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鬼臼這次倒也真是誤會了張京墨。
張京墨雖然生出過讓陸鬼臼同女修雙修之事,但現在已是沒有這般想法。
但因為張京墨對孫茹絲頗有好感,所以也並未拒絕她想要同陸鬼臼討教一事,卻沒想到就這樣讓陸鬼臼誤會了他。
鹿書道:「陸鬼臼,你瞅瞅,你師父總是在為你製造機會……」
陸鬼臼咬牙道:「閉嘴。」他現在是越來越不喜歡聽鹿書說話了,每次一遇到和張京墨有關的事,鹿書這老傢伙就喜歡添油加醋一番,非把他說的不高興了,鹿書才能心滿意足。
鹿書委屈道:「你以前不這樣的。」怎麼對他越來越凶,而且動不動就將他關起來……讓他居然沒看到昨晚陸鬼臼到底是怎麼被張京墨打屁股的。
陸鬼臼冷冷道:「那是因為你以前的話沒有這麼多。」
鹿書:「……」
孫茹絲得了張京墨的允諾,心中自是非常高興。她現在還沒有心上人,所以面對張京墨和陸鬼臼這般優秀的修士,自然會多予幾分注意力。
孫茹絲道:「張前輩,幾十天的時間太短,這陣法布成之後只能防住一些小妖,若是魔族大軍壓境,我們真的能挺過去麼?」
狄飛舟道:「絲絲怎麼說話呢,有張前輩在,怎麼會挺不過去。」
他本以為怎麼會覺的孫茹絲這話掉了他的面子,卻不想張京墨的下一句話竟是:「那要看他們到底派誰來了。」
孫茹絲瞪眼。
張京墨道:「若是下四城的城主,我們自是有一戰之力,但如果是來了上三城的其中一個……往後退退也並無不可。」
雖然只是上下兩字的差別,其實力卻差的不止一點半點,張京墨可以肯定被陸鬼臼擊殺的天麓根本不是廉君的對手,而現在以他們二人的實力,恐怕合力出擊不過也只有個四分勝算。
對張京墨來說,四分勝算實在是太低。
孫茹絲歎道:「只是不知大陸中部的人,是否知不知道這魔族的可怕。」
張京墨沒回答,只是在心中冷冷的說了說,若是繼續這般下去,他們早晚會知道的。
陣法布好,又完善了幾日,果然不出張京墨的所料,在陸鬼臼斬殺大魔的第二十七日,魔族又派了了一名的將領。
那將領似乎不是魔族,而是妖獸化形,張京墨遙遙的看了眼,微微皺起眉頭。
陸鬼臼見狀,問道:「師父,怎麼了?」
張京墨道:「無事。」這妖獸是蚰蜒化形,十分的特殊,也因此張京墨對他的印象很深,可是他卻清楚的記得,這妖獸在上三城城主門下下不過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坐騎,怎麼現在卻代替大魔帶兵?
難道……是魔族無可用之人?
張京墨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已是隱隱猜到為何宮家雙子為何故意讓這護住大陸的陣法提前破了……莫非,從頭到尾張京墨所尋的道路都是錯誤的?他想盡辦法去修補大陣,延緩魔族入侵的步伐,到後來反而是害了人類?
陸鬼臼見張京墨氣息微微有些亂,又叫了聲師父。
張京墨偏頭看了眼陸鬼臼,道:「我們先回去吧。」
從哪蚰蜒妖前來接替大魔的軍隊時,孫茹絲就格外的興奮,狄飛舟又不放心將她一個人放著,於是只好前後跟著她走。
孫茹絲見到陸鬼臼和張京墨從城外回來,趕緊上前,道:「張前輩怎麼樣?」
張京墨見孫茹絲的眼神之中是滿滿的戰意,倒是和城裡某些懦弱退縮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道:「我們運氣不錯。」那蚰蜒妖的實力還比不上之前那個大魔,不過是陰損的手段多了些罷了。
在他看來,陸鬼臼恐怕只消半日,便能把這蚰蜒妖直接斬了。
孫茹絲見張京墨語氣平淡,神色篤定,就知道他定然不是在說大話,她笑道:「我這輩子最仰慕的便是前輩這般修士,修為高也胸懷天下,不像某些人……」
狄飛舟低低道:「茹絲!」
孫茹絲大喇喇道:「狄伯伯,他們又不在這裡,怕什麼。」
狄飛舟道:「元嬰大能豈是我們能夠揣度……不記得況長老的事了?」
孫茹絲眼裡有些不服氣,但到底是聽了狄飛舟的勸解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也可以明顯的看出,她對金烏社裡兩個忙著飛昇,對魔族不聞不問的元嬰修士十分不滿。
張京墨道:「鬼臼,你明日便去會會那蚰蜒妖。」
陸鬼臼點頭說好。
張京墨道:「不要直接把他殺了。」
