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央並不認為小燕子能被押到宗人府去,這裡鬧這麼大的動靜,外圍的阿哥親王臣子們不可能沒有察覺,這不,小燕子還沒有被押出去,就聽到五阿哥在外面的深情呼喊,「小燕子,小燕子,你怎麼樣了?」看樣子是外面的侍衛把永琪攔在了外面,永琪進不來。
「永琪,永琪快來救我,」小燕子一聽見永琪的聲音,本來有些沮喪和害怕的情緒很快消失無蹤,她一把推開身邊的侍衛,因為侍衛不好與她又肢體接觸,小燕子這個舉動讓他們有些反應不過,哪有一個府邸格格敢這麼違抗太后的命令,這讓他們根本就意料不到,所以只能呆愣愣的看著小燕子衝出簾子。
「愣著做什麼,還不把格格抓回來!」和珅當然明白這件事代表著什麼,趕忙提醒自己身邊的同僚,讓他們先衝出去,自己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出去。
永琪見小燕子出來了,趕忙把小燕子護在懷中,怒瞪著追出來的侍衛們,「狗奴才,你們想做什麼?!」
幾個侍衛領了太后的命令做事,沒想到一個失勢的阿哥對他們這麼客氣,哥幾個的臉色也不好看,僵硬的行了禮後,冷著臉道,「五阿哥請不要奴才為難,這是太后的命令,您如果有什麼疑問,請您去詢問太后千歲。」
說完,幾人也不待永琪廢話,向前就要去捉小燕子,被永琪眼疾手快的摟著小燕子躲開,他被侍衛這種無禮舉動氣得半死,過去自己哪受到過這種待遇,宮裡誰對自己不是客客氣氣,現在就連一個小小的侍衛就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難道就因為皇阿瑪斥責了自己幾句嗎?這些人,真是冷血,在自己得勢的時候,就整日討好,如今一見自己運氣稍有些順,就這麼落井下石,等自己重新得到皇阿瑪寵愛時,一定要好好的治這些人的罪。
「你們太放肆了,你們是不把本阿哥放在眼中嗎?!」永琪沉下臉怒斥的摸樣,倒還真有幾分皇子的氣勢。
「五阿哥,哀家看是你放肆!」捲簾後傳出太后帶著怒意的聲音,「你此舉是表明哀家沒有資格懲罰小燕子嗎?!」說著,冷冷的一哼,「看來,五阿哥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孝道了,是要皇上叫你重回太學院學習什麼叫為人子,為人孫?!」
說完,不知道簾子裡有誰說了什麼,太后沒有繼續斥責五阿哥,而是冷聲道,「外面的人都給哀家聽著,把小燕子押下,不用顧忌五阿哥。」
瞧這話說得多明顯,幾個被罵狗奴才的侍衛看著五阿哥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在心底冷笑,阿哥又怎麼樣,失去寵愛,又沒有正式的公職在身,那還還有什麼了不起的,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這點道理誰還不明白。
得到老佛爺的意思,在場的侍衛可就沒有客氣了,相比養尊處優的阿哥,侍衛們的訓練更加辛苦,不多時兩人便被分開,小燕子也被幾個大力嬤嬤押到了一邊,只是整個喜宴亂作一團,無論是臣子們,還是命婦們,都在心底把五阿哥以及五阿哥府上的人當作拒絕往來戶。
荊央閒閒的喝了一口茶,在心底冷笑,不要以為老娘治不了你們,現在皇上連理會你們的心思都沒有,沒有腦抽皇帝的維護,你們幾個小跳蚤也不過就是一捏就能死的跳蚤。
看著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新月,還有聽著外面咆哮的五阿哥,荊央擺擺手,優雅的站起身,「哀家乏了,回宮吧。」——
正文 40皓禎克妻
五阿哥失勢了,這次不是傳言,而是所有王公大臣都心照不宣之事,五阿哥府上的格格在和碩和嘉公主婚宴上無禮之事也傳遍了整個京城,各家都在說這個小燕子格格的事情,聽聞最後這個小燕子格格被押往宗人府也不過是打了四十個板子,大家都知太后是個心善之人,這般懲罰,也算是寬宏大量了。
不過也有人說,這小燕子格格領了板子出宗人府時還罵罵咧咧,對太后與皇后極為不敬,又有人說當時宗人府外還站著接小燕子格格回府的五阿哥,立時大家都明白了,這個五阿哥也算不得上什麼好方小說西,難怪被皇上斥責不忠不孝,照這麼看來,果真是過分,任由自己的女人對長輩不敬,莫說是在皇家,就算是在尋常百姓家裡,這也是不容許的。
宮裡這會子也許很安靜,可是宮外的傳言就不那麼好聽了,先不說五阿哥這事,就說原賜婚於完顏府皓禎貝勒的和碩格格竟然患病暴病而亡,這皓禎貝勒的婚事就這麼被耽擱下來,也有人說是皓禎貝勒克妻什麼的傳言,但是礙於是天子腳下,更何況這婚事是由皇上賜的,也沒有誰敢把這些話放在明面上說,只是私下傳傳。
