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前腳抱著雪卉走了, 後腳就有人到了他們搭起篝火的地方。
來人有五個, 四男一女, 白羅羅注意到其中一個男人, 看那瘦小的身形和半禿的腦袋, 顯然就是昨天想要對雪卉動手動腳的猥瑣男。
這幾人看到了還未熄滅的篝火, 斷定白羅羅還未走遠, 其中一人道:「到處找找吧,帶著個受傷的人肯定跑不遠。」
「好。」另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凶悍的男子冷冷道,「如果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人, 你知道自己的下場吧?」
之前企圖對雪卉欲行不軌的猥瑣男十分小心的陪笑,說老大我哪裡敢開你的玩笑啊,我是真的從來沒見過那麼漂亮的人, 他也肯定不是飛船上送下來的, 一定知道更多關於這個星球的事,我們找到他絕對物有所值。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冷笑一聲, 卻不說話, 手一揮就將五人分成三組, 朝著不同的方向搜索了過來。
這裡全是低矮的灌木, 一旦白羅羅藏身的地方被發現, 估計其他五人很快就能循聲找過來。
白羅羅還在思考該怎麼辦,卻聽到自己懷中的雪卉輕輕的道了聲:「你自己走吧。」
白羅羅:「……」
雪卉半垂著眸, 紫色的眼睛裡是一片淡淡的哀愁,他說:「我不能害了你。」
白羅羅看著他柔弱的模樣, 很想對他說, 大佬,你要拋下我了嗎。但他不能拆穿大佬的演出,只能故作堅定道,「你在這裡等著。」
雪卉說:「你要去做什麼?」
白羅羅握緊了手中的刀,語氣冷的好像無情的殺手,他說:「殺了他們。」
雪卉擔憂道:「可是他們有五個人。」
白羅羅道:「不怕。」你是永遠堅實的後盾。
做下決定後白羅羅輕輕的放下了雪卉,緩步踏入了灌木叢中,他往前走的時候問系統,說:「我家大佬是什麼反應?」
系統語氣沉痛,說:「一臉感興趣的樣子?」
白羅羅:「……那他沒有被我這種犧牲自己的精神感動?」
系統說:「我覺得他剛才吃魚的時候感動指數可能高一點。」
白羅羅伸手抹了一把臉,心想我能怎麼辦呢,我也很絕望啊,逼都讓他裝了,總不能這時候哭著回去對雪卉說哥求你救救我吧,我實在是幹不動五個人,拿不到五殺啊。
白羅羅觀察了一下這幾人的戰鬥力,決定先把最弱的拿下。
散開搜索白羅羅的五人顯然沒有想到他居然有膽子敢回來,這倒也給了白羅羅可趁之機。他好像一隻隱匿在草叢中的豹子,緩緩的靠近了其中單獨一個人一組的男人,然後悄無聲息的繞到了他的身後,趁著他往前走時,一個飛撲就將他撲倒在地。
男人想要叫卻被白羅羅的手摀住了嘴,白羅羅這次沒有心軟,右手一動,便用手中鋒利的匕首破開了他的喉嚨。
「赫赫……」氣管和大動脈同時被割開,男人口中也開始溢出大量鮮血。血液混入氣管裡發出嘶嘶響聲,鮮紅的血液濺了白羅羅一身,讓此時的他看起來格外的猙獰。然而直到男人徹底死亡,白羅羅臉上都沒什麼表情,他面容上沾染了不少血液,眼神卻沒有因為身下人淒慘的死狀有任何的動搖。
白羅羅倒是想動搖,問題是他眼前只有一片看不到頭的馬賽克……
這不是白羅羅第一次殺人了,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就做過類似的工作,那時候他還做了挺久的心理建設。後來殺順手了就差不多將現實和任務世界乾淨利落的分開。按照他們社和局的說法就是,分不開現實和任務的人幹不了這活兒,做完第一個任務就會被辭退。
身下人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在確定他徹底死亡後,白羅羅才鬆開了手。
