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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老遠來這裡,就是來我這裡討一杯茶喝?」妮莎克娜問。
無雙搖頭,「自然不是,我最近心裡很不安,好像要發生什麼事,雖然我想來算一算。」
「你最近會遇到麻煩,可有貴人相助,不會有事。」妮莎克娜說,無雙搖搖頭,「妮莎克娜,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我,是卡卡。每次卡卡有事,我就很不安,已經好幾次都是這樣的情況。」
「我不能幫你。」妮莎克娜說,「你算命只能算你的,不能算卡卡的,除非卡卡來算。」
「妮莎克娜,拜託,你剛剛不是說我有侄子麼?」
「那是和你有關,卡卡並非你的血親,他不親自來,怎麼算。」妮莎克娜說,眉目依舊深沉如夜。
無雙鄙視妮莎克娜,「你真會找借口,我不親自來你都知道我最近發生什麼事,何必我親自來,卡卡不來,你也知道他發生什麼,拜託你告訴我吧,是不是他最近有危險?」
「無可奉告。」妮莎克娜說,「沒什麼能告訴你的。」
「不用這麼絕情吧,老子一怒出去就轟了你的大本營,看你住哪兒。」
「你可以試一試。」妮莎克娜一點都不怕無雙的威脅,無雙淺淺一笑,算她狠,竟然一點都不怕,算準了她不會對她怎麼樣吧。
妮莎克娜說,「如果你真想徹底放下卡卡,不再和他牽扯,你最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聯繫,他是他,你是你,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你和卡卡之間,你分不清你和他的界限,總是當你們是一體的,這樣如此瀟灑轉身。」
「你說得輕巧,哪怕我和他不再是情人,我們也是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夥伴,誰說當不成情人就要老死不相往來。」無雙沉聲說道,「如果有我中意的人,能超越卡卡在我心裡中的地位,我自然也會考慮,如龍承天,我也會給我們一個機會,成不成看我們的緣分,如果換做是以前,我只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思,根本不可能真的和龍承天有什麼進展,因為我心中始終有卡卡,可如今不一樣,我會給我們機會,或許一切都不一樣,我媽咪說,人生不一定只能愛上一個人,或許我還能愛上第二個人,哪怕沒有愛卡卡那麼深,可我終究是嘗試放下了,不是嗎?」
「沒錯。」妮莎克娜說,學會放下和真的放下,卻是兩回事,若是真的放下了,沒必要特意去換了造型,換了風格,這種太過特意的裝扮反而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真正的放下,並非這樣子。
「妮莎,你不當算命的,可以當婚姻問題專家,我發現你對我的感情也十分執著,每次來你都問我和卡卡的事情,你對我的婚姻也真這麼執著?」
妮莎克娜眉梢都沒動一下,淡淡說,「因為你身上除了感情再沒有令我算命的價值了。」
無雙,「……」
妮莎克娜說,「你的鋒芒和家世注定讓你這一生呼風喚雨,少逢敵手,且有人忠心追隨,除了感情,你其他方便都沒有多大的波折,你還有什麼算命的價值?」
無雙支著頭看著她,「這麼說來,老天是公平的,他給了我如此顯赫的家世,美貌,才能,財富,卻唯獨忘了我的幸福?」
「你現在不幸福嗎?」妮莎克娜反問,無雙心弦一動,她如今不幸福嗎?不,她很幸福啊,雙親健在,恩愛,家世顯赫,美貌,才能,財富,友情,親情,她一個不缺,她的確呼風喚雨,無所不能,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別的女人拼了一生都想要的東西她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她不幸福嗎?
人一旦不滿足,永遠不會覺得幸福,如果你容易滿足,其實幸福很簡單。
幸福,也是因人而異。
有的人覺得家人健康平安就是幸福,有的人覺得自己得到財富就是幸福,其實,幸福就是心中所想什麼,得到什麼,就是幸福了。
其實,她是幸福的。
唯獨自己一直想要的人,拼盡一生都得不到,如此而言。
若是這一點都完美了,她的人生就真的再完美不過了。
「妮莎克娜,你幸福嗎?」無雙問。
妮莎克娜點頭,「當然!」
無雙語塞,妮莎克娜一輩子都是如此過,孤孤單單,一個人,可她說,她是幸福的,可見每個人對生活的追求都是不一樣的。
她和卡卡曾經認為,妮莎克娜這樣不幸福地生活著,日子一定不好過。
可他們不是妮莎克娜,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或許,這就是她期盼的生活。
無雙出了妮莎克娜的家,已是午夜了,中東的午夜特別的靜,落葉有聲,椰林呼嘯著晚風,伴隨著海風,聽得人心口微微蕩漾。
路過商業區的時候,無雙敏感地仰頭看,剛一抬頭便感覺危險,車子迅速停在馬路邊,緊接著聽到一陣爆炸聲,伴隨著幾聲槍聲,無雙探頭出來,馬路對面的大樓上出現騷動,整一樓層都被炸毀了,大火竄起,看起來觸目驚心。午夜人少,那是私人樓層,更沒什麼人,沒造成什麼傷亡。
無雙觀察附近根本沒有可行的狙擊位置,看來是遠距離狙擊,那要1000米以上的距離,考慮到風力,空氣濕度,角度,移動,還有子彈飛行幾分鐘期間的地球自轉,這要很精確的算計,才能做到擊中目標。
無雙一踩油門,迅速離開這一代,警車和消防車沿途呼嘯,吵醒了馬斯喀特的午夜。
城內山勢陡峭,險峻壯觀,站在懸崖上看城內風格,海面美景,在午夜又是一番景象。
無雙撥卡卡的電話號碼,依然沒人接,他還在關機,他們每個人都有好幾個手機,這個裝有全球定位系統的手機是私人手機,沒幾個人知道電話號碼。
卡卡工作的時候,開的都是工作的手機,不是私人手機。
無雙心中煩悶,擔憂,他也很少有這麼長時間關機的時候。
迎著海風,無雙那頭亞麻棕的長卷髮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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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斯喀特南城區。
卡卡帶青龍,玄武來馬斯喀特市,留青龍和周暮寒在第一恐怖組織總部指揮,葉天宇是中東軍事總負責人,卡卡一來中東,他也到馬斯喀特市了。
近日兩人在一起談論中東突發事件的解決辦法,葉天宇等人都聽從卡卡指揮。
北美國安部派人和卡卡等人正面交鋒交涉,有一百多米特工配合他們在中東的行動,這些特工要保證政府要員的安全,更身負一個重任,若是時機合宜,暗殺卡卡和葉天宇,且是秘密進行,並不和政府掛鉤,政府給出的命令只是保護要員安全,暗殺是口頭指示。
