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芯: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應該一聲招呼也沒打,就落跑回家,可是這個地方我真的住不下去了,也只好像個小偷一樣,見不得光的溜走,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生氣,改明兒我一定親自跟你道歉,至於你家裡的人,我相信憑你於若芯的聰明才智,自有方法解釋我匆忙離開的理由。
對了,有一件事情得拜託你,我的行李我自己已經打包好了,不過在搬運上,可能有點困難,所以只好偏勞你,麻煩你空閒的時候送到我家來,我把它放在衣櫥裡,謝了,拜拜!
澄澄留
把寫好的信箋放進信封裡,童冀澄拿出預備的繩索,垂繫在陽台的欄杆上。
雖然從小野到大,樹也爬過了,牆也翻過了,架也打過了,但是這種吊在半空中的滋味,她倒是沒體驗過,不過可想而知,這應該不難,而且還滿有意思的。
果然,一掛上繩索,在半空中蕩來蕩去,真的挺好玩的,不過童冀澄卻花了一些時間才慢慢的再度雙腳踏在地面上。
拍了拍手,看著繩索招搖的從她居住的客房的陽台垂落地上,童冀澄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她如果任它這樣子擺著,不等於昭告於家的人,她在這個地方做了什麼事,這麼一來,不就添加若芯的困擾嗎?
朝四下張望了起來,最後,童冀澄的目光落在花圃,那裡頭有些石子,她興致勃勃的走了過去,準備撿一顆大一點的石子,不過她才剛彎身打算挑選之際,有一個人搶先她一步抬了一顆大石子遞到她的眼前。
倏然的直起身子,童冀澄驁慌的瞪著於湛也,「你……怎麼還沒睡覺?」
把手上的石子丟回花圃,於湛也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他還是那副不正經的吊兒郎當榛,「出乎你意料之外,對不對啊?」
笑得很牽強,童冀澄老實道:「很少有人到了凌晨兩點還不睡覺。」其實早在十一點的時候,當於湛也離開她房間,她就想採取行動了,可是她膽心有人晚睡,於是考慮再三之後,她決定拖到這個比較安全的時間,而為了等到現在,她還特地洗了一個冷水澡,就怕睡著了,可是誰會知道,她還是算錯了。
「你真不應該,跟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竟然還這麼不瞭解我。」好像童冀澄是個很不用心的情人,於湛也傷腦筋的搖了搖頭。
笑話,誰跟他在一起,是他自個兒跑來黏她!
「好吧,我再鄭重的介紹自己一遍,我這個人通常是凌晨兩三點才睡覺,沒辦法,有時候工作一忙,總是習慣把事情忙完再休息。」說起來真是巧合,他正好在為一個Case傷神,這種情況下,他喜歡在大自然的圍繞下思考,在陽台上坐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為他的案子尋到了基本方向,準備回書房草擬文案,就那麼剛好,他突然瞥到澄澄忙碌的身影,看到她的一舉一動,他一下子就猜到她想幹嘛,所以東西一丟著,他馬上衝下樓守株待免。
「你這麼晚還會工作?」不是她喜歡懷疑,實在是這傢伙看起來不像那麼勤奮的人。
「為了讓我未來的老婆有好日子過,我不努力行嗎?」瞅著童冀澄,於湛也說得好哀怨。
「你,真有責任感。」幹嘛看著她,他未來的老婆關她什麼事?
