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腳下的青蟒發出嘶嚎聲,瘋了般墜落在地,痛苦的打起滾來。然而打滾並沒能拯救他,他的腹部彷彿被什麼腐蝕了一般,一點點化為灰燼,最後整條青蟒都化為了一團黑灰,消失在巨風中。
「我的愛寵!」禺彊發出一聲怒吼,再也顧不上華蓋傘了。
符離被青蟒吞下的那個瞬間,覺得自己週身都在發熱,他以為是青蟒的胃酸在消化他,沒想到竟是青蟒消失了,難道他身上還有某種神奇的力量?
他抖了抖身上的毛,讓掉在地上的本命紅鞭融入自己體內,一個後蹬腿,把另一條衝過來的青蟒踢飛。
「吼!」學著白虎當年在山中長嘯的模樣,符離張開嘴嘯了一聲。他身體雖小,但自認這樣叫的時候,還是很有氣勢的。
果然被他蹬開的青蟒聽到這聲吼叫,竟嚇得不太敢上前。
一蟒一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竟有幾分龍爭虎鬥的肅殺感。
「長官,那位道友沒死啊!」有陰差神情激動的指著結界外,「他變成兔子了!」
兔子?
聽到這兩個字,莊卿瞬間抬起頭,就看到那只巴掌大的兔子,竟然主動飛身上前踹青蟒,而青蟒……被他踹飛很遠。
「我的天老爺,符哥這是暴力金剛兔嗎?」張柯傻愣愣地看著外面這場小兔子暴揍大青蟒的大型玄幻劇,連法力也忘繼續傳了。
眼見自己養的兩隻寵物都死在符離手中,禺彊暴怒,他指著符離道:「低賤的畜生,本王要懲罰你。」他張開雙翅,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整個山林飛沙走石,龍捲風平地而起,狂嘯著朝符離襲去。
神,怒了。
卡嚓。
結界終於被莊卿打開,他化為金龍,龍嘯山林,四海皆有感應,回饋靈氣於體。龍身暴漲,盤旋著擋在符離身前。
天空中烏雲翻滾,似有雷電即將出現。
符離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金龍,抬頭望向了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禺彊的說法跟傳說有很多,不同的書籍記載也略有不同,所以我稍微綜合了一下,主要以山海經為主。
符小離【來,預備唱】: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 全靠我們自己
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 讓思想衝破牢籠
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 趁熱打鐵才能成功
這是最後的鬥爭 團結起來到明天
第50章 天意
「吼」符離後腿一蹬, 嘶吼一聲, 跳至金龍頭頂, 瘦小的身軀在月色照耀下,發出暗紅的光芒。他低頭看腳下的金龍:「這種時候, 怎麼能讓你這個未成年去送死?」
「符離!」莊卿欲用尾巴把符離勾回來,但是作為一隻修煉成精的兔子,符離彈跳速度實在太快, 快得莊卿抓不住他。
與巨大的龍捲風比起來,符離的身體渺小得猶如塵埃,在他躍空而起的一瞬間,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那巨大無比的龍捲風,無力的絕望湧上心頭。
魏倉化為巨大的吊睛白虎, 一躍而起, 來到莊卿身邊, 虎首微垂,處於極度戒備狀態。
衝進龍捲風的那一刻, 符離覺得自己身體快要被撕裂, 他奮力的衝破龍捲風的束縛,前爪在地上一拍, 地面的塵土與岩石直立而起, 變成四四方方的牆, 試圖把龍捲風圈在框內。
