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裴樹野和你有這一層親近的關係,你怎麼從來不提及?我的意思是她在圈子裡很紅,大多數人有這樣一個表妹,少不了拿出來炫耀一下。」
「她只是我的表妹,至於紅不紅和我關係不大。」
「既然她是專業歌手,你想聽歌完全可以去找她,幹嘛還要動用我這號業餘的?」
「她快開演唱會了,這段時間除了工作之外都不開嗓。」
「……」好吧,人家的嗓音可金貴了,不是她能比的。
「重點是,我又不想聽她唱情歌。」
「嗯?你說什麼?」貝耳朵沒聽清楚。
「沒什麼。」他淡聲,「我的意思是,聽她的歌需要買門票,我不想花冤枉錢,而你是免費的,且不用和別人擠著坐,是更優越的選擇。」
「……」
他還能更毒舌一點嗎?
「明天晚上八點,我開車到你樓下,我們去演習一下。」話音落下,他道了一聲再見就掛了電話。
貝耳朵反應過來,他們要為了第二次宣傳片的拍攝而去「約會」了。
只不過,時間好像晚了一點?他也沒說去哪裡。
一切都略帶神秘。
等到隔天晚上八點三十四分,貝耳朵和葉抒微坐在一條搖晃的私人小船上,泛舟湖上,飄飄忽忽的水槳聲在耳邊忽近忽遠,她瑟瑟抱膝,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看著對面穿著單薄,依舊英俊端莊的人。
「披上這個。」葉抒微遞過來一件深灰色的針織毛衫。
「你的?」貝耳朵吸了吸鼻子,接過衣服,打開一看,好大一件。
「嗯,穿上。」夜晚湖上的溫度對他來說沒有大礙,但猜到她會受涼,他帶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你怎麼都不說要來這裡,早知道我就多帶一件衣服了。」她邊說邊穿上。
「說了就沒有驚喜了。」他凝視她,「不是嗎?」
貝耳朵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雙手套進他的毛衫袖子,恣意地一甩,簡直是兩水袖,衣服的下擺也快拖到腳邊,蓋在身上和一張大毛毯無異。
而始作俑者靜靜地坐在她對面,用目光欣賞這一切——被他衣服包裹的她。
「雖然很大,但很暖。對了,你不冷嗎?」
「不冷。」他動手倒了一杯杏仁茶,遞到她嘴邊。
因為手被兩隻袖子套住,根本伸不出來,無法觸碰任何東西,貝耳朵只好接受葉抒微的親手「灌水」。
「現在暖和了嗎?」他放下杯子。
「嗯,暖多了。」她張望了一下只開了一盞小燈的船艙,「有吃的嗎?」
葉抒微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餅乾盒,放在木桌上,打開後,裡面是各式各樣的中式糕點:「想吃哪個?」
「綠豆糕。」
葉抒微剝開一個綠豆糕,再一次遞到貝耳朵的嘴邊,餵她吃完。吃完了綠豆糕,貝耳朵又想嘗嘗紅豆餅,葉抒微又餵了她一個,接下來是桂花糕,芙蓉糕,山藥卷,荷花酥,奶油炸糕……等吃了一圈,貝耳朵才喊停。
葉抒微拿紙巾擦了擦她的唇:「現在飽了?」
「飽了。」貝耳朵不禁納悶,這點心不像是船上的贈品,每一樣都新鮮好吃,像是精心準備的。
「那開始正事吧。」他利落地蓋上餅乾盒,放回原處,不讓她的焦點繼續停留在吃上。
「好。」貝耳朵點頭,「你說。」
「先叫我的名字。」他的俊顏在光影綽約下顯得比平常清冷,神秘了幾分。
「抒微。」
「就這樣?你這幾天都沒有練過?」
聽出他言語中的質疑,她再試了一遍,這一回更親密柔軟,顯得頗為依戀。
「這樣還過得去。」他看著她,「輪到我來喊你的小名。」
「等等,葉抒,不,抒微,你就叫我耳朵,千萬別自行加字。」
「哦?為什麼?」
「因為太肉麻了。」她直言。
「情侶的互動肉麻是正常的。」
「但我們循序漸進行嗎?這個我暫時有些接受不了。」她實則是怕在這狹窄的空間裡,兩人挨得如此之近,他親暱地喊她小耳朵,會引起她某些不該有的念頭。
葉抒微原位思考了一會,答應了:「耳朵。」
「……嗯。」單單是這兩個字,他的喊法就和別人不一樣,在他的聲音裡,耳朵兩字彷彿被施了特別魔力一般。
「說你喜歡我。」
「啊?!」貝耳朵愣住,這安排顯然不在她所想的劇本裡。
葉抒微的手輕輕扶住玻璃杯的一側,聲音融在清清水槳裡,不動聲色給出了官方解釋:「作為現下被公認的一對,我們避不開在某些場合互訴衷情,郁升已經說了,第二個宣傳片裡需要我們錄一段話,表達彼此的情意,所以你多少要練習一下,省的到時候表現很差。」
「是這樣嗎?」貝耳朵的心咚咚咚加速,沒想到第二個宣傳片裡會有這個內容,到時候她要在公眾面前對葉抒微表白?
「嗯,不信你可以問他。」反正最終解釋權早已不在郁升那邊。
「既然你這麼說,那一定是真的。」貝耳朵自己和自己糾結了一會,坦言,「可是,我好像說不出這句話。」
葉抒微的眼眸滿是天空的星子,明亮,遼闊又柔軟,聽到對面人的話,眼神涼了下去。
「怎麼?說不出違心的話?」他持壺給自己加了水,不鹹不淡道。
不是,是不敢如此直接地說出內心所想……貝耳朵默默道。
「說不出也要說,這件事由不得你。」他見她默認,表示道,「我們是有合同的,在沒有人身安全的威脅下,你不配合不行。」
「……」
「給你一分鐘的準備時間。」他伸手拉回她垂掛到桌下的袖子,放回桌上,「然後,說你喜歡我。」
「……如果我真的說不出呢?」
他目光投向遠處的墨藍湖面,說道:「那你今晚就上不了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