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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睡了整整三天才清醒。
期間發生一件令程安雅在一片愁雲慘淡中覺得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葉三少給葉非墨洗澡,孩子們小的時候,葉三少是很少幫他們洗澡的,給葉海藍洗澡的機會比較多,葉非墨是少之又少,她印象之中不會超過十次,葉非墨5歲以後就自己洗澡了。
還一次被揍昏迷了,渾身臭味,一回來就揪著他丟浴缸裡了。
總要洗澡了再睡覺。
葉三少很嫌棄葉非墨,程安雅說,「你是嫉妒兒子身材比你好,情何以堪所以不肯給他洗是吧?」
說實話,葉三少身材保持得很不錯,不過再不錯也能和二十幾的兒子比,那是比不過的,年紀擺在那裡,葉三少冷冷地挑眉,更嫌棄葉非墨了。
「我會羨慕他這種竹竿?」
程安雅搖搖頭,「你不洗我幫他洗。」
程安雅就要進浴室幫葉非墨,葉三少果斷拉著程安雅丟出去,「我洗,就算是兒子的裸體,你也不能看。」
「他小時候我摸過無數遍了。」
葉三少無語。
最後爭執的結果是葉三少去給葉非墨洗澡,以葉三少的描述來說,那就是給豬洗澡,從頭到尾把他刷乾淨,換了好幾次水,總算把他洗乾淨了。
最後,葉三少淡定地下結論,「身材沒有我年輕的時候好。」
程安雅,「……」
自戀……隨著年齡只增不減啊。
程安雅吹乾葉非墨的頭髮啊,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這三天裡,該查的事情的確查清楚了,酒店大廳和咖啡廳都有閉路電視,看得特別的清楚,韓碧扶著溫暖上來喝咖啡的時候,她好像很不舒服,似醉非醉,喝了一杯咖啡就趴下了。
然後,沒一會兒她又清醒了,去櫃檯開了一間房間,進去休息,韓碧一直在咖啡廳,等方柳城上來,問了韓碧什麼,就去房間,然後沒出來過。
房間裡發生什麼,沒人知道。
程安雅打電話給韓碧,冷冷笑道,「韓小姐,好手段啊,做得滴水不漏。」
「葉夫人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韓碧淡淡地笑道,「那天的事情,我真的一無所知,溫暖要幹什麼,我阻攔不住。」
程安雅沉聲道,「別說得這麼好聽,我信溫暖不會亂來,一盒錄像帶證明不了什麼,如果被我查出來是你幹的,韓碧,你會死得很慘的。」
「葉夫人,為什麼你要如此對待我?」韓碧厲聲問,「七年前,你設計我和別人在一起,讓葉非墨捉姦在床,如今溫暖也在做同樣的事情,為什麼你對她的態度卻和我差別這麼多,你分明是偏心。」
「自己斤兩自己知道,一個為了名利能把我兒子賣了的女人,我何必對她好臉色,你別拿自己和溫暖相提並論,我在心裡,她是寶,你是草。」程安雅冷聲說,不再聽韓碧廢話,掛了電話。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這件事情方柳城說韓碧告訴她溫暖去開房間休息,讓他去找溫暖帶她回家,他進去後發生的事情似乎有所不同,不知為何,程安雅很相信溫暖沒做對不起葉非墨的事情。
如今悲劇都發生了,再去追究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也晚了,就算查不出來,溫暖失去的孩子也不會回來,她和葉非墨之間的裂痕也無法修補。
程安雅去過葉非墨和溫暖的公寓,45樓的樓梯中間有一灘血跡,葉三少初步判斷溫暖是摔下樓梯流產的,至於葉非墨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恐怕要他自己說。
這三天,溫暖的消息仍然滿天飛,有好有壞。
葉家召開記者招待會,葉三少和程安雅都出席,公開溫暖的身份,並指出孩子意外流產,和任何人無關,且不希望有任何對葉家媳婦不利的消息出現在主流媒體上。
這才把溫暖的消息壓下來。
程安雅知道溫暖出院了,她日日去溫家看她,溫媽媽無奈地說,「回家和在醫院沒什麼分別,整天都在樓上,也不出來,飯吃得很少,也不說話,我擔心這樣下去,暖暖會撐不住的。」
程安雅看向樓上,無奈歎息,溫媽媽說,「他們是不是打架了?所以孩子才會……」
「親家母,我保證,非墨不會打自己老婆的。」程安雅沉聲說道,溫媽媽歎息,「我也不是在說非墨,只是溫暖這樣子憋著也不說,我擔心。」
程安雅沉默不語,是啊,她也擔心。
溫暖的脾氣,有幾點和她年輕的時候很像,如果這一次孩子真的是因為非墨沒了,他們兩人之間也算走到頭了,程安雅冰雪聰明,從葉非墨在醫院守這麼多天,又沒去看溫暖她就看出來了,孩子一定是因為非墨沒了,但她怎麼都不相信非墨會打溫暖。
第三天程安雅來看溫暖剛走,杜家兄妹上門看望溫暖,這幾天有溫暖很多朋友來,溫家父母都會上樓問一問溫暖,杜迪放心不下過來探看,而杜月盈則吵著要過來,杜迪也只要隨她意。
葉非墨醒來,已是第四天。
程安雅正好上樓看他,見他醒了,拉開窗簾,陽光透了進來,一室明亮。
葉非墨有些恍惚,轉而想起被葉三少揍的事情,慌忙從床上起來,換衣服想去醫院,程安雅淡淡說道,「先別忙,溫暖已經回家了,等會我會去看她,一起去。」
葉非墨頓住了,頹然坐回床上,沒一會兒,去浴室梳洗,鏡子中的自己淤青已腿了些,看得不是很明顯,可依然狼狽。
葉非墨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那天錯手把溫暖推下樓的那一幕,彷彿有一條冰冷的毒蛇在咬著他的心,痛徹心扉。
腦海裡的那一幕越來越情緒,溫暖渾身是血的畫面彷彿刻在心頭,他頹然大喊一聲,一拳砸向鏡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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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雅聽到聲音進去的時候,葉非墨的拳頭抵在鏡面上,鏡面四分五裂,他的拳頭都是血,整個人彎著腰,頹然又狼狽。
鮮血順著鏡面蜿蜒而下,程安雅瞳眸一縮,心如刀割。
每一位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變成這幅模樣,都會心疼至極,她轉身下樓去拿醫藥箱,葉三少問,「他自虐了?」
程安雅白了葉三少一眼,「別的沒學到,這點到遺傳得好,你就沒自虐過?」
上樓,把醫藥箱放好,程安雅一句話沒說,扶著葉非墨出來,葉三少也上樓來,坐在一旁,蹙眉不語。程安雅仔細地給他消毒,塗了藥,用紗布包紮起來,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葉非墨失神地坐著,如木偶一般,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空了,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為過,程安雅收拾藥箱放在一旁。
「寶貝,乖,沒事了,都會過去的。」程安雅微微一笑說道,憐愛地撫摸著葉非墨的短髮,葉非墨無動於衷,他知道,過不去了。
永遠也不過去。
他的生命,似乎停留在這一刻,再也走不出這種痛苦的折磨,他為什麼要那麼衝動,為什麼要推開溫暖,一想到起來,他的左手又開始發抖,他幾乎立刻就想砍掉他的左手。
溫暖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再也不會了。
程安雅看向葉三少,示意他說句話,葉三少淡淡說道,「離婚吧。」
葉非墨渾身僵硬,倏然抬起頭來,嗜血的眸死死地盯著葉三少,彷彿負傷的野獸,隨時會撲過去找人拚命似的,那模樣十分可怖。
程安雅大惱,「你給我閉嘴了,早知道就不用你說了。」