葉天宇這兩年被暗殺的次數,簡直是呈直線攀升的,他似乎是招人恨的體質,曾經連續三個月被人追著跑,葉寧遠想讓他歷練,根本就不派人增援,只有他一個人全力應付,所以他能平安長大也算一個奇跡。
這一次捅出來的簍子更重一些。
卡卡到中東,連續三日都帶青龍、白虎和北美的人交涉,希望他們放棄這條石油運輸線,因為一旦建成運輸線,他們的基地也會毀於一旦。
卡卡不可能在北美的運輸線下面建立基地,哪怕他們和第一恐怖組織建立了和平條約,互不侵犯,可他們知道了據點,總歸是隱患。
說不定將來突然雙方有了爭執,一個核彈下來,基地就全毀了。
如果只是一個小型的基地並沒什麼,有可能他們也不會和政府對著幹,可著中東三大基地之一,都是非常重要的基地,建成已需三年,全線運作要五年,耗時耗力,是第一恐怖組織非常重要的資源,他們不可能讓出。
卡卡和葉天宇心裡都有數,最近這一批特工都在探為什麼第一恐怖組織在這條線上和他們較上勁了,表面上的原因是,葉天宇的小女朋友是這個村莊的女孩子,政府屠殺整個村莊的人,他的小女朋友也沒能逃過劫難,且全家都死於政府槍口下,葉天宇一怒之下就把政府的人全做了,且堅持不肯讓他們動這座村莊,免得驚動亡靈。
這是導火索。
後來不管是賠錢,還是道歉,葉天宇都不接受,唯一的條件就是北美政府繞過這條線,重新開發新的輸油管道。
政府方面有疑惑,為了一名女子如此大動干戈的很少見,他們也有疑心,所以派人探查事實真相。可在他們眼裡,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差不多都是瘋子,為了女人大動干戈也不是第一次了。
最典型的就是楚離,再來就是傑森,而第一恐怖組織的葉薇也曾讓黑手黨的墨玦為她大動干戈過,所以他們對這個組織的人非常頭疼。
有實力,又不受訓,個個不羈。
這一次葉天宇的事情第一恐怖組織在背後做足了功夫,只有一名特工查探到漏洞,半途已被葉天宇截殺,消息沒傳遞出去。
算是有驚無險。
卡卡接手這件事後,一直和政府方面交涉。
雙方談不攏,連續三日會談,誰都不願意退讓半步。
卡卡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把基地中最重要的文件資料通通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倫敦,且重新啟動爆破系統,若真是萬不得已,這個基地是不能留,若是不能離,他們要走也會讓別人一身腥。
這一次和政府人員在馬斯喀特開完會,他們直接留在馬斯喀特的南城區的臨時會議廳中開會。
卡卡說,「我有一個想法,逼他們自動退出這邊的行動。」
青龍抿唇,「恐怕不容易,這條運輸管道這麼重要,他們沒理由放棄,這一次政府的態度如此堅決,一定存了勢在必得的心。」
這一次的會議,周暮寒和布魯諾以視頻形式參加,周暮寒說,「卡卡,你是不是想說,塞維共和國的恐怖行動?」
葉天宇眉梢一挑,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卡卡睿智的眉目掠過一抹笑意,昨天和周暮寒提過這個冒險的注意,卡卡說道,「我們一直調合中東的恐怖活動,每年至少給北美政府避免六次大型活動,如果沒有我們管制,光靠他們,不可能這麼全部擋住他們的恐怖活動,特別是核武器的防範。撤了我們的專門情報聯絡網,給他們提個醒,別以為他們可以為所欲為,這還不是他們說了算的時候。」
先禮後兵一向是卡卡的慣用手段,也是葉寧遠的慣用手段,有些人就是被人驕縱出來的,他們每年給政府省了多少財力物力,在防範恐怖活動這一項上,如今為了一條運輸線和他們較上勁了,他們也不覺得丟人。
葉天宇說,「我也覺得該給他們提個醒,如果沒有第一恐怖組織,他們也要防範恐怖活動,想想近幾年他們從中東這邊掠奪多少資源,有以自由名義殘殺多少人,引發多少戰爭,記恨他們的人多的是。」
他冷冷一笑,這筆經費,是他爹地上位的時候開始設立的,因為他媽咪為美國服務,到了至今一直設立,若是換成他,根本就不會管。
別人的死活,關他什麼事?
卡卡抿唇,點了點頭,「沒錯,只要在道上放出消息,第一恐怖組織從此不再給北美政府信息提供消息,也不會再提供武器,也不會在阻攔恐怖活動,只要放出這一信號,我想會有好戲看。」
卡卡說得十分冷靜,以及冷血,似乎發動別人發起恐怖活動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別人的性命財產受到威脅,他並不在乎,如今更在乎的是,怎麼穩定這件事。
他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主,這幾年第一恐怖組織攔下的恐怖活動已經夠多了,拯救了無數人命,這些都是他們為了和平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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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花費在這裡的經費就幾十億,當然政府也給予他們方便,可遠遠不如他們所付出的,可這是好事,卡卡也從不覺得以人命交換什麼。
可有些人忘記他們是恐怖組織,以為他們是救世主了,就理應救人。
那是他們的國家,他們的子民,他們來操心是合情合理,第一恐怖組織算什麼,能為他們做什麼,哪怕真的撤了這裡的資訊他們也不能說上二句。
這就好比,別人家裡死了人,關我什麼事。
第一恐怖組織沒有義務去為政府,為人民服務。
葉天宇點頭,同意卡卡主意,周暮寒和布魯諾也同意,青龍說,「這會不會有點殘忍,如果有人策劃恐怖活動,死的人會很多。」
「這個世界天天有人死,你阻止得過來嗎?」葉天宇低頭垂眸,語氣寡淡。
周暮寒和布魯諾兩人都在倫敦的會議廳裡,相視一眼,心中一突,葉天宇是個狠厲果敢的主啊,相比於葉寧遠和卡卡,多了一種很陰暗的氣息,特別是他以這種慢悠悠的語氣說話的時候,總令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味道。
葉寧遠和卡卡也是表面溫潤,手段狠厲的男人,可他們的身上有一種正氣,就是你一眼看過去,絕對會以為他們是執法人員的正氣。
葉天宇卻沒有……
完全沒有。
青龍似乎也是一驚,可葉天宇目光低垂,只是玩著手中的筆,誰也看不到他目光中的情緒。
卡卡沉聲說道,「就這麼決定,暮寒,布魯諾,工作,撤了我們和政府之間的聯繫,青龍放出消息,以後第一恐怖組織不會再管恐怖活動,玄武和白虎負責這方面的武器交易,他們要多好的武器,我們就提供多好的武器,聲勢越大越好,他們不信,他們敢賭!」
這一席話,說得甚是狠。
幾人點頭,散會,卡卡喊住葉天宇,「天宇,陪我出去喝一杯。」
葉天宇微微一笑,「好啊。」
卡卡和葉天宇出去後,青龍在打開電腦,輸入指令讓倫敦總部的人工作,第一恐怖組織的情報青龍是總負責人,他手下有世界上最好的情報員,最好的特工。