殺死一個人,不過花了五分鐘的時間,且全過程都悄無聲息,無人發現。
白羅羅舔了舔唇,將目光移到了另外四人的身上。
剩下四人是,老大和女人一組,猥瑣男和另外一個男人一組,白羅羅感覺到這老大不是塊好啃的骨頭,於是想著怎麼先找機會把另外兩人幹掉。
正在白羅羅思考如何打破僵局的時候,河邊忽的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白羅羅一愣,抬目望去,居然看見那猥瑣男不知為何上身趴在岸上,下身在水裡,口中不住的掙扎哀嚎,原本清澈的小溪已經被染紅一片。和猥瑣男一起的那男人被這一幕嚇的不輕,竟是褲子都濕了,連滾帶爬的想要往遠處跑。
猥瑣男慘叫著:「救命啊——救救我——」
雖然沒有近距離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白羅羅知道機不可失,於是乾脆拔腿起身快步跑到了那個被猥瑣男的慘狀嚇的到處亂竄的男人面前。
那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己面前降下了一片黑影。
「嗨。」臉上沾著血跡的白羅羅笑著同他打招呼。
男人看到白羅羅的模樣時,明顯呼吸一窒,好似看到了什麼厲鬼,發出驚恐的叫聲。白羅羅沒有再給他多叫幾聲的機會,乾淨利落的抹掉了這人的脖子。
這人估計到死都沒明白自己怎麼掛掉的,倒在地上時眼睛都還睜著。白羅羅沒有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他慢慢走到了河邊,想看看猥瑣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猥瑣男身體所在的水面,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但白羅羅還是能隱約看到在河中翻滾的黑色條狀物,那條狀物牢牢的將猥瑣男纏住,讓他動彈不得。
「救命,救救我——」猥瑣男看到有人過來,根本來不及分辨是敵是友,他絕望的哀求著,手指深深的插入了泥土裡,看得出此時十分痛苦。
白羅羅慢慢的說:「我救不了你。」
猥瑣男絕望的叫的更加慘烈。
白羅羅聳聳肩,道:「但是出於人道主義,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猥瑣男一聽白羅羅要殺自己,卻是不住的求饒,顯然還不想放棄生命。白羅羅見狀攤了攤手:「既然你還想活著,那我就不強迫你了。」他說完之後乾淨利落的轉身就走,沒有絲毫遲疑。
這兩人的淒慘叫聲太過響亮,很快就把原本出去找人的老大和女人吸引了回來。
白羅羅雖然想再次隱蔽,但卻已經太晚,他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不遠處朝著他跑過來的身影。
作為這一幫人的老大,眼前的男人身形十分強壯。
裸/露在外的肩膀和上身,全是誇張的肌肉,不但眼神暴戾,手裡還和白羅羅一樣捏著飛船上發給他們的匕首,一看就很是不好惹的樣子,他粗聲粗氣道:「是你?」
白羅羅冷淡道:「是我。」
老大道:「什麼來頭?」
白羅羅沉默三秒,覺得貪污這個詞說出來太沒有氣勢了,於是厚著臉皮說:「殺人。」
老大說:「幾個?」
白羅羅笑了笑,拿著刀在手上挽出一個花兒,道:「你猜?」
老大瞇著眼睛觀察著眼前的人。這人比他矮一些,也瘦一些,可並不會讓人有任何輕視他的想發。無論是誰,只要殺了人,內心深處都會有些發虛,但這兒卻微笑如舊,表情不變。這樣的人老大見過幾個,無一不是亡命殺手或者道上的大佬。
白羅羅本來以為自己要打一場硬仗了,沒想到這老大的語氣竟是軟了幾分,他道:「我們只想要那個人,你把人交出來,我就不為難你。」
