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卓意識載沉載浮遊蕩在過去的畫面,直到一股強烈的惡臭把她自暈眩中薰醒來,眨動著眼睛。
移開放在她具下的嗅鹽,卡雷沙拿著濕手巾擦拭著她的額頭,這可說是他生平頭一遭服侍別人,而不是等著別人動手做。話說回來,全世界他真正在乎的人,而驕意自己親手照顧的也屈指可做了。
「我……在哪裡?」她氣息猶虛的說。
「這是我找得到最近的一間小客棧。你昏倒了,還記得嗎?」
珊卓緩緩地點點頭,「強盜——都走了?」
「走得一乾二淨,你拿槍的樣子可真唬人,連我都被唬住了。」他忍不住搖頭,「你其實從來沒碰過槍,也沒拿它對著別人恐嚇過,對嗎?所以事情才結束,就神經一鬆懈地暈過去。」
「當時你非要和那些歹徒打得難分難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憑一時的勇氣把槍拿起來,等我開完槍時,我差點嚇死自己了,只想若萬一我傷到了你……或是不小心打到其他在場的人,那該怎麼辦好?」珊卓餘悸猶存說。
「現在不用擔心了,你沒有傷到任何人,還救了我和馬車伕一命,你該感到高興才是,小傻瓜。」他揉揉她的頭貢,「不過我有點不高興你拿自己冒險,沒碰過槍的人還是別逞強,知道嗎?」
珊卓推開額上的濕毛巾,一骨碌地坐起身說:「那你拿自己冒險難道就聽明嗎?撲向那歹徒的槍口,只為了當英雄是不是?」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這種攔路搶劫的事我見識過了,我知道怎麼去處理。」
「讓三個人壓在地上?你的處理方式真特別。」她酸酸的說。
「至少我沒嚇暈過去。」
她臉一紅,「儘管嘲笑我好了,但對我來說你的安全比起你的錢更重要的多,根本不值得你拚命去護住它。」
卡雷沙聽了道句話,綠眸閃動,他偷前身於把地鑽在他與床頭板問,「你這麼關心我的安全?」
「當然,我關心……每一個人的安全。」珊卓差勁地嘗試躲避他的眼眸。
「每一個人?」他挑起眉。
她吞下一口口水,「你別靠這座近,我會緊張。」
「喔?為什麼緊張?我什麼也沒做、連手都沒碰到你。」卡雷沙明知故問。「你還沒口答我的問題,你會像關心我一樣的關心那些車伕、強盜或是路人的安全嗎?每一個人的安全你都在乎?」
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動物,自我保護本能讓珊卓動手推他的肩,「你後退一點。」
「哎喲。」突然間卡雷沙手撫著他被碰觸到的地方,痛苦的彎腰。
「怎麼了?我弄傷你了?我是不是碰到你受傷的地方?我都忘了你有受傷,怎麼辦?你說話啊,快點回答我,是不是很痛?我去找醫生來。」珊卓臉色發白,緊張兮兮地搖若他的手問道。
他的肩顫抖著,臉低得救人看不清他。珊卓心想他一定痛得連話都說不出,她急得跳下床,但她沒時出兩步,就聽見他低沉地笑聲,人也被他用力一拉,又回到床上了。
看著他笑不可遏的臉,珊卓才曉得自己被騙了。
「你這個老狐狸,居然敢騙我!」她*拳不蹋一切朝他拋去,「笑、笑、笑,笑死你好了,你這好險小人。」
「哈哈。」卡雷沙一面笑一面握住她的雙拳,制止她進一步攻擊,「還說你關心每一個人?小騙子。」
「對,我是騙子,因為我根本不關心你的死活!卡雷沙·洛克西,我恨死你了。」她掙扎著,想奪回雙手的自由。
「騙子,你關心我關心得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輕柔的在她的耳邊說:「我很高興,珊,我知道你還是無法不在乎我的。你在乎我,你也想要我,對不?」
猛烈地搖頭否認,珊卓真希望自己也能這麼輕鬆地擺脫他。
卡雷沙見狀微笑了一下,他開始訴諸實際行動,他靠近,一個接一個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頭問,誘惑地軟化。
「不要。」珊卓咬著唇強迫自己硬下心。
他置若罔聽,吻漸次上升到她的耳朵敏感地帶,熟練的他舔洗著她珠貝般圓滑柔軟的耳垂並輕輕叻咬起來。
「卡雷沙!」她沉淪前景後的警告。
終於他抬起頭,但他臉上強猛的神情卻讓珊卓的呼吸一窒,他毫不掩飾自已的需要,從他的雙眼到他的身軀都訴說著同樣一句話。而道彥強烈的意志,她能抵抗多久?
