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京申看著手中會議記錄,忍不住推了推眼鏡,這份記錄做得清晰明瞭,甚至還做了歸納,這不是讓他最意外的,最意外的是,這份會議記錄以最客觀的語氣,卻讓人主觀上覺得老闆字字真言,而嚴老二一邊有點淺薄的意思在內。
會議記錄不是報告,所以每一句話都必須是會議上真實提出來的,並且不能添加自己的意思,要明明白白把會議過程記錄下來,可是就是這麼一份簡單的會議記錄,就是讓人產生了這種情緒。
逐條看完整個記錄,他激動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個難得的人才,別說他只是一個還沒正式畢業的學生,就算是商場上的老手,也沒有多少人能做到這一步,這樣的人,必須想辦法把他留下來。
想到這,曹京申匆匆走到總裁室,敲了兩下門後就推門走了進去:「老闆,你看看這份會議記錄!」
嚴穆接過會議記錄,看了幾行後,放下記錄道,「很不錯。」
曹京申知道能得一句「很不錯」就算是對方贊同自己的話了,他道,「今天早上這個陸承余來報道時,我還覺得他容貌好過腦子,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是我看走眼了。」
嚴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從椅子上起身,拿起西裝外套,淡淡的拋出一句:「他長得好也是事實。」
曹京申頓時有種不知道說什麼的感覺,愣了一下後才繼續開口:「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潛在的人才,我們一定要把他留下。」
「他在這個時候來面試華鼎,就說明他有心留在華鼎,」嚴穆理了理領結,「按照正常程序走就行,這樣的聰明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想了想,認為老闆說得有理曹京申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已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嚴穆把外套穿上,「我也該下班了。」
曹京申回頭時,嚴穆已經出了辦公室,他想了想,把這份會議記錄疊好放進了衣兜裡,出了門看到外面的碎紙機,猶豫了一下,把它放進了碎紙機中。
有些東西,只有別人看不見才最保險,華鼎內部還有幾個商業間諜沒有揪出來。潛在的人才,可不能讓對手搶走了。
陸承余接下來的幾天工作得很順利,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會議室露的那一手讓曹京申太過震撼,曹京申對他比第一天溫和了不少,兩人工作上的交流多了起來。不過即使,他也沒有多少時間與大老闆接觸,他每日做得更多的就是到各個部門協調工作,再不就是整理各種文件。
工作了三周後,他買的車終於掛好了牌,雖然只是一輛十萬左右的奔騰,但他心情卻是十分不錯,好歹他也算是有車一族了。
華鼎有內部停車場地,所以陸承余去申請了一個地下停車場進出卡後,就過上了自駕上班的日子。
一個多月後,陸承余回學校進行論文答辯,才知道陳瑾因為拿到了梁氏國外會議交流名額,所以申請了視頻論文答辯,或許是梁德佑在其中幫了個忙,陳瑾這個申請很容易的通過了。
實際上,不用面對陳瑾,讓陸承余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雖然論起來他與陳瑾之間沒有什麼恩怨,但是要說有多少兄弟情,也不剩多少了。
答辯很輕鬆的過了,陸承余與梁宏、朱廣林在一起吃了頓火鍋,又去KTV唱歌。
