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看電影啊!」
聶川裝作沒有事的樣子向前走,心臟卻跳動得厲害。
還好裡斯沒有繼續那個話題了,而旁邊那輛車也消停了。
裡斯安靜得看著遠處的屏幕,臉上毫無表情,好幾處恐怖畫面,聶川都閉上眼睛不敢看,但裡斯卻毫無反應。
聶川都懷疑裡斯的神經到底是什麼做的。
終於,這場電影看完了,聶川如釋重負呼出一口氣來。
所有車都有序地離開了汽車影院。
一路上,路燈燈光一片一片略過裡斯的側臉,聶川下意識望向他的方向。
「如果我沒阻止你,你是不是會跟她們走?」裡斯緩緩開口問。
「怎麼可能會?」
為什麼話題又轉回去了?聶川內心深處淚流滿面!
「她們不是美女嗎?你不是說沒想到自己也會被美女搭訕嗎?」
「我只是說說而已啊!怎麼可能真的去!而且你還在等我啊!」
「那如果我沒有在那裡,是周斌或者毛線陪你來的呢?你是不是就會上那輛吉普車呢?」
「不會!當然不會!」
「那你為什麼不推開她?」
「我……我不敢碰她!」聶川情急之下喊了出來。
裡斯發出了一聲輕笑,不是嘲諷的,是真的在笑。
「還好你沒去,不然一定會得亂七八糟的病。」
「我當然不會去。」
「你要是去了,我會跟你絕交。」
「我知道了。我怎麼可能會去!」
這個話題終於結束了,他們回到了裡斯的公寓。
裡斯將車停好,和聶川一起上樓。
他們才剛上到一半,樓梯上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
「啊呀!怎麼了?」聶川正好撞在裡斯的後背上。
「老公寓的電路不穩,一會兒就會來電了。」裡斯回答。
「哦。」
「看得清嗎?看不清我拉著你。」裡斯向後伸出手。
聶川毫不猶豫地一把握住。
「每層樓有十二個台階。」
裡斯的手指正好扣著聶川的掌心。聶川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手指的溫度。
這讓他覺得很安心。
他們回到了公寓,時間已經很晚,到了睡覺的時候了。
聶川爬進了靠牆的位置,裡斯側坐在床邊說:「你不是怕要起夜,要睡外面的嗎?」
「不了!我今晚應該不會起夜,我睡裡面就好了!」
他才不會告訴裡斯,自己是在害怕。剛看完恐怖片,聶川滿腦子都是那個穿著白色睡衣頭髮拖在地上幽靈。
睡在裡面的話,一邊靠著牆,一邊靠著裡斯,他就不用害怕了呀!
「你今天不是喝了兩罐可樂了嗎?還是睡外面吧。」
「我不會起夜的。」聶川趕緊躺下,面向牆。
裡斯拉開被子,躺了下來,他的腳正好蹭過聶川的腳,聶川的背脊僵直,下意識想要留住那一瞬的觸感,但它消失的太快。
「聶川,我小時候開過一部電影,講的是一個丈夫謀殺了自己的妻子,將妻子砌入新裝修的房子裡。每天晚上他睡覺的時候,就靠著那面牆。」
聶川肩膀一顫,我好不容易想到了增強自己安全感的方法,你可不可以不要破壞啊!
「後來有一天這個男人死了。他的遺體被發現的時候,脖頸上是被掐住的痕跡。」
聶川嚥下口水,腦海中開始幻想那個畫面了。
「我不記得電影的結局到底是怎樣。也許是有人為他的妻子復仇所以殺了他,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但我一直認定,是他妻子的鬼魂從牆壁裡出來把丈夫掐死了。」
聶川快要哭出來了,這是不讓人好好睡覺的節奏了嗎?
