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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偏頭思考,命運和詛咒,這兩者對於很多人來說,其實是一個意思,可對溫暖來說,卻是不同的,她不信命運,卻信詛咒。
杜迪聽她的回答,頗為驚訝。
一般說來,不信命運的人,也不信有詛咒一事,他們大多以為,我命由我不由天,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身為和命門兩家族都有頗深淵源的杜家,杜迪所接受的教育是信命運和信詛咒的。
他信這一切,所以這麼多年,冥冥之中也在等著他的未婚妻。
可溫暖卻不信。
可為什麼她信詛咒呢?
溫暖說,「我也不知道,就這麼相信唄,很多事,沒辦法解釋的。」
前段時間,她經常夢見一隻染血的蝴蝶撲向她,夜裡總睡得不安穩,彷彿是一種很擾人的聲音在她腦海裡一直響起,可她卻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只知道那蝴蝶令人害怕。
每次睡得不安穩,又怕非墨擔心,壓在心裡都沒說,最近似乎好了很多,不知為何,沒夢到那染血的蝴蝶,她也輕鬆多了。
同一個夢做了這麼多次,又是如此恐怖,她總是有些想法的。
「我認識一個家族的人,他們的後代是受詛咒的,你相信這種事嗎?」杜迪笑問,目光凝著溫暖,深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什麼樣的詛咒?」
「很久以前,有一個家族的繼承人和另外一個家族的繼承人指腹為婚,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可女子後來變了心,嫁給了別人,拋棄了未婚夫。未婚夫的家族以巫術見稱,遭遇背叛後,他用自己的生命向女子報復,詛咒這個家族的繼承人的夫婿活不過30歲,除非她的夫婿是這個未婚夫家族的人。」杜迪淡淡說道,「就因為這個詛咒,她的家族歷代繼承人的夫婿都活不過30,除非他……」
溫暖氣急敗壞,「好惡毒的毒咒,這個男人太缺心眼了,也太惡毒了。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太過分了,不能因為得不到愛情就詛咒有情人吧。事實真的如此嗎?真的活不過30?」
「是!」杜迪淡淡說道,「歷代如此。」
可即便是有這樣的詛咒,杜家和龍家的關係都是極好的,正因為這個詛咒,下咒的杜家第二代覺得虧欠了龍家,所以一直以來都很照顧龍家。
為了解除詛咒,這麼多年來,兩家人一直都在找尋辦法,可冥冥之中,似乎注定的,緣分總是錯過,這個詛咒尚未解除。
否則,龍家永遠都受詛咒,世世代代,不止不休。
「我從來沒想過,世間會有這樣的詛咒,太惡毒了。」溫暖心有餘悸。
杜迪淡淡地笑,不愧是龍家的人,剛剛她的反應太過激動了,溫暖對不關己的事情素來看得也很淡。這麼義憤填膺是很少見的。
這也說明了她的身份。
「你信了?」
「為什麼不信?」溫暖反問,「你都證實過,我能不信嗎?」
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和沒經歷過的人感受是不同的。
「是不是我說的你都信,說不定我在編故事。」杜迪笑說道。
溫暖一怔,「不管是不是故事,我想,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樣的詛咒存在也沒什麼奇怪的,是吧?」
「你說得對。」杜迪淡淡一笑,「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回到家的時候,還不到八點,葉非墨簡單吃了點東西墊肚子,正在客廳看安寧這一季度的財務報告,溫暖過來抱了他一下,「餓了沒有?」
「餓死了。」
「我馬上幫你熱。」溫暖說道,放了包包,脫了外套去廚房把飯菜熱一熱,葉非墨的目光隨著溫暖移動,臉色深沉。
杜迪沒有和溫暖說?
這倒是奇了,如果和溫暖說了,她不可能這麼早回家的,這丫頭一定會找個地方哭一場,胡思亂想,糾結,自我折磨一頓才回家。
一回家,表情這麼自然,灑脫,和沒事人一樣,這麼大的事情,又事關他,溫暖演技再好也掩飾不了。
只能說明,杜迪什麼都沒有。
這男人真有意思,大老遠跑回來找溫暖,卻一句都沒和溫暖提過,他想做什麼?這麼折騰做什麼呢?不過杜迪不說,正如了葉非墨的意思,他並不想讓溫暖知道這些煩心事。
剛剛一掛電話他就後悔了,本是想試探杜迪的態度,沒想太多,可掛了電話又想,如果溫暖知道了,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
且不說龍家的詛咒,就說她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這件事對溫暖的打擊就夠大了。
溫暖把飯菜熱了,端上飯桌,招呼葉非墨過去吃。
「杜迪和你說什麼了?」葉非墨坐下來,淡淡問。
「沒什麼,他說來找未婚妻的,說是要我幫忙的,後來又說沒事了。」溫暖照實說,葉非墨冷冷一哼,立顯不悅。
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早就是過去式了。
怪不得他如此討厭杜迪,原來這男人和她果真有莫名其妙的關係,這件事溫暖若能一輩子不知道最好了,什麼英年早逝,見鬼去吧。
溫暖去把她的手機拿過來,「非墨,我的手機壞了,你會修嗎?」
葉非墨接過她的手機,擺弄了會兒,「晚點我幫你弄好。」
「你能修理最好了,免得我送修理店。」像家裡有什麼東西壞了,她一般的原則都是等葉非墨來修理的,他幾乎什麼都會,冰箱,空調壞了都能修,手機她也歸類於電器之類的,早就算準了葉非墨能夠幫忙。
葉非墨抬眸看她一眼,搖搖頭,溫暖一笑,「我的戲份結束了哦,從明天開始暫時能夠有十來天的休息時間,你有假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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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前段日子說等她結束這部戲帶她去日本旅行,這個季節正好,她心裡一直惦記著,難得能有時間休息她想多陪他,不然忙起來天昏地暗,哪都不能去。
蔡曉靜已經把三個劇本給她看,讓她選擇中意的影片,她很喜歡另外一個影視公司投拍的一部片子,是一部浪漫的愛情片,可拍攝地址在法國巴黎,一去估計又要三四個月,或者半年。她不想接這樣的片子,可又喜歡得緊,正考慮著和葉非墨商量,他要是沒意見她就接。
下個季度安寧的片子都是安寧四朵花參演,她不想去湊熱鬧,最主要是不想和李媛媛和陳麗秀她們同台,拍《梁紅玉》的時候,林寧在場,她們都能明目張膽地刁難她,諷刺她,別人當導演就更別說了,明爭暗鬥特厲害,她不想和這些人同一個片場工作。
如今的溫暖是娛樂圈的當紅炸子雞,一部電影在金章獎和大學生電影節大獲全勝,溫暖在這兩個重要的電影典禮上都拿了獎。再加上電視劇《清蓮公主》熱播,卓冰冰,溫暖,陳航,陳雪如成了娛樂區的紅人,這部電視劇收視持續走高,一直到結束,掀起古裝戲狂潮,一部電視劇,一部電影,奠定了溫暖一線演員的地位,再加上安寧熱捧,接拍的廣告都很有份量,她顯然成了這一年娛樂圈最矚目的明星。
人一紅,事就多,工作也特別繁忙。
溫暖和蔡曉靜爭取到的時間也就十來天休息時間,葉非墨自從在江邊和溫暖定下十年之約後,對她的事業不再太排斥。可要去巴黎拍攝幾個月,她還是擔心葉非墨反對。
