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淺迦扭頭看著忍足,「沒想到在冬天也能看到麻雀,麻雀烤著吃的味道怎麼樣?」
希冀的雙眼讓忍足升起一股無力敢,他乾笑道,「啊,那個我不清楚。」
淺迦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撅著嘴道,「我看電視裡面那些大俠們都是烤這些東西吃,看起來味道很不錯,沒想到忍足你竟然也不知道。」扭頭再同情的看了眼忍足,自己是因為沒機會吃,可是忍足竟然也沒有吃,真可憐。
忍足被淺迦滿含同情的眼神看得嘴角抽搐,正常人怎麼會看著一對麻雀想它好不好吃啊。
「沒事沒事,我也沒有吃過,」淺迦見忍足「很難過」的樣子,怕他傷心,忙握著他的手安慰道,「其實沒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個……我不會嫌棄你的。」
忍足哭笑不得的看著安慰自己的少年,這個傢伙還真是笨蛋,這樣算是安慰人嗎?
握著他的手很溫暖,忍足心微暖,雖然是這樣,這種笨拙的安慰方式確實真心的,真是個單純的笨蛋啊。
「你們在幹什麼?」跡部拉開兩人相握的手,不著痕跡的把淺迦拉離忍足,摸著眼角的淚痣道,「忍足,陪本大爺打一場。」
空蕩蕩的掌心讓忍足有些不適應,他掩飾著這奇怪的感覺,笑瞇瞇的道,「嗨嗨。」
跡部轉身看了眼仍然憧憬的看著一對麻雀的淺迦,打了個響指,進了場內。
麻雀飛走了,淺迦收回目光,打了個哈欠,靠著旁邊的單人沙發看著跡部和忍足打球,漸漸的視線變得模糊,他掙扎幾次無果後,最終順應了自己打架的眼皮,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跡部勝。
他看著忍足道,「本大爺喜歡他。」
忍足彎腰撿球的動作幾不可察的頓了頓,但這樣的細小的動作仍然被跡部看在了眼中,他眼中有什麼沉在一起,怎麼也化不開。
「啊呀,沒想到跡部也會有動心的一天啊,」忍足抬起頭,微笑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只是會很辛苦,畢竟愛上了那樣的笨蛋。」
跡部擦著額頭上的汗,看著已經在沙發上睡著的某只,「本大爺會讓他明白什麼是愛的。」
忍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淺迦此刻已經靠著沙發睡著,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有種隱隱的誘惑。
心,微微一動,「那麼,就看是誰讓那個笨蛋明白什麼是愛了。」想要說出祝福的話,才發現怎麼也說不出來,說出這樣一語雙關的話,讓忍足自己微微一愣。
跡部卻是毫不意外,他轉身走向淺迦的方向。
忍足隱隱聽到他說,「那就看著吧。」
在睡夢中的淺迦並不知道已經有人開始打他的主意,仍然睡得甜美至極,窩在沙發中像只滿足的貓咪,雖然這對男性來說這不算好的形容詞,但在眾人的眼中,他就是這個樣子。
一件青學的運動外套披在淺迦身上。
走在半途中的跡部腳步微微一頓,皺眉的看著站在淺迦身邊的手塚,手塚,是什麼時候和那個笨蛋認識的,那個笨蛋昨天竟然和青學的正選一起到這裡。
手塚看了眼已經走到旁邊的跡部,不發一言。
沙發上的人動了動,似乎是感覺到身邊有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跡部,大叔。」淺迦揉了揉眼睛,「跡部和忍足的比賽結束了嗎?」他朝球場望了望,忍足正在和鳳對打,「跡部贏了?」
雖然是疑問句,但依然帶著淡淡的肯定。
跡部心情大好,「當然是本大爺。」
「哦,」淺迦倒沒有注意跡部的反應,打了個哈欠,扭頭看向窗外,雪已經停了。
「我們出去看雪吧。」淺迦睜大眼,突然道,「電視裡面有堆雪人的場景,我也想試試。」
跡部和手塚幾不可聞的再心中低歎,他的常識還是個孩子的水平,不能把他當成同齡人看待。
「啊嗯,」跡部摸摸他的頭,「中午用過午餐後再去。」
手塚看著放在淺迦頭上的手,轉頭看向窗外。
外面看起來很冷,不能大意。
不能觸碰的雷區
眼睛,用黑色的小石子代替,鼻子用樹葉,嘴巴用胡蘿蔔片,白皙的手把這一切做好後,離開了圓圓的雪團。
淺迦拍去手上的雪,滿意的後退一步,看著自己的成果,對身後幫他準備材料的男僕笑瞇瞇的道謝道,「謝謝你啦。」
「這是我應做的,二少爺。」僕人恭敬的彎腰,言語上恭敬卻不諂媚。
二少爺?!
