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次日,聽濤閣侍女來報,道殷氏偶感風寒。殷逐離匆匆趕往殷家大宅,殷氏見到她卻是氣得七竅生煙,將她上上下下辱罵了一通,精神頭竟又大好。

問過柯停風,知道只是小恙,殷逐離始才放心,又順道探望了一番唐隱,也不久留,自回了福祿王府。

府中諸事都已準備妥當,何簡先生卻憂心重重:「九爺,此去怕有危險。」

沈小王爺今兒個精神不錯,在園中畫了一副奼紫嫣紅的春意圖,聞言卻是含笑:「如若不去,便是抗旨,難道就不會有危險麼?」他擱了筆,見四下無人方才輕聲歎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

往下還欲再言,小何快步行來,他止住話頭,扯了絲絹拭手。

「王爺,王妃回來了。」陽光漸漸盛了,沈庭蛟命人將矮桌上的畫收了,院外殷逐離快步行來:「九爺,這麼大太陽您又在院子裡幹什麼呢?你們這幫奴才也是越來越不像樣,竟然就放任著主子在大熱的天兒這樣曝曬。」

趕來的下人便有些誠惶誠恐。沈庭蛟聲如金玉:「不怪他們,今日你怎的回來得這麼早?」

殷逐離上前攬了他,他不打算出府,只穿了一身素錦的薄衫,絲帶束腰,長髮高束。因曬得久了,光潔如玉的臉頰現了些胭脂紅,額際也出了一層薄汗,身上微苦回甘的蘇合體香更重了些。

殷逐離將他帶回房裡,家奴忙不迭送了消暑的酸梅湯,又換了房中降暑的冰雕。殷逐離仍有些不放心,囑小何道:「叫個大夫過來給爺看看。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們的狗腿!」

小何自是小心翼翼地應了,一溜煙兒地去請大夫。

沈庭蛟任殷逐離抱在懷裡,房中陰涼,倒也不覺暑氣:「不過就是畫了副畫,哪有那麼嚴重。」

殷逐離也不同他爭辯,自取了那酸梅湯餵他,語帶薄責:「老的小的,就沒一個讓人省心!」

見她不悅,沈庭蛟不再多言,只乖乖地含了那銀勺裡的湯汁。他唇瓣本就飽滿豐盈,在湯汁浸染下更是艷色慾滴。殷逐離替他拭去唇角的殘漬,心中一軟,語氣也和緩了些:「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該多顧著些。莫非病痛之時,旁人還能代你難受麼?」

沈庭蛟抬眸看她,他本就坐在她懷裡,目光所及,見其扣得嚴絲合縫的領口,及薄衣下起伏的山巒,下腹便是一陣發熱。殷逐離瞅見他目光便是一陣惱怒,拿了湯匙便敲他的頭。偏生他對自己的王妃最是拿捏得準的,也不躲閃,就任她敲了個正著。

真敲到頭上,殷逐離又有些心疼,伸手替他揉了揉,見他眸中欲-火不褪,似帶了絲哀求神色,她輕聲歎氣:「九爺,你這是白日宣淫。」

話畢,卻是將他抱到榻上,周到地閂了門,

因臨時起意,藥是肯定沒那麼快見效了。殷逐離隔著衣料握著他的巨物,他低哼一聲略挺了腰身。殷逐離彎腰同他吻在一處,他恐她不夠情動,輕喘著不著痕跡般地加以撩撥。而眼前人眼神依舊清明,他略略皺了眉,心中也是困惑,眼神更迷離了些。

殷逐離將巨物往徑口引了引,實在乾澀難入。她下榻尋了杏油,抹在巨物之上。沈庭蛟咬著牙,忍著些許痛楚再入。這次順利了些,可是他能感覺到她並不在狀態。

殷逐離也痛,心裡比他更憋屈:怎麼回事,難道老子竟然天生就是個性-無能?

……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敗了他的性-致,最終以手令他發了出來:「九爺,過幾天替你納個妾吧?」

沈庭蛟還在餘韻中,面如桃花,聞言他睜開眼睛,一臉怒容:「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納妾?!」

殷逐離壓在他身上,咬咬他的耳垂曉之以理:「你堂堂一個福祿王,怎麼能一房妾室都沒有呢?還是你喜歡小倌?瑤琴快到年紀了,要麼我幫你把他贖出來?」

沈庭蛟狠狠地將她自身上推下來,氣得渾身發抖:「你是不是不想再應付本王了,就想找人來應付!」

見他一臉委屈,殷逐離忙攬了他:「哪有的事!」

沈庭蛟氣得直踹她,殷逐離握了他的足踝,他足上肌膚更是細膩得近乎透明,隱隱可見其中藍色的血脈。足上指甲修剪得整潔乾淨,趾尖略帶了玫紅,此時微微蜷著,如若含苞未綻的木芙蓉。