周暮寒和布魯諾負責撤銷政府和第一恐怖組織的聯繫,青龍負責放出消息,把指令輸入到中東幾個主要的網絡聯繫據點,讓她們放到所有的情報站,政府部門,不管是官方還是非官方,半個小時後,這個消息一定傳遍了所有的渠道,青龍蹙眉,第一恐怖組織如果不抑制恐怖活動,那這個世道就亂套了。
玄武也在等他完事一起走。
青龍說,「玄武,南楓這麼做好嗎?」
玄武說,「青龍,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聽命就是,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這是讓美國政府妥協最好的辦法。」
青龍蹙眉說,「話這麼說沒錯,可若是我們不抑制恐怖活動,這些年中東戰亂最多的一些國家的極端分子就會策劃恐怖活動,那時候就會有無辜的人送命。」
玄武眉目帶笑,淡淡說,「可你別忘了,這個項目本來就不屬於我們第一恐怖組織,當初因為許諾大嫂在美國,葉老大為了權衡兩方面的利益才和政府答應抑制恐怖組織,引導武器流向。恐怖活動,不關我們的事情。」
「話是如此說沒錯,可終究是……」青龍聳聳肩膀,「或許我是做情報的,這方面的確考量不足,不過南楓的決定,一定是正確的。」
這是必須要堅信的。
玄武點頭,微笑說道,「南楓這麼做沒錯,天宇也說了,天天有人死,我們阻止不過來。」
青龍心頭一突,轉頭看著玄武,「你有沒有覺得天宇非常……狠?」
玄武微笑,「有其父必有其子!」
青龍搖頭,「葉老大和卡卡都是面上溫潤,手段狠厲,可你感覺不出來,怎麼看都是優雅紳士,可你看天宇,小小年紀,一身戾氣,這孩子也就送特工島培訓,再歷練幾年而已,也沒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身上戾氣這麼重?再過幾年,天宇的心機和手段比起葉老大和南楓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我更怕……他走極端。」
「你什麼意思?」
「大凡是聰明而心懷不忿的人,總是容易走極端,天宇太過聰明,不比葉老大差,善念一線之差,若是一線之差動搖了善惡根本,那可能會動搖第一恐怖組織根基。」青龍說道,「因為是葉老大的兒子,所以我們更加信任他,可若是他走錯路了,恐怕是葉老大也挽不回局面。」
「順其自然吧……」玄武說,他們擔心這麼多也沒用,他們是屬於卡卡這一代的,不算葉天宇這一代的,輪不到他們擔心,再說,葉老大的兒子,他自己也知道分寸。
「肚子餓不餓?」卡卡一邊開車一邊笑問。
「有點。」葉天宇淡淡說,「找個地方吃夜宵,喝喝酒吧。」
卡卡點頭,車子停在一家街頭小店旁,夜市才剛剛開始,露天有幾桌子都有人,幾名中東大漢都圍在一起吃飯喝酒,氣氛活絡。
只有一桌沒人,葉天宇和卡卡坐下來,他們很少在這樣的街頭吃飯喝酒,一來是安全,這種露天地方又是坐穩了,如果狙擊手在高處很容易設計。
所以在外面吃飯的地方,一定會找一個有障礙物的地方吃飯,不會隨便在街頭小攤販吃飯。
他們來這裡吃飯,也不見得多突兀,人是入鄉隨俗,不似以前那般正式,兩人都穿著很普通的軍綠色休閒服,裝扮很普通,葉天宇還在發育期,身高還沒固定,只有175左右,面孔青嫩,俊逸,修長。卡卡成熟沉穩,英俊,睿智,兩人就算穿著很普通站在人群中也是如此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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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坐下來點餐,鄰桌有兩名男子站起身來,想邀葉天宇喝酒,卡卡蹙眉,看他們的眼色,卡卡就知道他們好這口,這的確很難看見葉天宇這麼漂亮的少年男子,不但漂亮,而且身身上有一種特別優雅的氣質,不但很吸引異性,也很吸引同性。
葉天宇鳳眸微微上挑,笑意溫雅,驟然變了臉,手一拍,兩把柳葉刀在手,一揮便插入男人的手臂,他們慘叫後退,大聲嚷著想讓其餘幾名男人一起上來。
葉天宇從後腰抽出手槍,那幾人慌忙後退,匆匆而走,葉天宇微笑地收回手槍,卡卡說道,「你這臉蛋出來前要擦一層黃粉。」
「這不是多擦幾層粉的事情。」葉天宇微笑說道,老闆送上酒菜,很快又下去,葉天宇倒了一杯酒,敬了卡卡一杯,卡卡舉起來,喝了一杯,。
「這一年多,你在中東這邊的表現很出色。」卡卡微笑說道,「所有人都稱讚你。」
葉天宇抿唇,「沒說我太過心狠手辣嗎?」
「做這一行的,如果不心狠手辣,死得很快。」卡卡沉靜一笑,舉杯,對著葉天宇說,「乾杯!」
「乾杯!」
葉天宇喝了酒,他的酒量也有過專門訓練,非常好,一連幾倍烈酒下肚,也沒見臉紅,放下酒杯,葉天宇笑問,「你不是專門叫我出來喝酒吧?」
「有些事想和你說一聲。」卡卡微笑說道,「中東形勢比較複雜,不管是國際關係,還是和我們的關係,都是一樣的,牽一髮動全身,所以在這邊做事都要留幾分餘地,很多事不能做絕,就如毒品,你不喜歡毒品販賣,可你一人之力能把全世界的毒品都剷除嗎?這裡剷除了,那邊滋生,就像野草,春風吹又生,你又不是國際緝毒組的,毒品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你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好。黑道如果一枝獨秀,長久下去也會出事情,這些事情你爹地和你應該說過,你心中也有分寸,不是說你做的不對,只是凡事要多從大局考量。」
葉天宇微微一笑,「以後我這方面我會注意一些。」
卡卡點頭,葉寧遠一定和葉天宇說過這方面的事情,如果葉寧遠的話葉天宇都不聽,他的話葉天宇定然更不會聽,兩人吃了一會兒飯,卡卡說,「還有一事,關於溫靜,我想你帶在身邊訓練,你看如何?」
葉天宇挑眉,不明卡卡所指,青龍,白虎和朱雀、玄武都沒有在外訓練的道理,經過初步培訓後就送到特工島了專門培訓了,溫靜的天賦主要在武器,又要培養她這方面的天賦,又要培養她身為朱雀的領導才能和朱雀負責的事務,難度不小,外面也沒有人能有時間訓練。
「她不是在A市做基礎訓練嗎?再過一年她畢業了就送特工島,為什麼要我帶在身邊訓練?」葉天宇困惑問。
卡卡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我以為你會很樂意,你不願意?」
葉天宇拿起酒杯喝酒,低頭順眉,卡卡也喝酒,等葉天宇回答,良久,葉天宇抬眸,「好,我親自培訓她。」
卡卡點頭,「我會讓亞洲支部盡快做好她的基礎工作,她一畢業你就接手,溫靜的培訓你全權負責。」
「多謝。」葉天宇說,「我從來沒想過……」
他頓了頓,沒繼續說,舉起酒杯敬卡卡,兩人乾杯,葉天宇頓了頓,問,「你讓我培訓溫靜,為什麼?」
「一來,你會樂意親自調教她,你也知道女子的培訓在特工島會很辛苦,而且色這一項估計你不會很願意,二來,自己培養的人最默契。」卡卡說道。
葉天宇挑眉,「真的這麼簡單?」
「你以為多複雜?」卡卡微笑,葉天宇想到他爹地的微笑,總是這樣一層不變,葉天宇也笑了,「我不會讓她比下一任的青龍、白虎和玄武遜色。」
「你自己要用的人,你最清楚她缺什麼。」卡卡說道。
