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章
明湛雖然是醋勁兒非常大人,不過,他是絕對沒有一直將阮鴻飛關屋裡意思。當然啦,他就是想關,也關不住。
非但如此,明湛弄圖書館,裡面所有藏書,阮鴻飛都要了一份兒,遠遠運回了杜若國。
這也是明湛死活不肯還阮鴻飛銀子原因。
明小胖天生會算賬,這些書是什麼,那都是軟黃金啊。換第二個人開口,他都不能給。可是他家飛飛都開口了,為了表現出男子漢大丈夫風度,他也就勉勉強強同意啦。
內心深處,明小胖用這批書抵用了百萬銀子欠款。
所以,雖然他嘴上死不還債,看似賴皮。實際上,人家明小胖內心深處,這銀子他早折合成軟黃金還了,哪裡還用再還一遍,他又不是缺心眼兒。
但是,這種話,他是死都不會他家飛飛面前說,否則,有什麼下場,真不好預估。
阮鴻飛收拾起明小胖來,那真是令明小胖既甜蜜又苦痛,既逍魂又抽筋兒。
明小胖自我評價,他還是有幾分氣管炎。
圖書館開館之日,明湛弄頗是大手筆,當然銀子他沒怎麼花。不過,就排場看,確非同一般。
明湛親自出馬,牽著杜若王手,帶著六部尚書,與請來帝都大儒們,國子監學子們,一道過來剪綵。
另外,明湛還特意通知了一個人,太史令。
故此,帝都圖書館開館儀式,詳細記載於大鳳朝正史武帝本紀,與武皇帝起居注中。
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明湛不顧羞將自己爛狗肉一樣字題成黑底金字大牌匾,懸於帝都圖書館正門之上。
阮鴻飛本就是才學驚艷之人,他內心深處對於圖書館建立真有幾分激動,其間深深深情望了明湛幾回,既欣慰又覺得歡喜。
到了晚上,竟還大度讓了明湛一回。
把個明湛喜跟山地裡猴子似,當然,事後阮鴻飛至少休養了三天,哪怕明湛端茶倒水做低伏小,都沒讓阮鴻飛悔意稍減。
就明小胖這毛手毛腳爛技術,他以後再感動也絕不能讓明小胖上面!頂多,他加溫存寵愛明小胖就是了!
事情往往具有極大程度不可預料性。
明湛卻是食髓之味,吃了一次,就想著什麼時候再吃一次,結果阮鴻飛死都不肯,反倒是壓明湛起不了身,險些耽誤早朝。
明湛倒不是慾求不滿,可是,身為男人,再加上明湛性格,絕對是主動出擊型。如今,他一次次被阮鴻飛壓下面,也好窩囊行不行!
雖然兩人早有約定,明湛輸了三年。
可是,愛人之間,什麼約定不約定,只有能享受到魚水之歡,上下也不要緊好不好?
明湛這樣說時,阮鴻飛眉毛一挑,直接道,「既然上下不要緊,你就安分些。倒不是我不讓你上面,讓你這幾回,每次你一做,我得死上一回。你甭想了,死心吧!」
明湛那個不服氣喲。
撅了好幾天嘴,阮鴻飛硬是不肯哄他。
明湛一氣之下,晚上不給阮鴻飛碰了。
阮鴻飛那養氣功夫,絕非明湛可比。
明湛大半夜失眠,他就摸一把扭一把找事兒。阮鴻飛被鬧醒,以為明湛慾求不滿,摸索著明湛飽滿屁股,也有幾分意動。可只要他一碰明湛,明湛立碼能貞潔烈女似鬼哭狼嚎。
誰願意把好好歡愛搞成強\奸啊!
何況明湛那個大嗓門兒哦!
如此幾回,阮鴻飛診斷為明湛皮癢病犯了。數日不曾紓緩,情人那軟軟香香身子就旁邊兒,還一個勁兒挑釁,阮鴻飛憋難受,堵上明小胖嘴做了個痛。
明湛一看,俄神哪,婚內暴力都出來。
他一面享受著阮鴻飛給他帶來排山倒海感,一面暈頭轉向生氣: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明湛這樣鬧,阮鴻飛直接回了海外,也讓明湛冷靜些時日。
明湛心裡委屈直接潰了堤防。
愛人之間,哪裡有沒矛盾。吵架也是所難免啦,明明欺負了人,還敢一走了之。
明湛自認為是個可憐人,可是如今朝中事務繁雜,諸事離他不得。他也不能追著阮鴻飛去海外,只得獨守空閨。
誰曉得,這個該殺千刀兒大騙子,不但足有一個月方回來,還帶來了一個小。
明湛好心好意跑去杜若國大使館去接阮鴻飛,不想竟連小三一塊接了來。當時就火了,拽著阮鴻飛回宮。阮鴻飛屁股還沒坐熱,明湛掉頭就撲過去,爪子撓了阮鴻飛個滿臉花!