葉三少一拍手,「你看你說半天他沒反應,一說離婚就來勁。不是我想他們離婚,我看用不了幾天離婚協議書就會到他手上了。」
「不離婚,我不要離婚,我不要離婚……」葉非墨喃喃自語,唇色極是蒼白。
溫暖環著葉非墨的肩膀,「非墨,好好的和溫暖賠罪,道個歉,溫暖心軟,不會做得太絕的……」
「她不會原諒我了,不會了……」葉非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那種絕望彷彿是從骨子裡透出來似的,「是我把她推下樓,是我害死自己孩子,是我……」
「別說了。」程安雅厲聲道,抱住葉非墨頭,「乖,別想了。」
葉非墨喃喃自語,「媽,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程安雅眼睛泛紅,緊緊地擁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他從懂事以來,不曾哭過,極少笑,少言寡語,也沒什麼特殊愛好,只是性子彆扭了些,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孩子,為什麼在感情路上要受這麼多挫折。
程安雅難受至極,早知他會如此傷心難過,她當時就不該同意這門婚事,當時她面上是無限贊同葉非墨和溫暖的婚事,畢竟非墨難得能再愛一次。
可心底總是有隱憂的,怕非墨再次受傷,她很清楚非墨和溫暖的矛盾在哪兒,總想著兩個孩子相愛,這些問題都能彼此包容。
沒想到,卻弄出這樣的悲劇來。
非墨的手一直在發抖,程安雅握住他的手,除了此時能給他一個擁抱,她不知道該如何排解非墨心中的苦痛,當初葉寧遠也遇過類似的情況,自責自己害死了海藍,頹廢過一段時間。可著兩兄弟是性子是不一樣的,葉寧遠性子很容易開導,葉非墨的性子不容易開導,容易鑽牛角尖。
且海藍的死,並不能直接怪罪到葉寧遠身上,而孩子的失去,卻是非墨一手造成的,程安雅再聰明伶俐,能言善辯這時候也感覺到語言的蒼白無力,她找不到一句話來安慰此刻的葉非墨。
程安雅想起自己失去海藍的時候,那種痛苦,至極不能淡忘,一想到古靈精怪的女兒,她還是一陣傷感和痛苦,如果不是怕葉寧遠更自責,難受,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過來。
……
溫家。
溫靜把飯菜拿給溫暖,她用了兩口就沒胃口了,溫靜在一旁好說歹說,溫暖也吃不到一半,最後在溫靜威脅利誘加賣萌下,溫暖心情稍微開朗一些,喝了半碗補湯。
她很少睡,很多時間都坐著,她一睡,腦海裡就會想起很多事情,身心疲倦。
再想到那天杜迪和杜月盈兩兄妹到訪,杜月盈所說的話,她更是大受打擊,這兩天幾乎不敢閉上眼睛睡覺,一閉上眼睛,很多可怕的畫面瘋狂湧現。
吃過飯,溫暖翻看自己的舊相冊,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從前從不覺得什麼,可如今,怎麼看都覺得心酸,想哭……
她真的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嗎?
從流產到如今,接二連三的打擊,她連眼淚都沒有了,傷心到極點,連眼淚都覺得蒼白,想哭哭不出來,也不敢問,怕一問,證實自己的想法,她會更難受。
溫媽媽上來的時候,又見溫暖在翻開舊相冊。
她最近很喜歡看舊相冊,沒事就抱在胸前看,她從小就愛拍照,所以相冊很多,家裡有十多本相冊,溫媽媽記得溫暖最喜歡中學時代的照片,可如今卻捧著小時候的相冊,如獲至寶般天天看著,她覺得奇怪,卻沒想太多,只是想可能孩子沒了,溫暖就看她孩童時代的照片,懷念孩子罷了。
溫媽媽坐到床邊,溫柔地撫摸著溫暖的臉,她可憐的孩子,臉上一點肉都沒有了。
瘦骨嶙嶙。
「怎麼喜歡看以前的照片了?」溫媽媽笑問,溫暖看著母親慈愛的眉目,她的鼻子和嘴巴酷似溫媽媽,她一定是爸媽的親生女兒。
這麼溫柔慈祥的媽媽,怎麼會不是自己的媽媽呢。
「暖暖啊,親家母和……非墨來了,你要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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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媽媽下來,對程安雅搖了搖頭,葉非墨木然沒有反應,程安雅看了兒子一眼,自己上樓去,溫暖除了葉非墨,誰都見。
葉非墨坐在下面等程安雅,目光定定地看著樓上,溫媽媽見他消瘦得厲害,歎息一聲,前段日子好不容易看起來有些圓潤,又全給瘦下來了,神色十分憔悴,當長輩的看著十分傷心。
溫媽媽響起程安雅剛說非墨起來還什麼都沒吃,給他盛了一碗湯,葉非墨沒動,溫靜見狀,靈機一動,「姐夫,我姐剛剛也喝了,她幾乎什麼都沒吃,就喝這湯,還說好喝,你試一試好不好喝。」
葉非墨端起湯,全喝下了。
溫媽媽贊溫靜聰明,溫靜毫不客氣地接受了。
樓上。
程安雅說,「暖暖,我知道這一次的事情非墨做得不對,害你們沒了孩子,我也知道有些傷害不是道歉就可以彌補,你要打要罵他都接受,可溫暖,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溫暖低頭,面無表情,並不表態,這幾天程安雅都會和她說話,可她幾乎都沒怎麼理會,別說程安雅,就是溫媽媽,溫暖也不曾開口說過話。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溫暖安靜得令人害怕,總讓程安雅覺得,她已經做了什麼決定,而這個決定對非墨而言,絕對是無法承受的,她是一位母親,非墨是她從小就操心的孩子,她也有私心。或許年紀大了,性格中最尖銳的那部分都被磨平了,有些事情也無法做到完全客觀。
若是她再年輕三十歲,這種事情發生在她和葉三少身上,葉三少敢推她下樓,沒了孩子,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她都無法做到原諒。
即便原諒了。
她也無法做到心無芥蒂地在一起。
可如今,想法卻完全不同了。
如果溫暖打算離開非墨,她真不知道兒子該怎麼面對這個打擊,七年前的事情,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來第二次,真的不想。
所以,哪怕是求溫暖,她也想為兒子留住這個老婆,雖然知道效果不大。
溫暖不說話,程安雅輕握著她的手,「你再怪罪非墨的同時,你也想一想他的心情,我們都信你沒有做過對不起非墨的事情,可非墨以前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為此傷痛七年,你也知道那一幕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情緒會失控也情有可原,並非他想傷害你,他也是無心的。他本來就不喜歡你繼續演戲,繼續在娛樂圈發展,你們之間的矛盾一直都在這點上,越滾越大,非墨的心病也越來越這重,再撞見這一幕,是誰都會失控。哪怕是我們這些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長輩,誰都無法接受突然看見自己妻子和別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我也知道他一定對你說過很難聽的話,可氣頭上的話,你能不能別往心裡去?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溫暖低頭笑了笑,有自嘲,也有諷刺,卻沒說話,程安雅的心都涼了。
溫暖掙脫程安雅的手,別過頭去,看窗外的藍天白雲,表情平靜。
「不管原諒,或者不原諒,總歸見一面吧,你心中有怨氣可以盡情地和他發洩。」程安雅說道。
溫暖搖搖頭。