葉天宇說道,「謝謝你,我知道這算特例,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我也不敢去想,如果真能親手培訓她,我是求之不得。」
這種日子過得很有挑戰,很刺激,有時候也有點枯燥,下一代的領導者就他一個人,其餘人都還沒選出來,他總是獨來獨往,缺少一名同伴和他分享他的刺激,他的挑戰,還有他的孤獨。
並非說葉天宇在第一恐怖組織找不到同樣出色的孩子當他的同伴,可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溫靜在他身邊,他願意。
葉天宇不再說話,唇角笑意漸濃,隱約透出一股期待來,卡卡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類似於滿足,又不是滿足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希望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吃飯到了一半,葉天宇接了一個電話,許諾打過來的,母子兩人聊電話,卡卡一人喝酒,突然想起自己的電話,他已經關機兩天了。
他把手機拿出來,開機,剛一開機就有信息提醒,容顏打過三次電話,楚楚打過兩次電話,葉非墨打過一次電話,並且留了短信,無雙也打過兩次電話,最後一次在半個小時前。
卡卡撥了無雙的電話,剛響兩聲就有人接了,背景音有海浪的聲音,無雙的聲音也顯得特別的乾淨,「你可總算開機了,再不開機我都要去你們總部了。」
卡卡敏感地抓到無雙話中的信息,「你在哪兒?」
無雙報了地址,隨後說道,「黑手黨這邊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我和鬼面走一趟。」
她剛一說完就有些後悔了,這算不算越描越黑啊,不心虛她解釋什麼?真是白癡,無雙暗暗想著,卡卡說道,,「是,我知道中東這邊是你負責,事情麻煩嗎?」
「有點,可能要待一段日子,你很忙嗎?兩天都不開機。」無雙問,「沒出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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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一說完就有些後悔了,這算不算越描越黑啊,不心虛她解釋什麼?真是白癡,無雙暗暗想著,卡卡說道,,「是,我知道中東這邊是你負責,事情麻煩嗎?」
「有點,可能要待一段日子,你很忙嗎?兩天都不開機。」無雙問,「沒出什麼事情嗎?」
「我能有什麼事,這幾天都在開會,頭昏腦脹,有事都是另外兩個手機聯繫,所以我就關機了。」卡卡說道,「我現在和天宇在外頭吃飯,就快好了,過會兒去找你。」
「你過來?」
「有問題?」
「沒有!」
卡卡一笑,「你去見了妮莎克娜?」
「你怎麼知道?」
「你就在那裡附近,我琢磨著你去她那邊了,算什麼了?」
「算姻緣,她說我……」無雙哈哈大笑兩聲,「她說我很快就要嫁人了,紅鸞星動,今年旺桃花啊。」
卡卡笑意不減,下意識地拿起酒杯,一喝才忘了沒倒上,「這是好事啊。」
「我也這麼覺得。」無雙微笑說道,「你真的要過來嗎?過來我就在海邊等你。」
「那一帶危險,你找個地方喝咖啡等我吧。」卡卡說道,他見葉天宇和許諾還在聊,他淡淡說,「等我,很快過來了。」
「好,我等你。」無雙說。
卡卡一愣,心頭揪疼起來,無雙第一次說我等你,以前她從來不說的,去哪兒都很隨意,只是一句話他就知道她在哪兒,她也很有默契地等待,一定能夠準時等到他。
從不說,我等你。
可她一直都在等他。
「好,你等我。」卡卡微微啞了聲音,不捨地掛了電話,葉天宇和許諾聊得開心,他和葉寧遠、許諾的感情很好,一天沒事總會通一通電話,許諾說完到葉寧遠說,一說沒半個小時是不會掛的。
卡卡點了點桌面,葉天宇和葉寧遠說了聲,卡卡說道,「無雙在附近,我去找她。」
葉天宇點頭,「代我問好。」
卡卡一笑,付了錢,他先開車離開,在車上回了容顏和楚楚的電話,說了大概半個小時,剛一掛斷就接到葉寧遠的來電,「大表哥,有什麼不能在天宇面前說的?」
葉寧遠一笑,「天宇說你把下一任朱雀讓他親手調教。」
「是啊,有問題嗎?」
「完全沒問題。」葉寧遠微微一笑,「如此一來,我放心多了,卡卡,謝謝你,很多我和許諾都忽略的問題要你來做,有心了。」
「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對天宇的期望不比你少,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多的我就不說了,天宇也這麼大了,自己有分寸,你忙去吧,中東那邊的事情,小心些。」葉寧遠叮囑,卡卡輕笑,「我會的。」
掛了電話,卡卡提速,想到方纔的葉天宇唇角那一抹滿足又非滿足的笑意,他想到很多年前剛從特工島回來去見無雙的自己,也是帶著這樣的笑容。
突然有一種,想要立刻見到無雙的急切渴望。
無雙在岩石上坐著,午夜的海邊風很大,頭髮被吹得凌亂,無雙隨手一抓自己凌亂的頭髮,寂靜的夜裡,只有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與海水聲相伴。
剛一聽到車聲,無雙偏頭一笑,卡卡已下車了,那身軍綠色的休閒服幾乎融入到夜色中,看得不是很真切,無雙笑著揮手,卡卡跑了過來。
「你大晚上怎麼跑這裡來了?」幸好他對這一帶比較熟悉。
「路過。」無雙說道,伸出手來,卡卡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邊,「這身可真素啊,沒那天鮮艷了。」
「入鄉隨俗,再鮮艷我怕被攆走。」無雙說道,懸在心口中的心臟總算回到原位,卡卡沒事,真好,只是有點忙而已,她不用擔心了,「被嚇壞了吧?」
「的確。」卡卡如實說,「龍承天的眼光真毒。」
其實無雙穿那一身特別的好看。
無雙目光平靜地看著大海,懸空的心落下了,人也沒這麼空蕩蕩的,吹著海風也覺得舒服多了。只是夜色已晚,她側頭看著看看,微微笑問,「累不累啊?」
「沒事,正好出來走一走,這幾天和他們開會,開得心浮氣躁,再不出來走一走,我看下次開會就亮傢伙了。」
無雙哈哈大笑,她也試過和政府人員交涉,那真是一臉官腔,對於他們這些素來說一不二的人而言,真是一種折磨呢。
他們做生意一般不喜歡討價還價,說什麼就是什麼,政治上的事情就複雜許多,他們也習慣了用那副樣子來應付他們,所以雙方總是有很多矛盾,如果卡卡和他們談了三天,恐怕真要受了不少氣。最可恨的是你暫時還不能拿他們怎麼辦。
「還沒談好嗎?」
卡卡側頭看了無雙一眼,「談崩了,雖然面上大家都沒表示出來,可背後誰都有小動作,根本就沒有誠心談這一次的交易,政府方面談的條件太過苛刻,我是不可能同意,他們似乎也是拖時間,像是在等什麼。天宇的借口他們似乎有疑惑,最近這批特工都在查村莊附近的事情,有幾個人已經查到蛛絲馬跡被我們的人殺了。基地建立在這裡,那些污水雖然有水管排到大海,可有少部分排到附近的山坡,他們已經檢測出來礦物質超標,目前還算穩定,可如果再繼續查下去,難保不會出事情,我已經做兩手準備,實在不得已就轉移基地。」
