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跨進標準間,貝耳朵就感覺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聽到葉抒微流利的關門聲,更侷促。
「我去洗一下,你看一會電視。」葉抒微走進衛浴間。
貝耳朵坐下沙發,打開電視機,拿遙控器不停地翻頻道,心思一直不能集中,隔著那扇不怎麼嚴密的門,葉抒微在裡面淋浴的聲音十分清晰。
自己怎麼和他來到這裡了?貝耳朵放下遙控器,手指蹭了蹭鼻子,真是尷尬,重點是這還是她的提議。
偷偷瞄一眼衛浴間關著的門,想像在裡面完全不著絲縷的某人,她有剎那的眩暈。
葉抒微沖了澡後隨手把自己的襯衣洗了,出來的時候身上披了一件酒店的浴袍。
貝耳朵已經從沙發轉移到左邊的床上,一手枕著後腦勺,舒舒服服地瀏覽新聞。
「我洗好了。」葉抒微出聲拉回她的注意力。
貝耳朵坐起來,點了點他手裡的衣服:「我用吹風機幫你的衣服吹乾。」
葉抒微沒說多餘的話,把衣服遞給她。
在詭異的沉默中,貝耳朵拿著吹風機細心地吹葉抒微的衣服,葉抒微就坐在沙發上,一邊喝水一邊看她。
在他的看來眼前的女人溫柔又賢惠。
她低著頭,額前有一縷頭髮完全地掛下來,都已經遮住眼睛了,她沒有去整理,只是專心對付他的衣服,一手搖著吹風機,一手慢慢拂過他的衣服,像是準備把上面的每一條褶皺都捋平。
那隻手不僅在碰他的衣服,也好像碰到了他的身體,他看了幾分鐘,起身走過去。
貝耳朵專心之際,左手手腕被扣住,她的注意力落向已坐在床沿的葉抒微。
「還沒好呢。」
「沒事。」他擅作主張,拿過她手裡的衣服,還關了吹風機。
「幹嘛?」她覺得他的眼神有些不純善。
他不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慢慢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她忽略了氣氛的微妙,依偎過去柔聲道:「怎麼?你今天很累?」
「有點。」
「需要我做什麼嗎?」
「陪我一會。」他說著躺上床,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躺在我身邊。」
貝耳朵不疑有他,躺下後臉朝天花板,一隻手輕輕放在小腹上,另一隻手則被葉抒微握著。
短暫的沉默後,貝耳朵側頭:「你在想什麼呢?」
「在想該怎麼表現才能獲得你媽媽的認可。」
貝耳朵莞爾:「別說你這段時間一直惦記這件事。」
「這不是小事,何況我答應你父親了。」
貝耳朵覺得他認真沉思的模樣很迷人,忍不住伸手指沿著他乾淨清爽的鬢髮往下:「誰讓你輕易答應他的?現在自討苦吃了吧?告訴你,在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人能讓我媽媽心悅誠服的。」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破釜沉舟。」
「什麼意思?」
葉抒微側過臉,平和的眼眸在燈光下暗藏波瀾:「提前完成婚後的目標。」
「我怎麼不太聽得懂。」
「意思是先有孩子。」
貝耳朵驚愕的同時,眼前移過來一道陰影,葉抒微已經在輕鬆地俯身在她上方,一隻手扣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擱在她的身側,他獨屬的氣息完全包裹住她的週身:「你願意嗎?」
「你,別誘惑我。」貝耳朵艱澀地發音。
「誘惑?我只是在詢問你。」他壓了壓聲音,「告訴我你的答案。」
詢問?那需要以這樣的姿勢,用這樣口吻,還有這樣的眼神嗎?
「你不會是想趁人之危吧?」貝耳朵的心跳紊亂,盡量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裝作無恙一般試探他的誠意,「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你又不想負責任了,我該怎麼辦?女人必須懂得保護自己,絕對不能做單身媽媽。」
葉抒微垂下來的目光如冬日黃昏的霞光,悠遠而沉厚,看得貝耳朵心神恍惚。
片刻後,他說:「你說得對,你應該懂得保護自己,就算是對我也一樣要有防備。」
他這樣的回答讓她很意外,她本以為他會借此機會信誓旦旦地做出承諾。
雖然一早就相信他,但還是想聽他的承諾,他的保證向來有獨特的魅力,能讓她沉浸在一種安心的幸福中。
「抒微?」她輕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會另想辦法。」他直接放棄了效仿何楊贏得身份的方式。
「其實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看著她完全不加防備的臉,「放心,我不會那麼做。」
她淡淡地笑了,挪出一隻手捏捏他的臉:「沒想到你這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