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現況雖然不如他所要的那般完美,但好歹也稱得上春風得意,裴夜決定拿出聰明人的智慧,不要再讓慕織絮氣昏了他的大腦,與其毫無結論的對峙,倒不如動腦要點手段來改變她的決心。
    有了這項認知,他今晚特別提早回家,準備打點幾套西裝帶到她那裏,他就不相信死纏爛打的跟著她,她不會乖乖投降。
    「裴大少,真是難得,今天吹的是什麼風,那麼早就把你吹回來了!」看到幾十天難得一見的寶貝兒子,趙琦忍不住酸道。她這個母親說起來實在很失敗,外面的女人比起她這個當媽的都還有機會見到她兒子!
    一臉巴結的朝她猛笑,裴夜嘻皮笑臉的顧左右而言他,「媽咪,今天晚上沒活動啊?」他今晚的運氣顯然不太好,原本想拿了衣服就走,卻好死不死的被母后大人給逮個正著。
    「我可不像你,交際應酬那麼多,生活那麼忙。」趙琦無動於衷的諷刺著。
    收起企圖混水摸魚的笑臉,裴夜無辜的申訴,「媽咪,你公平一點,我是「裴氏集團』的副總裁,有忙不完的工作,大排長龍的交際應酬,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也包括晚上不回家睡覺嗎?」她皮笑肉不笑的揚起眉。
    「我……我只是偶爾沒有回來睡覺,這是難免的嘛!」
    「是啊,美人在懷,怎麼捨得回來對不對?」這個臭小子,藉口一大堆!
    「媽咪,我是男人……」
    「男人了不起啊!」她不以為然的賞了他一個白眼,「男人就可以為所欲為,放縱自己嗎?」
    觸到最令母親激動的話題,他識相的摸了摸鼻子,乖乖的閉上嘴巴,男人有男人的需要,身為女人的媽咪怎麼可能瞭解?
    「你爹地也是男人,他還不是每天晚上給我乖乖的回來睡覺。」同樣是男人,別人可以安分,雨就不行,這是什麼標準?
    「那是因為他可以抱著你睡覺啊!」裴夜隱忍不住的表示道。
    這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搖頭一歎,「你這張嘴巴永遠有一大堆的理由。』
    「媽咪,我是就事論事。」
    令人傷腦筋的小子!趙琦揉了揉太陽穴,不想繼續兜著這件事打轉,她可以不停的嘮叨,卻不見得可以制止兒子的放蕩,最好還是找個女人讓他定下來,有了老婆以後,他自然會收斂。
    「你應該記得自己答應過我,只要我相中某個女孩子,你願意給她機會跟你培養感情?」
    「這個啊……」看到母親向他直射而來的「你敢忘,就給我試試看」的眼神,裴夜只好認分的回道:「我當然記得。」
    「很好,那我現在要你履行約定,你應該沒問題吧?」
    慘了,當初是為了安撫媽咪,才隨口開了支票,這會兒……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想反悔了是不是?」
    「我哪敢反悔,只不過最近我真的很忙,實在沒時間跟女人培養感情,這事過一陣子再說啦!」眼前也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想跟我玩拖延戰術是不是?」這小子心裏在想什麼她還會不知道嗎?
    舉起雙手,裴夜可憐兮兮的喊寬,「寬枉啊!媽咪,我說的都是真的,最近被菲律賓的投資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何媽,我真的沒有時間跟女人培養感情,除非你要我應付了事,那我無所謂。」
    「好吧!暫時放你一馬,這事我就先擱著,等回國之後再來安排。」薑還是老的辣,這小子想跟她鬥,還早得很!
