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夏雪連忙從我身上跳了下來,我一把揪墜展的領,怒道:「你小什麼時候醒的?」
展歪著頭想了想:「大概是你說『我愛你』的時候吧,那會兒看你倆正膩歪著,沒好意思打攪你倆,就想著再裝睡一會兒好了。結果你得寸進尺的開始唱歌,唱歌就算了還連唱三四首……兄弟你這是逼我啊!」
從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說唱歌難聽了,所以我並沒有太介意展關於我唱歌的評論,我在意的是他明明早就醒了還在裝睡!幸虧我在說了「我愛你」之後沒有什麼舉動,否則就讓這小過眼癮了。只聽展又嘖嘖說道:「耗,真羨慕你啊,媳婦竟然這麼大度,允許你把桃也娶了,這樣的媳婦全國也沒有幾個啊,你小算是撿到寶啦!」
我跟展互相開玩笑慣了,想也沒想就說道:「你也可以做到啊,蘇婉和齊思雨……」說到一般就閉上了嘴,醫生剛說過不能再給他刺激,現在的展聽到齊思雨的名……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展,發現他的眼神確實黯淡了一下,不過並未表現出受到刺激的模樣。
看來我小窺了展的承受能力,在他面前提提齊思雨還是沒問題的。展說道:「她們兩個走了?」我點點頭:「走了,我怕你看見她倆又受刺激。」展苦笑了一下:「哪有那麼嚴重啊?我就是頭疼一陣就好了。」我抬頭看了看輸液瓶,還有半瓶多呢,這小醒的挺快。
夏雪也笑道:「展啊,還好你醒了。剛才王浩都急壞了,我看了都有點吃醋呢。」
「是得吃醋。」展哈哈笑著說:「耗和我睡的次數遠遠超過和你睡的次數啊。」
夏雪的臉猛然紅了,轉過頭去不再裡展。我又是一把抓墜展的衣領:「你小給我從實招來,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醒了的?」展咳了兩聲:「真是從『我愛你』開始的啊。」
我放開展,故作凶狠地說道:「就算聽到了什麼也不許瞎嚷嚷,否則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展瞥了我一眼:「你打不過我的。」
「來試試看啊!」我擼起了袖。
「來就來。」展坐起來也開始擼袖,看來精神恢復的確實不錯,不過他還紮著針管呢就敢和我單挑,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一些剝哈。
「趕緊的。」夏雪拿出個紅色的手機說道:「正好試試我這手機的照相功能,有30像素呢。」
「哇,你的手機還能照相啊?!」我把夏雪的手機拿過來,和展一起津津有味的研究起來,然後不時地給對方拍照,給房間裡的景物拍照,玩的不亦樂乎。30像素在當時已經是很頂尖的配置了,夏雪這種小富婆才玩得轉。
玩了一會兒,展突然問道:「對了,醫生怎麼說的?」
「哦,選擇性失憶症。」然後我把醫生的意思講了一遍,然後瞥了瞥他,「簡而言之,就是你接受不了現實,潛意識裡就把那件事給忘記了。展,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特異功能啊。這生活可有滋有味多了,把不高興的事全忘了,留下的全是開心的事,還有人比你幸福嗎?」我這麼說倒不是故意諷刺展,而是這事情已經足夠悲傷了,還是樂呵樂呵比較好。
展當然明白我的意思,當即就笑罵道:「你才有特異功能呢,你的特異功能就是走到哪都有美女喜歡你,夏雪你可得看緊了他,這小和周墨關係不正常,上課還偷偷拉手。」
什麼叫損友,這就叫損友啊。不過他越是這麼說,夏雪反而越是不信,這也算人之常情。夏雪挽著我的胳膊說:「我相信我家男人不會做那種事的!」我得意洋洋地看著展,心裡未免有些心虛,雖然上課沒和周墨拉過手,但是那次在人工湖邊……
話說我現在好想得展這種病啊,能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記就好了!
