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軍馬轟然撞上,剎那間最尖端便血色飛濺!
屬於沉鐵之戰的真正最後一場圍剿戰,打響!
小半個時辰後,成孤漠的親軍,拼著死傷近半,終究還是護著他,突破了燕殺軍的重圍,向城外衝去。
燕殺軍人人性子狂烈,不喜布密密戰陣,不喜事先圍堵,看見敵人衝上去就砍,雖然悍勇先聲奪人,卻也容易給人可乘之機。
但城前還有玉照龍騎,身後燕殺呼嘯追來,成孤漠能否順利出沉鐵王城,真要看他的運氣。
景橫波手下無心去追,眼看火勢漸小,開始進入火場搜尋。
沉鐵軍隊原本奉鐵風雷之命,和亢龍軍合作。如今亢龍降了,鐵風雷已死,王族剩下的只有鐵星澤,必將接位,所以也很自然地便接受了鐵星澤的命令,放下了武器,轉而幫助搜尋。
宮胤的護衛首領也趕到了,和英白通報了城門前的情況,加入了搜尋的隊伍。
宮胤和景橫波相擁墜落的地方,原先在宮殿中心最高處,大火之後建築物倒塌,一片廢墟,難以辨認。眾人只能估摸著大概方位,在那周圍一點一點的找。
「奇怪,這宮殿這麼大,這火怎麼會燒這麼快,這麼透?」天棄一邊找一邊疑問。
鐵星澤在他對面,抬起被火熏得烏漆墨黑的臉,道:「以前這裡曾經是皇后寢殿,後來宮廷擴建,這位置好,便擴建成正殿。皇后寢殿號稱椒房。四壁和牆壁夾層都塗了椒泥,地下還有火道。可能易燃物特別多,因此也燒得特別快。」
天棄道:「你倒對王宮熟悉。也是,以後就是你的了。」
鐵星澤一聲長歎,神情唏噓,道:「先找到女王吧,找不到女王,這王位坐著也沒滋味。」
天棄忽然一拍腦袋道:「對了。我覺得咱們思路都不對。怎麼就忘記景橫波瞬移的事,她又沒受傷,怎麼可能坐以待斃被燒死,也許當時便瞬移離開這裡了,只是濃煙大火的,咱們都沒看見。她那瞬移現在可以走很遠,不如在附近也搜搜。」
幾人聽了都覺得靠譜,鐵星澤當即道:「我先帶宮中護衛,去宮城附近搜尋。」當即點了人離開。七殺等人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大呼小叫在宮內四處搜尋。
倒是宮胤那個護衛首領,一直在廢墟上搜尋,神情憂慮。他知道主子的身體狀況,很擔心他逃不了一劫。
搜到一處高處廢墟時,他腳下絆到一塊鬆動的焦木,打了個踉蹌,扶著一邊的斷壁站起,繼續搜尋。
遍地凌亂,他也就沒注意到,自己腰上那個放面具的管子,已經在剛才的一跌中跌落。
那管子滾下地面,穿越地面的縫隙,一路骨碌碌向下滾。
最終「啪。」一聲,穿越無數道縫隙和塌陷,落在了一個人的頭上。
「哎喲。」景橫波摸著腦袋醒轉,「哪個王八蛋砸我頭……」
她以為自己叫罵聲很高,不想聲音出口卻很低,只覺得嗓子疼痛,渾身僵硬,低頭看看,自己不知何時又拱入宮胤的懷中,大概是覺得太冷了,睡夢中不知不覺往他懷裡鑽。
她覺得自己有點不大好,體內有一股冰涼的真氣衝撞不休,撞得經脈疼痛渾身發軟,而宮胤……宮胤還沒醒?
如果到現在還沒醒,那就真的不對勁了。
她摸摸他的手,好像已經不出汗了,又去摸他的臉,結果卻摸到了他的唇,指尖忽然被咬了咬,他低低地道:「醒了?」
景橫波聽他醒了,頓時放下心來。問道:「你怎麼回事?」一邊收回手指,恨恨在衣裳上擦,以示嫌棄。
宮胤唇角疲倦地一勾,他是強迫自己醒來的,在昏眩中浮沉,意識猶自不斷提醒自己,不能久睡,睡久了景橫波會懷疑,這麼不斷喊啊喊的,竟然把自己喊醒了。
以他現在的狀況,其實應該休養一段時間,完全不用武功,讓身體進行自我修復。身體選擇長期自動沉睡是必然的,可他不敢就這麼睡下去。怕嚇壞了她。
他隱約覺得在昏睡期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景橫波的體溫似乎也不大正常。心中有些不安,他想要去試試她的脈搏,指尖探出卻無力,他只得停住。
景橫波已經敏銳地發覺,皺起眉盯著他——他似乎,很虛弱的樣子?
「前陣子有點走火入魔。」他這樣和她解釋,「一路急趕,真氣調理不妥,現在狀態不大好。暫時怕是行動不了。」
「不是被我害的?」她很在意這個。
「當然不是。」他立即否認,「般若雪很容易走火,所以我體溫才不穩定。」
她稍稍放心,走火入魔對別人來說可能很糟糕,但宮胤的般若雪,足可護持本元,總能恢復的。
但心中總有疑惑未去,她伸手試試他額頭,覺得好燙。
「你好像發燒了。」
走火入魔會發燒嗎?這傢伙又瞞著她什麼?
宮胤卻皺起眉,因為景橫波的手冰涼冰涼。
她手太冷,才會覺得他額頭過熱。
他沒否認,虛弱無法完全遮掩,讓她認為自己發燒生病,總比知道真相好。
隨即他發覺身上似乎有些不對勁,貼身衣衫忽然變得柔軟舒適,再無先前冷硬難受,眼睛向下瞄瞄,似見胸口紅衣一角,頓時一驚,伸手就去解,卻被景橫波一把壓住,嘿嘿冷笑道:「怎樣,嫌棄我?」
「你的衣服……」
「嫌棄女人?」
他手指一頓,半晌輕輕歎息一聲,道:「仔細你自己著涼。」
「弄髒了,染了汗,我穿著不舒服,又嫌你衣衫不整地難看,脫給你擋著了。」她一臉鄙視地道,「你嫌髒,嫌女人衣裳不吉利,盡可以脫。」
他握了握她的手指,沒說什麼。覺得她一臉冷硬地說倔強的話,可愛到令他心疼。
衣服穿著有點彆扭,更多的卻是喜悅。衣裳溫軟香氣淡淡,絲緞滑潤熨帖,似第二層肌膚,將人輕輕包裹,他不禁便想起這衣裳先前正穿在她身上,然後,載著她的芳澤,擁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