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的堂哥

到了下班的時間, 陳謀出了公司的時候原飛槐已經開著車在外面等他了。

陳謀坐到了副駕駛上, 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往日這個時段都比較堵車,他出公司之後還要等一會兒原飛槐。

原飛槐道:「下班的早。」

下班時分, 路上總是堵的厲害,本來十幾分鐘的路程硬生生的開一個多小時,到餐廳的時候已經快到七點了。

好在原飛槐早就定好了位置, 陳謀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餐廳的氣氛非常好, 略顯昏暗的燈光更是襯出曖昧的氣氛,這餐廳是有名的情侶餐廳,進去之後掃一眼, 基本上能看見的顧客都是成雙成對的。

陳謀是餓慘了, 主餐上來之後就開始低頭猛吃, 原飛槐還是那麼優雅,看見陳謀吃的認真, 表情上透出寵溺的味道。

陳謀飛速解決掉了一塊牛排,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原飛槐沒吃幾口,他道:「怎麼……不合胃口?」

原飛槐道:「是你吃的太快了。」

陳謀無奈道:「我太餓了……」其實他和原飛槐吃飯向來都是這樣, 他吃東西習慣了狼吞虎嚥,但原飛槐吃東西一直都是細嚼慢咽, 所以經常出現的情況就是陳謀吃完了,然後等著原飛槐。

吃飯太過粗糙不是一個好習慣,之前原飛槐糾正過陳謀, 但效果不大, 到最後兩人都放棄了。陳謀依舊按著自己的習慣來。

陳謀吃完牛排後, 又吃了一些甜點,但還是覺的沒吃飽。原飛槐明顯看出來了,問陳謀要不要再吃一份牛排。

陳謀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晚上八分飽就夠了,吃太撐了晚上容易睡不著。

原飛槐慢慢的吃完了屬於自己的牛排,擦了擦嘴正欲結賬的時候,服務員拿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走到了原飛槐和陳謀坐的這一桌旁來。

服務員道:「先生,這是那邊那位先生送您的花。」

原飛槐手上的動作一頓,朝著服務員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是個燈光昏暗的角落,坐著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見到原飛槐朝著他望過來,他便衝著原飛槐舉了舉手中裝著紅酒的酒杯,顯然就是送來玫瑰花的人。

原飛槐看到了那人,卻沒有接下服務員手中的花束,而是直接牽起了陳謀的手,道:「結賬。」

那服務員見狀自然也沒有不識趣,他看了一眼原飛槐,酒轉身回到了那位先生的身旁,然後將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

那位先生對於原飛槐的拒絕並不驚訝,可是他卻沒有選擇就這麼退縮,而是等到原飛槐結完賬和陳謀牽著手一起往外走的時候,又走到了原飛槐的面前——至於那一束被原飛槐拒絕的玫瑰花,卻是直接被他拋在了垃圾桶裡。

陳謀其實已經習慣了原飛槐那無所不在的桃花運了。

和前一世相比,這裡的原飛槐桃花更甚。他長得英俊,性格溫柔,家世富裕,還用情專一,在喜歡原飛槐的人看來,陳謀根本就是走了大運才能有機會和原飛槐在一起。於是追求原飛槐的人越發的多,因為在那些人眼裡,原飛槐喜歡陳謀純粹是一時興起。當然,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這種一時興起持續了十幾年的時間了。

陳謀對於這種追求者,一向都不怎麼放在眼裡。原飛槐會不會出軌沒人比他更清楚了,與其擔心原飛槐和別的人搞上,他倒不如關心下要怎麼樣才能壓住原飛槐而不是被原飛槐壓著。

這次送玫瑰花的追求者,和原飛槐似乎只是第一次見面。

他走到原飛槐的面前,完全無視了站在他身邊的陳謀,面帶微笑道:「這位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您的聯繫方式?」

原飛槐正牽著陳謀的手往外走,那人立在了他的面前,他只好停下了腳步,聽到那人的話,他直言道:「不能。」

那人並不氣餒,又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不過緣分天注定,相信我們還有見面的時候。」他說完轉頭就走,對於原飛槐是如何的回應並不在意——一個自我到了骨子裡的男人。

站在原飛槐身邊的陳謀從頭被無視到尾,要不是原飛槐拉著他的手,他早就站到原飛槐面前去了。

見那人走了,陳謀沒好氣道:「這人是不是有病?」

原飛槐卻有些走神,直到陳謀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了神,見陳謀一臉疑惑的模樣,他輕輕的說了聲:「他叫王梓詔,這是王冕的堂哥。」

陳謀道:「表哥?」怎麼又和那個王冕扯上了關係。

原飛槐又緩緩道:「他才從國外回來,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陳謀道:「你和他……認識?」