禺彊沒有管符離與龍捲風如何纏鬥,他化為人身,背後還張著巨大的雙翼, 停在自己的青蟒前。這兩隻青蟒是他養了上萬年的寵物,已是他的侍從,如今竟被不知名的小妖殺死,他不僅心疼侍從,也惱怒對方讓自己丟了顏面。
垂在他耳邊的兩隻青蛇張開嘴發出嘶嘶聲,露出一口毒牙。
禺彊伸手輕輕撫摸著它們冰涼的頭頂,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龍捲風,忽然笑了:「看來是我太多年沒有出來,讓這些卑微的生物忘了我的存在。」
他輕輕一抬手,龍捲風就像是活龍般撞破符離弄出來的圍牆,直接朝一邊的金龍撞去。
「吼!」符離飛至空中,化為人形朝禺彊扔出一件法寶。
符離聽白猿提過禺彊性屬水,最忌火,所以只能用火性法寶來對付他。就算不能造成傷害,至少能打擾他作法。
莊卿與魏倉看到龍捲風襲來,魏倉身體再度暴漲,加速奔跑企圖以頭抵住龍捲風繼續前進,而莊卿直接龍嘯一聲,張開嘴吐出無數海水,海水遇龍捲風的瞬間,就化為了寒冰。趁著這個機會,莊卿盤旋上前,用身體一圈圈的裹住了龍捲風。
「感謝萬能的通訊基建,這種深山老林裡還有信號。」張柯掏出手機,開始聯繫安全部門,讓他們聯繫當地氣象部門,發佈龍捲風公告,讓大家都躲在屋子裡不要出來。還要讓衛生部門盡量準備治療瘟疫的藥物。
櫟胥半跪在地上,聽著張柯與電話那頭的負責人匯報情況,從腰上抽出一條抽魂鞭,對幾個下屬衙役道:「你們都留在這裡,我去看看。」
「長官,外面危險,您……」
「我身為修道者,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一城百姓生死離別,到時候幾百萬的魂魄,還不累死我們陰差?」櫟胥站起身,看著與禺彊打得難捨難分的符離,「妖且有護人之心,我生前是個人,難道連妖也不如?」
暫時控制住龍捲風,莊卿回頭見符離與禺彊鬥在一起,變為人身,長劍出鞘,沉著臉對魏倉道:「攔住這邊,我去為符離助法。」
魏倉搖了搖虎尾,後掌在地上刨出深深一個坑,他有些絕望的想,也不知道他的腦門會不會被龍捲風磨成地中海,變成人以後,大概是需要戴假髮套了。
莊卿劍法十分精湛,與符離聯手後,竟與禺彊打了個平手。險險躲過禺彊翅膀扇過來的毒風,莊卿下半身化為龍尾,替符離扇走偷襲的青蛇,冷著臉對符離道:「我早就成年了。」
符離:……
現在是爭辯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他握著鞭子的手心微微發熱,開始回憶當年白猿跟他提過有關禺彊的內容。只怪他小時候坐不住,總是不好好聽白猿說話,現在到了關鍵時候,他終於體會「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
禺彊是人類奉為神明的妖修,實際上他與莊卿一樣,身上還有部分人類的血脈。但是他身上卻沒有人類半點感情,在他的眼裡,萬物的生命都不值錢,生死不過是他喜怒之間。當年或許還有大妖能夠阻攔禺彊的行為,如今妖界凋零,就連他都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哪還有妖能攔住禺彊。
不、不對,也許還有一個妖能攔住他。
符離雙手快速掐手訣,第一次使用千里傳音的術法。
自從來到人間界以後,鯤鵬最愛的就是吃飯睡覺,大半夜突然被符離的聲音吵醒,他閉著眼回了一句:「兔子,大半夜千里傳音幹什麼?」
「鯤鵬大人,在下有事相求。」
鯤鵬睜眼看了眼外面有些陰沉的天空:「這個時候找我,肯定沒好事,說吧。」
「禺彊現世,求鯤鵬大人出手相助。」符離用鞭子幫莊卿攔下禺彊一擊,飛至半空掏出一把朱色羽毛扇,扇子一扇,出來的不是風,而是烈火,禺彊躲閃不及,左翼上的羽毛被燒掉了大半。
「朱雀?」禺彊眼中露出幾分厭惡與忌憚,他轉身看著符離手中的朱色扇,這個小妖究竟是哪裡鑽出來的,竟有這麼多法寶?
