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不給抽煙就算了,還要我給你點煙?
衛凌一臉的不樂意。
這要是從前, 溫小酒提出任何要求, 衛凌都屁顛屁顛馬上執行。
畢竟溫小酒這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兒,能提個要求都讓衛凌感到榮幸。
大概是最近溫小酒太照顧自己了, 衛凌有點兒飄。
「這種打火機, 和十幾年前的不一樣。它沒有火焰,但可以瞬間達到五百度高溫, 煙燃起來非常快。」
溫酌的解釋,成功引起了衛凌的注意。
「誒, 那我試試看。」
衛凌接過了那個像黑色小鐵匣,輕輕一摁就彈開來,非常有質感。
既然沒有火焰,那就不怕風吹, 衛凌只需要摁下觸發摁鈕, 看著它的頂部變成紅熱的樣子,伸向溫酌。
溫酌低下頭來, 煙的頂端觸上打火機, 衛凌心頭沒來由地一顫。
驀地, 溫酌的眼底湧上一層藍色的螢光,有一股力量攀附上衛凌的視線, 毫無徵兆地衝進了他的大腦。
「為什麼你那麼喜歡曹教授?」
溫酌貼著衛凌的耳朵問。
這句話, 就像是開啟某扇門的密碼。
那一刻, 記憶被自動被提取了, 衛凌忍不住回想十幾年前的那一天。
操場上幾個身影在飛奔傳球, 場外還有學生在觀戰。
衛凌把籃球扔回給同學,隨便擦了一下臉上的汗。
「衛凌,不打球了?」李洪滿問。
「打個煤球啊!老曹又要扮演唐僧,找我過去叨叨叨,想要我改過自新!可我也不是當孫悟空的料啊!」
衛凌仰天長歎。
「誰要你總選老曹的課睡覺啊!」
其他同學們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衛凌極度不情願地來到了曹教授的辦公室門外,門是虛掩著的,裡面似乎有人在。
「我不管!兒子的未來不應該是我這個爹來決定的嗎!別人家的兒子都能出去做事兒掙錢了,為什麼我還得倒貼錢讓他在這兒讀書啊!」
粗魯無禮的聲音響起。
「溫先生,話不是這麼說的……您不能只看眼前,目光要放長遠一點。溫酌的學術研究能力很強,在這個領域裡他絕對是能出類拔萃的……」曹教授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
他一個學者,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啊。
他有本事把衛凌說到睡著,可沒本事說通個無賴啊。
「你別忽悠人了!我早就去打聽過了!像溫酌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讀完了大學還得讀什麼研究生!讀博士!那些都讀完了才能有出息!而且那麼多的博士也不是各個都掙錢!我生他下來可不是為了砸錢!而是讓他掙錢給我享清福的!」
所以……這個無賴竟然是溫酌的爸爸?
沒搞錯呢吧?
溫酌當時在衛凌心裡,就跟古墓派的小龍女一樣高冷脫俗,竟然有這麼個無賴爹?
這是基因突變了吧?
下一步該不就是訛曹教授錢了吧?
「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怎麼能單純把孩子當成……」
「我不聽你說那些有的沒的!您不缺錢,懂不了我們這些人的窮苦!反正我要給溫酌辦退學!我要帶他走!不然學校給我養老錢嗎?還是你這個教授給?如果沒人給錢,我就天天來學校鬧!鬧到學校把他開除!」
看吧,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錢。
「你……你……你要多少錢?是不是我給了你錢你就不來打擾溫酌那孩子了?」
衛凌愣了愣,他知道曹教授心地善良沒脾氣,秉著柿子撿軟的捏,衛凌才專門挑他的課堂睡覺。
但是他沒想到曹教授不只是善良而已,為了能讓溫酌好好讀書,他竟然打算自掏腰包?
哎喲,老曹你真是不懂社會啊!這樣的無賴,你只會把他的胃口越養越大!
「
那也不用多!一個月一萬吧!」
衛凌噴了,一個月一萬還不夠多呢!他一個月生活費才兩千塊呢!
「我去取錢!」
啥?老曹!你還真給啊!不行不行!
給了初一,還的給十五,月月復月月,年年復年年,此恨綿綿無絕期了,我去!
