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琛皺了皺眉,叫下面的人拿了一條濕毛巾扔給喬景安,「好好擦擦。」見少年乖乖的擦起來才滿意的點點頭。
瞧著少年臉蛋白裡透紅的模樣,喬琛移開視線,雖然自家的弟弟長得很不錯,但是他作為一個哥哥,沒有必要為自己弟弟長得好看而失神。
「今天上午沒有課?」他乾咳一聲問道。
喬景安用濕毛巾擦擦手道,「下午才有課,哥,為什麼網上關於林黛玉的死法如此之多?」
喬琛對這些古代名著並不是很感興趣,雖然看過一遍,但是實在沒有研究的興致,他見喬景安充滿好奇的雙眼,實在不忍心告訴他,自己對紅樓夢沒興趣,於是道,「嗯,因為寫這本書的人沒有寫完整本故事就去世了,所以很多人就憑著各種猜測來判定書中人物的結局。」
「這些人真傻,」喬景安把毛巾遞給站在一旁的傭人,附帶一個溫和的笑容,「既然主人死了,如今他們如何爭論都代表不了主人的想法,他們那些自以為是的猜測其實什麼也代表不了,這世間哪有完全猜透別人心思之人,豈不是笑話。」
喬琛挑了挑眉,「看不出你對這些東西倒還有些看法。」
「每個人都有看法,」喬景安挑了挑眉,「我想用早餐了。」
「剛剛運動完,不能用餐,你先去樓上把衣服換了,」喬琛放下報紙,「吃飯跟我去公司。」單獨留你在喬家,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喬景安點了點頭,聽從兄長大人的命令,乖乖上了樓。
倒是聽到這句話的其他人有些驚訝,以前大少看到二少就心煩,如今還要自虐般的帶到身邊,難道說失憶後的二少真的就那麼讓大少喜愛了?
「少爺,您經常帶二少去公司,會不會…」管家有些猶豫的看著面色沒有變化的喬琛,「如果二少恢復記憶,對公司以後會有影響的。」
「他若是恢復記憶,」喬琛把報紙疊了又疊,「你可以叫人再把他揍一頓。」
管家嘴角微微一抽,大少,您這是表明你喜歡現在的二少嫌棄以前的麼?大少,人經常這樣的話,會患精神分裂症的。
喬家的早餐一向以營養搭配為主,並沒有按照什麼莫名其妙的貴族路線走,當然也沒有電視劇裡面那誇張的需要喊話的飯桌,基本上那就是不可能,誰家吃飽了撐著弄那麼長一張桌子,又不是暴發戶。
喬景安的吃相很好看,優雅而又流暢,彷彿把飯吃出一種藝術感,這種優雅讓喬琛有一種穿越時光的錯覺,彷彿坐在自己對面的是千年前高貴優雅的公子,而不是自家那個敗家子弟弟。
吃晚飯,喬景安帶著兩本幼兒拼音啟蒙和幼兒英語啟蒙還有一台手提電腦上了喬琛的車,雖然他不怎麼會電腦,但是多少還是學會了怎麼用電腦看電影。
到了總公司,兄弟二人下了車,這次倒沒有聽到誰說閒話了,就連往日那些驚恐的視線也少了不少,倒是好奇的目光多了很多。
等兄弟二人進了電梯,外面那些做匆忙狀的員工才聚攏在一起,「你們有沒有覺得二少變化很大,現在看起來好舒服。」
「你看上二少了?」
「別傻了,大白天的別做灰姑娘的白日夢了。」
沈俊進了公司就見電梯的一旁圍著好幾個員工神情激動的聊著喬家兩兄弟的八卦,當聽到有人說喬景安是不是受了刺激時,他歎了口氣,「聊八卦呢?」
眾人齊齊回頭,然後叫了一聲沈秘書,就匆匆忙忙的走開。
沈俊摸摸自己的臉,其實他長得還不錯的,這些人看到他不用嚇成這樣,他本來還想多聽聽八卦呢。
到了總裁室交一些工作計劃表時,沈俊毫不意外的看到總裁辦公室多了一張雕花小木桌,木桌上面居然還有筆架,硯台之類,在這個西式裝飾風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顯眼,再看看喬二少真坐在雕花木桌上玩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他頓時有種中西搭配的凌亂之感。
把報表交給總裁,沈俊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喬二少的電腦屏幕,雖然是左上方的視角,但是沈俊仍舊看清楚了二少看的是什麼東西,不是什麼大片,也不是什麼熱血男兒片,而是一部風靡整個天朝贏得所有天朝人民一致好評的名片------《喜洋洋與灰太狼》。
就在沈俊受了刺激準備離開總裁辦公室的時候,聽到喬二少一陣爆笑,然後再脆生生的說,「哥,懶洋洋好可愛。」
就在沈俊以為總裁會發脾氣時,只聽向來對工作嚴謹的總裁大人語氣平淡的開口,「不要看久了電腦,對眼睛不好。」
「你看電腦的時間比我長。」喬景安不平指控。
喬琛皺眉,自從喬景安失憶後,從不違抗自己的話,今天竟然為了部小孩子看的動畫片和自己頂嘴?於是,喬大哥心裡有些不舒服了,不就是一部動畫片麼,有什麼好看的?