「我還是睡外面去好了……好像喝了那麼多可樂是容易起夜。」
聶川從裡斯的身上爬了過去,他能感覺到裡斯曲起膝蓋滑過她的腰側。
聶川轉過身,面向裡斯的方向,可是空空的背讓他總是幻想有什麼東西站在床邊看著他。他死死閉著眼睛,大腦裡放著各種恐怖片的片段,根本不可能睡著。
「喂,你睡覺還皺著眉頭?」裡斯的手指在他的眉心摁了摁。
「都沒有燈了!你還能看見我皺著眉頭嗎?」
「你睜開眼睛看一下,就知道是不是能看清楚我的眉頭了。」
裡斯的聲音帶著安撫和引誘的意味,聶川緩緩睜開了眼睛。對方的臉近在咫尺,明明光線微末,聶川卻能清晰地描摹對方眼睛的輪廓,鼻骨的線條。一切好像都是從裡斯的雙眼中延伸而出的,就連整個世界都是裡斯的一部分。
「你看得清我的眉頭嗎?」
「嗯。」
他的眉骨有著利落而優雅的線條,讓聶川有一種吻上去的衝動。
「剛才你是不是一直在幻想恐怖電影裡的情節?」裡斯向聶川的方向挪了挪,那種接近私語的感覺讓聶川的心跳不受控制。
他的呼吸拂過他臉頰的每一個毛孔,溫暖而濕潤。
「是啊!所以你不要再嚇我了!」
「與其幻想那些不存在的東西,你不如好好看著我。」裡斯抬起手指,在聶川的額角輕輕點了一下。
「我要是看著你,幻想的東西更加不切實際……」聶川的話說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裡斯笑了,儘管聶川看得不清楚,可正是因為在陰影之中,顯得獨特而富有神秘感,讓人猜不透他真正在想些什麼。
「那麼你會想什麼?」裡斯的手指輕輕刮在聶川的耳廓上,他的動過很柔和,聶川下意識閉上眼睛。
「幹嘛告訴你。讓你自己猜!」
你不是老讓我猜你喜歡什麼或者在想什麼嗎?現在輪到你猜啊!
有本事你猜中啊!
我想親你。
我想抱著你……
我還想……做這樣或者那樣過分的事情!
你猜的中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你說啊。」聶川閉上眼睛,不去看裡斯。
不看對方嘲笑自己的樣子,就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我不告訴你。」
「不說就算了。我要睡覺了!」
聶川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再繼續下去,他怕自己管不住自己,他怕聰明如裡斯會看出更多的東西來。
我會努力滿足你所有的期待,然後……只能這樣了。
聶川原本滿溢的心,莫名空了起來。
這時候,裡斯的手忽然伸了過來,輕輕圈住了聶川。
「我抱著你,不要怕。睡覺吧。」裡斯輕聲道。
聶川的世界在裡斯的懷抱裡變得柔軟曲折了起來。
「嗯……」聶川的神經緩緩放鬆,呼吸漸漸拉長。
裡斯並沒有閉上眼睛,他安靜地看著聶川垂落下來的睫毛,他的嘴唇因為放鬆微微張開。
十幾分鐘過去,聶川睡得很熟了。
裡斯靠了上去,嘴唇碰上聶川的下唇,舌尖輕緩地蹭過聶川的唇縫。
「嗯……」聶川輕輕呢喃了一聲。
裡斯躺回到枕頭上,手指輕輕沿著聶川的耳廓撫過。聶川抿了抿嘴唇,舌尖舔過被裡斯吻過的下唇。
他沒有意識地轉過身去,還不忘記拽著裡斯的手腕,好像裡斯的手臂也是被子的一部分一樣。
裡斯笑了,微微收緊自己的懷抱,聶川的後背貼進他的懷裡。
當聶川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
他動了動,發現自己十分霸道地抱著裡斯的手臂,心裡一顫,真的一整個晚上裡斯都抱著他嗎?
聶川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抱著裡斯的手臂。雖然自己這樣幼稚極了,可他就是不想鬆手。
感覺到背後裡斯平穩的呼吸,聶川覺得這個早上實在太美好了!
但是這樣的美好持續沒有多久,聶川就想要去小解了。生物鐘真是沒有辦法征服的東西啊!
聶川憋啊憋,一直憋到快不行了,終於忍痛放開了裡斯的手,衝下床去,奔入洗手間。
裡斯緩緩坐起身來,輕笑了一聲。
當聶川走回來的時候,發現裡斯就坐在床頭,撐著下巴看著自己。
每次聶川醒來的時候,裡斯早就穿戴整齊了,這還是聶川第一次看見剛睡醒的裡斯。
他的頭髮有些亂,但卻顯得悠然愜意。更不用說他勾起的唇角,以及歪到一邊去的衣領,性感到要爆炸了。
「嘿嘿……還是第一次我氣的比你早。」
「你確定嗎?」裡斯歪了歪腦袋,連眼底都是淺笑,聶川的心緒真的要亂成麻了。
「難道你之前起來上過洗手間?」
裡斯搖了搖頭,取過放在床頭的手錶,看了一眼:「我在一個小時之前烤了藍莓派,現在應該烤好了。」