「不要。」她處軟地說。
「什麼時候你才會改口說好?珊?我還要等多久?」他捉握她的肩,神情嚴厲的說:「時間在追著你我。」
「所以我才不能說好啊!」珊卓鼻一酸,紅著眼說:「你以為這對我就很容易嗎?女性的矜持比你所想的要花更大的力氣去做到。我……我……我不想找到你又失去你,所以我不能擁有你。我怕我一旦有過……要我怎麼去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呢?告訴我,卡雷沙,我要怎麼樣才能做到?你告訴我!」
放開手,她難過的神情再度打敗了他,卡雷沙沉默的注視她一會兒,不久長歎一聲,雙手攬著地不帶半點壓力的擁著她,「抱歉,別哭了,我很抱歉,我是個混蛋行了吧?別哭了。」
伏在他肩頭,珊卓靜靜地啜位著,從他身上傳來的力量,讓她逐漸平靜。替他擦乾淚後,「我們也該回去了。」卡雷沙說。
這時珊才想到,「我們兩個持在這房間內休息這麼久,那車伕會怎麼以為……」
「我剛讓車伕去向官府報案了,所以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在這兒。當然,你昏倒的事,車伕也不會說出去的。你不用緊張。」
他全都設想好了,珊卓心想,卡雷沙的確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見識過的人事物,處理事情的方法與思考的周全,每一點壑暴她,這樣的一個男人不屬於她這種年輕又不懂事的女人,應該說他不可能屬於她。
他人生的經驗具閱歷,遠遠超過她之上。自己又怎麼能與他匹配呢?
剩下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洛克西大宅並沒離太遠,當時卡雷沙也是為了親自照顧昏倒的珊卓,才會隨便挑了間客棧休息。因為他們若是回到洛克西府,身為爵爺自然沒有親自照顧一個釅從的道理。昏倒的珊卓由別人照顧,曝露身份的危險又太高了,所以他早做預防。
「晚安。」珊拘趙地站在鱸從小房的入口,看著正鬆開須口,一臉疲憊打算休息的他說。
卡雷沙拾起眼點個頭,面聽豫色說:「明天……我不在這邊的話,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來嗎?」
「你要去哪裡?」
「既然你和我的本體似乎已經沒什麼問題,評著靈體來去自如的便利,我想去查幾個可能的線索。」
擔憂衡上她的心,但珊卓垂下視線鎮定在地板,她不能造成卡雷沙的不便。她應該早點習慣自己應付另一個卡雷沙,好讓幽靈卡雷沙能自由出入。
「我知道了。」
「珊,」他雙眼深郁如海,補充說:「我必須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好保護你。你能明白嗎?」
能不明白嗎?珊卓對於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無話可說。她輕輕說了聲,「你放心我瞭解的,晚安。」
轉身地輕輕的把身後的門帶上,假裝沒有聽見門的另一端,傳來幾聲悶悶的重創擊牆的聲音。她咬著牙背貼在門板上,無力的滑坐到地上,久久不能站。
* * *
「今天下午我一整天都要待在皮特街,你就留在家中幫我把幾套禮服燙好,懂嗎?小珊。」
「是,爵爺。」珊卓心裡落下一塊大石。
這兩天幽靈卡雷沙沒在身邊,她服侍爵爺卡雷沙倒是越來越得心應手,白天兩人相安無事,到了夜晚卡雷沙換身出沒時,他們反而聊不出三句話,氣氛便陷入一種可怕的沉默中。
