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酒香甘醇,入口凜冽。
酒壺擺在桌子上,張京墨和陸鬼臼面前皆是放了一個瓷碗。瓷碗之內已是盛滿了清亮的酒液,散發出的濃郁的酒香。
張京墨端起面前的瓷碗,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歎道:「好酒!」
的確是好酒,可惜送酒的人不對,怎麼喝都覺的不香。陸鬼臼飲了一大口,卻沒有生出絲毫愉悅之感。
喝酒之時,張京墨最為放鬆,坐姿也沒有了平日裡的端正挺直,整個人都顯出些慵懶的味道,他道:「陸鬼臼,有這麼好的酒在你面前,怎麼還不高興?」
陸鬼臼又飲了一口,說:「我高興。」
張京墨歎氣。這孩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高不高興幾乎是一眼便能看的一清二楚,陸鬼臼的表情由別人看來或許是面無表情,可他卻能清楚的看到陸鬼臼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之中全是不情願。
看見陸鬼臼又往嘴裡到了半碗酒水,張京墨有些心疼,他道:「牛嚼牡丹。」
陸鬼臼聽了這話,更不高興了,他把手裡的碗往桌子上一放,然後道:「誰是牛,誰是牡丹。」
張京墨瞅他一眼,笑了:「難道你還是那嬌艷的牡丹不成。」
陸鬼臼說:「你只不過見了她一面,就對她有這般好感?」
張京墨說:「有的人,你一輩子只能見一面。」只是一面,就是永別。
陸鬼臼嗅著香濃的酒氣,微微的垂了目。
張京墨喜歡這酒,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酒,但既然是金烏社拿來送禮的東西,那定然是差不到哪裡去。
酒極烈,入口卻回味綿長,一口口的嚥下,猶如在喉嚨之中炸開一半。張京墨瞇起眼睛,看見陸鬼臼提起酒壺,幫他滿上了。
張京墨說:「你不喝了?」
陸鬼臼搖了搖頭,他並不像張京墨那般喜歡酒這東西,一般都是張京墨缺個酒伴的時候才會喝上一點。他見張京墨如此喜歡這酒,便不想多喝。
張京墨倒也真是樂得見此,他說:「不喝算了,我自己喝。」他一個人也可以喝的盡興。
於是原本對飲的二人,就變成了張京墨一人獨飲,他喝了一碗,陸鬼臼便給他倒上,這樣一來一回,一壺酒大半都進了張京墨的肚子。
靈酒和普通的酒不同,其中蘊含豐富的靈氣,於修真者很有好處,只是因為是靈酒,所以也格外的醉人。
張京墨白皙的面容上,開始因為酒意浮現出點點嫣紅,他眼睛半閉著,但也能看到裡面浮動的水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好似水波之上垂著的青柳。嘴唇也是紅的,沾染了水漬,看起來更顯得誘人。
陸鬼臼盯著張京墨,也覺的自己腦袋有些暈,他不知道是自己喝酒喝醉了,還是看張京墨看醉了。
鹿書道:「陸鬼臼,你想清楚啊,之前那事,你師父還在生你的氣呢。」在禁地裡取負子花的時候,陸鬼臼對張京墨所做的那一番事,至今都在師徒二人之間留了些隔閡。
陸鬼臼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唇,道:「我該怎麼辦呢?」
鹿書道:「不然你先等你殺死了那個你師父說的人……」他話只說了一半。
陸鬼臼苦笑:「你真的信我師父的話?」
鹿書歎氣。
陸鬼臼道:「鹿書,我有一種直覺……你知道的,我直覺向來都很準。」
鹿書語塞,的確,陸鬼臼的直覺從來都非常的恐怕,若不是一直都跟在陸鬼臼的身邊,恐怕鹿書都會覺的陸鬼臼是上古大能轉世了。
陸鬼臼繼續道:「我覺的……師父,有事情瞞著我。」
鹿書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張京墨又飲了幾碗,他提起酒壺正想往裡面倒酒,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
「怎麼沒了。」張京墨嘴裡嘟囔,眉頭也皺著,像是個剛吃完糖果的孩子。
陸鬼臼還沒說話,就聽到張京墨大聲的說:「陸鬼臼,你個兔崽子,是不是偷喝我的酒了!」
陸鬼臼這才發現張京墨是真的醉了,若不是醉了,他的師父定然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果不其然,張京墨下一句便是:「你做什麼不好,竟是偷喝我的酒!我要打你屁股!」
陸鬼臼:「……」