等到結束唱歌出門後,他的腦子被夜風一吹,才清醒過來,抬手藉著路燈一看時間,已經凌晨12點過後了,當下有些悲痛的道:「臥槽,明天我還要上班。」
「你就請了一天假?」張宏拍著他的肩,「節哀。」
「滾你,」陸承余呼了他肩膀一掌,「我怎麼知道會跟你們兩個嚎到大半夜。」
「說得就跟你沒唱似的,」張宏掏了掏耳朵,「除了我們哥兩個,誰受得了你那破嗓子,這麼好的聲音,唱歌卻這麼難聽,真是白瞎了一張臉。」
「能說出這話,代表著你的邏輯死光了,」陸承余伸了個懶腰,「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各回各家吧。」
一直沒說話的朱廣林猶豫了片刻開口道:「老三,你之前不是準備進梁氏公司的嗎,怎麼後來去了華鼎,是不是因為陳瑾才……」
張宏皺眉瞪了他一眼,「老朱,你胡說什麼呢。」
「沒什麼,」陸承余雙手插進褲兜中,笑道,「我就是覺得華鼎很有發展空間,更何況去梁氏,不是把腳送上門讓梁德佑穿小鞋。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爸媽出事的責任方,就是梁氏。」
朱廣林與張宏當下面面相覷,朱廣林滿臉歉意道:「對不起,老三我不知道這事,我剛才喝多了,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在心上。」
「多大點事兒,」陸承余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事情早過去一年多了,與你們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兄弟幾個,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朱廣林張了張嘴,見陸承余一臉坦然,最終只是咧嘴笑了笑,上前跟陸承余互相拍了拍肩。
嚴穆坐在車裡,看著陸承余與兩個年輕人互相道別,然後坐著出租車離開,他拽下領口的領帶扔到一邊,現在的年輕人經歷可真好,明天要上班,還敢玩到這麼玩。
難怪人家都說三年一代溝,他不過是比這些人大六七歲,便覺得跟這些年輕人生活在兩個世界。
不過,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好像也不像他們這樣悠閒。看來,這與年齡沒關係,和性格有關。
意識到自己在想一些沒用的東西,嚴穆一腳踩下油門,價值近千萬的車飛速的竄了出去。
出租車內,陸承余看到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後面超了過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哎呀,那可是價值近千萬的邁巴赫,我在網上看過這種車的圖片,就連二手的都要賣八百多萬呢!」出租車司機小心翼翼的讓自己的車離那輛邁巴赫遠一點,「看到這種車,就躲遠些,擦著碰著,咱們小老百姓可賠不起。」
聽到這話,陸承余心酸之餘,忽然覺得,自己中一千九百萬好像也沒那麼興奮了。
去他妹的有錢人!
第7章 節操呢?
經過短短一月的修整,華鼎內部由原來的焦躁不安慢慢回到正常工作步調上,因為人員調動幅度大,所以留下的員工也格外的認真,華鼎的工資福利在業內算得上是一流,大家出門在外,不就是為了混碗飯吃,哪碗飯的肉多,端那碗飯的人也就越多。
當初陸承余進華鼎時,校內聽到消息的同學有可惜的也有幸災樂禍的,不過眼見華鼎的勢頭慢慢又穩了,不少人又開始感慨,不愧是校內風雲人物,這眼光可真夠長遠的。
只要華鼎能緩過來,那麼這個時候進華鼎的陸承余一定會得到重用,這可比去別的大公司划算。要知道,人人都喜歡患難見真情這句話。
陸承余沒有興趣關心別的同學怎麼看自己,對於他來說,上輩子這些人的看法不重要,這輩子就更加不重要了。
