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姜晨看著眼前之人，這人是公司女職員暗戀的對象，有著讓男人羨慕的職位，相貌，就連一舉一動也帶著別人學不來的魅力，他收回視線，「你的手…」
「沒事了，」衛堯禮貌的笑了笑，手卻仍舊插在褲兜裡，「剛從外面回來？」
姜晨苦笑，「是的，衛副總。」幾年前，他不願意與這個人在一起，如今物是人非，他不再是那個一心討好自己的人，而自己也不是那自以為是的學生。
衛堯看了他一眼，聽到「衛副總」這個稱呼時，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但是很快掩飾了下來，「我先走一步，再見。」
這次他先一步離開，而他還留在原地。
姜晨回頭，看著那個就連背影都很好看的人走出公司大門，門外停了一輛黑色的汽車，他知道這是總裁的愛車。
看著他上了總裁的車，看著這輛名貴跑車開走，他眼中漸漸染上一絲失落。
「你是那個銷售部的職員？」提前下班的張佑看著站在大廳裡的姜晨，突然想起了那堆照片，細細打量眼前之人，頓時覺得衛堯的審美水準實在與常人有異。
「張助理，」見是總裁助理，姜晨微微有些緊張。
「沒事，沒事，你繼續忙你的，」張佑揮手，走出公司大門才回頭看了眼那稍顯膽怯的身影，嗤笑，「這衛堯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
「啊切！」坐在副駕駛的衛堯一邊揉著鼻子，一邊道，「老闆，你經常送我回家，不會在我工資裡扣油錢吧？」
遇到紅綠燈，商予知踩下剎車，「我是個大方的老闆，」說完拿了一個小藥品遞到衛堯面前，「這個藥對治療紅腫很有用。」
衛堯接過一看，沒有標籤，沒有出產日期，他瞥了眼商予知一眼，猶豫的開口，「老闆，你確定？」
商予知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行為，慢悠悠的吐出四個字，「祖傳秘方。」
「那太感謝了，」把藥瓶蓋子揭開，倒了些在另一隻手的掌心，塗抹在手背上，淡淡的藥香在車廂裡蔓延開。手背上舒適的涼意讓衛堯確定這的確是好東西，而不是硫酸硝酸鹽酸之類的東西。
蓋上蓋子，把藥瓶放到衣兜，他感興趣的問，「這藥方？」
紅綠燈變換，商予知繼續發動汽車前行，眼也不斜，「這是祖傳秘方，除了我未來老婆，其他人不外傳。」
衛堯摸摸鼻子，「那還真是遺憾。」
「是挺遺憾的，」商予知笑。
良久之後，衛堯忍不住又問，「沒有商量麼？」這些祖傳的什麼，肯定都是好東西，不動心很難啊。
「你變性的話，可以商量，」商予知瞇眼。
「我勒個去，你歧視老子是純爺們，」衛堯哼了一聲，「你會後悔的。」老子要勾引你女朋友，搶你老婆，性別歧視什麼的，太不上道了！
商予知笑，「我娶老婆當然找女人，難不成找個男人？」
衛堯嗤了一聲，沒有說話。
商予知不會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後，他恨不得把這句話吞下去。
未來，總是難以確定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呼啦啦的飄過，折翼了，我懺悔，我悔過/(ㄒoㄒ)/~~
11、商家三叔(修BUG）
商予知單手翻看完手中的辭職信，取下簽字筆，簽下自己的姓名，再遞還給辦公桌前的人：「二伯既是要回家養身體，做侄兒的也就不挽留您了。」
商譽隨手接過，嗤笑：「哪敢讓你挽留。」他早該知道，這個侄子比他老子做事陰狠，沒有想到竟是要把這家公司全部吞進他一個人肚子裡，他甚至懷疑，若不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衛堯，商譽的手段會更加陰狠。商家的人，血裡流著的都是算計與陰冷。。
「那就二伯就請自便，我等下還要趕著去機場，先走一步了，」拿起旁邊的外套，商予知溫和一笑，彷彿眼前的人真是自己辭職，而不是他逼著走人一般。。
商譽看著商予知的背影，冷笑著開口：「好，很好，我們商家總算出了一個連血都是冷著的人，不知道你會不會在哪一天後悔自己的無情。」
走到門口的商予知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商譽：「我以後會不會後悔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媽嫁到商家後後悔了，也不知道我那位躺在墳地裡的老爸有沒有臉去見我媽。」
商譽神色微變，他怔怔望著關上的門，半晌才慘然道：「這都是債，都是債！」
十點四十分，送行的幾位高層人員不住的往候機室大門口張望，都知道衛副總要陪總裁一道出差，只是總裁到了，張助理到了，衛副總怎麼還沒有到？