白羅羅心想我把大佬交出來估計比和你打架要死的慘十倍,反正逼也裝了,那就裝到底吧,白羅羅道:「現在不是你們,是你。」
老大眉角跳了跳,他知道白羅羅這話是在提醒他,他們五個人目前只剩下了兩個,還有一個是看起來沒什麼用處的女人。
老大說:「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白羅羅笑了,他道:「我倒想試試罰酒。」
白羅羅如此不給他面子,老大氣息一沉,就要上前。
白羅羅冷漠的看著他,正準備應戰,卻忽的聽到身後傳來了女人的笑聲。女人的笑聲又軟又媚,讓白羅羅聽了渾身發涼,因為她嬌笑著說:「喲,看看我手裡的人是誰啊?」
白羅羅沒有扭頭,而是側身幾步,這樣既能看見前面的男人,也能看見後面的女人。
當白羅羅看清楚了女人做了什麼時,他感到自己的頭頂好像有一萬隻羊駝呼嘯而過。
女人居然將雪卉綁了。
她用刀抵著雪卉的後背,逼著他踉蹌著往前走,雪卉面色蒼白,此時完全將冰美人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襤褸的衣衫,□□的雙腳,還有那雙含著憂傷的瞳,都讓人恨不得衝上前去將他推倒,看他哭泣求饒。
老大見到雪卉的剎那,呼吸聲突然重了起來,他也不是什麼文雅的人,居然直接伸手抓了抓褲襠,獰笑道:「艷福不淺嘛。」
白羅羅同情的看著老大,想著上個這麼調戲雪卉的,這會兒還趴在岸邊慘叫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斷氣……大兄弟,我真是敬你是條漢子。
老大說:「把他給我帶過來。」
女人瞪了老大一眼,道:「別他媽的用你下半身思考,先把這個人搞定了。」她的目光在白羅羅身上轉了一圈,笑了,她道,「小哥哥,長得不錯嘛。」
白羅羅無言以對,對系統說這可真是個顏狗佔領世界的時代,剛才還那個人那個人的叫,看見他臉就換成小哥哥了。
白羅羅沒理女人的調戲,問道:「雪卉,你沒事吧?」
雪卉淚光盈盈,他顫聲道:「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白羅羅心說,不,大佬,你演戲演的開心就好。臉上卻一片冷靜,他道:「別怕。」
「不怕,真的不怕?」女人手上的刀緩緩上移,指向了雪卉的臉,她柔柔道,「這麼漂亮的一張小臉蛋,劃破了,就可惜了呀。」
白羅羅咬牙道:「你們到底想要如何。」
老大道:「你自殺吧,自殺之後,我們就放了他。」
這話要是白羅羅信了,那他就真是個蠢貨,他只要一自殺,那雪卉絕對下場淒慘——哦,這是按照一般劇情來的,事實上是如果白羅羅真死了,那雪卉大佬一生氣,大概會將這兩個活在夢裡的人搞的生不如死。
白羅羅拒絕了老大愚蠢的提議,他說:「不可能。」
女人笑了起來,她說:「不如這樣吧,你在這裡把他上了,我就放你們兩個走。」
白羅羅:「……」
老大一愣,似乎沒想到女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怒道:「你瘋了?」
女人冷冷道:「我瘋沒瘋,我不知道?喂,我猜你現在還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被判死刑送到這裡的吧?」
老大渾身一抖道:「什麼?」這女人長得漂亮說話又溫柔,都差點讓他忘記了在這個星球上的都是死刑犯——不犯下彌天大罪,怎麼會被判死刑。
「因為我姦殺了二十多個可愛的男人。」女人撅起紅唇,道,「人家就喜歡看他們哭哭啼啼的樣子,求著人家不要,求著人家輕點。。」
白羅羅有點震驚,說:「……你男的?」
老大也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女人怒道:「他媽的我用的是工具!」
白羅羅鬆了口氣,老大也露出有點不自然的表情,然後說了句:「我不知道她做過什麼啊。」
