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親我親大家親(2)

沒完沒了,糾纏不休。

太史闌終於有點怒了,忽然張開嘴,她一張,容楚自然歡喜,如此挑逗,就是因為摸準了她的性子,保不準一怒之下就來咬他,正要迎上來,忽然太史闌抬頭向前一頂。

「啪」一聲低低脆響,四顆大門牙清脆地撞在一起……

容楚噗地一聲低笑,摀住了自己發酸的齒根,這女人反應真是詭異,竟然用牙齒來撞他,她自己牙根不酸?

他一邊笑,一邊按住了太史闌的後頸,毫不客氣把她按在自己唇下——嗯,趁著她現在一定牙酸發暈,一次享用夠吧。

還沒來得及親下去,太史闌又迎了上來,一口咬住了他的唇——先下手為強,我咬!

容楚低沉的笑聲響在頭頂,連帶兩人的胸膛都在微微震動,並不避讓太史闌凶狠的咬嚙,反而把唇向前湊了湊。

這一湊,她終於感受到他微涼而馥軟的唇,還有唇齒間熟悉的芝蘭香氣,他的肌膚素來光輝細膩,珍珠也似熠熠,靠近時卻能感覺到和女子截然不同的彈性和質感,平日裡他不留胡茬,此刻卻能感覺到他下巴微微的胡茬,有點糙,戳著人,帶點男人獨有的濃郁而吸引的味道,還有他的身體,在這一刻的存在感鮮明,並不僵硬,但肌理實在,胸膛和腰的弧度,腰和腿的銜接……她忽然在此刻被喚醒了一直從未在意的性別意識——這就是男人!

男人的香氣!男人的身體!男人的無處不在無可逃避的氣息!

再精緻、再風流,再美貌,他的強大和屬於男人的味道,依舊鮮明得像此刻頭頂蔥鬱的綠樹。

太史闌忽然就鬆開嘴,放棄了進一步凶狠的咬,他卻不肯放鬆,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她此刻心中難得的微微震動,得寸進尺地靠上來。

「啪。」

一顆圓滾滾的東西,砸到他頭上,細小的散發松香的碎粒濺開來,兩人霍然分開。

一抬頭,蒼翠的松針間,露出景泰藍粉白的臉,烏溜溜的眼睛,小臉上的表情,明白寫著「不高興」。

「幹嘛……幹嘛……」他咕噥,「公……公……你也要來搶麻麻?不行……不能再來了……」

太史闌抹一把臉,道:「再扔一個下來,我給你磕松子吃。」

「什麼叫『也要』,『再來』?」容楚卻敏銳地聽出不同,「景泰藍,你說,還有誰幹過這事?」

景泰藍瞅著磕松子的太史闌,不說話,他的金主到底是誰,小子清楚得很,才不肯隨便得罪。

「李扶舟是嗎?」容楚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長,「是他我就放心了。」

太史闌不說話,磕松子。

容楚瞟著她漠不關心的表情,神情似乎很滿意。

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太史闌把一把磕好的松子遞上去給景泰藍,回頭問他,「為什麼是李扶舟你就放心?」

尊貴的容國公,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盯著太史闌,太史闌直直盯著他,兩人目光在半空相撞,又是一場霹靂交鋒。

「太史闌。」容楚的臉就像六月的天,變得飛快,忽然又笑了,「你啊你……你是不是生來就為氣我的?或者生來,就為踐踏男人的?」

「人生而平等。」

「荒謬。」

「無知。」

「可笑。」

「幼稚。」

「愚蠢。」

「腰還好?」

「白癡……啊?」

「這裡。」太史闌輕輕一推他,「轉個圈我瞧瞧。」

「啊……」疑問變成了低低的慘呼,容楚漂亮的臉一瞬間扭曲得麻花似的,緊緊扶住自己左腰,「你這可惡的女瘋子,別碰我,不行……」

「景泰藍。」太史闌轉頭招呼她家小流氓,「記住,逞能的男人很傻,你不行的時候,千萬不要還想罩住誰,不然死也是白死。」

「哦,好的。」小流氓點頭,「可是麻麻,公公說,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敢於承認自己不行的漢子是真漢子。」太史闌道,「你不要歧視他。」

「哦。」景泰藍眼神同情,順便還同情地對容楚挺了挺小肚子,展示了他的驕傲。

動作猥褻,表情猥瑣。

差點把尊貴的國公給挺憋過氣去。

容楚靠在崖壁上,一手扶住自己的腰,一手攬住太史闌的腰,唇角半邊笑容半邊怒氣,笑的是這女人什麼時候都能拿他開涮,怒的是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拿他開涮。

他盯著她的後頸,很想懲罰地來一口,或者乾脆學那個不是流氓勝似流氓的景泰藍,也挺上一挺,讓她明白,他到底「行不行!」

然而眼神那麼一落,看見微亂的烏髮間她的肌膚,並不是常見的肌膚勝雪,倒像是日光下新采的蜜色,微淡一些,卻更瑩潤,肌理緊繃而細膩,沒有一絲不該有的紋路。

而脖頸的線條,是國手最簡單流暢的兩筆,勾勒人體曲線如韻律之美。

她語氣冷淡而堅硬,肌膚和線條,卻讓人邂逅溫柔,像午夜醒來,看見所愛的那個人,月光下,美人魚一般的背影。

一抹水花濺來,濕了他所盯住的那一片肌膚,蜜色更光亮,輕軟而誘惑,他卻抬起頭。

此時才發現,他雖然護住了她,可她也擋在他面前,迎著洶湧的潮,因為冷,也因為那撲面潮水的窒息,她似乎微微有些發抖。

或許正是不願他發現自己的發抖,她才更加冷酷地站出來。

容楚很想換個姿勢,比如側身抱住她,這樣既能站穩,又能使她免於水浪沖擊之苦,可惜……

他悄悄地扶住了腰。

太史闌確實有一雙利眼,看得一點也不錯,他的腰確實出了問題。

少年時那一場著名的戰役中,他埋於雪下兩天,終斬敵酋,成就不世功勳和少年美名,也因此順利從眾兄弟中脫穎而出,繼承爵位。但腰部受寒留下隱疾,平日倒也很少發作,但先前水中泡一夜,再瀑布之上渡兩人,為了景泰藍和她的安全,那兩個違背人體生理能力的大轉身,再次引動了舊患。

《鳳傾天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