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陳森:老子就算被家裡人罵死,也絕對不會向裴宴低一下頭!高價買裴宴女人的東西,能算是低頭嗎?那是策略!
第20章 村姑
繁花: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花錦起身關了店裡的電閘,鎖上店門,見譚圓沒有回復消息,直接撥通她的手機:「湯圓,把地址告訴我。」
「花花……」譚圓捧著手機,看著洗漱台鏡子中,神情憔悴的自己,聲音有些哽咽,「我沒事,你別過來了。」
「屁的沒事。」花錦直接道,「我跟你做了幾年的朋友,你什麼個性我還不知道?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過來接你。」
聽到花錦凶巴巴的語氣,譚圓原本漂浮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她拿出粉餅壓了壓眼角的淚痕,把地址告訴了花錦。
「圓圓?」身後響起男人充滿擔憂的聲音,譚圓把手機放回包裡,走出了洗手間。
兩人坐回椅子上,譚圓低著頭不說話,她輕輕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神情冷淡。
過了許久,坐在她對面的男友開口了。
「對不起,圓圓。」男友臉上帶著疲倦,「我們三四年的感情,我剛才不該把話說得那麼重,對不起。」
譚圓抬頭看了他一眼,撇開頭:「曹亦,我傷心的不是你話說得有多重,而是你把我這些年的努力,還有我爸媽的努力,全都否定了,你明白嗎?」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曹亦解釋道,「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你好,為什麼還要曲解我的意思?你做的那些漆器,不僅費時費力,又賺不了什麼錢,難道你想一輩子都過這種日子?」
「可是你知不知道現在國內會做漆器的人越來越少,若是別人不做,我也不做,以後漆器還有誰會?」譚圓捏緊手中的咖啡勺,「曹亦,這是我爸一輩子的手藝,我不想把它丟了。」
「那我呢?」曹亦情緒有些激動,「我們以後要結婚,要過日子的。還有譚叔高姨年紀也大了,若是有個頭痛腦熱,也要花不少錢。我很敬重你的情懷,可是情懷不能當飯吃,我們要活命,要治病,要花錢。就算做漆器的手藝沒有斷絕在我們這一輩手中,可是下一輩、下下一輩呢?早晚有一天,它會消失在歷史洪流中的。」
譚圓苦笑,「如果我身為漆器手工藝傳人都不願意做下去,其他人恐怕更加不願意從事這個行業。曹亦,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而且我爸媽養老問題不用你操心,我家還沒窮到那個份上。」
曹亦愣住。
「當年你在學校的手工藝大賽上,看到我做的漆器後,說我能夠沉下心研究傳統手工藝,非常難得。那時候讓你誇我,讓你追求我的東西,現在你卻勸我放下。」譚圓笑得眼眶發了紅,眼淚欲落未落。她閉了閉眼,把淚意都逼了回去,「這四年的時間,究竟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
「是我變了,可人都會變的。那時候我們都還是沒有接觸社會的學生,不用考慮金錢與地位……」曹亦被譚圓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扭過頭,「你跟花錦不同,你有父母、有學歷,會有更遠大的未來。像她那種從鄉下來的村姑,沒有學歷,也沒有其他發展的門路,除了抱高姨的大腿過日子,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生活方式。你天天跟她待在一起,不會越變越好,只會讓自己變得跟她一樣……」
「閉嘴!」譚圓沉下臉,「曹亦,花錦是我的好朋友!」
「就是因為你跟她做朋友,我才想點醒你!」曹亦見女友為了一個外人跟他翻臉,也動了怒意,「你好好一個名牌大學生,跟她一個村姑混在一起,是想拉低你的水平嗎?」
「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才是真正拉低了我的水平。」譚圓怔怔地看著曹亦,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看待自己的好朋友。去年曹亦跟同學聚會時,不知道給同學送什麼,是她跟花花趕製了二十多個手繡卡套讓他帶過去。年初他媽媽過生日,花錦為了讓她在未來婆婆面前有好印象,繡了一條特別漂亮的披肩讓她跟曹亦帶回去。平時她跟曹亦忙的時候,花錦也常常幫他們忙,曹亦嘴裡對花花說著謝謝,心裡卻這麼想她?