「我不只是有責任感,我還很固執,一但我看上的女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她揪出來。」於湛也表面上笑嘻嘻的,口氣卻像是在威脅,他要讓童冀澄知道她是逃不了。
這下子童冀澄連勉強微笑的力氣都沒有,她沮喪的輕歎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很睏了,我去睡覺了。」
於湛也伸手把又想溜掉的童冀澄抓了回來,「不用急,你還沒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都已經被逮到了,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可不希望以後每到半夜,我都得跑來這個地方逮你。」
冷冷一哼,童冀澄好笑的道:「又沒有人教你半夜不要睡覺,就專門跑到這裡逮我!」又要威脅她,又要她的保證,什麼便宜都給他於湛也佔盡了,她算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你有可能還會再玩一次?」
「不行嗎?」大家各憑本事,哪有人像他這麼無賴,他想怎樣就怎麼。
「我勸你,最好不要再輕易嘗試的好,否則被我逮到了,我會把整棟屋子的人都叫起來,讓他們看看你這個貴賓在搞什麼把戲。」於湛也的語氣聽似開玩笑,不過卻又讓人強烈的意識到他是真的會這麼做。
「於湛也……」
「小親親,認識那麼久了,你還連名帶姓的叫,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你……」她真的會被他活活給氣死!
「你是想跟別人一起叫我『湛也』,還是想特別一點,叫我『親愛的』,或者單叫一個『也』,我都沒有意見。」
「你去死啦!」掙扎著想甩開於湛也的手,童冀澄氣呼呼的怒視於湛也那嘻嘻哈哈的嘴臉。
「不好吧!我要真的死了,你可會哭得淅瀝嘩啦,我會心疼的。」
「去!我才不會那麼自虐,誰要為你這個臭無賴哭!」她討厭死他了,她跟他誓不兩立,她怎麼可能為他流一滴滴的眼淚?
充滿縱容的笑了笑,於湛也輕輕的搖著頭,「說謊的小孩。」
「誰……」話都還來不及說,童冀澄下一刻已經落入於湛也的懷裡,嘴巴被於湛也狠狠的封住。
說討厭,童冀澄卻又不想反抗的沉溺在於湛也的懷裡,任由他貪婪的奪取她的甜蜜,吸吮她的嬌柔,讓他灼熱的吻糾纏過沒有衣物遮掩的肌膚,讓他的手溜進衣服,肆無忌憚的愛撫、觸摸。
突然抱起童冀澄,於湛也把她帶到角落的樹蔭下,讓她倚著樹幹,緊緊的貼著自己,感覺他的慾望正繃在一瞬間,然後再度席捲他深深迷戀的每一道肌膚。
良久,在吻遍每個角落,就差最後一步的佔有,於湛也才停下激情的折磨,將童冀澄埋進自己的胸膛。
「真希望我們現在是在床上,不是在這種地方。」於湛也的口氣多了一股平日沒有的無助。
也許是沒力氣,童冀澄一句話也沒說,她只是安于于湛也的懷抱傾聽他還未寧靜下來的心跳。她或許不想承認,也或許還不完全明白自己的心,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哪天真的不糾纏她了,她的心只怕也不能平靜下來。
「走吧!再不去睡覺,天就亮了。」
這個夜是落幕了,可是情感的糾葛卻是愈纏愈為緊密。
※※※
一聲尖叫劃進童冀澄沉睡中的耳朵,於若芯粗魯的試圖把童冀澄從床上揪起來。「童冀澄,你還敢睡,你給我起來!」
「哦……饒了我吧!我還沒睡飽,我想再睡……」
「睡你的大頭覺,你給我起來,不准睡了!」轉而拉住童冀澄的耳朵,於若芯朝著她的耳朵大叫道,「你有沒有聽到?」
這一叫,耳膜差一點就給震破了,童冀澄不想醒過來也難。
「於若芯,你到底想幹嘛?」坐起身子,童冀澄火爆的問道。
把童冀澄擱在化妝台上,再將忘記銷毀的信件丟到童冀澄的面前,於若芯滿心不悅的問道:「你倒是說說看,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信,童冀澄完全清醒過來,她心虛的道:「你怎麼可以偷看我寫的信?」
「我偷看?」把信給搶了回來,於若芯把信遞到童冀澄的眼前,一字字的把她的名字給念了出來,「這上頭的署名是『於若芯』,我為什麼不能看?」
