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壞了?豹紋的衣服從領口一直迸裂到小腹,開了個大洞!
莎莎望著手上的碎片,幾乎不敢相信這世上有如此蠻橫不講理的人。她眼眶一熱,水氣不聽理智控制地泉湧而上。
「這只是你不安分守己的一點小小懲罰。讓你成為眾人笑話的對象,還只是最輕的處罰。」所哲彥面容不改地硬聲道。
可是莎莎哪聽得進這些,她喜歡的小豹女裝已經全毀了,從前面被撕開了一個大洞,連底下的內衣都被看見了,以一手遮掩住乍現的春光,莎莎從未如此勃然大怒過,眼底怒火染得視線一片火紅,她生平第一次對人揚起手臂——
「啪!」一聲,在所哲彥的臉上留下五指爪痕。
原本熱鬧沸騰的舞池頓時彷彿連樂曲都消失了,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倆身上。
莎莎怒紅的雙頰,閃動淚光的大眼,憤慨地指控著他。「你這粗魯的野蠻人,竟敢毀了我的衣服,這可是他們好心好意買來送我的!你憑什麼糟蹋他們的心意,你這個惡魔、不是人的東西!」
搗著臉頰,也是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打臉頰的所哲彥,很認真地考慮著自己是否要破例——誓言絕不對女人動粗的他,還沒有見過這麼「欠扁」的蠻女。
可是莎莎還沒有發洩夠,繼續扯著他的衣領叫著。「可惡,我也要把你的衣服給弄破,這樣才公平!」
憑她那點力量,能扯開這上等質料的西裝才怪。所哲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的手腕擒住,腦中原本想痛扁她一頓的念頭,在看見她瑩瑩大眼滿盛的憤慨之淚,與怒紅的雪頰,顫抖著兩瓣櫻唇時,卻著了魔般地轉換為另一種衝動,他就著擒住她手腕的姿態,將她整個人提起,直到他們面對面的程度,一舉侵佔她仍在咆哮中的紅唇。
「唔……嗚嗚嗚……嗚嗚嗚……」被堵住的唇絲毫感受不到對方的熱情,只有無言的暴力與對抗的怒火在交流。
莎莎死不肯閉上眼睛,宛如要把他給燒穿一個洞似的,以眼睛控訴著他的暴行,而他也同樣的沒有閉上雙眼,以視線強迫著她的屈服。
他們膠著的唇成為另一個難分難解的戰場。
不行……氣過頭了,氣得她連呼吸都給忘了,氣得她眼前一片發黑、頭昏眼花,最主要當然還是所哲彥那該死的章魚吸盤嘴,居然能打這麼久的「持久戰」!莎莎雖然很想堅持和他對抗下去,無奈自己肺部的容量遠不及人,最後還是「功敗垂成」,嚶嚀一聲鬆開全身的力氣,癱了。
在她差點落地前,所哲彥的手臂牢牢地揪住她,挽救了她在和自己親吻後,還得和地板親密接觸的命運。
「麻煩的女人。」
所哲彥漆黑如夜的眸子,懷著一抹「難以理解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的困惑,也不打算把這個賭氣和自己接吻到暈倒的小女人叫醒,就這樣把她扛在肩上,對旁邊的屬下吩咐道:「去把車子開過來,還有那兩個人也一併帶回,聽候盤查。我倒要知道他們是哪來那麼大的膽子,敢違背我的意思,放她出來溜躂。」
「是,少主。」
???
還沒到車子前,短暫缺氧的腦袋便因為重新補給的空氣而恢復正常運作。正想抗議這種上下顛倒、令她腹部難受的姿勢時,莎莎一陣天旋地轉地被拋入了軟軟的車子座墊中,隨即擠進來的還有剛剛讓她難過得半死的罪魁禍首——所哲彥。
「開車。」他吩咐一聲,接著漆黑無底的眼眸便轉向了她。「醒了嗎?看來你這魔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一個吻就能擺平。怎麼會有人蠢到被你這種女人給迷惑住了。」
頻頻居於下風讓莎莎禁不住把可愛的小臉扭成一團,比剛從洗衣機中拿出來的糾纏衣物還要打不開,咬著下唇,她忿忿地說:「不要你管!」
「哼,我也沒那麼多時間管你,浪費時間的人是你。想在我背後動手腳,就該領悟到自己會遭到什麼下場。」
「你根本不是什麼猛獸,我錯看你了!」懊惱自己竟然還會稱讚他的野性,莎莎此刻真懷疑自己眼睛長到哪裡去了!「你根本就是無血無淚、沒長眼睛又脫窗的野蠻禽獸。豬狗不如的東西!」
竭盡所能地把自己腦袋中能想到最糟糕的話,都一股腦的說了。
瞇起眼,所哲彥這輩子不是沒聽過比這種辱罵還要更傷人的話……什麼「狗娘養的」、「F」開頭的髒話、「問候你母親」等等,不管從什麼傢伙口中說出來,他都可以把它視為放屁,根本不加以理會。可不知怎地,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格外刺耳。
或許是因為端木莎對任何人,甚至是兩個不足掛齒的小嘍囉都能笑容以對,為他們辯駁,卻對著自己無的放矢,說出這種「相當惡意」的批評。這不等於在她眼中自己甚至比兩個小混混都不如?