「你說得對,我確實需要被點醒。」譚圓苦澀一笑,「曹亦,我們……分手吧。」
「就因為我說了花錦,你就要跟我分手?」曹亦不敢置信地看著譚圓,「我們幾年的感情,你卻因為另外一個女人跟我分手,譚圓,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有瘋,我只是清醒了。」譚圓放下咖啡勺,表情漸漸冷下來,「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你走吧。」
被譚圓的話氣得發笑,曹亦把咖啡杯往前面一推,發出卡嚓的聲響,引起了鄰桌幾個人的注意:「譚圓,你夠狠,幾年的感情,我那麼愛你,而你卻說放下就放下,你的心呢?」
「你如果不夠狠,又怎麼會當著我的面瞧不起我爸媽從事了一輩子的傳統手藝,又怎麼會嘲諷我的好友?」譚圓反問,「曹亦,我喜歡你,但我不僅僅為你一個人活。你想讓我為你,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放棄朋友,放棄一切,我做不到。」
「你……」
「既然你這麼愛我,為什麼不能理解我的職業,不能尊重我的朋友?」譚圓不管旁邊有多少人看,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別打著愛我的旗號來傷害我,我受不起這樣的愛。」
「你不能走!」曹亦一把拉住譚圓的手腕,「譚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這是幹什麼呢?」花錦走近咖啡店,就看到曹亦面色鐵青地拽著譚圓的手腕,店裡其他客人,全都偷偷朝這邊看,等著瞧熱鬧。
她上前兩步,拉開曹亦的手,把譚圓攔在身後:「曹亦,有什麼事回去說,在這裡吵,是準備讓別人看笑話?」
「我跟圓圓的事,不讓你這個外人插手。」曹亦冷笑,「高姨收了你當徒弟,你就真把自己當成圓圓姐妹了?」
「是啊,我臉皮厚,就愛多管閒事。」花錦在曹亦身上瞄了幾眼,確定他身上沒有帶凶器,不會突然發瘋傷人,就放下心來,「你要是不服就憋著,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的朋友,還不讓我來幫忙,真當我家湯圓後面沒人了?」
曹亦面紅耳赤,他沒想到花錦竟然這麼不要臉,再看譚圓跟花錦的手已經牽在了一起,他又急又氣,更加難聽的話脫口而出:「你自己是個嫁不出去的村姑,是不是心理變態見不得別人好,才來破壞我們的感情?」
「滾!」譚圓忍無可忍,端起桌上沒有喝完的咖啡,潑在了曹亦的臉上,「曹亦,你把嘴巴放乾淨一點。」
被咖啡潑了臉,曹亦一點點冷靜下來,他抹著臉上的咖啡,連說了幾個好字:「譚圓,你是不是當真要跟我分手?」
譚圓不說話,她低頭握住花錦的手,小聲道:「花花,你別聽他胡說八道,誰說你是村姑了……」
「我當然不會聽他說這些,論姿色,我也不是一般的村姑,至少要村花來形容我的美色。」花錦不知道譚圓與曹亦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想讓兩人因為自己鬧得太僵,便開著玩笑把這事含糊了過去,「我不跟這種沒有多少審美水平的男人計較。」
「花錦,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大度,你這麼討好譚圓,不就是想學到高姨的針法絕學?」曹亦冷笑,「像你們這種小地方來的人,我見識過不少,沒幾個單純的。譚圓,你再護著她,早晚有一天被她賣了還數錢。」
他現在還記得,有一次他來譚圓的店裡,花錦為了多賺幾十塊錢虛偽的樣子,明明學的是刺繡這種高雅東西,做的事卻低俗至極。
「我願意。」譚圓的心徹底冷了下來,「曹亦,你走吧,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我跟你之間的問題,與別人無關,歸根結底是我們兩個觀念不合適。三觀不合,就算勉強走下去,也只會是彼此折磨。趁你現在還年輕,我不耽誤你,希望你找到合你心意的伴侶。」
