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笑著拍我的背:「我要是不生你們兩個,我永遠也用不著操這份心。」
我握住她的手,看著我母親保養得細皮嫩肉容光煥發的臉,我認真地問:「媽,你要管我到什麼時候?」
她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老布什管小布什到什麼時候?蔣介石管蔣經國到什麼時候?一生護駕。」
我鬆開她手:「毛澤東管毛岸英到什麼時候?」
她看我。
「他管到他死。」
我說完上了樓。
上網碰到了很久不見的「我就不信註冊不上」。
她說:「我要改名了。」
「叫什麼?」
「梨讓孔融。」
「為什麼?」
「轉運。」
「運氣不好嗎?最近。」
「是啊,新書反應平平。你呢,你怎麼樣?上次好像得罪了你。」
「什麼上次,早忘了。最近,我還行。」
「不是要結婚了吧?」
「逗我呢?」
「不是,適齡青年了嘛,我這麼問,就怕朋友突然拿這事嚇唬我。」
「那你敬請放心,我近期也沒這個打算。」
「那好。單身無害,單身萬歲。」
我點了支煙,繼續打字:「其實,沒有人願意孤單。」
「?」
「只是不得已。我等人搭救。」
「不如考慮一下我。」
「呵呵。」
我下了線,在床上看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糊糊塗塗地嘴裡說:「你去那麼遠幹什麼?」
喬菲
我接到外交部人事司的電話,告訴了我筆式和政審的時間。我現在還真的猶豫,程家陽的話每句都在理啊,我想當職業翻譯,我想出人頭地,我想我爸爸媽媽為我驕傲,外交部的工作是個大餡餅,程家陽搬起來砸在我頭上。
當然了,如果不考慮另一個因素,我會義無反顧地去參加考試的。
如果我考上了,我是不是會跟家陽一起工作呢?
這是危險,又是巨大的引誘。
我對自己基本上沒什麼信心,程家陽,我覺得惹他不起,總躲得起。
該去外交部考試的這天上午,我睡到很晚才慢慢睜開眼,拿起表,希望看到過了時間,我心安理得的可以不去,結果,居然還有半個小時,我慢吞吞的穿衣服。
還沒刷牙,我收到家裡的電話,鄰居阿姨說:「菲菲,你媽在我旁邊,她有事兒跟你說。」
「什麼事兒?」
「你回國了怎麼還不回家?」阿姨說。
「我想先把工作定下來。」
「你媽媽讓你去謝一個人。」
「誰?」
阿姨說:「就是,原來來過你家的一個男的。」
是程家陽。
「他留了錢給肉鋪,讓他們給你爸爸媽媽送肉。」
「您說他最近去了我家?」
「不是最近,去年,你出國之前不是回了趟家嗎?你前腳走,他後腳就來了。結果沒看著你,給你爸爸留錢不要,他就把錢給肉鋪了……」
程家陽
各語種的考生已經在考場就坐了,法語的位置上,尚留有空座,喬菲沒有來。
我在考場外面又轉了一圈,不見蹤影。
同事們問我:「家陽,驗證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