與四百多年前的卡雷沙相處不過兩天,但珊已經大概瞭解他這個人。其實他並不難伺候,雖然對於服裝具在的要求水準很高,但他對待下屬及隨從、僕傭都相當公正公平,沒有虧待,薪水聽說也給得很慷慨。
他話不多,這點和幽靈時的他沒什麼兩樣。大部分在家中的時間,他不是在處理產業與生意上的事,就是到外面去練馬、運動室練拳擊及健身等等。珊可以有很充裕的時間,做完他交代的事。
像今天,他整個下午不在,珊卓心想等她把衣服燙完,她還可以順帶偷偷用他的浴室洗個澡。這時期的洛克西大宅中只有主臥室內,才有完善的盥洗設備,熱水需要用偷度的自廚房弄到,但是這對珊卓已經算是享受了。平當她只能用簡單的木桶沖個澡,據乾淨。
爵爺卡雷沙這時合上他剛看完的書,「去吩咐馬房的人備車,我要走了。」
「是,爵爺。」她也快自由了。
終於當馬車載著爵爺,駛上大宅前的車道並越過大門離去後,珊雀躍地在大房間中又奔又跳的。她又賺到一個下午的自由了。
迅速的把被服拿出來,用原始的臨型鐵塊燙整卡雷沙爵爺的幾件外套,黑長褲及皮背心後,簡單檢閱自己的工作成績,相信他無法挑剔這麼平整的燙工,珊卓便放心的展開她的沐浴大計。
先把銅浴缸仔細的刷洗過一次,珊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到廚房,「大娘,我可以要一壺熱水嗎?」
「熱水?爵爺不是出去了嗎?你要熱水做什麼?」廚房大娘轉身問道。
她搬出自己早已想好的台詞,「實不相瞞,我在爵爺房間的地毯弄髒了一小塊地方,我怎麼刷都刷不掉,可是有人告訴我一個偏方要用熱水去洗,我想試看看。可以嗎?」
「你這小子闖禍了是嗎?」廚房大娘程提她臉皮,「好吧,就讓你提熱水,不過要是洗不掉可別又跑下來拿了,這局方我情也不管用。」
「謝謝大娘。」
於是珊高興的取了一個大水壺,吃力的裝進她所能提的最大極限。提上樓,搖搖晃晃地把它灌進浴缸中時,她真是佩服自己的體力耐性。加上不少的冷水,填滿浴缸,最後她滴了一兩滴特級的青草香浴油進去,霎時問氤氳的浴室內就洋縊著美好的香氣,啊!人生最樂莫過於戲水。
小心翼翼地,她把主臥室的門鎖上,然後口到浴室脫下一身男裝,把頭髮扎高,伸腳踏進微溫的水中,地顫抖著發出滿足的歎息,悠悠地沉入水中。
* * *
卡雷沙·洛克西跨入拉於皮特街的瑞蒙俱樂部。
「席瑞蒙好久不見。」
瑞家回給他一個奇怪的眼神,「好久?昨天晚上我們才一起喝酒,還打了場拳擊,你怎麼會說好久不見。」
「咦?」洛克西看若這位他自幼認識的少數朋友,「昨晚?」
「是啊,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瑞蒙拍拍他的衣襟,「別忘了還欠我打賭的那二十里拉,該不是你故意耍這招朝我吧。」
他數起眉,「我像那種不認帳的混蛋嗎?」
「好、很好,你沒有就好。」瑞蒙又看了他一眼,「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我騙你有什麼屁用?」洛克西不悅的反阻他,自己則拚命搜索著。「這幾天晚上我一到傍晚頭就開始暈暈的想睡,所以我已經一連在家睡了好幾天,可是每天一大早起來就沒事了。」
瑞蒙雙眼剩得大大的,「怪了奇了,怎底可能,我們昨天明明一起參加裡約家的派對,還記得那幾個小騷貨嗎?當你說你要回家時,我還笑說你有毛病,有了未婚妻之後,竟然變了個樣,開始規矩起來,連情婦都不要了。」
看瑞蒙說得言之鑿鑿,洛克西也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神智。但是他記得沒錯,自己總是在傍晚喝了一杯後,就困得睡著了。這幾天下來,他越睡越有精神。見鬼,自己發生什麼事了?
