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在現實世界裡,遇到這樣的事情大概都會覺得自己神經敏感,想的太多了。但奈何這不是現實世界而是詭譎的門內,所以林秋石不得不多想了點什麼,他仔細觀察了窗外,確定灌木叢中中的人影消失不見後才回到了床上。這次他沒敢關燈,而是開著燈試圖入睡。
雖然睡意非常的淺薄,但在林秋石試圖回憶自己躺在阮南燭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後,居然真的朦朦朧朧的睡過去了——阮南燭當真不愧是安眠藥精,想一想都能有作用。
第二天早晨,林秋石被鬧鐘吵醒。他簡單的洗漱後,便打算去找阮南燭。昨天林秋石沒有睡得太好,眼睛底下還掛著濃濃的黑眼圈,鏡子中人的面容依舊是陌生的,但如果仔細看,還是會覺得和現實中的他在氣質上有那一兩分的相似。林秋石換了身衣服,去對面敲響了阮南燭的房門。
房門嘎吱一聲開了,可開門的人居然是譚棗棗,她的臉色比林秋石還難看,一副徹夜難眠的模樣,沒好氣的給林秋石說了聲早安。
「早。」阮南燭也才起床洗漱完的樣子,下巴上還沾著水滴,他剛走出浴室,聽到林秋石的聲音,轉頭衝著他打了聲招呼。
譚棗棗氣呼呼的去了洗手間。
林秋石莫名其妙,但他很快就發現了譚棗棗生氣的原因——這姑娘居然在屋子裡打了一晚上的地鋪,打地鋪的地方就在阮南燭的大床旁邊。
「她睡地上了?」林秋石看著地鋪愣了幾秒。
「不然呢?」阮南燭說,「我可不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
林秋石:「……」他想起了和阮南燭一起睡的日日夜夜,等等,這個說法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阮南燭說:「你除外。」
林秋石聽著這話有點不太好意思,便岔開了話題:「昨晚睡得怎麼樣?」
「挺好。」阮南燭回答,「床不錯。」
這床的確很大很軟,躺上去非常的舒服,只是再怎麼舒服,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像阮南燭這樣坦然的享受。
譚棗棗洗臉刷牙出來之後直嘟囔,說阮南燭真不是個人,居然讓她打地鋪,害得她渾身酸痛……
阮南燭開始沒理她,見她沒完沒了後,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不然今晚你睡床?」
譚棗棗:「真的嗎真的嗎?」
阮南燭:「我可以去和林林擠一擠。」
譚棗棗:「……」你們這對狗男男。她當然不敢答應,昨天就是發現事情不對勁,她才害怕兮兮的跑到了阮南燭的房間來湊合了一晚上,如果真的敢一個人睡,她又何必跑過來躺地板呢。
早餐是在樓上進行的,林秋石本來以為這古堡就只有管家和主人,卻沒想到竟還有幾個僕人。這些僕人送來早餐後便迅速離開了,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麻木的樣子與其說是人,倒更像沒有感情的木偶。
吃早餐的時候,昨天見過一面的主人也出現了,她依舊穿著那身黑色的長裙,戴著那頂奇怪的帽子,坐在窗戶邊上,用那雙白色的大手抓起食物慢慢的塞進嘴裡。
沒人敢和她搭話,餐廳裡的氣氛,安靜的嚇人。
好在吃完飯後,主人便再次消失,按照管家的說法,她應該是去了樓頂上的畫室。管家說接下來是自由活動時間,有幾個地方大家最好不要去,一就是樓頂的畫室,二是六樓的放畫作未成品的倉庫,其他地方他們可以隨意觀賞,但要注意,主人不喜歡別人碰她的畫……
他說的這些內容,大家都仔細的記了下來,隊伍裡甚至還有人仔細的做筆記,就怕聽漏一個字。
管家說完之後也走了,留下十個人在餐廳。
「我要出去看看,有人一起嘛?」團隊裡有人開始站起來想要出去尋找鑰匙的線索。
於是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兩隊人,基本上都是兩個一組。
林秋石正欲去邀請阮南燭,便看到那個新人小姑娘扭扭捏捏的走到了阮南燭面前,小聲開口道:「小哥哥,你有隊友嗎?能不能帶一帶我,我好害怕……」這小姑娘模樣不差,楚楚可憐的模樣也的確讓人生出了憐惜之情。只可憐阮南燭是什麼人,是專業的女裝大佬,他扮起姑娘來可比眼前的小姑娘演技強多了,所以連林秋石都能看出阮南燭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再吃個白煮蛋。
「不能。」阮南燭如此乾脆的拒絕。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會努力不拖你的後腿的。」小姑娘又開始淚水連連。
阮南燭挑眉,私下裡給了譚棗棗一個眼色。
譚棗棗心領神會,站起來走到了小姑娘旁邊,道:「不好意思,我昨天就約了他了,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那小姑娘看見譚棗棗,眼神裡出現了一絲不忿,她還欲再說什麼,阮南燭卻已經站起來,對著譚棗棗招了招手,示意出發。
譚棗棗跟在他後面兩人一起出了門。
林秋石坐在旁邊,也找借口走了,看來阮南燭扮姑娘的確有不少好處,至少不用擔心有姑娘來找他組隊還不好拒絕。
「那新人不太對勁。」出去之後,阮南燭說了這麼一句。
「哪裡不對勁?」譚棗棗倒是沒看出來,「她昨天哭的那麼慘……」
阮南燭看了譚棗棗一眼:「你覺得膽子那麼小的人敢來找我組隊麼?」
譚棗棗挑眉:「也對。」
阮南燭的漂亮,並不是那種溫和的美,相反充滿了侵略性和疏離感,他就像一朵叢林中艷麗的花,在用耀眼的顏色在告訴旁人,這朵花是有毒的。扮作女人的時候還可以示弱,但穿著男裝的阮南燭,顯然並沒有讓自己處於弱者地位的習慣。
他坐在那裡,不過是挑了挑眉頭,便讓人不由的退縮,根本不敢靠近。這樣一個人,就算是林秋石,也不會想著和他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