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從李如淵的第一個要求裡感受到了李如淵的善良, 他心中想著李如淵可真是個白衣天使, 就這點要求也算是要求?真是善良純真的讓人不由的流下感動的淚水。
李如淵還在說:「不過這麼晚了讓你給我做晚飯好像不太人道, 而且最近不太平, 半夜走夜路也不安全。」
白羅羅被李如淵說的眼淚都要下來, 心想他該去哪裡找這樣善解人意的朋友啊, 連讓他做個飯都會考慮到他的身心健康、人生安全, 他不但跟蹤了人家還舉報人家,簡直就不是人。
李如淵說:「你覺得呢,入川?」
白羅羅眼含感動的熱淚, 道:「李醫生,我沒事的,我願意為你做飯。」
李如淵觀察了下他的神色, 大概是確定白羅羅沒有在騙人,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嗯,你既然願意, 我就更不能讓你冒險了。」
白羅羅還以為李如淵下一句話就是:為了你的安全, 還是別給我做完飯了。
結果李如淵冒出來句:「你搬到我家來吧。」
白羅羅:「……」啥?
李如淵神色和語氣都十分篤定, 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道:「你搬來我家主——有問題?」
白羅羅雖然一直想搬出他的貧民窟, 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種形式搬出去。他愣道:「可是李醫生……」
李如淵道:「你給我做飯,我給你提供住處, 如果這個要求你都沒辦法答應我,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了。」
白羅羅呆了半晌, 最後硬生生的憋出個好字。
李如淵聽到白羅羅答應了, 按鈴直接說買單。
白羅羅說:「等一下——」
李如淵抬眸看向白羅羅,大概是以為他要反悔,連眼神都冷了幾分,他道:「怎麼?」
白羅羅不好意思的說:「這菜不是沒吃完麼,能打包嗎?」
李如淵沉默片刻,說了句:「……服務員,打包。」
兩人最後從餐廳裡出來的時候,白羅羅提了三個包,紅光滿面的跟在李如淵身後,任誰都想不到剛才他還瑟瑟發抖,慫如雞崽。
李如淵開車把白羅羅送到了他們樓下。
這應該是李如淵第一次看到白羅羅的住處,按理說他應該有些驚訝,但全程李如淵都保持著淡然的模樣,絲毫不在乎白羅羅到底住在什麼地方。
「謝謝醫生。」白羅羅下車後還是很有禮貌的和李如淵告別。
李如淵瞅了他一眼,道:「謝我下次就別忘記自己設置了定時郵件。」
白羅羅很誠懇的說:「嗯,我下次一定會設個鬧鐘的。」
李如淵道:「所以下次準備舉報我什麼?」
白羅羅:「……」上套了。
好在李如淵說這話似乎只是在開個玩笑,沒有繼續為難白羅羅,直接開車走人,留在白羅羅一人在寒冷的冬夜裡抖著回家。
到家之後白羅羅做的第一件是就是給江潮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之後,白羅羅怒道:「江潮,你就是這麼對我的?李如淵一出來就知道是我舉報的他……」
江潮在電話那頭道:「你冷靜一點。」
白羅羅悲憤無比說:「我冷靜不了,你們警察都是這樣做事的嗎?我作為一個證人,卻被無情的出賣……」他說到傷心之處,忍不住翻出了晚上打包的雞腿啃了起來,這才感到內心的悲涼少了幾分。
江潮只能開始給白羅羅解釋,說說:「的確是我們將你的信息透露給李如淵的,但是這是在確定他不是兇手的情況下。」
白羅羅說:「什麼?你們這麼快就確定李如淵肯定不是兇手了?」
江潮道:「其實我也是才知道的,李如淵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不可能是兇手。」
白羅羅道:「身份特殊?你就不能說清楚點麼。」
江潮無奈道:「你能別邊吃東西邊說話嗎?」
白羅羅含糊的說:「我不,我難過。」
江潮:「……」
雖然無奈,但江潮還是拿白羅羅沒什麼辦法,只能邊聽白羅羅啃雞腿邊和白羅羅解釋說:「有些事情我不能說得太清楚你明白麼?我只能告訴你,李如淵肯定不是兇手而且身份特殊,他,應該是目前最能護住你的人。」
白羅羅說:「所以我住進他家是你們的意思?」
江潮道:「什麼?他同意你住進去了?」他顯然也十分驚訝,道,「我只是想麻煩他花些注意力在你身上,讓你不至於莫名其妙的被殺掉……」卻沒想到李如淵直接把白羅羅接進了他家裡。
