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急速地拂刺過臉頰,璦瑪的心已經提到了喉嚨口。
「慢一點、慢一點!你是在玩命嗎?」他想不開,她還想活!
「閉嘴,-吵死了!」宋漓膺朝空氣低吼,加快速度,驚得璦瑪眼淚快掉出來了。
我的天!她以後再也不妄想騎馬了!她發誓著。以前她很羨慕那些騎著馬,在大草原上盡情奔放馳騁;當夕陽西下時,能與心上人濃情蜜意的互靠在一起!如今,她的幻想全部破滅。
再這樣下去,可會弄出人命的!她的小命雖不值幾文錢,但她還想留一口氣回去啊!
就在她的戰慄中,宋漓膺終於停了下來。
「到了,下馬。」他張開雙臂,欲以寬厚的胸膛承接她。
「這裡是哪裡?你是要抱我下來嗎?」璦瑪的精神還處在混亂中。
「廢話!不然-要自己下來嗎?」他催促她。
「下來就下來,做什麼那麼凶!」她嘀咕著。
「-說什麼?」他挑挑眉。
「沒,沒有。」她連忙投向他,瞬間,感覺他的懷抱好溫暖喔!倘若這人別那麼惡劣,那麼愛調戲她……她會考慮嫁給他為妻。
哎呀呀!瞧她想到哪裡去了?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耶!怎麼能和已作古千年的古人結合?
「有求於人的時候,態度最好柔和一些。」他壞心的搖晃她的身子,放下她時,發現她已腿軟了。
他不禁泛起得意的笑容。
「笑什麼?別人的痛苦就是你的快樂嗎?」璦瑪皺眉。她竟然開始沉迷於他的調戲了|
「不,我只偏愛看-的痛苦!」他習慣性的摟住她的腰。
「你做什麼?」她扭動著。
「少反抗為妙,否則等一下看誰要為-作主!瞧!魏征在那兒,他可是朝庭的諫臣,識相的話,就靠緊我一些。」他低聲警告。
「你真是可惡,就只會威脅我。」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挨緊他。
「原來-也怕死啊!我們過去跟魏征打一下招呼,這是基本禮儀。」他更加得寸進尺。
「不要!我不要!」
「魏征又不會吃人,-之前不是挺欣賞他的嗎?這可是近觀他的好機會,只有-才有,別人可盼不到。」托他的福啊!
「那是因為歷史課本把他描寫得太教人崇拜了!但現在我可是傷害太醫的兇手,當然不能見他!」宋漓膺是專程強擄她來送死的嗎?這可惡的小
人|
這時,魏征也看到他們兩人,主動的走了過來。
「宋王爺,梅姑娘。」魏征打著招呼。
「魏大人。」宋漓膺也禮貌的回道。
「你……好。」璦瑪則結結巴巴的問候,眼睛都不敢直視他。
魏征意味頗深的盯了她一會。嘿!宋王爺正摟著這女娃兒的腰呢!
「魏大人,太醫的傷勢還好吧?」宋漓膺可以感覺到璦媽的腰正抖著。
「好多了。」魏征笑著道。
「那就好。」宋漓膺低頭向璦瑪道:「這裡是太醫的住處。」
聞言,她不禁感到手足無措。
「我是特地帶-來請罪的,這件事若不是太醫他不加以計較,-早被關進大牢了!」
那他是押她來負荊請罪的-!這小人,她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那你根本就是耍著我玩的-?」還叫她靠近些。
魏征不禁讓她給逗笑了。這女娃兒真有趣!竟敢和宋王爺對罵。
「誰教-笨。」宋漓膺取笑道。
「哼!」璦瑪撇開頭。
宋漓膺帶她進入內室,只見太醫正躺在床上休憩,他頸子上的白紗看起來頗令人怵目驚心。
似乎是聽到腳步聲,太醫勉強的扭動頸子,便看見璦瑪愧疚的臉。
佇立在原地,璦瑪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過去吧!你們好好聊聊。」宋漓膺推了推她。
她吞吞口水,看著太醫。
「梅姑娘,-來了。」他一直在等地。
這女娃兒就是有本事讓人感到疼惜。
「太醫他原諒-了,從一開始他就不計較這件事。」宋漓膺低聲道,讓她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得以歸位。
太醫溫和的朝她笑笑。
這一笑更是徹底化開彼此之間的尷尬。「對不起,太醫!」她終於奔了過去。
宋漓膺揮開風扇,心想,一切總算雨過天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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璦瑪神情愉悅的走進宋王府,將很不是滋味的宋漓膺-在身後。
「喂,-過河拆橋嗎?」見過太醫後就不理他了。
「什麼意思?」她看著他問。
「沒什麼-跟太醫聊得如何?」他搖晃著風扇。
「太醫說他因此放了長假,功勞都要歸我。」她興高采烈的道。
「-以為發生這種事很光榮嗎?」他板著臉的逗她。
他不高興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到太醫他原諒我了,我才會得意忘形。」璦瑪低著頭,絞弄著手指。
宋漓膺這才漾開笑臉。「我知道啦,我是逗著-玩的!」
「真的嗎?」
「騙-我有什麼好處?」他喃念著,審視著受傷的右手,那道血痕幾乎要癒合了,看來他得另想法子再弄個障眼法。
「對了,你的手還好嗎?」她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還沒好。怎麼突然這麼間?」他不著痕跡的問。
「只是我很懷疑,剛才你策馬的時候,可看不出你的手有問題耶!」他是騙人的嗎?