「我……」支吾了好半晌,童冀澄實在無言以對,終於,她想到一件事,「你怎麼進來的?」
「你睡得像豬一樣,敲了半天的門也不理我,我只好拿備份鑰匙來開,還好你沒鎖安全鎖,否則我就要爬陽台了。」
從她接受於湛也威脅那刻開始,安全鎖已經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所以她也沒再上鎖的習慣,不過,眉微微的一皺,童冀澄很不苟同的念道:「怎麼每個人都那麼喜歡爬陽台?」
「你說什麼?」
「沒什麼。」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童冀澄拚命的搖著頭。
懶得去追究,於若芯現在只關心童冀澄寫的信,「你不要藉機轉移話題,你把話說清楚,這信上寫的是什麼意思?」
既然信都被看到了,童冀澄也只好正面迎擊,「原本我計劃昨晚從你家落跑,可是我垂釣的技術不高,最後只好被迫打消主意。」
「我還奇怪你最近怎麼那麼安靜,也不跟我吵著要回家,搞了半天,你是計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你實在很過分!」計劃的進行完全出乎她想像之外的難纏,現在連好朋友都要背棄她,於若芯想來就好心酸,眼眶不禁泛紅,淚從中來,她覺得自己好可憐,好像是個被遺棄的小孩子。
「若芯,你幹嘛?」一看到於若芯的眼淚落下,童冀澄馬上慌了手腳。小孩子的時候,她即使摔疼了腳,流著血,也會很勇敢的咬緊牙關,倔強的不當一回事,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淚腺發達,這會兒教她面對於若芯的眼淚,她哪裡有辦法應付。
「你們都不要我了。」於若芯所有深放心底的鬱悶此刻全透著淚水發洩出來。
「我……沒有啊!」童冀澄覺得自己好無辜,沒這麼嚴重吧!
愈哭愈傷心,於若芯的眼淚就像打開的水龍頭,不肯停歇的直奔而下。
「若芯,你不要哭了,我沒有不要你啊!」童冀澄但願自己也有眼淚可以流,武俠片裡頭不是常流行那麼一句話──「以毒攻毒」,所以這會兒她抱頭痛哭,說不定可以產生制止作用,問題是,她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
於若心還是哭個不停,童冀澄最後只好歎了口氣,把她當個小孩子抱住,輕拍著她的背,「不哭、不哭,我發誓,我絕對不會不要你。」
漸漸的,於若芯的眼淚停了,只剩下抽搐,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平靜下來。
離開床鋪,於若芯走到落地窗邊,幽然的望著陽台外,「澄澄,對不起,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老實告訴你。」
「什麼事?」拉開被子,童冀澄也跟著爬下床。
「其實,我請你冒充我男朋友,才不是因為我媽的關係,是為了……柏翊。」
「魏柏翊?」
「從柏翊來到我家之後,我第一眼就被他迷了,那時候我還小,什麼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好喜歡他溫柔的笑容,他是那麼疼我、那麼寵我,即使爸媽從來沒有時間多看我一眼,我還是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等我懂事,也明白感情這回事,我更加確認我對他的感情,我愛他,我要當他的新娘,要跟他相守一生。」
閃亮的眼眸一下子黯沉下來,於若芯苦苦一笑,接著又道:「可是老天爺竟然跟我開了一個玩笑,就在我對他獻了初吻之後,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他弄錯了,其實他不愛我,只當我是妹妹,我的心都碎了,這怎麼可能?我清楚得感覺到他的愛,為什麼他會說他不愛我?」
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童冀澄從來沒想過於若芯心裡會藏了這麼一段故事。
