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0章

第17章

劉玨回到家氣得在樹林裡召集了一群屬下陪他練功。出手如風,下手絲毫不留情,打趴下一群人手都酸了才停了下來。也不看眾人回到松風堂看著牆上掛的那幅畫像生氣。

劉英小心翼翼地瞅著小王爺鐵青的臉,不知道向來喜怒不動於形的他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討好地問了一句:「主上,找著那小女孩想怎麼報仇?」

劉玨一聽火蹭地又冒了起來,睥睨著劉英冷笑:「李相的三小姐,未來太子側妃的小妹,與四皇子關係非淺之人,你覺得呢?」

劉英越聽越覺得燙手,難怪敢把小王爺打暈了。還不能明著下手,看來主上就為這事心煩。聽到與四皇子關係非淺不覺多了句嘴:「四殿下不是賜婚要娶顧相千金嗎?」

劉玨在桃花宴上聽罷顧天琳一曲對這個蘭心慧質的女孩子深有好感,中秋宴見顧天琳舞姿翩翩已暗暗心儀,當時臨時有事走開沒來得及聽李青蕾撫琴,事後聽聞太子被一曲秋水打動他並不以為意。中秋宴上見二女不分軒轅,一心想找顧天琳,因差陽錯卻遇到了打暈他的小丫頭。他每日對著畫像端詳,絲毫沒有察覺那雙剔透晶瑩的眸子早已深印在腦海裡。如今顧天琳被賜婚給四皇子,他怎麼會不氣惱?

劉英見小王爺怔怔看往牆上畫像,他知道畫的是顧府千金,不由得一個巴掌扇在自已臉上,悔恨地告罪:「屬下亂說話,該死!」

劉玨主意已定,淡淡道:「罷了,備貼,我要拜訪李相。」

李相見劉玨上門,心下暗自揣度。安清王戰功赫赫,長年領兵駐紮在西部邊塞。王府上下交給這個小王爺打理得井井有條。

朝廷以太子為尊,卻很有一部份人擁護四皇人。太子是現任皇后嫡子。四皇子卻是已故皇后的嫡子。寧王對故皇后情深一片,礙於立嗣立長和現皇后王家的勢力立了劉鑒,心裡卻是極疼這個四皇子的。自已全力支持太子,王太尉女入主東宮,四皇子明顯勢弱,而寧王則迅速將顧相獨女賜婚給了四皇子。

帝心難測,寧王如果有意大行後四皇子繼承王位,安清王的意見就舉足輕重了。只有他領兵才能壓住皇后外戚助四皇子登基。此時劉玨造訪,安的又是什麼心呢?

阿蘿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上房傳話,李老爹要她前往。阿蘿不知道是什麼事,走到廳堂規規矩矩行了禮。她早看到劉玨坐在一邊笑得像隻狐狸就知道他找茬來了。裝作不認識沒看到低頭順目站著。

李相呵呵一笑:「阿蘿,小王爺在中秋宴上見過你吹笛。贊笛聲悠揚功力不凡,極為仰慕,小王爺也是弄笛高手,想邀你今日晚宴,月下吹笛切磋。你去吧。」

滿口胡言!阿蘿心裡暗罵著,口中極溫柔地答道:「容阿蘿回去收拾一下。」行了禮匆匆告退。

李相與劉玨相視一笑。

待到出了相府,阿蘿撩開轎簾對劉玨道:「你要帶我去哪兒?」(下載TXT提供並整理!歡迎大家的觀看!|)

劉玨騎在馬上奇怪的說道:「晚宴,吹笛切磋啊。」

阿蘿氣悶,那有這麼簡單的事。

轎子抬得晃晃悠悠,阿蘿被顛得胸口陣陣噁心,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閉上眼想像火鍋,香辣魚,麻婆豆腐,酸辣粉……一切有滋有味的東西,然後又開始想和子離合作開的酒樓每天賓客滿堂,銀子似水一般流進口袋,想像書本上寫的各國風情,自已怎麼帶著七夫人小玉遊山玩水。盡量轉移注意力。然而轎子就跟走不到頭似的。阿蘿大喊道:「停轎,停下!我要吐!」

轎子一停下,阿蘿走到一邊狂吐。劉玨騎在馬上怒道:「還要走大半時辰才到用膳的地方呢,你們怎麼抬轎的?」。他故意讓轎夫顛著繞道走,就等著看阿蘿出糗求饒。

阿蘿吐完心裡舒服了好多。抬眼看劉玨神色。臉上對著轎夫發火,眼底卻有一抹得意,知道他是成心的。聽說還要坐一小時,阿蘿發了狠,你想看我暈轎,就讓你看個夠,大不了一路吐給你看就是了。