衛凌趕緊推了門進去,揣著口袋咧著壞孩子的笑容開口道,「曹教授!我來聆聽您的教誨啦!」
說完,衛凌用腳把椅子勾過來坐下,正好擋在了曹教授的面前。
「衛凌啊,我有點事要離開一下,你先回去吧。」
曹教授當然不想衛凌知道。
「哎喲,曹教授我知道你不教育我你今晚連覺都睡不著啊!你應該就出去一會兒吧,我在這裡等你啊!」衛凌笑瞇瞇地說。
「你……我有事,你……」
衛凌抬起頭來,用瞭然的目光看著曹教授,暗示他都知道了。
「早去早回啊!曹教授!」
「我真的……」曹教授本來就口拙,教育學生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句。
衛凌腦袋一歪,一副「不聽不聽,王八放屁」的表情。
「我說老曹,出了這間辦公室,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還是知道的。但是你這麼一清清白白的教授,有些事情沒人給你做個見證,你以後跳渤海黃海太平洋,你都洗不清。」
衛凌站起身來,壓低了聲音說。
曹教授緊張的表情略微緩和了下來,他知道衛凌這學生腦子不壞,人也仗義,除了仗著自己聰明上課睡覺,其實不是個壞孩子。
溫酌的老爸見他們兩個好像在說悄悄話,就嚷嚷了起來:「說什麼呢?說什麼呢!要是不想給,我就走了!」
「我現在就去取錢。你在這兒等著。」
等曹教授走了,衛凌就轉動了一下手腕上的智能手錶,戴上耳機開始聽音樂。
他閉著眼睛,一副很愜意的樣子,但是卻瞇著眼睛,從曹教授書櫃玻璃的反光裡看到了溫酌父親溫闊的長相。
其實從溫酌的五官裡能看到幾分他老爸的影子,可偏偏溫酌就有一股子帥氣,他老爸溫闊就像山寨版的西施,怎麼看怎麼眼斜鼻歪欠收拾。
「誒,同學,你這手錶看著挺新鮮啊!」
「那是——最新款!能打電話聊語音,還能聽音樂,比手機潮多了!」
衛凌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勁兒。
「整這麼個東西,應該不便宜吧?」
溫闊湊了過來,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八千呢!這還是找人排隊排了一晚上才買到的!」
衛凌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手錶摘下來,一副顯擺的樣子拿給溫闊看。
溫闊都傻眼了:「就這麼個小東西,要八千塊!」
他看得那叫一仔細啊,想要研究透徹這麼個手錶有什麼稀奇的地方,竟然能買這麼貴!
眼睛裡是遮不住的貪婪。
衛凌把手錶接過來,正好曹教授回來了,他把手錶順手就放在了椅子上。
曹教授把一個紙袋遞給了溫酌的父親,對方竟然就坐在那裡大搖大擺把紅票子拿出來點錢。
曹教授張了張嘴,臉上露出赧色。
「數足夠了,咱們下個月見!」
說完,溫闊就拿著信封出去了。
曹教授的臉都憋紅了。
「溫酌要是知道您拿自己的錢砸進那個無底洞,他恐怕就真不會在學校裡待下去了。」衛凌說。
「衛凌!你別說!你……千萬別讓溫酌知道。那孩子自尊心太強……」
衛凌看了一眼自己坐過的椅子,他故意留在椅子上的手錶果然沒有了。
「曹教授,學生給您示範一下,什麼叫做以惡制惡。」
衛凌摸了摸鼻尖,笑得很壞。
「啊?」
曹教授還沒回過神來,衛凌已經走出了辦公室。
他站在門口,指著溫闊那春風得意的背影:「快抓住他!那傢伙偷了我智能手錶!」
聲音洪亮,在樓裡迴盪。
整個走廊上的人都圍了過來。
溫闊一聽,立刻瘋跑了起來。
在走廊盡頭,幾個年輕力壯的男老師直接攔住了溫闊的路。
「我偷你東西?小混賬你胡說什麼呢——」溫闊高聲嚷嚷起來。
「如果不是你偷的,我智能手錶怎麼不見了?難不成是曹教授偷的?」衛凌一副氣到爆炸的樣子,走過去一把將對方的領子拽了起來,「敢不敢讓我搜你!」
大概是想到了那一袋錢,他心虛了起來。
「我知道我的權利!你沒資格搜我身!」
「警察總有這個權利了吧!報警!報警!那是我攢了一年生活費才買下來的!」
溫闊越是掙扎,就越顯得有鬼。
警察很快就來了,還真從溫闊的口袋裡搜出了一個智能手錶。
就這樣,衛凌跟著警察去筆錄了。
「臭小子!你敢誣陷我——」
溫闊忽然掙脫了束縛,朝著衛凌一拳頭揮過來。
衛凌正在和其他警員說話,完全沒有預料到溫闊的突襲。
就在他以為自己肯定得鼻青臉腫的時候,有人一把將他拉開,只聽見啪啦一聲,溫闊的拳頭砸在了曹教授的臉上,他的眼鏡飛出去老遠,撞裂在牆角。
所有人都愣住了,警員立刻制住了溫闊。
「智能手錶都從你口袋裡搜出來了!你還敢橫!」
曹教授的顴骨都青了,衛凌傻了眼,正要上前,曹教授很淡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溫闊,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
「我本來覺得你在我這裡怎麼胡鬧都可以,但是你傷害我的學生,是我最不能容忍的。我跟你們一起去錄筆錄,縱容了他一次,他之後只會更加無法無天地傷害我的學生!」
衛凌呆呆地看著曹教授堅毅的臉,內心就像是被什麼觸動了。
進了派出所,溫闊死不承認智能手錶是他偷拿的,還說就算智能手錶在自己口袋裡,也不能說明那手錶是衛凌的。
警員都無奈了:「您知道這手錶它即然智能,它就是能認識主人的!」
衛凌在溫闊面前表演了一下什麼叫做「指紋智能開鎖」。
溫闊一看就著急了:「那是他自己放椅子邊上!不小心掉我口袋裡的!」
「你要不要臉啊!我智能手錶是從椅子上飛你口袋裡的吧?你明明就是擔心我用智能手錶錄下了你敲詐我們教授!」
警員一聽不得了,這案子還有內情?