葉非墨的時間調不開,如果要去日本旅行,只能去四五天,多的時間沒有,溫暖不在意,有四五天也好,前面幾天她可以在家裡好好休息一番,順便陪陪家裡人。
溫暖這幾天是集中拍戲,日夜顛倒,拍戲很辛苦,洗澡的時候,葉非墨見她多半個小時不出來,心中納悶去浴室一看,自家老婆已昏睡在浴缸裡。
他心疼不已,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喜歡當演員,台上風光,台下辛苦萬分,他抱著溫暖沖了身子,隨便穿上浴袍就抱她去床上睡,從頭到尾她都沒醒來。
葉非墨摟著她睡在他的腿上,幫她吹頭髮,吹乾了頭髮才調整好她的睡姿。
他剛幫她蓋上被子電話就想了,程安雅打來的長途電話,葉非墨怕吵到溫暖,拿起手機去客廳聽,葉非墨這件事葉薇聽說了,又和葉三少提了。程安雅也知道了,她是有些擔心的,不說他們迷信,命門中的人和普通人真的不好比。
就許諾那件事,她還是心有餘悸,葉寧遠傷心等待那麼多年,即便她是重生了,可原來的許諾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死了,只是藉著別人的身體重生。
她很怕葉非墨和溫暖也會應了這個詛咒,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別的什麼事她可以一笑置之,不會理會,可關係到兒子的命那就不能等閒待之。
「媽咪,你什麼時候也開始信這些東西了,沒事的。」葉非墨輕聲說道,「你和爹地就開心地玩你們的吧,我和溫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墨遙和你說過那個詛咒的事情嗎?和龍氏女子結婚的人活不過30,你確定你要一意孤行?」程安雅沉聲問,頓了頓,「媽咪也不是迷信,可你嫂子的事,大家都知道,由不得我們不信。」
葉非墨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外面濃黑墨色,淡淡反問,「媽咪想如何?我和溫暖已經結婚了,已成事實,你想我們離婚嗎?」
「你哪句話聽成我是這意思了?」程安雅想掐死他,「我的意思說,你帶溫暖去龍家,問一問能不能有解決的法子。」
「墨遙的調查資料顯示,自從龍家和苗家大戰後就開始隱姓埋名,不知所蹤,誰知道他們在哪兒。」葉非墨說道,他並不願意溫暖去找他們。
「你有心要找人,怎麼會找不到。」程安雅說,「乖兒子,聽話。」
「這件事我自己再考慮,媽咪,不說是30,還有幾年的時間。」
「你真是……」
「好了,媽咪,我要休息了,你和爹地去吃晚飯吧,不囉嗦了。」葉非墨笑著掛了電話,程安雅錯愕,大受打擊,她囉嗦?兒子說她囉嗦。
她放下手機偏頭問葉三少,「我哪裡囉嗦了?」
葉三少笑答,「人老了,都囉嗦,乖,不止你一個變囉嗦。」
程安雅,「……」
第二天,溫暖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葉非墨上班了,她總算能睡到自然醒了,手機他已經修好了,放在床頭櫃上,電池也充滿了,功能齊全。
她這一天都沒什麼事情,起來吃了點東西後打算去看話劇,唐曼冬打電話約她去打高爾夫球,溫暖爽快地答應了,除了唐曼冬,還有唐舒文和蘇然。
高爾夫是溫暖才剛學會不久的,她和葉非墨在一起後,他經常和林寧、唐舒文打高爾夫球,她來過幾次,纏著葉非墨教她,皮毛是學會了,打得不算很好。
唐曼冬知道她戲拍完了,正好和唐舒文約出來打球就約溫暖一起放鬆放鬆。
她開車過來接溫暖,去綠光高爾夫球場的時候唐舒文和蘇然已在打過一圈了。
「雪如姐沒來?」
唐舒文說,「本來今天是休息的,林寧說昨天有一段出了問題,讓她去片場補拍,一會兒下了戲她直接過來,再拍半個月,她的戲份也差不多結束了。」
林寧後面的進度慢了很多,拍攝進程放慢了速度,畢竟不是人人都有墨小白的功力的。
溫暖沒想到,她和唐曼冬打了一圈高爾夫球後會遇見杜迪和杜月盈兄妹,他們也來綠光高爾夫球場,杜月盈看她的目光帶著誰都無法忽略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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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杜月盈,溫暖只覺得有些尷尬,距離飛機那事快半年了,她不是記仇的人,再加上和杜迪關係不錯,所以覺得很抱歉。
杜月盈的敵意,不僅溫暖感覺到了,唐曼冬,唐舒文和蘇然也感覺到了,杜迪目光掠過杜月盈,她突然和善一笑,主動過來和溫暖道歉。
溫暖笑說沒關係,唐舒文和杜迪握手,婚禮上他們見過一面,原本唐家邀請的是杜迪的父母,正巧他父母有事,所以杜迪代替父母去參加婚禮。
唐四和杜家父母交情還不錯,唐舒文和杜迪交情卻不深,只是點頭之交。
大家都認識,於是約在一起場子打球,唐舒文也趁機會和杜迪相識,溫暖的打球技術不好,去點東西吃,唐曼冬和她一起去。
她也不喜歡和杜月盈一起打。
杜月盈打了幾桿,也沒有繼續再打下去了,目光冷冷地掃向溫暖,她和杜迪說了聲想去喝甜品便走開了,杜迪和蘇然、唐舒文一起打。
杜月盈走到一旁,給韓碧打了一個電話。
……
唐曼冬和溫暖去洗手間回來,侍應生已在把她們點的雞尾酒PinaColada放在桌上了,杜月盈坐在一旁喝著PinaColada,含笑等著她們回來。
PinaColada是一種西班牙風味很濃的熱帶飲料,香醇濃厚,很適合女孩子喝。
溫暖和唐曼冬相視一眼,坐了下來,溫暖主動和杜月盈打招呼,杜月盈表現得很大方,沒有生氣,唐曼冬很不喜歡她,問,「杜小姐找我們有事?」
「沒事,隨便聊聊。」
溫暖喝著雞尾酒,杜月盈眸中笑意漸深。
「我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唐曼冬冷笑,溫暖沒什麼話和杜月盈說,只在一邊喝飲料。
杜月盈笑問,「溫小姐還在為上一次那件事不舒服嗎?如果是,我可以再次道歉。」
「杜小姐不用太客氣。」溫暖淡淡說道,並不是很在意,唐曼冬悶頭喝飲料,懶得理會杜月盈,幾人目光放在不遠處在打高爾夫的男人們身上。
杜月盈目光帶著癡迷,說道,「我哥哥真的很棒,是不是?」
她也不知道在問誰,目光只看著杜迪,唐曼冬和溫暖低頭喝飲料,沒應話,是人都知道杜迪很優秀,不過唐舒文和蘇然也不遜色,每個人都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三人坐在一起很悶,唐曼冬和溫暖都不怎麼說話,喝了飲料一會兒,又去打高爾夫球,杜月盈目光掠過溫暖的飲料,冷冷一哼。
唐曼冬和溫暖打了幾圈,陳雪如也收工來了,助手送她過來的,幾人意外的是,除了陳雪如過來,韓碧和方柳城、顧睿也過來了。
幾人是一起進來的,若不知道的話,估摸著是相約而來的。
陳雪如進來的事情,臉色很難看,唐舒文目光一沉,掃過顧睿,憐愛地牽過陳雪如的手,她的手很冰冷,唐舒文動了脾氣,正要問顧睿,陳雪如勉強一笑,截住他的話,「舒文,我還不太熟練,你過來教我吧。」
她說著,拉著唐舒文離開,顧睿在背後一聲冷笑。
唐曼冬沉冷問,「顧睿,你和我嫂子說什麼了?」
「關你什麼事?」顧睿微笑反問,唐曼冬忍住扇他一巴掌的衝動,也去找唐舒文和陳雪如。
溫暖笑著和方柳城點了點頭,方柳城似很意外,「你也來綠光打高爾夫?」
「是啊,好巧啊。」溫暖淡淡一笑,看向韓碧,今天綠光真的熱門,這麼多大人物都來綠光打高爾夫,難得齊聚一堂了。
韓碧笑說道,「聽說《梁紅玉》拍攝結束了,恭喜溫小姐。」