「-想太多了。」他淡淡的回道。
璦瑪笑笑。「或許吧!你們習武之人總是能隱藏住痛,就好像打通什麼……任督二脈。」
「-這又是什麼理論?」她那顆小腦袋到底在想著什麼?
「金庸理論!在二十一世紀可是十分流行的。」
她猜他不會相信的。算了,當她在對空氣說話吧!
璦瑪逕自爬上另一個床榻,折騰了一天,也夠她累了。
宋漓膺則拿出孫子兵法習讀,目光卻整夜離不開她嬌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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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唐太宗再度召宋漓膺入宮密見──
「皇上,你不是說金鑰匙在長安城嗎?為什麼還要派臣到那個小島?」宋漓膺提出質疑。
皇上不可能派他去遊山玩水,他宋漓膺沒那麼好命。
「有密旨回報,那個小島有金鑰匙的下落。」唐太宗陷入了左右為難,所以才找來他的愛臣商量。
「可是長安城也有金鑰匙。」魏征皺眉。該信誰?
宋漓膺抿抿唇,銳利的鷹眼微眺。「皇上,臣認為不妥!這或許是個調虎離山計!萬一高麗殺手又乘機行事,後果將不堪設想。」
「皇上,臣也是這麼想。」魏征附和著。
「可是機比王上奏朕,高麗人的秘密行動逐漸消失,再加上漓膺設下的八卦陣,外人是無法輕易闖入。」唐太宗不憂心自身的安危,他掛念的是金鑰匙的下落。
若是金鑰匙落入造反者手中而伺機作亂,那無辜的百姓豈不是要過惶惶處憂的日子o
宋漓膺與魏征交換一個眼神。
機比王是高麗投降將軍,平常和高麗來往頻繁,行為可疑,顯然是左派分子,皇上卻不願對他起疑心。
「就這麼決定了!朕派你出行十日,十日內若無結果,便立即回來。」
「是。」宋漓膺應聲著,相偕和魏征離開。
「宋王爺……」步行出皇殿,魏征欲言又止的喚著他。
「魏大人,關於機比王,假如你我心有靈犀,相信已經很有默契的在心中起了警戒。」
「可是我是個諫官,無法抵擋他的武力。」他靠的是嘴。
「你盡量盯著他,讓他跟皇上保持距離;我則會散播謠言,說金鑰匙就在那個小島,所以他的目標就會鎖定在我身上。」這樣一來,皇上的處境就能稍加放心。
「那魏征祝宋王爺早去早回。」多多保重。
「魏大人放心,一路上我可不孤單。」他意味深長的笑著。
「宋王爺的意思是──」魏征也猜到了。
「還要外加個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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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漓膺一進大門,就看見璦瑪在學刺繡,不禁皺起眉。她學那種東西做什麼?
「漓膺,你回來了,手有沒有好些?」倩兒關心的問。
「娘,是好多了。」他的眼光仍專注在璦瑪身上。
璦瑪抬起頭。咦?他何時回來的?