「你是在向我頂嘴?」喬琛挑眉。
喬景安猶豫了一下,「我只說出一個事實,作為長輩,以身作則方是為人長者,我說錯了麼?」
喬琛握著鼠標的手抖了抖,你沒有錯,錯的是我為什麼要管你這麼多閒事,「那就隨你。」
「哥,你不要生氣,」喬景安關了電腦,「這些壞習慣你改不了也沒有什麼,我不會嫌棄你的。」說完,體貼的對喬琛露出一個包容而又好看的笑來。
喬琛手中的鼠標發出嘎吱嘎吱的求救聲。
沈俊逃也似的出了總裁室,在這種殺氣瀰漫的時刻,他還是避開比較好,他回頭同情的看了眼總裁辦公室的門,總裁,您乾脆早點叫人給您生個孩子吧,不然您被氣死遺產就全是二少這個殺人兇手的了。
您會死不瞑目的。
第12章 落花與流水沒關係
喬景安用完中午飯就被喬琛開車扔到了學校去,雖然喬琛的表情如常,但是喬景安的直覺告訴他,喬琛似乎在生什麼氣,作為一個有涵養有禮貌的貴公子,他決定不去理會喬琛的無理取鬧,很大方的與喬琛告別,然後下車去教室上課。
喬琛看著喬景安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靠著車門瞇著眼,眼前是屬於青春的天堂,他與喬景安不一樣,他學的是如何管理好企業,如何做一名好老闆。
他與喬景安很少在一起生活過,加之喬景安的母親對自己也是不冷不熱,這些年來,他與喬景安除了在遺產上發生過爭吵,在以前的日子裡,兄弟間根本就連話也沒多說過。
喬琛明媚而憂鬱的感慨並沒有進行多久,因為很快有人打斷了他的思緒。
「喬琛?」柔軟的女聲,似乎還帶著一些意外的高興。
喬琛轉過頭,見到的是一個穿著白色套裙的女子,烏黑柔順的青絲被挽成一個髻,嚴謹卻又不古板,他瞇著眼睛想了想,才帶上微笑道,「何語?」
「嗯,好幾年沒見了,」何語對喬琛的家世並不十分瞭解,但是看到他身邊的那輛車,便知道喬琛現在的經濟狀況非常的不錯,她彎彎嘴角,「看樣子你是發達了,哪像我,去國外留學回來也是在大學裡面教書。」
喬琛笑了笑,沒有接何語的話,畢竟雖然都是在國外同一所大學留學,但是兩人之間並沒有多少來往。客套卻不熱絡,對於他來說,何語頂多不算陌生人。
兩人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喬琛回頭一看,卻看到本應該去上課的喬景安又走了回來。
喬景安跑得急,所以平時走路沒有多少聲的他也發出了些聲音,看到喬琛與一個女子站在一起,他微微一愣,心中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女子長得雖不是傾國傾城,但是滿身的氣質還是很不錯的,想到這,他對何語有好的笑了笑,扭頭對喬琛道,「哥,我忘了一本書,拿了就走。」
喬琛的嘴張了張,看著喬景安趴到車後座拿書,他真的想說一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以前自己與別的女人在一起,若是喬景安碰到,那必然是鬧得誰都沒有臉,如今他變得這麼配合,卻讓他覺得一口氣憋在心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嚥不下,難受得嘴角抽了抽。果然習慣對方不講道理,突然講道理讓人還不適應啊。
看清來人時,何語比喬琛更吃驚,畢竟學校的一大禍害作為大學講師的她也是認識的,她見喬景安竟然對她友好一笑,臉上的笑僵了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會覺得這個笑比對方瞪自己還可怕,雖然現在的喬景安看起來清清爽爽,也沒有以前時時變化顏色的頭髮和常人無法理解的藝術裝,但是實在架不住曾經作惡多端給人帶來的心理陰影。
把《天朝傳統語言學》抱在懷中,喬景安見喬琛面色尷尬,旁邊的女子神色也不自然,頓時大悟,看來這兩人不好意思了,他體貼的笑了笑,關上車門,對喬琛笑了笑就準備轉身走人。