白羅羅:「……」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女人最後受不了這氣氛,重重的推了雪卉一把,雪卉被推到地上,默默的垂下頭。似乎是沒了耐心,女人重重的踹了雪卉幾腳,冷冷的對著白羅羅道:「選吧,要麼上了他,要麼在這裡看著他被我們殺掉。」她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扭曲的興奮,顯然是愛極了這種朋友之間互相傷害的戲碼。
白羅羅冷冷道:「我信不了你。」
「可是你只能信我。」女人用手指點著嘴唇,道,「你也喜歡他吧,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幫一個陌生人?我成全了你,不是好事麼?」
白羅羅說:「我只喜歡女人。」
女人聞言笑容瞬間扭曲了起來,她竟是抬起手,毫不猶豫的用手上的匕首在雪卉的面容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刀痕。
雪卉吃痛叫出了聲,白羅羅額頭上直接溢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他道:「住手——」
女人冷冷道:「選吧,你若是不選,我數三聲就在他臉上劃一刀。」
白羅羅無法,只能咬牙道:「你住手,我和他做。」
女人聞言,直接一隻手抓住了雪卉的手臂,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然後像扔垃圾一樣,把雪卉扔到了白羅羅的面前。
白羅羅本來就是憐香惜玉的人,再加上面前這朵看似嬌艷柔弱的鮮花實則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的□□,看到女人的動作幾乎是頭皮都炸了,他扶起雪卉,道:「你沒事吧?」
雪卉低著頭,獻血從臉頰流下彙集到尖尖的下巴上,他的目光楚楚可憐,他道:「對、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要不是白羅羅現在耳邊都還環繞著猥瑣男淒慘的叫聲,他大概真的要被雪卉的演技迷惑了,看看這眼神,看看這纖細的模樣,怎麼看都是一朵柔弱的盛世白蓮花。
白羅羅對眼前這位大佬的興趣愛好感到了一絲絕望,但是該配合的戲還是得繼續演下去,白羅羅溫柔的拂去了他臉頰上的血漬,道:「我不想傷害你。」
雪卉嘴唇顫動。
女人看著兩人對望的樣子,有點不耐煩,道:「快點上,到底要不要走了,你不上他,我就叫別人來了。」說著還望了眼原本十分有存在感,可自從女人出現後就變得好像透明了一般的老大。
老大顯然是很是忌憚眼前的女人,他應該是知道關於她的事,在聽女人說出自己事跡的時候,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臉上更是沒了對之前對雪卉的淫/邪之色,反而充滿了警惕。
白羅羅一個人想跑掉是很簡單的事情,前提是他丟下雪卉。但他不想,也不願意這麼做。
「失禮了。」白羅羅的聲音有點乾澀,他抖著手慢慢的解開了雪卉的上衣,露出雪卉雪白的胸膛。
白羅羅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肌膚,即便雪卉如此狼狽,但也絲毫沒有掩蓋住他的艷色。那肌膚晶瑩潔白,好像最上等的璞玉,而他的身上的肌膚沒有一點瑕疵,精緻的完全不似人類。
雪卉撇著頭,眼淚一點點的淌了下來。
白羅羅心中無奈,想著大佬你還要繼續啊,卻慢慢低下頭,溫柔的親了親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輕低語一句:「別哭,我不會傷害你。」