「喲,洛克西。聽說你要中止和茱麗的關係了,是嗎?」
「什麼?」他轉頭看向另一個說話者,費多南提男爵。「誰說的?」
「你自己前天在公爵府中的表現,還有大前天……喂,你發什麼火,我只是問一問而已。」費多南提攤攤手。
「我不是在對你發火。」洛克西冷冷地說:「你昨天和前天都看見我了?」
「對啊!你問道什麼怪問題?我不是看見你難道我看見鬼嗎?」
洛克西撒撒嘴不口答,他看向瑞蒙。「你們當時都不覺得我有異狀?」
「異狀?沒有。」瑞蒙笑咧嘴說:「你現在才叫異狀呢!什麼人會記不得自己幹了什麼好事。這幾天我有聽到一個對你不是很好的浪子。」
「關於我的傳言曾經好過嗎?」洛克西諷道。
「這次不同,我還頭一回這麼震驚,有人說他在公爵後花園看見你與你的新隨從拉拉扯扯、行時可疑。你的小隨從的確長得眉清目秀,難怪有些好事者開始造謠生是非,說你這名浪子現在把目標轉向秀氣的……你知道的,小男孩。」
隨從……洛克西臉色轉青,怒火不住的上升。「我沒有那種變態嗜好,幫我傳話出去,敢製造這種謠言的人,等著嘗嘗我發怒生氣的滋味好了。」
「喂,洛克西你要走了?」
他頭也不回地說:「我要去找個答案。」
反覆思量,洛克西越想越不對,為什麼他每天一到那時候就會想睡,這種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只有最近……只有在小珊來之後,只有在他那來歷不明的可疑隨從出現後才發生,每天小珊送來一杯餐前酒,他一喝完……
而且按道理每天晚上他出門,隨從也會跟著,如果他真的有出門,那麼小珊就是最清楚的人。但他確定自己絕沒有跨出大門一步,所以每個問題的答案都指向一個疑點,那就是他新來的隨從小珊!
「應爺我們現在要到什麼地方?」車佚恭敬的低頭問道。
「回家,回洛克西大宅去。」
* * *
珊卓高興地掬水潑在自己身上,涼涼的水洗去她的煩躁。地趴在浴缸邊,想著這幾天卡雷沙所提的進展,現在他已經分別探過母親與未婚妻的意思,今晚他說要找情婦談一談,即使他早就認為茱麗是最不可能殺他的。
因為母親如果想除去他,一定是為了家產或是他把她逐出家園之恨。未婚妻則可能是為了保留自己的情人。但,情婦本身不可能有殺他的理由,他是她的保護者,失去他只意味著茱麗需要重新尋找一個新戶頭,重新到社交場去捕獵。而年紀不小的茱麗,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保護者嗎?這也是一大問題。
唉,整體而言,卡雷沙在這兒已經度過三天,三天的進展幾乎是在原地停留。白天的打探也沒能為他帶來解謎的希望,他真的能夠找出誰是殺他的真兇嗎?
珊卓彈開水面飄浮的一個泡泡,自語道:「我得想個辦法幫幫他,但要怎麼幫呢?我一個人也不認得。」
突然一張臉孔躍進她思緒中,「對了,包打聽。」
沒錯,那個她撞到的隨從。那天托包打聽的福,後來還記珊撿到一個消息。那就是卡雷沙的未婚妻與情人幽合,目的就是為了商量是否要除去卡雷沙。她後來曾把這件事告訴卡雷沙,但他說馬克不足為懼,也不可能為了莎琳娜而有勇氣殺人。不過,這樣總算找到一個動機吧!
她或許可以再找上包打聽,問問他有關卡雷沙的敵人。
「哈啾。」
糟糕,水冷掉了,可不能在這十五世紀著涼感冒,這裡的醫生不值得信任,珊卓一面想著一面自浴缸中爬出來,探手拿著浴巾把自己裹住。
洛克西三步並兩步的衝進自己大宅,「總管?人呢。」
「我在這兒,爵爺您提早回來了?」
「我的隨從人呢?有沒有人看見小珊。」他邊往裡走,邊問道。
「他應該在您的臥房中,廚房大娘說他在打掃房間。」
洛克西得到解答使馬不停蹄的走上二樓,跨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門,他握住門把往裡推時,門卻被鎖住絲毫不見動靜。疑心更加擴大,洛克西決心要探個究竟,所以他沒再碰那扇門,他改而走向女主人的臥房,因為從那邊另有相通的房門可以讓他進入自己房間。
確信那來路不明的小子此刻一定在他房中搞鬼,所以他靜悄悄的接近自己的房門,並且出其不意的打開它。
「啊!」
洛克西聽見一聲驚叫,看見他的房中有一名僅裹著浴巾、渾身猶滴若水的女子,讓他不覺地一愣,但在那名女子迅速往某扇門移動過去時,他回過神來並大步向前,在她有機會消失在門後前,順利的攔下她。
一手拉住她,他另一手用力握住她的下巴,將她臉蛋抬高,仔細一瞧,「你……你……你是『小珊』!」
她護住自己的浴巾,一扭頭離開了他的掌握,她緊咬著紅嫩的唇,雙眼固執地凝視一旁,並未答話。
視線向下,洛克西看見裸露在浴巾上方的效白帶著象牙資的皮膚,以及她緊摟上臂時所擠高的胸部曲線,短浴巾裡的玲瓏匾身,沿著修長的腿水珠滴答地滑下來。每一寸都毫無疑問的告訴他,他的新隨從竟是個百分之百的女兒身?