「喬同學,你與喬琛是?」何語在喬琛再一次溫和的笑容下,終於有了說話的永琪,喬琛與喬景安是兄弟,這差別也太大了吧。不對,喬景安是喬家的二少爺,這麼說來,喬琛便是…
喬景安一聽這話,便明白這位女子認識自己,他微微一愣,認識自己也認識哥哥,卻不知道他們是兄弟?他眉頭微微一皺,隨即笑了笑,「我們是兄弟,我先去教室上課,不打擾二位了。」若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也不便在此處說些什麼,於是喬二少很識趣的抬腳便走。
「小安,」喬琛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住已經走出幾米遠的少年。
「嗯?」喬景安一臉不解的看著叫住他的人,在這個時候叫住自己做什麼?難道說,他真的對這個女子沒有愛意?他看了眼站在一邊的白裙女子,雖然比不上以前愛慕自己的那些傾城女子,不過也算是不錯的,畢竟一個女子的好壞並不是以容貌來斷定。
「下課後早點回來,不要和一些人去亂七八糟的地方,」喬琛想到喬景安的那些狐朋狗友就皺了皺眉,雖然現在這小子還是挺安分,但是誰知道會不會冒出幾個不三不四的人再把他帶壞了?
喬景安雖不清楚喬琛的想法,但是為人弟者,對兄長的話自然是要尊重的,於是喬二少乖乖的點頭,「放了學我馬上就回家。」
得到喬景安的承諾,喬琛才滿意揮揮手,讓喬景安離開。
「喬同學挺聽你的話啊,」何語勉強的笑了笑,她實在不能把這個乖巧聽話的人把之前囂張的喬景安聯繫在一起,於是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扭曲。
喬琛卻聽出她的話外之意,看著喬景安的背影道,「嗯,小安一直都很乖巧。」
何語抖了抖,乖巧與喬景安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喬琛究竟是怎麼把這兩個名詞放到一塊的?還是說,喬景安在學校裡這麼囂張,都是喬琛給慣出來的?
不過之前學校裡那些關於喬家兄弟不和的傳言又是從哪裡出來的?何語有些迷茫,她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她沒有想到喬琛的身份竟是如此的顯赫,她突然有些明白當初在大學時喬琛對同學的疏離,畢竟生活在這種家庭裡的人,想要的本就不是什麼單純的友誼。
兩人又客氣了兩句,喬琛便開著自己閃亮的跑車出了大學的校門。
下午有兩堂課,因為來得有些晚,喬景安便從後門走了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坐下就聽到旁邊有人發出輕哼,他扭頭一看,原來是昨日與自己比鬥球技的少年。
林紓見喬景安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變臉色,總覺得有什麼對方不對勁,不對,應該是太多地方不對勁。
喬景安什麼時候會好好來上課,喬景安什麼時候會對同學有禮貌,喬景安什麼時候能把球踢好?進了一趟醫院就跟打遊戲晉級似的,還變厲害了。要是挨頓打能把敗家子變成好學生,他不介意讓人把全校的敗家子都揍一頓。
「你別盯著我,這樣很失禮,」喬景安見林紓一直盯著自己,皺皺眉頭,抬頭看看講台,「你不好好聽課,這便是尊重師長。」雖然這些行為他不想提醒對方,但是作為同窗,他也不介意好心提醒一下對方。
我勒個去,誰比誰更不尊重師長?向來優雅的林家大少第一次有爆粗口的衝動,一個經常逃課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他不尊重師長?這小子被揍進醫院實際上是把腦子打傻了吧?