阮鴻飛想著得好好哄一哄他家小胖,哪裡料到小胖火還這樣大喲。連忙鉗制住明湛兩隻爪子,一疊聲問,「怎麼了,這是?」
「我靠!合著這是出去鬼混了!你這是帶了啥人回來!啊?你當老子眼是瞎!」那是男人嘛,看那小臉兒那小腰兒那小屁股那小身段兒,天生就帶著無數個小鉤子等著勾人呢。
「胖,有話好好說。你別誤會,劉影是李方人,李方你記不記得,嗯?」
明湛一沉吟,想起來了,有些懷疑盯著阮鴻飛破剌剌臉,問,「那海盜頭子?」
「是。」阮鴻飛鬆開明湛手腕,摸著臉上火辣辣地方,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屁股癢了,啊?」媽,疼死了!
明湛彈了彈指甲縫裡人肉絲,哼一聲,恨不能將下巴抬到與腦門兒一個水平線上,狠歹歹咬牙切齒,「誰讓你弄這麼個妖精似人來呢。你給我老實點兒,不聲不響一走二十九零小半天兒,我饒不了你。」
阮鴻飛恨不能洗冤錄裡占一位去,臉上火辣辣疼著,還不能火,上前去摟著明湛,好生呵哄,「這可是說哪裡話呢。你說說,這些沒影兒醋,你吃了多少。明湛明湛,我是什麼樣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是什麼樣人?反正我從來不會說都不說一聲,就忽然不見了影子!」明湛說著就流下眼淚來,氣給了阮鴻飛兩拳!撲到阮鴻飛懷裡哇哇大哭!
「你說說,我對你怎麼樣?」
「我對你脾氣,就是想你哄哄我,對我好而已!」
「你就這麼沒情趣,不說一聲就沒影兒了!」
明湛嚎啕大哭,眼睛不要錢似往下流,傷心至極。
阮鴻飛心裡理虧,溫聲道,「我不是給你留了書信麼。」
「書信管什麼用!你沒長嘴嗎?不能親口對我說嗎?」明湛抹一把淚,大聲質問,「我要是這樣對你,你是什麼感覺啊!」
「好好好,是我不對,行了吧!」
明湛馬上趁機不講理道,「以前什麼狗屁三年合約,也全不算數!我也是男人,一人一次輪著來!」
見阮鴻飛似有不願,明湛立馬大吼,「我是再不會像以前一樣慣著你了!」
阮鴻飛無奈歎口氣,過去輕吻明湛唇角,輕聲道,「胖,我沒有一日不想你。」想你想心裡沒有一日不掛牽。
「每天都會牽掛你,怕你還生氣,我讓人給你捎來東西,你看到了嗎?」阮鴻飛用這種溫柔水一樣目光注視著他時候,明小胖就不爭氣有幾分心軟,不爭氣點頭,「收到了,挺好。」
「沒嫌不夠珍貴吧?」阮鴻飛熟知明湛財迷個性。
明湛嘴硬,「哪裡會,你給我,就是破爛兒,我也會留著。」
「我雖然走了這些天,不過看到什麼都會想著,我家胖會不會也喜歡啊。就弄了一大堆給你送回來,若是有合眼,就留下用。」阮鴻飛說起花言巧語完全不費吹灰,何況一件件俱是實情,阮鴻飛溫聲道,「我走時未能見你,其一,是因為你還生氣,我若是當你面兒提出要去杜若國,怕你會多想。第二,看到你,我就真捨不得走了。」
「胖,你說說,我若不是對你真心,真還有必要留這宮裡嗎?」
明湛是個很好哄人,何況阮鴻飛走這些時日,雖然可能性很小,他還真有些擔心自己被甩。再者,思念也是真。
「別拿這些理由來糊弄我,反正以後不准你不說一聲就走。」明湛狠道,「你再敢這樣,我就打死搖光他們!」