葉非墨等了一個小時,程安雅才下樓來,溫媽媽慌忙迎上去,問:「怎麼樣?」
「還是不肯說話。」
溫媽媽歎氣,「親家母,真的不好意思,溫暖從小就被我們慣壞了,又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所以有些……你別見怪啊。」
「怎麼會呢,我理解,這一次是非墨做得不對。」程安雅也沒打算瞞著溫媽媽,「溫暖和方柳城在酒店的事情你們也該聽說了……」
「暖暖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我問過柳城,絕對不會。」溫媽媽色變,以為程安雅怪罪溫暖,慌忙為自己女兒辯解,面露不悅之色。
程安雅笑道,「親家母,你別緊張,我知道她不會。可非墨以前的女朋友也曾做過這樣的事情,也被非墨當場撞見過,所以對他打擊不小,兩人就有些爭執,非墨一時錯手,力氣過大,溫暖不慎跌下樓梯,孩子才沒了,真抱歉,是我管教不當,所以才造成這個悲劇,希望親家母大人大量,不要怪他。」
溫靜驚訝地看了葉非墨一眼,溫媽媽泛紅了眼眸,「我就說,暖暖的性子一向柔軟,對家人朋友哪怕人家說上一句好話都會心軟,怎麼會……原來真是……」
溫媽媽是怪葉非墨的,可畢竟是意外,誰都不想如此,看他現在的狼狽模樣,她也不忍心指責他。
「暖暖……如果真是這樣,暖暖恐怕不會……」不會原諒他了,一條人命的事情,哪這麼簡單說原諒。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親家母能多勸勸暖暖,非墨不是一個暴力的男人,他對暖暖怎麼樣,你們比我清楚,這一次真的誰都不想變成這樣。他從小就是悶葫蘆,一不開心都會悶著,從來都口是心非,也不懂怎麼求別人原諒,暖暖不說話,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怕他口拙,不能哄溫暖,你比較瞭解暖暖,如果你覺得非墨還是一個好女婿,值得托付終身,你就多勸勸暖暖。」
「我明白,你放心,我會勸她的。」溫媽媽說,非墨是不是一個好女婿,好丈夫,她看在眼裡,心中都是有數的,再說,婚姻和戀愛是兩回事,都是勸和不勸離的。
程安雅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近似於以道歉的口氣一直和溫媽媽談話,無論如何,非墨有錯在先,又是悶葫蘆,她再不幫他說點話,岳父岳母都要怪罪他了。
「非墨,我們回去吧。」程安雅輕聲道,「等溫暖心情好點,我們再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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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抬眸,看了程安雅一眼,起身,程安雅以為葉非墨會隨著她一起走,誰知道葉非墨起身上樓,十幾天了,他和溫暖一句話都沒說過。
溫暖不肯見他,他也不敢見她。
他怕見到她厭憎的眼神,他總算知道,那天他說那些氣話的時候,溫暖多麼的傷心。
程安雅一笑,葉非墨總算想通了。
溫媽媽始終很擔心,程安雅卻說道,「沒事,始終是要見面的,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見,有些話,早些說開了好。」
溫暖正看著旁邊的百合花,聽到開門聲,她以為是溫媽媽,偏頭見是葉非墨,她眸光一呆,迅速別過頭去,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狼狽,消瘦的葉非墨,彷彿被什麼東西打垮了,連步伐都變得小心翼翼,忐忑不安,溫暖不想見到他,正如那日葉非墨口不擇言,再也不想見到你。
葉非墨在她床邊坐下來,呆呆地看著溫暖,他總算敢見她了,心中的罪惡感也更濃了,如果不是那衝動的一推,他和她也不會變成今天的這幅樣子。
「對不起!」縱有千言萬語,此刻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可一句對不起,實在太蒼白了。
溫暖不說話,失神地看向窗外,彷彿放空了自己所有的靈魂。
葉非墨期盼溫暖能說一句話,他此刻寧願看見她一個厭憎的眼神,也不願意她如此冷淡,彷彿他們沒有關係似的。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衝動,不該推你,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溫暖,我真的很對不起。」葉非墨沙啞說道,費盡了心思想得到她一個回眸。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剛一抓到,溫暖就撤回來,拉過被子蓋著自己,葉非墨一僵,緩慢地縮回自己的手,她連碰都不願意讓他碰了,是嗎?
他真的令她很失望是吧?
一時在氣頭上,也懶得去想誰是誰非。
一時被刺激,失去理智,罵了很多難聽的話,甚至說她不如韓碧。
一時悲憤,錯手推開她,卻害得她小產,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每每想起,他就寧願時間從頭來過。
如果時間倒轉,他寧願死,也不願意推開她。
如果他多給她一點信任,他飆車後回來會好好地聽她的解釋,會先去調查這件事。而不是立刻就給她判了刑,如果他能多給她一點信任,再過七個月,他就可以看見他的小公主出生了。
他和她之間的信任,竟是如此薄弱,抵不過一張白紙,一句謊言。
如果打電話的時候,沒有聽到方柳城曖昧不明的那句話,或許,他對她的信任會更多點,葉非墨縱然再懊悔,再怨恨自己,悲劇已發生,無法彌補。
不知不覺中得到過,卻又無聲無息地失去了。
他的孩子……
他成了劊子手。
冷漠是情人間最大的傷害,彷彿在彼此之間拉上一道無法填補的鴻溝,他只能看著她冰冷的側面,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這種心情,從未有過。
他碰上了最棘手的問題,不知如何處理。
「是不是恨死我了?」
溫暖握著拳頭,平靜地嚥下自己想說的話,葉非墨目光泛紅,卻沒落淚,突然過去強硬地扳過溫暖的肩膀,「你看著我,說句話好不好?」
溫暖的目光沒有看向葉非墨,即便面對他,她的目光也透過他,不知道在看什麼,眼裡根本沒有焦距,葉非墨很害怕那種感覺。
她離棄了他。
溫暖不要他了。
葉非墨的手在顫抖,指尖不停地顫抖,聲音都被哽咽在咽喉中,倏地伸手緊緊地把她抱住,欲哭無淚,那種失去她的恐懼,如漫漫長夜中看不到光明,迅速淹沒了他。
他不想失去溫暖。
他不能失去溫暖。
哪怕她現在給他一刀,他也無怨無悔,只希望,她不要離開他,他真的知道錯了。
「溫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無數個對不起,喚不回溫暖一句話。
他一臉頹然從樓梯下來,一步步走得很緩慢,孩子的死,溫暖的冷漠,彷彿剝奪了他五十年的生命,步伐瞬間蒼老。
程安雅見他隨時要跌倒的樣子,十分擔心,忍不住過去扶住他。
她匆匆和溫媽媽告別,帶著葉非墨離開溫家,葉非墨痛苦地捂著頭,溫暖判了他死刑,再不肯給他一個機會了,他從此失去快樂的機會。
七年前,他失去韓碧,悲傷憤怒,自暴自棄。
七年後,他即將失去溫暖,痛不欲生,行屍走肉。
突然意識到,什麼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唯有溫暖才是他這一生要抓緊的幸福,她的快樂就是他的快樂,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結婚的時候,他說他會一輩子好好照顧她,疼愛她。
可最後,他都做了些什麼?