視線重新回到她的臉,洛克西這兩天常發現他這名隨從的眼睛太大,太過水汪汪,那柔軟的睫毛更不像男子,眉毛也細得格外秀氣。尤其是那豐潤小巧的美層,微微起伏可愛的鼻子……他曾想過這種五官就連放在小男孩身上,也太過女性化了些。沒想到,他根本就是個女的!
想也不想地,洛克西出手到她的頭頂把繫住頭髮的長帶拉下來,瞬間那頭直亮光燦的黑髮,像黑繳一樣的技散下來,直達肩際,襯得她的臉蛋更具異國風情。洛克西瞪著她,意外發現她還是個外國人。
「你做什麼!」她氣憤的把頭髮攬到背後,「別碰我。」
顯然她不懂得與男人周旋不能用命令的。洛克西瞇起一眼,手重新回到她下巴,並執意不鬆開的握緊,令她不得轉開險去。
「你,為什麼要女扮男裝?為什麼會跑來做我的隨從?你有什麼意圖?」
她固執地看著他,不置一辭。
「快說!」他加強手勁。
珊卓下巴痛得差點沒掉淚,她也害怕得直想哭,但她沒有時間浪費,她在心中拚命念著:卡雷沙快來救我!卡雷沙快回來!
都全自己不好,天真的以為事情不可能會出錯,既然爵爺卡雷沙出去了,就不會回來,沒想到她剛洗完操正準備回自己房間去換上衣服,他居然無聲無息的在她面前出現!有一秒地以為那是幽靈卡雷沙,但看見他雙腳踏實地踩在地面,她就曉得事情糟了。
「說話,貓咬去你舌頭了是嗎?你到底是什麼人,跑到我家來有什麼目的?」他改而搖晃起他。
緊緊捉住胸前的浴巾,珊卓絕望的在心中呼喚著幽靈卡雷沙,但仍然不見教兵的影辭。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目前她只是曝露了女兒身,沒有人知道她來自何方,她還有機會可以自救。
「如果你不說,我就把你交給治安官。」
「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爵爺。」
她終於開口了,洛克西不再搖晃地,但依然牢提她不放,「你大費局章的女扮男裝,應徵一個隨從的工作,還敢說你不是故意的?說,每天晚上你都在玩什麼把戲?當你把我迷昏睡了後,外面那些人看見的又是講假扮的我?你的目的何在?全都給我一一說出來。」
「爵爺你說什麼我不知道,我假裝成男孩只是為了餬口飯吃,不是為了別的。因為大家只肯找男孩做工洗碗,為了生計我只好假扮成男孩了,打從我十二歲起,我就一直都這麼過過來的。」她雙眼泛著淚光,歷不住驪動的說。
洛克西冷冷的瞇起一眼,「你要我相信這種老掉牙的故事?」
「這不是故事,爵爺,這是真的。我本來住在離這兒很遠的地方,很小的時候有一天被人從家門口前強帶走,抱上船,他們打算把我賣到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是趁著有天船在這一帶下錨,我就自己偷跑了。為了不被他們提回去,我一直都假裝成男孩子,到處打零工討飯吃。」
老天爺幫幫忙,讓他相信這個故事吧!珊在心裡想著,這是她從某個童話故事加油添醋自己改編成的,拜託讓「這個」卡雷沙相信她的故事,不然她的麻煩就大了。
洛克西注視她良久,目光徘徊在她身上,突然他捉住她的雙手舉到兩人面前,「你說謊,你這雙手一點也沒起南,哪家個流浪打零工的苦兒?你若是再不老實的說出來自己進行的鬼主意,我就不客氣了!」
他冷冷喝斥的模樣嚇了珊卓一大跳,沒想到他這麼精明,她一時問也想不到別的說辭,只好傻愣愣地看著他。
「不要以為女人的淚水對我會有用,你不知道他們都稱我為無心無虛的惡魔之子嗎?是不是我母親派你來的?她想做什底?!毒殺我?再找一個長得像我的人取代我?為什麼要你男紛女裝呢?快訊!」
珊急中生智,「沒錯,被你看穿了,我的確不是流浪的苦兒。」
他得意的冷笑著。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你在懷疑我什麼。我老實說好了,我是你那天喝酒的那間酒店中的姑娘。我……」她紅了紅臉,「那天晚上有位客人很粗魯,我不小心拿酒瓶砸破他的頭,我害怕被治安官提去,同巧你又經過那兒喝醉了,一時慌張沒有主意的我,心想何不到一個貴族的家裡去躲躲呢?只要我假裝成男孩子,一定沒有人會發現我的。我也只是試試看而已,誰知道你真的被我騙過了。好了,你全知道了,把我提去關吧!」她故意雙手握拳還向前。
