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兩隻打了多久, 林如翡也說不好,不過漸漸的,連著下了兩天的雨勢終於停了,擔憂此事的眾人, 紛紛鬆了一口氣。上面的打鬥也逐漸進入了尾聲,林如翡看見一隻巨大的貓形妖怪,嘴裡叼著個什麼東西, 朝著自己這邊飛了過來。離他越近, 那妖怪的身形便越小, 林如翡定睛看去, 確認了妖怪的身份——正是被他一劍扔出去的熾虞。熾虞被扔出去時滿目猙獰, 回來後神情更難看了,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他嘴裡叼著的一個身著青衣的男人。那男人似乎被熾虞狠狠的揍了一通, 臉上腫了大半,嘴裡還在念叨什麼,熾虞被他念的很不耐煩, 抬手又給了他一爪子, 差點沒把他整個人拍暈過去。
等熾虞回到客棧時,已經差不多變成了普通貓咪的大小,於是這個被他叼著的人頓時變得與他格格不入起來。熾虞「呸」了一聲,便把這人像扔垃圾似得, 扔到了面前的地上, 然後一腳踩了上去, 衝著林如翡罵道:「無恥之徒!再來!」
他還在計較林如翡捉他尾巴這件事呢。
林如翡連忙擺擺手,道:「不來了不來了。」
「怎麼就不來了,你剛才不是扯的挺起勁麼!」鄴貘磨著牙,恨恨道,「我們鄴貘的尾巴,就是男人的腰,女人的手!竟敢伸手來摸,你真是找死——」
林如翡嘟囔道:「可是剛才我侍女不也摸了嗎?」
鄴貘蹙眉:「那能一樣嗎?」
林如翡瞪眼:「怎麼就不一樣了?」
鄴貘道:「你侍女可是可愛的女孩子!你是什麼?你是討人厭的臭男人——」
林如翡心道你能不能別如此嬌俏的說出臭男人三個字,但鑒於鄴貘還在生氣,沒敢把這話說出口,只好乾笑兩聲,勉強的緩和了一下氣氛。
好在兩人說話之時被鄴貘丟在地上的那男人也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吸引了鄴貘的注意力,男人一醒來就聽到了林如翡和鄴貘的對話,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林如翡驚道:「你你你,你竟是和妖魔有染!」
林如翡沒理他,指了指外頭剛剛泛晴的天空,道:「雨是你弄下來的?」
「是我啊。」這人居然拍著胸口承認了,全然沒覺得哪裡不對。
林如翡道:「這雨要是再下,整個城都被淹了,你知道要死多少人麼?」
這人無所謂道:「生老病死,是人必經之事,至於淹死,只是選擇上的不同罷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林如翡道:「你這道理好生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這人模樣生的年輕,若是只看面容,恐怕會覺得他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但從他的修為上來看,敢在天上佈陣的,怎麼也不可能十幾歲。面對林如翡的質疑,他搖頭晃腦的說道,「我這是為民除害,死一城之人,保一方安寧。」
林如翡時候:「安寧?」
他道:「你不知道吧,最近箬河有蛟龍走水,那蛟龍已經得了人的封正,只要入海,就會化作惡龍之流,到時候就更麻煩了。」他說的一臉認真,「所以我才會在他途徑的路上設下陣法將之攔下,這雨最多下半個月,等半個月後,這蛟龍就會被我困死在這裡。」
他說完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看了一眼旁邊瞇起眼睛神情不善的鄴貘,立馬坐直了,小聲道:「好像說了也是白說,你和這妖魔也有關係,看起來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鄴貘怒聲反駁:「誰和他關係不錯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林如翡沒有理會生氣的大貓,問道:「半個月的雨?你這是要殺多少人?」
這附近都是平原,這雨要是真下半個月,恐怕這一帶都剩不了多少人了。
這人攤手搖頭,做出一個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林如翡見到此景,是又好氣又好笑,說:「你這麼做事,就沒有旁人說你什麼?」
「他們敢?」這人挺起胸膛,道,「一個都沒我厲害,憑什麼說我。」