「我的進度完成了,聽說《風月佳人》也差不多結束了,也恭喜韓小姐。」溫暖微笑說道,再次禮貌點頭便走開。
韓碧看向在喝飲料的杜月盈,很快轉開目光。
方柳城問顧睿,「你們是不是知道她們在綠光?」
本來他們是另外一家高爾夫球場的高級會員,很少來綠光的,今天下去也巧了約一起打高爾夫球,正好談下一部劇的合約,韓碧臨時又說綠光不錯,讓他們一起來綠光,美女的要求一般很少拒絕,方柳城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溫暖。
很久沒見她了,溫家他常去,卻碰不到溫暖,溫媽媽也說溫暖工作很忙,很少回家,再說溫暖嫁人了,都和葉非墨住在一起。
他平常看見溫暖都在電視上,雜誌上,報紙上……
她待他很禮貌,也很客氣了,落落大方,卻有距離感。
方柳城心中有些惆悵。
「我不知道,只是前幾天在綠光打過,順便帶你們一起,碰見也沒什麼,球場這麼大。」韓碧攤攤手。
……
唐舒文捂著陳雪如的手,她的體質偏冷,可如今是酷暑……他蹙眉,陳雪如拂過他的眉間的皺褶,微笑說道,「沒什麼事了,別皺眉了,都成老頭子了。」
「遲早要變成老頭子的。」唐舒文側頭親了親她的唇角。
蘇然在一旁哀嚎,「老大,你們別你儂我儂刺激我孤家寡人行不行啊?杜迪,我們別理他,這人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我們一塊打。」
唐舒文巴不得他們兩走開,他可以貼身教陳雪如。
唐曼冬和溫暖去和杜迪、蘇然混,都聰明的沒有打擾他們夫妻兩。
杜月盈見杜迪和溫暖靠近,幾乎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轉而又緩緩地鬆了手,露出語義不明的笑,再過不久,這個討人厭的女人就會很淒慘,沒了葉非墨護航,看她還不整死她。
韓碧和方柳城、顧睿打了幾桿,藉故上洗手間,過來找杜月盈,她已極力克服自己的心魔,不想走近杜月盈,可那心魔的力量太大了,讓她一時控制不住自己。
韓碧走近杜月盈,坐了下來,面無表情地問,「你想我怎麼做?」
*
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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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感覺很不舒服,可回頭一看,卻又看不見是誰,她渾身不舒服,本來技術就不好,一心不在焉,那更是慘不忍睹,被蘇然打擊得體無完膚,唐曼冬都受不了她的爛技術,只有杜迪一直含笑看著她。
唐曼冬和蘇然果斷放棄她了,讓她和杜迪一組,這回她的感覺更鮮明瞭,十分不自在,也許是太陽太曬的緣故,她覺得有點頭暈。
杜迪建議她去休息一下,溫暖見休息廳那邊就杜月盈一個人,她果斷搖頭,杜迪一笑,心中瞭然,他說道,「我爹娘很縱盈盈,所以她從小驕橫,你別見怪。」
「沒事,對了,你怎麼喊爹娘,好奇怪的稱呼。」溫暖笑說道。
杜迪說,「爹娘,爸媽都一樣,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無所謂,一個稱呼而已。」
溫暖點頭,同意,她拍的兩部片子和一部電視劇都是古裝片,都喊爹娘,其實很順口的,有一天打電話給溫媽媽就喊娘,把溫媽媽嚇了一大跳。
幾人在球場一直玩到傍晚,蘇然有事中途先走了,唐舒文和陳雪如相約去吃燭光晚餐,唐曼冬本想送溫暖回去,方柳城過來找溫暖,想找她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溫暖挑眉,「柳城哥哥,什麼合作?」
談合作的事,都是蔡曉靜在處理的。
方柳城笑說道,「《風月佳人》後,我打算投拍一部民國片,韓碧很有興趣,故事是兩個亦敵亦友的女主展開的,其中一人我想很適合韓碧,另外一位……韓碧說你可以試一試,我看她的意思,想和你同台競技,你有興趣嗎?這是個不錯的挑戰。」
溫暖詫異,她和韓碧一起主演電影?
韓碧推薦的?
她真的很驚訝,她覺得韓碧一定不會希望看見她才對。
韓碧走過來,高雅大方,氣勢逼人,「敢不敢接下這個挑戰?」
溫暖微笑,淡淡說道,「沒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能和你合作,是我的榮幸。」
韓碧聳聳肩膀,「那不就簡單了,我們邊吃邊談吧。」
「可是……」溫暖疑惑,她是安寧的演員,如果方柳城再和華雲合作,合作的機會不大,方柳城笑道,「你放心,這部片子是我一人承擔出品方,不和華雲合作,你的合約問題,我會和顧小貝談,不會有問題。」
溫暖抿唇心想,如果拍攝方柳城的片子,是民國片,應該在景德影視城,她就可以推掉自己中意的那部片子,不用去巴黎幾個月了。
不管是製作,班底,還是合作演員,都是方柳城這個注意比較有挑戰性。
和韓碧同台飆技,她真的很期待。
「好!」溫暖爽快答應了,別人不相信,方柳城她是相信的,他不會騙她。唐曼冬也覺得溫暖如果和韓碧合作,也是一大看點,對溫暖來說,也是一個成長的機會,實在沒什麼值得反對的地方。
「行,溫暖,那一會兒要不你打電話你家的老接你,我回家了。」
「好!」
唐曼冬走了,杜家兄妹見他們有事談,也告辭了,溫暖坐方柳城的車,韓碧坐顧睿的車。路上溫暖給葉非墨打了電話,說是有事,晚點回去,葉非墨今晚正好也加班,溫暖看看時間,9點應該能回家,又叮嚀他要吃晚餐,這才掛電話。
方柳城一直很專心開車,溫暖倏然覺得這麼給葉非墨打電話似乎不妥,可看方柳城沒說什麼,溫暖也沒提這件事。
「我以為你會不願意和韓碧一起合作。」方柳城淡淡說道,抿唇微笑,「沒心結麼?我看你們劍拔弩張,水火不容的。」
「哪有這麼誇張?其實韓碧真的是一個優秀的藝人,能和她合作是我的榮幸,有什麼不同意的,再說,韓碧和小韓碧同台也是難得的機會。」
「能開玩笑,那就是沒事了,你啊……」方柳城笑了笑,「最近很辛苦嗎?臉色看起來很憔悴。」
「還行啦,過幾天回家讓媽媽好好給我補一補就好了。」溫暖說道,揉著太陽穴,不知怎麼的,她的頭有點疼,麻麻木木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方柳城一直注意她的動作,紅綠燈的時候停下來,擔心地問,「你不舒服嗎?」
「有些頭疼,我……」溫暖勉強笑了笑,「等到了,你再通知我,我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好!」方柳城滿心擔憂,溫暖閉上眼睛,他探了探她的溫度,有些偏高,卻又不想發燒,臉頰有些異樣的紅,方柳城蹙眉,也沒在意。
溫暖瞇了一會兒感覺好很多,方柳城的車停在GK東方酒店。
溫暖從那晚後,第一次來GK東方酒店,說起來,這算是她和葉非墨第一次邂逅的地方,感覺挺特別的,唯一遺憾的是,那天沒見著人,如果見了人,再被他打擊,估計這裡就不是什麼美好的地方了。
韓碧提議在這家酒店吃飯,比較清靜,眾人上了24樓,要了一個包廂。
四人點了餐,開了一瓶好酒,方柳城和顧睿喝得比較烈,溫暖藉故不舒服,不怎麼喝酒,要了一杯椰奶,方流程和顧睿都是紳士,並沒為難她,韓碧更不會。
說道合作的事情,方柳城想投拍的一對舊上海姐妹花舞女的故事,一師姐一師妹,師姐帶著師妹入行,亦師亦友,師妹青春靚麗,魅力四射,大有取而代之的趨勢,兩人同時和一名海歸將領有一段錯綜複雜的感情,後來師妹和將領真心相愛,遭到師姐有心破壞,傷心欲絕下投身革命,師姐如願嫁給將領,將領在抗日中悲壯死亡,師姐遠赴海外,多年後,兩人在重建的上海大舞台相遇。