傷她最深的人是他。
是他親手把彼此推入痛苦的深淵。
葉非墨雙手捂著臉,即便是程安雅,他也不願意她看見他此刻的悲傷絕望,上天垂憐,可還會給他一個機會嗎?他真的不能沒有溫暖。
「媽咪,我該怎麼辦?」葉非墨問。
程安雅大痛,從小到大,葉非墨都是有主見的孩子,自己的事情都處理得非常好,就算幾年前韓碧的事情,他表面上都能很快地恢復。
她的兒子從來不會用這樣痛苦的語氣問她,媽咪,我該怎麼辦?
是啊,該怎麼辦?
她也想知道,她的兒子該怎麼辦?
他愛溫暖,已到了病態的地步,萬不能沒了溫暖,若沒了溫暖,她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程安雅眼睛泛紅,不忍看他絕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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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舒文和蘇然、林迪雲看了GK東方酒店那天晚上的錄像帶,看了整整不下一百遍,他們幾個怎麼都搞不懂,為什麼溫暖喝了咖啡後,分明不舒服趴下來,可沒一會兒又起來了,然後去開房。
酒店的閉路電視沒有人動過,這一點葉寧遠證實過,所以那人一定是溫暖,可他們幾個怎麼看都不明白,分明知道這件事和韓碧脫不了關係,可偏偏就是找不到證據。
實在太天衣無縫了。
林寧讓蔡曉靜問過溫暖,那天她記得喝了咖啡,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就說,溫暖根本不知道自己去開房間,進房間的事情。
韓碧從頭到尾就坐在咖啡廳裡等方柳城,中途就在喝咖啡,沒有離開過。
所以溫暖做什麼,都和她沒關係。
林寧不信,整件事和韓碧沒關係,可該死的就是沒證據。
如今葉非墨全然不管安寧國家集團的事情,葉三少迫不得已重新回到安寧國際坐鎮,他無心追究這件事的始末,一心一意都在溫暖身上。
唐曼冬自責不已,「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那天就不該讓溫暖和方柳城他們一起走。如果我跟著一起去,可能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唐舒文抿唇,林迪雲問,「你們說,顧睿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那麼愛韓碧,就算知道什麼也不可能告訴我們。」蘇然蹙眉,「方柳城和溫暖中途離開過包廂,可能給他們吃了什麼東西,只是你們不覺得溫暖真的很奇怪嗎?」
是的,他們都覺得溫暖的表現有點奇怪,好像被人控制了,什麼都不知道。
可他們又不知道是為什麼。
「說這麼多幹什麼?我就不信不能讓他們開口說話。」唐舒文冷冷一笑,抿唇看向林迪雲,林迪雲知道唐舒文的意思,有些猶豫,「舒文,這法子行不通,顧家是顧家,顧睿是顧睿,不能拿顧家開刀,不然顧雲和顧小貝在中間也為難。再說,顧睿出了點事,顧家也不能袖手旁觀,總歸不討好。」
幾人正在猶豫的時候,小六給唐舒文打電話,「少爺,我們總部來了一位貴客。」
「什麼貴客?」
「老門主把人家國際女星給請到總部來了,說是犒勞兄弟們的,愛怎麼玩就這麼玩。」小六弱弱地說,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怎麼辦呀?」
唐舒文,「韓碧?」
「對啊……」
「先關著,別動她……」唐舒文抿唇,小六無語,他們龍門總部的兄弟可都是「正人君子」,這種事情即便是命令也是做不來的,關著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小六口中的老門主一定不是他爸爸,不是他爸爸,肯定是葉三少,真是………證據還沒拿到手呢。林寧等人知道情況後只是挑挑眉。
葉三少已經幾十年沒有過問他們小輩的事情,這一次恐怕是動了真格,也不管誰的面子了,直接就拿了韓碧,沒證據又怎麼樣,他心裡認為韓碧有罪,他就能辦了韓碧。
畢竟葉家失去一個孩子,是要有人來陪葬。
葉非墨會對韓碧手下留情,葉三少可不會。
程安雅知道葉三少把韓碧送到龍門去了,一般送去總部的人,若是下了命令,一定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這件事她也沒瞞著葉非墨,葉非墨聽了沒什麼反應,只是看著他和溫暖的結婚戒指發呆。
程安雅卻另外有一番想法,「阿琛,放了韓碧吧。」
「你什麼時候這麼善心了?」
「這件事和韓碧沒有關係。」程安雅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韓碧的性子你我都瞭解,她沒這個本事,你看看那天的GK的經過,根本找不到漏洞。韓碧若有這個本事,她早和非墨結婚了。只是一條小魚,沒必要浪費精力,真正在背後使壞的,另有其人。」
再說,對韓碧而言。
「放了她可以,她也別想在娛樂圈混。」葉三少陰鷙出聲,葉非墨如今自責,頹廢,雖說他自己要負大部分的責任,可這件事的引火線,卻是別人引起的,他何嘗不知道韓碧只是一名小角色,可再小的角色,發狠起來都能讓你致命。
程安雅蹙眉,「我怎麼都想不到,溫暖到底怎麼了?你說她吃了什麼東西。」
葉三少冷哼一聲,「我讓小黑查過韓碧的通話記錄,真巧,我發現她和一個人認識,正巧出事那天他們在綠光也碰過面。」
「誰?」
「杜月盈!」
「杜家的人?」程安雅挑眉,「你說杜月盈?她為什麼要害溫暖,對她有什麼好處,就為了上一次非墨打她的事情報復,這未免太離譜了吧?」
「除了杜家,你怎麼解釋?」葉三少淡淡說道,「那天下午,溫暖和舒文等人先去綠光,再遇上杜迪和杜月盈,接著韓碧和方柳城也去了,會這麼巧合?我看酒店的閉路電視,溫暖剛進酒店的時候就已經很不舒服,勉強在撐著,如果她不是在酒店被人下了藥,而是在綠光就被人下藥呢?韓碧充其量,也不過是別人的推手,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沒憑沒據,杜家不會認。」
程安雅覺得葉三少說的有幾分道理,的確是如此。
最重要一點是,溫暖狀態如此不對勁,除了杜家的人能有這本事,其餘人也沒這本事,韓碧更沒有。
「杜月盈還在A市嗎?」
「我查過出入境記錄,她回紐約了。」葉三少冷漠說道。
程安雅冷笑,「跑得真快,如果真的她做的,跑到天涯海角都於事無補。」
葉三少道:「說實話,真要查出來是誰做的,非墨的孩子也回不來,他們兩夫妻的問題,其實和別人的陷害沒有關係,是他們自己本身就存在問題,杜月盈和韓碧只是推一下,真正造成悲劇的是他們之間沒有信任,非墨有錯,溫暖也有錯,他們處理彼此的關係和矛盾方式不恰當,所以才造成今天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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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弗吉尼亞州,深夜。
葉寧遠在書房看GK東方酒店那段閉路電視的資料,他確定的確沒有被人篡改過的痕跡,單憑這段資料想知道溫暖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並不容易。
他連續看了兩個晚上沒看出什麼來。
葉非墨和溫暖之間的事情,他卻略有所聞,溫暖是公眾人物,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全球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打電話給程安雅問了詳細情況,他也幫忙整理過這段資料,直到最近才有時間看。
葉寧遠博聞強識,許諾對藥理有很有興趣,兩人接觸這方面的資料比較多,且記憶力又好,他查了很多資料,就是沒有查到任何一種藥能讓溫暖出現這種反應的。
看樣子,不像是被人下藥的。
可從她進酒店,到走廊上的資料顯示,她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舒坦,似在強忍著什麼,所以他又判定,一定被下藥了。
他百思不解,書桌上擺了好幾藥品書,就連最新出來的藥物,作用,功能他都查清楚了,沒有找到可疑點。
他心中明白是誰所為,可一定要查出真相。
不然下一次再發生這種悲劇如何應對?