一想到這點,原本可以坐視不管的,也無法眼睜睜心平氣和地放過。
迅如閃電地攫住她小巧的下顎,將她的臉扭過來與自己四目相望,所哲彥隱含著怒火說:「你有膽再衝著我說一次。」
「我就偏要叫你禽獸、禽獸、禽獸!」顯然在這個狀況下,已經失去平常心的莎莎,忘了自己此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很好,這是你自找的。」
語畢,與方才在舞廳上的那點點「小吻」,幾乎是無法比擬,有如狂風暴雨般的吻,掠奪著莎莎的所有感官。
紅唇在粗暴的吸吮下被迫分開,他強硬的舌尖宛如強力的扳手撬開了她死緊咬住的牙關,得以長驅直入後,一轉原本的暴力為火熱的挑逗,縱情地在她天鵝絨般的滑嫩舌腔中徹底舔舐過每個角落,然後捕捉住她閃躲的舌頭,激烈地纏弄著。
「唔……唔唔……」
舌頭整個被吸入他的舌腔,連一點回轉的空間都沒有,才短短的幾分鐘,對莎莎卻有如漫長的一世紀,舌頭沒了知覺不說,嘴唇與腦袋也都快變成不是自己的東西了——第一次,莎莎曉得什麼叫後悔。
好痛苦,好難過。
身子不由自主地鬆去了力氣,消去了怒火,只是埋怨:為什麼自己非得遭受這種對待不可。
老天爺,她到底哪裡做錯了?她明明好好地待在俱樂部中,和朋友說說笑笑,為什麼突然間這個男人出現,說一些她根本聽不懂的話。從小到大,她莎莎既未殺人放火,更沒有做過什麼缺德的事,受人歡迎也是她的錯嗎?這個男人到底對她的言行有哪一點不滿?非得用這種手段讓她飽嘗羞辱不可!
或許是莎莎逐漸的軟化,透過身體語言傳達給了所哲彥,他開始放鬆了原本粗暴的擁抱,不再強硬地索吻,慢條斯理地細細品嚐起她的滋味。
他不知道她被稱為「魔女」的本領從何而來,從這一吻她那幾乎是和生手沒兩樣的反應,他推論出兩個結論,一就是她實在笨得連接吻都不會,二就是她是個高明到極點的花花女郎,知道裝純潔反而可以引起男人更大的征服慾望。
不管是哪一個,她確實都成功地讓自己身子熱了起來。
順從著男性的本能,所哲彥一邊游刃有餘地與她的舌尖嬉戲著,一邊以自己的手梭巡而下,撫摸著她腰間的曲線、徘徊在她的背部,接著又順勢來到她包裡著豹紋的大腿上。
「……不……」在吻之中,嘗試著抗議的莎莎,渾身僵硬起來。
含著些許諷刺的笑,他並沒有移開手,只是抵著她的唇說:「到現在,還想裝什麼聖女。」
莎莎眼眶一紅,這句指責,證實了在他的眼中,對自己懷有多大的偏見。
「幹麼?想動用女人的武器啊?先警告你,我生平最討厭女人的淚水,但可不是說我就會被女人的眼淚給打敗,你放聰明一點。」放開了她,所哲彥一臉嫌惡地說。
管他瘋言瘋語什麼,只要他放開自己就行了。莎莎縮起了身子,朝車子的一角窩過去。她受夠了,像這種人,自己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就算自己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那也是有程度之分的。一個野蠻度二十的男人,和一個野蠻度一百二十的禽獸,你可以將他們相提並論嗎?
