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坐上唐恩森的車,瞧著他一路往台北市區開,她按捺不住,終於開口問:「那現在,我們要到哪……上床?」
「我家。」唐恩森將方向盤一轉,車子滑進一棟大樓地下室,將車停好後,他拍拍果果要她下車。
他領她搭上電梯,電梯來到十五樓。
唐恩森從口袋掏出門鑰匙,轉了一下後將門推開。
「你找位子坐一下,我去上個洗手間。」
果果站在沙發前探頭探腦,一會兒瞧瞧頭頂上全白的天花板,一會兒踏踏腳底的木質地板。屋子裡泛著淡淡的檸檬香氣。幾張造型各異的單人沙發擱在客廳,牆邊還靠了一個擺滿書的書架,沒什麼多餘的擺設,牆上甚至連張畫也沒有,但屋子裡的氣氛就是有股說不出來的舒坦、自然——果果梭巡了客廳一會兒,然後目光落在朝客廳走來的唐恩森身上。
「還滿意嗎?」
果果點頭。「如果我有自己的屋子,我想我大概也會把它弄成這樣,你的品味真的不錯。」
「難得聽你稱讚我。」唐恩森微笑。
「講得好像我多挑剔一樣。」她皺皺鼻頭,然後挑了一張她最喜歡的單人椅坐,滿臉舒服的往椅背上磨蹭,她瞇著眼睛微微一笑。「啊~~感覺真棒!」
瞧著她愉悅的笑容,唐恩森忍不住瞇起了黑眸,想到自己待會兒就能擁她入懷,唐恩森腦裡不禁浮現滿滿的喜悅。
他今年三十二,因公因私見過的女性不知凡幾,但果果卻是頭一個,只消在他面前流流汗,輕鬆隨意地講話,就能讓他覺得很迷人的女子。
這跟她的臉蛋或身材沒什麼大關係,吸引他的是她對夢想的熱情和執著,還有她那坦率直接、不矯揉造作的個性。唐恩森忍不住想——其他男人是瞎了眼嗎?這麼一個尤物就近在眼前,卻從來沒有人發現!
不過就算有人發現,現在也來不及了!唐恩森霸道地想,他已決定將果果的性感與天真收歸已有,有人膽敢覬覦,哼!就走著瞧!
「哈羅~~有人在嗎?」果果伸長手在唐恩森臉上揮揮,表情一派無邪。
唐恩森挑起眉頭,突然間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他身上抓來。
「哎哎!」果果嚇了一跳,當她發覺自己已被圈在唐恩森懷裡,眼睛更是倏地瞪大。「你你你……」他想幹麼?!
唐恩森喜歡果果羞窘的表情。他將臉湊到她面前,曖昧地笑。「要先洗澡,還是直接來?」
啥……米!
「你不是要做愛?」
她她她,是要做愛啊!但、但是——果果嬌嗔地將唐恩森的臉推開。「你別把臉湊那麼近啦!」近距離瞪著一張帥臉看,會容易讓人呼吸紊亂,心臟亂亂跳的。
「這難度就高了,我倒是不曉得,不把臉湊近的做愛法——」
「唉呦!怎麼那麼麻煩……」
果果的抱怨還沒說完,唐恩森突然傾身吻住果果。
果果瞪大了雙眼不敢動彈,直到唐恩森伸手將她眼瞼合上,果果才突然意識到,她被吻了——
犯、規!
果果猛地使勁將唐恩森推開,她捂著嘴唇一臉不敢置信。「我們剛剛沒有說要這樣……」
唐恩森眼含笑地摩挲著下巴。「原來你做愛是不能親嘴的……」
「對、對啊!」果果挺起胸膛。「我之前問過我同學,她說,做愛的時候只要把眼睛閉起來,雙腿打開,然後,痛一下,事情很快就過去了,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提過得要親嘴。」
唐恩森被果果的話逗得笑了出來。「我覺得你剛才說的,比較像去給醫生打針,而不是在做愛。」
「我、我管它是打針還是做愛,反正……」果果氣惱地跺跺腳。「快一點就對了嘛!」
「好好好,聽你的,我快一點……」
然後唐恩森領著果果進客房,他手指著半關起的浴室門,要她進去洗個澡。「我等一下拿件浴袍借你,可能會有點大,你就將就……」
唐恩森話還沒說完,果果突然一溜煙就往浴室沖。抬頭望見洗手台上鏡子裡的自己,那紅得跟番茄一樣的臉頰,光用看的也知道她多緊張。
拾手扭開水龍頭,果果掏了點水洗了把臉,感覺心跳不那麼急了;然後她再度望向鏡子裡的自己,目光落向嫣紅的唇瓣,果果突然想起,剛剛被唐恩森吻了。
老實說,那是她的初吻。
回憶起方纔的接觸,唐恩森的嘴唇熱熱又軟軟,一貼上來,她突然覺得頭昏目眩,手腳一下全都軟了——
不行!果果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臉,她等一下一定要堅持速戰速決,不可以再讓他做那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二十分鐘過後,唐恩森過來敲客房門。
「哈羅!你已經在裡頭躲二十分鐘嘍!」
誰在……躲啊!