他最厭惡的便是朱雀、玄武、白澤這類妖修,整天悲天憫人的模樣。弱者被殺或是被吃,不是很正常麼?妖也好,人也罷,弱者與廢物又有何異,倒不如殺了圖個痛快。
「你說誰?」鯤鵬聽到禺彊的名字,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天道爺爺哦,你們招惹上這個瘋子了?」在他眼裡,禺彊就是瘋子,高興的時候吃人吃妖,不高興的時候,連自己的手下都能撕咬著玩,在他身邊能夠長壽的,恐怕就只有他養的那四條毒蛇。
「兔子,不是我不幫你,禺彊這個妖誰的面子都不給,我一個凶獸幫著你們揍凶獸,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符離揮著手裡的朱色扇,這把紅色扇子是他被肥遺嚇尿以後,剛鬣大王給他防身用的,可惜這些年他一次都沒有用過,現在才發現用這個扇子還挺耗費靈力。
「大人,這都什麼年代了,哪裡還用講究立場。」符離眼見一股毒風朝自己襲來,手中的扇子瞬間變大,把自己徹徹底底攔在扇子後,「如果人間界被毀,我跟莊卿沒了性命,你以後上哪吃美食?」
鯤鵬:「笑話,我鯤鵬豈是為了人類食物改變立場的妖?」
「哥們。」陰間衙役呆呆地拍了拍張柯,「你們部門這個兔子妖是來自哪兒的高人,竟然這麼多法寶?」就算他們修為低微,見識不夠多,那些法寶週身散發出來的威力,已經逼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張柯傻傻地搖頭,他只是一個無知又拖後腿的人修,這麼高深的問題,他回答不了。
風打到扇面,瞬間被扇面彈了回去,禺彊因此往後退了兩步:「難怪本王見到你便如此厭惡,原來竟是朱雀的門生。」這面扇子上,明顯帶著朱雀自己下的法力加持,這個小妖若是沒有得到朱雀的認可,又怎麼能用這把扇子?
朱雀門生是什麼東西?
符離抓住扇把,扇子在他手中變小,成為了趁手的武器,睡太久的妖修腦子不太好,這個時候跟他爭論什麼武器,是十分愚蠢的決定。
禺彊化而為鳥,巨大的雙翼扇動,天空中出現三道巨大的龍捲風,他冷笑道:「就算是朱羽扇又能如何,即便是朱雀在我面前,我也不懼,何況只是一把扇子。」
符離看著空中翻騰的三條龍捲風,臉色沉了下來。
禺彊的弱點……究竟是什麼?
「禺彊生而醜陋,能操縱水風,雙翼生來帶著瘟疫,是十分凶殘的妖怪。」
「那我若是遇到他該怎麼辦?」
「你若是遇到他……」白猿撫摸著小兔子身上的絨毛,聲音悠長飄忽,「那便跑吧,剛鬣大王給你的朱色扇倒是可以抵擋一二。」
符離睜開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龍捲風,心一點點沉了下來。
他記起來了,那時候白猿並沒有告訴他該怎麼對付禺彊,只讓他見到禺彊就跑。後來他還想追問,哪知雉雞妖來找白猿,便把這件事擱下了。
只是眼下山外住著無數生靈,他如何能跑?
符離看了眼身上已有傷口的莊卿,緊緊握住手裡的朱色扇。剛鬣大王說過,生而為妖,應該敬畏天地萬物,心懷仁善,方可受天道眷顧。
「什麼神,也不過如此罷了。」莊卿擦去嘴角的血,冷笑道,「活了這麼多年,相貌仍舊如此醜陋,可見是受天道遺棄的生物。」
「閉嘴!」禺彊自出生起,因為性格暴虐,所以並不受父親待見。但他並沒有收斂行徑,反而對人類與妖獸更加惡劣,若是心情不好,便施法讓當地發生瘟疫,讓人與妖都十分恐懼。然而恐懼產生敬畏,從那以後,幾乎無人敢招惹禺彊,但也沒有哪個妖與禺彊交好。禺彊最記恨別人說他的容貌,所以莊卿這幾句話激得他沒有心思去操縱天上的龍捲風,直接一掌朝他拍下去。
不過是頭還沒長成的龍,竟也敢笑話他!