淺迦不解的看著低著頭的男僕,他的稱呼什麼時候變了?難道跡部還收養了別人,自己是跡部第二個被收養的人?
淺迦向站在不遠處跡部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不解的嘀咕道,「那個傢伙真的有那麼好心?」
男僕詫異的抬頭,「二少爺,少爺他沒有別的意思。」
跡部家族的僕人們都知道,因為一個僕人對淺迦少爺無禮,最後被少爺辭退的事情,所以,經過管家的警告,他們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對待淺迦少爺就要像對待少爺般尊敬,從今以後都要稱呼他為二少爺。
「嗯?」淺迦歪歪頭,他有說跡部有別的意思嗎?看來神僕們說得很對,人類總是很多疑。
不去理會人類這種奇怪的心思,淺迦轉身看著自己堆的胖雪人,憨態可掬,不像個人,倒是像只可愛的北極熊。
拍拍雪人的臉,冰寒的觸感通過皮膚傳進了他的的心裡,淺迦收回手,看著自己紅通通的掌心,這就是冷啊,人類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嗎?
有美味的食物,也會有讓人不舒服的一些感覺。
跡部在不遠處看到淺迦睜在發呆,走到他的身邊,看了眼實在看不出是人形的雪人道,「你在不華麗的想些什麼?」
淺迦伸出自己的手掌,白皙的手上帶著刺眼的紅,皺著包子臉嘟囔道,「跡部,我不喜歡這個感覺。」
跡部知道他說的是冷,把他的手握進自己的掌心,「啊恩,現在感覺是不是好一點。」
跡部的手掌因為練球的關係有著一層薄繭,溫熱的感覺讓淺迦覺得很舒服,他笑瞇瞇的道,「嗯,很舒服,跡部的手和忍足的手一樣溫暖。」
「忍足?」跡部不挑眉,「他握過你的手?」
淺迦點了點頭,乖乖的回答道,「忍足的手很溫暖。」
跡部臉沉了沉,「以後你給本大爺離他遠一點。」
淺迦心下疑惑,跡部怎麼會說這樣的話,難道是和忍足吵架了,他記得某個動畫片裡面就有這樣的情節,兩人吵架後不要其他的人理對方。
想到這,淺迦嚴肅道,「你們是好朋友吧。」
跡部皺眉的看著他,「啊恩?」
「是朋友的話是不可以說對方的壞話的,這樣是不好的行為。」淺迦語重心長的道,「朋友之間有什麼事情說清楚就好,不需要弄得這麼僵,沒關係,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對我說就好。」
跡部臉一僵,嘴角抽搐,這個傢伙的思想又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個笨蛋!!
跡部無力的歎口氣,「你誤會了,我們沒有吵架。」
果然是吵架了,還不承認,果然人類是彆扭的!
淺迦瞭然的點了點頭,一副我知道的樣子,他怕這個驕傲的大爺惱羞成怒,道,「好好,沒吵架沒吵架。」
跡部被他一副我知道但我不拆穿的樣子,又看了眼站在旁邊忍笑的男僕,鐵青著臉道,「你給本大爺差不多點!」
還是生氣了,淺迦撇著嘴,心虛的移開目光,道,「我餓了,我要吃蛋糕。」
跡部看了眼站在兩人身邊的男僕,把淺迦從雪地里拉到走廊上道,「你先回房間,我叫人給你送進來。」
淺迦看著還在外面打鬧的眾正選,有些不捨的看向跡部,眨巴著眼,搖著跡部的手臂,眼中冒出疑似星星的光芒,「現在還早。」
言下之意就是他還沒有玩夠,本來想和忍足一起去打雪仗,結果被跡部拎到一旁獨自堆雪人,現在還不讓自己玩,這個傢伙太獨裁了!