許諾這幾天忙於中東的反恐案子,連續加了幾個夜班,都沒有回來,葉天宇出任務,葉可嵐出去玩兒了,許諾回家的時候靜悄悄的,別墅的燈都亮著。
葉寧遠見許諾回來了,放下手頭的事,回身一笑,許諾走過來,自然地從後面擁著他,「還在忙啊,這都幾點了。」
「想我了嗎?」葉寧遠答非所問,拉著她在唇上來一個法式熱吻,許諾一笑,結婚十幾年,她最大的變化是獨處的時候,笑容變多了。
「你的案子處理得怎麼樣了?」葉寧遠笑問。
「斯洛伐克共和國和你們訂了一批30頓的輕武器,好像準備和鄰國開戰,那邊有三支恐怖組織想要截到這批武器物資,我的人在跟進調查,兩名同事受傷退下來了,這幾天正的開會討論這個問題。」許諾說道,看了葉寧遠一眼,「你最近和中東的交易頻繁,不知道他們都在準備打仗嗎?」
「知道啊,我這不是提供武器給他們麼?」葉寧遠似笑非笑說道,「這仗怎麼打都打不到北美這邊來,再說,那邊哪天不是在打仗。」
「我和你說啊,前幾天我接到密報,斯洛伐克共和國有一對恐怖分子說是美國在暗中提供武器給他們敵國,打算吞併斯洛伐克共和國獲得石油能源,他們很生氣,想要報復美國,所以買了蘇聯FKH-3004型號重型核武器,打算攻擊弗吉尼亞州中心。這核彈的製造技術目前只有你們有,破壞力多強你知道,要不要提前撤?不然我們這血肉之軀和核彈是沒法坑橫的。」許諾莞爾地看著葉寧遠。
葉寧遠握著許諾的手,嚴肅地表白,「老婆,放心,你老公無所不能,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丟人,還無所不能呢,這帶子看幾天都沒進展,起來給我看看。」許諾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讓位,葉寧遠對老婆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
可嘴裡還是忍不住說一下,「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能知道?」
「我能生孩子,你不能。」
葉寧遠,「……」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嗎?還是想多生幾個?」葉寧遠笑問。
許諾笑而不語,突然咦的一聲,把帶子倒回去,葉寧遠問,「怎麼了?看出什麼了?」
「溫暖不是被下藥了。」許諾淡淡說道,把畫面放大,因為閉路電視從高處看,不能看見溫暖的表情,只看見她的動作,許諾蹙眉,「你看她起來到開房這段路,有沒有發現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
「木偶似的。」
「對,正常人走路速度快慢不可能保持到這樣狀態,況且她走直線,你看她到電梯這裡的時候,很明顯走過去一點,然後掉頭回來,由此可見,她的視線是呈直線的,根本就不看旁邊的,如果我們要下樓,走到電梯旁邊就會停下來,不可能像溫暖這樣,她先是走過去,再停頓一下。」許諾打開手提,「我來給你做一副模擬圖。」
她的手提電腦上出現一個模擬人物,模擬了GK的環境,許諾說道,「你看,比如說,溫暖走到這裡,為什麼停頓了一下,再往回走。如果是我走過了電梯應該立刻轉身才對,而她好像在想什麼,或者在等什麼,你說,她會不會在等誰的話?又或者說,指令。」
「這個疑點我也發現了,可我一直想不通,你說指令,周圍沒有人,誰在向她發送指令?」葉寧遠問。
許諾疑惑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應該是巫術。你記得前幾年我在北歐的時候也差點被這種巫術暗算過,腦海裡會很奇怪地跳出別人的聲音,取代大腦發出指令,讓你不得不按照他的話去做,幸好你及時趕到,所以我才有驚無險。而且我事後努力地想起那個聲音,可什麼都不記得,所以我快速用筆寫下來,後來這一幕我都忘記了,如果不是我曾用筆記錄下來,我根本不記得這件事,現在在我腦海裡也沒有這畫面了。」
「你沒提過。」
「我也沒事,當時以為只是太緊張出現幻覺,沒想太多,後來我查了對方在資料才知道是命門中人,姓龍。」許諾說,「後來我去苗家查過資料,證實我的猜測,龍家有一門傳女不傳男的巫術,叫心術,可以控制別人。這種心術不需要和中術的人接近,遠程也可以控制。」
「找你這麼說,是有人在背後控制她?」葉寧遠環胸,「奇怪了,不管是什麼巫術,總要先有接觸,溫暖身上有心術特定的媒介,別人才能遠程控制,這定律一定不變,不管多厲害的巫術,你和受害人沒有正面接觸,不可能下手,最起碼當天一定有過接觸,你還記得……你怎麼中巫術寫下來沒有?」
*
偷偷地補昨天一張,我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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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沒有,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巫術的時效性很短。」許諾說,「命門的人真的很可怕,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用得出來,根本防不勝防,我都能被暗算,一千個溫暖也不頂用。」
葉寧遠撲哧一笑,許諾疑惑回頭,他笑什麼,葉寧遠抱著她,在自家老婆唇上親了一下,微笑說道,「我發現自戀這種東西是有遺傳的,也是能傳染的。」
許諾一本正經地說,「我有說錯嗎?我什麼都懂還能被暗算,況且我還是命門的人呢,溫暖就更別提了,隨便一個人都能搓圓捏扁的,她到底是得罪誰了?爹地還有說什麼?」
「杜月盈!」
「杜家的人。」許諾偏頭想了想,打開她在資料庫,因為接觸的人比較多,很多人都有特異功能,且來自不同的地方,所以許諾盡可能地收集一些有特異功能的人才,葉寧遠比較奸詐,一般都會先許諾一步把人挖走,她也不在意,不過這麼多年也收集了很多這樣在資料。
「杜家也是以巫術見長,可杜家的巫術裡,沒有控制人心這一項,而且杜家的巫術比較殘酷,一用斃命,杜老爺和杜夫人宅心仁厚,已經幾十年沒用過杜家的傳統巫術了,杜迪也很少用,至於杜月盈,這丫頭的確有過很多壞記錄,可都是一些整人的小巫術,無傷大雅,且都不是杜家的巫術,只是延伸出來別的派別的小巫術,不足為奇,龍家的巫術不外傳,杜月盈應該不會。前些日子墨遙不是說溫暖是龍家的人嗎?會不會有點關係?」
葉寧遠聳聳肩膀,「抓杜月盈問一問就成了。」
「別去惹杜家,真的,惹不起。」許諾淡淡笑說道,「你一生氣能用一個導彈把人解決了,可畢竟命門裡有些東西,我們不能去碰觸的,有禁忌。」
「我明白,可你讓我看著非墨一蹶不振,白白失去一個孩子?」葉寧遠蹙眉,「這小子從來就沒讓人擔心過,感情路走得一塌糊塗,我還真擔心他。」
許諾點點頭,「現在追究對錯也於事無補了,我聽說杜迪這人挺正派的,你試著和他溝通一下,這件事可不算小事,他有心護他妹妹也看我們答不答應,先禮後兵。」
「你一貫的做事手法,我是先兵後禮。」
「所以我是兵,你是賊。」許諾笑了笑,葉寧遠也有了好心情,抱著她溫存,「是兵是賊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兵還得聽賊的。」
許諾搖搖頭,拍拍他的手,「鬆手了,我有事找天宇,你自己先查一查。」
「又找那小子幹嘛,我吃醋了。」葉寧遠嘟噥說道。
「你幾歲了,葉寧遠先生?」
「三十六,男人花一樣的年齡。」葉寧遠驕傲地說道。
許諾斜睨著他,「你在說三十六不是女人花一樣的年齡嗎?」
「報告老婆,你雖然三十六了,不過看起來只有二十,還是花一般的年齡。」
許諾無語,「拿這些話去哄非墨吧,看看他買不買單。」
葉寧遠默了!