「轉移基地費用實在太高,費時費力,再建立一個地下實驗室又要幾年功夫,誰有這個時間,這一次的負責人是誰,不如讓墨晨去交涉試一試,這方面他最在行。」無雙建議說道,卡卡搖搖頭,「你到現在還沒收到消息嗎?」
無雙挑眉,「什麼消息?」
617(2046字)
她話音剛落,工作手機就響了,無雙接起來,是雲的來電,「無雙,第一恐怖組織放出消息,從此不會再管制恐怖活動,一個小時內,光是阿曼地區已有四處恐怖組織連夜開會,已經在策劃恐怖活動了。」
「什麼?」無雙音色忍不住調高了,恐怖活動的調停一直是第一組織的事情,這是他們付出的代價,黑手黨這方面的消息也算靈活,因為很多交易都在中東這條線上,一旦這條線上出現異動,他們也能很快收到消息。
無雙看向卡卡,他平靜地看著海面,無雙沉聲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看著處理,你先忙吧,讓他們的人不要特意去阻攔。」
「可是,若是這樣的話……」
「照我的話去做。」無雙霸氣下令。
雲頓了頓,「是,我知道了。」
無雙放下手機,形狀姣好的眉毛微微攏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你要負上多少壓力,有可能和北美政府斷了所有外交,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如果浪費了,前幾年不是白費心思了嗎?這還是你負責的。你這邊消息一傳出來,光是阿曼地區就開始有異動,明日更是不可開交,很快就會爆發小型的恐怖活動,更甚至會有更慘烈的恐怖活動,你覺得這值得嗎?」
「這是最快見效的法子。」卡卡微笑說道,對無雙的擔憂,他一點都不擔憂,對未來的形勢,他更是心有成竹。
無雙頓了頓,突然一笑,「你這樣妨礙到黑手黨的利益。」
這也是為什麼雲剛剛欲言又止的原因,卡卡挑眉,「所以,你要和我作對嗎?」
「輪不上什麼作對這麼難聽。」無雙支著頭,「翡翠、鑽石兩條運輸線都在阿曼灣,這是我們最主要的一條運輸線,你也知道我們的買賣對家是誰,如果這邊一亂,我們的交易也會出現問題。」
「那就看你的功力了,當然,歡迎你和我過招,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卡卡微笑說道,「接下下,我們不僅不會阻攔恐怖活動,反而會策劃和推動幾起,都在馬斯喀特。」
因為北美有一百多名精英特工都在馬斯喀特,這裡引起暴動,人死的越多,他們下手就越方便,想要一百多人無聲無息消失,要費一點功夫。
「你也知道我們這邊的關鍵處在哪裡,除非沒必要,我不希望你在我的管轄範圍內動手腳,卡卡,我不會允許的。」無雙笑瞇瞇地說,可笑意卻不達眼底,誰敢在她的地盤上動手腳,影響她的事物正常運作,她都會攔截,不會看誰面子。
「我盡量。」卡卡說,若非沒必要,他也不會讓無雙為難。
無雙低著頭,完美的側臉在夜色中更顯得精緻萬分,海風吹起她的長髮,半遮著她的臉,卡卡從側面看過去,只看見兩扇又長又翹的睫毛,挺翹的鼻子,睫毛拂動,兩扇陰影靜靜地映射在臉上,又美麗,又寧靜。
彷彿,剛剛他們所說的血腥之事,只是平常玩笑之語。
卡卡很喜歡看無雙的側臉,她很美,尤其是側臉,沒有正面那麼奪目,卻有一種攝人心魂的魅力。
他偶爾會看著她的側臉出神。
「你和鬼面一起來的,怎麼沒見他?」卡卡隨口問。
無雙笑說道,「鬼面說馬斯喀特有很多他的回憶,所以他一個人在城中走一走。」
「是嗎?」卡卡挑眉,聳聳肩膀,也沒和無雙說起,他在來的路上,情報處給了他消息,鬼面幫天宇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可能是墨遙給鬼面的任務,沒讓無雙知道。
鬼面在黑手黨本來就負責暗殺,他親自動手,墨遙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無雙希望刺激,也是一名殺手,可她並不喜歡殺人,所以暗殺的事情,墨遙總不會讓她知道,除非要讓她出馬的,否則都不會告訴她。
「鬼面人不錯。」無雙微笑說道,「很長情。」
卡卡聞言,目光一黯,夜色中無雙看得也不真切,卡卡說,「世上長情的男人,其實很多。」
「也許吧。」無雙淡淡一笑,轉而想到他和方嘉琪,說鬼面長情,卡卡其實也長情,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忍心讓她失望,傷心,所以才一直拖著方嘉琪吧,其實他心中是有方嘉琪的,只是介懷她,所以才讓方嘉琪這麼等著。
她是自私了,還連累方嘉琪這麼等卡卡十年。
可她有自己的傲氣,無法開口問他和方嘉琪的事情,一句也不想問,也不想聽,就像這十年中,她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這個女人。
「天宇挺能惹麻煩的,我上一次聽暮寒和布魯諾說,他這一兩年惹出很多事情來。」
卡卡莞爾,「天宇……我該怎麼說他呢,很多道理,他是明白的,所有的局勢,他也看得明白,可有時候,他就是按照自己的心思來辦事,所以必然會惹出很多麻煩來,好在他惹麻煩都是自己的收拾,所以無關痛癢。」
無雙側頭看著他,瀲灩的紫眸在夜色中彷彿兩顆顏色純淨的寶石,「那麼,這一次呢?是他惹出來的麻煩?」
第一恐怖組織內部的事情,她不想過問,可事關天宇,還是問一問的好,至少卡卡在這一點上不會和她說謊。
卡卡低頭,面上帶笑,卻沒看著無雙,語氣帶著笑意,「無雙,你想說什麼?」
無雙道,「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他抬頭,目光深沉地看著無雙,「有時候我覺得,女人太聰明真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太聰明,男人的狠毒,心思都被她一覽無遺,我以後要和你少見面,不然年紀越發大,我在無雙眼裡就顯得面目可憎了。」
可雖然是如此,他也是心甘情願被她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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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吧你。」無雙大笑,揍了他一拳,「我只是猜測的,你素來謹慎,中東的軍事雖然都是天宇負責,可你不會不過問。再說,天宇聰明,辦事小心,你看他惹出來的麻煩雖然多,可大多是私人恩怨,像這種決策漏洞天宇從來沒有錯失過,所以我想是你的意思,果然不出我所料,除了暮寒,你那邊沒人知道吧?」
「我可愛的非墨也知道啊。」卡卡感慨一笑。
無雙白了他一眼,「真噁心,你和非墨乾脆滾在一起算了,正好他失戀了。」