「你不說,我來說。」曹亦恨恨地瞪著花錦,「花錦,我跟譚圓鬧到今天這一步,有一半……」
「這是菜市場,還是喝咖啡的地方呢?」就在咖啡廳裡的眾人瞧熱鬧瞧得正津津有味時,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走了進來。
為首的男人穿著白襯衫,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帶著幾分高傲。他邁著長長的腿,不緊不慢朝花錦等三人走來,領帶上的鑽石領夾微微晃動,像是天上的星星在閃爍,但是他的容貌,比領夾上的鑽石還要耀眼。
「繼續啊。」他抬起手腕,整理了一下袖口,語氣裡帶著嘲諷,忽然一腳踢在曹亦膝蓋上,曹亦應聲而倒。
「罵誰村姑呢,嗯?」
踹倒曹亦,他扭頭看花錦,滿臉嫌棄:「你在我面前嘴皮子不是挺厲害,遇到這種垃圾,你打不過難道還罵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裴宴小課堂:好孩子不要學我哦。
花錦小課堂:不管男女,遇到人渣時,如果發現對方情緒不對勁甚至有攻擊性,要採取逃跑、盡量用好聽話麻痺安撫對方、逃脫後報警等方式保全自己,生命安全最重要。
第21章 炫富
曹亦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 被人當眾踹倒在地,正想爬起來還手, 就被兩個年輕男人按住了手臂。年輕男人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 明明把他按得死死的, 嘴上卻說著「裴哥算了算了,我們都知道你是看不下去這種欺負女人的人渣,但我們不能跟這種人渣計較, 對不對?」
這兩人一邊勸,一邊死命擰曹亦的手臂, 把曹亦痛得面色鐵青。
現在受傷的分明是他,四周看熱鬧的人卻紛紛說他不對,把小姑娘欺負得眼睛都紅了,幸好這幾個年輕人心善,不然這兩個小姑娘就要挨打云云。
曹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什麼時候要去打女人了?
「裴先生?」花錦沒有想到自己一天內能見到裴宴兩次,她看了眼幫裴宴按住曹亦的那兩個年輕男人,朝他們感激一笑。
「我跟人吃個飯路過,都能看到你被人欺負。」裴宴看著花錦被人罵了, 還維持著笑臉的模樣,心裡像是窩了一團無處可發的火, 他連瞪了花錦幾眼,深呼一口氣,轉頭雙手環胸,挑著眼角看了曹亦一會兒, 白皙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旁邊有座小公園,我們出去慢慢談,就說說傳統手工藝的意義。」
說完,往前走了幾步,見花錦沒有跟上,停下腳步看她:「走吧。」
花錦握了握譚圓的手,拉著她跟在了裴宴身後。裴宴瞥了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眉梢微動,轉身走到收銀台,從錢夾裡掏出幾張錢放上去後,大步跨出了店門。
曹亦也不想被咖啡店裡的客人圍觀這場鬧劇,加上他也打不過幾個男人,只好沉默的被人「請」了出去。踏出店門口台階時,他把目光投向譚圓,譚圓卻沒有回頭看他。
「這裡不錯,人少空氣好,又不是什麼陰暗小角落,免得某些人回去就說我欺負人。」裴宴擦乾公共椅上的水,坐下後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對花錦道:「過來一起坐。」
花錦拉著譚圓一起坐下了,走了這麼一段路,譚圓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垂著頭,情緒十分低落。
「說吧,花錦是挖你家祖墳,還是借了你的錢不還,能讓你說出這麼難聽的話?」裴宴半瞇著眼,任誰都看得出他不高興。