結果把智能手錶裡的錄音放出來的時候,溫闊的無賴嘴臉不要太毀三觀。
警員都沒想到眼前這傢伙竟然拿自己親生兒子來勒索教授,簡直喪心病狂喪盡天良!
溫闊聽著錄音,人都傻了。
「你不僅盜竊!你還勒索?是不是想吃牢飯想瘋了?」
「我……你們別欺負我沒文化!我不就拿了他個破手錶嗎?才值幾個錢啊!還有這個教授的錢是他自願給我的!大不了我還回去啊!」
溫闊著急了,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變得慌亂了起來。
「你這叫還?這是被抓了現行!首先盜竊財物智能手錶一枚!市面價值在八千元左右!已經屬於數額較大的範圍了!可以拘役!再看看你威脅勒索,一萬塊數額巨大,三到十年!」
溫闊嚇得臉都白了,又拿出地痞無賴滿地打滾的范兒。
衛凌心裡頭明白,這是警員在幫他們,真要追究溫闊的責任還是很麻煩的,得不償失。
最重要,溫闊要是進去了,受影響的還是溫酌。
溫酌的媽鐵定哭哭啼啼要來找溫酌,而且對溫酌的名聲也不好。
等溫闊鬧了大半個下午,衛凌和曹教授兩人坐邊上喝著警員泡的茶,雖然是裝紙杯子裡的,但衛凌覺得真香。
「衛凌啊,你要是能把對付溫闊的力氣用到學習上,你以後一定會……」
「哎呀,老曹,認真的學生有溫酌一個就好了嘛……每個人都有性格,總不能都變成溫酌的樣子嘛……」
衛凌生怕曹教授開啟唐僧模式,趕緊打哈哈。
「你啊……其實比起溫酌,我更滿意的學生是你啊……」曹教授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更滿意我?」衛凌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壞了。
「因為你更有想像力,更善於從表面的規律尋找內在的聯繫,科學本來就是大膽假設小心驗證啊。」
曹教授握著茶杯,看著衛凌。
「我也最喜歡曹教授你了。」
「為什麼?」曹教授笑了。
「因為你那麼保護溫酌。」
「所以現在你想保護我了?」
曹教授用紙杯輕輕碰了碰衛凌的鼻尖。
之後,警員看時候差不多了,給溫闊記了個案底,告訴他人家曹教授保留追究他的責任,叫溫闊安分點不許再去學校騷擾那裡的師生。
溫闊像個鵪鶉一樣,在溫酌被檢查出白血病之前,都沒來過學校了。
那天衛凌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了。
溫酌在寢室裡收拾東西準備去自習室。
衛凌餓的肚子咕咕叫,在櫃子裡找泡麵。
「少吃點泡麵,對身體不好。」溫酌離開寢室的時候忽然開口說。
正在拆泡麵塑料包裝的衛凌愣住了。
不對……不對……溫酌明明不關心這些啊!
