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坐在這裡陪我聊天,端茶遞水,還講故事給我聽。」
貝耳朵停了停,略有疑慮地看著她:「我怎麼有種錯覺,你一臉因禍得福的喜悅?」
唐栗低下頭,簡直要掩面:「當然沒有……我只覺得很意外,他竟然會屈尊來伺候我,還把我那件被血弄髒的衣服洗乾淨了,要知道他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有洗過,實在太亞撒西了……」
貝耳朵不留情地打斷她周圍冒出的粉色大泡泡:「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啊?醫生怎麼說,你額頭上會不會留疤?」
唐栗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現在還不知道,要看傷口的癒合情況,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做祛疤手術。」
貝耳朵摸了摸她的頭:「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痛嗎?住在這裡也夠慘的。」
「一開始的時候比較痛,現在只剩下麻了。」唐栗說,「其實住院也不是很辛苦,這個病房很貴……」
貝耳朵覺得唐栗的笑容有點刺眼,無奈地糾正:「我必須提醒你,別因為有人裝模作樣地關心了你一下,就忘了當時的疼,說到底,他就是一個壓搾你勞動力的資本家。」
「誰是資本家?你們在聊誰?」提著一袋東西的郁升進來了。
貝耳朵面不改色心不跳:「沒聊誰,只是覺得唐栗為工作太拼了,每天都加班開會,人瘦了一圈不說,現在還破相了。」
郁升聞言只是淡淡一笑,把袋子放下,真誠地致歉:「唐栗的事情是我的責任,該負責的我一定負責到底。」
貝耳朵要繼續說下去,被唐栗搶白:「我們先吃東西吧,我餓了。」
郁升給唐栗買了一份粥,給貝耳朵買了一份蓋澆飯,除此之外還給她們買了一袋零食和兩杯熱飲,一看就是禮節周到,貼心細緻的紳士。
有他在,唐栗不敢多言,連喝粥都慢吞吞的,眼神不知往哪裡擺。
貝耳朵心裡歎了歎氣,沒想到糖栗子面對喜歡的男人會沒出息到這個地步。
郁升坐在沙發上看報,沒有故意去聽她們的輕聲聊天。
唐栗停下勺子,對貝耳朵使了個眼神,示意她看郁升。
貝耳朵回頭看了一眼,覺得無感,不能感同身受唐栗的花癡。
平心而言,郁升五官英挺,皮膚偏白皙,整體氣質很貴族,文質彬彬,聲音溫厚,又有才華,的確是大多數女孩子會心儀的類型。
但對貝耳朵來說,他就是一個很優質的男人標本,僅此而已。
她回過頭來,不一會,唐栗又頻頻用眼神示意她看他。
貝耳朵不耐地瞪她,小聲說你有完沒完,無奈地回過頭,再次看導致唐栗破相的罪魁禍首。
正好,郁升抬起頭,眼神和她交匯,因為沒有預警,他還沒帶上禮節性的笑意,導致那眼神有些旁若無人的疏離。
貝耳朵一愣。
那眼神竟然有些葉抒微的感覺。
「怎麼了?」郁升放下報紙,笑容已然周全,「東西不合胃口嗎?」
「沒有,東西很好吃。」貝耳朵說,「謝謝你請客。」
等她轉回頭,唐栗說:「你剛才看的好像久了一點。」
「不是你讓我看的嗎?」貝耳朵低聲澄清,「我發誓對你的老闆沒有任何感覺。」
唐栗喝了一半的粥,放下碗,準備伸手去拿袋子裡的布丁,郁升卻及時走過來,檢查了一下她吃的份量,然後把裝滿零食的袋子挪開一段距離,說道:「不好意思,吃完正餐才能吃甜點。」
完全當唐栗是小孩看待。
唐栗當然乖乖聽話,把粥全部喝完,郁升認真檢查後,給她一個獎勵的眼神,親手拿了一個布丁給她:「現在可以吃。」
整個全程,貝耳朵目睹了他們的詭異互動,感覺郁老師就差摸一摸唐栗小朋友的頭,說一句你好乖,該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郁升感覺被一道疑惑的視線盯得時間有些長,忍不住問貝耳朵:「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問題嗎?」
貝耳朵搖了搖頭,然後問:「郁總,能不能冒昧問你一個私事,你真的是葉抒微的外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