白羅羅說:「我很虛啊。」
江潮安慰白羅羅說:「你虛什麼,你又沒做過什麼壞事兒。」
白羅羅心想跟蹤算是壞事兒嗎,我要是來自首你會關我嗎,當然他這也就自己想想,沒敢說出來。不然指不定要被江潮給拘留幾天。
白羅羅道:「可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江潮歎氣,他道:「其實大部分的異族性格都比較溫和,因此都能很好的融入社會,現在作案的這個異族絕對是個異類,我們也有向上面申請其他異族的幫助,只是他們大多都不想參合進來。」
白羅羅道:「可是……這不該是他們族內的事情麼?」
江潮也很頭疼道:「不,他們的說法很一致,說那個兇手根本就不是異族。」
不是異族?不是異族怎麼會有異於常人的能力,白羅羅想不明白,警方更是不明白。
「異族已經滲透進了人類的高層,各行各業的頂尖人才裡都有他們的存在。」江潮說,「他們不想參合,就能不參合。」
白羅羅道:「……這樣麼。」
江潮說:「李如淵也是其中之一……我只能給你說個大概,太詳細的我就不能再繼續告訴你了。」
其實江潮和白羅羅說這麼多,已經有點違反規定。但看在白羅羅被兇手盯上的情況上,江潮還是告訴了白羅羅一些事情,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白羅羅也想明白了為什麼李如淵會如此突兀的邀請他住過去,因為如果沒有李如淵,他很有可能會在兇手被抓到之前就丟掉性命。
白羅羅想通了這個,心裡舒服了許多,他又問了江潮一些關於案件的進展。
江潮說的挺模糊的,只是說有線索了,但是還存在很大的困難,想要抓到兇手非常不容易,還叫白羅羅晚上別到處亂跑,免得因此出現什麼意外。
白羅羅點點頭,他也不想大半夜的再被襲擊了。
吃飽喝足,白羅羅躺在床上。
系統說:「李如淵居然是個好人……」
白羅羅所:「為什麼感到了你的失望。」
系統說:「卡擦卡擦卡擦,一定是你聽錯了。」
之後的幾天,平安無事。
白羅羅依舊每天給李如淵帶飯盒,兩人的氣氛恢復了而之前的和諧。李如淵和白羅羅約定了週六搬進李如淵的家裡,週五的時候白羅羅去李如淵家裡看了看。
和白羅羅的住所比起來,李如淵的複式小樓簡直就是天堂了。
裝修是極簡風格,無論是線條和色調都偏冷,倒是和李如淵給人的感覺不大一樣。
李如淵給白羅羅留的臥室在二樓,采光和通風都很好,白羅羅看到那張一米八幾的大床就眼冒星光。
白羅羅說:「醫生……我就住這裡呀?」
李如淵道:「怎麼,還想和我一起睡主臥?」
白羅羅說:「不不不,我是覺得太好了。」
李如淵道:「好就記得把飯做好吃點。」
白羅羅點頭如搗蒜。
然後李如淵把白羅羅送回家,說第二天上午十點來接他過去,讓白羅羅把行李什麼的都收拾好。
白羅羅說好,回去就開始打包行李。
其實他家裡的東西不多,就幾件衣服和一切鍋碗瓢盆還有兩床被褥。全部收拾下來才打了個三大包,還有多餘的空間。
白羅羅還要在家裡睡一晚上,所以被褥什麼的準備第二天再塞進大袋子裡。
白羅羅躺在床上的時候對系統說:「感覺生活越來越好了,人生真是越來越幸福。」
系統道:「你就沒發現點不對勁嗎?」
白羅羅道:「什麼不對勁。」
系統道:「如果李如淵不是兇手,那他需要改造的地方是什麼呢。」若李如淵真如同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完美,白羅羅就喪失了他進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白羅羅想了想後,道:「可能是廚藝不夠完美?」
系統:「……」
白羅羅縮在被窩裡,就露出了一個腦袋出來,像只把自己埋在土裡的白蘿蔔,他說:「等我教會他做飯,他終於發現廚師才是自己最喜歡的事業,很多年之後,當成為廚神的李如淵再次聽到徐入川這個名字,還是會想起徐入川教他做菜的那個下午……」
系統聽完沒吭聲,最後憋出來一句:「早點睡吧。」聽語氣大概是被白羅羅的天馬行空給弄的無話可說了。
白羅羅閉上眼,睡了過去。
白羅羅睡前還鬧了個鬧鐘,想著第二天早點起來把被子也裝進去。結果半夜,他卻被冷醒了。
空氣好像結冰了一般,屋子裡沒有一絲暖意。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也彷彿變成了冰塊,不但不柔軟,而且硬邦邦冷冰冰,像塊沉重的石頭。