「小陸,公司下面新開了一家中餐店,我得了幾張優惠券,分你兩張,」一個女同事走到陸承余身邊,把兩張優惠券放到他辦公桌上,「前兩天你給我們帶的那個灌湯包味道真不錯,在哪買的?」
「謝了啊,」陸承余也不客氣,把優惠券收起來後,才道,「就在公司出門右轉的巷子口上,生意紅火得很,早點排隊才能買到,我前天算是運氣好才買到的。」這個人是羅經理的秘書唐萱,二十六七的年齡,在華鼎也工作兩三年了。羅經理是個五十歲左右不苟言笑的女人,工作能力很強,公司很多人對她又敬又怕,聽說她是因為與老闆母親關係好,才願意來華鼎做事。
陸承余的工作與羅經理偶爾有接觸,他倒沒有覺得這個羅經理有什麼可怕的地方,上輩子他見過比這戰鬥力更高的女人。
唐萱看了眼時間:「都十二點了,吃了午飯再弄唄。」她曾聽過小道消息,說是上面很看重陸承余的能力,她原本覺得這只是一個謠言,可是在一起共事後,她就覺得,就算上面不看重陸承余,也抹殺不了陸承余的優秀。
她大學畢業工作工作好幾年,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好的男人,長相好,性格好,有能耐,懂禮貌,這簡直就是中國好男人的範本,要不是她大對方五歲,她早就決定倒追了。
「這麼晚了?」陸承余看了眼電腦桌面上顯示的時間,把打好的策劃書才保存,然後給文件加了一個密碼,「走吧,一起去。」
兩人一起下樓到10樓的餐廳,有免費的員工區和需要加錢的小炒區,在唐萱去員工去配餐的時候,陸承余去小炒區點了幾樣菜,找好空位招呼唐萱一起吃飯,邊吃邊不經意打聽一些有關於華鼎以往的資料。
因為陸承余問的不是職場上禁忌的問題,所以唐萱也沒有什麼掩藏的,等飯吃完,唐萱道:「公司裡還有人傳言你是什麼富二代,還沒畢業就開車來上班了。」
聽出唐萱是在隱晦提醒自己公司有人背後說他閒話,陸承余笑了笑,擰開一瓶飲料遞給對方:「買車加辦下牌照就只花了十萬左右,有我這麼窮的富二代?」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前段時間買彩票中了二十萬,我連去領獎都是捂著臉的,你可別說漏嘴。」
唐萱眼神微微一變,隨即道:「行啊,這麼好的運氣,請我吃這麼點東西可堵不住嘴。」
「萱姐可別為難我,20萬交了稅,也就剩下16萬,買了車也不剩下多少了,」陸承余歎口氣,「不過既然萱姐發了話,今晚我就請咱們秘書處的一起吃飯,自助火鍋與燙串隨便挑。」
「可真夠大方的,」唐萱拿起飲料喝了一口,「行,等會兒我就去告訴他們,就吃自助火鍋吧,咱們部門女人雖然多,但是胃口卻不小。」
「行,那就麻煩萱姐了,」陸承余笑瞇瞇的去擰另一瓶飲料的蓋子,舉止間儘是紳士范兒。
唐萱才想起對方先開了一瓶飲料給自己,心情更加好了,再度感慨,可惜比自己小太多,她不好姐弟戀這口啊。
角落裡,曹京申目送著唐萱與陸承余一起離開,這才短短一個月,陸承余就跟部門裡的人這麼熟了?這個唐萱雖然只有二十六七,但是工作能力與人際手腕好多人拍馬都趕不上,是羅經理最信任的人,她向來看不上秘書部其他男秘書,平時更喜歡跟女秘書在一起,要知道,唐萱這種外貌漂亮內裡卻是女漢紙的女人,大多都帶著隱形大女子注意,怎麼會跟陸承余湊到一塊兒?
嚴穆一口飯一口菜吃完餐盤裡的東西,見曹京申盯著餐廳門口,擦著嘴問:「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陸承余這小子,異性緣還真不錯,」曹京申語氣裡不自覺帶了點感慨,「連唐萱這樣的女漢紙也能拿下。」
嚴穆視線從曹京申臉上劃過,起身端起餐盤慢吞吞開口道:「主要是臉的問題。」
曹京申看著老闆的背影,默默的取下眼鏡擦了擦,有時候不愛說話的人,說話就能戳死人。
當天下班後,陸承余與其他同事一起去吃了火鍋唱了歌,到了第二天同個部門的人對他就親近了不少,因為陸承余喝醉後無意間說漏嘴,所以大家都知道陸承余買車的錢來自中獎,所以大家都善意的取笑他運氣好。羨慕的人有,但誰也不會因為這麼二十萬起嫉妒心思,在這物價飛漲的社會,二十萬還不夠在本市二環內買個幾平米的廁所呢。