曹亦沒有接話,此刻明明他站著,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男人坐著,但是對方的氣勢仍舊壓了他一大頭。
見他不說話,裴宴並沒有放過他:「你讀這麼多年書,就學會了在別人面前秀優越感?」想起剛才在外面,聽著曹亦一口一個村姑罵花錦,裴宴忍不住換了一個坐姿,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去踢人,「村姑怎麼了,你家祖宗十八輩都是城裡人?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其他本事沒有,拿自己出身去笑話別人倒是做得很熟練。就你家那點家底,能炫耀什麼?」
他抬了抬下巴,對站在曹亦左邊的年輕男人道:「老汪,介紹一下。」
「不好意思,獻醜了。」叫老汪的男人謙虛一笑,「我家家境挺一般的,就是開了二十多連鎖超市,還跟人合夥開了一些酒店而已,上不得檯面,上不得檯面。」
譚圓眼中本來還有淚意的,但是在聽到老汪自我介紹後,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她怕自己笑出來氣氛會太尷尬,伸手使勁揉了幾下鼻子,才把笑意壓了下去。
花錦偏頭在裴宴耳邊小聲道:「裴先生,你知道仇富是什麼意思嗎?」
「嗯?」裴宴挑眉看她。
「就是我這樣。」花錦指了指自己的臉,「這裡已經寫滿了嫉妒。」
裴宴仔細看著花錦的臉,皮膚白裡透紅,幾乎看不出有什麼瑕疵。下巴貼近耳朵處,有道指甲大小的粉白色傷口……
他飛速收回目光,扭頭看著另外一邊在風中搖曳的小草:「有什麼好看的。」
花錦朝他齜牙一笑,看向曹亦後,臉上的笑意才慢慢散開:「曹亦,你跟湯圓談戀愛這幾年,我跟你交集並不多。雖然我不是什麼討喜的人,但自認為從沒有得罪過你,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拿我做話頭,來逼湯圓。」
「情侶之間,有什麼矛盾與心結,可以慢慢交流,說話太過只會傷和氣。」花錦語氣有些冷,「你這麼欺負湯圓,有意思嗎?」
「我欺負她?」曹亦忍不住反駁,「是你在害她才對,如果她這幾年不跟你一起開店,早就找到有發展前景,工資又高的工作,又怎麼會待在一個小店裡做漆器?你不是她的朋友嗎,既然是她的朋友,就該勸她好好走正道,不要浪費時間跟生命在漆器上。」
「我是她朋友,所以我尊重她的選擇。」花錦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對,「什麼叫好好走正道,漆器傳承了幾千年,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一種禮物,你說這不是正道?曹亦,我看你這些年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吧。」
「你罵我是狗?!」
「罵你又怎麼了,有本事汪汪叫著來咬我。」花錦伸手攬住譚圓的肩膀,把她護在自己懷裡,「湯圓,不要怕,以後我養你。」
「去你的,你吃得比我多,指不定誰養誰呢。」譚圓被花錦的話逗笑,「臭不要臉。」
「就算撿垃圾也要養你。」花錦趁機摸了一把譚圓軟乎乎的臉蛋,「我可比某些男人靠譜多了。」
裴宴看著花錦跟譚圓的互動,神情一點點變得微妙起來。
「曹亦,你走吧。」有了花錦的陪伴,譚圓內心漸漸堅定起來,「以後會怎樣我不知道,至少現在的我還不想放棄。這麼多年的感情,讓我們好聚好散。另外……我家花花就是最美的村花,你並不比她高級。」
說完這些,譚圓不想再跟曹亦糾纏,起身就走。花錦擔心她一個人出事,趕緊跟了上去。
「裴哥,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跟裴宴一起過來的幾個人,見花錦跟譚圓已經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把曹亦怎麼辦?