白羅羅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抖著道:「怎麼那麼冷……是暖氣壞了嗎?」
系統說:「好像不是,你去檢查一下暖氣……」
白羅羅從床上爬起來胡亂的穿了幾件衣服,但是他腳一觸到地上,便立馬縮了回來,他不可思議道:「這是什麼——」
白羅羅往地上一看,在朦朧之中,竟是看到了地上積著黑色的水,這水和地面似乎已經融為一體若不是白羅羅用腳觸碰了一下,恐怕都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是水。」白羅羅道,「漏水了?可是……也不可能啊。」他朝著窗外望了眼,只看到了無盡的黑暗。
原本應該散發著昏暗燈光的路燈失去了蹤影,唯有黑暗才是眼前的主色調。
白羅羅已經有些迷糊,他問系統說:「系統,我到底是在做夢,還是醒著?」
系統抖著嗓子說:「你醒著,情況好像不太對。」
床頭的燈也壞了,白羅羅想用手機照明,發現手機也沒了電。此時坐在床上的他好像被困在了一個周圍都是水的孤島之上,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
白羅羅道:「是不對。」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會這麼巧。
白羅羅想了想,覺得躺在床上坐以待斃不是辦法,他咬牙道:「我去拿蠟燭。」
系統說:「床底下不是有水麼?你暫時還是先別動吧,誰知道這水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羅羅道:「那我就等著?」
系統道:「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該亮了。」
也多虧有了系統和白羅羅說話分析情況,雖然他自己嗓子都一直在抖。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估計早就嚇的不知所措了。
白羅羅的態度很冷靜,他說:「好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白羅羅反而越來越鎮定,他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道:「我覺得我是被那個異族盯上了。」
系統道:「有可能。」
白羅羅道:「那他到底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系統道:「不知道……」
如果異族想要殺死白羅羅那大概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根本無需裝神弄鬼。
白羅羅蹙眉,此時距離剛才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到了凌晨四點,最漆黑的時刻。
坐在床上的白羅羅聽到了細微的水聲,就好像是有什麼人淌著水慢慢的朝著他走過來。不得不說,黑暗中聽到這樣的聲響,的確是很挑戰人的勇氣。都說未知的東西最容易將人逼瘋,如果白羅羅是個普通人,恐怕此時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但是白羅羅是誰,他是個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一個勇敢的黨員,他胸前的黨章在此時給了他無盡的勇氣。
白羅羅道:「誰在那兒?」
沒人回答,水聲越來越近。
白羅羅終於看到了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和上次比起來,已經不再是看不到形態的黑暗,而是有了自己的身軀和面容。
白羅羅道:「你是誰?」
眼前有微光亮起,但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的卻不是希望,是來者的面龐。
白羅羅藉著光看到了黑暗中的臉,那張臉——和李如淵的一模一樣。
彷彿被劈頭澆下了一盆冰水,白羅羅面露愕然之色,他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個來者不善的異族,竟是李如淵。
