他滿意地看著那件「玩具」,看著面前三人,笑而不語。
兩個女子好奇地看著那東西,還沒大明白這是幹什麼的,裴樞的臉色已經變了。
他看一眼對面錦衣人,實在很好奇,這種變態是怎麼生出來的?大荒似乎沒有這樣的品種,他的口音也有些奇怪,是大荒以外的人嗎?
「各位,我們先來玩一個遊戲。」錦衣人磕著瓜子道,「當然你們可以拒絕。不過拒絕之後,你們可能就不會得到現在的尊重了,特此告知。」
紫蕊眨眨眼——現在就算得到尊重了嗎?他的尊重,真的很吝嗇呢。
「我這裡有個小玩具。」錦衣人指指那「棺材」,「這棺材呢,叫男歡女愛雙人舞。專用來鍛煉肢體柔韌性,以及培養感情之用。我只需要兩個人,去幫我填滿這棺材,只要這兩人能做到這棺材限定的動作,另一人就是安全的。否則……」他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不大喜歡開口威脅人,你們懂的。」
「懂個屁啊。」孟破天爆粗,「小白臉娘娘腔,要殺要剮一刀痛快,少和姑奶奶玩這些噁心東西。」
錦衣人就好像沒聽見她罵人,罵人這種事,他一向認為那是下等人才擅長的,上等人不動嘴,只動腦。
他只笑吟吟看著三人,「怎樣,哪兩位上?」
不等紫蕊孟破天說話,裴樞立即搶道:「我算一個。」
兩個女子用詭異的目光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麼這麼積極,紫蕊還算厚道,只隱隱疑問,孟破天直接咕噥道:「登徒子!」
傻子都能看出,這種棺材肯定要進入的兩人,緊密地肢體接觸,一男一女是不合適的,孟破天和紫蕊已經形成默契,兩個女人準備自己上,沒想到卻被裴樞搶先。兩人都漲紅了臉,看裴樞的目光頗有些不善。
裴樞吸吸鼻子,漲紅了臉,有些話就要衝口而出,但忍了又忍,終究沒出口。
他看出這「玩具」的凶險可怕之處,面對的又是這麼個變態,可以想見,進入的人才最危險,但這話無法說出口,說出口夏紫蕊一定搶著上,她是景橫波最看重的女性朋友之一,就衝著這一點,也不能讓她傷了。
不然小波兒得多傷心。
裴樞悲壯地想,自己負氣來救夏紫蕊,最後折在了這刑具裡,小波兒知道,一定很愧疚傷心,也許會因此記得他一輩子,這樣也算值得了。
想到很久很久以後,小波兒白髮蒼蒼,來給他掃墓,和一邊孫兒說……啊不呸呸什麼孫兒,她會為了我終身不嫁的!……白髮蒼蒼的小波兒,坐在他芳草萋萋的墓前,憂傷地看著夕陽,和追求了她一輩子也娶不到她的宮胤說:這是我最在乎的男人,他為我而死……
少帥被自己的想像,感動得熱淚盈眶——這一幕多麼美好,如此生死不枉!
不過還是不要死最好,自己已經埋黃土了,宮胤或者耶律祁還能陪著小波兒,這筆帳怎麼算怎麼虧……
錦衣人好奇地盯著他——這傢伙明明很聰明,應該能看出這「玩具」的凶險,怎麼臉上的表情這麼奇怪?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憂傷一會兒咬牙切齒,這件玩具真的很奇妙,奇妙到他這麼傾倒嗎?
他因此對裴樞也產生了興趣,決定要好好玩玩他。兩腳獸遍地走,奇葩難有。唉,要找到志同道合的奇葩,實在太難了啊。
他轉頭看向兩個女子,孟破天漲紅臉大叫:「不行!不能讓這無恥之徒得逞!不要他去。我和紫蕊一起!」
錦衣人偏頭,對一臉隱忍怒氣的裴樞笑道:「不被人理解滋味如何?」
「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一個瘋子就行了。」裴樞冷哼答。
錦衣人不怒反喜,「你說對了。所謂天才,在蠢夫眼裡都是瘋子。因為這世上蠢貨太多了,才會覺得少數異類是瘋子。」
裴樞決定不要和這腦子構造異於常人的瘋子講話,否則總有一天被氣死。
錦衣人卻決定要對他多多瞭解——不僅奇葩,還是知音!
「男人做的決定,女人不能推翻。」他對孟破天道,「你們兩個,出來一個。」
「不要她們自己選。」裴樞立即道,「孟破天,你來。」
「為什麼是我?」孟破天大怒,「你個登徒子!我不要和你靠一起!」
「因為我喜歡你。」裴樞猙獰地道,「我想靠你,行不行?」
孟破天一下噎住,瞪著眼睛看著裴樞,漲紅的臉慢慢白了,然後唰一下又紅了。
狂刀盟女公子,一向只有她擄人搶人調戲人的份,哪有誰敢當面對她告白,乍一聽見這句,先是怒,然而一霎憤怒之後,她的心卻砰砰跳起,心間隱隱泛上一股奇怪的滋味,似喜似甜似惆悵,她怔怔的,一時竟有些癡了。
看她忽然忸怩起來,裴樞趕緊心虛地轉開目光。
錦衣人撫掌大笑:「好玩!你們真好玩!」
孟破天羞怒地啐他一口,眼睛卻瞄向裴樞。
裴樞只管看天。
錦衣人笑得更加意味深長,「我想,很快你就會知道,這世上的事,看起來的惡意,也許是好意;看起來的好意,卻未必存好心。你因為我學了這麼高深的一課,記得要謝我。」
孟破天現在哪裡聽得進去,頭一扭冷哼不理,大聲道:「裴樞你喜歡我也沒用!我才不要和你這種一心要占女人便宜的登徒子在一起!」
「你有完沒完?」裴樞怒道,「男人的話,女人不要推翻。行了,就我和她吧!」
「請,請。」錦衣人大笑,解了兩人穴道,只點了軟麻穴,讓護衛把兩人弄進去。
裴樞進去的時候,扭頭冷靜地對錦衣人道:「終有一日,你自己也會嘗到這種滋味的。」
「這世上如果真能有人關我進這樣的東西。」錦衣人開心地笑起來,「我會感謝他的。」
「會的。」裴樞肯定地答,自己進了棺材。
惡人作惡,會有天來收的。他堅信。
孟破天雖然滿口不願意,此時倒也不罵了,臉紅紅的,但是真進入那棺材,她又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