這個敏感字眼戳到果果痛處,果果忽地從浴缸裡站起身,打開浴室門朝外瞟了一眼,一件水藍浴袍擱在床沿。果果立在腳墊上抹乾腳掌,然後才赤腳踏上木頭地板,將浴袍往自己身上罩。
「果果?」唐恩森又喚。
「幹麼!」果果猛地將門打開。
唐恩森盯著她看:穿著寬大浴袍的她,表情上還帶著一股緊張的羞怯。唐恩森目光落在她的赤腳上,白色纖巧的足踝,感覺好像用力一握,就會斷了般……
在唐恩森無言的審視中,果果覺得自己像沒穿衣服似的,她渾身彆扭的動動腳丫子、搓搓手臂,最後終於忍不住怒喊:「喂!你是看夠了沒啊!」
唐恩森手環胸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身帶領果果走進他的臥房,當房門「叩」地被關上時,唐恩森捕捉到果果臉上的不安;不過她一下就把這股脆弱的情緒,硬是壓抑下來。
唐恩森的眸一眨;這小丫頭,就是這麼倔強。
「這就是你的房間啊……不錯嘛,看起來挺舒服的樣子。」
果果抬頭看看四周,本想走過去摸摸床單評頭論足一番。結果怎知一看到寬闊的床面,她雙腿便不自覺發軟,連一丁點抬腳走路的力氣也無——
喂!何果果,你是怎麼搞的,爭氣點啊~~
突然,一雙暖熱的大掌搭放在果果肩膀上,她驀地停止呼吸。
「你好緊張。」唐恩森雙手有韻律的按摩著果果的肩膀。
果果在心裡猛吶喊——「廢話,這是我的初夜耶!叫我怎麼能不……」
「有一件事我得要先跟你溝通一下。」
果果猛地轉過頭來看他。
「等一下上了床後,一切以我的習慣為主——你別想試圖操縱我。」
「這怎麼行!」果果忙交叉雙臂、護住胸脯。「常聽人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之前又沒跟你做過,萬一你是個性變態,喜歡在床上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舉動,那……」
聽著果果天馬行空的想像,唐恩森唇角的肌肉突然跳了一下。「小姐,雖然你是處女,但這方面的事情,你倒懂得不少嘛!」
「開玩笑,我又不是沒眼睛,電視新聞、報紙每天都在播報這種東西,我沒知識好歹也要有點常識……」
「但以為上床就能解決你的創作瓶頸,感覺也不像有常識的行為。」
被唐恩森這麼一譏,果果突然一陣面紅耳赤。「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唆啊!我都已經說過,那是因為我想不出其他方法——」
唐恩森聳聳肩,微笑地瞅著她。
「還笑!看我尷尬,你很樂是嗎?」果果氣憤地跺跺雙腳。「快點啦,你到底要做不做,怎麼廢話那麼多啊!」
「我會做,但是你得先同意我的要求。」
果果皺著臉瞪他,一會兒後,才憤憤不平地點了下頭。「不過我警告你,你等一下要是真的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就別怪我出腳踹你。」然後果果抓著兩襟,桀騖不馴地瞪著唐恩森。「現在呢?」
這麼凶巴巴……唐恩森心裡想著,不知道倔強的果果在高潮時,會發出怎樣的呻吟聲?
「躺床上,然後眼睛閉上。」
果果猶豫了一會兒,才照著唐恩森的指示做。她平躺在枕頭上,嘴裡不耐煩地問:「然後勒?」
「然後也把嘴巴給閉上,不要一直問我『然後、接下來』……」
哇~~小氣!果果在心裡嘀咕。問一下會死噢!她也只不過是好奇……
就在這時候,果果覺得有一股暖意朝自己臉上襲來,她忍下住瞇著眼偷瞄了一下,結果卻發現唐恩森的俊臉,正近距離地貼在自己的臉旁邊。
她頓時倒抽口氣,然後又忙將眼睛緊緊閉上。
我的媽啊,嚇死人!這男人的眼睫毛長成這樣,又不是駱駝!果果在心裡回想著方纔那一瞄,黑黝的眼睛瞅著她笑,長長的眼睫像兩把軟扇一樣,隨著他每個眨眼,輕輕地搧啊搧地——
「不聽話的小貓。」唐恩森在果果的耳邊低語。「叫你閉上眼睛,你還偷看……」
「我只是——」果果的辯駁尚未出口,她感覺唐恩森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她內心在掙扎,好想看好想看,但是又礙於他剛才的話——
搞不懂吶,他到底想做什麼?果果在心裡尖叫!
