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廚房重新準備了熱騰騰的吃食——沒忘了準備他愛吃的紅燒肉,將幾碟飯菜全放進托盤裡,然後端向郎驍的房間。
她將托盤抵在門板上,騰出一隻手去敲門。
「走開!別來煩我!」毫無意外地,裡頭傳來粗暴的怒吼聲。
她輕顫了下,但沒被嚇倒,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揚聲喊道:「堡主,是我,圓圓。」
咆哮聲瞬間消失了,房裡詭異得安靜,完全聽不見半點聲響,方纔的咆哮怒吼,彷彿是她的想像。
「堡主?」她等了會兒,裡面還是沒任何聲響。於是再度喊道。
裡頭還是悄然無聲,柳圓圓等得不耐煩了,正想推門而入時,忽然門被拉開了,把她嚇了一大跳。
抬起頭,看見冷峻著一張臉的郎驍,就站在門裡瞪著她。
「喝!堡……堡主?」好快!怎麼她完全沒聽到任何腳步聲,他就已在門前了?
啊,她差點忘了他是……難怪這麼快!
「你來做什麼?」郎驍惡狠狠瞪著她,眼神看似兇惡,但若細瞧,會發現眼底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對於人她的到來,他其實喜多於驚。
「我替你送飯來。好幾餐沒吃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做了你愛吃的紅包肉喔!」她假裝沒瞧見那張凶狠的臭臉,逕自將裝有熱飯熱菜的托盤放到房內的圓桌上。
「你已經知道郎家的男人都是怪物,還敢走進這扇門?不怕被我吃掉嗎?」
他刻意提高的語調充滿嘲諷,柳圓圓一聽立刻明白,他肯定聽到她剛才與郎叔的對話了。
她知道自己罵他是「怪物」,一定傷透了他的心,她真的很後悔那樣說。
「不!就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我才敢走進來,現在我已經明白,成為狼人並不是你願意的,是你的祖先做下錯誤的決定,才讓你變得如此……我不該那樣說你,對不住!」
她的道歉並沒能讓郎驍好過一些,她以為甩他一個耳光,再給他一顆糖,一切就沒事了嗎?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給我滾下山,滾得遠遠的,買下你算我賠本,我不要你了!」
「不!」柳圓圓心痛大喊,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大聲抗拒道;「我不下山!我既已被你買下,從此就是狼堡的人,除了狼堡,我哪裡都不會去。」
「你……」郎驍錯愕又憤怒,不敢相信她竟敢大聲反抗他,那個畏畏縮縮、膽小愛哭的女人上哪兒去了?
「你想留在這裡?」他語調轉柔,眼神卻更為陰騖冰冷,「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買你是為什麼,而你還想留下來,是打算替我暖床嗎?」
「我……」柳圓圓沒想這麼多,她就只是單純地……不想離開而已。
「現、現在不是晚上,再說今兒個也不是十五,所以……你不會碰我的。」柳圓圓明白他只是想嚇唬她,她不會上當。
「誰告訴你我要在晚上、而且是月圓之夜才會有慾望?月圓之夜會讓我特別渴望女人沒錯,不過就算不是月圓之夜,我一樣對女人很有興趣!」他冷酷地咧開嘴,取笑她的無知愚昧。
「真……真的嗎?」柳圓圓傻了。那她現在該怎麼辦?快逃嗎?