這次,洛克西倒是承認它聽起來就像是真的。可是……「你說你是那兒的姑娘?為什麼我從未見過你?如果有你這種來自東方的姑娘,相信酒店老闆應該會大肆宣傳一下,可是他從沒說過你。」
又差點穿幫了。珊卓硬著頭皮說:「我被人包了一個月,你來的那天,我才剛剛做完那位長客。你知道的,起初那位包我的恩客不希望老闆宣傳,以免他還想要我時,就被別人搶走了。所以我也等於才剛剛到那間酒店。」
洛克西沉吟半晌,「姑且就聽你這一番說辭,反正我要查證也很簡單,只要到酒店一問就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有些問題要問問你。」
「還要問什麼?」她在心中叫苦,別再讓他說謊下去了。
「這幾天晚上我有沒有出門?就在我喝完餐前酒之後。」他眉頭緊皺。
「有啊,爵爺。你還帶我一起去的。」應該說是另一個卡雷沙帶她去的。
「我這幾天晚上不是都在家中睡覺的嗎?」
「是啊,爵爺你參加晚宴回來後,都是在家睡覺的。怎麼了?難道不是?這件事你可以問管家啊,還有全府上上下下也都有人知道,我是不會說謊的。」
洛克西臉上出現困惑的空白。珊卓籍著這點機會,悄悄的退開一步、兩步,正衡量著房門與她的距離夠不夠她逃亡,他就迅速恢復並捉住她的手腕。
「等一下,你想去哪裡?」
「我只是……既然現在被你發現,打算把我送去坐牢,難道我不能換好衣服再去坐牢嗎?」她反問。
他的雙眸突然變綠了些,杜高層角,「我沒打算那座做。姑娘,你的名字叫什麼?」
「我?我叫珊卓,幹什麼?」
他單手因住她的手腕,隱隱施力讓她靠前,「以一個從事男士服務的女人而言,你對這點倒是挺遲鈍的,珊卓姑娘。」
她突然有不祥之感。「爵爺請放手,我……」
「如果我替你解決那件小糾紛,你會不會覺得高興呢?珊卓。」他的手滑上她的頭項,指背滑過她的雙頓。他感歎的低喃。「簡直和那些瓷娃娃一模一樣。」
「什麼?爵爺,我不能——」
洛克西突然露當微笑,一個能迷倒軍女的笑容,一個誘惑兼帶致命殺傷力的微笑,「我不在乎你傷害了哪個笨蛋,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傷害你,瓷娃娃。我明天就派人到酒店去解決這件事,順便解決你在那邊的工作契約問題。」
「爵爺,你太好心了,可是我真的不必。」她越來越擔心他眼中流露的……
「事情就這麼決定。」他蠻橫的說:「你會失去隨從的工作,但不用擔心,我會馬上給你另一個更好的工作,你一定能駕輕就熟的工作,瓷娃娃。事實上我想你一定猜到了,我指的是什麼吧?」
珊卓倒抽一口氣,「這可能不太好吧?」
「為什麼?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你能重回老本行,不再需要做那些粗活了,瓷娃娃。」他執起她的手,親吻著每根手指說:「它們值得更好的對待,你值得更好的對待。我會買座屋子給你,就在羅薩德街那一帶,一楝可愛的房子,你就不需要回酒店工作了。」
傲慢的混球,難道她該對他跪下來痛哭流涕嗎?珊卓看他那揚高的眉,似乎正等著她投懷送抱感謝他。噢,去作夢吧!這輩子她就算要獻身給某個人也不會是他!她真正想要的是四百年後的那位幽曼卡雷沙,現在眼前的人雖然有若他的外殼與一部分的性格,但這傢伙還未成型,只是個處有其表的傢伙。
這麼說對卡雷沙有點過分了些,而且不公平。但突然間珊卓看得一清二楚了,她的心很直接的訴說著自己的渴望。她想要幽靈卡雷沙,這輩子如果有什麼人是她真正想要的、真心愛的,那就只有卡雷沙而已。
她懂了,何苦讓自己為了時間短暫,就拒絕愛情呢?她應該勇敢承認自己的愛情,哪怕只愛了那一分那一秒,它也是值得紀念的一分一秒,它也是天長地久的一分一秒啊!