「諾諾,如果我錯手把你推下樓梯,沒了孩子,你會原諒我嗎?」
「這個假設太弱智了吧?」許諾偏頭笑,「我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你一推我就摔下樓梯。」
這個比喻太爛了。
「都說是假設了。」
「說真的,有點可能性的事情我還是會想一想的,可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法想。」許諾說著,葉寧遠瞪她,他對老婆真的太好了咩?所以這點都不願意去想了,好吧,他是一個好老公,許諾笑說道,「好吧,我認真想……」
隔了一會兒,許諾站起來,「算了,想不出來,我去打電話找兒子,然後洗澡了。」
「一起,我要……」
「滾!」
杜迪找了杜月盈幾天,卻不見人影,他人在A市,杜月盈回了美國,卻不知道跑去哪兒了,他派人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人,如果不是擔心溫暖,他早就回美國了。
這死丫頭,做錯了事就跑得無影無蹤,這麼缺德的事情虧她做得出來。
杜迪怒不可遏。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動這麼大的怒火。
剛開始溫暖和方柳城的事情他沒什麼疑心,他是等報道出來後才知道的,以為是他們喝醉了,酒後亂性。酒店閉路電視的錄影帶一出事就被葉家人拿走了,他也沒機會看見,這件事他一直以為是意外,就算有人陷害,他也沒想到是杜月盈。
那天從綠光回來後,杜月盈一直在家裡沒出去過,杜迪怎麼都想不到杜月盈會害溫暖。
唐舒文問了他有關於杜月盈的事情,並把錄影帶拷貝給他看,他才看出不對勁的地方,這時候要找人,人已經不見了。
這件事除了三大家族的人,很少有人能看出端倪來,杜迪知道,若是被葉家人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放過杜月盈,linda對外宣稱韓碧病重修養,可他知道,韓碧是被龍門的人請走了,下場一定悲慘。
親人是沒得選的,杜月盈做錯了事,是要受懲罰,可這個懲罰杜迪不會交給外人來做,杜月盈自幼對巫術的天分就高於別人,除了他,沒人能夠制住她。
但事實,他一定要告訴葉非墨,溫暖是清白的。
他不想葉非墨和溫暖因為這件事鬧矛盾,就在杜迪想要給葉非墨打電話的時候,溫暖來電,約他在中心公園見面。
溫暖小產後,他去看過她一次,她沒說過話,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溫媽媽說她一直如此,見誰都不說話,可如今為什麼要見他?
杜迪不解,卻答應赴約。
他欠溫暖一個解釋,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一定不能再放縱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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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穿著淺綠色的長裙下樓的時候,溫爸爸和溫媽媽都很吃驚,她回家十幾天,從沒出過房門一步,今天破天荒的穿戴整齊下樓。
淺綠色的吊帶長裙,白色的針織小外套,淺綠色的平底鞋,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飄逸,裙子是以前買的,如今穿起來有點大,她這些天瘦了很多,形容憔悴。
「暖暖,你要出去?」
溫暖點點頭,說道,「爸,媽,我出門一會兒,你們別等我吃飯了,可能晚點回來。」
這麼多天,總算聽她開口說話,溫媽媽激動落淚,反倒是溫暖,反應淡淡的,只是微微一笑,沒什麼難過的情緒,表情有點木然。
她肯說話,溫媽媽已經心滿意足了,溫爸爸說,「想去哪兒,爸爸送你過去。」
溫暖一笑,「不用了,爸爸,我自己過去就好。」
溫暖出門前,回頭一看,欲言又止,戴上墨鏡和帽子,最後匆匆出門,攔了一輛的士,去中央公園。
她剛走,葉非墨和程安雅就來了。
一聽溫暖出門了,葉非墨想起剛剛和一輛紅色的士錯身而過時看到的熟悉的側影,因為溫暖當時低著頭,又戴著帽子,看不見臉就看見一個側影,她那麼多天都不願意出門,他以為認錯了,沒想到真的溫暖,他下意識想去追,程安雅攔下葉非墨。
「別去,在這裡等她吧。」
葉非墨蹙眉,心覺得不妥,程安雅說,「從這裡出去就是一個十字路,你出去追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溫暖願意出門了,可能只是散散心,你也別太著急了。」
……
中央公園。
這裡很僻靜,溫暖早來半個小時,在香樟樹下等杜迪,面對著一個很小的兒童娛樂場,只有三兩個孩子在玩,溫暖微笑地看著,心情也變得暖和起來。
孩子沒了,她很自責。
如果自己能夠早一點察覺,或許孩子能活得好好的,沒什麼事情,懷孕三個月,竟然如此繁忙地工作,去運動,去打球,這孩子沒流掉,說明他的生存慾望特別強,可最後,她還是沒能把他留下來。
小產後的那個禮拜,她難過得幾乎想死掉。
酒店的誤會,葉非墨刺耳的話,厭憎的眼神,孩子的流失把她打擊的一蹶不振,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恐怕她是天底下最粗心大意的孕婦,她拍戲期間曾有一個武打動作摔了一跤,第二天就見紅了,她以為是來了月事,也沒多注意,那已是流產的預兆了。
後來拍戲結束,人也放鬆,並沒有感覺有任何不適,除了犯困沒有懷孕的預兆,溫暖自己都不知道一個孩子不知不覺地來了,又如此慘烈的離開。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她寧願選擇看著葉非墨離開也不想再為自己辯解,如果不去拉他,他沒有粗暴推開她,孩子或許沒事。
也不用弄成這樣,兩人都痛不欲生。
想到孩子,眼睛有些濕潤,溫暖摘了墨鏡,擦了眼淚,杜迪遠遠就看見她一個人坐在樹下,還沒走近溫暖就看見她了。
「來了很久?」
「剛到。」溫暖淡淡說道,杜迪在她身邊坐下來,輕聲說道,「溫暖,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溫暖反問。
杜迪無意騙她,想了想,誠實告知,「你和方柳城的酒店的事情,可能是盈盈動的手腳,我會找到她,讓她給你和你的孩子一個交代。」
杜月盈麼?