莎莎的本能告訴她,某些程度的玩火還可以接受,但是會把自己燒死的話,還是快點把火給滅了。
若再與這個男人硬碰硬,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他真會在車上非禮她!依照這個男人發狠的程度看來,管它有觀眾沒有觀眾,他根本都不在乎!
可憐喲,莎莎怨歎自己果真是薄命美少女,落入這大惡狼手中,也只能自保以求多福了。
同樣的,所哲彥也看出了她所採取的「明哲保身」手段,心想自己莫非找到了能克住這個「腦袋不知裝什麼花樣」的女人的法寶。從認識到現在,她似乎沒有如此「安靜」過,那些俏皮話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戒慎恐懼」的眼神。
這樣就行了。
所哲彥故意不往她那方面看,蹺起二郎腿取出公文開始閱讀。
他不稀罕端木莎的笑臉,也不想聽她那些無理頭的笑話,至於她的唇的滋味雖然甜美,但她畢竟還是自己的敵人。對於敵人的唇,你永遠都必須小心藏在後面的毒液。他不會給自己犯錯的機會——
留下端木莎只有兩個目的,一是讓她徹底學會教訓,不敢再涉足干擾到他們黑菱會的生意,二是等待端木揚如何接招,以長野的土地來交換他妹妹的自由。
只要達成這兩個目的,端木莎對他就毫無用處。
她若能記取這次杵逆自己的教訓,而安份上一陣子,自己是求之不得。所以所哲彥拚命說服自己,她現在對自己的恐懼是聰明的舉動,而那股讓自己老大不舒服的氣氛,不過是自己的幻覺。他才不在乎端木莎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不是禽獸。
不經意瞥視到角落那名畏縮起來的小女人,所哲彥漆黑的雙眸落到文件上,徒勞無功地想讓那些數字打入自己腦海中,成為有意義的東西。
???
回到旅館,端木揚從冰箱中取出兩罐啤酒,拋給八葉正憲一罐,自己也打開了拉環,咕嚕嚕地灌下去。
長腿佔據了沙發的大半空間,彷彿在自家般舒服的八葉跟著喝了一口後,拍拍自己身邊僅有的小空位說:「端木,過來嘛!站著不好說話。」
斜了他一眼,端木揚故意挑了他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說:「那,你又知道了些什麼?」
「嘖,多年的朋友還這麼不上道。」八葉端正卻飄著邪氣的臉,咧嘴一笑說:「我知道,別用你可怕的眼睛瞪我,我說就是了。關於黑菱會之所以找上莎莎的原因,呵呵,或許是和我有關吧!」
端木眼神一瞬間射出銳利的精光。「把話給我說清楚!到底在我背後搞了什麼鬼!」
聳聳肩,他滿不在乎地說:「你也知道,我替可愛的乾妹妹弄了間公司,幫她在日本處理一些賺錢的生意嘍。」
點點頭,他知道莎莎名下的基金運作情況,在日本的生意有八葉替莎莎看著,總比交給沒有生意手腕的笨蛋要好,八葉的腦袋要是不管用,也不可能會在短短幾年間,就把關西的事業經營得如此有聲有色,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
因此,他沒有阻攔莎莎與八葉的交往。雖然八葉這個人品性不端,但是在莎莎面前他的確是保持了一個良好的乾哥哥形象,從來都不會對莎莎胡來。
當然八葉要是想娶莎莎為妻,這又另當別論,他是絕不會允許花名在外、玩遍日本列島、各國佳麗的八葉正憲動這種歪腦筋的。莎莎要嫁,只能嫁他端木揚許可的對象。
「做生意嘛,總是以賺錢為上,可是說到賺錢……想不競爭是很難的。最近我做的幾筆生意,托乾妹妹可愛笑容的福,順利得很。自然,我們倆賺錢開心,就有人會因為生意被搶而不高興。」八葉摸著下巴、一副心虛地說。
端木瞇起一眼,指責道:「那個『人』不會恰巧就是關東聯的傢伙吧?」
「賓果!揚真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放屁!」難得動怒放口粗話的端木揚忍不住恫嚇道。「莎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肯定要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當成坐墊!」
「還說不願加入極道,端木,你現在的神情比哪個道上兄弟都嚇人啊!說你有這個天份你還不信。」