阿蘿平靜地坐進轎子:「走吧,誤了小王爺晚膳可不得了。」

劉玨一怔,看到轎夫們臉上均露出不忍,氣得一打馬跑了起來:「都寧河邊流香畫舫見。」

劉玨一走,轎子突然就平穩了,兩刻鐘不到就出了南門來到了都寧河邊。

都寧河寬三十餘丈,濤濤向東而去,河岸邊晚風吹來,天邊幾許煙霞隱隱帶紫,阿蘿不由想起煙光凝而暮山紫,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詩句。在現代沒有污染的河流只有在山裡才能看見清波蕩漾。想遊遍這異世界的心更切了。

河岸一側分散停泊著十來艘畫舫。暮靄中已點起了繽紛的燈籠。流香畫舫有三層樓,雕樑畫棟,陳設精美。侍女引阿蘿上了最頂層,劉玨負手站立在珠簾背後內間的鏤花窗戶邊上。

阿蘿看看四周,外間設有錦凳几案,懸掛著名人字畫。擺有各色繁花,珠簾後擺著一張大圓桌,旁邊還有睡榻,圈椅。空間寬敞。窗戶打開,河風吹進來,一室涼爽。

劉玨衣袂飄飄,幾絡髮絲飛舞,半邊側臉線條分明,極是英俊。她想,最好是能解釋。阿蘿隔著珠簾開口道:「那日寧王頒旨來家中,實在不是有心爽約。還是想說聲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劉玨轉過頭端起一杯茶,沒喝,慢慢把玩著茶杯,突笑道:「知道我今天去府上是為了何事?」

阿蘿說:「其實我本來今日想去你府上找你解釋的。上次在桃花宴是我不對,不該打暈你。只是第一次出府,好不容易看到那麼美的景致,偏生被你打撓,心裡不舒服,再說一聲對不起。」

劉玨見阿蘿態度誠懇不禁笑道:「那次的事就算了,不過呢,你搶了我的銀子……」

阿蘿臉上一紅,低下頭回答:「我還給你。」

劉玨心想,那點銀子我還不放在心上,阿蘿一再道歉,他本來不應該再有與阿蘿計較的心思,可就是覺得那裡不對:「說聲對不起就完了?」

阿蘿想,我都道歉了,還要怎樣?開口問劉玨:「那你想怎樣?」

劉玨一噎,是啊,我想怎樣?想起阿蘿與劉緋甚是親熱,不知那來的無名火,道:「你與四皇子這般交好,我能怎樣?」

阿蘿一愣:「那個四皇子?」突的明白,劉玨說的是子離?便問道:「子離?陳子離?是劉緋?」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看你倆認識已非一日,千風樓掌櫃道你親手下廚為他做菜,這般親密!」

阿蘿急急問他:「他說他叫陳子離啊,四皇子不是叫劉緋?」

劉玨冷冷一笑:「故皇后姓陳,子離是他表字,陳子離就是劉緋,劉緋就是陳子離,你喚他子離,能讓你如此稱呼,顯見已是關係不一般。」

阿蘿張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初見子離也用了假名,子離不欲人知曉身份,從母姓倒底還是真名。沒有什麼大不了。認了個四皇子當大哥,也沒什麼不好。自已不認為是相府千金,別人聽了不也以為身份多金貴。

劉玨話語一轉不再提子離,笑道:「聽聞三小姐笛藝超群,能吹奏一曲?」

阿蘿拂開珠簾進去,走到幾前,自已倒了杯茶喝下:「餓了,先吃東西,你是真要聽曲,還是想約出來整我?」

劉玨出言嘰諷:「你看你這樣子,那象相府千金,大家閨秀?」

阿蘿瞪他一眼道:「你用轎子顛了我一個多時辰,胃吐空了,又渴又餓。那有閒情有力氣吹笛?」

劉玨呵呵笑著拍了拍手。侍女魚魚貫而入,一會兒功夫端上各種菜餚。阿蘿想,這裡的菜會是什麼味道呢。對劉玨說:「開動了?」說完舉起筷子開吃。覺得味道很好,但是幾樣素菜卻是不行,這才明白,風城菜餚色香味濃,卻於素菜做得不精緻,難怪千風樓一盤白水豆腐都能用三絕來形容。心裡暗想,在風城怕是只能做素菜取勝了。筷子下處全是大魚大肉。看得劉玨直皺眉:「你在相府沒吃過肉?」

阿蘿吃得高興隨口說道:「平時都是棠園小廚房做,大都是小菜,我好多年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了。」

劉玨心裡側然:「李相竟清廉至此?」

阿蘿笑道:「我那美貌娘長得漂亮卻不受寵,在棠園只能說平淡渡日。」

劉玨冷嘲熱諷:「那你還這麼囂張?一個庶出的不受寵的女子見了似小王這般人物更應該慇勤才對,哦,對了,如你待四皇子一般。」

阿蘿大怒。強忍著怒氣慢慢放下筷子道:「晚宴吃過,不知道小王爺是否聽了笛曲就送小女子回家?」

劉玨見阿蘿神色平靜,一雙眼睛在燈光照耀下流光宛轉,把流海擋住的半張小臉襯得極為生動,卻又看不透她心中所想。他主意早已拿定,把玩著酒杯道:「外間方是獻藝之所。」言語之間已將阿蘿視作當舫間女樂。

