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上京雖然仍是伏天,卻沒有酷熱難耐,反見涼意,舒適極了。
得知耶律喀貴為小王爺,秦舞陽並不驚訝,不過,卻不免又多了一份憂心,她已經可以預見她的出現將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何況他們還認定她是青樓女子,反應之激烈可想而知,這恐怕就是蓮芳冒著危險也要幫她逃跑的原因吧。
「不管我是誰,我就是我,別讓我的身份嚇壞了你。」看到她眼中流轉的愁緒,耶律喀不由得一陣心慌。她好不容易接受留在他身邊的事實,他絕不容許她再心生抗拒。
「不管你是誰,對我而言,你都是卑鄙小人。」除了不太講理,他對她倒也無可挑剔,可是那又如何,他使用欺騙的手段綁走她,也是不容狡辯的事實。
「以後喊我喀兒。」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逼迫她,就怕激起她更強烈的反抗,可如今她完全落在他掌控中,他不想再慢慢來,佔有她的慾念已經蠢蠢欲動的想主宰他的心智。
「我還是喚你一聲小王爺比較妥當吧!」她可不希望人家說她沒規矩。
「你似乎很喜歡惹我生氣。」
「喜歡惹人生氣的是你吧!」
「沒有人敢不服從我。」
「誰不知道小王爺尊貴無比,容不得人家冒犯,可惜,我就是不懂奴顏婢膝,小王爺若是不喜歡,可以離我遠一點啊!」
猛然將她勾進懷裡,他狀似惱怒的緊抿雙唇,半晌,他顯得好無奈、好傷腦筋,「我該如何處置你?」
「小王爺若不愛聽就把耳朵掩著。」
像是在考慮她的提議,他偏著頭想了想,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笑了。
「你笑什麼?」他的笑容令她發毛,好像有什麼陰謀正在醞釀。
「我倒是有個好法子。」
「什麼法子?」她不安的想掙脫他的鉗制,她知道他肯定不懷好意。
邪佞的一笑,他粗獷的手指撩起她的髮絲,滑至頸後撐起她的頭,他存心折磨人似的緩緩俯下頭。
「不要……」可是微啟的朱唇卻像是在邀請他。
「這就是你不願意服從我的下場。」再也禁不起她似有若無的誘惑,他的唇舌猛烈的展開攻勢,攫取她甜美的蜜津。
她想反抗,可是她的雙手竟然提不起一絲絲的力量,她知道自己根本抵擋不了他霸道的予取予求,她已經跌入他綿綿密密的激情陷阱。
終於,他放開她飽滿的小嘴,抬起頭來,看著她嬌羞脆弱的模樣,他笑得好滿足、好開心,「住後,你若敢違抗我,我就用這個法子治你。」
「你……小人!」她的口氣聽起來倒像在撒嬌似的。
眉一挑,他戲謔的笑道:「原來,你已經對我上了癮。」
「你……胡說八道!」原本羞紅的雙頰這會兒更顯艷麗。
「我很樂意懲罰你。」他再次低頭堵住她柔軟的小嘴。其實,上癮的人是他,她一定不知道自個兒有多麼熱情,他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這時,門邊傳來一陣不識相的敲打聲,他不得已放開她,她羞紅的轉開身,漫不經心的四下打量。
皺著眉,耶律喀的口氣實在壞透了,「你最好有很要緊的事。」
魯賓裡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拱手道:「王妃有請小王爺。」
「我都還沒喘好氣,怎麼就來了?」
「我們一回到王府,府內上上下下馬上就傳遍了,王妃得到消息就立刻召見蓮芳,她大概已經向王妃稟明此行南下的經過。」
「那也不必如此著急。」他總會去說個明白。
看了秦舞陽一眼,魯賓裡意有所指的道:「這事能不急嗎?」
「我去就是了,你叫雅喜在門外候著。」
「是,小王爺。」
很顯然已經忘了剛剛的不自在,秦舞陽幸災樂禍的取笑他,「你幫自個兒惹了一個大麻煩是嗎?」
「你在為我擔心嗎?」
「你別妄想,你越麻煩,我越開心。」
神情變得好嚴肅,他深情而堅定的道:「再大的麻煩我也不怕,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秦舞陽渾身一震。她知道這個男人是認真的,他甚至可以為她付出生命,怎麼辦?她覺得自個兒已經身陷泥沼,無路可退了。