陸鬼臼本以為張京墨只是隨便說說,卻不想他剛露出無奈之色,張京墨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然後幾步跨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那木桌哪裡經得起張京墨這麼拍,直接碎成了幾塊,陸鬼臼瞪大眼睛看著張京墨。
張京墨臉上已是一片紅色,神色也不復清明,他怒道:「看什麼看,怎麼,你不服麼!」
陸鬼臼:「……」
張京墨道:「這屋子裡就你我二人,除了你還會有誰喝了我的酒!」
陸鬼臼看著這副模樣的張京墨,第一個想法竟是直接把鹿書的意識關了起來——這樣特別的師父,他誰都不想分享。
和喝醉酒的人講道理是十分愚蠢的,陸鬼臼只好耐下性子,細聲細語道:「師父對不起,你那酒太好喝了,我一時間沒忍住,你能原諒我麼?」
本以為自己認了錯,張京墨會就這麼算了,結果他話一出口,就看到張京墨更加來勁了,他道:「既然你都承認了,就該認罰!」
陸鬼臼:「……」不該承認的。
張京墨比陸鬼臼還矮上一些,此時直接站在地上揪著陸鬼臼的衣領,讓陸鬼臼不得不彎下腰遷就他。
張京墨把臉湊過來,二人一時間靠的格外的近,陸鬼臼甚至險些沒忍住想要親一親張京墨的唇。
張京墨說:「陸鬼臼,你這個徒弟,真不是個好東西。」
都說酒頭吐真言,陸鬼臼心中生出些難受,他低低的叫了聲師父。
張京墨說:「我把你當徒弟養,你呢,你居然想上我!」
如此直白的話,陸鬼臼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從張京墨的口裡聽到,他臉上不由的露出愕然之色,
「這還不是你最煩人的地方,你告訴我,啊,我什麼時候要丟過你。」張京墨揪陸鬼臼領子的動作更加用力,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吃什麼醋。」
——原來張京墨都知道,知道他才吃他的醋,陸鬼臼覺的自己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捅了一下,又酸又疼,還帶著絲絲的癢。
張京墨怒道:「說話啊,剛才不是話那麼多麼!」
陸鬼臼看著張京墨近在咫尺的臉,和那張一直在說話的唇,終是沒忍住,一個低頭便吻住了張京墨。
師父口中的酒味果然很濃,陸鬼臼死死的抱住面前之人,恨不得將他按進自己的身體。
張京墨發出嗚嗚的聲音,不斷的在陸鬼臼懷中掙扎,衣衫頭髮都變得有些凌亂,他的唇舌不斷的被陸鬼臼侵占,或許是因為酒意,本可以輕易掙脫開的懷抱,卻讓張京墨慢慢停下了動作。
陸鬼臼察覺到了張京墨的接納,心中激動無比,他輕輕的在張京墨紅艷艷的嘴唇上舔了舔,然後道了句:「師父,我好喜歡你。」
張京墨瞪著陸鬼臼,眼神裡是熊熊的火焰。還未等陸鬼臼想明白那火焰到底意味著什麼,就被張京墨拎衣領硬生生的從前屋拽到了後屋。
直到被甩到床上的那一刻,陸鬼臼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倒在床上,看著站在床邊冷笑的張京墨,竟是生出些許緊張,然後結結巴巴的叫了聲:「師父……」
張京墨道:「你以為你撒嬌,我就會放過你?」
陸鬼臼腦袋有些亂,他直覺是自己誤會了張京墨的舉動,可是張京墨下一個動作居然是褪去長衫……
外衫褪去,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更是顯得張京墨身形袖長,他把長衫往旁邊的地上一甩,然後揪著陸鬼臼就翻了個身:「趴好!」
陸鬼臼心如擂鼓,如果沒有鹿書,他在發現自己對自己師父有慾念的時候或許還會驚慌一段時間,但這種本不該容於世的男子相戀,在鹿書的口中卻變成了常態。
於是長期以往,陸鬼臼真的變不覺的男子相戀同他人有什麼不同了。
而此時張京墨的動作,讓陸鬼臼不由的想到了那些小黃冊子裡的畫面,他頓時面紅耳赤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
張京墨伸手按住了陸鬼臼的脊背,他說:「蠢東西,同你說一遍說二遍你都聽不懂對不對?」
陸鬼臼知道張京墨說的是他吃醋的事,他低低的叫了聲:「師父。」
張京墨說:「既然你耳朵記不住,我便讓你的身體記住。」
這話一出,陸鬼臼的耳朵更加紅了,他正想說什麼,卻被臀部之上傳來的一陣疼痛驚呆了——他的師父,居然在打他的屁股!
鹿書!這和小黃冊子裡寫的不一樣啊!
陸鬼臼只是呆了片刻,張京墨的手就啪啪啪的又扇了幾下,小時候陸鬼臼向來都聽話,他捨不得打,沒想到這蠢東西卻是越活越回去了!