「來吧,瓷娃娃,我想親吻你可愛的唇,讓我看看你值得多少身價?」
他低下頭來,珊卓閃開來。
「怎麼回事?」
「請給我一點時間考慮,爵爺。」
「考慮?」他臉上掛的神情只有好笑可以形容。「先吻我,再慢慢考慮。」他大手固定住她,唇緩緩降下。
這一吻熱情的握住她,勸誘的舌尖以高超的技巧哄騙她啟唇,緊接著激進地攻城掠地挑起她一波波的快感與喜悅。現在珊卓總算曉得卡雷沙這些技巧從未生疏過,四百年前的這個他,吻起來就像幽靈時的他一樣令人難以抗拒。
但她唯一沒有失去理智讓他的吻迷昏頭的理由,也是她不斷地提醒著自己,這不是卡雷沙……起碼不是她愛上的那個,雖然他們吻起來都一樣激情火辣,但這個不是他!
「不。」他趁他換氣,抬頭時趕緊叫停。「不要。」
「為什底不要?」他邪氣的一笑,「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吻我,像吻過了我千萬次似的吻我,難道你還會害羞嗎?」
「不是這樣——」他的唇又覆上來,完全淹沒地的抗議。
珊卓抽出一手推著他的胸膛,但他不為所動的熱吻著地,直到她暈眩地癱軟在他的懷中,他得意的一笑,輕輕一抱他們就上床了。
事情發展得太快,當珊卓暈眩感消失,她的呼吸心跳卻火速的加快了,因為他正揭開地裡住身子的浴巾——「不要,救我!卡雷沙!」她直覺地叫出口。
洛克西稍微停住手,綠眸熱情的看著地:「救你?瓷娃娃,我還需要你救我呢!我需要你來澆熄我身上的火熱,你可以感覺到嗎?甜心。」
她想爬起身,他輕一移動就以身體把她釘入床鋪內,「不要擔心,我會很溫柔的。我可不想打破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瓷娃娃。」他俯下身用鼻尖滑過她的玉頸,然後輕蘇她雪白的肩頭,吸吮起來。
「不,不要。」她無助的做著因獸之鬥,以前幽靈卡雷沙總是會停手,為什麼這個他卻不停呢!「住手!」
「其實你不須玩這種遊戲的,我不是那種喜歡演強迫戲的男人,瓷娃娃。我只想聽你的呻吟,我會聽到的。」他帶著承諾的手往下探索,用力的一抽整條浴巾就被他捉在手中,拋到地回去了。
他驚艷的歎息聲和她的驚喘揉和在一起,珊卓試圖以手遮蔽自己,他卻壓下她的雙手枕於頭上,「你真是個完美的瓷娃娃,美麗極了。」
珊卓急喘著,「放開我。」
「還在演戲?你真是不死心。」他挑著眉,「好吧,我也不在意演個大壞蛋,你喜歡——」
突然間他悶哼一聲倒臥在珊卓的身上。她嚇了一跳,直到她抬眼看見飄浮在半空中的燭台以及手持燭台滿臉憤怒的幽靈卡雷沙。
他回來了,而且還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