「你先歇會兒,我速去速回。」
走出房間,雅喜已經恭敬的等在一旁,耶律喀嚴厲的下達指示,「以後你要好好伺候朝陽姑娘,她若是哪兒出了差錯,你就等著提頭見我,還有,嘴巴看牢一點,不該說的就別亂說,記住了嗎?」
「是,奴婢記住了。」
「這兒交給你了。」
茶香四溢,鳥語花香,蕭蓉在亭子的石桌上擺上幾道點心,看起來像是要閒話家常,而非興師問罪。
「回來了,也不先來看看娘,還得娘派人去請你。」
「孩兒原本是想更衣後,再來向娘稟明一切。」取下繫在腰間的錦囊,耶律喀將它交給了蕭蓉,「娘,外祖父、外祖母已經仙逝了,不過,他們大概知道你若平安無事必定會回去找他們,所以臨終前將一隻玉鐲子托付舅公,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由舅公轉交予你。」
「為何不等我就走了?」蕭蓉悲傷的喃喃自語。他們一家三口原本快快樂樂的住在汴京,可是一日,她在街上被城裡的惡霸給瞧上眼,他仗苦他叔父是朝廷權臣,硬是要納她為妾,性格剛烈的她豈容得一個好色的無賴糟蹋,為了不拖累家人,她女扮男裝逃離,又恐留在汴京的爹娘遭到不測,遂勸爹娘投奔遠在揚州的舅父,沒想到這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請娘節哀,舅公有言,外祖父、外祖母在揚州過得很快樂。」
「我應該早點派人去揚州尋找他們。」打開錦囊,她滿懷思念的摸著娘親生前從不離身的玉鐲子,這是爹送給娘的訂情物。
「孩兒已經代娘前去外祖父、外祖母的墳前祭拜,請娘寬心吧!」
收拾傷心,蕭蓉打起精神導入正題,「你延誤了回京的歸期。」
「沿途湖光山色美不勝收,孩兒忍不住多流連了一些時日。」
「你難道不知道這會耽誤到婚期嗎?」
「孩兒知道娘很希望孩兒能夠在九月之前完婚,可是孩兒以為辦正事要緊,婚期錯過了還可以再定。」原本,他是真心想趕回來準備成親,誰知道會在南京城出了意外,這個傷使他鬆了一口氣,他終於找到不必趕路的借口。
魯賓裡和蓮芳雖然不願意,卻也只能由著他,否則萬一他的傷口因為欠缺休養出了狀況,他們可是擔待不起,於是,他順理成章陪著朝陽遊遍南京大大小小的景點,原本,他還想拖過婚期,不過大夫一宣告他健壯如牛,他也就沒有理由不上路,反正一回到上京,他還得去面見太后和皇上,如此一來,勢必要拖過婚期。
臉色微微一變,蕭蓉口吻不再溫和,「怎麼不說你受了傷?」
「那點兒小傷沒什麼大不了。」
瞧他不當一回事的態度,她更加生氣,「這會兒沒事,你當然可以說沒什麼大不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教安和怎麼辦?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在你任性妄為之前,難道不能替她想想嗎?」
「孩兒並非有意惹是生非,實在是當時情況危急。」
「什麼情況如此危急?」
「孩兒是為了救人。」
「究竟是誰如此重要,逼得你顧不得安危的出手救人?」
面對她一步步的進逼,耶律喀還是乖乖投降了,「何必多此一問,娘不是已經聽說了嗎?」
「我可不想落個道聽途說的批評,我總要聽聽自個兒兒子是怎麼說的。」換言之,她是要知道他的態度。
正了正自己,他嚴肅堅定的表達自個兒的意思,「娘,孩兒可以誰都不要,就是不能不要朝陽。」
「你說什麼?!」蕭蓉大驚失色。
「對孩兒而言,朝陽比孩兒的性命還重要。」
「你想毀婚?」
「孩兒沒有這個意思。」不可否認,他確實有這個念頭,可是道義上他不能這麼做,他可以背負無情無義之名,卻不能讓安和蒙羞,畢竟是他自個兒同意這門親事,若真要毀婚也只能出自於安和之口。
緩了口氣,她總算平靜許多,「看樣子,你還不至於無可救藥,那你就應該知道,一個青樓女子不值得你傾心相待。」
「朝陽不是一般的青樓女子,她才貌雙全、雍容華貴。」
「不管她是怎樣的青樓女子,我就是不容許你把一個青樓女子弄進門,這有失你的身份。」
頓了一下,耶律喀強硬的道:「娘難道要孩兒搬出王府嗎?」
「你……」
「孩兒不是有意跟娘作對,孩兒是真的離不開朝陽。」