故事很好,脈絡清晰,製作方又有誠意,溫暖認真考慮,有心接下師妹的角色,戲中的師姐妹都是主角,戲份平均,且對溫暖來說,這個角色很有發揮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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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每天三更,我要去旅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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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有中意的片子,蔡曉靜都會同意,關鍵是看她喜歡,她若是喜歡,估計都沒問題了,合約細節蔡曉靜會搞定。
交談中,這部片子的主創和實力都讓溫暖有期待,雖然知道和韓碧一起合作不會很開心,可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又是韓碧提出來了。
未嘗不可。
今晚的韓碧笑得很優雅大方,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尖酸刻薄,吃飯期間風度大好,言談之間禮貌又得體,彷彿已忘記了她和溫暖之間的不快,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和葉非墨結婚這麼久,韓碧也是知道的,她見韓碧如此能夠坦然面對她,看起來高貴優雅,一點攻擊性都沒有,溫暖不免暗忖,她應該放下和葉非墨那段過去了。
方柳城說,「溫暖,你看怎麼樣,這機會很難得,我是誠心邀請你加盟。」
顧睿和韓碧不知在說什麼,溫暖想了想,「柳城哥哥,回頭我和曉靜姐說一說,合約細節,她來和你談吧。」
言下之意,溫暖已鬆口答應這部戲約,韓碧淡淡一笑,舉起酒杯,「那就先祝我們合作愉快了,溫小姐。」
溫暖拿過一旁的酒,只是意思意思地點到為止,中途她有些不舒服,起身去洗手間,方柳城見她腳步搖晃,有些擔心地扶著她出去。
包廂裡,只剩下顧睿和韓碧。
「溫暖,是不是很不舒服?如果不舒服,我送你回家。」方柳城說道,溫暖揉著太陽穴的位置,靠著牆壁休息,真的很不舒服,從綠光出來就有這種感覺,現在頭顱更是沉重。
方柳城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水,溫暖的臉時而蒼白,時而潮紅,很不正常,溫暖休息了會兒,眼前也變得清明了些,「我先去洗把臉。」
她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自己卻無力阻止,正因為這樣的想法,溫暖的恐懼不斷地擴散,擴散,幾乎要把她吞噬。
她從包包裡拿出一條乾毛巾,沾了冷水敷在臉上,今天出來運動,她沒有化妝,也不怕妝容花了,冷水和臉上的灼熱相接,她總算有些小舒服。
此時電話鈴聲響了,溫暖一看屏幕,微微一笑,是葉非墨,她接起,手機裡傳來葉非墨的聲音,「你在哪兒,快回來了嗎?」
「GK……東方,快回去了。」溫暖輕笑著,聲音很輕,因為過於不舒服,喘息有些重,葉非墨蹙眉,頓了頓,「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熱。」溫暖說道,她正想再和葉非墨說話,外面方柳城的聲音插進來,「溫暖,好了沒有?怎麼洗那麼久?」
溫暖匆匆說道,「我不和你說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她說著掛了電話,擦了臉,把毛巾丟進垃圾桶,方柳城在外面等著她,「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家吧。」
溫暖點點頭,兩人又進了包廂,顧睿和韓碧正在聊天,顧睿說有點另外一筆生意要和方柳城談,耽擱她一點時間,韓碧和溫暖坐在一旁等,韓碧把一杯飲料給她,溫暖說了聲謝謝,喝了一口就放下,頭就更昏沉了,韓碧見她不舒服,唇角略微彎起,「要不我先陪她上去休息吧,你們兩個大男人談好事情再上來。」
溫暖搖搖頭,拿出手機打葉非墨的電話,手一滑,手機落在地上,韓碧撿起手機,不動聲色地按了關機,韓碧扶起溫暖,「我和她上去喝杯咖啡等你們,正好我和她有話要說,方先生一會兒再上來找我們吧。」
方柳城正和顧睿談到關鍵處,點了點頭,「樓上咖啡廳是吧?」
「對!」韓碧笑說道,扶著溫暖出去,上樓。
……
溫暖只覺得頭很痛,頭痛欲裂的那種,渾身疲倦得彷彿被車子碾過一般,很累,很睏倦,她咕噥了聲葉非墨的名字,又舒服地窩在被窩裡,房間的溫度有些冷,她忍不住摟住旁邊的人,閉著眼睛問,「非墨,幾點了?」
好一會讓沒人回答她,溫暖覺得不對勁,慢慢地睜開眼睛,房間一片黑暗,好一會兒她才適應了房間的亮度,驟然覺得不對勁,這不是她的家。
這是酒店。
而且這個酒店的場景似曾相識,彷彿她什麼時候來過。
溫暖吃了一驚,慌忙看向床上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柳城哥哥??」
她太過吃驚,慌忙從床上坐起來,卻驚覺自己身上一絲不掛,溫暖腦海一片空白,就在此時,房門那處有了動靜,溫暖先是聽到吵雜的腳步聲,緊接著看見了自己如今最不想見到的人。
……
接下來的一切溫暖如木偶般,毫無知覺,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變成這樣子,葉非墨見到這一幕,面無表情,如果他憤怒,吃驚,即便是揍她,她心中或許會好過一些,可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死死地看著她。
雪白的床單遮不住她脖頸出的吻痕,再加上兩個身無寸縷的人躺在床上過了一夜,任是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溫暖怔怔地看著葉非墨,只覺得五雷轟頂。
她想說什麼,可所有的聲音都哽咽在喉嚨中,泛紅的眸,已是一片空洞。
蔡曉靜大吃過後,慌忙過去摟著她,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身子,方柳城熟睡不起,對這一切毫無知覺,蔡曉靜紅唇蠕動,似乎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葉非墨,韓碧和蔡曉靜,林寧,只有他們四人,他們的眼光彷彿在凌遲著她。
韓碧淡淡地微笑著。
葉非墨臉上有點血色都沒有,盯著溫暖的眼睛,木然,冰冷,沒有情緒起伏,看著她彷彿看著陌生人,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溫暖背脊發涼,泛紅的眼睛飽含淚水,卻沒有落下來,她有無數的委屈想說,卻不知道從哪兒說起,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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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碧和她一起上來喝咖啡,她只記得自己喝了一杯咖啡,眼前好像晃過什麼東西,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就是這副畫面。
