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奶奶之後, 蘇曇休息了幾天,便開始為實習做打算。她投的幾分簡歷都有了回應,大部分是一些小型事務所的助理工作,工資不高,但能學到些東西。
陸忍冬說朋友公司裡也需要財務方面的實習生,工資比蘇曇做助理高一些,工作量也不大, 而且離他住的地方也比較近,讓蘇曇考慮考慮。
蘇曇稍微有些猶豫,陸忍冬卻道:「而且我暑假裡肯定會出差, 你不住過來洋芋就得寄養出去,它又得鬧情緒。」
洋芋還不知道自己爹又在出賣它的美色,正搖著尾巴把大臉塞在食盆裡, 夯吃夯吃的吃著陸忍冬給它煮的牛肉。
陸忍冬見蘇曇神色鬆動,繼續加火, 他說:「寄養出去都是給洋芋餵狗糧的, 每次回來都要瘦幾斤。」他這話倒是誇張了,寄養的地方老闆人其實特別溫柔, 就是洋芋這貨太粘人,看不到主人就會不高興。
面對洋芋,蘇曇從來都沒有什麼辦法, 她道:「那、那好吧。」
陸忍冬笑了起來。
雖然答應了陸忍冬這邊的實習, 但進了公司之後一段時間後, 蘇曇才發現開公司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朋友, 而是曾經和蘇曇有兩面之緣的陸忍冬的弟弟陸千日。
實習的內容的確如陸忍冬所說比較簡單,一周上三天班,早九晚五,只需要整理一些資料幫著跑跑腿就行,雖然工資不高,但蘇曇可以留下更多時間複習資料備戰考研。
陸忍冬雖然很期待和蘇曇的獨屬時間,然而奈何罪犯們可不放暑假,他們市臨近的A城出了件性質惡劣的連環強.姦殺人案,陸忍冬也得盡快過去。
去之前,陸忍冬和蘇曇吃了頓飯,飯桌上他叫蘇曇別想他。
蘇曇正在啃排骨,認真道:「好,不想。」
陸忍冬聞言表情有點複雜,他說:「真不想啊?」
蘇曇滿目莫名:「不是你讓我別想的嗎?」
陸忍冬:「我讓你不想你就不想,那我要是讓你親我一口呢?」
蘇曇吧唧一下,用自己油乎乎的嘴在陸忍冬臉上印了個印子:「親啦!」
陸忍冬:「……乖。」之前戀愛的時候,每次他出差都會有些困擾,因為熱戀期的女孩子通常情況下比較粘人,幾乎每個都是一天好幾次的查崗。有時候陸忍冬工作到緊張的時候沒時間回,還會被奪命連環呼。雖然陸忍冬理解女友的心情,也盡力安撫,可還是會感到疲憊。現在和蘇曇談戀愛,陸忍冬卻開始擔心起了其他的事情,他強烈的懷疑,自己對面正在沉迷排骨的姑娘,在他離開之後會和洋芋過上一段幸福且美好的時光——並且如他要求的那般,一、點、都、不、想、他。
蘇曇見陸忍冬臉上的笑意緩慢消失,莫名的有些後背發涼,她道:「怎麼啦?」
陸忍冬說:「沒事。」
蘇曇雖然遲鈍,但也不會真的以為陸忍冬沒事,她想了想,覺得大概是剛才自己答應的太爽快的態度讓陸忍冬不高興了。蘇曇道:「好啦,我會想你啦,真的!我保證!」
陸忍冬狐疑道:「真的?」
蘇曇點頭如搗蒜。
陸忍冬說:「那想我得有個表現方法吧。」
蘇曇說:「我每天……」她話才開個頭,卻又改了個說法,「你那麼忙,每天會打擾到你的,兩天……兩天給你打個電話!」
陸忍冬氣笑了,他伸手掐住蘇曇軟軟的臉蛋,把她的臉往兩邊扯,蘇曇的臉蛋軟,他沒怎麼用力,便扯大了不少。陸忍冬咬牙切齒道:「每天!晚上!八點!準時給我打電話——」
蘇曇含糊道:「喔……」
陸忍冬說:「聽到沒,小蠢蛋!」
蘇曇臉都變形了:「窩寄到呢,泥別啾窩呢……」
陸忍冬這才鬆手,還順帶揉了揉。
蘇曇委屈道:「我沒有說不給你打電話嘛,你那麼忙,接電話不是容易打亂思路麼?」蘇曇並不介意和陸忍冬分開,陸忍冬的職業性質便是如此,他們如果真的要在一起,還有很多歲月要共行。如果連這個坎都邁不過去,未來也無從談起。
陸忍冬發現蘇曇在戀愛的時候也理智的可怕,明明長了一張容易沉溺在愛戀中的臉,卻是這樣的性格,他感歎之餘,卻是有一絲的驕傲。這樣特別的姑娘,只屬於他一個人。
最後兩人在飯桌上達成合約,陸忍冬退了一步,說換他來給蘇曇打電話,這樣就不怕被擾亂思路了。
蘇曇說:「嗯,要是忘記打了,我就給你發短信,你看到回一個就行。」
「好。」陸忍冬笑著。
幾天後,陸忍冬飛去了臨省,留下了蘇曇和洋芋。
蘇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洋芋坐在地上把腦袋放在蘇曇的腿上。蘇曇說:「洋芋,你爹走啦。」
洋芋:「嗷嗚嗷嗚——」