她忍不住輕吻了一記,輕聲哄勸:「好了好了,不納妾,不納妾。」

沈小王爺仍是氣鼓鼓地模樣,還大聲吼:「也不買小倌!」

殷逐離撫著他的玉足,衣袂半掩下隱隱可見玉腿盡頭那雄偉的物什,她語聲肯定:「嗯,也不買小倌!」

沈小王爺仍有些將信將疑,氣咻咻地吼:「你敢背著本王納妾,本王抄你全家!」

「嘖……」殷逐離咂了咂舌,「好,我的九爺,你說什麼都好成不成?來,先把褲子穿好,總得穿好褲子才能去抄草民全家罷……」

而及至夜間,沈小王爺果然是有些不好。殷逐離本是抱他在懷裡睡覺,半夜時方察覺他有些低熱,她是個警覺的人,當下便喚了大夫。頓時府中又是一陣忙亂。

但即使是病中,第二日祭祖的行程卻是不能耽擱的。是以第二天一大早,殷逐離已經將沈庭蛟喚起來。他仍有些昏沉,任侍女服侍著穿戴整齊,隨殷逐離上了馬車。

病中的他很粘人,殷逐離也有些放心不下,自是小心看護,一路不曾稍離。

因王上親往,祭祖的隊伍聲勢浩大,一路鼓樂喧天。百姓更是沿途看熱鬧,道路兩旁擁堵不堪,沈庭遙的親衛更是個個謹小慎微,時刻注意著週遭動靜。

車行不多時,車簾被人挑起。殷逐離抬頭便見到曲家的二公子曲懷觴,見沈庭蛟仍在昏睡,他倒是笑了笑:「我同大哥賽馬,王上說大當家的騎術也是了得的,令我前來請大當家一併熱鬧熱鬧。」

殷逐離並不領情:「你平素也這樣一聲不吭,隨便撩人簾子麼?」

曲懷觴打了個哈哈,忙放了簾子,仍在車外將方纔的話重複了一遍。殷逐離將要答言,懷中沈小王爺握了她的手,欲言又止,略帶了些委屈的神色。殷逐離便揚聲道:「王上好意逐離心領,但九爺今日身體不適,殷某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外面曲懷觴應了一聲,腳步聲漸漸去遠了。沈庭蛟在她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目沉沉地睡了。

馬車漸漸行至郊外,因事前準備充分,道路倒是平整。殷逐離撩了車窗的簾子看著外面,見一片農田。時而有農夫勞作其間,不時對這一路華麗的長龍投來好奇的目光。

道兩旁皆佈滿沈庭遙的親衛軍,個個手持長槍,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

殷逐離本就是個坐不住的,加之昨夜也未曾睡好,車裡呆久了,難免也就有些個睏倦,正打著哈欠,車外傳來人聲:「參見福祿王、福祿王妃。」

沈庭蛟也被吵醒,殷逐離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撫,揚聲問:「何事?」

「回稟王妃,王上有令,請王上出外,同諸臣子一併伴駕。」

殷逐離略顯猶豫,終於還是答言:「你且回稟王上,我這就去。」

來人走遠,她在沈庭蛟臉頰上輕輕一吻,輕聲道:「這次可推拒不得,我盡早回來。你先睡著。」沈庭蛟略略點頭,卻仍是握了她的衣角。他一生病就特別粘人,此時臉頰還帶著病中的紅暈。殷逐離本就憐他,此時心中竟也生起幾分不捨:「我叫小何進來陪你。」

沈庭蛟一怔,卻是搖頭:「不必,我等你回來。」殷逐離欲走,他扯了她的衣袖,「不要小何。」

殷逐離哧笑:「那就叫個美人進來陪你吧。」

不容他推拒,殷逐離出了馬車,逕直喚了清婉:「你覺得九爺怎麼樣?」

她神色淡然,不見喜怒,清婉不明白她的意思,半晌方答:「九爺一表人才,精韻律、擅丹青,是頂頂不錯的。」

殷逐離微微點頭,忽又低聲道:「把他搞定,我扶你作他側妃。」

清婉雖跟她日子甚久卻也被唬了一跳:「大當家……」

殷逐離不容她再說,伸手自腰間遞了個小瓶給她:「非常時期,可不擇手段。去吧。」

清婉不知所措地接了那藥,她自小便陪在殷逐離身邊,對她可謂是十分瞭解,如今也頗有些不懂了:「為什麼呀大當家?」

殷逐離令擅越牽馬,半晌方感歎:「旱路難行啊。」

清婉一頭霧水。

《拜相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