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帆將杜雲宣直接抱進車後座,沒想到她喝醉了之後,還是這麼的喋喋不休。
一路上只聽見她喃喃自語的說個沒完,但他因為專注在開車所以也聽不清楚她到底在嚷嚷什麼。
杜雲宣其實沒有真的很醉,只是酒精的作用讓她的情緒一下子亢奮、一下子又很低落。
一回到公寓,在何帆準備把杜雲宣抱進她的房間時,她開始拳打腳踢的掙扎起來。
「放我下來,你不應該抱著我的。」
何帆沒搭理她的話,還是將她輕放在大床上,「-什麼時候回來台北的?」
突然間,杜雲宣往前伸手抓住他就要收回的手,不讓他離開。
「你都不理我,你都一直躲著我……嗚嗚……其實你大可以放心,我知道你很有錢,我不會死纏著你,我不是這麼沒分寸的女人,我知道你是出於好意收留我,我真的不會誤會你的意思,你不用這樣躲我……真的……」她說起話來有些語無倫次,有時帶著哭音,有時又略顯激動。
「我沒有不理-,我也沒有躲-,我只是因為……」看她現在對他哭訴的可憐模樣,他怎麼會認為她和何揚會日久生情呢?
「你明明就有。」她伸長手指著他的鼻子,「我來到你家後,你就不見人影,你回去漁村過年,也是這個樣子……你還敢說沒有?」她大眼微-,固執的指控著。
「過年前,我公司很忙……」他試著想要解釋,卻被她揮舞的雙手打斷。
「我在客廳,你就去廚房;我才下樓,你就往外跑;你連一句話都不肯跟我好好的說……」
「雲宣,-聽我說好嗎?」何帆有點無奈的瞧著哭得梨花帶淚的杜雲宣。
「我不要聽你說。」她忽然又用力的甩開他的雙手,「我不是故意破壞你的約會,我不知道你會在『螃蟹』裡……嗚嗚……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還是你的女朋友,我知道我自己沒身份又沒錢,我……」她又低低哭了起來。
「雲宣,-別這樣……」對一個酒醉的人,他怎麼能夠期望她會聽進他說的話,現下他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我不是看上你的錢,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你看不起我曾經和沈大中交往過是不是?」
「不是,我沒有討厭-,也沒有看不起-……」他的話還是沒能說完,她又叫了起來。
「有,你明明看不起我……」
「雲宣,-不准這樣說自己!」他真的開始生氣了,現在換他牢牢握住她的肩膀。
「不行,我不能住在你這裡。」她忽然一個大動作想跳下床,同時撥開他擱在肩上的大手。
「-哪裡都不能去,我先泡杯熱茶給-喝,-在這兒乖乖坐著等我。」
「我不要待在這裡。」她又叫又喊。
「不行,我不能讓-走。」他熱切的唇,終於忍不住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她的嘴不能動,只感到他的吻像四面八方襲捲而來的強風,將她的神志吻醒了一大半。
「不能這樣……你有女朋友了……」她在他唇上抗拒著。
他不管她的抗議,仍恣意的吻著。「我沒有女朋友!」
他的佔有慾害他的腦神經短路,竟讓他誤把何揚和杜雲宣給湊成一對,還獨自痛苦了這麼久,他這真是咎由自取。
他說他沒有女朋友,她雖然聽進去了卻不敢相信,她想她一定是醉了,何帆明明就不喜歡她,怎麼現在又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只能抓緊這份短暫的溫柔,用心用力的回應他唇上的熱情。
「其實我好想你。」她說得可憐兮兮。
「我也很想。」他的唇來到她的肩頸處輕吻著,雙手也不得閒的開始一件件脫下她身上的衣服。
她是在作夢嗎?還是真的醉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對於這樣親密的男歡女愛,她實在是一點經驗也沒有。
看出她的青澀無助,何帆只好硬生生打斷自己的慾望,轉而攔腰將她抱起。
「我們得先洗個澡清醒一下,-喝醉了所以腦袋不清楚,我不想占-的便宜。」
看著光溜溜的自己,杜雲宣羞得只能蜷縮成一隻透紅的蝦子,雙手緊緊環抱在胸前,雙腿更是夾得死緊,小小頭顱垂得好低好低,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他輕輕將她放至浴缸中,才著手調節水溫。
她面對著牆壁背對著他,心裡想著:她醉了嗎?那她寧願永遠停留在現在這一刻,永遠都不要醒來!