阿蘿想,換個古代閨秀聽了劉玨的話沒準兒會受辱投河!就算不死也會怒目而視斥責於他!離桌走到外間,找了張几凳坐下,心想你越是氣我,我越是要高興,橫笛在手吹出一支《喜洋洋》來。

第18章

河上明月朗朗,花舫上香氣微吐,有河風輕揉,如此美景當以悠揚之聲相襯,阿蘿一曲《喜洋洋》節奏歡快。劉玨聽了半分情趣也無。瞥見阿蘿的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兒,小腦袋跟著曲聲晃來晃去,不由得啼笑皆非。暗道這丫頭明裡沒生氣,暗底裡卻小招術眾多。聽完一曲,沒等阿蘿開口便道:「聽說你大姐以一曲《秋水》得太子歡心,李家世代書香,能否也撫琴一曲呢?臨河望月,就《秋月》吧!」

阿蘿想起替青蕾撫琴一事便道:「我不會撫琴,李家三女每人各學一樣技藝,我只會吹笛。」

她越是不會,劉玨越是想為難她,眼珠一轉為難地說:「小王就只想聽琴,本來心情已經大好,只等你撫完一曲以後就前賬了清,再不找你麻煩,你卻說不會,這怎生是好?」

隨便他怎麼說,阿蘿牢記要會彈琴以後必會埋下禍端,只搖頭。劉玨見說不動她,對外間侍女道:「取琴來!」

劉玨坐在矮几旁,雙手一伸,一縷琴音飛洩而出,彈的正是《佩蘭》。阿蘿見他也是常撫琴之人,琴曲嫻熟,想起這是顧相千金於桃花宴上所彈的曲子。看劉玨彈得甚是專注,心想,原來他惱四皇子是心上人被賜了婚。忍不住開口道:「這是皇帝賜婚,說不定子離很早就看上了顧家小姐,誰叫你下手晚了!」

劉玨把手往琴弦上一放,「蹭寧」一聲,琴聲嘎然而止:「劉緋與顧家小姐倒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相配得很呢。」

阿蘿想了想笑道:「是啊,我也覺得他們很配呢,一個撫琴一個吹簫,夫唱婦隨,好過某些人獨自歎息的強。」

劉玨卻也不惱:「劉緋怕是連顧家小姐的琴都沒聽過吧,桃花宴他沒去,錯過了。」

阿蘿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味:「現在沒聽過不要緊,以後聽到了會更驚喜!他二人郎才女貌,如你所說,當真般配!」

劉玨奇道:「以後劉緋有了顧天琳,還有心思放你心身上?想再讓他成日陪著你出府吃飯怕是難了。」

阿蘿一怔,又釋然,子離娶顧天琳要等到太子大婚之後,那是明年春天的事了。在這半年時間銀子賺夠就行。

劉玨以為說中阿蘿心事,看她如此在意劉緋,冷冷道:「你學會這曲《佩蘭》,我便不再為難於你。」

阿蘿眨眨眼睛:「其實你若想聽有*****這首曲子,相信這花舫上也是有會的,何苦非要我彈給你聽?再說我又不會彈琴,這曲子太難,學不會。」

劉玨道:「不會就學著彈會,你今日不會,我明日還來府中接你出來,你那日會了便罷。」

阿蘿瞪他:「你怎麼這麼不講理?人家不會豈能強著要學?學著了你心上*****曲,就能似她彈給你聽一般?」

劉玨道:「顧家小姐彈給我聽,我當洗耳恭聽,她不彈我聽過一曲已如天簌,再聽不聽已無關要緊,你要我不找你的茬就彈了我聽便罷。」

阿蘿突然想到,好歹自已還是個相府千金,也不是平常人家女子,劉玨真的敢這麼放肆?她笑咪咪地喝了口茶,評道:「這茶味清香,回味悠長,看湯色黃亮澄明,好茶!」絕口不提彈琴之事。一皺眉似想起了什麼道:「看月影上移,時辰已經不早,若是有人認出,這李相府的三小姐深夜流連在外,你說,我爹會不會氣的吐血,找皇上理論要治你之罪呢?」

劉玨見她左思右想竟想出了這麼一招,低低輕笑起來:「是啊,你爹官居右丞相要是聽到坊間傳聞家中幼女與一男人花舫相處到月至中天,他會不會氣的吐血呢?世代書香啊,一世英名啊,就這樣由你敗壞了門風?嘖嘖,他怎麼辦呢?當然要去找皇上了。」

劉玨露出壞壞一笑,走到阿蘿身後,伸著脖子在她耳邊輕笑著:「找皇上,趕緊賜婚吧!早點把這個不肖女嫁了,當然,小王是極負責任之人,與三小姐孤男寡女深夜相處,怎容無知小兒敗壞三小姐名聲呢?三小姐還沒及芨呢,這般誤人終身之事,小王可是做不出來的。」