    「媽咪,你要出國?」
    「我要陪你爹地去美國出差。」
    「那不是明天嗎……」這一脫口而出,他才意識自己的疏忽,他這個兒子好像太不關心母親了,如果今天他們母子倆沒碰到面,說不定他媽咪出國回來,他都還不知道她去了一趟美國。
    「不錯嘛,你還知道你爹地明天要去美國出差,我以為你連這事都忘了呢!」趙琦語帶嘲笑的瞥了他一眼。
    「免了,你裴大少事業忙碌、應酬又多,我可不敢要求你花點時間關心我這個老媽子。」趙琦咳聲歎氣的嘔道,「你啊,只要記得下個禮拜天代替你爹地送一份賀禮到你江世伯家祝壽就可以了。」
    「媽咪,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撒嬌的窩到趙琦的身邊,他極盡討好的說,「明天我送你和爹地到機場。」
    「總算良心發現了啊?」
    「大人不計小人過。」裴夜淒慘的舉手投降。
    「待會兒陪我去逛個街,喝杯咖啡,我就放過你。」
    「遵命!」裴夜心裏無奈的一歎,看樣子,今晚去不成織絮那裏了!
    ☆MYEID☆MYEID☆MYEID
    一結束一個小時的演唱工作,慕織絮便匆匆的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夜已經佔據她整個生活,規定這個,限制那個,她不想跟他爭吵,只要他不逾越她的界線,她會順著他的要求,這包括晚上不能超過十點回家。
    因為她在酒吧的演唱時間向來排在晚上八點半到九點半,不能超過十點回家對她這個必須靠大眾運輸工具的人來說,實在非常困難,所以演唱的工作一結束,她連喘口氣都不行,就得趕緊走人,也還好為了別墅的裝潢工程,她不得不縮減酒吧的兼差時數,只留下週末和週日這兩天晚上的班表,否則每天都得這麼趕,她身體哪能吃得消?
    「織絮,你有空嗎?」就在慕織絮走出休息室,急著去趕公車時,楚憐心擋住她的去路。
    猶疑了一下,慕織絮笑著道:「當然有空。」
    「我們好久沒有聊一聊了,可以喝杯咖啡再回去嗎?」
    點了點頭,慕織絮轉身走回休息室。
    當兩個人手上都握了一杯濃郁香醇的咖啡,楚憐心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就說:「我那天去找你,看到裴夜跟你一起進了公寓。」
    慕織絮默默的不發一語,她並沒有刻意隱瞞憐心的打算,只是不希望憐心為她操心。
    「你跟裴夜在一起了?」
    似乎在思考該怎麼回覆這個令人難以啟齒的問題,慕織絮依舊沉默不語。
    輕歎了一口氣,從慕織絮的反應,楚憐心已經知道答案了。這個結果並不讓她意外,直到現在,裴夜盯上的獵物沒有一次失手,涉世不深的織絮當然不是他的對手,其實真正教她擔心的是……
    「你愛上裴夜了嗎?一
    「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逃不了。」打從第一眼,她就逃不了了,她注定被他狂妄的氣息迷惑,注定沉淪在他致命的慾望裏。
    「如果只是逃不了,我希望你想辦法離開他,如果是愛上了……」
    「愛上了怎麼樣?」
    眼神一沉,楚憐心幽幽的說:「愛上了誰也救不了你。」就像她,明知道愛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只會讓自己痛苦,卻怎麼也無法離開他。
    慕織絮懂,但是愛一個人,往往不是自己可以主宰的,她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上夜,卻很清楚早就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她了。
    「織絮,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只怕來不及了,如果他真狠心要傷害她,她的世界注定天崩地裂。
    看著慕織絮淒然的神情,楚憐心了然了,在感情上,女人永遠是個弱者,一旦陷進去,沒有決然的了斷,終究要執迷不悟。
    「織絮,不管碰到什麼困難,我的肩膀永遠讓你靠。」
    「憐心,謝謝。」看了一下手錶,早過了十點,慕織絮連忙站起身,「憐心,對不起,我得回去了。」
    「裴夜在等你?」見到她羞澀的點點頭,楚憐心笑了笑,收走她手上的紙杯扔到垃圾桶,「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送她回去就可以。」裴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他走進休息室,像是要宣稱自己所有權的環住慕織絮的腰。
    一看到他,楚憐心嚇了一跳,像是看到鬼似的,她匆匆忙忙的跟慕織絮道了聲再見,倉皇的轉身離開休息室。
    敏銳的瞇著眼,裴夜若有所思的望著楚憐心離去的方向。
    「怎麼了?」見到裴夜對楚憐心的關注,慕織絮心裏莫名的彆扭了起來。
    「你剛剛叫她什麼?」
    怔了一下,慕織絮像是想到什麼,警覺道:「喔,連真啊!」憐心特別交代過自己——不能讓人家知道她白天是「姚氏集團」總經理的秘書,也因此晚上憐心化成另一個名字叫「連真」的女人,這件事除了自己,就只有老大和他的妻子琴姊知道。
    「是嗎?」難道是他聽錯了?