他褪去衣服後也跨進浴缸坐在她的背後,拿起蓮蓬頭讓水柱沖刷她細緻的背,像完成一個神聖的儀式般,沒有碰觸、沒有激情,有的只是讓沉默橫亙於兩人之間,有的只是讓水花不停的在兩人之間奔流。
杜雲宣的腦袋因為水柱的沖刷而稍稍清醒了,越清醒她就越不想推開他,她想繼續醉,醉了就不會感到害羞,醉了就算她坦白自己的心意,也不會被難堪的拒絕。
剛剛當她看見他和張芳文有說有笑時,感覺像是被妒火焚了身,她的心好痛,比她能想像的還要更痛。
二十分鐘後,他拿出大浴巾為她披上,將她再度抱回自己的床上。
看著她,他正在思索該拿她怎麼辦時,她的唇已經怯生生地主動吻了上來。
她不懂挑逗,可是光是她青春誘人的身體就足以讓他神魂顛倒。
他是個男人,還是個正常男人,絕對抵禦不了她這樣的主動求愛,尤其這個漂亮的女人還在他的心裡佔了極為重要的地位。
他知道自己不該趁人之危呀!偏偏他還是忍不住對她的渴望。
「雲宣……」
「何帆,別拒絕我。」
夢裡的何帆溫柔又體貼,她好快樂好幸福。
她真的寧願活在夢裡,但願美夢永遠都不要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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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情蜜意繾綣,一室溫柔纏綿。
夢還是醒了,窗外黑壓壓的連一絲光亮都沒有。
杜雲宣撫著疼痛的太陽穴,起身後看著自己一絲不掛,她酒也醒了大半。
她覺得自己可憎又可恨,因為她根本是借酒在裝瘋。
明知道自己沒那麼醉,偏偏又故意裝成醉得一塌糊塗,明知道不該和他發生關係,偏偏她還是任由自己放縱的心。
現在他會怎麼看待自己?應該會認定她是個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女人吧?
輕輕的從他的懷裡抽身坐起,再望向床頭上的小型鬧鐘,已經半夜兩點了,現在再不走,那何帆醒來的話怎麼辦?
躡手躡腳的下床,她穿回自己的毛衣和牛仔褲,眷戀地又看了何帆一眼,他還是這麼好看,永遠散發著讓她移不開視線的魅力。
離開他的房間,杜雲宣走進她暫時居住的那間房。她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落坐於梳妝台前,望進鏡子裡她身上恩愛過的痕跡,不由慶幸自己穿著高領的毛衣,否則那一些紅紅的吻痕,實在是會讓她羞於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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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何帆從睡夢中驚醒,該躺在他懷裡的人卻不見蹤影。
想起昨夜跟她的歡愛,他有沒有對她溫柔一點?他有沒有讓她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他急忙的跳下床,來到大門口的鞋櫃旁,看到屬於她的白色球鞋還躺在地上,他鬆了一口氣,原來她還在、她沒有走。
來到她的房間門口,他知道她應該在房間裡,但他卻沒有勇氣敲門。
人家說酒後吐真言還真是沒錯,以她昨晚喝醉酒所對他說的話,她顯然也對自己動了真感情,那麼這些日子以來的折騰,兩人之間許多的誤會和磨擦也應該要結束了,他不能再讓誤會繼續延燒下去。
回身坐回客廳沙發上,他發起呆來,對於兩人之間的新關係他還有些無所適從。昨天她是喝醉了,那他呢?壓抑不了的情感竟排山倒海的發洩出來。
就在不知道發呆了多久後,張芳文找上門來了。
「-怎麼來了?」何帆有禮的問她,然而黑眸卻一黯。她怎麼知道他的住處?一定是小媽透露的。
「昨天你丟下我連句交代也沒有,打你的手機也都不通,難道我不該過來看看,萬一你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辦?」張芳文清秀的臉龐有著深深的怨懟。
「我正巧要出門。」明明才認識不到半個月,她怎能有這麼相熟的態度?何帆一臉淡漠,連解釋都懶。
「你要去哪?」張芳文邊說著已經自動的走進客廳,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眼神不停的繞著整個屋內轉。