「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如此糊塗……」
「娘,孩兒一點兒也不糊塗,孩兒很清楚自個兒的心意。」
半晌,蕭蓉似乎接受現實了,「你如何處置她?」
「我不想委屈她。」
「你若想擁有她,就不能不委屈她,別忘了你的妻子是安和。」
「娘再給孩兒一些時間,也許孩兒可以想到一個兩全其美之策。」他也知道娶了安和,朝陽就只能是妾,可是以她的性子,她恐怕不會屈服,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迫使安和主動取消婚事,然而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促成此事,他恐怕要煞費苦心。
「好,娘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可是你也別忘了,無論你作任何決定,你都要先取得安和點頭同意,否則我不會讓步。」
「是,孩兒謹記在心。」
向來喜歡熱鬧的人如今出不了大門,那日子怎麼過呢?這個問題對秦舞陽而言倒也不難,她只要能賭就快樂似神仙,於是她請雅喜幫她弄來兩隻鬥雞,有了生財工具,接下來什麼也不成問題,憑她的魅力還怕招不到生意嗎?
「多吃點,待會兒才有力氣打架。」不知道是否因為她總是小心翼翼伺候自己的生財工具,它們很聽她的話。
「朝陽姑娘,你要鬥雞幹什麼?」雅喜實在摸不透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鬥雞是幹什麼用的就是要幹什麼啊!」
「喔!」這是什麼意思?
「雅喜,我們來賭一把,你押綠毛還是黑毛?」
「我……」雅喜有一點搞不清楚現不是什麼狀況。
「我押綠毛,你就押黑毛好了。」
怔怔的點點頭,雅喜只知道一件事,她是奴婢,奴婢就只有服從的份。
兩隻鬥雞一放進戰場,秦舞陽便忘情的揎拳捋袖搖喊,「綠毛,咬它!別讓它把你瞧扁了,撲過去咬它,咬啊、咬啊……」
嚇傻了,雅喜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她。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別客氣,用力的咬它……」
不知何時,她們週遭開始聚集觀眾,因為沒有人可以抗拒得了美若天仙的秦舞陽,她的放肆使她的美麗更加招搖炫目。
顯然意識到自己引起的騷動,秦舞陽立刻分開兩隻正在廝殺的鬥雞,施展她的美色向眾人吐喝,「來來來,大家下注,有錢賭錢,沒錢賭樂趣。」
終於回過神來,雅喜慌慌張張的想制止,「朝陽姑娘,不可以……」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討美人歡心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眾人不自覺的掏出銀子下注,賭局就此熱熱鬧鬧的登場。
從沒有到有,她秦舞陽真的很了不起,短短幾天的工夫,她已經掙到不少銀子,可喜可賀,她相信假以時日,她絕對可以賺到足夠的盤纏返回揚州,當然,前提是,她必須走得出這兒。
其實,她倒是挺樂觀的,耶律喀遲早會解除她的禁令,她若能夠展現出誠意,他想必不會如此計較。問題是,除了前些天某個早上,他特地來這兒交代一些事,他就消失不見了。
他不出現在她面前,該說是一件好事,至少她會輕鬆一點,不用提心吊膽怕他撲過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來到這兒,她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到他的企圖,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她。
見不到他固然減低了她的憂心,可是他的待客之道未免太差勁了,他就這麼把她扔著不管嗎?
不過,他為何突然消失得無聲無息?難道他出了事……不,他若有不測,王府早就鬧翻天了,可是,他究竟跑到哪兒去了?