這話越傳越遠,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福家,這日剛巧福晉進宮給令貴妃請安,客氣一番後,令妃退了四周伺候的宮女太監,只留了臘梅在旁伺候。
「福晉,你不知道,這新月格格養在本宮這裡,真真不是個省心的,」令妃想到新月給自己帶來的麻煩,不禁有些咬牙切齒。
前兩日和嘉公主的婚宴福晉也在,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歎了口氣,誰能想到一個和碩格格竟然會是那個樣子,福家與令妃本是一體,如今令妃因為新月格格掉了那麼大個臉面,福晉對那什麼新月格格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
「娘娘,依奴才看,還是要想法子把這新月格格送出去才行,」福晉皺眉,「也不知道那端王府怎麼教的閨女,一個格格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滿口朋友高貴善良的,這個樣子,哪是格格,就連那些宮女下人也比她強上十倍。」
令妃絞了絞手中的帕子,有些煩悶道,「罷了罷了,不提那個晦氣格格,說說宮外有什麼事兒吧。」
福晉一聽,便說了些宮外有關五阿哥與小燕子的傳言,見令妃面上一片平靜,福晉猶豫道,「娘娘,這宮外的傳言對五阿哥很不利啊
「那與本宮何干,」令妃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背,想到自己因為小燕子受到太后的那些冷遇,她冷聲道,「本宮現在懷了皇子,五阿哥已經失了勢,宮外怎麼傳都隨他去,更何況‧‧‧若不是他們,本宮又何至被太后如此不待見!」
聽出令妃話語中隱隱的恨意,福晉心中一震,這些日子她也聽聞令妃失寵的傳言,照這個樣子看,想來與五阿哥與小燕子脫不了干係,她歎了口氣,「對了,娘娘,奴才聽到一個有關皓禎貝勒的事情,外面都傳皓禎貝勒是個克妻之人呢。」
「克妻?」令妃挑了挑眉,「怎麼說?」
福晉把外面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說完後,福晉才幸災樂禍的道,「想那碩親王福晉前些日子的得意勁兒,現在不還是什麼都沒有。」
令妃知她是因為皇上解除了紫薇與福爾康婚約心裡不痛快,眼見著別人不好過,嘴上說說兩句解氣,也不理會,細細打算著另外一事。
這新月格格不還是沒有指人嗎,這身份上倒也說得過去,若是自己想法子讓皇上把這新月格格指給皓禎,如果真能克妻,也解了自己這些日子裡在她身上受的氣。
想到前兩日自己因為這個新月格格受到的侮辱,令妃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克妻的男人與掃把星湊到一對,倒是剛剛好,打定主意,令妃就開始想起法子來。
兩人又說了會話,福晉方才出了宮,留下令妃在那計劃著「消滅半月計劃。」
前兩天因為新月格格一番壯舉,太后罰新月一月不能出門,好好的學習規矩和做皇家女兒的氣度,令妃也聽出太后言語上對新月的不滿,若是自己讓新月嫁給那個什麼皓禎的,太后應該不會從中插手才是。
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計劃可行,令妃冷笑一番,誰也不能得罪了自己還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自己既然有能收拾皇后,又怎麼會拿這麼一個小小的孤女沒有法子。
慈寧宮。
「太后,太后,後來呢,後來那個國王怎麼樣了?」
溫暖的陽光下,一老一笑坐在一棵銀杏樹下,旁邊還坐著三個美麗的女子,氣氛極為溫馨。
「後來啊,這個國王失去了他的臣民,他的金銀財寶,他死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然後他就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王子,而陪伴在他身邊的是早被自己拋棄的妻子,那時他才明白,原來真心對他的是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妻子,可是已經晚了,因為被他拋棄的妻子已經被神賜予了祝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那個國王活該,」克善接過荊央遞來的點心,咬了一口後道,「陪伴在他身邊的妻子不是很好嗎?幹嘛後面要喜歡上年輕美貌的女子?」在單純的孩子眼中,錯就是錯,沒有所謂什麼情不自禁的愛情,也許只有孩子才能看到,什麼情不自禁的愛情,都比不上那麼多年的陪伴以及對家庭的責任,荊央歎口氣,為什麼連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怒達海不明白?