阿蘿聽到脖子上雞皮小粒子顆顆爆開的聲音。她強壓著心裡的恐懼,對劉玨說:「彈就彈,可是,我那有這麼快就學會了,總得給我時間吧。」

劉玨見她妥協,心情大好,呵呵直笑:「沒問題,小王有的時間,出府之時令尊還殷殷道,一定要盡興而歸。看現在離月到中天至少還有兩個時辰,以三小姐的悟性,不說學得有模有樣,成曲應該沒有大礙!」

阿蘿一嘟嘴:「我不識琴,連音在那兒都不知道。你送我回去,改日我學好了再彈給你聽就是。」

劉玨看她小嘴一翹,心裡樂翻了天,走到琴旁:「來,小王親自授琴於你。」

阿蘿很認真的撐著下巴看他,一會兒問這個音,一會問那個調,見他極是耐心,就越發問得勤快。轉瞬一個時辰就過了。阿蘿問得累了,劉玨教得累了。劉玨問她:「會兒麼?」

阿蘿搖搖頭。劉玨氣得琴一扔:「你怎麼這麼笨啊?」

阿蘿委曲地望著他:「小王爺,你再教一遍吧!」

劉玨耐著性子又細細把宮商角徵羽音準音調勾彈抹滑手式指法講了一遍。阿蘿聽得昏昏欲睡。強打精神聽他嘮叨。末了劉玨又問:「這下會了?」

阿蘿剛想搖頭,嘴一張竟打了個哈欠。忙用手擋住嘴。眼睛在劉玨臉上一轉。他已冷了臉:「鬧了半天是消遣我來著?」

阿蘿一驚,睡著全無,直衝他擺手:「小王爺,我確實於琴半分感覺也無。我能記得幾個音,我馬上彈給你聽,曲子是說啥也不會的了。」

劉玨半信半疑:「你會吹笛,怎麼不會撫琴?風城閨秀十人有九人會琴且琴技不錯,你真是個特例?」

阿蘿開始編故事:「據說小時候抓周,大姐一把抓住琴不放,二姐一把抓住筆不放,我就抓了笛子。後來二姐擅長書法也去學琴,怎生也及不上大姐,我就更不用說,對琴就是一竊不通!」

劉玨道:「算啦,掃興!」

阿蘿壓住開心望著劉玨道:「可以回府了麼?我困了。」

劉玨沒好氣地說:「走吧,回去。」

阿蘿又道:「以後記得兩清了,沒有仇了,我也不欠你了。」

劉玨嘴角浮起一絲邪魅的笑容:「我怎麼會和你有仇呢?我是如此小氣之人?」

阿蘿馬屁趕緊拍:「小王爺風度翩翩,瀟灑之極且才學淵博,世家風範,怎麼會是小氣之人。」

劉玨哦了一聲突問道:「我與四皇子那個風度更翩翩,那個更瀟灑,那個才學更好呢?」

阿蘿一怔馬上答道:「各有千秋,嘿嘿,我個人認為,你更勝一籌。」心想,這下夠了吧?

劉玨又是一笑:「能得三小姐抬愛,我定不負三小姐。」

阿蘿見他說得奇奇怪怪,似有深意,又聽不出來。只得與他下樓。

走到二樓樓梯處,有琴聲傳出,劉玨駐足呤聽,阿蘿也跟著聽,劉玨突然瞟到阿蘿眉頭稍一皺便展開。面色恢復正常,不禁大奇,這時更是琴聲出錯之處。劉玨暗想,可能是偶然吧。不知怎的,這個相府三小姐除了道歉,之後說的話他一句也不信,又找不出什麼漏洞。到底是那裡不對呢。

阿蘿回到相府馬上去李相處報道。李相笑咪咪地看著她,樣子慈愛極了:「阿蘿,今日與小王爺相處可好?」

阿蘿中規中矩回答:「在流香畫航用膳,然後吹了一曲笛,小王爺沒說什麼。」

李相呵呵笑道:「小王爺風流倜儻,家世顯赫,實乃好人選啊,阿蘿,多與小王爺走動。」

阿蘿突然想,能不能就正正當當地出府呢?便試探道:「小王爺相約明日,阿蘿可以去嗎?」

李相驚喜:「去,怎麼不去,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

阿蘿微笑道:「知道了,阿蘿先回棠園了。」

可以大方出府,就免了不在府中時露馬腳。這個機會還得謝謝小王爺了。阿蘿回去時輕笑出聲。

劉玨回到王府,怔怔地看牆上的畫像。他要阿蘿學彈《佩蘭》真的是已經忘不了顧天琳了嗎?阿蘿那雙眸子嵌在顧天琳臉上似乎越來越靈活。劉玨躺在長椅上看著那雙眼睛,手指輕輕敲打扶手,倒底是那裡不對勁兒呢?半刻喚來劉英:「速去查明李相府中情況,我要這位相府三小姐的全部情報。還有,從明日起,找人盯著她。她會些功夫,小心點。」