喬景安見林紓臉色難看,知道是自己的指責讓對方難堪了,於是停下做筆記的動作,「你也不要太介意,畢竟知錯能改便是好的,不需太過自責。」說完,還對林紓露出寬容一笑,埋頭繼續做筆記。
臥槽,昨天在報紙上看有人被雷劈死,為什麼就不把這個混蛋給劈了!林紓咬牙,手裡被他捏著的鋼筆嘎吱作響。
下午第二節課時傳統書法課,這個科目是為了提高同學對古代文字的認識,但是並不是十分的重視,所以教室在一棟偏舊的教學樓裡,這棟教學樓的牆壁上海爬著濃密爬山虎,但卻不顯陰森,倒是給人幾分安寧之感。
大學裡也是臥虎藏龍之地,能寫出一手好毛筆字的人也不是沒有,雖說缺乏一些力道,但是好在看起來形似,也便是不錯了。
教書法的袁教授對這些學生的書房造詣也並沒有多高的要求,只求這些孩子在大學畢業的時候能好好的寫出幾個工工整整的小楷字來。
喬景安看著手中所謂的大家書法字帖,挑剔的皺起眉頭,這便是所謂的大家字帖,往日在學院裡隨意請位同窗來寫,也不比這些字遜色。
鋪開面前的宣紙,喬二公子皺著眉頭想了想,取下筆架上最粗的毛筆,寫下大大的一個「福」字,下筆行雲流水絲毫不見拖沓,手筆之事手腕強勁有力,絲毫不見顫抖,一個充滿風骨的「福」便躍然紙上。
袁教授掃了教室一圈,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學生寫字的動作帶有大家風範,雖然對其的書法並不抱有希望,但是好歹這姿勢叫人看著舒服,於是這位年老的教授上前觀看去了。
「天才!」袁教授看著這個福字,激動得拉住喬二少的手,「這位同學,你的這手字實在是太完美了,實在有大家風範啊。」
喬景安不解的看了自己那個福字,因為現在這隻手沒經過鍛煉,這個字不過是自己的失敗品,這位教授這麼激動作甚?
於是下課的時候,喬景安無視老教授激動得發光的眼神,邁著優雅的步子,面帶微笑的出了教學樓。
在喬二少心中,這也不過幾個寫失敗的字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他並不是追求書法完美的人,所以在書法上並不是一味的追求,作為世家子弟,何須太過重視區區書法?
林大少看著走遠的某人,再看看手上某人寫的毛筆字,咬牙道,「雷劈死你!」結果接下一歪,也不知怎的,踩空樓梯,在摔倒前一刻,林大少悲憤的想,他應該離那個敗家子遠一點的!
第13章 種啊種桃花
喬景安沒有機會順利的走出校門,因為兩個穿著破爛頭髮亂糟糟表情頹廢的少年攔住了他,他看了看對方一頭雞窩似的枯黃頭髮,同情的瞥了他們一眼,原來這麼發達的世界還有人吃不飽穿不暖,真是可憐。
「二少,聽說上次王家的小子招惹了你,咱們去給你報仇,」其中一個不停顛著腿,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
餓得都站不穩了還要來做打手賺錢麼?喬景安在心中搖了搖頭,在這種社會居然還活得這麼慘。於是難得善良一把的喬二少掏出一把粉色的票子,據說這是天朝最大面額的銀票,他記得喬琛給了他一大疊,抽十幾張出來也不會存在問題,把錢往兩人手中一塞,喬景安皺著眉道,「我不用你們做什麼,這些錢你們拿著去吃飯,」說完轉身走了幾步後,又停下腳步回頭道,「作為頂天立地的男兒,即使為了錢財,也無需做這等事情,你們好自為之。」
兩個向來跟在喬景安身後的混混一臉僵硬的看看手中的一疊錢,再看看走遠的少年,黃色頭髮少年問身邊夥伴,「二少那話是什麼意思?」
「你TM還是中文系的,你聽不懂,老子更聽不懂,」另一個把錢揣進衣兜,若有所思的看著少年的背影,半天才吐出兩個字,「臥槽。」
「那我們還去找王家小子麼?」黃發少年看著手中數目不小的錢,總還是有那麼點惴惴不安,喬二少為人雖然大方,但是從來也沒有白給他們錢的道理。
「找個毛找,你是豬腦子啊,沒聽出二少的意思是叫我們別插手麼?!」在黃發少年的腦子上敲了一記,把手插在褲兜裡,「走了,我要去找份兼職做,你去不去?」
黃發少年傻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哦?哦!」他們好像不缺錢花,做什麼兼職?