房間裡,鴉雀無聲,分明這麼多人,卻沒有一點聲音。
溫暖渾身發顫,葉非墨轉身,剛邁開一步,似是沒站穩,腳步一個踉蹌,幾乎跌倒,韓碧慌忙扶著他,葉非墨粗暴地推開韓碧,僵硬、緩慢地走出房間。
「非墨!」溫暖沙啞喊了聲,情緒一激動,人也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林寧扯著韓碧出去,關上房門,暴力地把韓碧扣在牆壁上,「是不是你幹的好事?」
「林導演,你別含血噴人,這可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溫暖自己來開房,方柳城來找她,兩個人一直都沒出房門,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韓碧微微一笑,目光卻看向葉非墨的方向。
52樓的走廊很長,這時候天還沒大亮,凌晨3點多,酒店靜得嚇人,葉非墨走向電梯,走得很慢,高大挺拔的身子挺直如往常,彷彿什麼都壓不彎他的肩膀。然而,他的步伐卻如老人般,僵硬無力,韓碧淡淡一笑,心中淒楚,懊惱,悲痛,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也紅了眼睛。
非墨,你很傷心吧。
就如七年前看見我和別人在床上,你也一樣這麼傷心吧。
沒有人知道,這一幕對於葉非墨而言,簡直誅心。
林寧大惱,「你最好別讓非墨查出來是你做的。」
林寧擔心葉非墨,又怕蔡曉靜應付不了接下來的事情,沒有跟出去,若是有記者蜂擁過來,蔡曉靜一個人無法處理。
溫暖醒來的時候,蔡曉靜已經幫她穿上衣服,她的身子十分冰冷,蔡曉靜脫了外套,讓溫暖穿上,溫暖悠悠轉醒,表情悲慼,眼淚瘋狂流出,無法抑制。
「我……」她想說些什麼,可就說一個字,已說不下去,人不停地顫抖,痛苦地摀住頭顱,「我沒有,沒有……」
「溫暖,乖,沒事了,我們先回家。」蔡曉靜試圖放柔了聲音,溫暖不知道渾身不舒服,僵硬如石,太多的情緒壓抑在心底,一瞬間爆發,情緒大起大落,痛不欲生,以至於小腹墜痛。
「啊……」她發洩似的捂著頭尖叫,狀若瘋狂。
林寧聽了尖叫聲,慌忙進房,溫暖情緒很激動,蔡曉靜根本無法抱住她,他一狠心,在溫暖脖頸後一劈,溫暖人又昏厥過去。
「你幹什麼呀?」蔡曉靜素來心疼溫暖,慌忙去擋,可來不及了,溫暖昏倒在她懷裡,臉上沒有淚痕,只有一臉的疲倦和絕望。
可憐的暖暖,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林寧蹙眉,這麼大的動靜,方柳城卻還沒醒過來,林寧心頭一頓,過去扯動方柳城,好一會兒方柳城才醒來,「林導演……」
「林個屁導演,你快點醒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溫暖為什麼會在酒店過夜,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林寧越是激動,表情越是平靜。
「你在說什麼?」方柳城揉揉眉心,見自己身上沒穿衣服,再看不遠處昏迷的溫暖,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十分鐘前溫暖一絲不掛躺在你身邊,葉非墨剛從這個門口走出去,你說怎麼回事?方柳城,你一個大男人是不是做了什麼禽獸事?有膽子做就有膽認。」
方柳城大急,礙於自己又沒穿衣服,想過去看溫暖,又不能毫無禁忌,他蹙眉,努力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我記得我和顧睿談完事情上來找溫暖送她回去,可我沒看見溫暖,就看見韓碧,韓碧說溫暖不舒服要了房間休息等我,所以我就上來找她,誰知道……我一進來溫暖就睡著了,我過去想叫醒她,她……」
方柳城頓住了,他過去叫醒溫暖,可溫暖醒來後,似乎神色很不對勁,湊過來就親他,而且笑得特別嫵媚,他是很喜歡溫暖,可溫暖嫁人了,且她當時的神色看起來特別不對勁,他絕對不會趁人之危,本來想給葉非墨打電話讓他過來接溫暖,可溫暖纏上來,接著……
接下來的事情,他全不記得了,他唯獨記得,他絕對不會動溫暖,而且……溫暖,昨晚的人是溫暖嗎?他自己也不確定了……
方柳城總覺得奇怪,又說不出哪兒奇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對勁了,溫暖昨天來酒店的時候就很不舒服,後來清醒過一段時間,越來越不舒服……
他想起來,溫暖昨晚粉黛未施,可親吻他的溫暖,臉上卻有很濃的脂粉味,好像是這樣子,可他頭很疼,記得也不太清楚了。
「接下來你見溫暖醉了,所以你就趁人之危。」
「我以性命發誓,絕對沒有!」方柳城沉聲說道,「我很愛她,絕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絕對不會,林寧,別把人想得那麼齷齪。」
「好了,林寧,別說,天都快亮了,先回去吧,要是驚動記者就不好了。」蔡曉靜無心在這裡逗留,林寧暫時也信了方柳城,抱過溫暖出了房門,蔡曉靜臨走時回頭說道,「方先生,今天的事,你……你最好不要說出去。」
方柳城擔心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該死的,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葉非墨在飆車。
凌晨4點,高架大橋上幾乎沒什麼車輛,他一路超速,油門踩到底,瘋狂飆車,兩邊窗戶打開,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只是微涼的天氣,他卻覺得冰冷刺骨。
彷彿所有的冰冷都往自己的身上灌。
車子下了高架,見了紅燈他也不停,十字路口突然闖過另外一輛車,是從西向東走,一個南向北走,葉非墨的車子硬生生差點撞上別人的車子,他突然一轉方向盤,車子急往右邊打轉,那位司機也是嚇得半死,手忙腳亂撞上防護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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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的車子在原地打轉一圈,也撞上欄杆,車前燈幾乎全碎了,欄杆凹了一大塊,葉非墨沒有系安全帶,身子往前撞,胸口撞上方向盤,一陣劇痛後反彈到座位上。
那邊的死機罵咧咧地下車,走過來指著葉非墨大罵,那是一個穿夾克衫,帶著粗大金條的壯漢,口沫橫飛地罵著葉非墨,讓他賠償損失。
這位車主的車子撞上防護欄,車頭燈碎了,車頭也凹進去,一定要送修了,他開的是賓利,車子還不便宜,葉非墨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冷冷一撇,「滾!」
那男人揮拳過來就要打,葉非墨啟動車子,幾乎沒有停頓往後退,那人嚇一跳,慌忙避開,葉非墨已開車走了……
那一瞬間,葉非墨心中湧起了更可悲的念頭,就像這麼一頭撞過去,什麼都不知道,哪怕是失憶了也好,總比過又遭遇一次背叛的好。
一次,又一次。
先是韓碧,再是溫暖,七年又重來一次,那一次的打擊,他站起來了,這一次呢?
溫暖給予他的是致命的一擊,他幾乎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他怕自己再不走,他就無法控制心中的魔鬼,他會過去,狠狠掐死他們。
包括溫暖。
為什麼?