展絕望地按著自己的腦袋:「天啊,為什麼耗總是能碰上這麼好的女孩啊。」我們三人都一起笑起來。笑完了,展問:「醫生說我這個病可以治療不?不會是不治之症吧。」
「你當演韓劇呢還不治之症。」我笑道:「不是什麼大問題,當然可以治療。不過醫生說既然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不如就索性讓你忘了吧。齊思雨臨走前也說不希望你能記起來。至於七龍鳳那邊,我跟周墨說過了,希望她能和他們
協調下,看看這事怎麼解決。」
「一碼事歸一碼事。」展說:「我必須要把這件事想起來,也必須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靈魂深處是如此的內疚和自責?我知道自己對不起齊思雨,可身體為什麼又是如此的排斥她,不願意和她有一點點的接近?」
我小心翼翼地問:「還記得在老湯鴨煲裡,周墨和你說過什麼嗎?」說完之後虎視眈眈地看著展,隨時準備撲過去把他**,省的讓他再抽抽起來。
「記得。」展躺了下來,看著天花板說:「齊思雨為我打過胎,而且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我反而奪門而逃,跑回家躲了兩個月。而這整個過程,我竟然只能記得自己『在家躲了兩個月』這件事了。我記得自己在那兩個月,對什麼也提不起興趣來,如同世界末日一樣,在家裡混吃等死,我父母都為我擔心死了。後來上了城高才慢慢好起來。」
我和夏雪對視了一眼,同時感覺到展已經能夠慢慢面對現實了。
展苦笑道:「如果真的如同周墨所說,那我還真是人渣的人渣啊。」
「展,別這麼說,我相信你當時一定是有苦衷的。」我坐在床上,認真地說道。
「所以啊,我一定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展也認真地說:「我絕對不能再逃避下去。」
「真男人!」我衝他豎起大拇指。夏雪也咯咯笑著說:「我同意我同意。」
我拿出醫生給我的那張名片遞給展,「醫生說這個人能幫你恢復記憶。」
「好啊。」展坐起來:「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吧。」
「你沒發燒吧?」我無奈地說:「現在都幾點了,人家還能不休息啊?」
展想想也是,便說道:「那咱們明天再去找他。」
等展把一瓶水輸完,我叫來**幫他拔了針,醫生也過來看了看展,說可以出院了,只是以後要小心,別再輕易受刺激了。我們出了醫院,先把夏雪送回家,然後便和展一起回北七的宿舍去。到了北園七,晚自習還沒下,我和展到小賣鋪買了酒和花生米,回宿舍慢慢吃著喝著,直到雷宇他們也回來了。
「浩哥,你們下午去哪啦?」雷宇一回來就問。我敷衍了幾句,把事情蓋過去,然後叫眾人一起來喝酒。直鬧到大半夜,才各自昏昏睡去。到了第二天,夏雪的來電把我驚醒。「還去不去啦?」夏雪在手機裡問。我說:「去啊去啊,你也去?你不上課了?」
「不上啦,跟著你逃課逃習慣了,反正那點東西我都學會了。」
「行,那你來吧。」
我們約了在校門口見面。我和展在馬路牙上等的時候,夏雪還沒出來。展說:「有點緊張啊,感覺自己的**要被你倆**到一樣。」我呵呵笑著說:「你要是不願意,治療的時候我和夏雪就迴避一下。」展說:「不用啦,你倆在場正好,萬一我以後又忘了,你們還能幫我回憶回憶呢。」
「是這麼個理兒。」
展又說:「萬一我真是那種人渣怎麼辦?耗,你還看得起我嗎?」
「說什麼呢你。」我笑著說:「誰一生還不犯幾件錯事啊。要真是那樣的,咱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嘛。不過你得提前考慮好,要真有這麼一回事,你準備怎麼補償齊思雨?」
展沉默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會和她在一起嗎?」
展又說:「那蘇婉怎麼辦?」然後一臉的難過。
我覺得話題有些沉重了,便哈哈笑道:「你小終於體會到我的痛苦了。」還記得圍攻老狗的那天晚上,我和展就坐在這個馬路牙上喝酒。當時我還羨慕他有乾乾淨淨的愛情,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和糾葛纏繞,沒想到這還沒兩個月過去呢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夏雪出來啦。」展突然說道。
我抬眼望去,只見夏雪上身穿著一件粉色的短款羽絨服,下身一條修身的藍色牛仔褲,腳上登著一雙白色的匡威板鞋,再配合她那張天生麗質的面龐,整個人散發著青春陽光的氣息。
「你老婆真漂亮啊,隨便穿穿都這麼美麗。」展由衷地說道。
「那還用說。」我挺直了腰板,微笑地朝夏雪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