原飛槐一字一頓道:「不認識。」

陳謀只覺的原飛槐看見那個叫王梓詔的人後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與其說是在走神,不如說是在思考什麼。

陳謀又道:「他怎麼了?」

原飛槐道:「他啊……沒怎麼。」原飛槐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握著陳謀的手,這時他的手突然發力,把陳謀捏的倒吸一口涼氣。

陳謀哎哎的兩聲,原飛槐才反應過來,急忙放開了陳謀的手,還歉意的看了他一眼。

陳謀道:「你到底怎麼了?」

原飛槐道:「我沒事……走吧,回家。」

原飛槐不肯說到底怎麼了,陳謀問也問不出個緣由,但看原飛槐的表情,恐怕也絕不是在想著什麼風花雪月的事,因為從離開餐廳到家,原飛槐臉上都透出一種冰冷刺骨的陰鬱。

那種表情是陳謀從未在原飛槐臉上見到過的,即便是他們吵架吵的最厲害,甚至於動手的時候,他都沒見過原飛槐這種彷彿對某人恨之入骨的可怖眼神。

因為這個插曲,本來氣氛很不錯的一晚徹底的毀了。

陳謀上床睡覺的時候原飛槐還在書房裡不知道在幹什麼,陳謀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是覺的自己睡不著,於是便爬起來想去書房看看原飛槐到底在幹什麼。

書房一般都是原飛槐在用,陳謀幾乎很少進去。平時書房也是上著鎖,唯一的鑰匙還在原飛槐手裡,那裡幾乎變成了原飛槐的私人空間了。

好在陳謀不是什麼好奇心特別重的人,不能進去就算了,他覺的即便是情侶,也有不想讓對方知道的隱私空間,有些事情根本不必強求。

書房的門緊閉著,陳謀敲了敲門,隔了兩秒鐘,裡面才傳來原飛槐的聲音:「怎麼了?」

陳謀道:「睡不著,你在幹嗎呢。」

片刻後,裡面便傳來腳步聲,原飛槐開了門,道:「還有點數據沒弄完。」

陳謀哦了一聲,他雖然和原飛槐說這話,眼神卻有些不由自主的往房間裡面瞟,很普通的房間,和他剛搬進這間屋子時幾乎一模一樣,除了換了一套神色的窗簾外,就沒什麼變化了。

原飛槐道:「想進來看?」

陳謀嘟囔道:「有什麼好看的……」話雖如此,他卻還是跟著原飛槐走進了書房。

屋子裡有一股新書的味道,陳謀坐在桌子旁邊的一個單人沙發上,原飛槐則又回到桌子前敲擊著鍵盤。

和他想的不太一樣,陳謀有些走神的想,他本以為這間屋子裡有些什麼關於原飛槐的秘密呢,結果卻如此的普通,莫名的讓他覺的有些失望。

原飛槐沒去關心陳謀想什麼,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他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陳謀已經在那張小小的沙發上睡著了。

沙發是挺小的,陳謀連腳都放不上去,於是他便支著腳,歪著頭,以一種非常不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原飛槐把電腦關機,然後起身走到了陳謀的身邊。

陳謀睡的很熟,眼睛閉著,胸膛有節奏的上下起伏,睡眠質量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這個姿勢的影響。

原飛槐知道陳謀挺好養活的,跟他一點點愛,他就會像條第一次嘗到葷腥的小狗一樣跟在自己的身邊,快活的搖著尾巴,怎麼趕都趕不走。雖然有時候會突然咬人,但這也並不能抹滅他作為一個戀人的優點。

原飛槐喜歡陳謀,喜歡他苦惱皺眉的模樣,喜歡他喜悅微笑的模樣,喜歡他生氣的模樣,喜歡他哭泣的模樣。

然而這種喜歡卻變得有些病態,原飛槐控制不了,他也不想控制。

伸出手,原飛槐攬住了陳謀的腰,然後輕輕鬆鬆的將陳謀抱進了懷裡,陳謀有些不適的哼了一聲,隨即又沒了反應。

原飛槐抱著陳謀離開了書房進了臥室,然後在不驚動陳謀的情況下把他放到了床上。

陳謀還在睡覺,睡顏安穩,看起來並沒有做什麼可怖的夢。

原飛槐彎下腰,親了親陳謀有些厚實的嘴唇,那嘴唇的口感一如既往的好,就像陳謀最喜歡吃的果凍那般柔軟,甜蜜。

原飛槐滿意了,他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但只要陳謀陪在他的身邊他就可以勇敢的走下去,披荊斬棘,保護陳謀……

就像陳謀當初保護他的那樣。

《聽說你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