昨天聽到溫暖的電話他就覺得很不對勁,方柳城問她洗了這麼久,還沒洗好,當時他就覺得不對勁,再加上溫暖喘息也不對勁,聽起來怎麼聽都很曖昧。
他心神不定,她沒有和他說是什麼事,只是說要談事情,也沒說和方柳城在一起,他問了唐曼冬才知道,方柳城打算投拍一部電影,想讓她和韓碧一起合作。
他這才放下心來,後來天色很晚了,她說很快就會回來,可到了11點都不見人影,打她電話也不通,他打方柳城電話也不通,所以打電話給韓碧。
韓碧說他們十點就散場了,她也到家休息了。
從GK東方到他家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韓碧說溫暖喝得有點醉了,可能路上耽擱了,方柳城那人葉非墨是相信的,他很正人君子,最起碼對溫暖是如此。
他等到12點,還不見人,正好墨遙和他說一些龍家的事情,耽誤了一個多小時,後來他再打電話給韓碧問清楚他們今天吃飯的地點就過去找人。
韓碧正好也出來,很巧合的是,韓碧阻止他,不讓他進酒店。
林寧和蔡曉靜兩人看夜場電影回來,一路上鬧了些矛盾,蔡曉靜家就在附近,兩人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葉非墨和韓碧也在酒店外面有爭執,好奇之下過來尋人,這才知道,溫暖這麼晚沒回家。
他發誓,他一輩子都不想再想起他進入房間看見的畫面,想一次,宛若誅心。
胃開始疼了,葉非墨沉默地踩著油門飆車,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稍微減少心中的絕望,溫暖,溫暖……不管為何,那一幕對他來說,情何以堪?
葉非墨一個人開車到江邊,回想起他和溫暖一步步走來的過往,頓覺得一切成了笑話,他對她不夠好嗎?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他捫心自問,能給她的,全給了,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溫暖和方柳城,5208號房間……
當初溫暖就是因為走錯房間,才和他有了交集,錯過了5208房,可如今呢,多可笑。
葉非墨抑鬱地捂著頭,他這一生,何曾如此狼狽過。
何曾……
從不如此狼狽過。
萬千寵愛,卻被她狠狠地回了一巴掌。
天已濛濛亮,清晨的薄霧在他身上輕籠一層絕望,令人看不透。
再一次想起溫暖在這裡和他所說的十年之約,葉非墨輕笑出聲,十年之約……
如今在一想,都隨風而去了。
他無法原諒這一切。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他都無法原諒這一切,一想到溫暖和方柳城……他的心如被蛇咬了一口,除了窒息疼痛,還有冰冷。
「葉非墨,七年前的教訓,你還沒學乖,所以你活該!」
……
林寧和蔡曉靜送溫暖回來到時候,她也悠悠轉醒,整個人如木偶般坐著,一句話也沒說,她隱約有一種感覺,她和葉非墨之間,真的結束了。
別說葉非墨無法原諒,她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她想哭,卻流不出眼淚,想要和蔡曉靜說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又覺得辯解成了最無力的呻-吟。語言變得蒼白。
蔡曉靜和林寧說了什麼,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上樓的時候,葉非墨還沒回來。
房間的燈亮著,他出門的時候,沒關燈,溫暖把自己捲縮在沙發上,這算不算捉姦在床?她空洞地笑起來,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當初聽了韓碧的故事,她很心疼當初的葉非墨,可如今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她除了心疼,還有絕望。
非墨對她很失望吧。
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可終究,他一定是沒錯的。
溫暖身子冰冷,渾身的知覺似乎都被奪走,麻木地等著葉非墨回來,可等來等去,都不見他回來,她第一次覺得,等待是如此的漫長。
彷彿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彼此之間拉開了很長,很長的距離。
她努力地奔跑,想要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可腳步卻如生了根,邁不開。
日出了……
從44樓看日出,真的很美麗,晨光瀲灩,一片溫暖,她卻感覺不到暖意,天亮了,非墨為什麼還不回來,是不是不想見到他?
溫暖無助地抱著自己,他能再聽自己說一句話嗎?
哪怕一句也行。
恐怕是不行了,是嗎?
她已經被判了罪,被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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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已經大亮了,電話鈴聲響了,她心中一喜,慌忙去接電話,「非墨……」
「溫暖,是我,你沒事吧?」蔡曉靜的聲音憂心忡忡地傳來,溫暖臉上的喜悅褪盡,低了音色,「我沒事……」
「葉總還沒回家嗎?」蔡曉靜想告訴溫暖,她的視頻被人曝光了,可話到嘴邊又停頓住了。
「嗯,曉靜姐,我很累,先掛了。」溫暖想等葉非墨的電話,可等來等去,等不到他,她起身,進了臥室,身子好累,想躺一會兒,溫暖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她昨天真的和方柳城做了,或許身上有痕跡。
從被葉非墨撞見他們在床上,一直到回來等著他,溫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一般說來,在那種情況下,誰都認為她和方柳城一定背叛了葉非墨。
誰相信一對曾經有過感情的男女赤身裸-體在床上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溫暖穩了穩狂亂的心跳,脫了蔡曉靜的外套,進浴室。
她脫了衣服檢查自己的身體,除了脖子上有幾個吻痕,其餘地方都沒有痕跡,溫暖咬牙,把手伸向下身,如果她和方柳城做過,一定會留下他的痕跡。
可是沒有……
她撐著洗浴台,閉上眼睛,大大鬆了一口氣。
沒有!
不知不覺,額上佈滿了冷汗,溫暖洗了手,癱坐在地上,轉而又覺得好笑,就算她說沒有,會有人信她嗎?別人只會以為是她在狡辯,都說捉姦在床,捉姦在床,眼見為實,非墨都看見了,他會信她嗎?
溫暖正在胡思亂想,倏然聽到樓上有動靜,她慌忙站起來,也不知道起得太急了還是怎麼的,小腹又有一陣不適,從今天起來到現在,她情緒一直不穩定,身體也開始有問題,腹部總是隱隱作疼,溫暖平復了呼吸,把衣服穿好,從44樓的樓梯上45樓。
葉非墨正從樓梯上去,見溫暖上來,頓了頓,那冰冷的目光看得溫暖如墜冰窖。
他近乎厭憎地轉頭,上樓。
溫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想要喊他,聲音卻哽咽在喉嚨中,眼睛泛紅。
她想和葉非墨說自己沒有和方柳城做什麼,可看他的目光,溫暖深刻明白,葉非墨是不會信的,可不信她也要說清楚。
她上了樓,葉非墨在書房。
她不敢打擾他,在書房外躊躇不前,裡頭一點的聲音都沒有,溫暖的心也沉默如此時的氛圍。
她在外面等了很久,站得有些麻木。
葉非墨進了書房就沒出來,溫暖在外頭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深怕一個動靜惹他不開心,總算等到他出來,葉非墨彷彿沒有看見她,越過她就走。
溫暖一著急,大著膽子拉住葉非墨的袖子。
他腳步頓住,人卻沒有回頭。
那決絕的背影,彷彿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道致命的鴻溝。
溫暖心痛至極。
緩緩地繞到他面前,「非墨,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她的語氣近似於祈求,葉非墨無動於衷,一臉冰冷,溫暖苦笑說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昨天……我和他們談完事情,身子很不舒服,我想打電話讓你過來接我,可我不知道為什麼電話沒打出去,接著就和韓碧上樓喝咖啡等柳城哥哥談完事情,後來發生什麼,我真的不記得了,我醒來,你已在那裡了。」
她試圖解釋清楚,可偏偏說的又不是重點,葉非墨冷笑地看著她,「你是真心,還是無意?你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嗎?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不是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嗎?」
「不是,我沒事……」
「閉嘴!」葉非墨甩開她的手。
「非墨!」溫暖心驚,這樣的葉非墨彷彿回到他們剛認識時的他,不是,是更冷酷,更是無情的葉非墨,她一碰觸到他的手。
葉非墨立刻甩開,眼神充滿了厭憎,目光掠過她脖頸上的吻痕,葉非墨口不擇言,「別碰我,髒!」
溫暖腦海一片空白,髒!