陸鬼臼被打了足足十幾下才回了神,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從張京墨手下掙脫出來,卻不想張京墨的手死死按住了他,絲毫沒有留下餘力。
陸鬼臼掙脫不掉,又捨不得傷了張京墨,於是便真的被按在床上,狠狠的打了一通。他起初還有叫嚷幾句,到後面卻是一句也不吭了,張京墨打的順手,待他發現陸鬼臼的異樣後,扭頭一看,居然發現陸鬼臼在默默的掉眼淚。
陸鬼臼把頭埋在手臂裡,肩膀一聳一聳,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看起來也是哭的格外難過。
說實話,在看到這種情況的第一時間,張京墨竟是有些慌,他停下手上的動作,趕緊叫了聲鬼臼。
陸鬼臼不說話。
張京墨乾笑幾聲,師父這不是和你開玩笑麼……
陸鬼臼還是不說話。
張京墨沒法子,只好從懷裡掏出靈藥,然後退下陸鬼臼的一半褲子,想要給他上藥。因為張京墨沒有留手,陸鬼臼也沒有特意用靈氣防護,所以他此時的屁股腫的老大,看起來很是猙獰。
張京墨自知理虧,但酒意又沒退下去,手還抖著,半晌都沒能把藥瓶的塞子取下來。然而待他取下塞子再看陸鬼臼,卻看到陸鬼臼已是穿上褲子,縮在牆角繼續哭了。
張京墨:「……」更心虛了。
張京墨坐在床邊,哄著:「師父這不是生氣麼,鬼臼不哭啊,你別吃師父的醋,師父不會找別的徒弟,更不會有師娘。」
陸鬼臼依舊不肯定理張京墨,顯然這事情是真的傷到他了。
張京墨又哄又勸,見陸鬼臼都不肯鬆口,本來就十分遲鈍的腦子一動,竟是湊上前去親住了陸鬼臼的唇。
陸鬼臼的腦子今天已是炸過無數次了。
之前張京墨把他推到床上的時候,他腦子炸了,抬手打他屁股的時候,他腦子炸了,現在張京墨湊過來,帶著些討好的味道來親他,陸鬼臼的腦子,毫無疑問的又炸了。而且炸的乾乾淨淨,片甲不留。
張京墨不會親人。他只是在陸鬼臼的嘴唇上輕輕的觸碰,然後把他臉頰上的淚水,都舔了乾淨。
陸鬼臼悶悶道:「你打我。」
張京墨:「……我不是……」
陸鬼臼道:「你為了那個女人打我。」
張京墨:「……我真不是!」他喝了酒,腦子本來就是一團漿糊,現在被陸鬼臼嚇的好不容易清醒了片刻,又被攪混了,他想解釋,可嘴巴完全不聽使喚,這會兒酒的後勁更是上來了,兩人一回一答,張京墨是在是挨不住,便把頭靠在了陸鬼臼的肩膀上。
陸鬼臼說::「師父……」
張京墨輕聲的應著,但其實已經是聽不清陸鬼臼在說什麼了,他半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便靠著陸鬼臼的肩膀睡了過去。
陸鬼臼看著張京墨的睡顏,斂起了那可憐兮兮的表情,伸出手摸了摸張京墨發燙的臉頰,然後微微的歎了口氣。
第二天日待張京墨醒來看清眼前的場景後,他整個人都傻了——他和陸鬼臼兩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陸鬼臼在他的懷裡,一臉倦容,臉上還帶著淚痕。
張京墨:「……」徹底的蒙了。
他對就醉酒之前所做的事還有些印象,但認真回想這些印象,他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起來——他隱約記得陸鬼臼是在哭的,而且是哭的格外的傷心,好似他做了什麼萬惡不赦的事。
張京墨從床上坐起來後,陸鬼臼也醒了,他恩了一聲,被張京墨揍的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張京墨身上僵了一下,他說:「鬼臼?」
陸鬼臼從床上爬起來,道:「師父,你喝醉了。」
張京墨:「是……」
陸鬼臼說:「你臉色怎麼這般差,是哪裡不舒服?」
張京墨遲疑了一下,隨後道:「我們昨天……」
陸鬼臼想了想昨天自己被打屁股的經歷,臉上一黑,道:「師父你都不記得了?」
張京墨道:「……不太記得。」
「沒什麼大事。」陸鬼臼也不太想提,便道:「只是你喝多了,非要拉著我一起睡,其他倒也沒發生什麼事。」他說完就從虛彌戒裡拿了條褲子出來,背對著張京墨穿上了。
張京墨:「……」他認真想了想,實在是想不起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想起陸鬼臼滿臉淚水的模樣。
