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堂姐的孩子快要出生了,」鳳道,「要不淺迦和我一起去吧。」
淺迦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街道,搖了搖頭,「鳳去吧,我想再看看。」他想知道,人類的世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
鳳不好意思的把網球包遞給淺迦,再三囑咐淺迦一些事情,又給跡部打了一個電話才離開。
淺迦沒打算站在原地等跡部,他先在蛋糕店吃了幾塊黑森林蛋糕後,再四處的東看西看,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風吹在身上有些冷,淺迦緊了緊脖子上的白色圍巾,站在街道邊上,望著天空出神。
「呲……」路燈就在眨眼間全部亮了起來,淺迦看了眼路燈,眼底一片迷茫。
人類世界也有很多神奇的東西,這些就是母親所說的智慧的力量吧。
身後的暗巷中傳來一些男人的聲音,淺迦皺著眉,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那樣,壞人會躲在黑暗的小巷子裡面搶劫嗎?
背著網球包進了巷子,沒走多遠就看到幾個長相不怎麼華麗的男人把一個金髮少年圍在中間。
碰!
淺迦踩到了一個汽水罐,在小巷裡,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幾個男人和被圍著的少年都向他望來。
被圍著的少年似乎叫了個什麼名字,淺迦沒有聽清,他此刻正認真的大量著幾個男人,確定他們是不是壞人。
「你們是壞人吧?」秉著不能錯傷好人的原則,他再次認真的問道。
「啊哈哈,」幾個男人看清淺迦的長相時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大爺我們可是壞人中的壞人,男人不壞,沒有人愛,小美男不知道嗎?」
淺迦點了點頭,「壞人的話,就沒關係了吧?」
「什麼?」幾人有些不解的看著長相精緻的少年。
「我說,如果是壞人的壞,打了你們也沒關係。」少年抬著頭,眼中是清晰的認真,不是狂傲,也不是不屑,彷彿真的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突然,整個巷子有冷風灌了進來,幾個男人莫名的抖了抖。
奇怪的金髮少年
真是人類,一點也不經打。
淺迦嫌棄的看著地上躺著的一具具「屍體」,幾步走到還站在牆角處的金髮少年,眨著眼睛問道,「你沒事吧?」
金髮少年只是愣愣的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淺迦想到書上有些過,這樣的情況很多人都會很害怕,看來這個金髮少年已經被嚇呆了,想到書中主角救人後的行為,他決定照做。
把少年拉進懷裡,淺迦拍著他的後背道,「不怕不怕,已經沒事了。」
被淺迦抱在懷裡的少年依然全身僵硬,他藍寶石般的眼睛裡面還帶著驚恐的神色,過了好一會,才恢復了常態,靠在淺迦的肩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淺迦察覺到對方身上冰涼的溫度,決定救人救到底,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冷空氣鑽進他的脖子,讓他抖了抖,縮著脖子把圍巾圍到對方的脖子上,「現在是冬天了,你怎麼穿這麼一點?」
金髮少年看著淺迦,猶豫道,「你……」
「怎麼了?」為少年理好圍巾,淺迦拉高自己的衣領,拍拍金髮少年的頭,一副不用感謝的樣子,「你不用感謝我,小事情而已。」
金髮少年頓了頓,才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路過,聽到裡面傳來聲音,就來看看,」他站起身,看了眼地上躺得橫七豎八的幾個男人,踢了踢離自己最近的人,「沒想到這些壞蛋竟然真的搶劫。」
「搶劫?」金髮少年睜大了眼睛,這個人難道看不出這幾個男人是想……他疑惑的看著淺迦,不對,他怎麼會這樣了?
摸著脖子上暖和的圍巾,金髮少年看到了淺迦眼中的一篇澄澈,裡面沒有痛苦,沒有憂愁,單純得彷彿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
「不是搶劫嗎?」淺迦睜大眼睛,難道自己打錯人了?