陸鬼臼一愣,朝張京墨投來疑惑之色。
卻不料張京墨微微一笑,他道:「我晚些再同你說。」
狄飛舟聽到這話,十分善解人意的道:「前輩們先聊,我和茹絲再去檢查一下陣法。」說完就拉著孫茹絲走了。
二人走後,張京墨才將他的計劃同陸鬼臼說了。
不要殺了蚰蜒妖,反而要做出一副與之相拼雙方都重傷的局面,最好是讓蚰蜒妖覺的他更佔了些便宜。
陸鬼臼似有些不解。
張京墨便解釋道:「魔族同人類一樣,雖以力量為尊,但到底也有些彎彎腸子,這蚰蜒妖算不得強,但既然能被派到這裡,便說明魔族那邊,應是拿不出合適的人選了。」
陸鬼臼一點就透,他說:「難道入侵人界之事在魔族那邊還有勢力相爭?」
張京墨說:「自然。」其實魔族比人類更加的勢利,只要你夠強,便能認你為主,但若是你受了傷實力遭到了削弱,那其餘人恐怕會不折手段的想要上位。
即便是廉君,也大概也是有過要將他頭上的那尊大魔拉下王位的念頭。
張京墨說:「我看著蚰蜒妖,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陸鬼臼說:「全聽師父的。」
陸鬼臼體內的《血獄天書》已轉變成了至陰靈氣,修煉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再加上在魔族前線,陸鬼臼同人交手的機會多了起來,於是他到底會成長成什麼模樣,卻讓張京墨十分的期待。
第一世的陸鬼臼也的確是五百歲結嬰,可是他築城的靈丹和金丹都並非最高的品質,所以後期修煉自然是受了些限制,可是即便如此,他的成就也只能用不可限量四字來形容。
當天晚上,張京墨又將蚰蜒妖常用的招數和陸鬼臼需要注意的地方,同他說了。
鹿書也在旁邊聽著,他聽完後有些疑惑:「你師父知道未免也太多了吧。」
陸鬼臼道:「嗯。」
鹿書道:「之前的那些機緣,現在對魔族的瞭解……陸鬼臼,我真的要懷疑你師父到底是不是上古大能了。」
陸鬼臼說:「若你是上古大能,會去當丹師?」
鹿書:「……萬一你師父當了丹師之後才覺醒的記憶呢。」
陸鬼臼說:「當個丹師不夠,還要去結個假嬰?」
鹿書語塞了,假嬰這件事,讓他實在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每個修真者都清楚,假嬰到底意味著什麼,就算是鹿書口口聲聲同陸鬼臼天下間定然有法子讓假嬰活過來,可是他自己心裡都沒什麼底。
陸鬼臼其實也是知道的,只不過他在這件事上,心中已是暗暗的下了個決定。
就這麼說了一晚,第二天陸鬼臼拿著星辰劍就衝出去對敵了。
和第一次大家都蜷縮在城內屋中的情況不同,這一次城樓上幾乎是站滿了人,大多都是一些修為低的修士,還有幾個膽子大的凡人。
他們雖然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天上有個人影,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此時激動的心情。
若是能看到自家修士又斬殺一員大魔,那該是多好的事啊。
同上一次一樣,張京墨也沒有出手的打算,他同狄飛舟孫茹絲站在陣眼的地方,語氣平淡的吩咐:「記得小心些,這蚰蜒妖應是會趁著打鬥之時分兵攻擊城內。」
孫茹絲摩拳擦掌:「前輩請多指教!」
陸鬼臼和蚰蜒妖交手不久,便確認張京墨所說的都是事實,這蚰蜒妖還沒有張京墨仍在虛彌戒裡的那個大魔強,但手段十分陰狠,使出的全是些見不得人的招數。
陸鬼臼本可以速轉速決的,但由於張京墨的囑咐,他不得不慢下了動作,給蚰蜒妖一種自己同他旗鼓相當的錯覺。
蚰蜒妖見自己同陸鬼臼打的游刃有餘,心中一喜,便開始給部下下了命令,讓他們先去嘗試攻城,而自己則先拖著陸鬼臼——此時他們城內的探子全被除掉,又不見張京墨人影,竟是還以為城中只有一個元嬰修士。
命令一下,就看見魔族駐紮之地爬出了成千上萬的蟲子,竟全是一隻隻一米多長的蚰蜒蟲。
這些蟲子直接覆蓋了地面,爬過之處竟是將土地全都腐蝕了。
這情景讓眾人看了不由的頭皮發麻,孫茹絲瞅了一眼,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抖道:「好噁心啊。」
張京墨十分贊同的點頭。