    「有問題嗎?」她故作不解的反問回去。
    對了也好,錯了也罷,反正跟他裴夜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管那麼多幹麼?
    轉向她,他開始算帳,「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去?看我擔心你很高興是不是?」
    「我……臨時有事耽擱,不是故意的。」
    他聞言只是抿了抿嘴,捏了捏她的鼻子,他心情不錯,不打算追究下去,「回去吧!我有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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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床上那件鵝黃色的高腰禮服,剪裁簡單卻典雅大方,慕織絮顯得有些不自在,「這是做什麼?」
    「喜歡嗎?」裴夜不答反問。
    「這……這禮服不適合我。」她不是喜歡自貶身價,這實在是太貴重了,像地這種平凡的人怎麼穿得起?她不是一個愛作白日夢的人,以為自己穿上金裝,就可以當得起鳳凰。
    裴夜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悶聲道:「誰說不適合?」這件禮服的氣質簡直是為她量身訂製,何來不適合之說?
    「這件禮服很貴吧?」
    「價錢不重要,合身比較實際。」拿起澧服,他在她的身上比著,「去試穿看看合不合身?」
    「我用不著這種禮服。」彷彿它會扎手,慕織絮慌亂的將禮服放回床上。
    「誰說用不著,明天你就要穿上它陪我去參加宴會。」
    「陪你參加宴會?」她不安的搖了搖頭,「我不要!」
    她的反應其實早在他的預料中,否則他也不會拖到今天才說,不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心裹就是覺得不舒服,說話的口氣也不自覺的激動了起來,「不可以不要,你非跟我去不可!」
    「我不習慣那種場合。」她還是驚慌的猛搖著頭。
    「有我在,你怕什麼?」說到宴會,他認識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趨之若驚,恨不得利用這種機會好好炫耀自己的美艷,而這個女人卻一副他逼她上斷頭台似的。
    「我……」她是在怕,生怕置身其中讓她發現自己一直在刻意忽略的問題——她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之間的距離猶如地和天,地怎麼高攀得了天?
    似乎感覺到她心裹的不安,裴夜從身後抱住她,安撫道:「我不說了,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我非去不可嗎?」
    「當然。」想化解她心裏的恐慌,他雙手調皮的伸人她的襯衫,推開內衣,覆上她挺立的玉峰,愛戀的揉撫、細細的捏逗,緊接著他俯下頭,唇齒含住她的耳垂,親暱的舔弄、吻咬。
    「不要,我好累。」她的理智在抗拒,身體卻不能抑制的沉溺,慕織絮心蕩神馳的閉上眼睛,浮沉在戰慄的渴望裹,為什麼他總是可以輕易的迷惑她的身體,只要他一碰她,她體內就像有一股熱流在騷動,彷彿在期盼什麼。
    存心跟地唱反調似的,他的雙手向下游移,來到她的腰際,跟著不疾不徐的從外到內脫去她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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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絮,你再不出來,我可要衝進去了。」真搞不懂這個女人在害羞什麼,她全身上下他都摸透了、吻遍了,為什麼換個衣服還得鎖上房門,把他隔絕在外?