還來不及細細思索,眼前突然一花,一道身影快速掠過,然後下一瞬間,她已被壓躺在床。
「你不走,要自願當我的玩物是吧?那好!我也不必和你客氣,現在就好好陪你玩玩!」
說完,他殘暴地扯碎好怕衣物,貪婪地眼緊盯著那身白皙女體,炙熱的唇迫不及待地吻上裸露的肌膚。
一碰觸到那白皙香馥的柔軟肌膚,他便渾身顫慄,流竄全身的情慾讓他幾乎忍不住要不顧一切地佔有好民,但他沒忘了自己正在作戲,把她嚇走才是他的目的。
然而他很快發現,他所期待的尖叫、掙扎、哭泣、痛罵,一樣都沒發生,低頭一看,她甚至閉上了眼——雖然仍是渾身顫抖。
「你,你幹啥不逃?」她一副要上祭台任人宰割的小羔羊模樣,讓他氣得咬牙切齒。
「我為什麼要逃?」柳圓圓緩緩睜開眼,淒楚地一笑。「這件事,是你買下我的第一天——不,甚至是我被賣凌晨妓院時,就可能發生的事,是上天和你阻止了一切的發生。如今我已被你買下,就是屬於你的人,你有權利做你想做的事,我已經想明白了……我……不會反抗的。」
她已想明白了,他待她一直是仁慈寬厚的,而她卻無能回報他,反而讓他傷心了,如今她想彌補他,哪怕是以她的身子……
郎驍突然明白了。她在同情他!她同情他這個半狼半人的怪物,所以願意把身子獻給他。她好顆慈悲佛心!
滿腹的羞辱讓郎驍雙眼迸出赤紅的火花。
他的確厭惡自己是個半狼半人的怪物,但更恨別人對他的同情,那比輕蔑更教他難受。
那股打從心底升起的,深沉、熾烈的怒火,讓他倏然跳起。
「你明白什麼?你什麼也不懂?」郎驍惡狠狠地瞪視她。「你以為你是大善人、還是救苦救難的神仙菩薩嗎?就算我是個不狠不人的怪物,也不需要你來同情我!收拾你的虛偽憐憫,滾!」
他猛然翻身下床,瞧都不再瞧那誘人的軀體一眼。
方纔還讓他情慾翻騰的女人,瞬間像毒蟲猛獸一樣,讓他避之唯恐不及。
「堡主……」柳圓圓見他突然翻身離開,本以為自己會鬆了一口氣,但心底卻浮現一種奇異的空洞感,像是失落……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不用假慈悲地陪我這不人不狼的怪物上床!滾出去!」他背對著她,握拳怒吼。
「我沒有憐憫你。」她輕柔說道。
心疼是有,但憐憫並不需要,不是嗎?
因為他是如此強悍,即使異於常人,他依然頂天立地,毫不怯懦畏縮。
「沒有憐憫我、同情我,那你何必與我上床?」除此之外,他對她的服從能做何解釋?
「我不反抗,不是因為同情你!」柳圓圓慌張地道:「我不反抗,是因為我喜歡……呀!」
待柳圓圓發覺自己說了什麼,趕緊用手摀住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
郎驍瞪大眼看著她,好像她才是怪物。
「你……你方才說,你喜歡什麼?」
「我……」柳圓圓凝睇著一臉震驚的他,突然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嗯,我喜歡你。」
正因為喜歡他,所以即使被他傷害,她也不願離開。
「不!」郎驍咆哮怒吼,竭力抗拒心頭那幾近高興的歡喜跳躍。「你怎麼可能喜歡我?我說過,不要同情我——」
「誰會同情你?」柳圓圓終於忍不住惱火了,小手插著纖腰,小嘴高高噘起,拿一雙又美又圓的大眼睛直瞪著他。「你有哪一點值得人家同情?個兒長得又高又壯,樣貌也生得不差,衣食不缺,要啥有啥,還那麼會吼人……」
她的聲音愈來愈小,說到最後,簡直像在叨叨抱怨。
「被人同情的是弱者,像你這麼強的人哪需要被同情啊?別被你嚇哭就謝天謝地了。」
她的嘀嘀咕咕讓郎驍有些哭笑不得,差點要笑出來,不過他板起臉,硬生生地把剛要上揚的嘴角強自拉下。
「你好大膽子敢這樣說我!郎叔上哪兒給你借了膽?」他又朝她吼。
「郎叔沒替我借膽,是你讓我氣得有勇氣說出這些的!」他才是始作俑者好不好?