「不,不是,他們的確是來搶劫的,」竟然他不知道那些男人是起了色心,那麼他還是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哦,」得知自己沒有打錯人,淺迦鬆了一口氣,他看著少年,少年的臉長得很好看,還帶著可愛的嬰兒肥,他忍不住戳了戳少年的臉,想到書中少年離家出走的情節,笑瞇瞇的問,「你離家出走嗎?」
金髮少年看著淺迦,最終忍不住道,「你不認識我嗎?」
「我認識你嗎?」淺迦眨了眨眼,仔細看了眼金髮少年,「你是我的同學嗎?」
金髮少年搖了搖頭,彷彿是確定了什麼般,「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所以忍不住問了。」
淺迦只當他是嚇傻了,又安慰的學著忍足平時拍他的頭的樣子拍了拍金髮少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身後的一聲怒吼嚇到了。
「你這個不華麗的傢伙,給本大爺在這裡都做了什麼!」跡部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個男人,還有淺迦白色外套上的幾點血跡,幾步走到他的身邊,沉著臉道,「鳳沒有叫你在原地等我嗎?」
見跡部生氣,淺迦縮了縮脖子,心虛的朝他身後望去,才發現,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僕人,他們臉上都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他嘟噥道,「因為太無聊,所以才四處走走的。」
跡部見他可憐巴巴的表情,又看了眼他空空的脖子,才發現金髮少年的脖子上正圍著淺迦的圍巾,取下自己的圍巾粗魯的給他圍上,「怎麼回事?」說這話時,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金髮少年站的方向。
偷偷瞟了瞟跡部,淺迦老老實實的交待了一切。
跡部聽到這些人還調戲過淺迦時臉色更加難看了,對跟在身後的管家道,「把這幾個不華麗的傢伙給本大爺拖到警察局叫人好好的照顧他們。」
等淺迦說完,跡部看了眼金髮少年,眼中閃過一道厲光,但很快掩飾下來,咬牙的看著淺迦,「給本大爺回去。」
金髮少年看著跡部與淺迦之間的互動,一言不發,只是看淺迦的眼神裡多了分探討。
淺迦此刻可不敢再挑戰跡部的脾氣,他對站在牆角的少年做了個再見的手勢,乖乖的被跡部拎出了狹小黑暗的小巷。
金髮少年摸著脖子上的圍巾,「錐生零,竟然不認識我了嗎?」風吹進巷子,少年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冷意,他抬起圍巾遮住自己的下巴,露出藍色的眼睛,眨眼消失在黑暗的巷子裡面。
上了車後,跡部沉著臉,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
淺迦低著頭,偶爾抬抬眼皮看看跡部,見對方依然沉著臉,又垂下眼,蒼白的臉上多了絲可憐巴巴的味道。
車子突然一個拐彎,手不小心撞向車門,淺迦吸了一口冷氣,抬起手一看,才發現手腕上多了一塊淤青,他不解的皺眉,怎麼會受傷的?明明那些人沒有打倒他。
跡部轉頭,就看到了淺迦手腕上大片的淤青,眼神不自覺沉了下來,有些無奈的歎口氣,「回去交醫生給你上藥。」
淺迦見跡部已經和他說話,瞇著眼點頭,傻乎乎的樣子讓跡部又歎了口氣,這個不華麗笨蛋!笨蛋!!
坐在前座的管家低著頭,掩飾自己眼角的笑意,少爺明明很關心淺迦少爺,還非得這麼彆扭,真是……
想到早上少爺吩咐自己拿圍巾和手套給淺迦少爺,明明擔心淺迦少爺凍著卻一副本大爺很怕麻煩的表情,管家搖搖頭,少年時期的人都還是彆扭著。
「跡部,」淺迦看著窗外,突然道,「什麼是愛情?」
跡部詫異的看著向來是屬於常識白癡的淺迦,「啊嗯,你什麼時候有這種不華麗的想法?」問她愛情,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嗎?這個笨蛋,也會喜歡人?
淺迦轉過頭看著跡部,沒有回答跡部的話,只是淡紫的眼瞳中滿是迷茫。
跡部愣了愣,卻不知道能這麼回答他,看著少年白皙的臉,他不禁想,在淺迦失憶前,是不是也有個喜歡的女生,是不是也有尊敬著他的僕人,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朋友?
想到對方可能有喜歡的女生存在,跡部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摸著少年銀色的頭髮道,「從明天開始明天帶部手機,以後又什麼事情可以通知本大爺。」
今天四處找不到這個笨蛋時,他甚至在想,這個笨蛋是不是被誰用吃的騙走了,這麼笨的笨蛋,以後該怎麼辦?
「哦,」淺迦靠著車座背,打了個哈欠,把要問的問題也忘了,車裡面暖和的氣溫讓他有些睏,強打著精神道,「手機是什麼?」
跡部見他這個樣子,解釋了下手機的功能,對方已經閉上了眼睛,慢慢的靠向了他的肩頭。
跡部攬著少年的肩,看著窗外不斷飛逝而過的路燈,皺起了眉頭,自己究竟怎麼了?