林如翡道:「比你厲害就能說你了?」
這人道:「那當然。」
林如翡指了指鄴貘:「你看,你是被他抓回來的,那他自然比你厲害,按照你的說法,你豈不是應該聽他的。」
鄴貘聞言,在旁邊很是配合的嗤笑一聲,扭身跳到桌子上,舔著自己的前爪,不屑道:「誰要這種廢物來當我的小弟。」
「你憑啥說我是廢物。」那人被廢物二字刺激到了,跳的八丈高。
鄴貘道:「就殺個蛟,還需要死這麼多人,不是廢物是什麼?」他冷笑。
這人瞠目結舌,一時被鄴貘這話噎了個半死。
「況且什麼是惡蛟,吃人的就是惡蛟?」鄴貘說,「人吃豬肉牛肉,妖魔吃人,不過是天理循環罷了,人類殺蛟並無不妥,你又何必在蛟字加個惡字。」他站起來,湊到那人面前,道:「於豬牛而言,你豈不也是個惡人。」
這人道:「我怎麼就是惡人了——」
鄴貘道:「你吃過豬肉嗎?」
這人頓時無言以對。
林如翡在旁邊饒有興趣的聽著二人鬥嘴,才發現鄴貘的口才實在不賴,竟是能將這人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江湖上,不少人的道理奇怪的很,只有拳頭厲害一點,才能把你想說的道理告訴別人。
「你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這人摸了摸下巴,如此品評鄴貘的話語,「所以豬牛來找我報仇,是有理的事,而我殺蛟也是有理的事。」他也是個聰明的,竟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理順了鄴貘的邏輯,「既然大家都有道理,你把我抓回來做什麼。」
鄴貘咧嘴笑了,伸出手裡鋒利的爪子:「我是妖怪,你說我抓你回來做什麼?」
這人見到鄴貘的爪子,神情驚恐的看向林如翡,似乎想要朝林如翡求救。
林如翡卻笑瞇瞇的幫鄴貘補了一句:「當然是抓你回來吃啦。」
這人:「……」
鄴貘道:「你殺妖怪有道理,我吃人也有道理,大家都這麼有道理,你還等什麼,不自己鑽進我的嘴裡來?」說著還張開了大嘴,露出那一片白森森的牙齒來。
這人長歎一聲:「你說的對。」說完這話,竟是想要往鄴貘的嘴裡鑽。
這愣頭青的動作把鄴貘和林如翡都搞愣了,被按住牙齒的鄴貘瞬間跳的老遠,呸呸呸好幾聲,道:「臭男人你摸我嘴乾嘛——」
這人道:「你不是要吃我嗎?」
鄴貘:「……」
這人又道:「我自己鑽進去啊。」
鄴貘聞言一臉扭曲,惡聲惡氣:「誰要吃男人了,我要吃,肯定也吃可愛的小姑娘。」說完這話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有些不自在的輕哼了一聲。
林如翡被這人的舉動弄的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說他心性單純,還是說他一根筋,他擺擺手,說:「你要抓蛟龍可以,但是專業的陣法卻是不行的,不然死在你手裡的人,說不定比死在蛟龍手裡的人還多。」
這人唉聲歎息:「你這話倒是有那麼點道理。」
林如翡道:「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叫什麼?」
「我叫佘一之。」他說,「從佘家來的。」
林如翡一聽覺得當真是無巧不成書,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到佘家人,名字也取得好,蛇一隻。他早就聽聞了佘家對於陣法很有研究,卻沒想到能厲害到能連降半月大雨的地步。
「你又是誰,怎麼和這厲害的妖怪廝混在一起。」佘一之問道。
「誰和他廝混了!」林如翡還沒回答,熾虞先坐不住了,怒道,「你再說廢話,我就真的一口吞了你!」
佘一之道:「你吞啊,我剛才不是已經同意了嗎。」
熾虞冷冷道:「你以為誰都會搶著吃屎嗎。」
被比作屎的佘一之瞪圓了眼睛,就差擼起袖管和熾虞討論自己的味道,好在林如翡趕緊攔了下來,說讓他冷靜一點,有時候味道不好是好事,這要是味道太好了,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佘一之勉強把林如翡的話聽進去了,思量道:「你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
林如翡這才鬆了口氣。
這佘一之當真是個愣頭青,要是真把脾氣本來就不好的熾虞給惹毛了,給真吃了,林如翡也不好和佘家交代啊。