「澄澄,不怕你笑,當時我並沒有死心,我每天晚上跑去找柏翊,纏著他,對他又哭又鬧,可是他對我始終冷冷淡淡,而且常常在外頭過夜,他不再是我心中的守護神。那一段日子,我慢慢死心了,可是經過那麼多年,他一直沒有交女朋友,又常聽小哥說他拒絕了好多女孩子,我的心又亮起了一線希望,也許,當初他是怕高攀我們家,所以才故意那樣子對我,所以我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試試看。」
「你想利用我的出現刺激他?」
「嗯,我在想,如果他會吃醋,那就表示他其實是在乎我的,可是……」
「可是他一直沒反應,你只好讓我繼續這麼冒充著,不准我回去。」
點了點頭,於若芯很抱歉的說:「澄澄,我知道你冒充得很累,我也想放你回家,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是抱著那麼大的期望,我……」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啊!」
「我……我怕你笑我傻,笑我笨。」
摸了摸於若芯的頭,童冀澄傷腦筋的道:「你這個大傻瓜,我怎麼會笑你?我這個人雖然粗線條,也不是很懂得情啊、愛啊!不過,這並不表示我不能瞭解你的心情啊!」
「澄澄,不好意思,是我自己心眼兒太多了,才會這麼想。這件事一直藏在我心裡,我們家沒有一個人知道,我也不知道向誰傾訴,多年來,它就這麼緊緊的綁著我,有時候都快喘不過氣了,現在能說開來,我心裡真的輕鬆了許多。」
「這樣很好,你覺得輕鬆,我也認命了,誰教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幫你,誰幫你?」
激動的抓住童冀澄的手,於若芯感動的說道:「澄澄,謝謝你。」
「你不用急著謝我,等事成之後,你們兩個再請我吃飯好了。」
雙肩沮喪的下垂,於若芯力不從心的道:「算了,我現在已經不敢奢望了,你不知道,他對我還是冷冷淡淡的,就連單獨跟我說話都不肯,要等到事成,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若芯,虧你自認聰明,你怎麼沒想到,其實我來這裡之後,我們跟魏柏翊相處的機會根本不多,你說,我的存在能夠刺激到什麼,你又怎麼可能看得出他心裡真正的感覺?」
頓然一悟,於若芯整張臉登時亮了起來,「澄澄,那我應該怎麼做?」
「不好意思,你不要找我出主意,這個我不行的,不過你也別急,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的想一想,好好的計劃一下,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你一定有辦法逼他就範的。」
看到童冀澄信心滿滿的表情,於若芯好像吃了定心丸,也充滿自信的點點頭。
※※※
「我還以為這個Case泡湯了,」送走了客戶,魏柏翊意外的表示道,「沒想到還是讓你給爭取到了!」
揚起眉,於湛也稀奇的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我變得那麼沒信心?」
「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最近你不知道在忙什麼,晚上打行動電話給你,總是接不到你的人,以為你在公司,公司也沒人接,我在想,你大概跟某位小姐談戀愛去了,沒心情工作。」
「你多心了,公私我分得清清楚楚,我絕不會為了女人誤了正事。」
「我知道,不過,你從來不會關掉隨身攜帶的大哥大,讓我找不到你的人。」
舉起雙手,於湛也投降道:「好吧!我承認我最近迷上一個女人,為了好好跟她談情說愛,我關掉大哥大,不過,我一直都很節制。」如果不節制,他早吃了澄澄,不可能拖到現在還壓抑著。
「你總算說老實話了。」
笑了笑,於湛也反問道:「我已經從實招來,那你呢?什麼時候換你老老實實的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一扯到他最敏感的話題,魏柏翊馬上三緘其口。
「瞧你,我都還沒提到名字,你就急著像鴕鳥把頭埋進沙地,你啊,這是無可救藥!」
既然選擇沉默還是避不開這件事,魏柏翊只好轉移話題,「茜冷打電話找你,好像很急,你等一下記得要回電話給她。」