「我倒是想啊,可非墨嫌棄我。不會洗衣,不會做飯,還不會供他解剖,不是好人選。」卡卡還記得幼年時的玩笑話。
無雙哭笑不得,揮手去打他,正巧被卡卡接住,無雙笑著撤回手,卡卡神色一頓,手腕翻轉,已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應是扣在手心中。
兩人的肢體碰觸並非第一次,可從那一次說清楚後,無雙再沒讓他牽過手,以前十指相扣是平常事,如今卻不宜。
無雙硬是撤回自己的手,若無其事地緊握成拳,平靜地看著海面。
卡卡,你知不知道,只有情人才能如此牽手。
以前她願意讓他牽著,那是因為在她心裡,哪怕他不愛她,她也當他是情人,愛人。
可如今,她已學會放下,卡卡在她心裡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是她最親密的夥伴,最貼心的朋友。
朋友,是不該如此親密的。
卡卡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海風從手心吹拂而過,空氣中帶著海的味道,那一縷海風掠過掌心的時候,真冷。
像是一道寒冰從掌心掠過。
無雙,變了些許。
她在他身邊如以前一樣自在,一樣無拘無束,且不再讓他肆無忌憚地擁抱了。
她也不會肆無忌憚地擁抱自己,親吻自己。
卡卡低順了眉目,驟然很想念那個為了挑逗自己,笑得嫵媚無雙的女子,他突然很想念她眉梢間的妖嬈。
靜默只是幾秒鐘的事情,兩人都不是拘泥小節的人,又頗善隱藏自己的情緒,不管是失落,傷心,還是排斥,徘徊,兩人在幾秒鐘內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卡卡轉了話題,「我剛和天宇吃飯聊天的時候提起一件事,讓他把溫靜帶在身邊親自調教培訓,不用去特工島了。」
「這是為何?」
「溫靜想學什麼,天宇都可以教他,有天宇自己調教,溫靜會更進步得快,不會比將來的青龍,白虎和玄武遜色。」卡卡說道。
無雙道,「這不是你主要的目的,你是怕天宇戾氣太盛,走了歪路,所以讓他帶著溫靜,希望溫靜能夠克制天宇?」
「你感覺得到了?」卡卡問,神色十分嚴肅,無雙微微歎息,「嗯,天宇年紀小,可戾氣太重,太過凌人,我早兩年都感覺到了,大表哥也明裡暗裡培養天宇,希望能讓他收斂身上的戾氣,他和你們明顯很不一樣。」
卡卡點頭,「是的,正因為如此,我才讓他帶著溫靜。或許是我會錯意,我覺得天宇對溫靜很與眾不同,溫靜聰慧可人,正直大氣,不求她能讓天宇也變得和她一樣正直大氣,但求她不會讓天宇的善惡非白觀錯位。人對人的影響是很重要的,大表哥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該說的都說了,如果無效,那多說無益,端看身邊人的行為舉止對他的影響了。像我們這種環境長大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要有責任,位高權重,且又在黑道,每天見的殺戮血腥,每天所想的殺戮血腥,稍有不慎就走錯路了,一旦走錯,無法挽回。天宇孤僻,和人不往來,不像我們這一批人,從小青梅竹馬,彼此相熟。雖說性情太不相同,可善惡觀念,是非觀念,人生觀和價值觀,不說正確,最起碼是相似的,卻是稍微正確的。天宇身邊除了可嵐,並無人和他一起長大,可嵐本身也是亦正亦邪的孩子,天宇多和溫靜接觸,希望他能夠有所改變,變得平和溫順一些,否則,第一恐怖組織我不敢交到他手裡。」
「我明白。」無雙說道,「你說,天宇怎麼就全部遺傳了老子,沒遺傳他媽咪呢?」
「這個問題非常深奧。」人家老子都沒他這麼……陰森。
「天宇的問題由來已久,他自己未必知道,你這麼讓溫靜到他身邊,他又多疑多思,會不會有別的想法?」
「天宇未必猜得出我的用意,再說,我讓他帶溫靜,他自己也是有的選的,他可以選擇不用帶,他既然同意了,那便是他自己願意的。」卡卡說道,目光有一抹憧憬,「倘若天宇真的喜歡溫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一天天在自己面前長大,看著自己澆灌出一朵美麗鮮花,那是多難得,多幸福的事情。」
青梅竹馬,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緣分。
卡卡看向身邊的無雙,無雙別開目光,「你說的是。」
無雙頓了頓,又問他,「這一次怎麼沒去妮莎克娜處?」
卡卡面色微變,迅速低下頭來,「沒必要了。」
「你說什麼?」海風太大,無雙聽不清卡卡的低聲喃呢,卡卡回過神來,抬眸笑道,「最近太忙了,沒得空去看妮莎克娜。」
「什麼時候去?」無雙頗感興趣地問。
卡卡想了一下,「最近事情太多了,第一恐怖組織的消息傳出去以後,從明天開始,整個阿曼都會風聲鶴唳,腥風血雨,我怕沒空去妮莎克娜處。」
無雙心中一突,不得空去?
她記得自己前幾次和卡卡來的時候,他總是興高采烈的,不管多忙,多危險,他全然不顧,一定先到妮莎克娜處算一卦,卦是秘密的,她不知道他在算什麼,只是每次算完後,卡卡的心情都會低沉好一陣子。
可哪怕是如此,他每次一來,都會很高興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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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很是費解,可無奈,妮莎克娜的嘴巴太緊了,她問不出來什麼。
「她人就在附近,你還不得空呀?」
「是啊,姑奶奶,最近很忙,天一亮,我就感覺自己要被子彈追著跑了。」卡卡打趣說道,「希望一個月內能夠平息這一次事件,不然局勢再擴大就難以控制了。」
「我和你說妮莎克娜,你又給我轉移話題。」
無雙揮手往卡卡背後一打,本是開玩笑的力度,沒想到一打就把卡卡給打落岩石去了,他一頭栽在沙灘上,整個人橫躺在沙灘上一動不動。
她撿起一塊小石頭丟他背上,「喂,起來了,別裝了,你什麼時候這麼嬌弱了,一拳就把你打下去了。」
四周死寂……
無雙蹙眉,「卡卡?卡卡?……」
她大驚,慌忙跳下岩石,剛一扶起卡卡,他就睜開眼睛,戲謔地笑看著她,「被嚇到了?」
無雙怒,拳頭沒輕沒重往他臉上揍,「混蛋!」
卡卡慌忙舉手來擋住,笑著駕著無雙的雙手,「別氣,別氣,是我不對,往哪兒打也別打臉嘛。」
無雙怒氣勃勃,一腳就踢過去,濺起一地白沙,卡卡飛快地撲過來,整個人地壓著她,手腳制住她的手腳,微笑說道,「真生氣了?」
「給老子滾開!」無雙盛怒之下,也沒打算停手,手一掙脫就劈過來,卡卡微笑著,倒沒去擋了,無雙慌忙收了力度,快要劈到他的時候停下手來。
紫眸一片怒火閃爍,她以為真的傷到卡卡了,他這幾天連續開會,一定很累,在她在一起也沒防備,她是真以為自己傷到他哪兒了。
這是能開玩笑的事情嗎?
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就不知道她多害怕嗎?