分神的下場便是針刺傷了她的手。「啊!」
「-在做什麼?」他大步來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看著,已刺開一個小洞。
「沒有怎樣,你別那麼緊張。」她如遭雷擊般的欲縮回手。又來了,只要他碰觸她,她就會臉紅心跳得厲害。
他不放。「別繡了,那種東西不適合。」
享兒低聲取笑著,「漓膺,你這長年征戰的大老粗,怎會瞭解女兒家的心情呢?璦瑪她是想以後能為你繡個衣物,吐露情意。」
「-真那麼想嗎?」宋漓膺順水推舟,低頭凝視著她。他豈會不知道享兒和花兒最會扭曲他人的意思了。
「五夫人,我不是說我是慌得無聊才來學的嗎?」璦瑪慌張的澄清,不願他取笑她。
花兒插嘴道:「漓膺,往後你要學著溫柔點,璦瑪她說,嗯……有一個叫二十一世紀的地方,男女情愛浪漫得令人感動。」一副嚮往的語氣。
「浪漫?」原來她重視那玩意的氣氛。
璦瑪拉開他的手。「如果沒有什麼事,我要繼續刺繡了。」
他又摟住她的腰。「沒事就不能找-嗎?我要離開長安了。」他宣佈著。
他的五個娘親聞言全抬起頭看他,璦瑪也愣住了。
「離開長安?是回塞北嗎?那裡不是平定了?」紅兒一連串的問。
「四娘,-別帶頭歇斯底里了。」宋漓膺先發制人。
每次他要離開,她們就一副宛如自己一去不復返的模樣,哭得浙瀝嘩啦。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講?」璦瑪指責道。
嘿!現在她已和她們站在同一陣線了?
「所以,我才不愛-常跟她們在一起,那種苦頭-沒嘗過,-不知道!-可別與她們同流合污,變得神經兮兮的!」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漓膺,我是你娘耶!」倩兒抗議。
「太傷人了你!」花兒出跟著說。
「虧我白疼你了!」青兒反駁。
「你喪失良心了嗎?」紅兒仍是人嗓門的喊。
唯獨享兒頓了下,然後慢條理斯地開口,「你去吧!反正我們現在有璦瑪了。」
「說得也是,有璦瑪就好。」青兒同意的點頭,又開始刺繡,一副對話題興趣缺缺的樣子。
她們的如意算盤撥得太早了吧?宋漓膺好笑的想。
「璦瑪得隨我去!」他有了誘餌,不怕她不跟。
「我不去。」璦瑪反抗。
「聽見沒?她不去。」花兒開心的看著他。
「-不去?好啊!那我就自己去,據說黑暗之洞就在那個小島。」他又開始搖扇子。
「去吧!沒人攔你。」享兒揮揮手。
璦瑪馬上揪住他的手。「我去、我去!」
五個女人的下巴都快掉了。
「璦瑪,-轉變得好快!」青兒傷心欲絕。
「-不是不去?現在捨不得我,想跟我培養感情了!」宋漓膺的語氣曖昧到了極點。
享兒急著說:「小別勝新婚,璦瑪,-可別上當!」
「五位天人,我是真的要和……漓膺培養感情,恕我不能陪-們。」璦瑪狠下心的道。
青兒的眼淚瞬間猶如斷線的珍珠滑落。「璦瑪,別走,-不能重色忘娘!」
「對不起!」璦瑪道歉。
「何必滿懷歉疚?我的五個娘最會以苦肉計騙人同情了。」他可是看人多了。
「漓膺,我們哪有!」倩兒也是滿懷傷心。
「我恨你,宋漓膺!璦瑪,留下來,我們需要-!」紅兒奔向前,話中明顯有了差別待遇。
宋漓膺搶先一步的擁她入懷。
「這……太嚴重了吧!」璦瑪訝然。
「到現在-才發現,她們的纏人功不是蓋的吧!」他可是深受其害。
「漓膺,你不能那麼霸道。」享兒妄想強留下璦瑪。
「留下人,立地成佛,回頭是岸啊!」為了留人,倩兒開始語無倫次的大喊。
正與宋漓膺回房準備行李的璦瑪克制不住的笑了出來,看到他滿臉疑問。
「-的五個娘真是好玩,可愛透頂!」
宋漓膺低歎,「-一定是在說笑!」
沒想到璦媽的魅力這麼大!看來他們不悄悄辭行是不行了。他在心中決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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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午夜,宋王府的後花園涼亭裡,宋漓膺逕自喝著酒,微風徐徐,月光皎潔明亮。
密探帶回了具體的消息。
「你說的是真的?」宋漓膺著眼,看著手上的地圖。
「這個傳說自古以來便持續流傳著,在塞北處有黑暗之洞,而在那個小島則有河川之洞,需有緣人才能穿梭時空。」
宋漓膺再度仰頭飲了酒。「這也只是個傳說不是嗎?」他不信。
天底下怎會有那麼怪的事?就算璦瑪真來自她口中所說的什麼二十一世紀,他也絕不放她走!