對魏柏翊的逃避態度,於湛也忍不住搖了搖頭,感歎道:「你真的沒救了!」話一說完,敞開的門上緊跟著傳來一陣敲門聲。
「小哥、柏翊!」於若芯神-奕奕的走了進來,跟在後頭的是童冀澄。
「愈想躲,愈是躲不了的。」戲謔的朝魏柏翊輕聲說了一句,於湛也滿心愉悅的迎上前去。
「真是難得,什麼風把你們吹來?」於湛也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瞟向童冀澄。
「我和澄澄出來逛街,正好路過這裡,我們想,用餐的時間也到了,不如找你們一起去吃飯,順便搭你們的車一起回家。」於若芯的目光卻是無法自拔的朝魏柏翊望去。
「好啊!我請客,剛剛我和柏翊接了一個大case,正想好好慶祝。」
「真的啊!小哥,恭喜你們。」
「謝啦!走吧!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我們邊吃邊聊吧!」
※※※
一頓飯下來,最多話的人還是於湛也,他仍然不時朝童冀澄上下其手,不過除了童冀澄,倒也沒有人會把他看成色狼;而最沉默的人依然是魏柏翊,他總是被動的打開嘴巴,應付那些對準他的話題。
「對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間。」童冀澄暗示性的朝於若芯眨了眨眼睛,然後歉然的起身退席。
沒一分鐘之後,於湛也手邊的大哥大響了起來,他像是知道打來的人是誰,很快的接了起來,「於湛也……你在哪裡……你等我,不准亂跑,我這就過去。」電話一收線,於湛也馬上擺出一副很無辜又很抱歉的表情,「柏翊,我有點事,得先走一步,就麻煩你幫我送若芯她們回去。」拿起帳單,於湛也跟著起身離開。
前後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席間只剩下於若芯和魏柏翊,氣氛也頓時變得僵硬。
半晌,於若芯率先開口打破他們的僵局,「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頓了一下,魏柏翊心裡既是心疼,也非常的感傷,「你怎麼這麼說,我一直當你是妹妹。」
「是嗎?」笑得很寒心,於若芯掩不住心裡的傷心指控道,「那為什麼總是對我冷冷淡淡,讓我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若芯,我……」
「你不愛我,我從來沒有怨過你,畢竟感情是無法勉強,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子對待我?在我的心裡,你一直比任何人都來得重要,而你卻傷我最重,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討厭我,就算你氣我當年找你大吵大鬧,那也過了這麼多年了,你有必要對我這麼冷漠嗎?」
「若芯,我不想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什麼,我只想告訴你,我一點也不討厭你,我……」他怎能說他還愛著她,她也一直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很惹人厭,否則你也不會拒絕我的感情。」於若芯語氣帶著深深的絕望。
「不是這樣子的!」看到於若芯黯淡的神情,魏柏翊不禁心急了起來。
「那是怎樣子?」眼裡升起了希望,於若芯充滿期待的追問道。
「我……若芯,你一直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如果我曾經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請你原諒我,這並非我的本意,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希望-那間轉成了失望,於若芯既沉重又苦澀的說:「你不能愛我,就是對我最大的傷害,我的幸福、我的快樂是你,你知不知道?」
「若芯……」他好想抹去她臉上的哀愁,可是他有這個本事跟若芯她母親挑戰嗎?如果若芯可以不顧她母親的反對,堅持跟他在一起,他又怎麼忍心教她為了他背上不孝的罪名?
