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忍冬出差, 其實對蘇曇的生活沒有太大的影響。她近來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況且家裡還有個粘人又懂事的狗狗洋芋。
洋芋比較挑嘴,喜歡吃牛肉和大骨頭,陸忍冬走之前把狗糧準備了不少,蘇曇從冰箱裡拿出來熱一熱就能餵他,不然蘇曇還得擔心自己的廚藝能不能征服這只挑剔的大狗。
家裡的大廚走了,蘇曇的食物品味開始直線下降。家裡反正就她一個人吃飯, 懶得做太複雜,乾脆去附近的超市買了老乾媽,要麼拌飯, 要麼吃麵。
蘇曇吃著自己的麵條,看著吃牛肉沫拌胡蘿蔔雞蛋的洋芋,伸出手擼了一把狗狗的腦袋, 道:「怎麼覺得你的飯比我的好吃呢。」
洋芋嘴角還沾著牛肉沫,高興的汪汪幾聲, 蹭了蹭蘇曇的手心。
面吃到一半, 家裡的門卻被敲響,蘇曇開始還以為是有事找上門的鄰居。但她從貓眼裡望出去, 卻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龐。
屋外站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她穿著白色的雪紡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氣質優雅, 屬於走在街上都會有人回頭看的類型。
蘇曇沒直接開門, 隔著門詢問道:「請問你找誰?」
女人聽到蘇曇的聲音, 表情僵了片刻,她說:「我找陸忍冬。」
蘇曇回應:「不好意思,他出差去了。」
女人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掛不住了,她蹙起眉頭,語氣裡多了點咄咄逼人的味道:「你是誰,你怎麼在他家裡?」
蘇曇說:「我是他女朋友呀。」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女人徹底笑不出來了,她盯著貓眼,慢慢的說:「女朋友?陸忍冬什麼時候找的女朋友。」
蘇曇:「沒多久呢。」
女人隱隱鬆了口氣,她說:「我叫曹溪,是陸忍冬的朋友,就住在這附近。」
蘇曇聞言心裡卻有些好笑,光是從這姑娘的言行舉止裡,自己就大致的猜出了她和陸忍冬的關係。大約是對陸忍冬有好感的姑娘吧,不然為什麼聽到女朋友這個詞,反應會那麼大。
蘇曇想著這個,慢慢打開了門。
曹溪看到門口的蘇曇,眼神溢滿了敵意。
蘇曇低頭看了眼自己,瞬間明白了為什麼曹溪會是這個表情。她在家裡圖方便,穿的是陸忍冬的T恤,陸忍冬又長的高,T恤的長度來幾乎遮住了蘇曇穿著的短褲。這樣曖昧的衣著,讓暗戀陸忍冬的人看見了,臉色能好看才奇了怪了。
曹溪強笑道:「你一個人住這兒啊,不怕嗎?」
蘇曇說:「不怕呀,有洋芋陪著我呢。」
屋裡的洋芋聽到蘇曇說自己的名字,瞬間衝了出來。
曹溪似乎有些怕狗,見到洋芋便後退了幾步,她說:「陸忍冬什麼時候回來?」
蘇曇道:「我不知道呀,他沒有說具體時間,大概等案子結了,才能回來吧。」
曹溪道:「哦,好吧。」她對著蘇曇點點頭,又道:「那我先走了,告辭。」
蘇曇衝著她擺擺手。
晚上的時候,蘇曇把這事情給陸忍冬說了,電話那頭的陸忍冬沉默了會兒,他說:「她是曹子旭的妹妹,性格有些偏執,如果她聯繫你,你盡量別理她。。」
蘇曇道:「哦。」她也沒問到底怎麼回事的意思。
陸忍冬卻委屈上了:「你就不好奇怎麼回事麼?你一點都不在乎我——」
蘇曇哭笑不得,趕緊道:「好好好,你快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陸忍冬說:「她喜歡我!我不喜歡她!她就非要纏著我!」
蘇曇說:「沒了?」
陸忍冬說:「沒了。」
蘇曇本來想說這多大點事兒啊,但鑒於害怕她家傲嬌的苕貨鬧情緒,所以還是安撫了一通。
陸忍冬滿足了,又叫蘇曇別理曹溪,這才掛了電話。
蘇曇其實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結果見過曹溪的第二天,她的微信號就接到了一條曹溪發過來的好友申請。
這要是一般人,說不定會忍不住好奇心直接通過了。但蘇曇偏偏是個好奇心淡薄且格外怕麻煩的,她看著好友申請也沒拒絕,就默默的點了個忽略。
哪知道曹溪卻不肯死心,過了會兒接二連三的發來的好友申請,最後還加了句:你不想知道他的過去麼?