柳圓圓回敬他,不過微弱的聲音根本稱不上是「吼」,只能勉強算是「據理力爭」
「你說你不是同情我,那就是真心要跟我上床了?好!我成全你——」
郎驍氣得頭暈眼花,打算用最下流的方法佔有她,成全她想做善事的心願。
郎驍把她扯到面前,低頭要粗魯地索吻,柳圓圓又羞又怕,不敢直視他的臉,膽小地立刻眼睛閉上,纖弱的身軀微微顫抖。
又來了!郎驍扯著頭髮,好想仰天長嘯。
每回他一想碰她,她就露出這副待宰羔羊的怯憐模樣,要他怎麼「吃」得下去?即使他體內有著強大的渴望與獸性,也拿這只柔弱的小羊兒沒轍。
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因為過度渴望而飢渴至亡!
不行!他不能再繼續和她在一起。
「你走——不,我走!」
他想這頑固的小女人是不會乖乖走的,還是他走比較好。
「堡主!」
柳圓圓錯愕地看著郎驍像只戰敗的狼,夾著尾巴,倉惶逃離房間。
郎驍突然變得很忙,忙得讓柳圓圓永遠找不到他。
「堡主——咦?沒人?」
往往端著熱水到他房裡,想伺候他洗臉時,便見他的床已經空了。
「郎叔,麻煩你去請堡主吃飯好嗎?」
煮好了飯菜想請他來吃飯,卻總是找不到他,只能拜託郎叔去請。
「圓圓姑娘,堡主說他沒空,等一會兒再吃。」
「是嗎?」柳圓圓黯然地垂下頭,毫無食慾地吃了半碗飯,收拾好碗筷離開飯廳,不過離開一下子又折回來,就發現替他準備的飯菜已經被一掃而空。
他就像狼堡裡的一抹幽魂,柳圓圓看不見他,但他卻是真實存在。
這天,她穿過迴廊準備走向後頭的洗衣房,忽然聽見門窗緊閉的偏廳裡有人與郎叔交談的聲音——那可不是「失蹤」好幾日的郎驍嗎?
柳圓圓趕緊入下裝滿衣服的大桶子,急忙衝了進去,但裡頭只剩郎叔一人,以及兩杯還冒著熱氣的茶。
「方纔堡主他?」她望著郎叔確認。
郎叔被恫嚇不准洩密,所以只能堆起苦知,偷偷指指窗口的方向。
柳圓圓喪氣地點點頭,知道方纔他人確實就在這兒,但是一聽到她的腳步聲立刻像見著貓的老鼠,連門都來不及走,直接跳窗逃離,逃得無影無蹤。
什麼狼人嘛?依她看,他根本是鼠人!哼!
柳圓圓好洩氣,不知道他到底要躲她躲到什麼時候。
「圓圓姑娘,你也別生氣。」郎叔見她吹鬍子瞪眼,忍不住笑著勸道:「堡主是在乎你的,只是無法面對自己,所以才會躲著你。」
「那該怎麼辦?由他躲著我嗎?」她想找他談一談,卻永遠找不到人。
「當然不是!」郎叔頑童似地咯咯竊笑:「他愈是躲,你愈是要追,最好把他逼入絕境,他就不得不出來面對你了。」
「郎叔,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找到了知音,柳圓圓眼睛倏地一亮。
「那該怎麼辦呢?」她咬著指頭思索。
「其實有個辦法……」
大貓不在,所以郎叔不介意當只咬布袋的老鼠,偷偷指點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一點擒「狼」秘訣。
他那位當家的主子孤寂太久了,該是娶妻生子的時候了。
晚膳時間,廚房裡傳來陣陣滷肉的香氣,誘得人饞得口水直流,郎驍人在石屋裡,都聞得到那股香到沒天理的濃濃肉香。
咕!他的肚子很賞臉地發出巨大的飢餓聲。
該死,肚子好餓!