整個跡部家宅裡面充滿了吵鬧聲,不時的看到僕人們送上熱茶,臉上也帶著笑,似乎很高興能見到這樣的場面。
手塚站在走廊的另一邊,看著正拉著跡部,一臉討好的笑意不停的說著什麼的少年,隱隱可以聽到「就一會兒」什麼的。
那個少年,還是個孩子。
手塚這樣對自己說。
「大叔!」
少年見到他,鬆開拉著跡部的手,蹭蹭的跑到他的身邊,仰著頭道,「大叔,我們去玩雪吧。」
那雙紫色的眼睛散發著強烈的光芒,彷彿在說,答應吧,答應吧。
手塚發現跡部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底是很明顯的不贊同,他看著外面厚厚的雪,又看了眼淺迦已經濕透的鞋,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太大意了,外面冷,不能出去。」
淺迦聳拉下腦袋,踢著腳指著還在玩著的眾人,「他們都還在玩。」
雪地上,不二正笑瞇瞇的把一團雪塞進龍馬的脖子裡,乾正抱著筆記本,計算著敵我勝利的幾率,菊丸站在大石的背後,躲著飛來的雪團襲擊。
「青學的全部回房間。」手塚淡淡的道,「馬上停下來。」
「啊勒?」菊丸皺著包子臉,本來想抱怨的話在看到手塚面無表情的臉時全部的跑進肚子裡面,乖乖的和大石走到手塚的身邊,看到淺迦也站在一旁,心裡平衡了很多,不是也有人不能玩嗎?
「也,青學的怎麼都不玩了?」向日驚訝的看著青學的人都回到了走廊上,扔下手裡的雪球,「真沒意思。」
「啊恩,冰帝的也全給本大爺的回來。」跡部摸著眼角的淚痣,不改自己華麗的風格,打個響指道,「在一分鐘不停下來的回去訓練加倍。」
眨眼間,青學冰帝的眾位正選都已經回到了走廊上,剩下呆呆的站在雪地裡的立海大眾人。
「怎麼了?」文太吹破一個大大泡泡,「他們怎麼都不玩了?」
柳在筆記本上劃下幾筆後道,「因為訓練的關係為30%,因為那個叫跡部淺迦的隊員為50%,其他可能是20%。」
「既然這樣,我們也會去吧,」幸村笑得一臉的溫和,「我們可不能搞特殊啊。」
切原赤也抱怨道,「真是的,那個叫淺迦的傢伙真麻煩。」
「呵呵,擅自抱怨別人可不是好習慣,」幸村笑瞇瞇的看著赤也,「看來,赤也的訓練不怎麼到位啊。」
真田想到少年的身份,也沉下臉道,「太鬆懈了,切原的訓練加倍。」
切原頓時耷拉下自己的頭,他的訓練量已經很大了,再加倍,那會累死他的。
跡部淺迦,看來是自己不能觸碰的雷區。
而造成這一切的淺迦,已經坐在溫暖的房間裡面,美滋滋的吃著跡部特意請蛋糕大師為他做的法式甜點。
跡部除了很自戀外,還是個很不錯的人嘛。
滿足的吃著蛋糕,淺迦笑彎了一雙清澈如水的眼。
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學院,學校已經開始休假,某些人,也即將再次與他們見面。
命運的齒輪,無論怎樣改變,也會前行,只是,掙脫了軌道,改變了方向,而結局,也不知道走向何方。
淺迦非零
雪已經開始融化,大地也露出了他本來的樣子,污穢卻顯得真實,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偷偷的鑽進房間內,淺迦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穿好衣服的跡部。
跡部見淺迦已經醒來,把淺迦的衣服扔到他的頭上,「快給本大爺起床,馬上要進行訓練了。」
這幾日因為下雪,並沒有怎麼進行訓練,如今一周的合宿時間已經剩下不到一半,跡部對於這次訓練多少有些不滿意。
淺迦拿下蓋住自己頭的衣服,不情不願的開始脫身上的睡袍。
「你幹什麼?」跡部見淺迦已經露出白皙膚色的後背,心頭一跳,臉色不自然的紅道,「去浴室換。」
淺迦不高興的瞥了跡部一言,嘟囔道,「都是男人,有什麼啊?」但還是乖乖的進了浴室,最近幾天跡部似乎不太正常,難道是因為和忍足吵架的關係嗎?