蘇曇心想這姑娘果然是夠執著,她這次果斷的選擇了拒絕,還使壞加了句話上去:還是不知道為好,你知道他的過去都那麼喜歡他,我怕我知道以後就離不開他了。
這話發出去,曹溪那邊沉默了好久好久,看樣子是被蘇曇的清奇的邏輯給打敗了。但正如陸忍冬所言,她是個性格偏執的人。於是下班之前,蘇曇的郵箱裡收到了關於陸忍冬的一些照片。
本來蘇曇以為曹溪口中神秘的過去,是陸忍冬什麼不能見光的黑歷史,比如嗑.藥,濫.交之類的,哪知道只是幾張陸忍冬和幾個不同姑娘牽手的照片而已。其中一張照片上的姑娘蘇曇還認識,就是陸忍冬前女友。
蘇曇看會兒照片,感歎陸忍冬也有如此青蔥水嫩的歲月。
曹溪在郵件後面寫道:他和他們都分開了,你以為你能長久?
蘇曇看完之後把郵件隨手刪除,回了曹溪一句:沒關係,等那時候,我肯定已經膩了他的肉.體。
曹溪發來了幾個大大的問號。
蘇曇收拾東西愉快下班,回家之前還去了趟超市,買了點洋芋最喜歡的大骨頭,準備燉湯喝。
曹溪估計是沒想到蘇曇的思路是如此奇葩,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還擊。
下班後,蘇曇做了自己的晚飯,縮在沙發上哼歌嗦麵條擼洋芋,美好的小日子一點也沒有受到曹溪的影響。
結果晚上蘇曇都打算睡覺了,陸忍冬打了個電話過來,他語氣很是哭笑不得,道:「曇曇,你居然能把曹溪給說哭了?」
蘇曇躺在床上,打哈欠:「你怪我?」
陸忍冬說:「我怪你?我恨不得現在飛回來親你兩口。」
蘇曇揉揉眼睛:「她怎麼啦?」
陸忍冬說:「沒怎麼,就是和我哭訴說你無情無義,根本不愛我。」
蘇曇目瞪口呆:「還有這麼告狀的?」
陸忍冬說:「我還沒聽完就有事情掛了電話,快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這個曹溪特別難纏,因為她陸忍冬還搬了幾次家,結果每次她都能找過來。他也找她談過,甚至和曹子旭提過這事兒,雖然有了效果,可還是架不住她偶爾從曹子旭眼皮子底下溜出來。
蘇曇漫不經心的把白天發生的事說了。
陸忍冬聽完之後感歎:「我還好不是坐辦公室體重一百八的上班族——」
蘇曇瞪眼睛:「體重一百八?一百八你的腰就沒了!」
陸忍冬微笑:「親愛的,腰就那麼重要麼?」
蘇曇猶猶豫豫的:「我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啦,腰什麼的……」
陸忍冬說:「嗯?」
蘇曇只能道:「腰什麼的,肯定沒有你重要啦!」
陸忍冬笑出聲:「好啦,不逗你了,在家好好的,有事給我電話,晚安。」
蘇曇乖乖道:「晚安。」她掛斷電話,不到五分鐘就睡著了。
陸忍冬還得熬夜,他揉揉眼角,低低的歎氣。身邊的同事說:「怎麼?女朋友想你了?」
陸忍冬苦笑:「她哪裡想我,是我想她才對。」
同事說:「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有你纏著你女朋友的一天?」
陸忍冬閉了閉眼,居然承認了:「對。」
同事驚訝的瞪眼。
陸忍冬睜開眼,目光恢復了之前的清醒,他說:「我居然,有點怕。」
同事問陸忍冬怕什麼,陸忍冬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獨立的蘇曇是如此的吸引人,可在和她在一起的同時,陸忍冬的心中又生出些患得患失。他開始有些分不清,蘇曇到底是愛他,還是只是沉溺於他給的溫暖。
陸忍冬想成角色是蘇曇的愛人,而不是親人。
蘇曇並不知道陸忍冬心中所想,她依舊非常規律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實習,看書,帶著洋芋遛彎,寧靜平和的生活是蘇曇所愛。
八月入伏,天氣熱的嚇人。因為害怕洋芋中暑,蘇曇帶著它去了趟陸忍冬常去的寵物店,把過長的毛髮打理了一下。
洋芋換上了夏裝,蘇曇也成了家裡蹲。除了必要的出門,她是根本不想踏出屋子一步。今年的天氣反常的熱,他們市甚至還有幾個中暑身亡的。
陸忍冬本來想讓蘇曇把實習的工作暫時停了,蘇曇沒同意。公司離家並不遠,她上下班的時間也錯開了最熱的時候,她雖然怕熱,但也沒有陸忍冬想的那麼嬌氣。勸說了好幾次,蘇曇都態度堅決,陸忍冬也只能作罷。
他現在著手的案子,已經有了突破口,嫌疑人大致範圍已經劃出。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收集證據,確定最後的目標。
然後他就能回到家裡,抱抱那個他一直念著的姑娘。
想到這裡,陸忍冬的心情忽的就好了許多,連帶著炎熱天氣帶來的煩躁感都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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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忍冬:你愛我的肉.體,還是我的靈魂?
蘇曇:……你的肉.體有好摸的腰嗎?
陸忍冬:沒有!
蘇曇:我是那麼膚淺的人麼,我肯定愛你的靈魂啊!
陸忍冬一口下去生氣的把蘇曇親了個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