他應該是把書包甩上肩膀,只留個背影啊……
而且溫酌在乎的應該是泡麵味熏一整個寢室,而不是對衛凌的身體好不好啊。
忽然間有什麼湧入衛凌的大腦!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應該……應該是……」
衛凌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整個寢室變得模糊了起來。周圍的一切像是被雨水沖刷過後的斑斕痕跡,只有溫酌的身影依舊清晰。
「你是不是在閱讀我的記憶!」
衛凌猛地驚覺。
「是的。你現在可以醒過來了。」
溫酌的聲音輕輕扣住了衛凌的思緒,將他往上一拽。
當衛凌再度聚焦,他發覺自己正拿著打火機給溫酌點煙,而溫酌則垂著眼側過臉正好看著衛凌。
他眼底的藍色螢光正在散去,那是他使用了安奇拉能力的證明。
「我草——」
衛凌肩膀一震,向後一退。
「你讀我的記憶之前,能不能跟我說一聲!」
溫酌的手指點了點煙,煙灰輕輕散開。
「你之前在學生餐廳邀請我閱讀你的記憶,但是當你發出邀請的時候,恰恰是你的大腦最為防備的時候。」
溫酌停了停,繼續說:「我對你解釋過,只有當你意志不堅定或者放鬆警覺,我才能閱讀你的大腦吧?」
聽他這麼一說,衛凌算是理解了。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被我閱讀大腦的另外一種可能條件嗎?」
溫酌夾著煙,輕輕吸了一口,煙圈從他的唇縫間溢出來,讓人想要抓卻什麼也抓不住。
「什麼條件?」
「當你被我吸引的時候。」
衛凌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答案,他腦子就像是被碾過了一樣,張大了嘴巴可以放下一個鵝蛋。
溫酌低下頭,又吸了一口煙,緩慢地呼出,朝著衛凌相反的方向。
他不想煙味熏著衛凌。
此時,他的脖子延伸出漂亮的線條來。
「我才沒被你吸引呢……我也不敢啊……雖然我總開玩笑說你長得好看什麼的……我還真對你有啥想法……應該已經死了吧?」
「你可以試試看,會不會死。」
溫酌站起身來,把剩下的半根煙捻滅了。
「不……不用試了……」
他現在活的很好,何必玩火自焚啊!
「我只是提出一個假設條件,你卻一直著急解釋。做賊心虛嗎?」
「我才沒心虛呢!你才做賊心虛吧!」
呸呸呸,溫酌哪有可能是賊啊,他從來直來直去,心虛個鬼!
「我是心虛。走吧,上去吧。」
溫酌轉過身去,衛凌看不到他的表情。
等等,溫酌心虛?
他心虛個什麼鬼?
跟在溫酌身後上樓的衛凌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說……要是我睡著了那不也是毫無防備?你想看就看?」
「人睡著之後,大腦的活動反應的就不一定是現實發生的事情了。夢境只能反應你的需求和渴望,多半混亂而不切實際。」
「哦,你不看就好。」
衛凌不出一口氣來。
還好溫酌沒有不良嗜好,也不屑窺探別人。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你和小野真洋的那點破事來回放。」
「……你不是說你不看的嗎?」
你要是沒看,怎麼知道我夢什麼?
「我確實不看。」溫酌回過身來,瞥了衛凌一眼,「看你的表情就足夠猜到你腦子裡夢什麼了。」
額……就是這個眼神,就像看衛凌藏在床下面的襪子一樣。
真討厭。
溫酌是個無時無刻不抱著鍛煉衛凌的想法的傢伙。
比如上個樓梯,他都會用目光冷冷地示意衛凌不許抓著扶手,要靠自己走上來。
衛凌雖然不甘願,但是也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
好不容易爬上了三層樓,衛凌已經在喘了。
他晃了一下,失去平衡,身邊的溫酌一把撐住了他,幾乎單手將他扣進懷裡。
大學時代的溫酌是冷硬的,從來不會對別人的事情在意。
現在只要一被他圈住,衛凌下意識就會變得軟弱。
「你知道以前讀書的時候,我最欣賞你是什麼時候嗎?」溫酌問。
「你還有欣賞我的時候呢?估計是我睡著以後吧,不會打擾到你。」衛凌苦笑了笑。
之前溫酌住在別墅裡,衛凌進出不用走那麼多樓梯,現在怕三層樓腿已經抖得厲害了。
「你打籃球的時候。我記得有一次你面對著機械工程系兩個人的攔截,起跳投籃。」
「不是吧?你真的有看我打籃球?」
衛凌心裡有一種小喜悅。
「所以,我想你盡快好起來。像從前那樣,能跑,能跳,能投籃。沒有人能攔得住你,就算對手再強……也能所向披靡。」
溫酌的語氣沒有起伏,但是卻讓衛凌的眼眶和心臟熱了起來。
「我也懷念那個時候的自己。」
衛凌拍了拍溫酌的手背,然後又往上走去。
在樓梯的盡頭,是微笑著的楊教授。
「衛凌,你也跟著溫酌住到這裡來了?」
衛凌笑了笑,用大拇指向後指了指:「沒辦法啊,他離不開我嘛!」
楊教授看了一眼神色清冷的溫酌,了然道:「嗯,那倒是。」
「楊教授有什麼事麼?」
「我是想問問你,看了周主任發過來的監控錄像嗎?」
「看了。我去你房裡談。」
衛凌低著頭,挑了一下眉梢。
楊教授注意到了衛凌的小表情,開口說:「還是去你那裡說吧。周主任並沒有要迴避衛凌的意思。而且有些事情,你還是讓他知道的好。這樣子,遇到意外他才能有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