粗略看去,這蚰蜒的數量大約有幾十萬隻,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頭,但爬行的速度極快,眼見就要兵臨城下。
原本站在城頭看熱鬧的一干人這才傻眼了,均都露出慌亂神色。
好在狄飛舟在張京墨的提醒下早已有了準備,叫城樓上的無關人員下城後,便將門派的弟子派上了城樓。
那蚰蜒群到了城下,便想要爬上城樓,卻不想被孫茹絲設下的陣法擋在了外面。
張京墨沒有出手,他若是出手,這蚰蜒群不過片刻便能被清理乾淨,但既然威脅不到城裡人的生命,留著給天上的蚰蜒妖幾分信心也未嘗不可。
陸鬼臼果然是將張京墨的吩咐完美的執行了,原本可以一天解決的戰鬥,硬是拖了七八日。
隨著時間的流逝,城內之人的心也懸的越來越高,情緒也越發的暴躁,甚至有人開始謠傳說城池將破的謠言。
狄飛舟也很急,但他不並不敢催促張京墨,只能叫手下的弟子盡力消滅被陣法當下的蚰蜒群,為圖為做準備。
反觀孫茹絲,她卻是成了城裡少有的悠閒人。她天天往陣法那邊跑,見到陣法一有破損的跡象便會將之修補,然後剩下的時間便端個凳子,坐在城樓上看著天上打鬥的兩人,眼睛格外的閃亮。
張京墨問她不怕麼。
孫茹絲說不怕。
張京墨說:「若是這陣法攔不下蟲子,我徒弟也打不過那妖獸,該是如何?」
孫茹絲聞言狡黠一笑,她說:「你的徒弟你都不急,我跟著急什麼。」——倒也真是這個道理。
張京墨聞言失笑,他道:「你定然是不知道活著是件很讓人開心的事。」
孫茹絲道:「我知道啊。」
張京墨但笑不語。
孫茹絲瞅了張京墨一眼,她說:「若是不活著,怎麼能看到那群噁心的玩意兒,被驅逐出去呢。」
陸鬼臼本來是想按照張京墨所說的,同那蚰蜒妖斗上二十幾日的,但是他遙遙看見了城樓上的張京墨……和孫茹絲。
陸鬼臼暗暗咬牙,簡直恨不得一劍斬了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的蚰蜒妖,然後飛到張京墨面前一腳把孫茹絲踹下去。
蚰蜒妖見陸鬼臼的動作變得有些急切,臉色也不好看,還以為他是被自己逼極了,他的聲音很尖,聽起來讓人覺的十分的討厭,他道:「怎麼,急了嗎?哈哈哈哈……什麼人類元嬰修士,我看不過爾爾,也就是只有他那個蠢貨才會被你們一劍……」他話只說了一般,便被陸鬼臼冷冷的瞪了眼,竟是沒能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來。
待蚰蜒妖回過神,自覺有些失態,他惱羞成怒道:「我這就要了你的命!」
此時他們已是打鬥了十幾日,蚰蜒妖覺的自己已是佔了上風,陸鬼臼幾次在他手下逃脫不過都是運氣好罷了。
他往口中放了靈藥,怪喝一聲,身上竟是放出密密麻麻的昆蟲觸角,那觸角從皮膚裡伸出,看起來格外的猙獰,陸鬼臼看了後心情更加不愉快,很想直接一把火把這些觸角直接點了。
但是他不能,張京墨說他不能,他就不能。
張京墨正同孫茹絲說話,便感到空中一陣勁風襲來,他也沒有回頭,直接道:「回來了?」
陸鬼臼悶悶的嗯了聲。
孫茹絲抬目一看,才發現陸鬼臼竟是滿身鮮血,她驚道:「陸前輩,你可是受了傷?」
陸鬼臼也沒回答,提著劍轉身就走。
張京墨微微一愣,還是跟在了陸鬼臼的身後。
陸鬼臼的腳步很穩,顯然只是受了些外傷,但週遭人看到他這副渾身鮮血的模樣,並不敢上前詢問。
待到了屋內,張京墨才輕輕的問了句:「傷到哪裡了?」
陸鬼臼道:「沒事。」
張京墨道:「你又在生什麼氣。」
陸鬼臼只是埋頭將星辰劍上的血跡清洗乾淨,他說:「師父,你不要同她說話好不好。」
張京墨:「……」
陸鬼臼扭頭過來,他說:「我不高興。」
這本就是無理取鬧,陸鬼臼以為張京墨會同之前那般說他幾句,卻不想張京墨居然淡淡的說了聲好,然後道:「衣服脫下來。」
陸鬼臼愣了愣:「師父你真的答應我了?」
張京墨重複了一遍:「衣服脫下來。」
陸鬼臼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乖乖的把衣服脫了,衣服褪下後,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一個猙獰的傷口,蚰蜒有毒,傷口定然會被腐蝕,陸鬼臼胸膛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露出的肉也是深黑色,顯然是中毒了。