    半晌,慕織絮的聲音才緊張的從房內傳了出來,「就快好了,你再等一下。」
    「我要你現在立刻把門打開。」聽到自己不耐煩的口氣,裴夜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女人真是生來挑釁他的,自從碰到她之後,他的體貼、細膩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急躁、易怒。
    「好了、好了,馬上好了。」
    不想等了,他作勢準備把房門撞開,房門卻在這個時候打了開來,她羞怯的從房內走出來。
    癡了、呆了,裴夜傻呼呼的看著盛裝打扮的她,此刻的她,不再是平日的襯衫、牛仔褲裝扮,纖細典雅之中揉和了一股嬌媚,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讓人想一口將她吞進肚子裏。
    「很奇怪嗎?」慕織絮不安的東拉一下,西拉一下,一向習慣褲子的方便,這回讓她突然換上那麼正式的禮服,她總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對勁。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細語的喃道:「好美,真的好美!」
    雙頰染上一層晚霞般的嫣紅,她靦覜的一笑,「謝謝。」
    眼裏泛起熾熱的火花,他狂戀的瞅著她嬌羞的神采,用不著勾引,也沒必要挑逗,她隨意的一顰一笑就可以迷亂他整個心智,激起他獨佔的慾望,他注定栽在這個女人的手上。
    又是那種吞噬的眼神,慕織絮心兒一慌,連忙出聲催促,「我們是不是應該走了?」
    記起母親特別交代的重責大任,裴夜沮喪的低吼了一聲,抓著頭髮。
    看著他懊惱的樣子,慕織絮忍不住輕聲一笑,想不到也有他無法為所欲為的時候。
    「能夠取笑我,你很高興是不是?」瞪著她,他肯定她是世界上最沒有良心的女人,他為她深受慾望的折磨,她竟然還笑他!
    「走吧!遲到了不好。」對一個喜歡無理取鬧的人,過多的解釋是沒有意義的。
    「沒同情心的女人!」哀怨的直盯著她,裴夜忿忿地指控道。
    不理會他,慕織絮繞過他,逕自往外走去。
    伸手拉住她,他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裹。
    「你要幹麼?」身體不自覺的輕顫,她慌亂的看著他。
    「緊張什麼,怕我現在把你吃了?」他戲謔的笑道,逗她實在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根本搞不清楚他此刻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她只是很清楚,這個人一拗起來,瘋狂得教人招架不住,她雖然對今晚的宴會沒興趣,但也不希望他因她誤了正事。
    靜下心,她平和的問:「你要不要參加今晚的宴會?」
    「當然要,不過……」裴夜邪惡的睨了她的胸部一眼。
    「不過什麼?」全身毛骨悚然,她看不懂他腦海裹在轉什麼。
    令人措手不及的低下頭,裴夜在她的領口邊緣的肌膚上吸吮咬噶了一道深深的吻痕,然後一臉小人得意的笑道:「可以了。」
    垂下眼簾一瞧,慕織絮大驚失色,這個男人……瞪向他,她既惱又羞,真不知道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才好?
    裴夜突然從口袋取出一個珠寶盒,討好的遞到她的眼前,「打開看看。」
    「這…」遲疑了一下,她還是接過手,打開珠寶盒,裹頭是一套璀璨奪目的鑽石項鏈和耳環,稱不上華麗,卻精雕細琢美極了。
    「喜歡嗎?」
    「太漂亮了,不適合我。」雖然老實話會引來他的怒火,她還是說了。
    眉峰微蹙,裴夜一副不解的問:「什麼叫不適合?」
    「我戴不起這麼貴重的東西。」
    「誰說戴不起,從現在開始,它們就是你的了,你高興怎麼戴就怎麼戴。」
    掙脫他,她充滿防備的說:「我不是你的情婦,我不要你的東西。」
    「你不是我的情婦,可是這跟我送你東西一點關係也沒有。」沒見過她這麼難伺候的女人,他對她已經很縱容了,她不要當他的情婦,他也不再提這件事,這會兒連禮物都不准他送!
    「你可以送我禮物,我也可以拒收不是嗎?」
    「你……」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女人,她就那麼喜歡跟他唱反調嗎?這套鑽飾

《纏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