當晚的聚會曹京申這樣的等級是不會去的,所以他很快發現部門內部待陸承余的態度有很大的改變,他沒有去調查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卻更加高看陸承余一眼,一個實習生要這麼快跟部門內部打成一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大家因為陸承余是他的助理,表面上客氣,也不會真正的讓他融進這個圈子。甚至有時候,就因為陸承余是他的助理,會更加不能融入那個圈子。
這就跟小學同學有什麼秘密,不會告訴是班主任孩子的同班同學一樣,這是一種心理上的自然排斥,要想擺脫這種心理上暗示的排斥,就要看一個人的能耐了。
所以,陸承余能做到這一步,足以證明他的不簡單。
因為陸承余還在實習期,所以這件事曹京申很自然的告訴了嚴穆,嚴穆的反應仍舊與往常一樣,那就是沒有反應。
「還有幾天就到兒童節了,」嚴穆在一份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Q大的學位證書快要發下來了。」
曹京申不解的看著嚴穆。
嚴穆沒有跟他解釋,只是道:「把那天給我空出來。」
曹京申聞言點了點頭,回想最近一周沒什麼大的合作計劃,所以也沒有多問。
五月底,天氣已經越來越熱了,陸承余一出辦公室,就覺得離了空調他整個人都不會呼吸了。到了地下停車場,拿著車鑰匙走到自己的奔騰面前時,他有些震驚的發現,自己的小奔騰被旁邊價值千萬的邁巴赫襯托成了一坨破銅爛鐵。
有些艷羨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閃著黑寶石光輝的邁巴赫,陸承余甚至還繞著它轉了一個圈,最後忍不住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奔騰與邁巴赫拍了一張合照,塗掉牌照,有些羨慕嫉妒恨的把照片發到微博。
「身為小奔騰的車主,面對這種鮮明的貧富差距,瞬間明白了何為仇富。」編輯好這段話,陸承余就把這個微博發送了出去。
就在微博發送成功時,面前的邁巴赫車門打開了,一隻擦得珵光瓦亮的皮鞋伸了出來,然後一個陸承余不陌生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你喜歡?」嚴穆走到陸承余面前,見他把手機放進了褲兜裡,以為他不好意思了,把車鑰匙遞到他面前,「要試試嗎?」
「我比較喜歡它的價格,」陸承余打開自己的車門,把手提放進車裡,面上不見半點尷尬,他上前摸了摸邁巴赫車門,「太貴的車,我開得有些手抖,還是算了。」
嚴穆聞言點頭,把鑰匙收了回去:「以後有機會,我來開你來坐。」
陸承余見嚴穆一臉認真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這種說一不二性格的人,性格上往往比較死心眼。他想了想,還是認真的回道:「謝謝老闆,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坐坐你的愛車。」
嚴穆回頭看了眼自己的邁巴赫,沉默半晌後,「不是愛車。」
陸承余:「……」
其實有時候,太過誠實也是一個缺點。
「那什麼,老闆,我就先走了,」陸承余拉開車門,見嚴穆對自己點了點頭,才坐進車裡把車倒出來,開出了停車位。
車子拐角出停車場時,他在後視鏡裡看到,嚴穆似乎還站在原地。
回到家後,他就發現自己這條微博有著前所未有的高轉發量,而每個轉發的人都紛紛以點蠟的方式表示了自己的幸災樂禍,證據就是微博下面有一堆的點贊狂魔。
這個跪舔有錢人的社會,實在是太沒節操了,最可恨的就是,他不是有錢人中的一個!