林如翡又問起了蛟龍的事,佘一之才慢慢吞吞的說了。
說那蛟龍是在箬河邊上發現的,很是厲害,第一個發現那蛟龍的是他的大哥,只是他的大哥不知為何被這蛟龍蠱惑,一直沒有告訴他人,直到最近突然被蛟龍所傷,差點丟了性命,才讓眾人知道了蛟龍的存在。他這個做弟弟的,自然對此不能坐視不管,所以千里迢迢的尋到了蛟龍的蹤跡,又在雲雨中布下法陣,想將這條蛟龍在此地圍殺。誰知才過了兩日,天邊就突然冒出來一隻大貓,將他就這麼叼了過來。
說起妖怪來,佘一之很是憤憤不平,說他們完全沒有人類的道德束縛,更是不講信譽,說翻臉就翻臉,根本不值得信任。只是說這話的時候,他卻是忘記了自己身邊就坐了一個面色不善的妖魔,直到聽到熾虞尾巴呼呼扇在空氣裡的聲音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的太多了,訕笑兩聲,尷尬道:「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還是有些……講信譽的妖魔的。」
「哼,你們人類又是什麼好東西了。」熾虞冷笑,「要不是有人偷了我的蛋,還想搶我兒子,你以為我會在這裡?」
佘一之大驚:「還有人能偷到你的蛋?」
熾虞:「……」
佘一之若有所思:「看來你也不像我想的那麼厲害嘛。」
熾虞朝著佘一之便撲了過去,等到他再起來的時候佘一之臉上已經多了幾條血痕,佘一之雖然陣法厲害,但實戰能力似乎非常糟糕,被熾虞□□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趴在地上哎哎叫痛。
林如翡對他十分佩服,佩服他每句話都能戳在熾虞的痛點上。
林如翡想了想,還是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佘一之也知道林家,只是聽到眼前人便是林如翡後,還是有些驚訝,他道:「早聞林公子大名,家父一直在家中等待,林公子為何停留在此地這麼久?」
林如翡心想你還好意思問,不都是因為你嗎,伸手指了指窗外:「想劃的船還沒買來。」
佘一之還不明所以,奇怪道:「為何要划船?」
林如翡說:「你看看外頭。」
這會兒雨雖然停下了,但積水還沒有褪去,整條街道上都是渾濁的雨水,佘一之看了眼便訕笑兩聲,說原來如此,不過沒關係,陣法停下後雨水也就停了,很快積水就會退下去,只可惜那蛟龍又要跑掉,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尋到它的蹤跡。
熾虞並不是個愛管閒事的妖怪,要不是林如翡把他扔了出去,他也不會對佘一之感興趣,所以佘一之不吭聲了,屋內的氣氛便漸漸融洽下來。
林如翡想著水退了之後就把佘一之送回去,免得他再禍害別人,顧玄都卻突然冒了出來,湊到林如翡的耳邊問他想不想快樂一下。
「快樂一下?」林如翡奇道。
顧玄都衝著熾虞的尾巴揚了揚下巴。
林如翡頓時手癢起來,但還是有些遲疑:「就這麼下手……似乎不太好吧?」
顧玄都道:「你再不下手,就沒人給你背黑鍋了。」
林如翡:「……」
「快來快來。」顧玄都指示著自家的小公子做壞事,「伸手一抓,剩下的事就交給佘一之吧。」
林如翡雖然有些遲疑,但在顧玄都竭盡全力的蠱惑下還是慢慢的走到了熾虞的身後,熾虞此時正背對著他們看著窗外,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尾巴時不時的擺動一下,看起來十分的慵懶。
佘一之就在熾虞的身後,坐姿很是乖巧,見到林如翡走過來還不明所以,對著他投去一個迷茫的眼神。
林如翡報以歉意的微笑。
佘一之還沒反應過來林如翡這笑容是什麼意思,便看見這位外表俊美,氣質矜貴的小公子伸出了那雙白皙修長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輕的捏了一下面前正在緩緩搖動的尾巴。
「嗷嗚!!!」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尾巴的主人立馬跳了個八丈高,當他轉過身來,看見坐在自己身後的佘一之後,幾乎是馬上鎖定了目標,「你這個該死的,誰讓你拉我尾巴的——」說完猛撲上來,佘一之根本來不及解釋,便被按倒在地,發出淒慘的尖叫。
林如翡雙手背在背後,一副無辜的模樣,還溫聲勸慰道:「熾虞,下手輕些啊,別把人打傷了。」
佘一之:「……????」林公子你怎麼回事啊??