「哦個毛啊哦!」這下黃發少年是小腿遭到了襲擊。
「二少,那些是找你麻煩的麼?」司機大叔見到二少被兩個雜毛小子圍住,連忙下車迎上去,見二少走了出來才鬆了一口氣。
「沒有,他們說是要幫我報仇,但是我瞧他們窮得連衣服都穿得破破爛爛的,擔心他們還沒幫我報仇就被人打倒了,所以就讓他們回去了。」喬景安抱著書笑瞇瞇的開口,「司機大叔不用管他們。」
司機看了眼遠處穿著乞丐裝的兩少年,眉角抽了抽,二少,您老曾經也穿著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啊,曾經您老穿著那衣服叫個性,這會別人穿著怎麼就成了破破爛爛了。
司機拉開車門讓少年先坐進車後才拉開駕駛座的門,從後視鏡裡看著乾淨的白衣少年,神色有那麼瞬間的恍惚,現在的二少看起來的確怎麼看怎麼乖巧,難怪現在少爺也開始關注起二少來。
想到十分鐘前少爺還打電話問自己有沒有接到二少,司機就有種不真實感,別說是在喬家做了十年司機的他,即使是剛進喬家的人都知道,喬家兩兄弟不和的事情。
喬景安翻開手裡的書,上面是介紹著天朝封建時期一些著名文學家的生平事跡,當看到洛陽城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微微一怔,摩挲著三個字,他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高高的鋼筋建築,川流不息的車輛,熙熙攘攘的人群,這裡再也沒有明媚而又有才華的歌姬,也沒有擅長舞蹈的胡姬,更沒有風流瀟灑的大才子,這裡不是洛陽城。
一夢千年,他彎了彎嘴角,也不知道這會是個怎樣的夢。
手機響起,是一曲優美的古琴曲,因為昨夜在電腦裡聽到,覺得這首曲子不錯,便讓兄長幫著弄成了鈴聲。
握著名為「手機」的小巧物件,他打開蓋子,放在耳邊,手機裡傳來那熟悉的男聲。
無非是些關心的話,雖然對方問得彆扭而又缺少溫柔,但是他自認是大度的人,自然不會介意對方這些可以忽略的無禮。
「課程很輕鬆。」
「教授也很好,就是為人缺些穩重,」喬景安想起書法課上那個激動的老人,皺了皺眉,「嗯,沒事,不是找我麻煩的。」
前方開車的司機無奈的彎彎嘴角,雖然作為長年為喬家工作的他以前很擔心兩兄弟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狀態,但是現在又覺得兩兄弟太膩膩歪歪了,也不知道大少是怎麼想的,二少每天晚上不是要與他一起用晚餐麼,這麼點芝麻小事就不能等到晚上再問,不過再怎樣膩歪也比打打鬧鬧傷感情好。
公司裡,沈俊站在總裁辦公室外,聽著自家老闆堪比老媽子的囉嗦程度,側頭就看到滿面苦色向這邊走來的銷售部經理。
銷售部經理見到沈俊,忙湊到沈俊身邊,討好一笑,壓低聲音問道,「沈秘書,總裁今天的心情如何?」
沈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貼著門縫聽著辦公室裡的動靜。
「嗯,你回到家不要亂跑,我回家後就開飯。」
「好。」
沈俊直起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微笑著對身後的銷售部經理道,「我剛好也有事情要報告總裁,我們一起進去。」
銷售部經理頓時大悟,原來沈秘書與自己一樣,也是要去做工作匯報的,抱著多個戰友多分些戰火的想法,銷售部經理跟在沈俊的身後進了辦公室。
敲門進了屋後,這位經理發現自家總裁的臉色似乎不錯,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今天就算死,也會有個全屍的。
兩人說話匯報完工作,就見向來殺人不見血的喬總裁右手食指指尖輕輕的點著桌面,面上平淡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麼想法,想起以前被批評一頓再打回重做的悲催命運,現在總裁這副平靜樣子實在讓銷售部經理十分的不適應。
「嗯,沈俊的報告做得不錯,」喬琛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說話了,他看了眼神色忐忑不安的銷售部經理,「你的計劃還有些欠缺,先拿回去好好改改,明天再交給我看看。」