第19章

阿蘿大搖大擺地帶著小玉出府。有了第一回,就有第N回,她與子離的酒樓順利開張。阿蘿教會了廚子她會的系列素菜做法。酒樓取名為素心齋。只設了七八個雅間,排隊訂座已排到兩周之後。

家裡開始忙著為青蕾嫁給太子忙得熱火朝天,剛開始出府李相還要詢問阿蘿與劉玨往來之事,阿蘿小心應答,不露端倪。李相要忙政務,操心青蕾,漸漸問得少了。

劉玨似乎消失了似的,沒有露面。阿蘿成天沉浸在銀子帶來的快樂中。與子離空了就去學騎馬。日子變得逍遙起來。

子離不知阿蘿已知曉身份隻字不提,阿蘿也不問。子離常常看著阿蘿出了府就像只快樂的小鳥忍不住就想多寵她一些。覺得與阿蘿在一起心情奇好。有什麼煩心事,與阿蘿一起往往能一掃而空。就像有天阿蘿終於能夠策馬狂奔,一張臉跑得紅通通的,笑意盈盈道:「大哥,感覺就像是飛起來的感覺。自由!」

子離笑道:「飛起來會是什麼感覺呢?你飛過嗎?」

阿蘿想起以前坐無動力滑翔機的感覺,對子離形容道:「是那種在空中俯瞰大地,覺得心境一寬的感覺。」

子離道:「人怎麼可能在空中飛呢?」

阿蘿想了想叫子離的隨從做了一隻很大的紙鳶,對子離道:「大哥,我策馬放起紙鳶,你試試用輕功站在上面試試。」

等到子離雙足一點站在紙鳶上時,紙鳶往下沉了沉,被阿蘿的馬帶著疾飛,鼓起的風力加上子離的輕功,這一刻子離真的感覺到了阿蘿說的那種飛的感覺。只可惜一會兒就不行了。子離卻深深記在了心裡。

阿蘿知道很多故事,她有次對子離說道:「有一個人他向天神抱怨負擔太重,太累,太苦。天神就許諾說只要他不回頭,就跟在他身後陪著他走,走一段路,以後就再也不會苦,不會累。那個人就真的再不回頭一直往前走,走過了高山,走過了平原,走過了大海,他越走越順,越走越輕鬆。就對天神說,你為什麼不能陪我走一生呢?有你在我走了這麼遠,卻越來越輕鬆。」

子離笑道:「那是天神施了法,看他走得累幫他把身體變輕了。」

阿蘿笑咪咪地看著子離道:「天神啊就讓他回頭看,他此時正走過海灘,回頭一瞧,海灘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印。天神就說,我其實根本就沒陪著你走。你的神在你自已心中。意思是每個人都對自已的行為負責,戰勝自已就戰勝了一切。」

子離深深地看著阿蘿。良久才用阿蘿聽不到的聲音低歎:「你就是我心中的那個神明。」

轉眼半年時間已過。青蕾雖是太子側妃,因為太子寵愛,卻也嫁得風風光光。出嫁那天阿蘿頭回看到古時太子娶妃的場面,當然不是青蕾,而是王燕回。阿蘿咋舌,人多力量大啊。綿延幾里的隊伍,這就是古代的三軍儀仗隊?

她帶著小玉靠在酒樓二樓看熱鬧。劉玨突然出現了:「許久不見,聽說你學會騎馬了?過得開心得很?」

阿蘿扯開笑容:「是啊,你要是不出現,我會更開心。」

劉玨壓低嗓子道:「太子大婚之後四皇子也會大婚了哦。」

阿蘿哦了一聲也壓低嗓子道:「太子大婚之後,顧相千金也要出閣了哦。」

劉玨一愣,露出笑容:「咱倆不是兩個傷心人?一起喝喜酒去?」

阿蘿不屑:「你不會借酒裝瘋丟人現眼吧?」

劉玨微笑:「你要是酒入愁腸我可以摟著你哭。」

阿蘿罵:「登徒子!」

劉玨一笑:「什麼意思?」

「不要臉的同意詞!」

「我怎會不要臉呢?我最多和你在一起把臉揣懷裡罷了。」說完劉玨大笑著離去。

太子大婚完後一月,子離用簫聲約出阿蘿,帶著她騎馬直出西門,兩人跑了一會兒停下。阿蘿跳下馬驚歎道:「沒想到四月的草原竟開滿了花。這裡的草原怎麼都開的是紫色的花?」

子離含笑道:「這種花叫北星蘭,四月開放,能開到六月末。」

阿蘿看著連到天邊的草原,對子離說:「要是有帳篷,晚上在草原上露營燒肉看星星多好啊。」

子離笑道:「這有何難?讓人準備就是。」

阿蘿為難道:「晚上我可不能出來。被那個爹發現可不得了。」

子離眨眨眼睛:「你早早睡下,再偷偷出來?我來接你便是。」

阿蘿覺得子離太偉大了,高興得合不擾嘴。子離瞧著阿蘿道:「阿蘿,你今年秋天就滿十四了是吧?我覺得你又長高一頭呢。」

阿蘿用手比了比,還真是,頭頂都及子離的肩了。覺得可能還會長,長大了真好。一蹦一跳地告訴子離要準備那些東西,要什麼調料。子離一一答應下來。

這天晚上,阿蘿等到大家睡下,把門反鎖,悄悄從窗子跳出,輕手輕腳出了院子。子離已悄然候在了竹林裡,帶著阿蘿躍出了院牆。

城門早已關閉。子離東穿七彎,不知從哪兒竟鑽出了城。他對阿蘿笑笑:「寧國太古老,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恰巧我知道這麼一條秘道。」