「什麼?你一個小時之前就起來了?」
「應該是一個半小時之前。」裡斯掀開了被子,跨下了床。
聶川差一點就開口問「既然你連藍莓派都烤好了,為什麼還要睡回來」,但是他張了張嘴,裡斯可能只是回來睡了一個回籠覺。
裡斯已經走進了廚房,戴上手套將藍莓派從烤箱裡端了出來。
聶川在房間裡都能聞到濃郁的香味。
裡斯不喜歡吃甜的,藍莓派幾乎可以說是為了聶川專門做的。
「好想吃!什麼時候可以吃?」聶川已經忍不住了。
「刷牙洗臉去。」裡斯摁住聶川的腦袋,輕輕推了一下。
聶川趕緊去刷牙,身後傳來裡斯的聲音:「刷夠三分鐘。」
「知道了!知道了!」
搞的好像刷牙成為人生的全部一樣。
但是藍莓派的味道實在太棒了,聶川一個人就吃下了一大半。
甜度和酸度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要不是裡斯說聶川會撐到直接把盤子端走了,他確定自己可以將一整盤都吃下去。
整整一個星期,聶川都和裡斯待在一起。白天他們一起打球,累了就休息,有時候聶川犯懶了,會直接躺在球場上睡過去。裡斯不但由著聶川,甚至和他並排躺下。
「喂……地上很髒的。」聶川看著天空回答。
「很髒你還睡?」
「因為我對髒的耐受力比你強啊。」
這樣一說,除了球技和智商,聶川發現自己終於有比裡斯要強的地方了。
「傻瓜。這有什麼好比的。」裡斯枕著自己的後腦,安靜地閉上眼睛。
十幾分鐘之後,裡斯將聶川拽了起來,兩人又開始了對決。
沒有裁判,沒有對比分的執著,籃球在他們之間交替,直到聶川一躍而起,「碰——」地一聲將一球灌入籃內。
籃筐震動了起來,籃球架像是要被晃倒一樣。
落地的時候,聶川睜大了眼睛,他轉過身來看著裡斯:「喂——你看到了沒有?我剛才灌籃了啊!灌籃哦!」
裡斯不緊不慢的將彈到場外的籃球撿了回來,輕笑了一聲:「說的好像以你的彈跳力摸不到籃筐一樣。」
「我的彈跳力很好嗎?」聶川很激動地問。
「是很不錯。從前你跳得就很高,但是看起來輕飄飄的。現在能夠明顯感覺到你的肌肉爆發力。」
「哈哈,我能灌籃了!能灌籃了!」
聶川還沉浸在那一刻的欣喜裡,他拽了拽裡斯,「你跳起來摸一下籃筐啊!讓我看看是什麼位置!」
裡斯來到籃下,用力一跳,手指拍在超過球籃的地方。
聶川也用力起跳,他驚奇地發現自己手指能觸到的竟然和裡斯差不多。
「哇,我這麼厲害了?」
「能碰到我碰到的位置就算厲害了?」裡斯好笑地反問。
「是啊。」
下一秒,裡斯來到聶川身旁的位置,再度起跳,爆發力十足,那氣勢就像從深海湧向天空的巨浪。他的手指拍到的地方起碼比剛才多出了五公分。
裡斯看向聶川,唇角勾了起來:「要不你試試看,還碰不碰的到?」
「好。」聶川仰起臉,十分認真地看著那個地方。
他想要碰到。
他想要去到和裡斯一樣的高度。
聶川瞬間發力,按照一直裡斯教他的方法,他伸長了胳膊,拍在了籃筐上,那個位置似乎只比裡斯的少了一兩個公分而已。
「不錯啊。」裡斯拍了拍手。
哪裡不錯了?
聶川並不滿意,再度用力跳了起來,但是高度還是差不多。
他又試了很多遍,但裡斯的體能是這麼多年累計下來的結果,並不是聶川這半年突擊能媲美的。
「好了,一個人的球技並不僅僅是他在籃下能跳多高。」
「我再試一下!」
聶川再度起跳,就在那一刻有什麼抱住了他的大腿,一把將他撐了起來,別說碰到裡斯剛才的高度,他可以摸到的位置已經遠遠超過了。
聶川低下頭來,看見裡斯仰著臉,看著自己。
「裡斯?」
「你看,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到達的高度是有限的。但是如果我們兩個人一起,就能做到其他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聶川曾經覺得是自己在滿足裡斯的期待。
而此刻,他終於明白,明明是裡斯給了他一個可以去的地方,然後又將他高高托起。
「今年我們一定會拿到聯賽的冠軍。」
當裡斯將聶川放下來的時候,聶川說。
「你怎麼那麼肯定?聯賽裡的強隊有很多。」
「我就是這麼覺得的。」聶川回答。
他有一種預感,這種預感強烈的要命。
「那如果沒有拿到呢?」裡斯問。
裡斯一向是自信的,在他的世界裡沒有「如果」。他會這麼問,純粹又是要逗聶川了。
「如果沒拿到……我以後就再也不吃巧克力了!」
這個世界,唯有裡斯與巧克力不可辜負。
「這個有點嚴重啊。看來你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裡斯笑了,將球扔回給聶川,勾了勾手指,意思是再戰一輪!