「-不用看了,雲宣不在這。」何帆說著謊,因為他根本不想讓張芳文見到杜雲宣,更不想讓杜雲宣見到張芳文。
之所以答應爸爸的相親飯局,然後跟張芳文試著交往,其實他是想降低他小媽的戒心,甚至可以從張芳文的身上探到那女人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手段,這是非常時期的非常做法。
只是現在,何帆滿腦子都是杜雲宣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再也沒有心情和張芳文繼續交際應酬下去。
張芳文聞言有些心虛,畢竟兩人還談不上是男女朋友,她沒有興師問罪的權利。
「那個女孩子跟你是什麼關係?」雖說兩人未正式交往,不過她不能不搞清楚何帆的一舉一動。
「我女朋友。」何帆決定大方的承認,乾脆讓張芳文死了心。
「女朋友?」張芳文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提高音量。
何帆重重的點頭,「嗯。」
「既然你都已經有女朋友了,那幹什麼還跟我相親?」
「我不認為那是相親。小媽把-介紹給我認識,說好了大家只是交交朋友,-根本不用有太多的聯想。」他說的也是事實。
「可是你說你沒有女朋友。」張芳文氣得不顧淑女該有的形象,面目開始猙獰了起來。
「那時候我和她的關係還沒能確定,不過現在已經確定了。」在經過昨晚之後,他已經能確定雲宣和大哥之間根本毫無關係,全都是他的自以為是。
「你……何帆你實在欺人太甚,我要跟我阿姨說。」
「請便。」相對於張芳文的怒氣,何帆倒是顯得無動於衷。
他氣走了張芳文之後,才打算出門去買早餐,然後想等杜雲宣醒來之後,就可以好好跟她解釋清楚所有的事,不過這一切計畫都被他的手機鈴響給打斷了。
來電顯示的是何強生,何帆本來不太想接的,可是時機還沒成熟,他暫時還不能跟他鬧翻。
原來剛剛張芳文已經先告了狀,所以爸爸要他立刻回那個爸爸和小媽的家解釋,他只能唯唯諾諾的應承著。
「爸,我有事,現在恐怕不能回去。」
電話那頭傳來爸爸的咆哮聲,還有小媽在一旁的嘮叨聲,要是他這個人前乖乖牌的小孩再不回去,恐怕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忍著一肚子不高興,他只好答應了,「嗯,我回去就是了。」先回去解決張芳文的事,晚點再和雲宣解釋吧!
他告訴自己,再等一個月他就能在不損傷投資人及股東的情形下,移轉屬於小媽及她兒子名下的大部分股票,屆時他這只被人踩在腳底下的綿羊就可以反撲了。
「爸,我打算要結婚了。」何帆一開口就語出驚人。
為了避開小媽和張芳文,何帆特地約父親在外頭用午餐。
「那很好呀!跟芳文求婚了沒?你小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何強生雖然很開心,但表情還是沒什麼變化。
他這兩個兒子,何強生已經不指望何揚了。如果可以,何強生根本不想承認他竟然有個開夜店的兒子。
何帆雖然木訥了些,但是做事穩紮穩打、認真負責,很讓何強生賞識,未來的強生集團得全靠何帆了。
「芳文?為什麼要跟芳文求婚?」何帆拿下了招牌的眼鏡。他其實根本就沒有近視,會戴上眼鏡也是想要掩藏自己這雙過於深沉的丹鳳眼,不過從此時此刻開始,他想他再也不需要了。
「你結婚的對象不是芳文嗎?」何強生看著兒子問道,今天的何帆怎麼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
「爸,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從來沒有跟芳文交往過,又怎麼會娶她呢?」
何強生銳眼打量著兒子,標準的西裝頭和粗框眼鏡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飄散在額前的半長劉海和深邃的丹鳳眼。
「哦?那你要娶的人是誰?」何強生像在看著陌生人般,早就忘了兒子這雙斜長的眼型正是遺傳自己,他就如同照鏡子般的盯著那雙眼看。
「她叫杜雲宣,是媽媽的房客。」何帆簡單的說著。
「她是做什麼的?家裡又是在做什麼的?」頓了一下,何強生恍悟。「別跟我說她就是上次那個讓你被仙人跳的女人。」何強生忽然臉色一變,有著難以親近的威嚴。
「沒錯,她就是上次那個害我被仙人跳的女人。」何帆唇瓣勾了勾,嘴角掛著如同奸臣般的淺笑。
「我不是已經叫你跟她分手了嗎?」何強生像在看陌生人般,這是他那乖巧懂事的小兒子嗎?為何少了溫文卻多了幾分的惡質?