外面守門搖光聽到明湛這等狠話,當下一個冷顫,心道:啥叫欺軟怕硬,這才是欺軟怕硬呢。
阮鴻飛使出千般手段與明湛溫存了一會兒,哄得明湛歡喜起來,很奇怪問,「胖,我聽人家說『為伊消人憔悴』,怎麼這些天不見,你倒像胖了似?」
明湛極是不,「你走了我就暴飲暴食,見什麼都想吃,晚上沒人拉著運動,當然會胖了。胖有什麼奇怪,有人天天詛咒我,胖啊胖,能瘦才鬼呢。胖又不是罪,人家都說這是福態呢。」說著,還拿眼刀飛阮鴻飛,氣哄哄問,「怎麼著,某人有意見哪?」
阮鴻飛笑著偷吻明湛一記,恭維道,「這樣已經很好了,胖,你要是變太出色,我得多擔心哪。」
明湛得意哼哼笑笑,捏著阮鴻飛臉,「算你識趣,今天好好洗澡,晚上大爺要好好疼你。」
「唉呀,風塵僕僕回來,還真有些累呢。」阮鴻飛顧左右而言他,眼見明湛臉又臭了,忙道,「知道啦。」
「這不差不多。」
雖然阮鴻飛表現很好。
但阮鴻飛是真服了明湛,如果他不肯床上讓步,明湛是絕不能罷休。
若明湛是個智商低,他想個法子糊弄一下。偏偏明湛不是一般精明,他是抓住任何機會都要反攻。
與其這樣,阮鴻飛只好認真教導明湛。
教個臭小子如何攻自己,對於向來高傲阮鴻飛,這本身就夠鬱悶。
明湛話多,還喜歡做現場直播,什麼「飛飛,你這裡好緊啊!好熱啊!飛飛,疼不疼?活不活?」
當然,還有比較下流不符合聖君風貌,阮鴻飛氣恨不能一腳將明湛踹到地上去。
雖然依舊有些不舒服,不過,明湛學著克制,學著怎樣帶著對方樂,阮鴻飛也並非沒有享受到。
明湛抱著阮鴻飛一宿一宿說著情話,「飛飛,我真喜歡,不僅是你生好,我是喜歡這種深入到你身體感覺。我們融為一體,就彷彿一個人,這才是親密無間。飛飛,這世上,我只喜歡你。」
明湛這些話復讀機一樣念叨下來,阮鴻飛也有幾分心軟,認真覺得,明湛身下,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事。
明湛能將阮鴻飛收服,心甘情願雌伏於下,雖說明湛是付出先人,但是,不能不說,這確是一種本事。
人所不及。
本來,阮鴻飛這一回來。
明湛與阮鴻飛破冰重聚,好蜜裡調油,如膠似漆,恨不能時時刻刻和黏一起。
結果,明湛卻現,真人有膽子天大,敢來挖他牆腳,當著他面兒就對著他家飛飛勾勾搭搭拋媚眼兒。
此人,不是別人。
正是阮鴻飛帶回來李方小情人兒,劉影。
聽阮鴻飛說,劉影是李方從岸上人家兒搶到船上去。
此人生極妙。
劉影與阮鴻飛這種飛揚俊美不同,此人生只能算普通,就是明湛覺得自己與劉影比,也略強些。
但是,為什麼說此人生妙呢。
那一雙眼睛呵,除了阮鴻飛眼睛,劉影眼睛是明湛見到過勾人心魄一雙眼睛了。那種靈動,似斂去萬種風華,微微一笑間,著實會令人生出一種驚艷之感。
明湛看到劉影這雙眼睛時便將人引為大敵,事後,嫌隙解開。明湛認為,李方瞧中劉影真不是沒道理。
再看劉影身段兒,劉影生不高,也就一七三至一七五之間,但是身材比例相當好,骨肉勻亭。這是一個讓人越看越有味道人。
而且聽阮鴻飛說,此人學識相當好。
明湛實不曉得阮鴻飛將劉影帶回來做什麼?