唐恩森的唇,沿著果果的臉頰,輕輕柔柔地吻著;他喜歡她細緻的下顎,在那弧狀的曲線上,他印下一個吻,又伸舌頭舔了一口,才繼續往她的脖子靠近。他掀開浴袍寬大的前襟,然後望著果果裸露的麥色肌膚,深深地凝視著。
平躺在唐恩森身體右側的果果不安地扭動,閉上雙眼後更加強了她身體的敏銳。
老天,她怎麼會變得這麼敏感啊!果果忍不住感覺焦躁。「你到底想幹——」話還沒說完,唐恩森突然插嘴——
「終於看見了,小貓,你的身體真美……」
鮮少被人稱讚的果果,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你你……」她想罵他,做就做,說這麼多幹麼,但當唐恩森的手指撫上她胸部,果果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唐恩森的吻實在太美妙。在果果腦中,有兩個聲音正在互相爭辯、叫囂——
「真的是太過分了,他把你當成什麼?糖果嗎?」
另一個聲音說——
「可是你並不覺得討厭啊!還有他從鼻子裡發出的沈重鼻息,你老實承認吧!你其實非常喜歡他這樣對你……」
不知是否感覺到果果的驚慌,唐恩森將嘴移開果果的唇,輕聲在她耳邊低語:「放輕鬆,小貓,不用緊張。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隨著他撫慰的話語,果果的身體稍微柔軟了一些。唐恩森再度低頭吻她,這一回的吻,就不像方纔的霸道,而變得緩慢又溫吞;唐恩森用舌輕觸著果果的下唇,輕輕滑入唇瓣,又忽地轉回唇外,一次又一次地戲弄她……
果果驀地睜開眼睛,一股焦躁燒斷了她心裡的羞怯,她不要溫吞的碰觸,她渴望可以將她整個人燃燒的熱吻。仰起頭,果果張嘴試圖擄住唐恩森的舌。
唐恩森微笑,他等的就是這個反應。「好棒!小貓真是熱情……」
但果果此時已經聽不見唐恩森在說什麼,被慾望熏昏了腦袋的果果,滿腦子只想要他的嘴、與他熱情的親吻。
見鬼的,跟這男人親吻,怎麼會這麼舒服啊……果果舔著唐恩森的嘴,想將他整個人吞下似的,直黏著他嘴唇不放。
為了怕壓壞果果,唐恩森翻身讓果果與他面對面側躺。果果嘴唇仍黏著唐恩森的嘴不放,為了控制他的頭不讓他移動,果果手指還插入唐恩森的發中,或輕或重地揪著他不放。
果果模糊地想——他的嘴嘗起來的感覺像什麼?就像她最喜歡的紅燒蹄膀!Q軟有勁,教人吃了還想再吃……
怔忡間,唐恩森的手指開始撫摸果果,果果驀地掙脫迷霧回過神來。她張大眼瞪著他看。「你現在在做什麼?」
「讓你適應我。」唐恩森吻吻她。
「但是……」後!他做的怎麼都跟同學教的不一樣啦!
「噓……放鬆,你只要專心吻我就好。」
說罷,唐恩森的嘴銜住果果的唇,當他舌尖再次滑入她唇瓣,果果再度覺得自己身體軟得像坨棉花一樣,腦子也糊成一團……
「嗯……唐恩森……這樣、真的……」
「不舒服嗎?」在果果耳邊低語的聲音,仍是那麼溫柔有耐性。
果果輕輕搖頭,嘴裡發出難耐的喘息。「不是不舒服,是……」
噢!她身體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果果像隻貓似的,在他懷裡無助地扭著細腰,試圖想分辨竄流在她體內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像熱潮,酥麻酸軟的感覺直衝四肢,卻又讓人覺得渾身感官全都甦醒了般……
「唐恩森,我好難受……」
當慾望累積到某種程度,果果忍不住發出啜泣聲,她伸出雙手緊緊揪著唐恩森的肩膀,難受地猛搖頭;突然,果果揪著他衣領發出一聲狂喜的輕喊,唐恩森著迷地看著她陶醉的表情。
「嗯……」她掙扎著撐開身體,投給唐恩森困窘地一瞟。「原來這就是做愛……」
聞言,唐恩森倏地一驚,他心想該不該糾正果果,告訴她其實這只是前戲。正牌主角,這會兒還在他腿間發出沈痛的抗議呢!