老天爺,她是瘋了不成?她想他幹啥,他就只會蠻橫不講理的欺壓她,他不見了最好,可是……她不知不覺嘀咕起來,「小人,你乾脆一輩子都別出現好了,省得我為你頭疼傷腦筋。」
「你在想我。」耶律喀深刻、俊朗的臉龐猛然貼近她眼前。
嚇了一跳,她驚慌的從軟榻上跳了起來,「你……你從哪兒蹦出來的?」
「你一定想死我了,連我走進來都沒瞧見。」他笑得嘴巴都咧開來。
「我……笑話,我為何要想你,你不出現,我最開心了。」
挑了挑眉,他狀似不解的道:「我聽見的可不是這麼回事。」
「你聽見什麼?」她膽戰心驚的看著他。剛剛她說了什麼?
偏著頭,他煞有其事的想著道:「我再不出現你就一輩子不理我,還有,我這個人最討厭了,害得你茶不思、飯不想……」
「你別胡言亂語。」雖然自知她不可能說出那種話,可她卻心虛的紅了臉。
將她撲倒在軟榻上,他居高臨下的緊緊瞅著她,態度轉為咄咄逼人,「我是胡言亂語嗎?」
「我……我才不會想你。」
「我得給你這張愛騙人的小嘴一點教訓。」他又狠又猛的堵住她正準備大聲抗議的嘴巴,他對她的飢渴毫不保留的透過唇舌宣洩,貪婪的吸吮擷取,她甜美的嘴迷昏了他的心智,慾火來得又凶又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他要撫遍她柔嫩的每一寸,他要深入她脆弱的角落,看著她為他心蕩神馳。
當他的火熱侵略她的感官,她的心魂就不復存在,直到他的手悄悄解開她的衣裳,他的唇舌按捺不住的轉移陣地往下探索,他的慾望驚濤駭浪的向她衝撞,剎那間,她的理智回到現實,「不要……」
「你是我的……」他激情的品嚐她的柔軟馨香,她美麗的嬌軀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誘惑著他摘下佔為己有。
「不可以……放開我……」她激烈的掙扎,明白表示誓死守住自己的貞操,終於,喚回他迷失的神智。
「好好好,你別怕,我不碰你就是了。」匆匆的將她的衣裳拉好,他安撫的將她摟進懷裡。
可是,她根本不相信他,還是不斷的蠕動身子想擺脫他。
「別動,我只想抱著你,好嗎?」他的語氣充滿懇求。
也許是感覺到他的壓抑,她緊繃的身子軟化了下來。
氣息漸漸平穩,他溫柔的撫著她的青絲,「我聽說你最近聚賭。」
「聚賭?」皺了一下眉頭,秦舞陽對這個用詞實在很不滿意,「我自個兒在玩鬥雞,他們要靠過來下注,這又不是我的錯。」
「原來真有這回事。」
「我說了那是……」
「你不替自個兒的行為解釋嗎?」
「解釋什麼?你說我不能離開王府一步,可沒說我不能玩鬥雞。」她會如此聽話,還真多虧鬥雞的功勞,她可是受不了無所事事的過日子。
這會兒他還真是啞口無言,他的確沒有說她不能玩鬥雞,可是他怎麼知道……
「你不會這麼小氣,連鬥雞都不准我玩吧!」
「我沒意見,你高興就好。」若能討她歡心,他什麼都願意妥協,只是一時之間很難想像她會和賭扯上邊。
突然坐起身,她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我想,有一件事我一定得告訴你,我有個小小的嗜好,我喜歡賭,三日不賭,便覺日子無味。」
「這個嗜好倒滿特殊的。」
「這是不是有損你的顏面?」雖然她很努力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就事論事,不過還是難掩一絲絲的期待。
「眼前倒還沒有。」
「萬一有那麼一天,我使你面子掛不住呢?」
「你放心,府裡的奴僕沒有人膽敢說三道四,再說,我也不怕人家的閒言閒語。」她真以為他瞧不出來她在打什麼算盤嗎?
「你當真不怕別人笑話你?」就是最寵愛她的爹,都不免要-唆嘮叨。
「你怕別人笑話你嗎?」他笑著反問。
「我當然不怕。」
「你一個姑娘家都無畏無懼,我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又有何害怕?」
這下子再也說不出話來,秦舞陽懊惱的嘟著嘴,早知道這一招對他無效,她何必自曝其短呢?