摸摸克善光亮的前腦門,荊央笑著道,「克善,哀家可是聽到紀大人你的功課完成得很好,克善真厲害。」
聽到荊央的誇獎,克善立即笑彎了眼睛,在現在的克善眼中,荊央就是如同自己奶奶般的存在,被自己的長輩誇獎,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而且太后瑪嬤不會總是叫自己記得端王府的未來,但是太后瑪嬤會指導自己功課,還會教自己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而且太后瑪嬤會講很多好聽的故事,慈寧宮的宮女姐姐們對自己也很好,他最喜歡太后瑪嬤了。
雖然雲娃說自己不能叫太后瑪嬤,但是自己在心底偷偷叫總沒事了吧,克善任由那雙溫熱的手掌輕輕的拍著頭,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呢。
雁姬聽著太后講著這些故事,這些日子來,心裡也放寬不少,與太后理理佛,與晴兒紫薇一起刺繡,日子過得也很愜意,克善也是個可愛的孩子,她對克善也只有喜歡,沒有遷怒之情,自己雖對新月不喜,但是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這麼可愛的孩子,就連太后也寵愛有加,自己又怎麼會不心疼,有時候也跟著太后一起喚他善包子,看著小孩兒臉皺成包子狀,還真是讓人喜歡得不行。
晴兒看著猶如祖孫般的兩人,笑著對雁姬道,「雁姬姑姑,你瞧瞧太后,如今善小包子可是讓咱們三斗失了寵,瞧著我心裡酸溜溜的。」
「晴格格吃我家格格的醋,又吃雁姬格格的醋,現在又吃克善小世子的醋,」金鎖笑著道,「難怪奴才聞得酸溜溜的味道,原是格格您打翻了醋罈子。」
「好啊,金鎖,你竟也打趣我,」晴兒也不惱,在她眼中,金鎖雖是奴才,但是紫薇與金鎖情同姐妹,連帶著她對金鎖也高看幾分,平日打趣兩句也是無傷大雅,她啐了金鎖幾句,幾人便又是一番熱鬧。
荊央看著眼前一幕,不由得感慨,若是有誰穿越到這裡,看到雁姬晴兒紫薇還有克善在一起,會不會驚得風中凌亂?歎口氣,拋去心裡有的沒的,荊央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沒好一會,竟是變了天,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領著一眾人回了內殿,果真不出一會兒,天就下起雨來,一屋子的人看著窗外的雨,興致大減。
「如今正值春季,這雨一下,田間很多農物就旱不著,倒是場好雨,」荊央喝了口熱茶道,她知道這些丫頭怎麼想的,可是這天下還有比玩鬧更有意義的事情,這雨雖壞了玩鬧的興致,可是對農民來說卻是一場及時雨,她說這句話,也是希望她們明白事情輕重,她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只注重玩樂,忘了時間上其他事情。
「倒是了,晴兒想著今年一定有個好收成,」晴兒素來是個心事活泛的妙人兒,明白了太后的用意,立馬接了口,心底卻也有些感觸,太后這話是真的提醒了自己。
紫薇與雁姬又說了會關於農物的事情,坐在一旁的克善聽得很仔細,儼然一副乖寶寶的摸樣。
荊央見狀,心下很滿意,至少這個孩子不是他姐姐那個樣子,雖然年幼,卻能聽進去這些事情,倒也不枉自己現在就為他打算,將他保下來。
聽著外面的雨聲,荊央想了想,今天夜裡睡得一定會很舒服,至於明天會有什麼不正常的人出現,便是明天的事,反正她就對這些人有了免疫。
至於令妃,就不知道她最近睡得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紅雷夢··我··我只想哭,那時不時出現的女人怪笑聲,讓我看的虎軀一震,這哪是曹先生的紅樓夢,分明就是蒲先生的聊齋啊~
正文 41天罰?!