「是的,宋王爺。」
「將消息全面封鎖,不得外露。」他命令。這等怪力亂神、擾亂人心的事傳不得。
密探點頭,隨即離開宋王府。
宋漓膺收起地圖踱回房。他絕對不讓她的計畫得逞!她一定要留下來,誰教他動了情!
撫摸著璦瑪柔嫩的臉,他相信人定勝天。管她是哪一代人,他只認定她是他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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璦瑪站在人來人往的福建海口,宋漓膺只交代她別亂跑後,便銷聲匿跡近一個時辰了。
她心中充滿感動。沒想到宋漓膺要帶她去的小島,竟是台灣!這是不是意謂著,她很快就可以找到黑暗之洞,回到她朝思暮想的二十一世紀?
「姑娘,一個人嗎?」
有人用力拍下拍她的臂膀,力氣大得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她退後了一步,仔細看著拍打她的人。
那男子長得小頭銳面,一看就知道非善類,而他的口音聽起來也似乎不是中原人。
璦瑪往後再退一步,心想自己恐怕有了麻煩。
「小姑娘,-撞著人了!」後頭隨即響起另一道聲音。
璦瑪更是驚駭不已。
「你們有什麼事嗎?」她企圖鎮定,拖延時間。宋漓膺快回來了吧?
「沒什麼事,只是看-孤單一個人,想過來陪-聊個天!」男子摸了下她的下巴。
璦瑪皺眉的閃開。「請你們放尊重一點!」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想怎樣?
「尊重?哈,宋王爺看上的對象可真保守。」男子不正經的取笑。
既然知道她是宋漓膺的……人,還敢如此公然挑釁,可見他們是有備而來。
「再不讓開,我就要叫人了!」璦瑪低叫。
「叫人?有那麼嚴重嗎?我們不過是要跟-借個東西罷了!」站在她身後較矮的男子揪住她的手臂,說著生硬的漢語。
「啊!」好痛,快折斷她的手臂了。
「快把金鑰匙拿出來!」否則要她好看。
「金鑰匙?那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你們快放開我!」璦瑪咬住下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們對看了一眼,然後凶狠的說:「不可能!那天我們明明有看到,就在-身上!快交出來,不然我們殺了-!」
「就跟你們說我沒有什麼金鑰匙啊!」這兩個人怎麼那麼煩啊?會不會是他們認錯了人?她可不想成為替死鬼!
「唔!」突然,較高的男子發出一詞悶哼,立刻倒在地上。
一股強大的拉勁則將璦瑪拉了過去。
「你!」矮男子面露猙獰。
「有沒有怎樣?」宋漓膺低問,看見她美麗的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揉著她的手臂,一股氣正往心上衝。
天殺的,他們竟敢傷了他的人!
「我沒事。」他去哪裡了?她好怕。
「哼,英雄救美!好,那我就讓你們一起死無全屍!」矮男子動作敏捷的出招。
四周的人立即逃竄,只剩下他們。
「該死的人是你!」
由於他的右手還「負傷」著,宋漓膺僅以一手應對著,然而光是這樣,那矮男子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好耶、好耶,加油……喔!」璦瑪原本興奮的拍著手,卻不小心扯到剛才受傷的手臂,吃痛的低叫一聲。
「璦瑪,-先上船!」他轉身交代。
璦瑪抬起頭,「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上船……哦,我的天!」
她瞪大眼的愣住了。前方那團黑黑的是什麼東西?正朝他們逼近。
那是一群蒙面黑衣人,他們手持著銳利的刀刃,來勢洶洶,裸露在外的眼睛像是不殺人絕不善罷甘休似的。
同一時間,宋漓膺也制伏了矮男子,回頭摟著她,迅速的往船的方向衝去。
「我叫-先上船-偏不!」那些人光憑他孤軍奮戰是打不過的!