溫暖低頭自嘲一笑,下意識地撫摸著腹部,怎麼交代?
「有些人,沒了,就是沒了,你知道什麼叫沒了嗎?就是再也不會擁有了。」溫暖輕笑說道,樹蔭下,她白瓷般的臉毫無血色,蒼白而悲傷,彷彿沒了生氣。
除了抱歉,杜迪不知道該說什麼,溫暖問,「杜月盈為什麼要害我,就是因為非墨打她,所以她要毀了我們嗎?」
「溫暖,真的抱歉,是我管教不好,盈盈她這一次犯了大錯,我會給你們交代的。」杜迪說道,他知道杜月盈為什麼這麼做,可不願意說,畢竟是禁忌的事情,不想說給別人聽。
杜月盈,原來是杜月盈,那她說的話,可信度又有多高?
「她給我喝了什麼?是不是在綠光的時候就給我下藥了?我離開綠光身體就很疲倦。」溫暖說道,這件事的經過她很想知道,她今天找杜迪來是為了別的事情,沒想到杜迪會先提起這件事。
「一種能控制你大腦的藥劑,這種藥劑的時效性只有3個小時,盈盈在綠光的時候放到你的飲料中,一路控制你的思想,動作,以致說話。後來在酒店……她應該和韓碧聯手,因為過了三個小時,她就沒辦法控制你,所以必須有新的藥劑讓你服下。」杜迪說道,「這叫心術,外人不會懂的,這是龍家的獨門巫術,後來盈盈因緣際會學到。她即便在家,她只要有酒店的閉路電視就能操控你,她會像一個木偶般控制你。而方柳城,恐怕……如果盈盈早要對付你,恐怕房間一定有古怪之處,那晚她應該派人先在酒店裡埋伏了,想辦法迷昏方柳城。盈盈這方面的造詣頗高,很多事情你也會心不由己,我知道你會覺得很荒謬,但這是事實。」
「原來如此……」溫暖冷冷一笑,「你妹妹有這樣的本事,我何德何能,讓她用在我身上,我得罪過她,無意中拿了她一件衣服,就這麼罪不可赦,她寧願用這種法子也要整死我?」
「不是因為那件衣服,是因為……」是因為我,杜迪一歎,沒有繼續說下來,杜迪看著她越發慘白的臉,有抱歉,也有憐惜,更多的疑問,「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溫暖沉了沉心中的傷痛,「那天你和杜月盈來我家看我,她和我說了一些事,她說我不是溫家的女兒,我身上的蝴蝶胎記是受詛咒的,和我結婚的人活不過三十歲,這是不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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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迪驚訝地看著溫暖,轉而慍怒,盈盈這不知輕重的丫頭,竟然把這些話和溫暖說了,難怪溫暖要來找他求證,她還說了什麼?
「盈盈還說了什麼?」
「我看你的表情,應該是真的。」溫暖大受打擊,緊張地抓著杜迪的袖子,「你告訴我,這而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為什麼和我結婚的人就活不過三十歲?沒道理啊,我肩膀上的蝴蝶又是什麼詛咒?杜迪,你告訴我,我不要不明不白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杜迪輕握住她的手,天氣炎熱,她的手卻是冰冷的,溫暖很擔心葉非墨吧,所以才急著找他出來,杜迪看著她著急的眉目,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子,上蒼真不公平,要讓她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你還知道了什麼?」
溫暖一僵,「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杜迪歎息,知道瞞是瞞不住了,他握著溫暖冰冷的手,輕聲說道,「這些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既然盈盈告訴你了,我也不妨直說,是的。你本姓龍……」
杜迪把龍、杜、白三家的恩恩怨怨背景都和溫暖說了一遍,又把二十餘年前的事情說了一遍,那時候溫暖還小,根本就沒了記憶,什麼都記不得了,杜迪說的她毫無印象,可她卻深深地相信。
不知為何,就這麼相信了,且杜迪說到詛咒的事情,她心中一動,想起夢裡那只染血的蝴蝶,感覺肩膀上胎記的方向一片灼熱,彷彿火在燒一般,非常難受,她阻止自己不要再想那個恐怖的畫面,肩膀上才覺得舒服一點。
詛咒。
杜迪那天就問過她,相信命運和詛咒嗎?
她說不信命運,卻信詛咒。
潛意識裡,她是相信的吧。
「你說愛琴海?」溫暖目光一瞇,愛琴海……每年九月份,她生日過後沒多久,她媽咪一定一個人要去雅典一趟……溫爸爸都不曾跟著她去,她一去就是一兩個月,說是看望一位朋友,溫暖聽溫媽媽說了很多年去看朋友,又說她這位朋友多麼的聰明,多麼的善良,多麼的美麗,多麼的能幹,在溫暖的記憶中,媽媽的這位朋友如女神一般的存在,在聽溫媽媽的講述中,溫暖只覺得媽媽的朋友很完美,沒有一點缺點。
可她從來沒見過媽媽的這位朋友。
她的生日眼看就要到了,她媽媽去雅典的機票早就訂好了,今年也毫無例外,她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生日是無心過了,可她也沒聽媽媽說,她不會去雅典。
她去看什麼人?她這位朋友又是誰?
會是杜迪口中所說的龍家的傳人?她的親生媽媽麼?