雪卉說:「我好怕。」
白羅羅撫摸著他的面容,很想說,大佬,我也很想對你說這句話——我也很怕啊。
女人見到兩人這副模樣,更加興奮,她道:「快點做!把他褲子脫了,我要看你操他!」
白羅羅:「……」我操/你/大爺,他是很少說髒話的,可在這個世界遇到的這些人,總是讓他的脾氣格外暴躁,恨不得手上有把槍直接把前面那兩人全部突突了。
白羅羅無奈,只能繼續手中的動作。好在雪卉顯然也不過是沉迷演戲,並沒有真的打算在人面前被白羅羅上了,幾乎是瞬息之間,這個河岸就起了異變。
起初白羅羅還以為自己眼花,他甚至還重重的揉了揉眼睛。
女人和白羅羅反應一樣,愣了片刻後,驚恐道:「那是什麼?」
只見河岸邊緣,突然冒出一大片血紅色的東西,那東西直接朝著岸邊蔓延,好像有了生命的顏料。然而當東西靠近,白羅羅看清楚東西的真面目時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那居然是一大片蠕動著的紅色蟲子。
這東西來者不善,在場四人除了雪卉之外眼神裡都露出恐懼,接下來便是條件反射的拔腿就跑。
白羅羅反應十分迅速,看到蟲子的那一刻,就毫不猶豫的站起來,抱起雪卉狂奔起來。
雪卉被白羅羅牢牢的抱在懷中,他側過臉,似乎不敢再看那些可怖的蟲子,將自己的臉深深的埋到了白羅羅的懷中。
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白羅羅發誓他這輩子的速度沒這麼快過,他懷裡還抱著個人,卻已經跑到了兩人的前面。
那些蟲子好像有智慧似得,對他們三人窮追不捨,連跑了十多分鐘,三人的速度都有所下降。女人的體力稍若一些,就這麼落在了後面。
白羅羅往前跑的時候一直沒敢停下,直到聽到女人淒慘的叫聲,他才頓了一下,問系統道:「臥槽,死了?」
系統說:「死了。」
白羅羅說:「怎麼死的?」
系統說:「你可以回頭看一眼。」
白羅羅聞言,扭頭瞅了眼,這一眼差點沒讓他把隔夜飯吐出來。只見女人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蟲,這些紅蟲將她整個人都覆蓋起來,瘋狂的啃食著她的身體。但是這並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女人的身體被啃了大半,卻還沒有死去,一邊哭叫著一邊往前爬。這場景簡直像是在地獄,就算是白羅羅對恐怖片不感冒,卻還是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在吞噬掉了女人之後,紅蟲追逐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又過了幾分鐘,便緩緩的散去。
這些蟲子來的突然,消失的也悄無聲息,毫無疑問和白羅羅懷裡的食人花有著解不開的關係。
白羅羅喘著粗氣坐下,把雪卉放到了一邊。一起和白羅羅逃生的大漢停在了白羅羅身後,同樣癱軟在地上重重的喘著氣。
白羅羅怕他突然發難,表情還有些警惕。不過他倒是似乎想多了,因為那大漢在休息好了之後,就緩緩的站起朝著別的方向去了,看來是不打算再和白羅羅繼續爭執。
白羅羅看著他進了叢林,心中鬆了口氣,如果這人還要和他打一場,恐怕他是沒什麼力氣應付了。
沒了危險,脫力的二人相互靠著,一時間氛圍倒是十分和諧。
兩人休息了大約十幾分鐘,白羅羅恢復了些體力,便扭過頭看向雪卉臉上的傷口。只見雪卉原本完美的面容上,多了一條醒目的傷口。雖然傷口已經沒有再繼續流血,但在雪卉的臉頰上,還是顯得十分刺目。
白羅羅伸手小心的摸了摸,道:「還疼麼?」
雪卉搖搖頭。
白羅羅說:「抱歉……我沒有保護好你。」