「我聽你在說鬼話!」他眸道。「作流氓還要天分,你以為是考數學奧林匹克啊!廢話少說,你自己講與關東的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又說你不想惹上所哲彥,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居然拉莎莎在其中當擋箭牌,拖她瞠這渾水。我就說無風不起浪,我端木家的原則是絕不去惹是生非,怎麼會有關東聯的人跑上門來綁架她!原來就是背後有你這只黑手在暗中搞怪!你不闖禍是皮會癢嗎?」
「厲害,我老爹罵人都還得換口氣,你能這樣一口氣說出這麼大段話,可見得肺活量不小,身體健康。」
「住口!」
「是是,我是不該利用莎莎,我承認。可我怎麼知道他們黑菱會的人會找上台灣捉人呢!我出面搶生意,可會造成關東關西大火並,所以我想透過莎莎的話,莎莎有利益可得,而向來地盤在關東的人,也不至於嗅到我身上來。我承認自己是沒有多加考慮到黑菱會的本事,沒料到他們這麼快就把目標放在莎莎身上。我道歉總行了吧!」
青筋浮現的端木揚,以一向自傲的冷靜強迫自己思考解決之道說:「現在沒空追究你的責任,這筆帳我先記上。說,你到底串通了不知情的莎莎,擺了人家什麼道!」
「講話這麼難聽,也不過就是幾筆生意。啊,不過最近那批傢伙看中了一塊土地,被小莎弄到手,恐怕就是為了這點非常不爽吧。嘿嘿嘿,我可以想像黑菱會的傢伙,當初知道土地被別人買走時,臉色有多難看。有謠傳說這可是今年他們黑菱會志在必得的一筆交易。小莎真厲害,我本來還以為不會這麼順利,她卻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還打電話很高興的通知我準備現金給人家呢!當當,那筆土地現在就在咱們的口袋中嘍。」
知道對方的「可能要求」是什麼後,讓端木揚一路上的忐忑不安減少許多。至少自己手中有他們要的東西,黑菱會那邊也不至於對莎莎不利吧!不必再去大海撈針尋找問題的癥結,總算是解決一個基本問題。
接下來……端木揚踹了八葉一腳說:「去給我打探黑菱會的事務所在哪兒,要求談判!」
「喂,你把我堂堂一個大哥當成小嘍在使喚啊!」摸摸發疼的小腿肚,八葉嚷道。
端木給他一個凌厲的白眼做為回答。
認命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八葉摸摸自己腦袋說:「饒了我吧!想到不知會怎麼被你報復,我的背脊都涼了。我去就是了,不管是把我當嘍還是跑腿小弟,我都做,行吧?」
「是男人就別嗦,滾!」
把八葉踢出門外後,端木揚森冷著臉回到空無一人的房間中。該是沙盤推演一下與所哲彥交涉的事了。
老虎不發威,別把人錯當病貓了。他端木揚最痛恨就是有人弄不清楚狀況,看他八面玲瓏不惹是生非的模樣,以為他好欺負。事實上,有一點八葉正憲是說對了,他秉持的原則也通用於「暗」的世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人家打了我一巴掌,絕對是還給他兩拳,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現在,所哲彥做的,可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就能了事的。
???
「少主,有狀況了。」貼身秘書義木,來到六本木的住所中,一到客廳就走到所哲彥身邊竊竊私語著。
無趣地看了他們一眼,莎莎便回頭繼續盯著電視上放映的吉本新喜劇不放。表面上她是對他們說些什麼「毫無興趣」,私底下她的耳朵可是放射出一百二十度的高敏感收音細胞,死命地竊聽著。
「……好像是……大阪的……事務所前徘徊……最近應該會有行動……監控……」斷斷續續傳來的說話聲,裡面不止一次出現「哥哥」與「乾哥」的名字。
自從上次在大庭廣眾前被所哲彥撕了衣服後,向來對週遭發生的事都漫不經心的莎莎,也不得不開始用她那記憶體容量有限的小腦袋思考了。總之,她回想一下曾經左耳進右耳出的對話,只捉到某一點所哲彥曾經提過的田中先生的交易——
坦白講,到現在她還是不記得誰是田中先生。她天天在俱樂部中和那麼多人說話,有些人就算見過上百次,她還是只知其人不知其名,永遠叫年輕的男人「哥哥」,年紀大的人「叔叔」就對了,幹麼去記名字這種麻煩的玩意兒。
可是說到土地交易,她淺薄的印象中,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但她都把事情丟給了八葉哥哥去處理,自己根本不記得買了什麼又賣了什麼。
怪人!莎莎嘟著嘴想道:所哲彥真那麼想要土地,不會找乾哥去買?綁架她就能買到土地嗎?少天真了,乾哥也不是省油的燈,輕而易舉就會被人威脅,那還有什麼資格當「黑道大哥」啊!