就在張京墨思考的時候,陸鬼臼已是從床上起來了,他的屁股被張京墨打的有些疼,還沒有上藥,走路之時難免有些不自然。
陸鬼臼說:「師父,我先去沐浴。」——他還是先給自己的屁股上藥去吧。
走出門的陸鬼臼並未注意到,坐在床上的張京墨整個人都僵了,他看著陸鬼臼不自然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些畫面,只不過躺在低下的那個人變成了陸鬼臼。
想著陸鬼臼眼淚婆娑的叫著他師父,張京墨一時間也說不出心中是個什麼滋味。
陸鬼臼給自己可憐的屁股上好了藥,回到屋子裡便看到張京墨正襟危坐的模樣,他還沒開口,便聽到張京墨說:「鬼臼,為師可有對你做些什麼?」他也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若是他真的事仗著醉酒對陸鬼臼做了些不該做的事,也定然是要負起責任的。
陸鬼臼也不傻,聯繫之前二人模樣,立馬明白是張京墨誤會了——此事於他而言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只要他點點頭,張京墨便會對他生出愧疚之心,他和張京墨的關係也會迅速的熱化。
但陸鬼臼,實在是做不出欺瞞張京墨的事。他不想看到他的師父勉強同他在一起,其實內心飽受煎熬。
張京墨受一點苦,他都捨不得。
於是陸鬼臼搖了搖頭,然後說:「師父,我們昨夜什麼都沒發生。」
張京墨說:「真的?」
陸鬼臼無奈道:「你昨晚……喝多酒,非要揍我,我一時不察被你按到床上,狠狠打了頓屁股。」
張京墨:「……」他原本已經褪去酒意的臉再次浮起一抹紅色。
陸鬼臼歎息道:「師父,日後喝酒定要適度。」雖然喝醉了的張京墨挺可愛的,但陸鬼臼也不想再被張京墨揪著打一頓屁股。
張京墨聽到這般結果,理應鬆一口氣,但不知怎麼的,他內心深處竟是有些細微的失望,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失望什麼……
陸鬼臼見張京墨面色鬆緩,笑道:「若是師父不願意,徒兒定然不會趁人之危。」
聽到這話,張京墨看向陸鬼臼的眼神有些微妙——不會趁人之危,那第一世的他如何會落到那般田地。
陸鬼臼雖然解釋了這事,但到底是心中有些失落,於是同平常比起來,話也是少了許多。
張京墨心中也有事,於是師徒二人之間的氣氛,便有些沉默。
就這樣一直沉默了十幾日,狄飛舟找上門來時,才終於打破了這師徒二人的僵局,狄飛舟的態度依舊是十分客氣,他道:「打擾張前輩了。」
張京墨道:「什麼事?」
狄飛舟道:「城內的陣法已經布好,想請前輩給些意見。」
張京墨說:「走吧。」他轉頭看了眼陸鬼臼,道,「你也同我一起去。」
陸鬼臼樂得於此,便跟在了張京墨後面。
到了佈陣的地方,張京墨才知道這陣法的主持之人,居然是十幾日錢來的孫茹絲,她見到張京墨和陸鬼臼前來,笑道:「麻煩二位前輩了。」
張京墨說:「陸鬼臼,你去看看。」
陸鬼臼應了聲,便飛上天空,開始觀察此陣。
孫茹絲見狀,笑道:「前輩,你們師徒二人關係可真好,晚輩好羨慕啊。」
張京墨笑了笑,不說話。
一盞茶的時間候,陸鬼臼就從天空總飛了回來,然後對著孫茹絲提了幾個陣法之內的瑕疵。
孫茹絲聽的連連點頭,看向陸鬼臼的眼神也越發驚歎,她道:「多謝前輩賜教,這幾處我也有想過,只是沒有想出合適的法子,卻沒想到竟還能這般妙用。」
陸鬼臼嗯了聲,對孫茹絲的誇讚完全不為所動。
孫茹絲歎道:「我自幼便學習陣法,卻不想自己竟是井底之蛙……」
張京墨淡淡道:「井底之蛙倒也談不上,只是見的越多,想的便也越多。」
孫茹絲點了點頭,然後以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張京墨,她道:「只是不知張前輩,我是否……可以找陸前輩討教陣法一事?」
張京墨說:「當然可以。」
這話一出,陸鬼臼又生氣了,他這才明白為什麼張京墨要叫他去看孫茹絲佈置的陣法,只因如果是張京墨去看的話,以孫茹絲定然是不敢對張京墨提出這要求的,因為由他們這幫未結嬰的人看來,陸鬼臼再怎麼厲害,怎麼會比的過當師父的張京墨呢。
他的師父,果然又在算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