兩人上了馬飛馳在草原上,頭頂上星星閃如碎鑽,月色分外明亮,天上竟一絲兒雲彩也沒有。跑了一段路,看到火光。

子離的隨從準備好了一切,等到兩人到來便默默消失在黑暗中。

阿蘿圍著火堆烤東西,往灰裡埋土豆。烤好一串子離吃一串。阿蘿笑他:「你這麼餓啊?」

子離笑道:「遞給我不吃,豈非太不懂禮?」

阿蘿哭笑不得,只得命令他拿著。烤得差不多了兩人你一串我一串地邊吃邊聊天。子離問阿蘿:「如果你知道我是寧國皇子你還會不會與我來往?」

阿蘿道:「我不是已經和你來往了這麼久嗎?大哥?還是叫你劉緋?」

子離笑道:「你早就知道?」

「是啊,劉玨告訴我的。」

「那為何不來問我?」

阿蘿蹲著刨土豆:「好燙,快接!」扔了一個給劉緋,自已用手把土豆甩來甩去:「我早就說過了啊,你願意告訴我自然會說,不願意我問來幹嘛。」

子離慢慢剝開土豆的皮遞給阿蘿,接過她手上的繼續剝:「那你早知道顧天琳賜婚於我?」

阿蘿邊吃邊說:「是啊,我知道。」

子離道:「你覺得顧天琳如何?」

「美麗,驕傲,聰明,很好,我對她印象很好。」

「你們怎麼認識呢?」

阿蘿吃得很舒服,躺下看星星:「她在桃花宴上彈了一曲《佩蘭》,選曲和彈奏都是一流,以琴傳意,震暈了好多人,至今還有她的FANS呢。哦,就是愛慕者。」

「可是為何太子選了令姐而沒選她呢?」

阿蘿語塞,子離繼續說:「據傳言道令姐一曲《秋水》技壓全場,琴聲逍遙胸襟開闊,志向高遠。氣度不凡。」

阿蘿忙點頭稱是。子離又道:「然我去東宮,見著令姐,太子高興令她撫琴一曲,琴藝雖不凡,卻不見得如傳言一般。」

阿蘿只好解釋:「可能姐姐嫁給太子之後,一心只想做好妻子本份,不如待字閨中之時。」

子離喃喃道:「阿蘿,你喜歡顧家小姐是麼?」

「是啊,我當時還叫她天琳姐姐呢。」

子離笑道:「那麼阿蘿,你想嫁個什麼樣的男子呢?」

阿蘿想起了河東獅吼,也想起了憨夫成龍,想起了從前看過的太多愛情故事。笑道:「不知道。我以前沒戀愛過。」

看著天上的星星,阿蘿對子離道:「認得你我真幸運,我以為在這裡我不會認識什麼好男人的。」

子離眼睛慢慢亮了,阿蘿說:「你的眼睛好亮,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大哥,你是個帥哥呢。」

子離往天上看:「小時候,我母后也掌抱我看星星,說子離的眼睛象星星一樣閃亮。小時候,我很淘氣,大哥很疼我……」

阿蘿慢慢聽子離說往事,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子離瞧著她看入了神,拉過毯子裹住她,讓阿蘿頭躺在他腿上。子離抬頭看看滿天的繁星。心想,要是能一直這樣不理朝事的過日子該有多好。

就在阿蘿與子離躍出相府出城而去的時候。劉玨在王府已得知此事。今日不同往昔,他覺得不安和急燥。一想到阿蘿和四皇子在草原上過夜,心裡竟難受異常。在松風堂內看了會畫像出神,喚來劉英道:「召集玄組,赤組,我要出城。」

第20章

劉英聽小王爺要召集玄組,赤組,心裡一驚。眼神偷過掃過主上的臉,竟隱隱帶著蕭殺之意。深夜出城,就為了相府家三小姐與四皇子草原相會?