不過,所哲彥也是黑道喔!黑道遇上了黑道,呃,看來會有一場好戲了。
為什麼這場好戲自己卻偏偏是主角之一,她多希望能當個旁觀的路人就好,唉……電視螢幕上的笑聲,對照自己目前如此「可憐」的處境,莎莎真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塔頂的長髮少女」,不知道有沒有王子,敢從她垂下去的髮辮爬上高塔來拯救她。
關於這個童話她一直有很大的疑問,難道那個王子不怕頭髮斷了,他也會被摔死嗎?不研究這個了。莎莎關掉了電視,從沙發上起身。
「你要去哪裡?」所哲彥瞥見她的行動,立刻冷冷質問。
「回去睡覺啊!電視又不好看,我連回去睡覺都不成嗎?人質就不能睡啊!小心我控告你們虐待兒童。」嘟著嘴,莎莎回道。
她壓根忘了自己的年齡早已非「兒童」,同時既然是「人質」,就算想去投訴,也沒有這種「機關」吧?國際人權組織再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一個個去捉出綁架犯人來糾舉。但這些在端木莎腦海中都不成問題。
沒有再理會她的所哲彥,回頭繼續和手下商談。
哼!不懂禮貌的傢伙!自己先問人家問題,又惡意忽略他人的回答。端木莎雙手插腰生氣地越過這棟公寓的客廳,走到外面的走廊上,一群黑西裝戴墨鏡的傢伙見到她馬上就警戒地站直立正。
自從上次兩個小混混輕易被莎莎給「勾引」後,所哲彥就加派人手,並且還下令不許任何人與她交談,害得她這個過去處處逢源、人見人愛的吉祥小魔女,到此處卻被貼上了「可怕的害人精」標籤,讓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那兩個可憐的小哥,應該沒有成為東京灣的水泥塊吧?黯然地,莎莎走回自己少數能自由活動的空間——臥室內。
說好聽它是一間臥室,但其實和牢房沒什麼兩樣,她還真佩服所哲彥能把一個原本應該有窗戶、有陽台的臥房,以木板與鐵條防堵得滴水不漏,別說她插翅難飛,就算有翅膀的鳥兒也闖不進來。
悶啊!還是早早去夢周公,陪他老人家下棋……說著說著,倒頭趴在柔軟的大床中心,沒有多久端木莎就發揮她另一項超人本領——沾枕就能呼呼大睡,發出甜美的鼻鼾!全然不管外界紛紛擾攘地睡著了。
周公,您老人家好啊!
丫頭你怎麼又來了,不是才走沒多久嗎?
沒辦法,外頭沒啥事好做的,只好回頭找您老人家嘍。上次咱們下到哪兒?
咦?周公您怎麼成了兩、三個影子在晃啊?
笨丫頭,外頭有人在吵你了。你還不快點醒來!
醒?我醒!
「哇!」被人一陣猛搖,莎莎叫著從夢中醒來。
「呀!」對方也被她的尖叫嚇了一跳。
揉著眼,莎莎打了個呵欠,伸個懶腰說:「這位大姐,你是誰啊?」
捂著心臟倒退兩步的美麗女子,虛弱地說:「你又是誰啊?為什麼會睡在我兒子的房間裡?」
「你兒子?喔,那還真抱歉喔!」頭一歪,莎莎心想,這個女人說這是她兒子的房間,可這不是所哲彥的家嗎?「大姐您的兒子幾歲啊?」
女人咽口氣說:「你連我兒子都不認識,居然還如此大方地睡在他床上?你到底是誰?」
問她她是誰?這有意義嗎?床睡都睡了,難不成還要付租金。
見莎莎沒有回話,女人蒼白著臉回頭對外面說:「哲彥!你給我過來,好好交代一下,這名女子為什麼會在你家中,還睡在你床上!」
啥?莎莎愣了一下,不會吧!這名濃妝艷抹看來氣質高雅的嬌小女子,怎麼看都不過三十出頭,卻生出了所哲彥那樣一個勇猛高壯狂野的「禽獸」?
初次與所哲彥的母親正面交鋒,莎莎還真是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