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孟竹是家中第七個女孩子,母親說為了生她險些喪命,所以她不想再生了,再加上夏孟竹體弱多病,迷信的夏母相信術士之言,就草率地決定將她當成男孩子養了。
所以夏孟竹從來都沒有留過長髮,也從來都沒有穿過洋裝,更沒有洋娃娃可以玩;在她以為一切正常的時候,進入小學的第一天,夏母和校方吵了起來,因為她穿的是男生制服。
也許夏母覺得將夏孟竹視為男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是,夏孟竹依然是個女性,她會膽小、會哭、會想撒嬌,可是她的母親不准她這麼做!
因此她被視為特殊份子,長年被姐姐們欺負,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躲在暗處偷偷哭泣,就像今天,她依然不能反擊,儘管她有學跆拳道和柔道,可畢竟對方是人高馬大的六個姐姐,她只能無力的承受被欺負的痛苦。
「男孩子,哭什麼哭?」
輕蔑的批評在她頭上響起,她本能的抬眼,看到了擁有一頭亮麗金髮的男孩子,特別的髮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再加上他那雙鑲嵌在一張深刻五官臉上的褐色眼睛,更讓她訝異及欣羨的睜大眼。
他是誰啊?正當她迷惑的同時,那張稚氣的臉龐忽然變成了大人般成熟,冷冷地瞪著她,再度批評——
「我不是說了嗎?男孩子哭什麼哭?這樣很沒出息!」
她左右張望了下,確定四周沒有人,那他口中的「男孩子」是……她羅?
「那個……」
「天啊!連聲音也像女生!」男孩子再度冷嘲熱諷。
她莫名其妙被人批評已經夠無辜了,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女生啊!
「你……你從哪裡冒出來的?到底要幹嘛?」
他斜睨了她一眼,很不滿的搖頭,「我只是看不慣一個男生不像男生,沒出息的蹲在這裡哭!像什麼樣子啊?要是不服氣,就去練練肌肉,打回去啊!」
「你……你懂什麼啊?我有在運動、有學柔道,還有……」
「有學?」他忽然挑高了眉,立刻朝他的鼻子揮了一拳。
她痛得立刻眼冒金星,哇哇大叫。
「這叫有學?連最基本的防護都不會!」他收起拳頭,很不以為然的說。
她瞪著他得意的表情,只覺得委屈,莫名其妙挨了一拳,還沒有辦法解釋她其實是個女生。
他更奇怪,又擺了個戰鬥的姿勢,朝她撲了過來,嚇得她驚聲尖叫,身子立刻被他以麻花卷的方式鎖在地上,四肢痛得差點分離,耳邊又傳來他刺耳的批評——
「真是太差了!不想被欺負的話,就要想辦法將自己變得更強,別想倚靠任何人來幫你,因為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懂了嗎?」
「什麼啊?」她哭哭啼啼的開始叫著自己的媽媽,她真的好倒楣!哪裡跑來的怪人啊?還莫名其妙的要和她打架?
「還哭?真是沒救了!真不配當個男生!」
他無奈的說了這句諷刺的話後,突來的呼喚聲將他叫離了現場,她慘兮兮地坐在地上,淚眼汪汪的望著他坐上一輛高級轎車,揚長而去。
「我……我是女生啊……」她好想澄清這個事實,不過現在的她只能對著空氣,吐露這個事實。
可是他說的並沒有錯!她明白,她的生活終究不能在藥罐和姐姐們群起而攻的狀態中進行。
金髮褐眼又會說中文的外國人嗎?
好吧!此刻,她在心裡起誓,在未來,她一定會找出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要回她鼻子上的那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