「曾經,我是世界上最幸福、快樂的人,就算爸爸只顧忙著事業,媽媽只顧忙著當漂亮的於二夫人,我看到的世界還是萬紫千紅,璀璨無比,可是一夕之間,我被推進了黑不見底的深淵,你說,我還能有什麼幸福和快樂可言?」
被於若芯痛苦的申訴給震撼住了,魏柏翊久久無法言語,等到心湖稍微緩和下來,他卻也只能道出三個字,「對不起!」
※※※
「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認真?」看到童冀澄幾乎將整張臉貼在車窗上,緊張兮兮的盯著對面西餐廳的一舉一動,於湛也忍不住一陣吃味。這個殘忍的小東西,她對他的注意力永遠少得可憐。
連忙收回視線,童冀澄不安的道:「沒有啊,隨便看看。」
「你知道你看了多久嗎?」瞥了一眼車上的時間,於湛也細數道:「足足十分鐘又三十六秒,你說,這會隨便看看嗎?」
呆了一下,童冀澄接著發出一聲尖叫,「糟糕!我怎麼出來那麼久?」說著,便急急忙忙的要開車門下車。
搶先一步抓住童冀澄,於湛也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把我電召出來,是想私底下跟我輕聲細語幾句,搞了半天,你是無聲勝有聲,一句話都沒說,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很不負責任哦!」
「我……我本來是有話跟你說,後來忘了要說什麼啊!」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兩個在演哪一齣戲碼嗎?」把視線移向窗外,於湛也挑明道,「為了讓若芯和柏翊單獨說話,你負責當誘餌,把我叫出來,而且你這個誘餌還是你自告奮勇爭取來的,我有沒有說錯?」
一句也沒說錯,童冀澄嘴巴不由得閉得更緊。
「不要以為我什麼事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可比你還多。」
「是嗎?」童冀澄半信半疑的看著於湛也,若芯不是說她家沒人知道嗎?
「我都可以拆穿你是女生扮男生,你想,還有什麼事可以瞞過我的眼睛?」
「好,那我問你,魏柏翊到底愛不愛若芯?」
於湛也點點頭,「愛。」
「既然愛,那為什麼要對若芯說謊?」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跟我阿姨有關。」其實嚴格說起來,柏翊從來沒有向他提過和若芯的事情,只是這兩個人都在他的身邊,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當然嗅得出來,再說,轉個彎探探口氣,不難清楚的描繪事情的全貌。他看得出來,他那個騷包阿姨當然也感覺得出來,以她的個性,她豈會容許若芯和柏翊在一起。
「你是說,是若芯她母親搞的鬼?」
「這麼我的推測,至於真相,只有柏翊知道。」看到童冀瞪眼神一亮,於湛也馬上潑了她一盆冷水,「你不要自作聰明的跑去告訴若芯,柏翊的心結該由他自己去克服,否則他的愛也不過是昨日黃花,禁不起現實的摧殘。」
好像有道理,不過,就是苦了若芯。想著,童冀澄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的雜事太多了,現在換我們兩個談情說愛。」手一勾,於湛也將童冀澄抱進懷裡,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觸摸、愛撫。
「於湛也,你在幹嘛?你瘋了啊!」
「沒錯,我是瘋了,為你瘋狂!」他的手更囂張的鑽進她的衣內,一步步往下滑去。
在於湛也的逗弄下,童冀澄難以自禁的喘著氣。她半推半就抓住於湛也的手,「不要!」
「要!你這個說謊的小孩!」咬住童冀澄的耳垂,於湛也狂肆的吮舔著。
腦海的警鈴不斷的催促她要抗拒,可是於湛也彷彿是一張蜘蛛網,把她這只陷入網中的蟲子給纏繞住,永遠不可能跳脫,讓她只能低喊著他的名字,渴求他熱情的憐愛,「於湛也……」
「湛也。」
「湛也……」童冀澄才輕輕的脫口喚道,嘴巴就被於湛也給深深的封住,這一刻,他終於贏得她全部的注意力。
直到警笛聲尖銳的劃過街頭,沉陷激情漩渦的兩個人才驚醒過來,跌回現實。
「慘了,若芯他們……」童冀澄手忙腳亂的整理身上的服裝儀容。
童冀澄愈擔心,於湛也就愈開心,「慢慢來,你不回去,他們不敢離開。」
瞪了於湛也一眼,童冀澄敢肯定他是故意的,不過這會兒沒時間跟他耗,也只能由著他得意。
「再見。」以最快的速度,童冀澄衝下車,越過街道,跑回西餐廳。
確定童冀澄平安的進到西餐廳,於湛也才發動車子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