雨下了一夜,夾雜著陣陣春雷,弄得人心煩氣亂,荊央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誰能在陣陣春雷聲下睡得安穩?!
早晨宮女太監伺候著起床的時候,荊央才聽聞說是延禧宮有棵樹昨天夜裡被雷劈斷,很多人都認為這種事情很不祥,宮裡越傳越難聽,這才沒過多少時間,就已經傳出很多版本,甚至有人說是令妃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就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這是在警告令妃娘娘。
荊央聽著這些言論,很是蛋腚的微笑,倒是身邊的嬤嬤對這種傳言表示了極大的信任度,甚至開始編排起令妃可能做過的錯事,以及神靈發怒的原因。
早餐荊央吃得很不錯,雖然雨還是沒有停,但是卻沒有打雷了,用完早膳,叫下面的太監去通知皇后那裡,叫各宮不用來請安,至於紫薇晴兒雁姬自然是叫她們自由安排時間,克善叫宮女太監送去了學習,而作為老人家的荊央站在窗前欣賞春雨,學學文人們開始附庸風雅。
捧著一杯熱茶,聽著簌簌的雨聲,荊央突然想,不知道這樣的言論究竟是誰傳出來的,令妃又該怎麼應付這件事情。她自然不會相信是什麼宮女太監傳出來的,這宮裡的人,誰會真的亂編排主子,除非有人推波助瀾,只是這池水是誰開始攪動起來的?
值得懷疑的,也不過是那幾個人,皇后嘛‧‧‧倒不是個有這等腦子的人,荊央嗤笑一聲,是誰又怎麼樣,生活在這個對方的女人,有誰又不是鬥來鬥去?
午膳過後,宮裡又有新的傳言出來,說是這雷劈的可不是令妃娘娘,而是另有其人。
是誰呢?這話可不好說呢,這延禧宮裡住著的主子可不是只有令妃娘娘呢?這不還有一位答應,一位貴人,一位和碩格格呢?
那兩位小主地位低,也犯不了大錯,可是還有一位說得上去的主子啊,就是那個整日說要和各宮格格娘娘們做朋友的新月格格啊?就那個不懂規矩的樣子,甚至還頂撞太后鳳駕,這不,連老天都看不過這種行為了,這雷是在想新月格格警告呢?
聽到這些傳言,荊央連笑都懶得笑了,這很明顯就是令妃反擊了,也不算反擊,不過是轉移視線,令妃知曉自己不喜新月,便用了這個法子,倒也不能說不聰明,只是她就這麼肯定自己不會插手,荊央瞇了瞇眼睛,不過她還真的不想多管這件事情,畢竟看這樣的戲對她來說也算是消遣,這場仗可不是那麼簡單就結束的。
想了想,荊央決定保下雁姬,這流言恐怕不多時就會牽扯到新月與怒達海不清不楚的關係上,畢竟新月與怒達海在將軍府裡做的那些小動作實在是算不上隱晦,若是宮裡這些女人真的相查,也不是查不出方小說西的,這個流言到最後如果壓不下去,倒霉的不是新月一個人,恐怕還有將軍府裡的人,這樣一來,雁姬也會受到牽連。
事情如荊央預料般發展,待用完晚膳時,宮裡的流言用換了一個版本,大概意思就是,這雷不可能劈的是新月格格,畢竟人家是烈士之後,而且是沒出閣的閨女,又能做出多大的孽事出來,更何況對太后更加無禮的燕格格不是更加的無禮嗎?為何這燕格格沒有被雷劈?
荊央聽著這些樂子,不由得在心底感慨,封建時期的人就是這樣,這麼個自然現象也會被人當成什麼天意大做文章,而且一大群人還一副心有慼慼焉的摸樣,她只能在心底感慨,人家英國已經開始工業革命了,大清朝卻還在傳些有的沒的神鬼之說,這是何等悲催的落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