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耳邊聽著那句的輕喃,程翩兒露出一抹好美好柔的笑,一雙小手主動地環上他的腰,小臉在他的胸前輕蹭著,做著每夜在夢中才敢做出的舉動。
    她的反應教梁紅袖又驚又喜。
    他以為,程翩兒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的,可這下,她怎麼可能會對討厭的人做出類似撒嬌的行為來?
    欣喜若狂的情緒牢牢擄住他,教他難以克制的將她抱得更緊,更加地埋入自己的胸前,教她傾聽著自己為她而紊亂的心跳聲。
    溫香軟玉的女體乖巧地呆在懷裡,展露著前所未有的文靜柔雅,教梁紅袖再也按捺不住地抬起她的小臉,薄唇往她兩片不點而朱的紅唇印去。
    既甜又軟,當唇印上那兩片香唇時,他只有著這樣的感覺,而最重要的她居然沒有反抗,沒有抗拒的任由他對她做出輕薄的事來。
    如此的柔馴,教他得寸進尺吻得更深,嘗遍她唇中每一分的甜美,舔過她唇中每一寸的軟肉,呼吸漸漸地濃重了,他與她皆是。
    所有的空氣好像被他搶了去似的,她的腦中一片的空白,肺部更是傳來一陣可憐兮兮的抗議,她難受的別過臉去,好讓自己好生的呼著空氣。
    他沒有窮追著忙於呼吸的唇瓣,戀戀不捨的唇,流連在她柔嫩如初生娃兒的肌膚上,來回的輕償,如蝶觸似的輕碰,酥癢無比,教她禁不住地扭開臉,呢喃出聲:「不要……」
    「偏要。」等了那麼久,他怎可能甘心這麼快就放開她?
    薄唇重新地覆上她的唇,吻得更深,舌尖在她小口中進進出出,時而磨蹭著她的小舌,時而舔著她的唇瓣,叫她輕喘出聲。
    這夢,太過真實了點。
    儘管腦中一片的空白,但她還是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尋常。
    顫抖的眼睫緩緩睜開,看著靠得很近的絕美臉龐,程翩兒倒抽口氣,驚覺眼前的一切並非夢境,兩隻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將他推開。
    吻得正沉醉的梁紅袖原本不想這樣地被推開,但懷中人兒的抗拒卻那麼的明顯,教他無法忽略,只好稍稍放開手勁,退開了來。
    「你」即使推開了他,但唇上的酥麻讓在,程翩兒慌然了。
    梁紅袖瞧見了她嚴重的慌亂,攢起眉來,「怎麼了?」
    「不……不可以!」她退得更開,距離他遠遠的三個大步後,才勉強的吐出話來:「我們不可以這樣……」
    她的反應太過不尋常了,以致梁紅袖並沒有阻止她,任由她拉開兩人的距離。
    「為什麼不可以?」
    他不以為然的神情,讓程翩兒重重地一愣,「你……你心裡頭,不是喜歡祈兒姐姐嗎?怎麼可以……」
    「等一下。」在她沒頭沒腦的話中,他一下子便捉住了重點,「誰跟你講我喜歡祁兒的?」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她瞪大了一雙水眸,以為自己聽錯了。
    「告訴我,是誰跟你講的?」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在他背後故意扯他的後腿,整個美人閣裡,除了她這個正主兒之外,其他的人統統都知道他的目的,他在打誰的注意,如果不是有人在翩兒耳邊亂啐了些渾話,她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忍不住,吶吶地反問他「難……難道不是嗎」心底,緩緩的湧起了一陣的熱流,以及希盼。
    「當然不是!」他回答的斬釘截鐵,堅定無比。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反倒是像被人污蔑了,被人冤枉了似的。
    「真的,你不是喜歡祈兒姐姐,你們不是情投意合?」喜悅之情,在她的體內慢慢地擴散開來。
    沒瞧見她小臉上展開的喜悅,梁紅袖正被「造謠生事」的人,氣得怒髮衝冠,七竅生煙。
    「真是越說越不像話!我怎麼可能跟祈兒情投意合,她心裡根本早已經有了別的男子,她又怎麼可能會喜歡?」
    這個不曾聽聞的消息,讓程翩兒驚訝得合不攏嘴。
    夏祈兒有心上人了,為什麼夏祈兒不曾跟她提及過?