「小兔子。」連聲音都是那般的熟悉,面前的人彷彿是李如淵的陰暗面,他伸出手,掐住了白羅羅的下巴,語氣裡充滿了帶著惡意的興趣,他道:「你怕嗎?」
白羅羅看著他,喉嚨微微動了動,沒說話,若說剛開始他看到這人時,還會以為這人是李如淵,但是此時白羅羅心中已經起了狐疑——因為這人的氣質實在是和李如淵相差太多了。
那是白晝與黑夜的區別,雖然兩人一模一樣,但白羅羅很難會覺得他們是同一個人。
「你要殺了我?」白羅羅顫聲道,「那為什麼不直接動手?」
這人挑了挑眉,道:「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看來是不太怕了。」他說話之際,手指在白羅羅的臉頰上劃出了條淺淺的血痕。
白羅羅臉上微微刺痛,抿抿嘴唇,道:「你像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來人眼裡似乎有些驚訝於在這種情況下,白羅羅還能問出如此冷靜的問題。事實上他每次選擇的獵物,在他動手時都驚恐萬分,有的甚至在他還沒出手時,就已經將自己活活嚇死。
「你有什麼?」他這麼問。
「我什麼都沒有。」白羅羅說,「所以我什麼也不怕。」
這話一出,來人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來,他道:「是麼,你什麼都沒有?」
白羅羅沉默以對。
他低頭,湊到了白羅羅的耳邊,吐出的字句猶如毒蛇的嘶嘶聲,他說:「那就讓我看看,你是真的不怕,還是裝的不怕吧。」
他話語落下,便想要伸手掐住白羅羅的頸項。
白羅羅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卻感到自己腳踝處有都什麼動彈了一下,隨後是一聲噗呲的聲音,像是有利器穿透了身體。
白羅羅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濺射上來,他茫然睜開眼,看到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人被一把利器洞穿了身體。
那利器彷彿憑空出現,在刺穿他的身體後,就化為影子般的碎片,點點散落開來。
「……」刺穿的人口中流出鮮紅的血液,身形散了散,似乎維持不住般,從人形再次變成了黑洞洞的影子。
「我說你為什麼不怕。」影子的聲音也變得空洞起來,只是這空洞之中帶著濃濃的憤怒和厭惡,他道,「原來如此。」
影子說完話,瞬間消失在了白羅羅的面前。
影子一走,屋子裡的溫度瞬間上升,原本被黑暗籠罩的屋子終於緩和了過來。
白羅羅摸索著開了燈,屋內終於明亮了起來,剛才床上的水和臉上的鮮血都彷彿只是他的錯覺。
白羅羅神情恍惚的躺在床上,對系統說:「我剛才好像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
系統說:「你感覺好點沒?」
白羅羅道:「不是很好。」
系統也不能給白羅羅倒杯熱水什麼的,只能道:「來嗑點瓜子放鬆一下吧。」
於是一人一系統,又開始在這黑夜之中開始靜靜的嗑著瓜子。
嗑了一會兒,白羅羅那個本來應該沒了電的手機響了起來,白羅羅拿起來一看發現居然是李如淵的電話。
「喂。」電話接通之後,李如淵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他道,「醒了麼?」
白羅羅含糊的嗯了聲。
李如淵安靜片刻,道:「別怕,沒事的,睡吧。」
他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白羅羅聽在耳朵裡,原本清醒的頭腦竟是隱約間有了些許睡意,他說:「好。」
李如淵道:「嗯,睡吧,我明天來接你。」
白羅羅嗯了聲,把電話掛了,居然真的就這樣睡了過去。
第二天十點,李如淵按時來了。
白羅羅已經把東西收拾好,在樓下等著他。
李如淵瞅了眼白羅羅,道:「就這麼點東西?」
白羅羅說:「對啊,就這點了。」
李如淵道:「房子退了麼?」
白羅羅道:「就還剩一個月了,估計退不了。」
一邊說這話,李如淵一邊幫忙將白羅羅的行李搬上了車。
回程的路上,李如淵還是提起了昨晚的事情,他在一個紅燈的時候問了句:「嚇到了嗎?」
其實不提還好,一提白羅羅就想起了昨晚影子和李如淵一模一樣的一張臉,他略有遲疑,道:「李醫生……」