陸鬼臼滿不在乎的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待過兩日,自己便好了。」
張京墨沒說話,直接從虛彌戒裡取出靈藥,然後為陸鬼臼清理了傷口。有了靈藥和張京墨相助,那傷口的毒素很快褪去,再加上陸鬼臼體內的水靈氣,不過片刻傷口便已癒合。
張京墨為他療傷的時候,陸鬼臼一直安靜的看著,直到張京墨說了聲好了,他才道:「謝謝師父。」
張京墨說:「他下次來約戰,不必再故意受傷,拖上二十幾日,斬了就是。」
陸鬼臼說好。
張京墨說:「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陸鬼臼還想說什麼,但見張京墨的表情,那話卻卡在了喉嚨口。
張京墨走了,陸鬼臼一個人沉默的坐在屋子裡,隔了許久,他才問了句:「鹿書,為什麼我總覺的,師父看孫茹絲的眼神,同看我的眼神不一樣?」
鹿書道:「如何不一樣?」其實他也不太明白,為什麼陸鬼臼會對孫茹絲抱有那麼大的敵意。
陸鬼臼說:「師父看孫茹絲,像是在看著一個可以提拔的後輩,看我的眼神……」
鹿書道:「像什麼?」
陸鬼臼說:「像看著一柄劍。」
鹿書:「……」他很想說一句,陸鬼臼,你終於發現了,但看著陸鬼臼如此低落的模樣,卻又有點說不出口了。
「罷了。」陸鬼臼笑了笑,他說:「劍有什麼不好的呢,至少還是握在手裡的東西……」
如同張京墨所料那般,蚰蜒妖回去之後,魔族便炸了——準確是說是廉君炸了,因為這蚰蜒妖在魔族的地位並不如之前陸鬼臼斬殺的魔將,所以在他和陸鬼臼打了個平手後,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懷疑那魔將的實力,以至於延伸到了魔將身後之人。
廉君便是魔將身後的勢力,被牽連也是正常的事。
對他來說最麻煩的事情並不是這個,而是他此時依附的大城主,正在潛心閉關修煉,沒有個幾百年是出不來。
而大陣突然提前破掉,其他勢力便開始蠢蠢欲動,想要迅速的瓜分人界。
廉君心中焦急,但表面卻只能不動聲色,可是這次下四城城主還不如一個當坐騎的妖獸的事,卻讓他手下的勢力更加動盪。
底下的人都開始懷疑廉君提拔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如同那個在人類修士手中還沒有熬過一天的魔將那般名不副實。
廉君此時已是恨極了蚰蜒妖,如果可以,他幾乎想去前線直接將其斬殺。但礙於各方勢力,他只能按兵不動,求著自家大城主,能夠早日練就神功,及時出關。不然再過個幾百年,這人界的資源都被魔族之人瓜分完了……
蚰蜒妖雖然沒有擊殺陸鬼臼,但他的自信心卻膨脹起來。他本以為自己是被送到前線來送死,卻沒想到居然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想來這些人類定然是過慣了好日子,竟是連他一個區區蚰蜒都打不過了。
蚰蜒妖回去之後,也沒有特意好好養傷,反而急於邀功。
廉君的手下上來稟告此事,廉君語氣陰冷的說了句:「讓他把城破了,帶著人頭再來同我邀功吧。」
手下見廉君臉色難看,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給蚰蜒妖回了話。
蚰蜒妖信心膨脹,竟有點不把廉君放在眼裡的味道,他說:「讓廉君準備好東西賞我吧!」作為一個戰勝之人,且依附其他勢力,就算廉君厭惡他也絕對不敢對他出手,他只要殺了城裡的元嬰修士,廉君還絕對會獎賞他。
一想到這個,蚰蜒妖格外高興起來,於是,他在傷還未完全好的時候,便又去城中約戰了。
陸鬼臼的傷兩天不過就好了,看到那蚰蜒妖又來叫戰,黑著臉提著劍就直接飛了過去。
孫茹絲看到陸鬼臼這模樣有些疑惑,小聲問狄飛舟:「陸前輩和張前輩是不是這段時間都不高興啊?」
狄飛舟說你怎麼這麼問。
孫茹絲無奈到:「陸前輩回來後一直沒有出房……張前輩……不知為何竟是不願同我說話了。」
狄飛舟聞言驚道:「快好好想想,我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二人?」
孫茹絲皺眉,和狄飛舟一起苦思冥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