竟然拿這個開玩笑,她對他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
「無雙,別生氣好不好?」卡卡低低地說,他比無雙高大得多,整個人都覆在無雙身上,擋住了灰白的光線,無雙在他眼裡只看見灼熱得要燙人的光,「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視線的關係,她在他身上看到一股濃濃的悲傷,她心中不祥的的念頭越發重了,忍不住扶著他的肩膀,「你先起來,重死了。」
卡卡輕輕笑起來,翻身從無雙身上下來,兩人坐起身來,倚著岩石坐下來,無雙心口尚有不安,餘怒未消,「你真混蛋,從來沒和我開過這種玩笑,很好玩嗎?」
「不是玩笑。」卡卡輕聲說道,無雙蹙眉,驟然沉下臉來,「你說什麼?」
她又驚又怒,緊張地揪著他的袖子。
卡卡微笑說道,「這幾天總是開會,先是政客開會,討價還價,回來又要開內部會議,事情又多,一天睡不到2個小時就醒,低血糖,那經得起你這麼一推啊。」
「低血糖?你半年前的檢查不是還好好的嗎?」無雙驚訝地問,卡卡挑眉,哦了一聲,「最近是累的。」
無雙揮拳在他肩膀上揍了一拳,「真是的,嚇死我了。你沒有找醫生看一看嗎?」
「多休息就沒事了,這找什麼醫生。」卡卡笑說道,微微靠著岩石,「這位子坐著,有時候真累。」
「廢話,誰不累啊。」無雙說,拍拍手讓他坐在面前,她跑到他身後幫他按摩,「你的身子都能當鋼鐵了,瞧瞧這肌肉硬的,和石頭一樣。」
「你別說我了。」卡卡一笑,大家都一樣的。
「我們家是老大比較累,我比墨晨累一些,誰讓中東多事,小白這麼沒心肝的最輕鬆了,我簡直太佩服他的心安理得了。」無雙笑說道,推著卡卡躺在沙灘上,直接幫他鬆筋骨。
「小白真是……」
「說起小白,我就擔心啊,我今晚在妮莎克娜處她偶爾說,我有六位侄子,你瞧,你聽聽,光是侄子就這麼多呢,還沒包括姑娘呢,他還真想生出一個聯合國幼兒園啊?」無雙一邊幫卡卡鬆筋骨,一邊打趣著。
卡卡也愜意地趴著,沙灘柔軟,躺著也舒服,「怎麼一聽侄子就想到墨小白,墨遙和墨晨呢?」
「你瘋了吧,老大怎麼可能,墨晨現如今恐怕連女人的構造還是書本上的知識呢,他就能生出這麼多來嗎?我們家除了小白,可都是……」無雙頓了頓,「總之一定是小白的,不然也有5個是小白的。」
卡卡目光掠過一抹沉痛,無雙本想說,我們家的人,可都是專情的,除了小白。墨遙愛小白,從小到大一顆心,都為他掏盡了,一心一意,旁人全看不上眼,無論男女。墨晨在少年時愛上一名不知身份的女子,一見鍾情,至今還不知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那女子是否還活著,這麼多年也一直在找尋,等待。
她愛自己,也是從少年時期一直等到如今,唯獨小白,沒心沒肺一直最快樂瀟灑。
「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卡卡說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將來是什麼樣子。
無雙好奇地低下身子來,在卡卡耳邊很嚴肅地問,「卡卡,如果小白真的愛上一名女子,與之生兒育女,你說我們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卡卡,「……這個假設太有難度,恕難回答。」
「滾!」無雙暴力地踢了他一腳,「老子說正經的呢。」
「你操心你自己就可以,老大和小白你就別操心了,總不會有事的,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又不能讓小白愛上你家老大。」卡卡無所謂地說,基本上,他是一點都不操心墨遙和小白的,這兩人可是典型的受虐體。
「你覺得,小白真的不愛老大?」
卡卡沉吟說,「我覺得這個問題也頗有難度。」
「你今天特別欠揍!」無雙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卡卡舒服地起身,舒展筋骨,舒服很多了,無雙戳了戳他,「你猜我今天還算姻緣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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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姻緣分好幾種算法,一次只能算一種,且一年之內只能算一次,能算夫家,可能算自己,妮莎克娜算姻緣算得特別准。
「算你什麼時候嫁人。」卡卡笑瞇瞇的說,他倚著岩石,英俊優雅的臉龐帶著笑意,笑容散在那雙漂亮狹長的眼睛中,格外的風采逼人,哪怕他現在一身軍綠色休閒服,也優雅尊貴,氣質高華。
「這是妮莎克娜為我算了,可不是我想算了。」無雙嚴重懷疑卡卡和妮莎克娜通電話了,不然怎麼知道得這麼準確。
他目光一亮,「她說你什麼時候嫁人?」
無雙偏頭一笑,「為了公平起見,你也去算一算,你告訴我了,我就告訴你。」
「吊人胃口。」卡卡失笑,仰頭看著馬斯喀特的夜空,突然說道,「姻緣這種事就像晚上夜空,黑乎乎一片,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星光。」
無雙斂了臉上的笑容,深深地看著他,卡卡看著夜空,神色恍惚,無雙有時候忍不住在想,到底是自己敏感,還是自作多情,為何她總是覺得,卡卡對她不光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也有男女之愛,可卡卡……
罷了,罷了,自己都說要釋然了,何必還想這些無用的事情,哪怕卡卡如今要回頭追她,也要看她肯不肯。
卡卡閉上眼睛,無雙自己一時也無話,她知道,提起彼此的感情歸宿,兩人總是無話可說的,本該是尷尬的,可怎奈演技都太高了,彼此都隱藏了尷尬,如往常一樣相處,越是自然,面上越是笑,心中越是清楚彼此之間的界限。
這算不算是一種折磨呢?
無雙微微舒了一口氣,抬腕看了看表,再有三個小時就天亮了,真快。
「卡卡,該回去了。」無雙說,良久沒人回應,無雙睜開眼睛,卡卡已靠著巖壁睡著了,睡容安詳,寧靜,灰白的光線淡淡地落在他白皙的臉上,彷彿鍍上一層銀光,美好得如一塊上等的美玉,絲毫沒有醒來時分的睿智和深沉。
他是真的累了。
中東不如倫敦總部,他一個人在這裡睡覺,枕頭下總是藏著一把槍的,極其防備。他們幾人都是極為堅韌的性子,多苦多累都自己忍著,受著,不會讓別人知道,特別是手下的人,那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她也如此,偌大的組織管理起來很累,很多人就知道她殺戮果決,卻沒看見過她為了中東的時局憂心忡忡,心思煩亂過,也沒看見過她為了黑手黨內部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而心浮氣躁,大發脾氣,這些時候總是有的。
也有自己應接不暇的時候,可他們始終記得,在人前表現出自信果斷的模樣來,以最好的面貌出現在人前,背後多疲倦,多累,都要一個人調節。
她累的時候,只會和卡卡尋找溫暖,不會去找父母,家人,不想讓父母擔心,失望,也不想讓兄弟煩心。
卡卡在人前更是自信優秀,可她每次見他,他都毫無戒心,其實每次見他,他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特別是這一二年,更見疲倦。
「卡卡?」她爬了過來,輕輕地喊了聲,卡卡呼吸均勻,在她身邊毫無防備地睡著了,無雙看著他的容顏,想到一句詞。
溫和從容,歲月靜好。
他真的睡著了。
無雙起身,去車上取來自己的風衣,重新蹲在他身邊,無雙修長的指在他臉上拂過,有時候,自己真恨卡卡的溫和從容。
他哪怕是為自己失控一次,那在漫漫等待中,或許她又找到一個可以等待的理由。