等到佘一之從地上爬起來後,他臉上又多了幾道傷痕,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林如翡,指著林如翡顫聲道:「林公子……你……你……」
林如翡痛心疾首:「佘公子啊,人家都說了尾巴摸不得,你怎麼就是忍不住呢,」
佘一之被林如翡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熾虞這會兒算是被惹毛了,也不再背對著他們,就瞇著眼睛瞪著兩人,林如翡背在身後的手心滿意足的搓了搓,想著怪不得顧玄都要摸兩次,這尾巴的手感也太好了。又軟又滑又蓬鬆,抓上去,好像抓在了柔軟的雲朵上,真是讓人欲罷不能,不由的羨慕起了可以隨便擼貓的浮花。
恨不是女兒身啊,林如翡暗中的感歎。
佘一之在見識了林如翡醜惡的面目後,開始對整個世界產生了懷疑,他看著林如翡溫柔又無辜的表情,要不是臉上的傷口還在疼,恐怕會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個幻覺。
然而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讓佘一之默默的離熾虞遠了一些,正巧看見了床上正翻著肚皮睡覺的小貓崽,他剛在熾虞那裡受盡了□□,這會兒看見這麼只可愛的小貓,頓時心軟了大半,伸手就想上去摸一把:「哪裡來的小貓崽啊——」
林如翡壓根來不及阻止,佘一之的手就上去了。
至於摸這一把的結果,林如翡都不忍心再繼續描述,只能說熾虞的手段極其殘忍,無力反抗的佘一之流下了晶瑩的淚花。
浮花進門後,便看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坐在她家公子的床邊哭,之前摸過的大貓對著這陌生男人惡聲惡氣的叫著,男人的臉上全是爪子抓過的傷痕,雖然不太重,但看起來還是十分淒慘。
林如翡則站在窗邊一臉感歎,說這人啊,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公子?」浮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幾步走到了床邊,動作自然的抱起了大貓,溫柔的撫摸著大貓的腦袋,「這位是誰啊?」
林如翡說:「佘家佘公子。」
浮花道:「佘公子?怎麼會在這裡?」
林如翡道:「那就說來話長了。」
浮花說:「我看見外面的雨停了,好像明天水就能退下去。」她看了眼佘公子,卻見他一臉愕然的盯著自己,頓時茫然道,「佘公子,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佘一之看的不是浮花,而是在浮花懷裡溫柔的瞇起眼睛一臉享受的某個妖怪,他幾乎想要泣血一般的指責這妖怪的差別待遇,但礙於臉上剛落下的傷口,最後還是閉了嘴,垂著腦袋,悲傷道:「可能是因為你好看吧。」
浮花莫名其妙。
林如翡笑著讓浮花再去定一間屋子,說明日佘公子和他們一起走,浮花哦了聲,不捨的放下大貓,出門去了。
熾虞見浮花走了,慢吞吞的跳到了床上,然後一腳踹到佘一之身上,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佘一之也算是被欺負的沒了脾氣,默默的換了個位置,繼續幽怨的看著林如翡。
林如翡只能裝作沒看到,心想著還是不能幹壞事,不然總歸有些心虛。
顧玄都倒是很無所謂,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若不是擔心佘一之的臉直接被撓爛了,恐怕他還會再對熾虞的尾巴下手。
艱難的渡過了這一天,第二天出發時,佘一之奄奄一息的縮在角落裡,林如翡坐在他的旁邊,懷裡抱著小貓崽,而熾虞則被玉蕊抱在懷裡,一會兒喂塊玉米糖,一會兒喂塊梅子糕,倒是成了幾人裡頭最瀟灑的那一個。
佘一之長歎一聲,眼神裡的幽怨幾乎要化為實質,也不知道是在羨慕可以摸熾虞毛的玉蕊,還是在羨慕可以躺在漂亮侍女懷裡的熾虞,亦或者兩者皆有。
林如翡眼觀鼻鼻觀心,依舊是一副無害溫和的模樣,要不是昨天佘一之才被他擺了一道,恐怕他也信了。
水退了之後,道路上還有不少泥漿,馬車跑在上面也不敢太快。
只是跑到半路時,本來放鬆的的顧玄都忽的直起了身體,像是在聆聽什麼聲音,林如翡見狀,低聲問道:「怎麼了?」
顧玄都說:「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林如翡道:「什麼東西?」
顧玄都卻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佘一之,又慢慢的放鬆了姿態,說:「估計是衝著這傢伙來的。」
林如翡道:「嗯?」
顧玄都道:「沒什麼敵意,不用管。」
林如翡噢了一聲。
閉著眼睛小憩的熾虞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半睜眼睛,朝著林如翡的方向瞟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懶洋洋的喵了一聲。林如翡也察覺到了異樣,他好像嗅到了一股子濃郁的水腥味,按理說雨停了不久,有水腥味也是正常的,但這味道卻好像和普通的水腥味有些不同,就環繞在他們的身邊,若隱若現,讓人無法忽略。
閉著眼睛的佘一之也醒了,他似乎也察覺了什麼,正襟危坐,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熾虞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佘一之奇道:「怎麼突然湊到我面前來,難道是不怕死了?奇怪奇怪,之前躲我都來不及,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
林如翡道:「就是你之前想要殺的那條蛟龍?」
「嗯。」佘一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品著空氣裡瀰漫著的水腥味,聲音有些冷,「這讓人噁心的腥臭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他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橙黃色的符菉,那符菉上的符竟是少見的冰藍色,還未用出,便透出一股子澎湃的靈氣。
「既然都找上門來了。」佘一之咧嘴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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