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懷才氣自華
楚玉揚揚眉毛放下記錄冊子便朝外走去。
時間掐得可真是恰到好處。
那一段被掩蓋住的時間也許是無意也許是有意但是想必都是很值得深究的過去然而她不可表現得太過明顯和急切。
因為現在她是山陰公主。
楚玉已經吩咐人把應該處理的事務暫時移交給桓遠當然這並不是說馬上就讓桓遠取代容止的地位了因為不管是人緣還是威信乃至經驗手腕桓遠應該都不如已經做得手熟的容止。
而假如一下子進行權力移交先不說容止那邊光是下面就恐怕會引起動盪甚至反彈。
因此名義上的借口僅僅是暫代處理實際上也只能暫時如此。
她讓桓遠去容止那裡一方面是把印鑒取來另一方面也是帶著批條和帳目去請教容止容止是一個現成的前輩擁有豐富的經驗在他的指導下能夠事半功倍假如讓桓遠自己摸索也許會走許多彎路。
等容止傷勢好些了大部分的權利也許還是要還回去的不過桓遠也可以分過來一些做但不會太多。
循序漸進不驕不躁。
楚玉有那個耐心。
回到自己的住處楚玉讓人調來府內的人事記錄從四年前一直到現在的之所以要這麼多是為了混淆目標不讓人看出來她的直接目的不過關上門後楚玉翻看的還是從三年前到四年前的那段時期。
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楚玉看到三年前公主府內苑有一次龐大的人事大換血換而言之內苑的人三年多前和現在的完全不是同一批而那些被換走的人記錄上則沒有做太過詳細的說明。
那個時候一定曾經生過什麼事才會有如此劇烈的變動。
但是楚玉現在所正在考慮的問題是是不是真的要去探究假如花費心力探究出來的結果與她所想像的不一樣反而因為太過分心去做這件事導致她做出失誤判斷那麼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放著不去理會楚玉的好奇心始終壓抑不住而那件事也未必與眼前毫無關聯。
讓人把宗卷拿走楚玉慢慢的在公主府裡踱步希望能藉由流動的空氣吹散她心底的謎團可沒走出東上閣多久遠遠迎面過來一人楚玉一看便忍不住有些無奈的笑起來。
那人是柳色。
山陰公主的面楚玉最後留下了六人容止是不知深淺桓遠是身份特殊花錯是懷有痼疾流桑是年紀尚小而柳色與墨香兩人卻是純粹作為花瓶擺設留下來的公主府也不是養不起兩個閒人。
這六人裡除了天真的流桑外楚玉最放心的反而是這兩人只不過他們留下來的目的令她有些啼笑皆非墨香雖然平時沒什麼小動作但是前些日子光溜溜跑到她床上的舉動卻是令楚玉嚇了一跳而相比墨香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柳色則是更為細水長流的騷擾。
雖然被限制不能隨意闖入東上閣可每當楚玉走出東上閣時柳色幾乎總能有意無意的晃到她面前比偶遇還要偶遇理由千奇百怪借口五花八門。
就好像大大前天楚玉看見他時他正一臉迷惑的左右顧盼目光掃到她後立即歡悅的跑過來竟然自稱迷路了。那時兩人所在的地方距離公主府主幹通道不足二十米這樣的借口他也好意思找出來。
再說大前天柳色從她身邊走過就在即將走過去時腳下歪一下然後倒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看著楚玉楚玉當時很想告訴他他的演技和駙馬爺不是一個檔次的就好像三流小明星和奧斯卡影帝之間的差距那麼大不過最後她還是沒說什麼把柳色交給附近的侍衛送回去了事。
至於前天就更為有趣楚玉遠遠看著柳色蹲在地上擺弄什麼一時好奇便走了過去卻見他一臉蒼白眼角掛著淚珠手中拿著把小鏟子正在……葬花。
比林妹妹足足先進了一千多年。
柳色的小把戲每次都十分拙劣讓人一眼就能看穿讓楚玉無奈之餘又覺得很好玩每天一段不重樣的小插曲甚至忍不住有些期待。
可是今天卻好像有些不同了柳色直直的朝她走過來中途既沒有故意扭著腳也沒有左顧右盼更不曾吐血葬花他來到楚玉面前停下來一臉的哀淒:「公主近來每日裡不是與容止在一塊便是去找桓遠是柳色有什麼做得不好讓公主厭倦了麼?」
楚玉凝視著眼前的少年柳色只有十八九歲他出身貧苦沒怎麼念過書身體也不太強壯唯一的特長便是天生的美色了將前程賭在身為人男寵之上是無奈的選擇也是他不甘心貧苦的慾望驅使。
比起容止柳色的心思目的簡直宛如玻璃一樣透明。
心中念頭打定楚玉笑瞇瞇的看著柳色道:「你知道我這些天為什麼不理會你麼?」
這些日子以來不管柳色怎麼使盡手段楚玉總是對他愛理不理態度漠然冷不防的親切起來讓他忍不住有些受寵若驚:「柳色不知道。」
楚玉微微一笑把已經檢查過一遍的腹稿說了出來:「你相貌極美但是比起桓遠容止仍然是差了不少須知美貌只是皮囊終有一日會衰老內在的才華才是最重要的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桓遠便是如此。」
柳色艱難的想了想沒說什麼走了。
越捷飛好奇的問:「他這就走了?」老實說楚玉方纔的話他沒怎麼聽明白。
楚玉笑吟吟的道:「大概是培養氣質去了。」短期內不用擔心他再前來騷擾。
才處理好柳色另一條道路上走來的人影卻讓楚玉才稍微好些的心情沉了下去對方明顯是衝著她走來的所以楚玉也不做無謂的躲藏做好心理上的武裝便大大方方的迎上去道:「忍者……駙馬。」好險。
何戢走近溫文有禮的道:「公主今日上朝後陛下對我說已經許久不曾見公主了希望公主能入宮去見他。」
陛下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同時也是山陰公主的弟弟劉子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