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宮胤對商王道,「前面是老夫派去取證的人,如果不想鬧出誤會損傷,還請貴方供奉不要隨意動手。」
商王急忙道:「是客人!不必動手!」後面追的那一大群人才停下,轉眼各自散去。
景橫波瞧著這人數實在可觀,能第一時間發現宮胤的護衛,果然都是高手,那晚裴樞在商王面前奪鑰匙,危險難度可想而知。
她忍不住歉意地看裴樞一眼,那目光還沒抵達,身邊的醋罈子已經輕聲道:「小別重逢,你眼睛往哪看呢?」
景橫波「噗嗤」一聲,忍俊不禁,又有些氣惱,眼光重重往下一落,道:「行啊,我還想看看你,你倒是躺下來給我看啊!」
她那目光很有力度,正落在重要部位,宮胤一動不動地坐著,目光直視前方,道:「要麼,晚上?」
景橫波給自己的口水嗆住。
厚起臉皮的某人,真是有點招架不住啊。
為什麼有人,就能用高冷的姿態說著最猥瑣的話,還一點不讓人感覺流氓呢?
她在走神,一邊想著以後對付高冷著猥瑣的大神,是不是該調整戰略,一邊思緒就飄到了剛才的字眼上,晚上……躺下來……看……
多麼令人騷動的字眼啊!
難道她一直怨念的那件事,終於有希望了嗎!
隱約聽見底下商王怒聲道:「怎麼回事!」
她這才魂遊回歸,發現底下殿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幾個護衛,護衛腳下俯伏著幾個男子,仔細看有點眼熟,看裝扮似乎是錦繡街的掌櫃們。此刻那群人正在殿下瑟瑟發抖,BIUBIUBIU聲響成一片。
原來是人證到了,也不知道宮胤什麼時候安排的,不過景橫波向來是宮胤來了就放棄動腦,天塌下來,也是他個子比較高。
商王凝視著那些掌櫃,神色為難,其實他自從王后女官被擒到殿前,便知道了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將整件事情再聯繫在一起回想,王后真正的心思昭然若揭,他震驚,更多的是憤怒,憤怒枕邊人如此心思深沉縝密,自己竟然從未懷疑;憤怒結髮妻子如此冷酷無情,竟然利用他的內疚和痛苦,來達到改立太子的目的;憤怒王后身為一國之後,竟然絲毫不顧大局,連他國女王都敢利用陷害!為一己私慾,不惜將國家陷入戰火!
憤怒太過,以至於他BIUBIUBIU得分外清脆響亮,乍一聽像放了一掛響鞭兒。
但他此刻卻不敢問,他怕這一問,店家說了實話,王后罪名落實,商國便要在各國貴賓前丟醜,也將無法交代。
這樣的行為太大膽太惡劣,借擷英盛會之機,陷害他國貴賓,以求個人私慾,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以後商國還如何在六國八部立足,還怎麼有臉再開擷英盛會?
要知道這樣的盛會,固然是給六國八部一個爭奪極品藥草資源的機會,對於商國本身的外交和經濟,也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也正是因此,商國一直在六國八部中地位超然,經濟富足。任何秩序的形成,都需要經年累月的努力,商國為擷英盛會的舉辦,也花費了無數精力物力,如果就此衰落,商國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
茲事體大,商王不敢問,但也不能裝傻,只得將微帶祈求的目光,投向景橫波。
偏巧女王陛下正在神遊,想著某些關於躺倒和睡覺以及看啊看之類的事情,無暇關注這等小事。
商王只好懇求地看宮胤,宮胤眼角餘光掃過景橫波,那傢伙正唸唸有詞掰著手指,算著還有幾個時辰到晚上呢。
色慾熏心的女王陛下指望不上,宮胤只好抬了抬手,道:「凝血草粉末散開後容易有毒,這殿中大門四敞有風,萬一毒粉落入食物中……」
「是極!是極!」商王大喜,急忙道,「為諸位貴賓安危計,今日這宮宴便暫停吧。稍後本王自會再備薄酒,給諸國貴賓賠罪。」
「其實也沒什麼,」宮胤淡淡道,「老夫這裡有解藥……」
「不敢勞動上人!」商王大急,忙道,「上人是我商國首席貴賓,哪能讓您勞心勞力。稍後小王說不得還得備些薄禮,給上人及女王陛下賠罪。」
「我便罷了。」宮胤看了景橫波一眼,「至於我這劣徒,或許會有些需要。如此,多謝大王慷慨。」
商王笑得苦澀,「應該的,應該的。」
女王陛下什麼都沒聽見,她在想剛才那箱子底下有沒有她的蕾絲胸罩?還有晚上到底睡在哪裡比較清靜,方便……看?
想著想著忍不住兩眼放光的搓手,宮胤看看她,徹底放棄了對她的關注。
看這德行多了,還以為自己喜歡的是一匹母色狼。
那邊商王開始命人謙恭地送客,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裡不知道商王的意思。這是眼看陰謀敗露,怕當著各國來賓的面揭穿太難看,要把人先送走,當然,女王陛下那邊肯息事寧人,是因為商王已經退讓,提出了求和,看樣子,商國大王得大出血了,女王陛下一定會獅子大開口,瞧女王陛下坐在上面神不守舍模樣,雙手連搓,激動得哆嗦,一定是想到馬上要有巨大收穫,興奮著呢。
貴賓們有點遺憾地走了,遺憾地不是沒吃著宮宴,而是沒能把好戲看到底且趁火打劫。
殿中只剩下了商國大王一家,還有一些本國的貴女,那是宮胤要求留下的,是證人。
耶律祁和裴樞也沒走,對於這種就是不肯走的,商王也沒辦法。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宮胤的護衛們腳一踢,踩住那些掌櫃,喝道:「把那日的事情,說個清楚!」
那群沒見過世面的生意人,褲襠都嚇濕了,爭先恐後地道:「那日是有人交代我們,等會若有個帶小侍女的紅衣姑娘來買衣服首飾,萬萬不許賣給她……」
「來者是宮中人,咱們給宮中經常送衣服,認識那位大姑姑,不敢不從……」
「是啊是啊,王后娘娘身邊的人,小民等小本生意,一介白丁,不敢與王家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