第8章 一起吃早餐
時間越接近六月,天氣就變得越熱,陸承余每天開著車上班下班,有些慶幸自己不用天天擠公交車,這種天氣在公交站等車,簡直就是在煎蛋。
因為畢業論文與答辯已經通過,陸承余他們這一屆的畢業典禮在六月一日舉行,他得到通知時,已經是五月三十日。記得往年這個時候,不少的家長拿著相機在Q大與穿著學士服的孩子一起合影,畢業生們的臉上也帶著喜悅與驕傲。
想到這,陸承余關上郵箱,看著文檔上密密麻麻的字,呼了一口氣,埋頭繼續弄計劃書。這份計劃書他可是查了不少數據,甚至在每天下班後,考察好多市場後,才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直接影響他能否借此在華鼎站穩腳跟,所以他可不想搞砸。
下午陸承余送文件到曹京申辦公室,提前說了一號要請假的事情,曹京申知道他要參加畢業典禮,所以也沒有為難他,「既然是畢業典禮,當天晚上你們一定會有聚會,你三號再來上班吧。」
「多謝頭兒,」陸承余放下文件,笑瞇瞇的道,「我被你的慷慨感動了。」
「以後讓你感動的地方會有很多的,」曹京申抽出一份文件扔向陸承余,頭也不抬的說,「別廢話了,幫我把這個文件送到總裁室,我等下要去人事部沒時間上去。」
一把接住文件,陸承余也不廢話,出了辦公室的就往電梯間方向走,等進了電梯,他面上的笑意一點點淡了下來。
總裁辦公的這一樓,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肅穆的味道,讓人不自覺間就提起了精神。陸承余敲響總裁室的門,進去就看到嚴穆正面無表情的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
見到是他進來,嚴穆停下筆:「送文件過來的?放在桌上就行。」
陸承余已經習慣老闆話少表情僵僵的樣子,把文件放下來就準備走,誰知還沒有走到門口,又被嚴穆叫住了。
「後天就是你們學校的畢業典禮,我剛好與你們學校有個研究項目要合作,到時我們一起走。」嚴穆說完這話,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個問句,「行嗎?」這兩個字說得有些僵硬,就像是乾巴巴擠出來的一樣。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同路,」陸承余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嚴穆的臉色,隨即改口,「要是老闆不嫌麻煩,我們就一起走吧。」
雖然老闆面目表情變化率很低,但是他還是能看出,對方是希望自己同意這個建議的。
「那好,一號早上我來接你,」嚴穆看了眼門的方向,「繼續回去工作吧。」
陸承余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的出了辦公室,當然沒有忘記帶上門。他心裡卻很清楚,嚴穆是打算重用自己了,不然不會為他廢這些事,也不枉費他這段時間費的精力。
他記得很清楚,前世聽說過想潛規則他的那個人發家史。當年這人想與華鼎合作,可惜華鼎老總看不上他,他就去討好華鼎內部人員。後來,也不知他走的什麼路子,還真搭上了華鼎這條大船,賺了一大筆錢,然後才開始在娛樂圈投資。這個人運氣好,剛進這個圈子就投資了一部賺錢的電影,然後在娛樂圈也越混越好。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那個人也不能在娛樂圈站得這麼穩,最後還把他逼得在圈子裡混不下去。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人賺錢的源頭掐了下去,沒有因就沒有果,沒有錢拿什麼投資電影,沒有錢與地位,又拿什麼潛規則威脅別人?
想到這,陸承余面上露出冷笑,他最喜歡的就是坑死那些過去得罪過他的人了。
哎喲,這麼小心眼的自己,真是讓他羞愧又死不悔改啊。
陸承余有兩個微博,叫承餘年年的微博上,每條微博都是一本正經,全是各種有格調上檔次的內容,認識他的大學高中校友以及一些熟悉的親友關注的也是這個微博號。而另一個叫魚余於的微博上卻是各種吐槽,各種猥瑣,關注他的也全是網上不認識的人,並且兩個號的粉絲都不少,這種裝逼與猥瑣共存的精分感,陸承余覺得沒有半點的不適應,甚至在內心深處有種說不出的舒爽感。