阮鴻飛道,「劉影如今對李方影響極大,他說句話,李方是肯聽。你也得想想以後,現折服了劉影,就等於折服了李方。」
「如今無人知道劉影身份,你也只管做不知既可。我不會讓他進宮,他外面,我也有法子看著他,不會讓他生事。」
明湛點了點頭,沒管劉影事。
「他如今住哪兒呢?」明湛問。
「帝都一戶別院,是我產業,他帶人住那裡,安危上不用管。」
「他是來做什麼呢?」
「來帝都,看他父親。」阮鴻飛歎道,「也是冤孽,劉影兒並不是淮揚人,他自幼生帝都,是翰林裡一個老編撰劉真老來子,自幼家唸書。他是去淮揚姨媽家迎娶表妹成婚,結果遭了橫禍,被李方搶到船上去。他表妹死了海盜手裡,劉影卻被李方看中。既然沒死,也只好從了。如今好不容易說動了李方,再加上我面子,劉影回來悄悄看一眼老父還要回李方那裡。」
明湛直贊阮鴻飛能幹,「這倒是個把柄。」劉真這把年紀,反正不可能再跟著兒子去做海盜了。再者,劉影現身份,就是劉真知道也得氣個半死。
如今看來,劉影至今惦記著老父,可見是個孝順。只要明湛將劉真握手裡,不怕劉影不聽話。
若是劉影對於李方影響力真有阮鴻飛說那樣大,豈不就等於拿住了李方命脈麼?以後與李方之間或打或招降,總是多了一份砝碼。
明湛笑道,「這也是應該,就讓他帝都呆著吧,我只做不知。」
「就是這個意思。」若不是對明湛有利,阮鴻飛也不可能去幫李方這個忙。看個小情,哪個用得著堂堂杜若王出馬啊。你不是侮辱杜若王吧!但是為了明湛,阮鴻飛但不介意給李方這個面子。
起初阮鴻飛並未將劉影放眼裡,不過,來途中,阮鴻飛與劉影偶爾談詩論詞,對劉影才氣頗有幾分讚譽。
阮鴻飛還陪著劉影去了帝都圖書館,否則以劉影這種沒個身份人,真進不去。
帝都圖書館是明湛一手建立,阮鴻飛與有榮焉。親自帶著劉影去了,選了幾本市面上難見詩本。劉影再三謝過,眼中有淡淡愁緒,「多謝你了,杜國主。」
「何必要這樣客氣,我與老李是老交情了。」
劉影翹起唇角,眼中光華冷冽,意味不明一笑:他算是什麼身份!一個海盜頭子禁孌!
如今劉影倒不會氣吐血了!
吐再多血有什麼用,他依舊得活著,依舊得給男人上!
自從劉影來了帝都,明湛現阮鴻飛出去時候越來越多。
明湛此人心眼兒賊多,有一回悄悄跟了去。阮鴻飛身邊兒人真不好死攔皇帝陛下,且人家夫妻之間事,他們攙和若是當了炮灰就不好了。
所以,與明湛熟絡如搖光,也識時務遁了。
明湛站花蔭處,遠望著阮鴻飛與劉影談詩論賦。
別看明湛不會武功,卻是生就耳聰目明。這事兒,他連阮鴻飛都沒說過。他清楚看到劉影望著阮鴻飛時那種隱隱傾慕,明湛心裡醋罈子當下就翻了個個兒,整個人從裡往外冒著酸氣兒。
不過,明湛雖然常對阮鴻飛脾氣。
那是因為他與阮鴻飛是愛人。
愛人之間,情緒當然要坦誠。他與阮鴻飛皆是有心機人,能走到一處兒,本就不易。如果什麼都掖著藏著,時久必定隙生。
所以,明湛對著阮鴻飛真是諸事不瞞。
高興就是高興,生氣就是生氣,想親就親,想愛就愛。
他不希望,用對付外面臣子方式來對待他愛人。他信任阮鴻飛如同信任他自己,如果阮鴻飛也背叛了他,不論什麼後果,明湛都可以承擔。
但是,如果你把明湛阮鴻飛面前簡單直接就把此人當作小白,那……哼哼,吃虧反正絕不會是明湛。
雖然醋要命,明湛仍是穩穩站於花蔭下,他眼睛多落阮鴻飛身上。阮鴻飛對劉影只有賞識晚輩那種淡然。
阮鴻飛歷經坎坷,他心早已失去了年輕時那種溫度。
明湛聽人說過,當然阮家郎,是何等狂放肆意。喜則大喜,怒則大怒,到如今,阮鴻飛臉上多是那種掌握一切上位者淡然。
喜是淺喜,怒是薄怒。
永遠不會失態理智。
明湛遠望著阮鴻飛,微風吹起絲,明湛瞇了瞇眼睛,阮鴻飛抬頭看向他靜站方向時,微微一笑。
阮鴻飛微訝,隨口與劉影說一句,自短榻上起身。阮鴻飛眼中溢出歡喜,舉步下了高亭,寬大衣擺劉影面前微微一拂,帶起些許淡淡沉香。
明湛笑著迎上去,阮鴻飛已沿著石階到了亭畔,長身玉立,俊雅如同仙人,伸手握住明湛手。
「你怎麼來了,不是有事麼?」明湛召了湖廣總督沈東舒來帝都,阮鴻飛笑問一聲。
「想來看看你。」雖然他不太相信阮鴻飛會出軌,不過,有人敢覬覦自己男人,當然要狠狠撓回去了。明湛淡然看一眼劉影微微黯然臉孔,眉毛都沒動一下,扭臉問阮鴻飛,「這就是劉公子麼?」
阮鴻飛攜明湛一道到亭中坐下,為兩人介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