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容楚慢慢踱了過來,拿起一杯酒,笑道:「姑娘智慧超群,力壓群雌,容楚佩服,先敬姑娘一杯。」
他端杯過來,正好擋住了沈夢沉的目光。
太史闌瞧著這傢伙笑吟吟的風流臉,耳邊居然還蹭上了一點殷紅,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的唇間胭脂。
那點紅簡直就是中原一點紅,瞬間刺入中心,令太史女霸王立刻想起了自己在常府受到的非人待遇,以及那個無厘頭的「被懷孕」。
她在常府被潑雞血灑煙灰跳大神,他在青樓楚館裡伴美人聞香氣蹭胭脂?
不!能!這!麼!不!公!平!
太史闌忽然一笑,白牙一呲,亮亮一閃,然後把面罩一拉。
容楚一抬頭就看見石灰牆一樣的臉,牆上石灰簌簌地掉,連眼睫毛都落了一層白。
側面的小桃紅看見猴子屁股一樣的胭脂,從額頭一直抹到下巴,連鼻子都是紅的,完全照搬赤鼻猴的妝容。
沈夢沉被容楚擋住視線,只能看見太史闌的一邊側頰,於是被那碩大的上面飛舞著金黃長毛的美人痣擊中。
三個人一霎間都張大嘴,為這剎那「驚艷」。
趁他們驚艷剎那,太史闌忽然一個騰身,撲了上來!
她手腳並用,熊一般撲住了容楚,把他狠狠往地上一壓。
「砰。」一聲,容楚倒在地毯上,酒杯傾倒,酒液潑灑了一地。
太史闌騎在他身上,順手拿起那酒杯,啪地對著蠟燭一砸。
蠟燭被砸斷,屋內頓時黑了下來。
月光透進來,照亮屋內小桃紅的扁桃腺。
她的嘴張得太大了……
兇猛啊……
劇情的神展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容楚被壓,小桃紅被震,連沈夢沉都呆了一呆。
太史闌毫不停息,伸手一拽容楚胸前衣服,嗤啦一聲,某人的衣襟被撕裂了……
月下肌膚如玉……
容楚發出一聲快活的歎息……
「啊——」小桃紅髮出一聲尖叫,一頭衝了出去,「國公被強姦啦……」
蘇亞早已蒙臉溜走……
沈夢沉也呆不下去——人家都直接地上開戰了,難道還留下來觀摩嗎?
「原來國公喜歡這種調調。」沈夢沉微笑著站起,拂了拂衣袖,「那在下便不擾了,請國公盡情享受。趕明兒到了燕京,在下定然要為國公尋幾位火辣凶蠻女子,讓國公享受個夠。」
「嗚嗚嗚——」容楚回答。
他的嘴忙著呢。
太史女霸王十分入戲,手腳並用還加上嘴,現在正拚命咬他的唇,下齒極不客氣,國公爺則拚命抵抗……哦不拚命迎合,試圖讓她溫柔點,完成他的深吻計劃。
忙成這樣,沈夢沉只好轉身便走,「請,請。」
「嗚,嗚。」容楚不忘禮貌地回答。
「吱呀」一聲,門關上。
容楚「哈」地一笑便要翻身,驀然覺得腰間一痛,身子一軟。
太史闌陰險地坐起身,掂了掂手裡的人間刺。銀白的刺尖一閃一閃。
想睡?做夢!
現在她正一肚子氣只想揍人,還會給他這好事兒?
在這有別人氣息,還有別的女人氣息的地方,她只想狠狠地整他!
太史闌知道人間刺對容楚這種高手效用時間很短,她又捨不得刺他個大洞,只好速戰速決。
她把手中扯爛的容楚的衣服,惡狠狠擦了擦他的臉,把臉上可能沾到的胭脂水粉都給擦了,尤其把耳後那塊沾了一點紅的地方擦了又擦,容楚耳朵都快給她擦破了。
然後她把他衣服一扔,也不管他袒胸那啥的,站起身在屋子裡四處搜了搜。
這種專門供人玩樂的地方一般都會配備某些藥物,就好比大賓館衛生間都可以找到印度神油。
果然桌上就明晃晃放著粉紅色的小瓶,還很體貼地上了標籤。「男用神仙粉。」
好名字,就讓他做神仙,以報答他幫她懷孕的美意。
太史闌把粉末倒在掌心,往他嘴上一捂,可容楚就是神奇,被制狀態似乎都能察覺到不對,就是不張嘴,太史闌只好俯下身去,吃他!
吃他之前她沒忘記把藥粉給抹乾淨,以免自己也中招。
以往小說裡那些狗血的誤中情藥情節,太史闌從來都嗤之以鼻——她認為這是作者故意製造H機會來著。要不然那些平時英明神武的萬能女主角,怎麼到了這些男女事上就特別智商負分?再說大部分情藥,一壺冷水就能解決,需要那麼多貞操犧牲?
費事!
想睡,明說!
其實她也想學小說裡一捏下巴就張嘴的奇功,可惜她捏得不得法,怎麼都捏不開,只好自己上了。
果然她的唇剛湊上去,某人的嘴就自己張開了,她瞪著眼睛,懷疑這到底是潛意識的強大作用還是人間刺根本沒起作用?