    然而這還不是教她最驚訝的,因為氣急敗壞的梁紅袖,還在她面前都出自己收藏多年的秘密:「更何況,大家都知,我喜歡的是你,我怎麼可能跟祈兒情投意合,去他的情投意合!」連不雅的粗話也說出了口。
    程翩兒呆住了,傻住了。
    她剛剛不是耳鳴了,否則,為什麼她會聽到……
    一手抬著她的小臉,讓她再也逃不開直視他的目光,梁紅袖凝睇著她,以最真摯無偽的嗓音低道:「翩兒,我喜歡你,我喜歡的只有你!」
    既然話已經不經大腦的說了出口,那麼他也不需要再掩飾收藏自己一直而來的心情,直接當著她的面說出來。
    她沒有聽錯,而是他真的說了。
    「你……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程翩兒被這些接踵而來的驚人消息嚇住了,無法反應過來,何況他喜歡的是她,而不是樣樣都出色卓越的夏祈兒,跟夏祈兒一比,她除了懂跳舞以外,她什麼都不是。
    「翩兒,我怎麼可能不會喜歡上你?」他莞爾一笑,用著她的口吻反問她。
    她慌了亂了,不知怎樣回答。
    幾個跨步,他來到她的面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就伸出兩臂,將她重新摟至自己胸前,牢牢地套住這隻屬於他的小火蝶。
    她僵了僵,開始想要掙扎,可是卻換來他更緊的擁抱,逼使她不得不乖巧的停在他的臂彎裡,聽著他的話。
    眼見她不再掙扎了,他的唇禁不住開心地勾起了一抹絕色的淺笑,在心愛的女子面前,她無法維持那個精明冷靜的自己,只能像現在的自己一樣,情緒皆圍繞在她的身上。
    「你還記得,我們頭一回在美人閣相遇的情景是怎樣的嗎?」
    她記得,可是不認為與他喜歡上她有什麼關聯。
    「乍見到你,我還以為是一隻火紅色的小蝶兒向我撲來,那一次,你已經深植在我的心頭,而我進美人閣當男倌,為的也是你。」
    「為我?」她瞠圓了一雙眼,為了她,他連男性的自尊都不要了,心甘情願的當一個被人誤會有龍陽之癖的男倌。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他這樣為她,要她說不感動,那絕對是謊言。
    淺笑變為苦笑,他有點無奈的問:「如果那個時候我對你說,我喜歡你,你會相信我嗎?」
    想起他一直而來故意地找她的碴,她有點生氣的皺起眉頭,「當然不相信你!」
    「瞧吧,只是想想而已,你就已經在生氣了,我還怎麼敢對你說呢?」用著有點討好的口吻,他揚起一抹笑。
    想了想,他說得也沒錯。
    「可是,為什麼你今天會……」臉兒一燙,因為想起了他剛剛說喜歡她的表情。
    看著她緋紅雙頰的嬌羞模樣,有哪個男子可以忍受這樣天殺的誘惑?他也不例外地被吸引了,受不了的低吟出聲,大掌抬起她因羞澀而垂下的小臉,薄唇飛快地覆上她的唇,再度取來一記深吻。
    她先是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可是他不放,甚至霸道的要她的雙手攀上他的頸項,讓自己更加地貼近他。
    他的舌霸道的糾纏著她,吸吮住她的小舌,舌與舌互相蹭出了一陣的酥麻,難耐的她吟哦出聲,完全沉醉於他熱切的吻當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熱吻稍稍止歇,梁紅袖滿足地看著她雙頰酡紅,屬於男性的驕傲被徹底地滿足了。
    「如果不是今天發現你在吃醋,我可能還會熬上一陣子才對你說。」含著笑,他繼續著剛剛的話題。
    明顯帶了點挪揄與自豪的話,好半晌後才傳入程翩兒昏沉的腦袋裡,然原本已經夠紅的臉頰,轟地一下變得更紅。
    「我……我哪有吃醋?」她急忙的反駁著,可是被點明了的心虛還是藏不住。