「他們是誰?」
「高麗的殺手。閉上眼!」他吼叫著,有力的摟抱她,腿一使勁,三兩步踏著飄虛的空氣,成功的在船尾著地,而船此時已經駛離海口有些距離了。
璦瑪聞言不禁全身癱軟著。
「最好別現在昏倒,他們追來了!」真是陰魂不敬,怎麼甩也甩不開。
「高麗人為什麼要殺我們?還有,剛才他們一直叫我交出什麼金鑰匙?」險些要了她的命!
「他們有背叛之心!而金鑰匙是穩定大唐勢力的關鍵物……反正我現在無法跟-解釋太多!」敵人窮追不捨,他必須用盡全副心力對抗。
原來是這樣。唉,外來民族的貪婪實在可怕!
「你的手……有沒有怎樣?」她緊張的拉著他,鉅細靡遺的審視。方纔他兇猛的與殺手對打,不知會不會加重他的傷勢?
「還好。」宋漓膺摟著她偷香。
璦瑪臉上火紅一片。他……怎麼這樣?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和她調情!
宋漓膺感受到懷中的可人兒已經不再抗拒他了,內心雀躍不已。
突然,他渾身緊繃。
「你怎麼了?」她抬頭凝睇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的臉色為之丕變。
一、二、三……共有十五艘敵船在他們的船後!
「我們有麻煩了,倘若他們採取包攻,屆時,我們恐怕得跳船-會不會游泳?」他鎮定了下來,開始擬定戰略方法。
「跳船?你在出發前沒有告訴我有這一項啊!」她不滿的抱怨。
「臨時加入的,不行嗎?」畢竟天有不測風雲。
他微點了下她嬌紅的唇,反正有她陪他落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那麼不正經!」她氣惱的道。
船搖晃得很厲害,宋漓膺要璦瑪進船艙內,否則就抓好,不然她會被甩入大海。
他接著步進船頭,她則選擇跟著他,看見掌舵的人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佬。
他上前和那名外國船長交談著,她則沉默的不發一語。不是她有意裝淑女,而是她聽不懂。說來丟臉,她的英文竟比他差!
宋漓膺要求船長加快速度,只聽見船長連忙說著No、No、No,還頻頻看著後頭的敵軍。
「船搖得這麼厲害,你要他怎麼加速?」隨他們上船的還有唐太宗派來的十名官員,有些聽得懂英文的,不禁反問他。
「我知道此時海面上波濤洶湧,船很容易翻覆,但後面有敵軍追趕,我不得不賭賭看!」他不該帶璦瑪來受苦的。
翻覆?璦瑪的腦袋急速運轉著
「暗流!這裡有暗流!你現在走的是靠台南港的路徑,如果不熟的話就別走!」此時,她充沛的地埋常識即能派上用場了。
「台南?」宋漓膺不懂。
「哎呀!台南的古代語叫什麼呢……反正就是台南就是了!這條路徑有暗流,不熟的人即會翻船!」
「-又在滿口胡言了嗎?」宋漓膺輕斥著,內心卻猛地收緊。
她又說些自已聽不懂的話了!
「相信我,我對地理很有研究!假如繞道而行,就能擺脫他們的糾纏了。」他現在在固執些什麼?人命關天耶!
「-最好閉嘴。」
「漓膺,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此時,船隻已經開始傾斜了,那些官員們各個面色鐵青。
宋漓膺左右為難。假如他照她的話做,不就等於接受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事?
「好,你不說,我說!」她困難的走向前,用很破的英文向那個外國船
長說:「Youcan……turn……it!」舵要怎麼說呢?她只好用比的。
「璦瑪!」宋漓膺無可奈何的喊著。
「現在是逃離高麗船隻的好機會,你不試,我來試!」璦瑪賭氣的說。
在二十一世紀,考不上地理教師執照就夠教她窩囊了,沒想到在古代還要受他的氣!
「-告訴我路徑要怎麼走,我來轉述。」他終於妥協了。
於是,璦瑪開始指引方向,船隻也逐漸的擺脫暗流。
她回頭看著那些敵船,雖然他們用力的想往前,卻掙不開暗流的侵襲,在海面上浮沉著。
璦瑪吁了一口氣,他們安全了!
然而宋漓膺的臉色卻不好看!因為她指引的路徑正確無誤,就連船長也大開了眼界,直訝道這條路線是她發明的嗎?
不,他絕不放棄──至少她還處在「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