這廂鯤鵬在地上翻滾了好幾次,有些煩躁的扔掉身上的被子,打開窗戶準備出去。哪知道他腳爪子還沒伸出去,天上已是烏雲翻滾,閃電隱現,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天上擠壓。
他想了想,又把腳爪子縮了回來,不僅如此,他還關緊門窗,把厚厚的窗簾也拉上了。
「莊卿!」符離見禺彊用全力拍向莊卿,忙甩出手裡的紅鞭,想阻止禺彊的行為。然而禺彊卻硬生生扯斷了紅鞭,重重一掌拍在莊卿胸口。
雖因為有符離阻攔,這一掌的力道減少了四成,但是在禺彊看來,就算自己這一掌只有六成的力道,也足以要了莊卿的性命。
轟隆隆。
天空中雷光閃爍,巨大的閃電劃破整個天空,彷彿要把天撕開無數口子。
符離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他變身成白兔,飛身叼起還在愣神的魏倉,連連往後退。變身成巨大的吊眼虎的魏倉,看著自己腳底上小小的兔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好像被一隻小兔子拖走了?
轟!
一道紫色巨雷劈下,直直落在禺彊身上。禺彊驚駭地抬頭,發現天空中又有數道雷降下,他掏出身上的法寶,很快就被雷盡數毀掉。意識到不好,他張開翅膀就準備逃,然而天雷又怎會容他逃離,一道巨大無比的赤紅色雷劈下,禺彊慘叫一聲,從空中重重栽了下來。
禺彊栽下來以後,天上又降下九道神雷,禺彊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雷劈得只剩一具焦黑的骨架。他一死,翻滾的龍捲風也失去了力道,漸漸化為山風,吹向山腳的城市。
離他不遠,但一點雷光都沒濺到的莊卿趴在地上連吐兩口血,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身後有個人扶住他,嘴裡也多了一枚藥丸。他扭頭看去,扶住他的人同樣灰頭土臉,臉上還有幾道被風刮出來的傷口。
「神魂俱滅……」櫟胥不敢靠禺彊的屍骨太近,嚥了嚥口水,轉頭看符離,「道友,剛才的雷是怎麼回事?」
符離抬頭看著天空仍舊翻滾的烏雲,裡面似乎還有雷光閃現,聲音也有些發抖:「是天雷。」
禺彊突然出世,如果他像鯤鵬那樣,只是吃吃喝喝睡,天道或許也能容忍他的存在,然而這位一出來就是狂風大作,引來狂風與瘟疫,連天道承認的國運龍也要揍,天道又豈能容得下他?
當初盅雕與猙在山林中鬥法,聲勢過大,引起了天道注意,最後的下場與這個禺彊一樣,被劈得神魂俱滅,從天地間消失。
「符、符哥,你當初說被雷劈死的大妖,就是被這麼劈死的?」張柯跑過來,伸長脖子看了幾眼禺彊焦黑的屍骨,那樣子實在太慘,他嚇得往後連退好幾步,「這劈得都只剩下一堆碳了。」
莊卿摀住胸口,對符離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啊。」符離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個瓶子,塞到莊卿手裡,「這些藥都是恢復元氣的,你記得吃了。禺彊剛才那一掌可不輕,你如果不是暗合了國運,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不是跟你們說了,待在結界裡不要出來,你跑出來幹什麼?」
莊卿捏緊藥瓶:「你是我的同事,就沒有讓你獨身涉險的道理。」
「年長者保護後輩,不也是天經地義?」符離又掏出一個琉璃瓶,裡面裝著淺青色的汁液,他扒開塞子,「來,快喝下。」
藥瓶遞到莊卿嘴邊,符離見莊卿沒有動,反而怔怔地看著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上面有一層灰土,以為莊卿在看這個,便挑起他的下巴,直接把藥灌進去:「不就是沾了土,是爺們就不要在意這點小事。」
「符哥,你給老大喂的這個藥叫什麼?」張柯見符離又是塞藥丸,又是餵藥汁,怕老大沒被禺彊打死,最後卻被符離給藥死了。
「這是杜衡藥,用來活血止毒。」符離粗魯的把一瓶藥全都餵給了莊卿,「禺彊生來帶毒,掌風裡也少不了毒。」
「原來是這樣。」張柯見莊卿臉色確實好了很多,忍不住道,「符哥,你的好東西可真多。」