他嫌棄她髒?
她咬著牙,阻止眼淚落下,喃喃自語,「我沒有,我和柳城哥哥,什麼都沒有做過。」
她知道,這句話對他來說是蒼白的,可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沒做過?他不是找你和韓碧一起拍電影嗎?機會難得,舊情人對你這麼好,很感動是不是?以身相許了是不是?什麼才叫做過?非要我進房的時候看見他在你身上才算做過?」葉非墨繼續口不擇言,他如此對待溫暖,可這一次溫暖傷了他的心,所以他也要溫暖十倍地陪他傷心,「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還不能讓你滿足嗎?你愛拍戲,我出錢捧你,為什麼你這麼貪心,還要去勾上方柳城,以前以身相許沒機會,很可惜,很遺憾是不是?」
「葉非墨!」溫暖受不住他這麼尖銳的話,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眼淚終究還是滑下來,她死死地咬著唇,「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說,我真的沒有……」
她想求葉非墨信她一次,可是說不出口,難道要脫了衣服讓他檢查嗎?
她還沒賤到這程度。
「我說錯了嗎?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們已經在房間了吧?虧我還像一個傻子一樣等你一個晚上,結果等來什麼?」葉非墨冷冷冰冰地說,「談合作?藉機會和方柳城親近才是真的,你那麼介意我和韓碧,你就沒想過自己和方柳城單獨在一起我會怎麼樣?以前獻身不成,很遺憾是不是?所以想再獻一次?」
「我……」溫暖承受著他的指責,委屈得無法說出口,都是莫須有的罪名,「葉非墨,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夠了,別演戲了,這套對我沒用,七年前,韓碧被我撞破至少還沒哭,你還不如她。」葉非墨的話對溫暖來說,簡直誅心。
他說,她不如韓碧。
他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厭惡,轉身就走,溫暖一急,慌忙趕上去抓住他,她知道,葉非墨走了,他們這一次真的無法挽回了。
「非墨,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
「滾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葉非墨發誓,如果時間再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這麼粗暴地推開溫暖,絕對不會。
寧死也不會。
這一次,也徹底把她推出他的生命。
她從昨天到今天一直不舒服,身子虛弱,葉非墨力氣又大,這麼一推,溫暖根本站不住,腳下一滑,踩空了樓梯,整個人毫無防備地從樓梯上滾下去……
鮮血染紅了她下身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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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驚恐抱著溫暖下樓的時候,林寧和蔡曉靜正好趕到,蔡曉靜早上和溫暖通過電話後很不放心,聽溫暖的語氣葉非墨還沒回來,她怕溫暖做傻事就讓林寧陪她過來看一看,萬一葉非墨回來了,兩人有什麼衝突,有林寧在也好一些。
誰知車子剛停下就看見葉非墨抱著染血的溫暖匆忙出來,林寧也顧不上問話,打開車門讓葉非墨抱著溫暖坐進去,慌忙往醫院去。
「天啊,怎麼流這麼多血?」蔡曉靜擔心至極,又似想到什麼,睜大了眼睛,葉非墨整個人都在發抖,溫暖不省人事,冷汗淋漓,臉色慘白。
葉非墨緊抱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抱著溫暖的手不停地顫抖著,溫暖的裙子染了一大片血跡,身子逐漸發冷。
他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害怕她的生命就這麼從他手裡流走。
為什麼他要這麼衝動?
為什麼他明明看見她不舒服還要和她動手動腳,為什麼不能心平氣和地聽她說,葉非墨恨透了自己,「暖暖……不要有事,你千萬不要有事……」
林寧一路超速去醫院,溫暖被推入急診室,葉非墨想要跟進去,卻被阻擋的急診室外,他的手臂上染了溫暖的血跡,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蔡曉靜的電話響了,溫暖的醜聞滿天飛,安寧的熱線幾乎被打爆了,每個記者都想採訪這件事,也想聽溫暖解釋,蔡曉靜著急地看著急診室,匆忙下達指令,對媒體封口,採取不聞不問政策。
今天早上,溫暖那段視頻在網上曝光,那段視頻是剪輯組合來的,從溫暖陪酒到被人欺負,唯獨剪掉溫暖反抗的那一段,給人一種很私生活很淫亂的感覺,且赤-裸著半個身子,誰都會遐想,這一曝光,溫暖的醜聞也滿天飛,畫面中的人是A市的黑社會老大,溫暖背後有黑社會的人撐腰的消息也不脛而走,更有的媒體揣測溫暖是黑社會老大的情婦……
更有記者爆料,昨天夜裡,溫暖為了爭取和韓碧同拍一部電影,在5208和方柳城開房的內幕消息,照片拍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有關於溫暖的各種醜聞,滿天亂飛。
蔡曉靜憂心不已,饒是她經驗豐富,一時也亂了手腳,如今只求著溫暖能夠平安,她在急診室生死未卜,外面的謠言卻是滿天飛,就算醒來她該怎麼面對?
葉非墨一直關機,如今手機更丟在家裡,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而他此刻靠在牆壁上,一臉灰白,蔡曉靜也不敢去打擾他。
深怕一句話不對,他就會發瘋,她看見葉非墨的左手一直不停地抖著。
他的表情看起來真的像隨時要發瘋似的。
安寧傳媒有什麼消息,一定先通知葉非墨,蔡曉靜以為葉非墨一定知道了溫暖的醜聞,可如今溫暖生死未卜,他一定也無心處理。
林寧坐在一旁沒有說話,蔡曉靜拉著他在一邊低頭問,「怎麼辦?溫暖的消息……」
「還能怎麼辦?這種消息一旦曝光就壓不下去了,這時候根本沒辦法壓住。」娛樂圈的內幕消息,還沒冒出苗頭的時候記者就會賣給媒體,有的人不想某些消息曝光就會買通媒體,不會讓消息走漏,如今的狀況根本就壓不住,如果溫暖進醫院的消息再曝光,更是勁爆。
葉非墨這時候不可能有心思處理事情。
正巧唐舒文打電話給蔡曉靜,已是早上10點多,唐舒文和陳雪如也知道了,卻一直不見安寧有動靜,陳雪如打溫暖電話沒人接,唐舒文打葉非墨電話也不通就打給蔡曉靜。
蔡曉靜簡單地說了事情經過,唐舒文和陳雪如沒多時就趕到醫院,他們來醫院的時候,樓下已經聚滿了聞風而動的記者。
葉非墨的左手一直不停的發抖,整個人都不對勁,彷彿繃緊的弦,再稍微用點力就斷裂了。
唐舒文和陳雪如也坐在一旁等,沒一會兒,蔡曉靜的電話接二連三地響,先是溫爸爸,後是程安雅,對溫爸爸,蔡曉靜簡單地瞞過去,對程安雅,她不敢說假話,如實招供。
「怎麼會搞成這樣子?」陳雪如擔心地看著手術室的燈,唐舒文想勸葉非墨去洗一洗手,換一套衣服,葉非墨彷彿沒聽到。
唐舒文離開醫院,去安寧,外面一片鬧哄哄的,全是對溫暖的不利消息,一定要有人出面處理,葉非墨是不指望了。
他的心都被掏空了。
昨晚的打擊,再加上今天的打擊,唐舒文真怕他承受不住。
一直到下午,手術燈才滅了,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問,「誰是溫暖的家屬?」
「我是她丈夫,她怎麼樣?」葉非墨著急地問。
那醫生似乎頗為意外,頓了頓說道,「葉二少,尊夫人沒事,只不過……」
「只不過怎麼樣?」
醫生歎息,「只不過胎兒沒保住,很抱歉,已經三個月了……」
葉非墨瞬間呆住了,宛若驚雷打在頭頂。
左手抖得更厲害了。
眾人都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林寧和蔡曉靜是猜到了,可他們更希望是溫暖和葉非墨吵架發生爭執被利器傷了,也不願意相信是這個結果。
溫暖懷孕三個月了……
「醫生,怎麼可能呢,溫暖剛來過例假一段時間。」蔡曉靜說道,他們都太粗心了,誰都沒注意到嗎?