「媽媽不准我跟她分手,我不知道到底要聽誰的。」何帆故意雙手一擺,顯得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媽媽很喜歡那個叫杜雲宣的女人?」說實話,何強生對於前妻阿菊還是有著相當的忌憚,畢竟是他出軌而背叛阿菊,心裡對阿菊總有愧疚和過意不去。
「嗯,不只媽媽喜歡,連大哥也很欣賞,當然我更是非常地愛她。」抬出一家子人,何帆就不信爸爸會反對。
「你小媽介紹芳文給你認識時,你怎麼不說你有女朋友了?」何強生這口氣既吞不下也吐不出,讓他差點沒捏碎手裡的水杯。
服務生適時端上了前菜,是濃湯和沙拉。
何帆少了唯唯諾諾卻多了氣定神閒,他邊喝著湯邊慢慢的說:「我記得在我被黑道恐嚇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有女朋友了,我本來就不想去認識芳文,是你說就當交朋友,別讓小媽為難,我才勉強答應的。」
何帆看著爸爸臉上一下青、一下白、想咆哮又礙於場合的表情,真想當場大笑出聲。他太瞭解爸爸的脾氣才會選擇在外面用餐,他就是想要讓爸爸有火無處發。
「她到底是做什麼的?」何強生咬緊牙地又問。
「小學老師,我記得這個我也說過了。」
何帆是說過沒錯,可是何強生從來沒把這個放在心上。「那她爸爸呢?」
「自由業。」這三個字的意義很寬、很廣,何帆很滿意,甚至很得意自己想得到這個說詞。
「我不准你娶這個女人,兩人的生活背景落差太大、門不當戶不對,以後你不會幸福的。」
「爸,她有名有姓,她叫杜雲宣。」何帆不再表現怯懦,反而有種冷冷的警告。
「你……以前你從來不會跟我頂嘴。」何強生一臉的驚訝。
「我現在也沒跟你頂嘴,我只是將我的喜訊告訴你,你可以不同意,但那不會影響我娶雲宣的決定。」
何強生的丹鳳眼緊-成一條縫,連口湯都喝不下去,「你變了,是因為那個叫杜雲宣的女人教你這樣做的嗎?」
「我沒變,我一向如此。是你太不瞭解我這個做兒子的。」何帆繼續朝沙拉進攻,「你可能把時間都花在小媽和小媽的小孩身上,所以從來不曾瞭解過我或者大哥。」
吃飽了才有力氣,何帆在吃這方面從來不會虧待自己。
「你這是在埋怨我?」何強生高舉起的手因何帆的話硬生生停格在半空中。
「爸,別失了身份,這裡可是氣氛高雅的餐廳。」何帆淺笑著提醒爸爸別惱怒動手。
「什麼叫『小媽的小孩』?難道他不是你的弟弟?你弟弟年紀比你還小,我當然要多花一點心血在他的身上。」何強生礙於環境無法大聲說話,一向威嚴慣了的他現在是憋到臉紅脖子粗。
「現在不是討論小媽的事,現在是討論我的事。」何帆放下叉子又問:「爸,什麼時候你有空,讓我和雲宣請你吃頓飯,慢慢的你就會發現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他已經退讓了一步,不過也僅是這一步。如果爸爸還是不同意,那正好就順了他的意。
「憑你的態度,我就不想認識那個女人。你這樣要我怎麼跟你小媽交代?芳文可是她的侄女!」
「那是你的事情,你要怎麼交代根本不關我的事。」
轟的一聲,何強生推開桌椅站了起來,「我看錯你了嗎?你一向乖巧聽話,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何帆挑動濃眉,「我沒變,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曾認識真正的我。」
「我不會答應你的婚事,你要是有本事就和何揚一樣滾出強生。」何強生諒何帆也沒那種本領,他認定兒子一定會回頭求他的。
撂下狠話,何強生頭也不回的就離開餐廳。
何帆看著爸爸氣沖沖離去的背影,心裡冷哼了一聲:就算爸爸不叫他走,他也是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雖然離他預期的目標還有段距離,短時間內他可能無法轉移小媽手上的股票,但為了雲宣他可以不要把事情做這麼絕。
從他二十六歲回國進入強生集團,短短四年內他利用各種海外的投資管道,移轉了許多資金到第三國。
算了算這高達上億的利益也夠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強生集團未來的成敗會如何再也不關他的事,他也不打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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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個男人初次歡愛,然後那個男人連句溫柔的話都沒有說就消失不見,杜雲宣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又沮喪又難過的心情。
因為一晚的宿醉,等她再起床時已經過了中午,原以為至少何帆會來敲她的房門,結果他卻選擇消失不見。
她坐在客廳裡等著,直到太陽下山才死了一條盼望的心。為了不讓彼此以後見面難堪,她決定自己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畢竟是她自己願意的,怪不得何帆,如果她厚著臉皮繼續待在這裡又落到被人趕的下場,那她就連最起碼的自尊心都會蕩然無存的!