「晚上的飯局我不參加了。」裴宴站起身,瞥了眼曹亦,嘲諷笑道,「什麼玩意兒。」
被這樣滿是蔑視的眼神盯得怒火直冒,可是曹亦猜到這幾個人身份不普通,不敢還嘴。
「我還以為是個多有個性的男人,在我們面前一聲不吭,吼起女人時嗓門倒是不小。」裴宴哼笑一聲,「不過如此。」
說完,他又是一腳踹到曹亦膝蓋上,彎腰俯視趴在地上的曹亦:「雖然花錦那個女人很煩人,但是你這種東西還不配罵她,明白了?」
放完狠話,他站直身體,理了理身上的襯衫,「走了。」
等裴宴走遠,留下的幾個人才圍著曹亦道:「哥們,你可真能耐,欺負到裴哥朋友的頭上。」
「敬你是條漢子!」
「我勸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去騷擾人家女孩子了,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曹亦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幾個勾肩搭背離開的富二代,臉上的表情青白交加,卻沒有了再去找譚圓的衝動。
花錦與譚圓走了沒多遠,裴宴就開著車追了上來:「上車。」
這次花錦也不客氣,直接拉著譚圓上了車。
「還是先送她回去,再送你?」裴宴問。
「嗯。」花錦點頭,「她累了一天,該早點回去休息。」
裴宴沒有再多說,車內安靜下來。直到車停在譚圓小區外,譚圓才伸手摟住花錦的脖子,紅著眼眶道:「花花,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瞎想什麼。」花錦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回去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前男友說了混賬話,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想當背鍋俠嗎?」
譚圓又哭又笑,鬆開花錦的脖子,擦乾淨眼角的淚痕:「明天見。」
「明天見。」花錦目送著譚圓走進小區大門,才收回目光。
「你不跟著一起過去?」裴宴問。
「不了。」花錦搖頭,「這種時候,她最需要的是安靜,我如果在場,只會增加她的難過與愧疚感。」
裴宴發動汽車:「那男人這麼罵你,你不生氣?」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花錦反問。
裴宴:「……」
輕笑出聲,花錦靠著椅背,閉上眼睛慢慢道:「假話就是沒什麼好生氣的,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真話呢?」
「當然生氣,我又不是聖人。」花錦勾了勾唇角,「不過都已經習慣了,我不到十八歲就來了這個城市,什麼樣的罵沒挨過。有時候討生活已經不容易了,哪還來得及為別人的言語生氣。」
「不過即使日子再艱難,在我幾乎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還是遇到了好心人。」花錦睜開眼睛,看著裴宴的後腦勺,徐徐道,「所以我仍然是幸運的。」
「好心人?」遇到紅綠燈,裴宴把車停了下來,他轉頭看了花錦一眼。
「是啊。」花錦笑瞇了眼,「遇到過很多好心人。」
裴宴覺得花錦此刻的眼神太過溫柔,他避開她的視線:「那你運氣確實很好。」不像他身邊那些人,圍在他身邊,只會想盡辦法讓他投資,有時候出門吃個飯,都要被這些人圍追堵截。
「等下找個地方吃晚飯吧。」花錦看著窗外,「我請你。」
「請我?」
「嗯,請客謝恩。」花錦再次笑開。
「用不著,」裴宴繃著臉道,「我只是湊巧路過。」
「就算只是湊巧,我也是要謝的。」
第22章 實力
「這裡是哪兒?」花錦抬頭看著四合院大門兩旁掛著的紅燈籠, 門裡面很安靜,沒有一般飯店該有的熱鬧。
「一傢俬房菜館, 不對外接待普通客人, 裡面的廚子做菜手藝是一絕。」裴宴踏進門檻, 「走吧。」
花錦扒著門框,眨巴著眼看裴宴:「裴先生,你知道我是村裡來的, 對吧?」
「剛才還說要謝恩,現在難道打算後悔?」裴宴差點被花錦氣笑, 「我對你的恩情,還不值一頓飯錢?」
「別說一頓飯錢,就算是一個月的飯錢,也是綽綽有餘的。」花錦一臉無辜,「但關鍵是我沒多少錢,我怕等下付賬的時候錢不夠,丟不起這個人。」
「在門口磨蹭不進來就不丟人了?」
「這樣至少是丟人不丟錢,要不我還是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吧。」
「網上有個段子說,女人對不喜歡的男人就說做牛做馬來報答, 對喜歡的男人說以身相許。」裴宴斜眼看花錦,「你怎麼看?」
「以身相許這種事, 需要雙方你情我願才行。」花錦低著頭小聲嘀咕,「如果以身相許後,給報恩對像帶來一堆的麻煩,那不叫報恩, 叫報仇。」
「哼,你還挺會找理由。」裴宴見她還扒著門框,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就往裡拉,「放心吧,花不了你多少錢。」
往前走了幾步,裴宴忽然想起什麼,低頭看了眼花錦的膝蓋,減緩腳速,「這傢俬房菜館有個廚師很擅長做蜀菜。」
花錦愕然抬頭。
「以前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就喜歡吃他做的菜。你是蜀省人,等下幫我嘗嘗,他的菜究竟是不是正宗蜀地風味。」
花錦又把頭埋了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