她特意問過溫暖,溫暖說沒有,懷孕三個月了,她自己都沒知覺。
「不可能。」醫生說道,「有可能是孕婦太過勞累產生見紅現象,這是流產的徵兆,你們若是細心一些,及時讓孕婦休息好,或者來醫院檢查,胎兒可能會保住。」
醫生說什麼,葉非墨已經聽不到了。
溫暖小產了。
他自己殺死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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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真的無孔不入,從溫暖進醫院開始就一直在蹲點,竟不知道怎麼被他們偷出溫暖流產的消息,不到下午就曝光了,病歷單都清清楚楚。
唐舒文根本就沒想到,綠光日報的手腳這麼快,他剛和綠光日報打過招呼,讓他們不准再爆溫暖的料,不然就和唐氏,葉家作對,誰知道這邊一談完,那邊消息就爆出來了,綠光老總雖然很快就澄清是假消息,可溫暖住院,誰都知道,再加上這幾天溫爸爸,溫媽媽一直出入醫院,雖然都有專人接送,沒有接觸媒體,也沒說什麼,可紙包不住火,溫暖小產的消息更被傳得玄乎。
溫暖身心受創,昏睡了兩夜一天,葉非墨整整幾十個小時沒有合眼過,卻沒在病房陪她,只坐在病房外的長凳上,他衣服沒換,澡沒洗,手上還都是血,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狼狽。
若不是怕自己胃病發作倒下,無法陪她,恐怕他會不吃不喝。
蔡曉靜不想溫爸爸和溫媽媽指責葉非墨,只是說溫暖不小心跌倒流產,溫家父母勸葉非墨去休息,他卻似沒聽到。
方柳城來過醫院看溫暖,林寧一見他就想揍人,被蔡曉靜攔住,其實這件事也怪不得方柳城。
「葉非墨,是不是你打她所以暖暖才小產的?」方柳城尖銳地問,忍住一拳頭打向葉非墨的衝動,葉非墨木然地坐著,誰都不想理。
其實,林寧和蔡曉靜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子,可見葉非墨如此模樣,大家猜得相差不遠,定是他們動手了,所以才鬧成這局面。
如今生生把孩子弄沒了,蔡曉靜心中也是不忿的,可見他這模樣,也不忍心指責他。
「我和溫暖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葉非墨,你一定會後悔莫及的。」方柳城說道,拂袖而去,葉非墨一臉木然,他已是誅心,痛徹心扉,悔不當初。
程安雅和葉三少匆匆趕回來,蔡曉靜回安寧處理溫暖的緋聞,溫暖的名聲已經臭得不能再臭了,視頻,開房,流產……隨便一件事情都能讓她身敗名裂。溫暖清純健康的形象不復存在,成了一名不良放蕩的女子,不少原來談好的廣告商因為溫暖的形象問題紛紛解約。
蔡曉靜做了很多工作,都不能挽回溫暖的名聲。
她成了A市名聲最臭的明星。
媒體更多猜測溫暖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消息是瞞不住了,正巧葉三少和程安雅也回來了,葉家公佈溫暖是葉家的媳婦,葉非墨的老婆,安寧的二少奶奶,全城嘩然。
那視頻的問題,卓冰冰、陳航等人出面,公然指責造謠者破壞溫暖名譽,只是謠傳,並指出那天的真實經過,又掀起一陣風波,而方柳城和溫暖是義兄妹的問題更好解決,幾乎來一個180°轉變,兩種聲音充斥著整個A市。
信謠言的依然信謠言,不信謠言的,選擇相信安寧官方公佈的消息。
溫暖是葉非墨老婆的消息,更在圈內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浪,於是溫暖為什麼能夠迅速走紅,為什麼能夠短時間內成功更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
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如今躺在醫院,剛剛小產的溫暖。
這個消息公佈,有一個消息傳來,都說溫暖小產,怕會失去公婆喜愛,丈夫歡心,這一點在葉三少和程安雅日日探望溫暖的消息中不攻自破。
……
如今的溫暖是毀譽參半。
溫暖醒來好幾天了,自從得知孩子沒了,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提過葉非墨一句,整天一個人怔怔地坐著,也不知道看什麼。
程安雅天天都來看她,溫暖除了動了動唇角,也沒和她說話,眼神呆滯。
葉非墨仍然守在病房外,溫暖沒說要見他,他也沒進來,7天了,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誰勸也不走,程安雅都拿他們沒辦法。
程安雅和溫媽媽每天都拿來很多補湯給溫暖補身子,她胃口不是很好,也沒吃多少,一場小產後,發起高燒,又養了四五天才好,整個人沒了快十斤,體重迅速下降,圓潤的臉變得尖了,瘦得皮包骨,沒說過一句話,沒笑過一次,眾人都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流產。
溫暖不說,葉非墨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看樣子,溫暖不說一句話原諒他的話,他是不打算離開醫院了。
程安雅見葉非墨這樣不眠不休,心疼不已,多次勸他進去看溫暖,或者回家休息,他都無動於衷,眼睛死死地看著病房門口,似乎聽到溫暖一句話,或者見溫暖一面。
程安雅實在看不過去,讓葉三少扛葉非墨過去休息,他竟和葉三少動起手來,父子兩在醫院的走廊打起來,葉非墨也真沒個輕重,揍了葉三少好幾拳,人在一種極限中爆發力是很強了,可多日不眠不休,他沒體力和葉三少打太久,被葉三少揍得鼻青臉腫,讓人送回家休息。
程安雅皺皺鼻子,嫌棄葉三少一身臭味,葉三少冷哼,「那是你兒子臭,別賴我。」
快十天傻坐著不洗澡,葉非墨身上那股味兒特別重,葉三少果斷決定回家洗澡。
程安雅和溫媽媽說了聲,陪葉三少回去。
溫媽媽說的時候,溫暖彷彿沒有感覺,只是側著身子睡覺。
「暖暖啊,雖然媽不知道你和非墨發生了什麼,可身子要緊,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孩子沒了,以後還會有,你不要太傷心好不好?媽媽看著很難過的。」溫媽媽泛紅了眼睛。
溫媽媽勸說了許久,溫暖都沒動靜,就在溫媽媽快放棄時,溫暖輕聲說,「我想回家。」
多日不曾說話,她的聲音沙沙啞啞的,十分難聽。
溫媽媽一聽眼淚就嘩嘩地留,慌忙讓溫爸爸去辦出院手續,她溫柔地撫著溫暖的頭髮,「乖,我們回家,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