中午為了躲她,他根本沒吃多少東西,如今聞到這香氣,哪還忍得住?就算理智忍得住,飢腸轆轆的肚子也忍不住呀!
「該死!」他忍不住咒罵出聲,因為方才一時分心,將玉塊磨缺了一角。
「可恨,沒用了!」磨壞的玉塊等同一塊廢石,毫無用處,他惱火地將那塊廢玉塊扔到一旁,兀自坐著生悶氣。
這樣下去豈是辦法?他總不能一輩子躲著那女人吧?
她要接近他就讓她接近,她想說什麼就由她說不就行了?他做啥要躲?
何必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但他知道,他是怕了,他真的怕——他怕自己信了她那套荒謬的言論。
她說她喜歡他。
哈!像他這樣一個半人半狼的怪物,誰會真心喜歡他?她若不是欺騙他,便是誤把同情當作喜歡,而那正是他最不需要的——
看似慈悲、實則殘酷的同情!
「堡主?」石屋外傳來郎叔的叫喚聲。如今石屋成了他最安全的庇護所,因為經過上次的教訓,柳圓圓絕不敢再輕易越雷池一步,就連郎步也不會擅闖。
「什麼事?」他不耐地提高音量吼問,飢餓使他特別暴躁。
「晚膳準備好了,請您去用飯。」
「我還忙著,等會兒再吃!」
「圓圓姑娘有事去忙了,短時間內不會過——」
話沒說完,就見石屋門打開了,渴盼又懷疑地問:「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我怎麼敢騙堡主?」郎叔神情認真地道。
既然她暫時不會出現,那他還等什麼?事不宜遲,吃飯去也!
郎驍三步並作兩步,快速來到飯廳,大圓桌上擺滿了香氣四溢的飯菜——尤其是他最愛的肉,那濃濃的滷肉香,教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他迫不及待拉開椅子坐下來,夾起香噴噴的滷肉就往嘴裡塞,沒發覺郎叔心虛地悄悄離去。
今兒個的肉鹵得特別好,色澤金黃,整聲都鹵透了,郎驍滿足地咬著,感覺入口即融的油花在嘴裡化開了。
「滷肉好吃嗎?」
忽然,旁邊有人問道。
郎驍吃得正專注,也沒多想便點頭道:「好吃!鹵得很透,吃起來——」
話語頓住,郎驍突然發現,和自己說話的人不是郎叔。
他詫異地抬起頭,看見柳圓圓就堵住飯廳唯一的出入口,正笑吟吟地瞧著他。
此刻郎驍是見光死,想「消失」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暗自咬牙咒罵:可恨的郎叔,竟敢騙他!
柳圓圓走向飯桌,替自己添了一碗飯,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甜笑著說:「咱們好久沒一塊兒吃飯了呢!」
四週一片沉默,只聽得到力道稍嫌過大的咀嚼聲。
很好,這會兒不吼叫了,改為無聲的抗議嗎?
柳圓圓聳聳肩,夾了一筷子蔬菜給他,說:「最近園子裡的蔬菜采收了,高山上長的蔬菜特別好吃,你嘗嘗看吧。」
郎驍一句話都不說,只默默把碗遞過去,甚至不願抬頭看她一眼。
柳圓圓眼中出現一抹沮喪,但她不願他們一直這樣下去,所以決定主動出擊,她鼓起勇氣道:「張開嘴。」
「做什麼?」郎驍瞪著她。
「我餵你啊,你之前不是很喜歡我餵你吃菜嗎?」
「那是以前!現在……」他倏然抿起嘴,不再說話。
今非昔比,現在她已經知道他是個半人半狼的怪物,還想餵他?是把他當野狗喂嗎?
哼!某人很不配合地別開頭。
柳圓圓懊惱地嘀咕一聲,但仍不放棄。
「吃一口嘛!要是真不喜歡的話,就不逼你吃了,好不好?」她以前所未有的嬌甜嗓音誘哄道,讓郎驍詫異得張大了嘴。
這女人,被哪個妖精附了身?