雪卉垂下眸子,沉默片刻,卻又忽的開口,他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白羅羅凝視著雪卉的臉,在心裡暗暗的說了句因為我怕你把我丟進花裡當肥料,面上卻是一副溫柔的模樣,開始厚著臉皮胡編亂造,他道:「因為我有個長得特別像你的弟弟。」
雪卉睫毛一顫。
白羅羅繼續胡說八道,他說:「他死了,我為了給他報仇被判了死刑,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一個和他那麼像的人。」
雪卉柔柔的說了聲你真好。
白羅羅見狀鬆了口氣,系統卻給白羅羅澆冷水,道:「你這樣騙他好麼?」
白羅羅也很委屈,他道:「你覺得我要是實話實說,說我其實是怕他怕的要死才對他這麼好的他會怎麼對我。」
系統:「……」
白羅羅還故意學起了雪卉那楚楚可憐的語氣:「今天天氣不錯,就讓白羅羅當花肥吧。」
系統無奈道:「……行了,隨便你吧。」這好像也不怪白羅羅,畢竟雪卉把人丟進花苞裡的一幕真的太過驚悚了,就算是白羅羅這種粗神經,也很難忘記——他並不想嘗試這種離奇的死法,而且最重要的你甚至不知道被花吃掉可以補貼幾天休假。
公務員也不好當啊。
白羅羅在心中給自己鼓了鼓氣,背起雪卉一起進叢林裡了。
他們和人打鬥了一個上午,早上吃的東西早就消化乾淨,現在都有點餓。
白羅羅運氣不錯,一進林子就抓住了一隻哺乳動物,這動物看模樣有點像兔子,只是毛是灰色的耳朵是可愛的圓形。
抓到兔子的時候,白羅羅很怕雪卉為了保持白蓮花人設會說出: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這種話。但是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因為在他給動物放血剝皮的時候,雪卉的眼睛一直在冒綠光,偶爾還趁著白羅羅不注意,抬手擦擦嘴角。
白羅羅:「……」這孩子到底是有多饞肉。
把這小動物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白羅羅正準備烤,忽的被雪卉輕輕的拉了拉衣袖。
雪卉怯生生的說:「那、那個植物,是不是你之前說的蒜和姜啊。」
白羅羅聽了雪卉的話,瞅了一眼雪卉指的地方,發現雪卉居然沒騙他。他心情複雜的彎下腰把蒜和姜挖出來了,心裡哀愁的想著雪卉為了吃真是用盡全力。
既然有了材料,那就好辦多了,白羅羅簡單的用水清洗了一下姜蒜,剁吧剁吧,跟著鹽抹在了動物的身上。
白羅羅做事時,雪卉全程眼神癡迷的看著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盯的白羅羅後背發涼。
因為沒有其他工具,所以肉只能簡單的烤著吃。但白羅羅發現這裡的植物動物在食用性方面都比地球上的強很多,姜蒜稍微在小動物身上抹一圈,腥味幾乎就沒了。
白羅羅控制著火候,慢慢的把肉烤熟。
其實如果是一般情況下在林子裡野營烤肉之類的,要得先擔心一下會不會吸引來附近什麼大型食肉動物。不過白羅羅不怕,因為他身邊有雪卉這個大BOSS,估計大型動物根本不敢往這邊來。
肉慢慢的熟了,雪白的肉變成了金黃色,散發著濃郁的香氣。和魚的香味不同,這有點像兔子的動物身上有著一種淺淡的果香,想來應該是它經常使用果子,才讓肉裡也多了這種味道。這時候的雪卉特別乖巧,蹲坐在白羅羅的旁邊,紫色的眼睛幾乎是黏在了肉的上面,
白羅羅一個沒忍住拍了拍雪卉的腦袋,拍完之後猛地驚覺自己做了什麼,有種自己摸了地獄雙頭犬的恐懼感,趕緊把手收了回來。好在雪卉沒太在意,還是乖乖的蹲在那裡。
肉終於烤好,白羅羅把容易吃的部分都給了雪卉,自己吃了不太好啃的那些部位。
雪卉張著嘴,用自己的小白牙用力的撕著肉,也不管把臉糊的黑黑的,連白羅羅都能感覺到他頭上好像在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好了好了。」怕他噎著了,白羅羅還勸他:「吃慢點,不夠待會兒再去打幾隻。」