沈俊抽抽嘴角,以前計劃表通過也就得到一句「可以了。」,現在居然升級為「不錯」,二少,您老是我的吉祥物,回家我就給您燒香去。
出了辦公室,沈俊看著一副彷彿被雷劈般的可憐經理,同情的拍拍他的肩,「習慣就好。」
經理僵硬的看著笑瞇瞇的沈俊,然後開口道,「我女朋友認識一個很厲害的術士,要不請來給總裁瞧瞧…」
沈俊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張經理,總裁很正常,一點問題也沒有。」不正常的其實是二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自從二少不正常後,總裁上班不早到,不晚退,不輕易剋扣職員工資,為公司的眾位職員創下不少福利,大家生活水平得到逐步提高,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公司還會迎來一個會晚到會早退全新改良版的總裁,同時還有望漲漲工資,升升福利。當然,這前提是二少一直這麼不正常下去,若是哪天二少正常了,總裁升級失敗便會變本加厲折騰他們這些可憐職員。
沈俊仔細想想,覺得今天回家不僅要給二少燒香,還要給各方神仙燒香,請各位神仙保佑二少一直這麼不正常下去。
於是銷售部經理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仍舊不明白沈秘書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難道說總裁實際在計劃什麼?他這麼一想,全身打個寒噤,看著手中的計劃表,他今天還是加班好好修改計劃表比較保險。
下午六點,喬琛準時下班,沈俊看著大步走進電梯的總裁大人,勾著唇角推推眼鏡,看樣子是二少叫總裁回家吃飯了。
喬琛回到別墅裡時,喬景安真蹲在一旁的花園裡搗鼓著什麼,見到他才站起身露出一個笑,「哥,你回來了。」
「嗯,」眼角的餘光撇向對方腳邊一株小小的桃樹,他挑了挑眉,「你想吃桃子?」
「桃花開的時候很好看,」喬景安拍著手上的泥土,猶豫的開口,「哥,你是不是不喜歡?」他這才想起自己這種行為很失禮,私自動了兄長的園子竟然忘了徵求兄長的意見,這種失禮的事情怎麼會是他做的?
喬琛看了眼被破壞得亂七八糟的園子,再看了眼極力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花匠,本來想責備的話在看到喬景安略顯蒼白又不安的臉色時,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上前把喬景安從花叢里拉了出來,他皺著眉道,「弄得滿手都是泥,還不去洗手,以後若是想栽種什麼,告訴管家就好,弄得全身是泥像什麼樣子。」
喬景安看看自己滿是泥土的手掌,揚起嘴角,「我立刻去清洗。」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等喬琛走在前面,才笑瞇瞇的跟在其身後進了屋。
花匠看了眼被鏟到一邊已經失去生機的某名貴花種,大少,您心愛的花已經被二少毀了,您老居然關心的是二少衛生問題,您是沒看到被毀的花,還是只看到二少滿是泥土的手?
管家站在某角落看著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園子,看樣子大少是不會責怪二少改建花園的計劃,那麼他也就「勉為其難」按照二少的意思改建花園了。
大少,到時候別說我沒有看顧你心愛的花啊。
第14章 二少也會玩憂鬱的
喬景安現代大學的學習生涯只經過了兩日便到了週末,於是喬二少爺總算是體會到週末的好處,於是他開始覺得,也許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便是有了週末。
本來之前覺得這個世界略顯浮躁,現在慢慢體味出這個世界的妙處,至少自己前世沒有聽說這麼多可以讓人休假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