柳圓圓趁機把那一筷子蔬菜塞進他張大的嘴裡,郎驍沒辦法,只能乖乖咀嚼。
「好吃嗎?」她甜滋滋地問。
他仍是不看她,就只是專心咀嚼,好像他突然發現青菜的滋味哪些美妙。
柳圓圓噘起小嘴,面頰突然緋紅,眼中又出現一抹決心。
「那麼……該你了。」
莫名其妙的話語讓朗驍禁不住抬頭看向他。
「什麼?」
「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吃一口菜,我吃一口肉啊!方纔你吃了菜,那麼現在該你夾肉給我吃了。」
郎驍懶得跟她爭論「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那套理論,隨意挑了塊肉扔向她碗裡,打算敷衍了事。
但柳圓圓卻移開了碗,漲紅臉,搖了搖頭。
「方纔是我餵你,現在也該你餵我才是。」她忍住快要窘死的羞恥感,厚著臉皮說道。
「你說什麼?」郎驍克制不住地大吼。
「我……我要你餵我。」
天啦!她這輩子還沒這麼丟臉過,但為了打動這個鐵石似的頑固男人,她什麼不可能的事都做了,甚至不惜拉下臉皮撒嬌裝嗲,就看他會不會被自己打動了。
郎驍還是瞪著她,不過很想伸手摸摸她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但他沒有——他不敢!
雖然不願承認自己這麼沒用,但他真的沒勇氣碰觸她,唯恐不小心一碰觸到,就會激起心底累積已久的渴望,當場將他仆倒在飯桌上……
比起費心與她糾纏,義正詞嚴的拒絕她,倒不如順了她的心意痛快些。
於是郎驍牙一咬,將那塊肉送到她嘴邊,很不情願地粗魯命令:「吃!」
這和她所想像的含情脈脈、溫柔餵食相去甚遠,不過聊勝於無,柳圓圓張開小嘴吃下那塊肉,塞得小嘴鼓鼓的。
油光滋潤了她的嘴,她伸出粉舌,緩緩舔去唇瓣上的油汁。
郎驍見了身體倏然繃緊,下腹燃起熊熊烈火。
奇怪!並不是月圓之夜,為何他渾身像著了火一樣,好像快要變身的感覺?
現在他很清楚,那件衣服之下有著一副看似纖瘦平板、實則有著女性柔軟曲線的身軀。愈想,愈是口乾舌燥、飢渴難耐。
柳圓圓吃完了肉,抬起頭對他羞怯一笑,那可愛的笑容讓他再也克制不住那股強烈的衝動。
他若不是得立刻離開冷靜身心,就是得立刻佔有她,以宣洩逼得他飢渴欲死的火熱慾望。
而他選擇逃避!他不想再聽見她喊他一聲「怪物」。
他扔下吃了一半的飯菜,頭也不回地逃離飯廳。
「堡主——」
柳圓圓詫異的呼喚沒能讓他回頭一望,甚至連稍稍停頓都沒有,很快地消失了蹤影。
「郎驍……」柳圓圓失意地放下碗筷,全然沒了胃口。
他真的這麼討厭她嗎?討厭到連與她同桌進食都不願意嗎?
一抹薄霧緩緩浮現眼眶,但她倔強地抹去它。
她不哭,因為她還未認輸。她還有很多招數未使,他等著吧!
這輩子,她從未如此確定過——她想要和他共度一生一世。
俗世的名分她不想去計較,如果他只想當她是暖床的女人,那她就只當暖床的女人。反正打從她被賣掉的那一刻起,在世人眼中,她就已經失掉追求幸福的權利了。
是郎驍給了她希望,讓她知道自己可以去愛人,也知道有個人寵愛著她,是他讓她再一次窺見幸福的樣子。
所以哪怕是厚顏糾纏,她也要讓他知道,她是真心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