蘇曇哭笑不得:「你那麼高興做什麼,他走了就沒人給我們做好吃的了。」
洋芋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蘇曇。
蘇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覺得這會兒暑氣應該降下來了,於是上樓換了身T恤,牽著洋芋出門遛彎。狗狗都是喜歡運動的動物,平時遛彎要麼是陸忍冬去,要麼兩人一起來,蘇曇倒是很少一個人帶洋芋溜躂。
陸忍冬住的地方在郊區,綠化非常好,小區安保也很森嚴,從住戶入住到現在,沒有發生過一起案件。蘇曇牽著洋芋,按著平時陸忍冬走的路線轉了一圈,等洋芋便便在報紙上後,才牽著它回家。
一路上蘇曇也遇到了幾個周圍出來散步的住戶。有的住戶認識陸忍冬,也順帶認識了蘇曇,還笑著她打招呼,說:「喲,你家那位今天沒一起來?」
蘇曇道:「他上班呢。」
「哦。」打招呼的大媽點點頭,「上班哪有女朋友重要啊,可得好好和他說說。」
蘇曇笑了笑,沒應聲,牽著洋芋走了。這些話她聽就聽了,並不會放在心上,日子是自己過的,人如飲水冷暖自知。
陸忍冬到了目的地,便給蘇曇報了平安,接下來幾天都是八點準時打電話過來。兩人在電話裡聊了會兒,陸忍冬問蘇曇實習是否順利。
「挺好的。」蘇曇說,「辦公室的前輩都挺照顧我……你是不是提前和你朋友打過招呼啦?」
陸忍冬說:「哼,我是走後門那種人嗎?」
蘇曇說:「你是啊。」
陸忍冬:「……」好吧,他還真是。
蘇曇聲音裡帶了笑意,她道:「好啦,好好工作,不用掛念我,我挺好的,洋芋也挺好的。」
「嗯,那你早點睡。」陸忍冬說,「曇曇,晚安。」
蘇曇道:「晚安。」她掛了電話。
床很軟,還有陽光的味道,像是躺在一塊巨大的雲朵之上。蘇曇眼睛慢慢閉上,睡意降臨之間,卻恍惚產生了錯覺,她好像感到自己額頭上印上了同往日般輕柔的吻。
「晚安,鼕鼕。」她迷糊著說了聲,睡了過去。
因為陸忍冬的工作室完全保密的,所以蘇曇也不知道他的進度。只能隱約的從新聞或者網絡上聽到一些關於案件的傳聞。
那個案子好像非常的棘手,死者除了姑娘之外,還有成年男性,兇手的作案手法也異常凶殘。
這案子破不了,整個警局都沒辦法輕鬆。現在媒體發達,有些事情一旦被炒起來,就像往油鍋裡倒水,根本無法平息。
蘇曇吃完早飯,坐公交去了公司。她實習的公司就在住所旁邊,坐公交五分鐘就到了。公司是全市有名的會計事務所,雖然比不上四大,但也算是當地的行業精英了。
蘇曇作為一個初學者,能做的事情不多,再加上陸忍冬偷偷的關照了一下,所以工作上幾乎沒有什麼壓力。
在實習了半個月後,蘇曇在公司食堂遇到了陸千日,還有正在叫陸千日老闆的主管。
陸千日和主管交流完之後,端著餐盤來了蘇曇的桌子,笑道:「在這兒習慣麼?」
蘇曇滿目訝異:「這是您的公司?」
陸千日說:「我哥也有入股,他是又出差了吧?」
蘇曇點點頭:「月初就走了。」
陸千日笑道:「那你想他麼?」
蘇曇本來想搖頭的,但是忽的想起了之前陸忍冬提起這個問題時的表情,趕緊撒了個小謊:「想,可想了。」
陸千日若有所思,他道:「不好受吧?」
蘇曇說:「啊?」
陸千日歎氣,他似乎是安慰蘇曇,說:「我哥工作性質就是這樣,閒的時候很閒,忙起來就看不到人了,你要是真打算和在一起,得習慣啊。」
蘇曇一頭霧水,她為什麼總覺得,她總有種自己在被陸千日同情的錯覺。不過後來蘇曇知道,這還真不是她的錯覺,就陸忍冬的前幾任女友,每次找不到陸忍冬人的時候,都會給陸千日打電話,陸千日被騷擾習慣了,也把蘇曇帶入了這樣的角色。
蘇曇知道後莫名其妙,心想陸忍冬出個差怎麼了,有洋芋陪著不是挺好麼。
也不知道陸忍冬如果知道蘇曇在想什麼,會不會再惡狠狠的在蘇曇臉上留幾個牙印,然後逼著蘇曇用哭兮兮的語氣說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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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曇:我真想你……
陸忍冬:來親一個!
蘇曇:做的飯……
陸忍冬:咱喝半年粥吧。
蘇曇:大佬!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