捏著她的鼻子,他滿是寵愛的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夠開開心心。」
「那就別限制我的行動。」
「我並不想限制你,可是沒有我,你上街太危險了。」她的花容月貌有惹事的本事,他只好防患末然的保護她。
危險?冷哼了一聲,她沒好氣的道:「我瞧你是擔心我藉機逃跑吧!」
「我沒什麼好擔心,你在這兒人生地不熟,如何逃跑?」出了那麼一次差錯,蓮芳勢必不敢再多管閒事,她已是孤立無援。
瞧不起她是嗎?好啊!她就證明給他看,她秦舞陽有多大的本領。
「我答應你,我一有空閒就帶你四處遊玩。」
「我不希罕!」
「我們這就上街去。」不容她拒絕,他強行拉著她走下軟榻,督促她更換好衣裳,興匆匆的拉著她出門。
越是想避不見面,越可能狹路相逢,這正是蓮芳此刻的心情。
「蓮芳,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像草原上其他的契丹女子一樣,安和擅長騎馬射箭,有一身的好武藝,她身材勻稱豐腴,面容姣好,倒也算得上是個眉清目秀的俏佳人,因為一次前往上京臨潼府西北一百里的黑山狩獵,她救了遭到黑熊攻擊的蕭蓉,因而得以許配給傾心已久的耶律喀。
「不知小姐有何指教?」自從得知安和前來王府裡作客,蓮芳就戰戰兢兢的閃躲,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
似乎很難啟齒,安和踟躕了半晌,方才緩緩的說:「我聽說喀兒哥哥帶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回來。」
「她身份卑微,小姐用不著過於在意。」蓮芳盡可能避重就輕,不過安和關注的卻不是身份的問題。
「可是見過的人都說她很美。」
「她長得是有幾分姿色,不過太過嬌弱,根本配下上小王爺。」
「喀兒哥哥說不定就是喜歡那種嬌弱的姑娘。」安和的口氣有幾分的落寞。
「小姐放心,沒有人可以搶走小王爺。」
沉默了下來,安和顯得悶悶不樂。
「小姐,你怎麼了?」
「我知道沒有人可以搶走喀兒哥哥,因為主妃絕對不會允許。」
「那小姐又何需擔心?」
「可是,喀兒哥哥心裡是怎麼想的?」
「蓮芳知道小王爺無意取消婚事。」
歎了聲氣,安和搖頭道:「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
「蓮芳愚笨,還請小姐說明白。」
「雖然喀兒哥哥驕傲自大,卻是個好人,他既已答應娶我,就不會取消婚事,我在乎的是他真正的心意,他是甘心樂意娶我嗎?」
「誰會不想娶小姐為妻,小姐文武兼備,我們上京能有幾個姑娘比得上小姐呢?」蓮芳好笑的道。
「我想喀兒哥哥會把那位姑娘帶回來,就表示他很喜歡她,他若娶了我,那位姑娘該怎麼辦?」
「小王爺一定會給小姐一個交代。」
安和慌張的道:「不,我不是要他趕走那位姑娘。」
「蓮芳知道小姐善良仁慈,當然不會為難那位姑娘。」
「我真想看看那位姑娘。」女人難免會有好奇心,尤其是對自己的情敵,也許,她是想證實傳聞有誤,好安了自個兒的心。
這可嚇壞了蓮芳,她不安的道:「小姐,那位姑娘不值得你如此費心。」
兩眼興奮的閃閃發亮,安和神秘兮兮的道:「我聽說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位姑娘竟然在府裡聚賭。」
「有這回事?」蓮芳真想翻白眼。那個女人的作風果真與眾不同。
「你說她是不是很特別?」
特別?特別麻煩吧!忍著歎氣的慾望,蓮芳有些憂心的道:「這事若傳到王妃那兒,恐怕她就要遭殃了。」
「蓮芳,你不能告訴王妃。」
「這……」知而不報,這豈是她擔待得起?
當然清楚她的難處,安和豪氣萬千的拍苦胸脯保證,「你儘管放心,若是出了什麼事,由我擔待,王妃不會怪罪於你。」
「是,小姐。」
抓住她的手,安和充滿期待的道:「你帶我去見她好嗎?」
「這……小姐,你是何等的尊貴,怎麼可以委屈自個兒去見她?」
「我知道你覺得為難,你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蓮芳倒不是覺得為難,而是小姐突兀的跑去見她,恐怕有所不妥。
「這……那你先向她說一聲,過兩天我再去見她。」
猶豫了半晌,蓮芳最後還是點點頭,暫時答應下來,屆時再另謀他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