    她在吃醋,雖然她不肯承認,但他知道就好了,即使她不肯承認,但那無損他大好的心情。他緩緩地闔上雙眼,享受著美人在懷的絕妙感覺,只覺得這一輩子都無法放開這個教他百看不厭的女子。
    懷中的她昂首,覺得自己好像太快相信他的話了,她竟然連他會撒謊騙她的念頭也沒有,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直覺,教她要相信他。
    雖然他以前是很惡劣,處處跟她作對,總是惹她生氣,但仔細想來,她也不比他好到哪兒去,論找碴的功力,她絕對不輸給他。
    何況,看著他臉上的那抹滿足,她發現她好愛看著他這個表情,那教她同樣的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她不知道那種感覺,名喚幸福,只知道那種感覺很美好,美好到她想一輩子的珍藏保留。
    學著他,緩緩地闔上雙眸,小手環上他的腰肢,汲取著他溫暖的氣息。
    被他抱著,便能再次感覺到,這男子雖然絕色到教女子也自慚形穢,高大卻瘦削的身軀看似弱不禁風,可他真真確確的是一個男子,擁有男子的力量,以及讓人感到安心的安全感。
    這段日子以來一直折騰著她的心結被他三言兩語就解開了,心頭的重石也似乎也隨之被他挪走了,她整個人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濃濃的睏意,徐徐地籠罩著她,將她送進了最甜美的黑色夢鄉。
    接下來的日子,程翩兒總覺得既甜蜜又苦惱。
    自兩人互訴情愫,這是梁紅袖的說法,她只會承認是他跟她傾吐情意而已。在鏡房中,他總是把握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跟她耳鬢廝磨的機會,說到底她也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然而苦惱就來了,因為他們花了太多的時間在耳鬢廝磨,根本就沒有充分的時間讓她從他身上學習到更多的舞蹈技巧,眼見距離下一次比試的日子只剩十天,可是,她似乎學習不到什麼絕秘的技巧,這讓她開始擔憂了。
    「怎麼了,臉色這麼凝重的?」這下子,梁紅袖又從背後擁抱住她,從銅鏡的倒映上看著她的表情。
    她將困擾著她的事全向他傾訴,豈料卻換來他的低笑。
    她不悅地瞪著他。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該害你不能專心習舞的。」他抱得更緊,這番說著,可語氣裡哪裡有歉意?分明就只有驕傲感。
    「梁紅袖,你再不教我舞,我就回去美人閣自己練習好了!」不得已,他開口威脅,要他趕緊教她致勝的技巧。
    「美人閣裡頭,會有比這鏡房更加適合練舞的地方嗎?」他語帶笑意地問著她,深知美人閣裡什麼都有,但就是少了一個適合她練舞的鏡房。
    她呼吸一窒,而後狠狠地瞪他。
    「好了好了,別氣了,要是氣壞了我可會心疼的。」他故意誇大其詞,裝瘋版啥的模樣逗笑了她。
    「貧嘴!」她啐了他一句,心頭卻因他的話而泛著甜味。
    「你到底要不要教啦?」可到最後,她還是不忘自己的本分。
    「有人這樣對待夫子的嗎?你的尊師重道到哪兒去了,翩兒愛徒?」梁紅袖受不住她嬌嗔的樣子,湊上前在她加上重重地吻了口。
    她沒好氣地推開他湊近的臉,不敢置信他居然會變得如此膩人,「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敢問夫子,除了一再地輕薄我以外,你哪裡在為我傳道,授業或是解惑了?」
    這種夫子,不要也罷。
    程翩兒沒想過,梁紅袖之所以會這麼膩人,是因為他忍了太久的緣故。

《花魁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