他們看了眼總裁的臉色，似乎與剛來的時候一樣平靜，這是不是代表總裁不計較衛副總的速度？可是總裁不介意，不代表飛機不介意啊，還有半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
「老闆，要不要我給衛副總打個電話？」張佑眼見自家老闆還坐在一旁看電腦，忍不住出聲：「也許衛副總堵車了。」
「既然是堵車了，打電話也沒用，」商予知關上頁面，「放心吧，他會按時趕過來的。」
張佑默默扭頭，他有什麼不放心的，反正他只是個小小助理。
就這麼一個扭頭，張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候機大廳，白襯衫神色西裝，手裡提了一個小包與電腦包，神態悠然就像是去哪個風景名勝區旅遊。
長長吐了口氣，張佑不知道自己該無奈還是鬆口氣，最後只是輕聲的對商予知道:「老闆，衛副總來了。」
合上筆記本，商予知站起身：「走吧，去拿登機牌。」
其他幾位陪同送行的鬆了口氣，只差沒有激動的朝衛堯迎去。
「不好意思，早上家裡的微波爐壞了。」衛堯腳步略略加快了一點點，十分的「誠懇」的對商予知道歉。
「微波爐壞了？」張佑一臉茫然，這與差點遲到有多大關聯？
「然後我就到樓下的早餐廳用早飯，結果豆漿太燙了，我就涼了一會兒。」衛堯搖頭歎息；「哪知吃了一半，豆漿倒在我身上了，你要知道，重新挑一套衣服也是很麻煩的。」
張佑木然。
衛堯繼續搖頭，然後看向商予知，「老闆，我們是不是該去拿登機牌了，還有十多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
「走吧，」商予知倒沒有過於介意衛堯的這個行為，衛堯這人看似漫不經心，但卻十分的守時，只不過這個守時是卡著點而已。
目送著老闆與副總進了安檢口，張佑面無表情的看著幾位高層，「回吧，聽說今天中午公司餐廳做的菜很不錯。」
高層面面相覷，這兩者有關聯麼？
飛機起飛，衛堯與商予知是鄰座，他看了眼正埋頭看雜誌的商予知，閉上眼睛假寐。他才瞭解到，J市有齊樂的分公司，而且這個分公司規模還很大，分公司總監是商予知的叔，也不知道商予知是去談工作還是去視察的收拾這位業界有名的斯文磚石男的。
商臻此人不過三十多歲，一副斯文清俊模樣，只不過這個人卻是披著羊皮的狼，在業界名字倒是不小，商予知想對付這位，怕是要花些精力。
下了飛機，已經快要到下午一點，飛機上的餐點衛堯向來不愛用，此時最想的就是找個地方吃一頓。兩人出了飛機場，就看到一輛扎眼的保時捷停在一旁，即使四周還有很多車輛，依舊能讓人第一眼看到這車…以及依著車懶懶站著的俊秀男人。
「小叔，」商予知帶著笑意上前：「沒有想到竟然小叔親自來接我。」
「你是我侄兒，又是齊樂總裁，我來接你是應該的，」商臻勾唇一笑，視線掃過商予知身後之人，「這位便是總公司新任經理。」
「商總好，」衛堯笑著迎上商臻打量的視線，對方那無框眼鏡下的雙眼即使笑著，似乎也帶著一絲冷意：「我不過是個實習副經理，哪是什麼總經理。」
「二哥都辭職了，你早晚都會是總經理，有什麼差，」商臻笑著打開車門，轉頭對商予知道:「聯繫好酒店了沒，不然去我的房子離住？」
「已經訂好房間了，」商予知坐進車裡，「我只在這裡呆幾天，就不打擾小叔了。」
「你們年輕人喜歡自由，這些都隨你，」商臻坐到駕駛位上，從後視鏡裡看了眼緊挨著商予知坐下的衛堯，發動汽車。
眼見商臻把保時捷開成奧拓，衛堯抱著自己的電腦包，腦子裡想著等會兒的菜樣，糖醋排骨，紅椒魚頭，水煮肉片，熗蓮藕，虎皮青…
「你們還沒有吃飯吧，一起用？」車停了下來，商臻轉頭沖兩人笑道：「這家餐廳主廚手藝不錯。」
衛堯偏頭，看著招牌上那幾個扭曲的英語字母，臉上的表情奔騰著與這幾個字母靠齊。
衛堯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做不了一個優雅的紳士，他一邊切著三成熟的牛排，一邊想著等會兒路過超市買兩桶牛肉味的方便麵。
抿一口紅酒，味道很醇，年份應該不算太低，抬頭看了眼商臻與商予知，他繼續低著切牛排。
商臻牛排還剩下三分之一時，便放下了刀叉，斯文的擦了擦嘴角，才開口道：「我聽說二哥辭職，予知能告訴小叔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商予知看了眼還在埋頭苦吃的衛堯，準備放刀叉的手頓了頓後便繼續握著，抿了一口紅酒，回道：「二叔想好好休養一陣，做侄兒的，也不好意思強留叔叔在公司受累。」
「你倒是挺孝順，」商臻笑，突然沉下臉：「予知，你不要做得過分，有些人越了權，就該好好的管管。」
某個「有些人」聽了這話，完全沒有一絲反應，把最後一塊牛排放到嘴裡嚼著，慢吞吞嚥下，又喝了一口紅酒，不緊不慢的擦淨嘴角，然後一臉無辜的坐著。