「我沒想到會這麼舒服……」果果長長一歎。
望著她昏昏欲睡的模樣,唐恩森硬是壓抑住體內蠢蠢欲動的慾望,心想她誤會了也好,反正將來有得是機會,待確認她的感情歸屬後,還擔心沒有機會嗎?
「你累了,休息一下吧!」他碰碰她的臉。
果果本想大聲抗議她不累,可是嘴一張開,卻打了一聲呵欠——算了。果果瞇著眼搔搔鼻子,偶爾讓他說中一次,也不會少一塊肉。
果果像隻貓似的,扭扭屁股在唐恩森懷裡「喬」了個舒適的角度,便合上眼睛,掉入一個柔軟的黑甜夢鄉。
離開唐恩森的家後,果果回到鶯歌的家中。
經過客廳進臥房時,她小心翼翼地不想被家人遇見。雖然她知道那層「膜」不見了,不可能會有人發現的,但她還是覺得心虛,說不定,爸媽他們就是有那種能力,抬眼瞄一瞄她,就可以瞄出她還是不是個處女……
她抱著棉被坐在自己的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表情一片茫然。窗外的天色已完全暗下,回家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但果果心裡仍然有些彆扭,還是不太能夠接受自己已不再是處女的事實……
最讓她想不到的是,跟男人做愛竟會讓人如此舒服……果果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唇,唇上,還依稀留有唐恩森舔吻她的觸感……這麼一想,果果腦裡突然浮現唐恩森的臉,還有他暖熱的手臂與擁抱,跟他沈濁不穩的呼吸頻率……
驀地,果果慌張地跳下床鋪,穿好拖鞋便往外衝。
她不能繼續待在裡頭,現在所有有「床」的地方,都太過危險;果果發覺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心裡頭浮現的幻影,全是唐恩森摸她的情景……
夠了,Stop!
果果衝進工作室,按下設在牆上的電燈開關,然後從練土機裡挖出一塊陶土,擱在轆轤上;轆轤以慢速慢慢旋轉,果果盯著褐色陶土,小心翼翼地塑型。
不知怎麼搞的,唐恩森撫摸她身體的姿態,鬼上身般的進入果果身體;眼前的陶土變成了果果,而她的手變成他的手,「他」正在輕輕地撫摸「她」,一邊在「她」耳邊低語——「放鬆……不要緊張……我只是想摸摸你……」
窗外一隻飛蛾「叩」地撞上玻璃窗,果果手一抖,猛地回過神,她低頭看著指掌間的粗胚,眼神忽地一亮。
眼前的粗胚有著如女人身體般纖細的線條,最後那一抖,讓它上方的開口微微往右邊傾,形成了一個秀雅的S字形——果果瞪著它看了許久,然後才急忙找來刮刀,小心翼翼地將它從轆轤上取下。
這這這……該不會就是她一直苦尋不著的「溫柔」的感覺?!
瞪著美麗的陶瓶,果果喜不自勝地在屋子裡跳躍。
三天後,洪荳小館——
「小荳。」
果果手捧著紙箱,砰一聲地打開懸掛著「休息中」的大門,正在廚房收拾用具的洪荳探出頭。
「果果,怎麼了?」
果果將紙箱擱在桌子上,然後猛招手要洪荳過來看看。
「我要打開嘍~~要注意看噢!」
果果小心地從紙箱裡捧出一隻造型細長的瓶子,瓶子的顏色接近麥黃,燦亮亮的,就像一個美麗的拉丁女郎,正歡快地層露曼妙舞姿一樣。
洪荳忍不住驚歎。「哇~~這哪裡來的?好漂亮!」
「我做的。」果果驕傲地揚起下巴。
聞言,洪荳一臉吃驚地瞪著她,突然間想到她幾天前的宣言——不會吧?!「果果,你該不會真的跑去……終結處女了?」
果果一雙大眼滴溜地轉了一圈,然後不太好意思地點點頭。
洪荳撫著胸口,發出了不可置信的低喊。「那……對象是誰?」
「你也認識啊,就——唐恩森嘛!」
怎麼——會這樣!