安清王手握重兵,王府裡烏衣騎是先帝賜旨組建的死士,只聽王府號令,除了安清王,只有小王爺能夠調動,平時都不知道人隱藏在哪時。烏衣騎共六組,就算護衛當今寧王登基也不過動用五組,今夜竟召集兩組人馬。劉英神情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

半個時辰之後,王府松風堂前已悄然無息多出了百十條黑影。清一色黑巾蒙面,玄組身著暗青軟甲,赤組著降紅勁裝。黑暗中不仔細瞧,似乎都與夜色融在了一起。

只聽劉玨冷冷道:「小王今晚要去草原狩獵,玄組跟隨,赤組接應。」

面前黑壓壓百十號人齊刷刷單膝跪下,低聲喝答:「遵令」。

從聚合到出府烏衣騎幾乎沒有發出什麼動靜,馬蹄全包了布,飛馳過大街到了南城門。守城門的軍士被劉英拍醒,睜眼一瞧,嚇得腳一軟就坐在了地上。不知道這群人什麼時候出現的。

劉玨沒有多話,手一揚亮出了赤龍令。這是先皇去世時御賜給安清王府的令牌,只待在朝廷動盪持此令者有生殺大權,可直接接管風城城防。沒想到劉玨今晚為了出府竟動用了此令。

軍士一見赤龍令想都沒想就打開了城門。一行人打馬往草原而去,在月光下像片烏雲在地上飄動。

軍士瞧著又揉了揉眼睛。聽到馬隊最後一個人冷冷道:「你一覺睡到了天亮,現在是在夢遊。」軍士木木的點點頭,瞧那片烏雲飄遠了,趕緊關上城門。縮回門房內用被子蓋著頭髮著抖睡覺。

烏衣騎離開風城五里之後,劉玨手一揮,赤組眾人分成幾組離開大隊消失在草原中。玄組死士緊緊跟著劉玨往前奔馳。直到隱約看到遠處有星點火光,劉玨打馬更急。只聽到「嗖」的一聲弦響,劉英馬鞭一卷,卻是只無頭箭。前方草從一動,站出數十條人影。月光下瞧得分明,正是四皇子府上打扮。

一人上前低聲道:「來的可是安清王府烏衣騎?」

劉英喝道:「大膽,竟敢阻小王爺前行!」

那人對劉玨一施禮,並不買賬:「小王爺安好,我家主公正在賞景休息,請小王爺繞道而行。」

劉英怒道:「豈有此理,我家小王爺深夜出城狩獵,爾輩怎敢出言不遜?」

王府眾侍衛刷的抽出配刀。大有說不好就打一架的架式。

劉玨突然笑了:「四殿下在此本不該打撓,既然這麼巧遇上了,不如與四殿下一同賞景。」他抬頭看看夜空:「今晚的星空多美啊!你們留下吧。人多煞了風景。」

劉英急道:「主上!」

劉玨瞟了他一眼。劉英無奈退下答道:「屬下在此守候。」

劉玨騎著馬緩緩前行,王府侍衛面面相覷。一人道:「小王爺慢行,卑職前往通報。」身形一動往火光處而去。

子離瞧著阿蘿香甜的睡容。感覺人來,他早已感覺到地面有蹄聲帶來的輕微震動,想了想,伸手拂過阿蘿睡穴,把她抱進了帳篷中安置好。站在帳篷前,聽侍衛通報劉玨率烏衣騎夜入草原,單騎前來。

子離慢慢走到火堆旁坐下。漫不經心地往火裡加柴。蹄聲在身後止住,劉玨朗笑道:「殿下真是好興致,如此會享受。」言語間也走到火堆旁坐下,並拋來一個酒囊道:「父王從邊城捎回的酒,飲之如火,又痛快淋漓!」

子離臉上似笑非笑,接過飲下一大口拋還給劉玨:「小王爺怎麼有這麼偏僻的嗜好,愛在夜間狩獵?」

劉玨仰頭也喝下一大口笑道:「那是四殿下沒有享受過夜間獰獵的樂趣。要知道,夜間只看獵物眼睛狩獵委實比白日瞧得實在了更刺激!」

子離淡淡問道:「今晚小王爺看到獵物的眼睛了嗎?」

劉玨眼神似乎往帳篷裡瞟了瞟,笑道:「獵物都怕了小王的箭矢,閉著眼睡了。」

子離輕輕勾起一抹笑:「既然都睡了,看來小王爺今夜要無功而返了。」

劉玨霍地站起身,伸伸懶腰笑道:「小王向來不空手而回,喚醒了就是。」說著抬腳便向帳篷方向走去。子離身形一動,已擋在帳前:「小王爺自去草原狩獵,本王不送。」

劉玨臉冷了下來:「小王看到一雙眼睛在帳內閃爍,亂竄著擾亂殿下寢帳可是不妙,待小王捉她出來!」驀的一掌朝帳篷掃去。

子離手一揮擋下這掌,笑道:「本王帳中之事就不勞小王爺費神了!」

劉玨冷笑:「殿下何不滿足一下小王的好奇心呢?」兩人身形飄動,竟動起手來。烈烈掌風相激下,只聽「轟」的一聲,帳篷往下一塌。子離一驚,搶入賬中抱出了被毯子卷蓋住的阿蘿。