如果是,為什麼不來看過她。
如果是,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沒有消息。
太多的疑問藏在溫暖心中,她瞬間迷亂了,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不該相信什麼,可冷靜過後,這一些似乎都顯得無足輕重。
「這個詛咒有解法嗎?除了離開他,還有別的辦法嗎?」溫暖問杜迪,心中很緊張,額頭上浮起冷汗。
杜迪搖頭,「不知道。」
溫暖臉色慘白,指尖微微顫抖起來,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靠著長椅,不再說話,彷彿任何話題,也再提不起她的興趣。
杜迪把龍家的事情,盡可能詳細地和溫暖說清楚。
「有人能活過三十歲,那是……」
「是,杜家的人。」杜迪說道,微笑地看著溫暖,伸手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溫暖,你知道嗎?你還在娘胎的時候就是我的未婚妻。你媽媽和我媽媽從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早就訂下了娃娃親,當年我看龍阿姨懷孕,還很期待能有一個小妹妹呢。」
「未婚妻?」溫暖驚訝地看著杜迪,這一點杜月盈沒有說,杜迪也猜到杜月盈沒說,他索性一次性說完了,「無雙見你的蝴蝶漂亮也紋了一個,被我爸媽看到,所以我猜知道,蝴蝶這件事,我並不知道。我對龍家的確很瞭解,也知道蝴蝶詛咒這件事,可蝴蝶胎記的事情卻沒有記錄。」
他看了溫暖一眼,笑了笑,「你知道嗎?龍家的女兒是不會把這胎記展現給人看的,不管多熱的天氣,都包裹得緊緊的,極少數能看到。所以我知道龍家傳人身上有蝴蝶胎記,卻不知道哪兒,當初看見你肩膀上的蝴蝶,我沒想太多,根本就沒聯想到那一塊去,再說現在的人紋身的多。」
溫暖輕笑,胎記……
的確,誰會聯想到呢。
「真的沒有破解的辦法嗎?」溫暖幽幽地問,表情哀傷,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遇上這種事,詛咒,這詛咒為什麼不是自己活不過三十歲,而是丈夫活不過三十歲。
杜迪沒有說話,溫暖臉色黯淡。
「你一心想著葉非墨,可想過你自己?」杜迪問。她分明傷心難過,失去孩子,雖兩個人都有錯,可溫暖的傷心定不下於葉非墨,她竟然能這麼快就釋懷了,只想著葉非墨會不會死,她真的很愛葉非墨,可這樣的溫暖,也令人疼惜。
什麼苦,什麼痛都能夠嚥下去,記好不記壞,待人寬容。
「事有輕重緩急,不管什麼事情和性命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溫暖淡淡地說道,看著不遠處正在遊玩的孩子們,淡淡一笑,「你看他們笑得多開心,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杜迪沉默不語,溫暖也瞭解他的意思了,沒有破解的辦法,原來如此。
她拳頭緊了緊,又鬆開,臉色平靜。
「我想多知道一些龍家的事情,你能告訴我嗎?」溫暖偏頭笑問,杜迪莞爾,當然可以,她本來就是龍家的女兒,有權知道龍家所有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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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2113字)
兩人在香樟樹下一直坐著聊天,杜迪在和溫暖說龍家的事情,來龍去脈、龍家的詛咒,和杜、苗兩家的關係,宿怨,還有他所知道的龍家傳人的故事,都一五一十地說給溫暖聽。
她很安靜地聽著,彷彿在聽著一個好聽的故事,大病初癒,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憔悴蒼白,臉上沒什麼表情,杜迪盡量挑一些能讓人心情好的龍家故事說給溫暖聽,關於她親生父母的故事,他卻很少提,溫暖只知道,她的父親27歲就死了,死於非命。
龍家的女婿似乎都逃不了這種命運。
被上天玩弄的命運,龍氏一族的女孩兒,似乎是受詛咒,永遠得不到幸福的女孩,都在花一般的年齡凋謝,在杜迪的講述中,其實龍家的女兒活得也不長,活得最久的,也不過三十歲。
詛咒……
她常常夢到的染血蝴蝶,早就在提醒她什麼了。
「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杜迪問道,溫暖搖頭,他見她坐了幾個小時,這模樣又不似吃過東西再出來的,堅持出去給她買東西吃,溫暖也不阻攔。
溫暖一個人坐在樹下,一兩點是最炎熱的時候,驕陽似火,孩子們散了,跑到樹蔭裡乘涼,後來拎著小背包就離開了。溫暖目送他們離開,只是微微一笑,空氣中有這青草的清新氣息,溫暖閉上眼睛。
電話鈴聲響了,是家裡的電話。
溫暖接過,溫媽媽問她在哪兒,溫暖沒說,只說一會兒回家,因為又有電話打進來,溫暖拿開手機一看,竟是方柳城打過電話來。
她住院,在家期間,方柳城來看過她,自責不已。
溫暖那時候一心想著自己和非墨的事情,心裡又琢磨龍家的事情,也沒怎麼理會方柳城,其實,她心裡不怪方柳城。
「柳城哥哥……」
「你終於肯說話了。」方柳城鬆了一口氣,「你媽說今天出來散心了,在哪兒呢?」
「沒事,我找朋友問點事情,柳城哥哥,抱歉啊,把你捲進來了。」
「你不怪我嗎?」方柳城歎息,「如果不是我建議你和韓碧一起拍電影,那天晚上你就不會和我們一起走,我沒預料到韓碧會做出這種事情,我真的後悔,歸根究底,都是我不好,都是間接造成這一切,害你沒了孩子,溫暖,我不該……」
「柳城哥哥,這些事都過去了,我們就不提了,總之我不怪你,而且,我們也沒發生什麼事,所以你不用自責。」溫暖微笑說道,「只是一些迷惑人的假象,我不想再提這件事。」
「好,我們不提了,你身體好些了嗎?」方柳城憂心地問,「我會為你討一個公道的,《風月佳人》停拍了,我不會再和韓碧合作,我想,她以後也不會太好過。」
溫暖抿唇,韓碧麼?
「柳城哥哥,投資的事情,你自己決定,沒必要為我做什麼,風月佳人拍攝都快結束了,你投了幾個億進去,為什麼平白無故就浪費了,得不償失,再說,真正害我的,也不是韓碧。」溫暖說道,「商場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她又和方柳城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每個人都來和她說抱歉,可她該和誰說抱歉呢?
她也該說抱歉的。
畢竟大家都不想事情變成這局面。
可如今既然都造成這局面了,她也沒辦法,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打電話的人,似是約好了一起打電話給她似的,剛放下方柳城的電話就又接到一個電話,一看前綴,溫暖蹙眉,這是一個陌生電話,美國打來的。
「溫暖,現在感覺怎麼樣?」杜月盈的聲音含笑從手機裡傳來,溫暖背脊一陣發冷,一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千里之外弄得自己和非墨反目,流失孩子,身敗名裂,她就一陣發冷,這女人的心機太可怕了,她還有什麼手段,杜家也是巫術見長,她還有什麼巫術要用在自己身上?
根本防不勝防。
許諾知道這個心術,派人去杜家查,驚動了杜家父母,所以杜月盈也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了,索性打電話給溫暖,她還真是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認出她用了心術,且又不是命門之人,看來葉家的奇人異事還真不少,都挺有本事的。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迫不及待地想讓溫暖失去葉家這靠山。
「杜小姐,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你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溫暖淡淡問,她再畏懼這個聲音,她也不會再表現出來。
「你沒什麼地方得罪我,只是我看你不爽,可以嗎?」杜月盈笑說道,「我看你和葉非墨這樁婚事也告吹了吧,等沒了葉家這靠山,看我怎麼整死你。誰讓你不長眼,投胎的時候投得不對人家,那就不要怪我了,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話說,歷任龍家女和女婿都活不長,你猜,你和葉非墨能活多久?」
惡意的提問,溫暖心驚膽戰,「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杜月盈會龍家的巫術,她不會也知道怎麼解開詛咒?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哈哈……」杜月盈發出一陣得意又尖銳的笑聲,背景聲很安靜,只有一陣悅耳的鳥叫聲。
溫暖毫不猶豫,「我求你,怎麼破解?」
杜月盈笑得更得意了,溫暖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這是一個騙局,杜迪都不知道的事情,杜月盈有可能不知道,可她還是寧願放低姿態,不管杜月盈想要什麼卑賤在姿態,她都可以滿足,她賭這十分之一的機會,說不定杜月盈真的知道。
「看來,你很怕死啊,當初留著那巴掌讓你男人打我的囂張氣焰去哪兒了?這麼快就投降,你也太弱了,我還沒玩夠呢,說不定等我玩膩了,我會好心告訴你怎麼破解那個詛咒。」杜月盈猖狂地笑,「我現在比較看你們相互折磨,你失去葉家這靠山,沒人再為你撐腰,我看你還怎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