下車後,拒絕僕人要抱淺迦的舉動,他不顧僕人詫異的目光上把淺迦摟在懷裡,逕直的用腳踢開門,抱著懷裡的某人上了樓。
到了淺迦的房間,把他放在床上,轉身拉上窗簾,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床上睡得安穩的纖細少年。
床上的少年突然動了動,口裡喃喃念著什麼,他聽出了他叫的是「母親。」
房門被輕輕打開,管家站在玄關處,輕聲道,「少爺,醫生來了。」
跡部看了眼管家和他身後的醫生,「動靜小點,那個白癡已經睡著了。」話說完,在淺迦的眼睛上搭上手巾才打開燈道,「進來吧。」
醫生小心翼翼的為這個跡部家族新的成員上藥,上完藥後舒了一口氣,他站起身看著跡部,「少爺,已經把傷處理好了。」
跡部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出去了。
門關上後,跡部關上燈,把淺迦眼睛上的手巾拿了下來,靜靜的看了床上的人一會,才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夜,靜寂得只聽得見風聲。
大叔,收留我吧
週日,淺迦因為週六手受傷被跡部下了禁令,哪也不能去。
窩在柔軟的沙發上,淺迦睡眼迷濛的看著電視上的愛情劇,再一次感慨人類的奇怪,A與B小時候有了約定,可是長大了後卻把C誤以為了B,然後喜歡上了C,對B十分的討厭,可A知道B才是和自己有約定的人後,又立刻喜歡B,討厭C來。
淺迦不贊同的咬著下唇想,這樣就是愛情嗎?如果愛情是這個樣子,不是比天上的月亮還善變嗎?
跡部進淺迦的房間就看到他正看著電視屏幕,把眉頭皺得高高的,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見到跡部進來,淺迦不高興的指著電視道,「這就是愛情嗎?一點都不好。」
跡部看了眼電視下方的電視名,不過是部幼稚的偶像劇,他在淺迦身邊坐下道,「這電視怎麼了?」
淺迦把他的ABC男女之間的故事講完後,才道,「愛情原來是這個樣子,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跡部不華麗的抽抽嘴角,他看著屏幕上女主角正哭得撕心裂肺,收回目光道,「這只是電視,不是真實的。」
「不是真實的?」淺迦皺著眉,「他們不是真正的喜歡嗎?」
跡部攔住他想繼續拿蛋糕的手道,「這只是故事,給別人看的,並不是真的,書上,電視上,都不是真正的存在,你想瞭解什麼,只有真正的看到,真正的體會才能真正明白它的含義。」
悻悻的縮回手,不捨的看了眼放在小几上的蛋糕,淺迦撅著嘴道,「那麼書上和電視上的都是騙我的?」
跡部覺得他遇到淺迦的這些天來,已經遇到很多不華麗的事情,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理解為人父是什麼感覺了。
「也不是全部都是虛假的,他們的故事很多來源與現實生活,但是又存在著虛構的成分,本大爺的意思是不能全部相信書或者電視上的東西。」
「那麼真正的愛情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對不對?」淺迦急切的問。
跡部想起淺迦敘述的故事情節,點了點頭,「愛情怎麼會那麼不華麗。」
淺迦聽到跡部的話,心中的失望少了一點,幸好母親要自己學習的不是這麼善變的東西。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管家拿著一隻盒子走了進來道,「淺迦少爺,這是少爺叫人給你準備的手機,您看看吧。」
「嗯?」淺迦放下自己手中的遙控器,接過管家手裡的盒子,打開一看,是個銀色小巧的長方體,他拿出手機拿在手上看來看去,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然後看著跡部,等著他給自己解釋。
「你下去吧,」跡部對管家道。
管家微笑看了眼兩人,出了門,體貼的幫他們把門帶上
跡部費了大半天的力氣為淺迦講述手機的用法,淺迦勉強的記下,對人類的智慧卻有了新的認識,這簡直比神界的順風耳還厲害嘛,看來是個寶貝,回神殿的時候要不要給母親很父親也買一步回去呢?