收拾好行李,正當她要踏出門之前,門鈴聲在此時響起。
杜雲宣打開大門,來的是一位西裝筆挺、高大的中年男人。
門外站著的男人也有一雙深沉的丹鳳眼,一看就是何帆的翻版。
「-就是杜雲宣?」何強生不僅口氣差,一雙眼還以很不屑的方式上下打量著杜雲宣。
杜雲宣點點頭,「請問你是?」
「我是何帆的爸爸。」何強生氣勢騰騰地走進客廳。
「啊?」杜雲宣真的嚇了一大跳,「伯父,何帆他們都不在。」
「我是特地來找-的。」何強生在沙發上坐下,一派大老闆威嚴的模樣。
「找我?」杜雲宣摸不著頭緒,只能先把大門關上,並乖乖的站到何強生的面前。
「何帆說-是個老師,但我怎麼看-都沒有老師該有的品德,國家的教育真是有夠失敗,一個女孩子還沒有結婚就住到男人家來,這是成何體統?一點家教都沒有!」
「我……」何強生莫名其妙的出現,使得杜雲宣莫名其妙的被罵,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下,她一時還真找不到話可以反駁。
「-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何帆的身份地位?」
「你是強生電腦的總裁,何帆是強生電腦的財務長。」她愣愣的照實回答。
「很好,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這樣看來-是看上何家的錢吧?」
她猛搖頭,「不是的。」
「不是?」何強生冷哼了好大一聲,「不然-怎麼會誘拐何帆去汽車旅館,害得何帆被黑道威脅五百萬,這根本就是-設計的仙人跳,何帆這麼忠厚老實,他怎麼應付得了-這樣惡毒心腸的女人!」
在何強生的認知裡,一向乖巧的兒子突然變了個樣子,而且還會忤逆頂撞他這個爸爸,一定是被眼前的女人所煽動。
「什麼仙人跳?什麼五百萬?」杜雲宣根本聽不懂何強生在說什麼。
她一臉的納悶看在何強生眼裡,只是認為她是故意在演戲給他看。
「-別裝了,跟何帆在汽車旅館裡被黑道拍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害得何帆得拿五百萬去跟黑道解決,現在-這個女人又想要害何帆到什麼地步?」何強生越說越氣,轟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難道是她幫何帆演戲時拍的那些照片?可是又怎麼會跟黑道及五百萬扯上關係?
「-還裝不懂,那我就把話挑明了說,黑道寄了一堆-和何帆在床上的猥褻照片給我,向我勒索了五百萬,為了不讓何帆的名譽受損,我只好付錢了事,這如果不是-設下的圈套,何帆這樣老實的人又怎麼會去汽車旅館這種地方?」
她一臉錯愕,事情怎會變這樣?這跟當初何帆說的完全不一樣。
「伯父,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我真的不知道勒索的事,何帆他完全都沒告訴我。」
何帆就說過好人不能當,當了一定沒好下場。她怎麼還會傻傻的去當好人?
「不管誤不誤會,我只是要讓-知道,-這種賤女人絕對進不了我何家的門,我絕不會同意讓何帆娶-這種女人,-最好有自知之明,別再作白日夢了,趕快離開這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被何強生滔滔不絕的大罵,杜雲宣總算找回神志,整個火氣也跟著上來。「我是賤女人,那你又是什麼?何帆今天如果性格上有任何的扭曲,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說什麼?」何強生惡狠狠的樣子,就像是一把要掐死杜雲宣一樣。
她站得直挺挺,繼續鏗鏘有力地說:「要不是你有外遇,何媽媽也不用一個人躲在漁村裡,要不是你拋棄當初的結髮妻,何帆怎麼會處心積慮的想報復你?」她懂了,一定是何帆故意拿那些照片去氣他爸爸,而她卻得替他這個乖兒子背負這樣的黑鍋。
「-這個女人,竟然還敢批判我的不是!」
「我走了。」她提起原本就擱在沙發邊的行李,「我本來就不想留在這裡,何帆要娶誰不關我的事,你要誰當你的媳婦更是不關我的事,請你別再用任何話來污辱我!」她雙腳踩得重重的,大步地離去。
「-……」對於杜雲宣不屑的態度,何強生反而愣住。
搞什麼,她到底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她的愛情路這麼崎嶇難走?
原來她只是被何帆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她竟然還傻傻的被他利用,就像當初沈大中利用她一樣。難怪何強生要把她批評到一文不值。
她不後悔昨夜在意亂情迷下跟他發生關係,只是她心裡實在很難過,難過到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