「唔唔。」雪卉聞言一邊啃一邊重重點頭,「打幾隻。」
白羅羅:「……」
像看著自家的智障兒子,白羅羅用一種慈祥的令人髮指的眼神看著雪卉把整隻兔子吃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他攔著,雪卉還企圖嚼碎骨頭全部嚥下去。白羅羅阻止他他還有點不高興,抿著嘴唇眼神裡又開始蕩起水光。白羅羅無奈,只能說嚼骨頭對牙不好,哪知他剛說完,就聽到卡擦卡擦的聲音。雪卉直接用他那兩排整整齊齊的小白牙把動物的腿骨嚼碎,看他輕鬆的樣子簡直像是在嚼蘇打餅乾。
白羅羅心裡有點累,對系統說他想嗑點瓜子。
系統說:「啊,你不怕變笨嗎?」
白羅羅:「人蠢點是福氣……」
系統說:「那你應該很有福啊。」
白羅羅:「……」這些系統是不是都經過培訓啊,懟起人來真是絲毫不見手軟。
不過系統懟完了白羅羅還是給他網開一面,說給他網購了瓜子了,問他要綠茶味還是爆米花味。
白羅羅說這麼快就出新品種啦。
系統說對啊,誰叫系統都壓力大,瓜子需求量也激增嘛。
白羅羅聞言心裡捉摸著嗑瓜子就是壓力大,難不成他曾經給了上個世界的系統很大的壓力……
和系統一邊聊著天,白羅羅一邊準備把火堆滅掉。
雪卉見白羅羅的動作,幽幽的問了句:「我們不吃了嗎?」
白羅羅一愣,道:「你沒吃飽嗎?」
雪卉嘴唇動了動,連白羅羅都看出他眼神的不甘,他說:「飽了。」——半隻肉兔,作為一個柔弱的小可憐,也該飽了。
白羅羅差點笑出來,他到底忍住了笑意,沒露出什麼表情。
收拾好火堆後,白羅羅問雪卉記得回家的路麼。
雪卉懵懵懂懂的點點頭,最後小心的詢問:「你真的要帶我回家?」
「反正我在這裡也沒有事情做。」白羅羅說,「那就乾脆送你回去吧。」
雪卉道:「可是我的家特別的遠。」
「沒關係。」白羅羅一邊說,一邊檢查自己的背包,他抬頭看著雪卉,眼神裡是一片湖水般的平靜,他道,「我不怕遠。」
雪卉的紫眸閃了閃。
叢林和平原不一樣,空氣更加的潮濕,也更加隱蔽。
在這裡面不容易被襲擊,因為只要小心一些,很容易變可以隱匿在斑斕的雜亂的林木之中。
只是讓白羅羅頭疼的是,雪卉和叢林完全格格不入。他的白髮和白衣,在綠油油的叢林中簡直就像是一個明顯的靶子,而且他還沒有穿鞋。要是一般人穿成他這樣走在叢林裡,估計墳頭草都有五米了,也虧得他不是一般人。白羅羅實在有點看不過去,乾脆把降落傘給拆了一部分的布料,給雪卉做了一雙布鞋。
給雪卉做鞋的時候,他還有點不習慣,圓潤的腳趾頭一個勁的動,白羅羅無奈道:「別動了,小心裹緊了不舒服。」
「我不喜歡鞋子。」雪卉嘟囔了一句。
白羅羅是第一次聽他表達不喜歡這個意見,他突然來了惡趣味,道:「可是公主都要穿鞋子的。」
雪卉說:「什麼是公主?」
白羅羅說:「就是很好看很溫柔的人。」
雪卉說:「那你也是公主?」
白羅羅:「……我是王子。」
雪卉說:「王子又是什麼?」
白羅羅說:「就是比公主高的人。」他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他雖然怕雪卉,但相處下來又覺得雪卉像個小孩兒似得,懵懂又有趣。
雪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走吧。」白羅羅看了看天,道,「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雪卉嗯了聲,跟著白羅羅一齊往森林深處走去。
白羅羅牽著雪卉的手,感覺自己像是個帶幼兒園小朋友出來野遊的老師,只不過這個小朋友,怎麼看都是比較危險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