洪荳受不了這驚嚇,砰地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當初她所以打電話給唐先生,是希望他運用他的智慧,想辦法勸阻果果不要做傻事,結果怎知道,他竟然趁這個機會……吃掉果果!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洪荳很少發脾氣,但這一次,她真的是生氣了。「唐先生外表看起來一臉正派,但我不知道他竟會做出這種乘人之危的事……」
果果看看洪荳的臉,尷尬地幫唐恩森辯解。「其實不能怪他,畢竟,是在我大力要求之下,他才……」
「話不是這麼說,而是……」洪荳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好,那我問你,唐先生在跟你……那個的時候,他有戴……保險套嗎?」
果果回想,然後傻傻地搖搖頭。
「沒有!」洪荳忽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忍不住尖叫。「他跟你做,然後還沒戴保險套!」然後她看著果果。「還是你有吃避孕藥?」
果果繼續搖頭。
見到果果這反應,洪荳腳都軟了。她軟趴趴地跌坐在椅子上,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果果,我知道你才二十出頭,年紀還小,可是——你應該聽過,有一句話叫『安全的性行為』……」
「我聽過啊!」
「那為什麼你沒有幫自己做任何防護措施?」洪荳叫道。
經洪荳這麼一說,果果才想起,對後!要做防護措施,大前天下午她跟他做愛,他好像什麼都沒「弄」就直接伸手碰她,甚至,連身上的浴袍,也好像都沒脫,等等——果果皺起眉頭,有地方不太對勁。
「小荳,我有一個問題——男人跟女人做愛的時候,除了用手指之外,應該還要出現其他的『東西』吧?」
手指?其他的東西?洪荳瞪大雙眼。「天吶~~果果,唐先生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啊?」
洪登腦子裡不禁浮現唐恩森手拿皮鞭,一臉獰笑地站在渾身赤裸的果果面前——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果果連忙打斷洪荳的幻想。「我現在回想才發現,唐恩森從頭到尾浴袍也沒脫、身體也沒讓我碰,就只是用他的嘴巴、還有手指摸我……」
意思是說——「你還是處女?」洪荳瞪大雙眼。
洪荳這麼一提,果果才忽然驚醒過來。
天吶~~她竟然還是個處女!
果果這兩、三天魂不守舍,心頭掛念的就是失去的那一層「膜」——結果怎知道,那層「膜」從頭到尾根本沒從她體內消失過!
這都怪唐恩森啦!沒事弄得那麼舒服幹麼,害她都被搞糊塗了。
果果一下子惱羞成怒起來。
「小荳,你店裡電話借我,我非得要打電話去罵他不可!」
不待洪荳回應,果果逕自殺進櫃檯,抓起電話按下唐恩森的手機號碼。
唐恩森正在石一雄家,兩人坐在石一雄書房裡爭論新稿子的進度問題。
手機鈴響,唐恩森一邊從口袋拿出手機。「我接個電話——我,唐恩森。」
果果一聽見唐恩森的聲音,劈頭就罵:「唐恩森你這大豬頭,把我騙得團團轉,害我還真的以為我不再是處女了,若我今天沒來找小荳,我還被你蒙在鼓裡,你你你——太教我生氣了!」
聽著果果亂無章法的責罵,唐恩森忍不住笑了。「雖然你還是處女,但你不能否認,那天下午,我的確讓你有了高潮……」
唐恩森此話一出,一旁等他的石一雄就像聞到血腥的鯊魚一樣,忙將他的大頭湊了過來。
「你剛說什麼?達到高潮的處女……誰那麼厲害?」
石一雄大嗓門一響,電話那頭的果果驀地驚醒——我的老天!她竟然在不知道他人在何處的情況下,跟他討論高潮和處女的事!
果果在電話那頭尖叫。「你人現在在哪裡?」
唐恩森涼涼地回答:「我正在跟大熊討論他稿子的事,其實你也不用害羞,反正你跟大熊也熟,讓他知道應該沒啥關……」
「我的事情幹麼沒事講給那頭熊聽啊!你你你……不管啦!你現在馬上給我過來,我在小荳的店裡。」
說完話,果果「叩」一聲就把電話掛上,電話這頭的唐恩森揉揉嗡嗡響的耳朵,拿她沒轍地聳聳肩。
「ㄟㄟㄟ!」一旁的石一雄突然將手攀到唐恩森肩上。「剛才你說誰是高潮的處女?何小貓嗎?難不成你跟何小貓……天吶!快點告訴我,你跟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奇死了!」
「我跟果果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要跟你報告?」唐恩森瞪了石一雄一眼,然後用力將他推回座位上。「倒是換我求你,快點把合約簽一簽,少在那五四三,浪費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