太史闌毫不客氣地重重咬了他的唇,如果能咬成三瓣嘴就更好了。
容楚的滋味還是那麼好,她仔細地嗅了嗅,又舔了舔,想確定有沒有別的啥啥味道。
該干的都幹完了她才把藥粉撒了一點點。眼看容楚眼皮翕動就快醒來,趕緊霍霍抽出腰間備好的繩索,把他手腳捆住,另一頭栓在桌子腿上。在桌子上放了一大壺涼水,壺蓋打開,壺身用鎮紙撐起保持傾斜,她瞄了又瞄,把壺的位置放在他腰部以下位置的正上方。
幹完這一切,她飛快地竄到後窗,打開窗戶跳了出去,剛落地一抬頭,就看見周七站在對面,正偏頭打量她,滿臉「驚艷」。
太史闌面不改色,指指屋內,指指周七,指指耳朵,又做了個搖頭的手勢。然後大搖大擺地從周七身邊走過。
周七摸著下巴,沉思地看著她背影,順手撣掉她搖頭時掉在他手背上的粉。
太史闌剛走,容楚便清醒了,醒來得比她想像得要快。
再強的高手,中人間刺醒來後都有一瞬間的茫然,容楚正是因為這瞬間茫然,立即明白自己剛才中招了。
他笑笑,躺著沒動,先舔了舔自己的唇,表情挺陶醉。
周七在窗子外瞧著,心中大罵賤啊好賤!
隨即容楚一皺眉——他已經感覺到體內忽然燃燒起來的烈火,從腰部往下電流一般直貫,身體已經有了變化,該軟的軟,該硬的硬。
他不用看就知道太史闌已經逃之夭夭,不禁心底大罵——這壞女人,故意撩他的火卻不給他解決,當真憋壞了他,她以後有好日子?
容楚當然感覺到手腳是被綁的,不過這種普通繩索在他看來不過是助興,連呼喚周七幫忙都沒必要,他坐起身,起身的時候已經繃斷了手上的繩索。
起身的動作,自然帶得腳頭的繩索一動,繩索一動桌子也一動,桌子一動……桌上傾斜的壺一歪。
「嘩啦啦」一壺冷茶,都澆在了容楚的要緊部位,將那勃勃欲起的火焰,瞬間澆滅……
桌上有滾動之聲,壺也滾了下來,眼看就要砸中那剛剛被水洗過的部位,容楚眼疾手快伸手一撈,好險不險地挽救了太史闌的下半生幸福。
窗外周七饒有滋味地瞧著。
容楚起身就瞧見自己的護衛大頭領,滿臉看好戲的神情,眼睛在他褲襠瞄啊瞄……
周七接收到主子陰森森的目光,指指屋內,指指外頭,又指指耳朵,表示「太史闌要我聽不見,所以我聽不見。」
容楚忽然想摸摸他腦後有沒有長一根反骨……
太史闌從容地從後牆爬出遁走,蘇亞在門外馬匹那裡等她。
她頰上的痣上的三根毛迎風飛舞,每根都在昭告著她的成功。
嫖,讓你嫖,讓你慾火沖大頭,冷水泡小頭!
蘇亞瞅著她表情,厚厚脂粉之下實在瞧不出什麼究竟,不過她可以確定,太史闌整容楚絕對不是因為他偽裝浪蕩公然召妓,熟悉國公的都知道這是假象,太史闌是真的因為「被懷孕」暴怒,立志要整容楚來著。
兒子不在身邊的女人,總是容易更年期暫時提前的。
或許這悲劇的狀態,要延續走完整個大燕了。
她默默地歎口氣。
國公,這一下,你想吃著太史大人的日期又要不定期延長了,你自求多福吧。
太史闌回到客棧,把妝容隨便洗洗就睡覺了。睡覺的時候她把刀擺在身邊,然後讓蘇亞出去,門也沒關。
關了不會有用的。
果然睡到半夜,身邊多了個人。
她一動不動,好像沒發覺,然後忽然一腳踹出。
她的腳腕被某人抓住,某人幽幽歎口氣,手指搔了搔她腳心,道:「太史啊太史,你這是怎麼了,我這樣不是告訴了你,要逢場作戲麼?」
太史闌縮回腳,從鼻子裡哼一聲,以示絕大的不屑。
容楚就愛看她計較瑣事的模樣,眉開眼笑地道:「來,再踢我一腳,剛才那個姿勢真好看。」
太史闌乾脆閉眼睡了。
睡了一會,發覺身邊的人居然沒動靜,完全改了隨時隨地佔便宜的毛病,有心不管不問,但心裡又疑問,忍了又忍,聽見身邊的他鼻息勻淨,忍不住頭部不動,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瞧他。
這一瞧,正遇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也斜瞇縫著瞧她。
兩人目光對上,太史闌險些要笑,急忙眼睛一閉,容楚已經「哈」地一笑,來捏她鼻子,「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太史闌一擺頭讓開,容楚也不生氣,擠了擠,湊到她枕頭上,往她耳朵裡吹風,「你是不是遺憾我今天怎麼不碰你?」
太史闌抱胸——我遺憾不能讓你永遠不能碰我。
「都是你太狠心。」容楚的語氣忽然低沉,充滿憂傷,「你砸壞我了……這下完了……太史……以後我做不成男人了……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