他們一直打球打到天黑,聶川跟著裡斯去大吃一頓之後,兩人走在路上。
「喂,我最近發現一個新遊戲,挺好玩的,晚上一起玩?」裡斯的手指勾了勾聶川的後衣領。
「誒?真的?」正在冰淇淋店前,臉都快貼在櫥窗上的聶川回過神來。
他沒有想到裡斯竟然會主動約他去打遊戲。
「好啊!好啊!」
和裡斯組隊,肯定所向披靡呀!
「冰淇淋呢?你又看中什麼口味的了?」
「那個黑莓巧克力的!你吃什麼的?我請你吃!」
雖然知道裡斯不喜歡吃甜食,但是這幾天被裡斯照顧,聶川也想請裡斯吃點什麼。
「你買一個,我吃一口就好了。」
裡斯說完,聶川有一點失落。
但是他還是進去買了一個甜筒,然後伸到裡斯的面前:「給你吃第一口。」
裡斯搖了搖頭,他正看著手機上的新聞:「你先吃。」
看來裡斯是不會吃了,聶川失望地去舔冰淇淋,誰知道裡斯忽然低下頭來,咬向冰淇淋的另一側。
冰淇淋完全被蹭到了聶川的鼻尖和臉上,甚至於那一刻,他似乎感覺到裡斯的舌尖蹭過了自己的嘴唇。
聶川瞪圓了眼睛看著裡斯,而裡斯的唇上卻劃出了一道弧線。
「下次你再向錯誤的對象表白,最後就這樣蠢蠢的樣子。估計對方不會忍心拒絕你。」
說完,裡斯就揣著口袋走向前去。
聶川瞬間明白裡斯說什麼讓他先吃,是早就預謀好了要來這麼一下!
為什麼要用這樣曖昧的方式來作弄我呢?
我會有更多更不切實際的幻想啊!我會在腦袋裡面把你這樣還有那樣!
聶川站在原地,手裡的冰淇淋就快要化掉。
似乎是沒有聽見聶川跟上來的腳步,裡斯轉過身來,歪了歪臉:「怎麼了?」
「……沒什麼。」
聶川忽然害怕起來,總有一次當裡斯給自己開這樣的玩笑時,他會忍不住。
那樣的話,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成怎樣?
裡斯還會和他這樣毫無距離地相處嗎?
「我說你可不可以不要總這樣耍弄我!小心別人以為你是彎的!」聶川將手指伸到裡斯的面前,彎了彎。
「哦?這樣也挺有意思的。」裡斯毫不在意。
聶川無言以對。
「啊,冰淇淋化到手上了,你可真浪費。」
「到底誰害的啊!」
最後冰淇淋只能扔掉了,聶川的肉很疼。
兩人進了網吧,這裡的網癮少年不少。這還是聶川第一次進到這裡的網吧,管理終端、自助售卡機什麼的都看起來很規範。而且還有專門的打印和掃瞄區域。
裡斯選擇的遊戲很有難度,聶川一直想玩。兩人一個晚上就從最初級練到了中級。
每隔十幾分鐘,就能看見聶川用膝蓋去撞裡斯。
「快救我!快救我!」
「你先死一死吧。」裡斯每次都會這麼說。
但每到聶川真的還剩最後一刻的時候,裡斯總能把他撈回來。
就在聶川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時候,裡斯卻果斷地下線了。
「誒?怎麼了?」聶川歪過頭來問。
「九點多了,回家,喝牛奶,睡覺。」裡斯的手指在聶川的桌面上輕輕敲了敲。
唉,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有自制力啊!
聶川只好下線,跟上裡斯。
聶川一邊走一邊用手機和周斌聊著微信。
周斌:和裡斯在一起還開心嗎?
聶川:很好啊!每天都打球打到爽!
周斌:那麼你是在嫌棄我和毛線的打球水平了?
聶川:是啊,很嫌棄。
這時候,聶川和裡斯來到了十字路口,裡斯按下了行人通過的綠燈。
就在聶川即將邁出腳步的時候,裡斯勾住他的後衣領,將他拽了回來,順帶沒收了他的手機。
「下次你再一邊過馬路一邊玩手機,我就把你揍到周斌都認不出你是誰。」
裡斯的目光冷冷的,聶川趕緊點頭。
回到裡斯的公寓,聶川接到了來自媽媽的電話。一轉眼,他就和裡斯待了快兩周了,聶媽媽覺得放假了兒子都沒在家裡待多久。
聶川只好答應買這兩天回去的機票。
「啊……我來這裡這麼久了,都沒有去看過你爸爸呢!」聶川這才發覺自己和裡斯待得太開心了,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正在折洗好的衣服的裡斯說。
「他好得很。」裡斯順手將一份報紙遞給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