李如淵道:「叫我名字。」
「李、李如淵。」白羅羅還是有些不習慣,他道,「昨天晚上的,那個人,是異族嗎?」
「是,也不是。」李如淵淡淡道,「他和人類不同,但是卻又不是異族。」
白羅羅一頭霧水。
李如淵看著他的茫然的表情,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說白了,就是人類自己搞出來的事情。」
白羅羅道:「可是……他為什麼和你長得一樣?」
李如淵淡淡道:「因為我也是受害者啊。」
這個話題點到即止,任由白羅羅再怎麼繼續追問,都得不到答案了。
不過白羅羅還是從李如淵的隱隱約約的答案中,勉強勾勒出了答案。
到家,李如淵說讓白羅羅整理行李。
白羅羅弄的飛快,他衣服太少了,還不能掛滿李如淵的半個櫃子。
李如淵在旁邊看著他,告訴他書房在二樓角落,對面還有個器材室。
白羅羅心想他正好需要練練身體,正躍躍欲試李如淵卻來了句:「別把自己練的太壯實,現在矮瘦矮瘦還算得上可愛,要是練成矮壯我看你怎麼找媳婦。」
白羅羅想像了一下自己一米六八八塊腹肌的模樣,不知咋的頭有點疼。
李如淵道:「晚上想吃什麼?」
白羅羅瞅了眼外面的天氣,道:「吃火鍋?」
李如淵道:「行啊。」
白羅羅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和李如淵去了趟超市。
超市裡李如淵推著購物車,白羅羅時不時往購物車裡放入一些食材。
李如淵看著白羅羅放進來的食材若有所思,道了句:「連我逛超市都跟著呢。」
白羅羅還在看豆腐的保質期,隨口應了句:「對啊,你上廁所我都在你旁邊的格子呢。」
李如淵:「……」
白羅羅說完之後才猛然驚覺自己說了些啥,立馬做出(⊙v⊙)無辜的表情,但是沒用,李如淵伸手重重的彈了下他的額頭。
白羅羅被彈的眼淚都出來了,不是他脆弱,而是生理性的淚水,李如淵這下還真沒收勁兒,彈的他額頭都紅了。
白羅羅知道李如淵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所以買菜的時候兩人特別合拍。
李如淵還提了箱牛奶,白羅羅說你不是對牛奶過敏麼。
李如淵道:「給你喝的。」
白羅羅道:「啊?」
李如淵道:「多喝點牛奶努力一下,萬一長到一米七了呢。」
白羅羅:「……」
李如淵看著白羅羅的表情沒忍住笑,如果白羅羅頭上有蘿蔔纓子的話,那此時那蘿蔔纓子一定是耷拉下來的。
經過昨晚的驚魂,白羅羅決定做頓大餐犒勞自己。骨頭熬成了湯,各種香料和辣椒爆炒之後和湯一起燉煮,最後放上大蔥和花椒,火鍋的湯鍋很簡單的完成了。
李如淵把鍋端到了客廳的電磁爐上,本來白羅羅想自己來的,結果李如淵說算了吧,別燙著了,還是自己端了過來。
又磨好蒜蓉備好香油,白羅羅滿臉幸福的吸了口,說:「我好久沒吃火鍋了。」
李如淵是不太喜歡吃辣的,所以白羅羅的辣椒放的比較少,有個味兒就行。
李如淵沒說話,涮了一塊肥牛,默默放進嘴裡,然後衝著白羅羅舉了個大拇指。
白羅羅一邊吃一邊說:「李如淵,我還是每個月交一些生活費吧……」他總感覺自己白吃白住很不好。
李如淵道:「沒必要,現在請個做飯阿姨都不止你吃飯的錢。」
白羅羅道:「做飯阿姨多少錢?」
李如淵道:「一個小時四十,一般一天兩個小時,八十,不算買菜的錢。」
白羅羅目露迷離之色。
李如淵警惕道:「你難不成不賣你的糖葫蘆打算去搞家政了?」
白羅羅說:「咳咳咳,這比我在醫院賺錢多了嘛。」況且現在人都住進來了,不用每天跟蹤李如淵,那換個工作不是挺好的。
李如淵道:「你這麼年輕人家請你不放心的。」
白羅羅悲傷道:「可是我不想掃太平間了。」
李如淵道:「掃太平間?」
白羅羅吃了塊煮入味的豆腐,伸手拭去了眼角一滴晶瑩的淚水,道:「對,掃太平間。」
李如淵露出思索之色。
白羅羅說:「做家政我還能幹點別的,我媽在養老院身體本來就不好,以後肯定要住院的。現在我一點積蓄都沒有,要是出個什麼事兒就沒法子了。」
李如淵道:「想法可以,但是我建議你隔段時間再去做。」
白羅羅道:「為什麼呀?」
李如淵歎氣,道:「你難不成忘記了昨天晚上你差點被殺掉的事情?」
白羅羅:「……」
李如淵道:「真忘了?」
白羅羅摸摸鼻子,道:「沒忘啊,記著呢。」
李如淵道:「人說謊的時候鼻子充血會發癢,摸鼻子這個動作就是說謊的一個明顯特徵。」
白羅羅無言以對。