「楚南楓,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她想,這一生她都無法在陽光下和卡卡說她多喜歡他,只能在這樣的朦朧的光線下,這樣的夜晚,他沉睡不醒的時候偷偷地告訴他一聲。
她多喜歡他。
無雙閉上眼睛,輕輕地吻上卡卡的唇。
她吻過他無數次,都是光明正大地吻,他的唇形在她的記憶中都如此深刻,可這樣偷偷摸摸的親吻,還是第一次。
她已失去了光明正大親吻他的權力。
在倫敦的時候,她自己砍去自己的後路,只要一個決斷。
她自己也知道,她和卡卡這樣藕斷絲連,她是無法放下他的,只要他有危險,她就會在他身邊,這已是習慣了,不管她愛不愛他。
一個人的習慣,真難改變。
哪怕知道自己心意已決,如此藕斷絲連總有萬劫不復一天,可她仍然做不到對他不聞不問,他一有危險,她依然會第一時間趕到。
無雙坐在卡卡身邊,輕輕扶著卡卡,讓他的頭枕在她懷裡入睡,把風衣披在他身上,以防他著涼。
「卡卡,我知道你不愛我,有時候我總不忍在想,你若愛上我,我定會讓你也嘗一嘗這十年來我所承受過的寂寞。」無雙低頭傻笑看著沉睡的他,「我是不是挺心狠的,我想你一定是看透我的心思,所以才不會愛我。」
卡卡睡得沉,呼吸均勻,無雙了無睡意,她本就是夜貓子,百日睡覺,晚上難有睡意,此刻他在身邊,更睡不著,只是看著他的容顏,心中想著兩人許多往事。
其實,她和卡卡之間的回憶非常多,多到她總會以為,情人也不過是如此。
她不想去回憶,可夜深人靜,這些畫面總是午夜夢迴,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你越是特意想忘記一個人,越是記得深。
她放過了自己,順其自然。
既然心不由己,那就想吧,偷得這片刻的安寧,片刻的幸福,最起碼,這世上除了容顏和楚楚,她是第三位能這樣抱著卡卡睡覺的女子。
他不會讓自己睡在無法徹底信任的女子身邊,哪怕是方嘉琪。
卡卡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無雙也知道,方嘉琪從未在卡卡的臥室裡留宿過,至於其他地方,她不想去想。
有時候不想難為自己。
海風漸漸大了,後半夜很冷,她閉著眼睛假寐,不知不覺,握緊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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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了,中東天氣炎熱,又是夏季,人在沙灘上,沒有遮陽傘,更熱得要命。
他渾身舒暢,真舒服,他已經許久沒睡這麼長時間,睡得這麼舒服了。
陽光刺眼,卡卡偏了偏頭,觸到一團柔軟,熟悉的香氣讓他唇角一揚,目光上移,他看見無雙寧靜的睡容。
他正枕著她的小腹上,溫軟香馥,無雙的卷髮遮住她半邊臉,太陽很毒,她卻睡得那麼好,毫無知覺。
卡卡閉上眼睛,享受片刻的溫軟,不想起身。
難怪自己能睡這麼舒服,原來是她在身邊。
他剛一動就察覺到正握著她的手,卡卡微微一笑,原來睡夢中都記得要抓著她,她的手感他最清楚不過,哪怕瞎了眼睛,摸了上百個女人的手,他也能迅速認出那一雙手是無雙。
他小心翼翼起了身,坐在無雙身邊,把無雙的風衣披在她身上,太陽已快到中空,卡卡看表,已快中午了。
他的手機快被青龍打爆了,都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卡卡不想吵醒無雙,回了一個信息,讓青龍安心。
殊不知青龍早就用衛星確定了他的位置,知道他和無雙在海邊,所以後來沒有繼續打電話。
天氣真熱。
卡卡想,中東快要翻了天吧。
政府的特工從今天開始一定動作頻繁,該怎麼避開黑手黨的管轄範圍辦事,真是一個難處,黑手黨中東地區的負責人是無雙。
他側頭看了看無雙,她正沉靜地睡著,誰都沒想到,這麼柔弱的女子,肩膀上扛著一個偌大的黑手黨。
「卡卡……」無雙突然喃呢了聲,卡卡微笑轉過臉來,「醒……」
笑容突然一頓,他以為無雙醒了,然而,無雙不知夢到什麼,只是喊了他的名字,又睡了過去,卡卡心口鈍疼,這麼多年,她多少次在夢中喊他的名字。
可他……
有幾次回應了。
「我在。」卡卡輕聲道,他知道無雙只是迷糊地喊了聲,並沒有清醒過來,他也知道,這一聲我在特別的傻氣,無雙根本聽不到。
他自嘲一笑,也只有這樣,他才敢這麼應著她。
若是無雙醒了,這句話永遠也不可能聽到。
我在!
我在這裡,永遠都在這裡,只要你喊我,我都在。
他側過身子,情不自禁在她唇上落了一吻,這是他第二次在無雙睡著的時候,偷偷地吻她,人在清醒的時候,卻總是心不由己,總是被理智所克制。
這樣的吻,總是見不得陽光的。
正如自己心底一些事情。
傷她,是他最痛的事。
他尋不到一條,他們彼此都能看見光明的路。
卡卡心中益發酸楚,他伸長了手臂,輕擁著她枕在他肩頭,「睡吧,我會一直守護著你。」
無雙夢中不知道夢到什麼,揚了揚唇角。
中午的時候,無雙醒來,疲倦地打了一個哈欠,卡卡已在一旁微笑地看著她,「睡得還好嗎?」
「很好,怎麼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的香,不捨得叫你。」卡卡說道,「你也光會說我,你看你也累得不成樣子,多睡覺,別太操心我的事,現在有鬼面幫襯著,你應該尋機會多多休息,放鬆。」
「誰操心你的事了,我是最近忙。」無雙說,「說起來,鬼面真是人才,的確幫襯許多,我和老大的擔子瞬間減了,我得多搜羅這樣的人才到黑手黨,這樣老大會更輕鬆一點。」
「你做夢吧,墨遙不是一個會放權的人,哪怕手下再能幹。」卡卡笑說道,墨遙的性子就是一個帝王的性子,暴君政策,他對墨小白是好到人神共憤,可對旁人,那就另說了。
兩人站起來,無雙捲起風衣,「我有些餓了。」
「走吧,去吃東西。」卡卡笑道,摟過無雙的腰往前走,無雙側頭看了看某人在自己腰上的手,挑了挑,剛要說什麼,卡卡手機響了,他的手拿開去聽手機。
無雙正想說的話又嚥下去。
「南楓,出事了,趕緊回來。」青龍說道,卡卡沉了臉色,「什麼事?」
「國安部幾位官員在臨時會議廳等著了,點名要見你,離這裡最近的空軍基地有人員調動,我想他們已經和阿曼政府聯手,必要時會讓空軍支援。」青龍說道,「最新的情報顯示,有一批最新型戰鬥核彈正從墨西哥灣運來,這一批核彈是去年下半年剛研製出來的新式軍備,威力不輸給我們的新式轟炸機的核彈威力,如果談崩了,我怕他們會走險棋。」
「我知道了,天宇呢?」卡卡沉聲問。
青龍說,「天宇在軍事指揮處,已經讓空軍各就各位,若是那邊基地有任何異動,他會先下手為強。」
卡卡點頭,「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卡卡掛了電話,無雙擔心地問,「是不是出事了?」
「沒事,我能應付。」卡卡微笑,撥了葉天宇手機,「天宇,調動中東最好的空軍,對馬斯喀特形成包圍圈,進行大規模演習訓練,記得,不傷及任何平民,是演習。」
葉天宇道,「收到!」
卡卡再一次掛了電話,「我不能陪你吃午餐了。」
「無所謂。」無雙說道,也沒了笑意,擔憂顯而易見,卡卡昨天放出消息,不管恐怖活動,北美政府一定會有所行動,軍用基地都調動了,看來他們是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這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你去忙吧。」無雙說,「小心些。」
卡卡點頭,「你放心,我會的。」
他走到自己的車邊,回頭看著海邊的無雙,突然說道,「無雙,我不會出事的。」
無雙含笑,點了點頭,卡卡上了車,駕車離開海邊,無雙笑容頓失去,撥通馬斯喀特情報處的電話,「我要第一恐怖組織今天在馬斯喀特所有行動的資料,特別是交涉會議的資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