順勢放下刀叉，商予知也不在意商臻突然的變臉，「小叔，辭職信是二叔自己交上來的，做侄子的只好簽了字，其實我也捨不得二叔離開齊樂。」
商臻看著商予知的雙眼，對方的眼中沒有一絲起伏，就連說謊話也不見眼珠子動一下，他面色漸漸緩和下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問，只是你是做晚輩的，總要惦記著長輩一些。」
「我知道。」商予知語氣平平的回答道：「各位叔叔一向很照顧我，我又怎麼會不惦記著。」
商臻面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
衛堯見兩人的神色有異，起身去付賬，一刷卡才知道那瓶紅酒竟然一萬多，他嘴角抽了抽，把發票踹倒兜裡，等下叫商予知報銷。
想到商臻與商予知之間的相處方式，衛堯沒有回到那桌上去。商臻對他不滿是肯定的，只是為何對商予知也這麼不客氣？
就連商予知那個二伯，對商予知也沒有用教訓的語氣，反倒是商家這最小的叔叔姿態擺得最高。
等了一會兒，商予知與商臻才走出來。
出了西餐廳，商予知突然開口道：「小叔，我的朋友來接我了，你工作忙，就不用送我了。」
衛堯看了眼不遠處向這邊揮手的人，隱隱覺得此人有些眼熟。
「那你到了酒店好好休息，小叔我就先走了，」商臻親密的拍拍商予知的肩，又對衛堯微笑著點點頭，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衛堯看著那漸漸遠去的保時捷，這人是來幹嘛的？
「老大，你終於到了，我剛才去機場接你，沒有想到你既然先被接走了，」來人長相並不出彩，但是聲音卻很有磁性，而且最明顯的一點是精神很好。
衛堯看著他精神洋溢的樣子，默默的摸摸自己半飽的胃囊，他恨西餐，不用解釋！
「噫？衛堯？！」青年看到衛堯時，驚訝的睜大眼睛：「怎麼是你，你不是在出了車禍後就出國了嗎？！」
衛堯仔細的打量著這張熟悉的大眾臉：「請問你哪位？」
大眾臉：「……」
12、動心
週一舟一直覺得自己長得還不錯，沒有想到居然淪落到大學同學四年對方還不認識自己的地步，他摸了摸自己那張臉，打開車門讓兩人上車。
商予知對兩人之間的互動完全不關心，坐在一邊看文件，偶爾抬頭看看身邊的衛堯。
「走一走？」衛堯聽完週一舟的自我介紹，笑瞇瞇的開口：「這名字很有意思。」沒有想到，這張大眾臉居然還有個這麼非主流得名字，衛堯不由得感慨人生無常。
週一舟聳拉著腦袋回答：「你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
「我原來也說過？」衛堯仔細想了想，實在找不到印象，只好歉意的笑了笑，「那還真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週一舟抬起頭看了眼衛堯，「沒事，我受得了這個打擊。」
衛堯對於這個同學，實在沒有多少印象，大學的時候，因為家庭的關係，他認識了一個朋友，其他時候他都在學習電腦和一些工作處理手段，很少參加一些不必要的活動，不認識班上的同學，也不是太過分的事情，更何況對方的長相還如此的沒有特色。
到了酒店，衛堯當然沒有真的去吃方便麵，商予知叫了餐，他也蹭著一起吃了，味道還算不錯，終於吃飽喝足，衛堯往旁邊沙發一坐，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聽著週一舟介紹分公司的一些大體情況。總的說來就是商臻威望很高，各部門很聽商臻的話，賬面有問題。
衛堯也查過這個商臻一些東西，甚至用特殊手段查了他的通訊記錄，讓他驚訝的是，這人做事很少留痕跡，彷彿真的是兩袖清風，一心為公的模樣，這樣一個對手，比之前商譽那個老頭子厲害得多，不知道商予知打算用什麼手段對付此人。
「我聽說小叔有個女朋友，此人在公司出現過嗎？」商予知面色如常，彷彿面對的不是一隻狡猾的狐狸，而是一個普通的客戶般。
週一舟搖了搖頭：「我們只是聽說過商總監有女友，但是從來沒有見過。」說到這，他不禁往衛堯坐的方向看了看，見到對方正在削一個蘋果，默默的收回視線：「不過我在外面的一個酒吧見過，這個人衛堯也認識。」
衛堯削水果的動作不停，頭也不抬的問：「誰？」
「是…蔣靜。」週一舟嚥了嚥口水。
「看來你的確是我同學，」衛堯笑著抬頭看了週一舟一眼，拿著削皮削了一半的蘋果啃了一口，「她怎麼成了商臻的女人了？」
週一舟看著衛堯臉上這個笑，手心發涼，誰都知道當初衛堯喜歡姜晨，而蔣靜也喜歡姜晨，後來大學畢業實習，姜晨與蔣靜在一起，而衛堯出了車禍去了國外，衛堯現在這副輕鬆的模樣，無形中給他很大的精神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