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為信任乾杯!(4)

這事別說折威軍震驚,總督也震驚了。

密疆行省人不少,又有錢,買了很多守衛,將整個莊園守得水洩不通。

這是誰,大半夜的竟然殺上門,把人統統給搞沒了?

這等殺氣手段,怎麼看都像……太史闌。

總督忽然打了個寒戰。

他想起折威軍那個參將悄悄告訴他的話。

「密疆行省莊園裡竟然有床弩,可是,床弩竟然被射散!這天下,能射散床弩的,只有……神工弩!」

想到這句話,總督渾身的汗毛再次豎起,久久平復不了。

他記得這句話的可怕語氣,這裡面包含的信息確實可怕。

地方大員誰不知道神工弩的珍貴,每個行省一般都不超過三台,還是非軍事都督府密批不可動用的絕密殺器。神工弩任何一次出現,都是大事。

總督此刻倒希望昨夜出手的人不是太史闌了,如果這弩為太史闌所有,那今日的事絕對不能善了。

他看了看身側的雲閤府尹,決定還是不把這個秘密信息告訴他。

雲閤府尹堅持二五營涉嫌殺人,要秉公處理,這個要求堂皇光明,他也不好干涉。

極東總督,也準備抱膀子,干看熱鬧了……

雲閤府尹此時心中卻是平靜的。

他知道二五營不會來,人還在他大牢裡關著呢。昨夜他一夜沒睡,等著太史闌,連怎麼拒絕她救人要求的理由都想好了,就等她上門。

結果等到快天亮睡著了,也沒一個人影,大牢上頭倒是有人高來高去,他加派兵丁護衛,既緊張又巴不得地等著對方劫獄,結果人家在牆頭呼嘯來去,就是不下牆頭,倒把整個雲閤府衙的人累得半死。

不來要人,不來劫獄,也好,這太史闌還算識相,就是失去了一個可以治她的把柄,有點可惜。

雲閤府尹是極東行省的人,當然希望極東山陽營進入最後的大比,因為只要拿到這個資格,該支隊伍的所有成員就可以加一級授職。雲閤府乃至整個極東也臉上有光。

府尹已經打好了腹稿,等下密疆行省的人一到,就可以宣佈二五營昨夜的罪狀,取消他們的比試資格,取消之前的所有成績,由麗京總營和極東山陽營進入天授大比。

日頭已經挺高了。

二五營的人沒來,可是密疆行省的人也還沒來。

開場鑼已經敲過三遍,參加比試的雙方一個沒到,還是第一次。眾人開始騷動,台上的雲閤府尹等人也開始焦躁。

「派人去催。」雲閤府尹對身邊屬下道。

屬下趕緊答應,急忙備馬,密疆行省的人住得遠,一來一回怕不得一個多時辰。

忽然有人大聲道:「來了!來了!」眾人回頭,便看見來路煙塵滾滾,大批騎士正在接近。

雲閤府尹急忙站起來,眼見著那一大捲煙塵撲近,速度極快,引起了外圍看客的一波騷動,他也看不清誰是誰,看看時辰已經不早,還要回去審二五營的案子,當下站起身來,肅然道:「密疆行省諸位已經到了麼?本府宣佈一下,因為昨夜二五營學生在合歡街內集體嫖宿,且殺傷無辜百姓,現已經被拘押在雲閤府大牢,罪責未清,按例剝奪二五營參加天授大比的……」

忽然有人的驚呼打斷了他的話。

「太史闌!」

這一聲呼喊驚得府尹頓時連要說什麼都忘了,怔了怔,又冷笑一聲。

太史闌來了又怎樣?難道還能當眾勒著他脖子讓他放人?

不過密疆行省的人怎麼還沒來,反而是太史闌來了?

「太史大人到了是麼?」雲閤府尹咳嗽一聲,緩緩道,「來得正好,本府稍後要彈劾你馭下不力,放縱學生尋歡傷人之罪……」

「正好,我也要彈劾你勾結他人,濫用職權,陷害無辜之罪!」

聲音清晰而冷,馬蹄快速而狂,噠噠噠一陣急響,數十騎狂衝而至,過門不停,當先的護衛長鞭一甩,將試圖阻攔的兵丁捲到一邊。

黑色的大氅揚起,太史闌黑色的眼睛在太陽下冷光幽邃,策馬直穿人群而過。眾人匆忙向兩邊避讓,仰頭看見她黑紫色的衣角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息,而她的馬後,似乎還有捆綁著的人。

台上容楚微微傾身,仔細看了她一眼,隨即笑了。

太史闌啊……

真的永遠不讓他失望。

只是也難免有些心疼,這一夜辛苦,誰人知曉?

她太自立,太強大,男人遇上她,如果不夠強這滋味可真不好受,足夠強了還是不好受。哪個男人願意心愛的女人整天奔波打殺,和各種惡意作戰?明明能保護她她卻不肯要,這般乾坐著提心吊膽等她的消息也是一種折磨。

容楚撐肘歎息,心想自己一定會提前衰老。

或者早點把她娶了,然後一年一個仔地生,讓她沒空再去打殺拚搏?

嗯,好主意。

容國公在這萬眾緊張的時刻,開始專心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去了……

雲閤府尹憤怒地站起來。

「太史闌!你停下!」他揮舞著手臂,「誰允許你騎馬擅闖場內!」

「啪!」

馬背上兩個被捆綁的人,被太史闌一腳踢下。太史闌端坐馬上,冷冷看著雲閤府尹。

「這天下沒有我不敢策馬衝去的地方。」她道,「尤其是在卑鄙和陰謀面前。」

雲閤府尹和眾人的目光卻已經被地上呻吟的人吸引。

「阿都古麗小姐!」

「皇甫清江!」

驚呼聲此起彼伏,連極東總督都驚得立起。

太史闌如此膽大,竟然將這兩個重量級人物一併擒來。難道她是因為二五營被關押,又發了瘋?

「國公!」極東總督又驚又怒,向容楚道,「密疆行省是域外大省,朝廷向來恩撫有加,阿都古麗小姐還是密宗王的外孫女,身份非同尋常。太史闌竟然敢這麼對她,實在膽子太大了!您當真要縱容到底麼?」

「啊?」不知道想什麼正笑吟吟的容楚轉過臉來,道,「一年一個太頻繁了,怕傷身體,兩年一個好了……」

《鳳傾天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