當然,除了李如淵之外,系統也很不贊成白羅羅換工作,他絕望的對白羅羅說:「我要說幾次你才能明白你來這個世界不是來創業的——不是來——創業的!!」
白羅羅:「(⊙v⊙)可是這個世界連麻辣燙都沒有耶。」
系統說:「那也不成!!」
白羅羅說:「他們甚至都不嗑瓜子!!!」
系統說:「啥??」
白羅羅道:「他們不嗑瓜子你知道嗎,我才想起來這事兒。」
系統驚恐道:「怎麼會有世界不嗑瓜子,他們怎麼存活下來的。」從他恐懼的語氣裡,就能聽出系統一族對瓜子的渴望猶如對真理的嚮往。
白羅羅說:「是吧,我覺得吧,我們得努力賺點錢,你看李如淵,他條件那麼好,我要是想幫人家,好歹自己也得提升一下對吧。」
系統慘遭白羅羅洗腦,居然開始覺得他好像有點道理。
「多看看書,多出去走走,創創業,賺賺錢。」白羅羅道。
系統說:「所以你打算做什麼?」
白羅羅說:「(⊙v⊙)咱辭職去賣麻辣燙吧。」
系統:「……」每次白羅羅做出這個表情的時候都沒什麼好事兒。
李如淵並不知道白羅羅在心中已經燃氣了對未來的希望,他見白羅羅沉默下來,還以為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他道:「你也別太怕,有我在,他不敢亂來的。」
白羅羅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李如淵點頭。
白羅羅有些疑惑,他道:「那你為什麼不阻止他殺人呢?」他昨天晚上有看到李如淵可以傷到那影子。
李如淵聞言笑了,語氣是一貫的溫柔,只是說出來的話卻並不和善,他道:「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人類呀。」
白羅羅啞然。
李如淵夾了一塊煮好的牛肉放進嘴裡,慢慢道:「吃吧。」
白羅羅一直覺得李如淵是個人類,但是其實他並不是,只是一個高度融入人類社會的異族。他遲疑片刻,道:「那……你為什麼要保護我?」之前徐入川已經跟著李如淵接近一年,李如淵不可能沒發現他的存在,但他卻無視了徐入川。做個比喻大概就是,你被一隻螞蟻跟蹤了,你會刻意轉過身去把他踩死嗎。李如淵大概連身都懶得轉,甚至直接忽視了徐入川的存在,甚至於直到徐入川死去,他都不曾和他交談過一句。
「因為你很明亮。」李如淵在說著白羅羅聽不懂的話,他道:「亮的刺目。」
白羅羅臉上的茫然之色愈濃。
李如淵並不打算解釋,又夾了一塊蔬菜,繼續慢慢吃。
兩人後面沒怎麼說話,吃完飯後白羅羅主動去洗碗,李如淵卻叫他去休息,說自己來洗就好了。
白羅羅說:「這樣不好吧?」
李如淵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道:「不好你從二樓下來啊。」
白羅羅說:「哦,那你洗著,我睡了。」
李如淵看著白羅羅登登登的上了樓,無奈道:「行了,下來吧,沒叫你洗,冰箱裡還有水果,去洗那個。」
白羅羅又溜下來說好呀好呀。
冰箱裡有今天剛買的橙子和蘋果,白羅羅搬出來洗乾淨擺在盤子裡,然後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等著李如淵出來。
李如淵洗完碗,袖子還挽著露出潔白修長的小臂,他眉目溫柔,穿著咖啡色的高領毛衣,在溫暖燈光的承托下看起來更是溫柔,不得不說他這幅居家的模樣也是格外的迷人,他一邊將袖子挽下來,一邊朝著白羅羅走來,在白羅羅旁邊坐下後,道:「吃呀。」
白羅羅掰了個橙子,分給了李如淵一半,他吃了一口就甜的瞇起眼睛,幸福道:「好甜啊。」
李如淵接過來也吃了一瓣。
李如淵看了白羅羅一眼,道:「你頭髮染過?」白羅羅的髮質軟,頭髮也不太黑,更偏棕色一點,特別是陽光照射之後,有些近乎於金了。
白羅羅道:「沒有啊。」他哪有錢染髮,只是髮色一直偏淡,連其他部位的毛髮也是如此,想來應該是因為黑色素比較少的緣故。
「是麼。」李如淵把橙子吃完了,他道,「明天陪我去剪頭髮。」
白羅羅道:「行啊。」
吃完水果,兩人又聊了會兒才分開。不得不說,李如淵是個非常好的同居對象,就算是白羅羅第一天住進來,也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任何不適應,彷彿早就在這裡住了很久。
躺在柔軟的床上,感受著充足的暖氣,白羅羅滿足的閉上眼,心中再次生出對李如淵的感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