「本大爺的手機號碼已經在裡面了,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跡部看著他懵懂的眼神,心下有些無力。
換了頻道,是一隻老虎把一隻梅花鹿咬死的場面,梅花鹿的脖子流出汩汩鮮紅的血液,跡部看向淺迦,發現對方眼中仍然沒有什麼表情,彷彿看到的不是血腥的畫面,而是無聊的電視劇,他微微瞇起眼睛,這個笨蛋恐怕不是善良的角色,或者是個天性冷血的人。
「弱者的下場就是死亡,」明明滅滅的電視光線下,跡部看到對方那雙清澈如嬰兒般的眼睛,因為不動感情,所以也沒用同情,也不知道什麼叫憐憫。
跡部突然覺得有些心疼,不懂得感情,這個少年,從某種角度開說,真的很可憐。
就在跡部同情著某人的時候,某人已經偷偷的伸出爪子拿了一塊蛋糕放在嘴角咬,邊咬邊覺得,書上寫的裝深沉還是很有用的一招嘛。
當跡部回過神時,淺迦已經把蛋糕吃得快完了,他忍了很久,最終沒有忍下心中的怒火,「你是豬啊,就知道吃!」
樓下和園子裡的僕人望了望聲音傳來的方向,同時淡定的收回目光繼續手中的事情,果然淺迦少爺又把少爺惹生氣了,這幾天也不知道少爺生了多少次的氣,他們都已經開始習慣了。
「每次都罵我豬!」見跡部發火,淺迦縮在沙發角落裡,不滿的看著跡部道,「我才不是豬!」
「啪!」一個響栗打在他的頭上,「豬都比你聰明!」跡部高傲的看了眼淺迦,「關了電視給本大爺下樓吃晚餐。」
看著被跡部關上的房門,淺迦握著拳嘀咕道,「壞蛋,我要離家出走!」侮辱,絕對是侮辱,他堂堂的東方神殿的王子殿下,竟然被一個人類說成豬都不如,他,生氣了!!
所以淺迦少爺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拿出筆,找來紙寫了幾個字,拉開窗子,看了下高度,哼哼道,「我才不是豬,跡部景吾才是豬,跡部全家都是豬!」
下一秒,他已經跳出了房間,只餘下玫瑰花色的窗簾還在夜風中飛舞。
跡部在飯廳等了很久也沒見淺迦下樓,他疑惑的看了看樓道口,手指點著桌面,等著那個見到吃的兩眼就放光的笨蛋下樓。
「少爺,我去看看,」管家見狀,上了樓,敲了敲淺迦的房門,沒有人應,再敲,依然沒有人應,管家想到淺迦可能是和少爺吵了架,可能還在發脾氣,無奈的搖著頭下了樓。
跡部看著獨自下樓的管家,皺眉道。「他還沒下來?」
管家點了點頭,有些無奈道,「也許淺迦少爺還在生氣……」
跡部站起身,他怎麼不知道那個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有骨氣,竟然連食物的誘惑都能抵制住。
敲了敲門,沒人應,跡部一腳踢開門,門裡面已經空空如也,窗子已經被打開,跡部鐵青著臉拿起桌面上的紙,上面寫著,「我要離家出走!」
跡部氣得把紙攥成一團,沉聲對管家道,「馬上派人把那個笨蛋給本大爺找回來。」
「是,」管家也看出事情的不對,急急的下樓開始派人找離家出走的淺迦大少爺。
跡部走到打開窗子前,摸著窗台上被腳踩出的印子,那個傢伙自己走了,不是給他省事了嗎?
可是,為什麼想到那個沒有常識的傢伙又可能被人騙,有可能出事故,也有可能被他曾經的朋友找到,自己就會覺得心裡陣陣的煩躁?
到底,是為什麼?
是愧疚嗎?
淺迦縮著脖子站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看著大大的音樂噴泉出神,他現在應該先做什麼呢?
先找房子嗎?他記得自己應該很有錢,還是先找休息的地方呢?
身上的手機開始不停的響,淺迦看著屏幕上跡部的名字不停的閃爍,撅著嘴哼了哼,他決定不原諒跡部叫他豬的行為,不過,跡部生起氣來好像很可怕,他再次猶豫的看著還在閃爍的名字,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接跡部的電話。
他摸摸自己有些餓的肚子,還是按下了接聽見,「喂!」
「你在哪?」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急,淺迦不解的皺眉,跡部是在擔心自己嗎?肯定不是,那個傢伙一定是等著自己回去挨罵。
想到這淺迦哼了哼道,「我才不是豬,我要離家出走!」
跡部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咬牙道,「那個笨蛋竟然敢給本大爺離家出走,你最好不要讓本大爺抓到!」
手機這邊,淺迦收好手機,又巴巴的看著噴泉出神,去哪裡也是個問題啊?
「你在這做什麼?」手塚看到自己昨天遇到的少年此刻像個沒有家的孩子般站在噴泉下面,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就走了上去。
少年看到他,眼底有了光彩,眨巴著眼道,「你收留我吧,大叔。」
身後的噴泉噴出了絢爛的水花,就在那瞬間,手塚看到了少年清澈眼底的狡黠。
「大叔,你收留我吧,」少年再說了一遍,眼底的水光更加的閃爍。
手塚聽到自己說了一個字。
「嗯。」
誰不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