淺迦換好運動服,拉開門,看到跡部臉色又些不自然的紅,他低頭想了想,難道是生病了?書上好像有說出現不自然的潮紅是因為生病的關係。
跡部腦子裡面不停的閃現淺迦的白皙的後背,突然一隻溫熱的手觸到他的額間,少年溫熱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耳邊,帶起了絲絲曖昧。
「好像……沒有發熱啊,」淺迦不解的看著跡部越來越紅的臉,「跡部,你怎麼了?」
「咳,本大爺沒事,」跡部不自然的躲過淺迦就在耳邊的呼吸,拉開身後的門道,「洗漱好了就下來。」
「彭!」門被關上,淺迦愣愣的看著關上的門,「喜怒不定,難道是更年期到了,原來男性也是有更年期的啊。」
從這一天開始,淺迦的腦海中已經有了錯誤的認真,少年在某個時期是會進入更年期的。
跡部下樓的時候,已經有好幾人在大廳裡面,他看了眼幸村和手塚各自坐的方向,在另一處坐了下來。
跡部臉上的紅暈被眾人看在眼底,只是也只有幾人會猜到紅暈背後的秘密。
不二微微睜開眼,但很快的閉上,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興味的笑意。
真是有趣呢。
登登……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就見淺迦跑下了樓,腦袋四處張望,最終還是乖乖的在跡部的身邊坐下,只是在跡部看不到的角度對手塚招招手,只是,也只是他自以為跡部看不見而已。
就在他低頭的剎那,跡部看了眼手塚的方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冷漠,一驕傲,各不相讓。
淺迦感覺到空氣中不安定的因子,抬頭便看到跡部與手塚相互對視的眼神,想到小說裡面描寫的眉目傳情,難道這就是眉目傳情?
淺迦恍然道,「跡部,你喜歡大叔?」難怪他不要自己和大叔靠得太近,難怪跡部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大叔,這和小說中吃醋的人一摸一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暗戀?!
全場靜默,甚至連呼吸聲都被所有的人壓得低低的,就怕這兩大部長的怒火會把他們燒得連渣都不剩。
跡部臉色鐵青的看著淺迦,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發怒時,他只是咬牙道,「今天晚上的蛋糕沒了。」
好輕鬆的懲罰,居然只是一晚上不許吃蛋糕,向日有些羨慕的看著淺迦,如果是自己的話,不知道訓練會加多少倍。
以手塚為圓心,兩米為半徑的地方已經成了真空地帶,不時的有寒氣冒出來。
淺迦看手塚和跡部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對跡部的懲罰有任何的異議,真是在低下頭時不平的撅起嘴,果然不能解揭開對方的秘密,不然人類會惱羞成怒的。
恩,人類真麻煩,淺迦再次在心底下了相同的定義。
「噗……」幸村淡淡的笑出聲,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淺迦崇拜的向發出笑聲的人望去,不知道是誰膽子那麼大,既然敢在跡部和大叔的怒氣下笑出聲。
讓淺迦意外的是發出笑聲的既然是那個有著男性聲音的美少女,一時間對「崇拜」到了最大值,一雙紫色的眼睛星光閃閃的看著幸村的方向,就像是一隻發現可愛的貓咪。
坐在幸村旁邊的真田無意間看到淺迦小狗般的眼神,眼神微微一轉,心底某處變得有些柔軟,低下頭看幸村,發現他的笑容中也帶上了幾絲暖意。
「跟本大爺出去晨跑。」跡部算不上溫柔的拉起淺迦,不悅道,「這次你別想給本大爺偷懶!」
淺迦被跡部拉出門時背門外的冷風吹得抖了抖,外面還有著沒有散開的霧,而冬日的陽光也被霧漸漸的遮住,看不到一絲光。
呼出的氣全變成了白色,淺迦跟在跡部的身後跑著,他的身後是忍足和鳳,他一面跑一面打著哈欠,順便還很不優雅的擦去眼角的淚。
跑出跡部家的範圍沒多遠,就見到一輛車緩緩從霧中駛來,看不清車身,但隱隱看出是輛黑色的車輛。
車從淺迦身邊開過時,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車子的背影,紫色的眼中仍然清亮如水。
「淺迦?」鳳見淺迦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淺迦,看了眼已經開遠的車輛,「怎麼了?」
「恩……」淺迦猶豫的收回目光,剛才那個感覺,好像是那天的黑頭髮傢伙,叫什麼來著,他皺起好看的眉,搖了搖頭,「沒事。」
只要那個人不靠近這些人類少年,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