莊卿把符離手中的空藥瓶也拿了過來:「謝謝你。」
「自家兄弟,說謝謝就客氣了。」符離爽朗一笑,眼睛彎起來,燦若星光。
莊卿看著他的眼睛,低下頭沒有說話。
天空中的烏雲在此刻瞬間散去,細濛濛的雨飄落在眾人頭上,大家才緩緩回過神來,今晚這場危機總算度過了。
符離看了眼山林間灰濛濛的霧氣,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個玉瓶,瓶口一倒,裡面突然倒出很多青綠色的霧氣,順著風吹向了外面。
回頭見張柯像好奇寶寶一樣看著自己,符離道:「這是山中朝露,我用靈氣讓它在空中蒸發,好解除禺彊帶來的瘟疫。」
「符哥,你身上是裝著百寶袋嗎,怎麼什麼都有?」張柯想,符離以前生活的地方,肯定有不少好東西,不然也不能隨手就拿出這些稀罕物。
站在旁邊的櫟胥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符離一眼。兩千年前,他去霧影山渡魂的時候,確實在符離洞府中看到了不少好東西。
珍寶靈草無數,就連床都是靈玉石製成。
「這些都是以前山裡妖修們給的。」符離腦門前的頭髮被細雨淋得濕漉漉的,焉噠噠的耷拉額頭上,看起來無害又喪氣,「他們待在一起,總是幻想我會遇到何種妖怪,想完就往我身上塞東西,然後跟我說,打不過就扔法寶跑。」
莊卿見他神情沮喪,突然打斷他的話:「那你今天怎麼不跑?」
「我跑了你們怎麼辦?」符離見莊卿臉色還有些發白,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你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禺彊毀了人類城市,沒有我,你還不跟禺彊拚命?」
「符離。」
「嗯?」
莊卿看著他,突然嗤笑一聲:「你能活這麼多年,全靠你山上的妖怪心善。」
不然這樣的性子,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那倒是,我們山上的妖修們可好了。」提起以前山上的那些妖修,符離雙眼都在發光。
櫟胥見到符離這個樣子,想起霧影山上後來的慘狀,心裡有幾分不忍。他上前幾步行禮道,「今夜發生的事情茲事體大,如今危機已解,在下這就去匯報閻王。」
「陰差長請。」莊卿回了半禮。
等櫟胥離開後,符離一臉神秘地對莊卿道:「莊卿,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張柯、魏倉師兄弟二人神情緊張起來。
「什麼?」莊卿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符離口中所謂的秘密,跟自己所想的不同。
「我覺得……」符離清了清嗓子,「我一定不是普通的兔妖,我剛才進入青蟒體內以後,全身突然開始發熱,然後青蟒就消失了。你說,我身上是不是有某種神秘的血脈,只是自己不知道?」
莊卿愣住,見符離眼中滿是期待,忍不住點了點頭:「有……可能吧?」
魏倉:?
張柯:?
這是啥意思?
這個時候鯤鵬就像是個人英雄主義電影裡的警察,終於姍姍來遲,他剛到就聽到符離說自己可能不是普通兔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兔子,你玄幻劇看多了吧?天下大妖自出生開始,身體裡就有本能的傳承,你身上有這個玩意兒嗎?」
符離確實沒有什麼本能傳承,他走路的姿勢和叫聲,是跟山裡的虎妖學的,術法也是山裡其他妖教的,各種妖界見識是白猿告訴他的,並沒有什麼與生俱來的本領。
想到這,他不甘心道:「說不定我是天道寵兒,妖修中的例外呢?」
「天道寵兒是你旁邊這個,跟你沒關係。」鯤鵬走到禺彊的屍骨旁邊,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
他們這些上古大妖,曾經風光一時,備受天道恩寵。如今新人換舊妖,死也死在天道之下。
這就是所謂的天意。
第二天早上,某個城市的居民開始在網上罵當地的氣象局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