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雪早就帶著二狗子和霏霏去睡了,女王陛下這種事可不需要太操心,她如果真的有興趣納了這些美少年,擁雪覺得自己一定會舉雙手贊成,並願意為女王陛下清場。
司容明和方誠,都很不安地退在殿門口,想看不敢看,兩人跟隨女王有一段日子,心裡漸漸也明白,女王的風流都是表象,她對他們根本沒有男女之思,只怕所謂選王夫,另有所圖。
左丘默忍了好幾次,終於還是大步走了上來,擋在景橫波面前,擋住了那群小鮮肉的目光,用殺氣騰騰的眼神,將那群小鮮**了出去。
她身後,景橫波睜開眼,老懷彌慰地看了她一眼——還算有點良心。
屋頂上,裴樞看著那群退出的美貌少年,冷哼一聲,懶懶翻了個身,順手在琉璃瓦縫隙裡拔了一根野草,放嘴裡嚼了嚼,呸一聲吐掉,斜眼看一眼另一邊屋瓦上,孟破天正雙手抱頭仰天睡著。
裴樞趕緊翻一個身,屁股對著她。
那邊孟破天也立即翻一個身,屁股對著他。
屋頂上吱吱嘎嘎地響,景橫波抬頭望望,無奈地歎息一聲。
有侍女過來請陛下先洗浴,殿後專門辟出的香湯池已經備好,熱氣裊裊,伴淡黃的燈光入殿,看得出池子很大,也是昏君必備排場。
景橫波似乎醉得厲害,格格笑著,硬拉著左丘默一起,那群小鮮肉雖然退下,卻也不肯離開寢殿,都在殿門口擠著,眼巴巴望著,一臉渴求臨幸表情,眼神裡卻閃動著警惕和不安。
而今夜,整座王宮都戒備森嚴,在景程殿外,巡夜侍衛的火把連成長龍,流轉不息。
在景程殿的另一個方向,那片宮室相比之下就安靜了很多,宮胤跟隨著兩個安靜的內侍,一路穿廊過橋,進入一座單獨的殿室。
這殿室和景橫波居住的相比,自然樸素了許多,但殿室內等著侍奉他的人,比景橫波只多不少。
內侍站在黑沉沉的殿口,輕輕拍了拍掌。
霎時燈光大亮,彩繡輝煌,兩隊妙齡女子自殿內舞出,這批舞女比起先前大殿舞女,除了姿色更勝一籌,穿著也尤其清涼。都輕紗小袖,抹胸裸足,眉目娟好,身形曼妙,燭光下粉光緻緻,滿目都是飽滿晶瑩和玲瓏。
這黯淡宮室,也似剎那滿載富麗春光。
內侍緊緊盯著宮胤神情,葛蓮派出了最善於觀人顏色的內侍,務必要摸清客人真正的喜好,女人,不過是第一步最簡單的試探而已。
出乎所有人意料,宮胤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和排斥,他甚至很有興趣地坐了下來,仔細觀賞那些女子的舞蹈,還對內侍道:「久聞落雲部女子身軀輕盈,如落雲初降,如今一見,果然名下不虛。」
「公子喜歡,便是我等榮幸。」內侍諂笑著退下去,他得趕緊向公主回報,客人不難搞,第一次送禮便收了,而且很喜歡。
宮胤似乎全心神都繫在那些舞女身上,還在輕輕打著拍子,內侍告退,他只擺了擺手,頭也沒回。
內侍走的時候,對領頭舞女,悄悄打了個手勢。
半刻鐘後,還沒出宮,等著這邊消息的葛蓮葛芍,也有點意外地聽說了這個消息。
葛芍冷哼一聲,「再怎麼看起來冰雪高潔的男人,骨子裡都愛這個調調。」神情頗有些失望。
葛蓮卻皺眉不語,半晌道:「那就先瞧著吧。今夜我們還有要事。關照她們,用心點。」
內侍恭敬領命退下。
有護衛上來送上連帽斗篷,趕來馬車,兩女正要上車,卻見前方燈火游移,大隊侍衛開道,浩浩蕩蕩過來,領頭人喝道:「王世子出宮,閒雜人等退避。」
兩女急忙躬身退到一邊,連車伕都趕緊勒住馬頭,生怕馬兒出聲,驚擾那隊伍。
近百人擁著一輛華麗輦車轆轆而過,輦車內隱約有調笑呢喃之聲,所有人目不斜視而過,沒有人因為旁邊站著公主而稍有停留。
葛芍微微偏轉臉,葛蓮唇角一抹微笑,看起來分外和善。
直到那輦過了,才忽然一停,裡頭有人掀開絲簾,探頭問道:「你倆個做什麼去?」
葛芍不答,葛蓮恭敬地道:「回三哥,我們奉王命出宮辦事。」
落雲王世子斜睨她一眼,道:「父王總是太信任你兩個,也不想想兩個女人能辦什麼事?這樣吧,斬灰。」
一個灰衣人跨出輦車陰影,在王世子面前躬身。
「你去給兩位公主幫忙,有什麼需要隨時和我說。」王世子隨意吩咐一句,縮回身子,放下絲簾之前,忽然道,「我是君你是臣,下次不要再叫這麼親熱,明白?」
葛芍無聲咬了咬牙,葛蓮硬拉著她,笑著行禮,「是,葛蓮謹遵世子教誨。」
輦車轆轆而去,王世子半譏半嘲的笑聲似乎還迴盪在風中。
葛芍手指緊緊捏在掌心,咬牙低聲道:「又不放心!又派人監視!又來搶功!」半晌又忍不住道:「不過仗著寵妃之子,父王溺愛。整天嬉戲遊樂,連今晚夜宴都沒參加,也不知去哪尋歡了,居然有臉現在來教訓!」
葛蓮看一眼那遠遠站著的斬灰,一個凌厲的眼神甩過去,葛芍扭頭閉嘴。
葛蓮慢慢想著,卻忽然笑了。
葛芍疑惑地望著她。
「我想……」葛蓮悠悠地道,「有個幫手總是好的。王世子如此尊貴不可褻瀆,他的親信,如果出點什麼事兒。你說,王世子殿下是不是會不管對方是誰,都不顧一切要報復呢?」
香湯池前,左丘默一臉為難,她雖然是個女人,但獨往獨來慣了,實在不喜歡和另外一個女人裸身共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