「魚余於:大老闆說要開車與我一起去學校參加畢業會,萬一我坐在價值千萬的豪車中手足無措失態怎麼辦,要怎麼做才會讓人覺得我冷艷高貴,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很快這條微博下面,又出現了一堆的點贊狂魔,然後就是一堆人賤兮兮的開損,至於類似於「在一起」這種語言,陸承余淡定的忽視了。隔著一條網絡,人人都可以隨便開玩笑,但是誰當真誰才是傻子。
一號早上,陸承余剛洗漱好換上衣服,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就響了,他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人,猶豫了一下接起來後,才知道嚴穆的車已經開到樓下了。
他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往下看了看,就見那輛他羨慕嫉妒恨的邁巴赫停在樓外臨時停車位上,嚴穆筆直的站在車門旁,帶著那麼點生人勿近的味道。
等他下了樓,走到嚴穆面前時,嚴穆的站姿也沒有變過,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不久,」嚴穆看了眼腕表,「上車吧,先吃了早飯再過去。」
陸承余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然後給嚴穆指了一條路,帶著他到一家早餐店吃早飯。
早餐鋪不大,擺著幾張乾淨的桌子,鋪子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妻,見到陸承余進來,老闆娘笑呵呵的招呼:「小余來了,今天還是老幾樣?」她見陸承余身後跟著一個氣勢不凡的人,補問道,「這是你的朋友,可有什麼想吃的?」
嚴穆看了眼小小的早餐鋪,然後看向陸承余。
「他的跟我一樣,」陸承余拿了兩雙筷子,帶著嚴穆在一張小桌子上坐下,一邊說,一邊把筷子遞給嚴穆,「這家店的包子皮薄餡兒多,蛋都是從鄉下收來的土雞蛋,豆漿油條也夠味,衛生做得也很好,等下你嘗嘗就知道了。」
接過筷子,嚴穆聽完陸承余的話,點點頭道:「我不挑食。」
老闆娘很快把陸承余要的東西端了上來,兩籠熱騰騰的包子,四根油條,兩個雞蛋,兩碗豆漿,外加兩小碟看起來清脆可口的泡菜。
然後嚴穆就看到陸承余吃起油條喝起豆漿來,明明是油膩膩的東西,但是對面的人偏偏能吃得好看又快速,找不到半點一般人吃飯時的難看樣子。
忍不住夾了一個包子放進嘴裡,竟然是香菇雞肉餡兒的,吃起來開胃又不膩口,確實比很多大酒店做的味道好。然後他又學著陸承余的樣子去吃油條,不過因為從小不愛吃油炸食物,他把一根油條吃完,也沒嘗出這根油條有什麼不凡之處。
「你不吃了?」陸承余吃完自己的早餐,見嚴穆面前還剩下一個小籠包和一根油條。
「飽了,」嚴穆擦著嘴,木著表情道:「很好吃。」
這是在解釋他不是嫌棄早餐味道,而是因為飽了吃不下?
陸承余不由得多看了眼嚴穆,莫名覺得眼前的嚴穆有點呆,這一定是他腦洞開的不對!
非常自然夾起剩下的那個包子吃掉,陸承余才擦著嘴巴起身去付賬。
「我給,」嚴穆見他要去付賬,跟著站了起來。
「就當我付油錢了,」陸承余笑著掏出幾張零錢付給老闆娘,「這麼點小錢,老闆你就別客氣了,以後我們要是一起吃大餐,我肯定不跟你搶。」說到這,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嚴穆時,刷的那八千多塊錢,頓時有那麼點肉痛。
「好。」嚴穆點了點頭,把以後一起吃大餐自己付錢的事情,記在了心裡。
等兩人回到車裡後,陸承余從衣兜裡摸出兩片口香糖,自己塞了一塊,分給嚴穆一塊。然後在嚴穆疑惑的眼神中解釋道:「包子味重,有些場合咱們還是要多注意。」
然後,嚴穆第一次嘗試了開車吃口香糖這種事情,感覺上還能接受。
因為陸承余要去大禮堂參加畢業會,還要畢業合照,嚴穆是去跟研究學院的教授談事情,所以兩人一起趕到學校後,就分開走了。
進了大禮堂,陸承余找到了分給自己班級的號碼區,就看到朱廣林與張宏已經到了,而陳瑾就坐在兩人旁邊。
朱廣林與張宏看到陸承余,就招呼著他過來坐下,陸承余笑著在三人旁邊的空位上坐定,然後道,「你們三個來得早啊。」
「我們兩個今天不到六點就起來了,能不早嗎?」朱廣林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在公交車上,差點沒把我昨天才剪好的髮型擠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