劉玨停下手:「真是抱歉,原來四殿下星夜草原會知已,小王倒是魯莽了。」

子離臉色已經很不好看,淡淡說道:「那裡那裡,小王爺如是還有雅興,不妨再喝喝酒,阿蘿睡得香甜,倒沒有撓到她。」

劉玨眼睛掃過阿蘿的睡臉。已知她被點了穴,尚在夢中。退後兩步,坐在火堆邊上喝酒。

幾個王府侍從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飛快地收拾好倒塌的帳篷離開。空寂的草原上只留著巨大的火堆辟里啪啦的燃燒。子離輕輕把阿蘿放在毛氈,動作輕而溫柔。

劉玨突然出聲道:「四殿下真是好福氣,再過兩月就將迎娶到風城雙絕之一的顧相千金。」

子離還是淺笑著:「的確好福氣,到時還請小王爺前來觀禮。」

劉玨呵呵笑道,眼睛看向阿蘿:「四殿下難不成欲享齊人之福?」

子離微笑道:「娥黃女英,也乏一段佳話,怎麼,小王爺近來也有成家打算?」

劉玨嘿嘿一笑:「四殿下似乎還不知情,小王年前已向李相提親,李相欣然同意,只待幼女及芨便上門迎娶。」

笑容凝固在子離臉上,他沉默會兒展開笑容道:「看來不止本王一人向李相提親,一女不嫁二夫,這李相難不成想腳踩兩條船?」

劉玨盯著子離的臉,見他坦蕩蕩地與自已對視,看不出半點心虛,一時之間竟有些分辨不出是真是假。素聞李相狡猾城府極深,難道他嫁了一個女兒給太子,還想再嫁一個給四皇子?將來不論誰登基,他都坐收漁利?劉玨心思轉動,臉上笑容未變:「這可怎生辦才好?四殿下?難不成要我們兩人一決高下?那傳出去可真真難堪呢。」

子離聽出劉玨意思,難堪的當然會是顧相,女兒還未嫁,自已就又向李相求親。顧相老臉往哪兒放?再說,顧天琳乃寧王賜婚。這樣一來也是不給寧王面子。子離淡淡道:「阿蘿及芨還有一年多時間,由阿蘿決定吧。」說罷眼神突得變得銳利,眼風掃過劉玨的臉:「本王不欲有任何強她之事出現。」

劉玨見好就收,朗聲大笑道:「小王也非不識趣之人,強扭的瓜不甜!當然,四殿下若是與顧小姐伉儷情深改了主意。別忘了知會小王一聲。」劉玨站起身跳上馬,看著天邊隱現的晨曦喃喃道:「這裡的風景的確美麗。」正待驅馬離開。

子離突然說道:「聽聞小王爺松風樓裡一直懸掛顧小姐畫像,是否因此與本王相爭?」

劉玨一怔。子離又道:「若是如此,本王勸你就不要再打阿蘿主意了。」

劉玨冷笑道:「你待阿蘿不過如此,你即疼她,難道讓她委曲妾室?」再不接話,用力一挾馬腹,馬長嘶一聲往來時方向飛馳而去。

子離愣住,負手看著天邊一點點亮起來,一絲橙色慢慢染紅天際。不由得輕歎一聲。

他招了招手,侍從牽過馬來。子離抱起阿蘿上馬入城。風從耳邊吹過,四月的清晨草原還有著涼意。阿蘿雙頰帶著粉紅色,還在夢中。子離用力摟緊她,這軟軟的身軀上傳來陣陣溫熱,讓他感覺懷中不再空虛。

躍入相府,子離拍醒阿蘿:「到府中了,回去吧。」

阿蘿揉揉眼睛:「大哥,我都睡著了,沒陪著你。」

子離溫柔笑道:「以後大哥再帶你去看更美的風景。時辰不早了,趕緊回去。」

阿蘿看著子離,心裡很快樂,子離待她真的好。她朝子離揮揮手:「大哥,再見!」回頭跑著出了竹林。

小玉已經起來看她從外面走進來便道:「我推門見房門緊閉,還以為你沒起呢。」

阿蘿伸伸手笑道:「我早去竹林練功了。」捏捏小玉的臉道:「幫我準備洗臉水吧,我還沒洗呢。」

小玉走開後,阿蘿左右瞧瞧,又從窗戶裡翻進去,打開了房門。她坐在鏡子前。想起刺激的夜行和美麗的草原星夜。覺得如果沒有李相相逼,沒有古代的亂七八糟的規矩,一直能自由生活在這片美麗的國土上也是件舒服的事情。事情總是兩全。這裡也不是現代,由不得她想幹嘛就幹嘛。能有一次輕鬆就算一次吧。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阿蘿用過早點,等七夫人上房請安回來,對七夫人道:「娘,我們現在銀子足夠了,我們跑了吧?」

七夫人對阿蘿笑笑:「三兒,我們怎麼走?現在沒有萬全之策不能輕舉妄動的,不然我們能走多遠?」

阿蘿也笑:「我知道,我只太想離開。你放心,沒有準備好,不會露絲毫端倪的。現在銀子有了,至少還有一年多時間,夠我們策劃好路線,做好一切安排的。」

七夫人欣慰地笑了。

《蔓蔓青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