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好了嗎?」
提起放在床上的小包包,彩鈺回頭對金龍笑著說:「拜託,你推輪椅來做什麼?我又不是不能走,只是稍微有點不方便而已。」
「醫生說能不牽動傷口,就盡量不要去動到它。反正醫院有提供,妳就乖乖上座吧,小公主。」
拗不過他,彩鈺一屁股坐進輪椅。「我開始後侮了,要是住到你家,往後我的日子肯定要被『暴君』管得死死的。」
「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數百次,妳死心吧!除非妳腳上的傷口拆線,否則妳就等著被我養得白白胖胖的。」推著她離開這間住了三天的病房,金龍咧嘴笑說:「可別小看單身生活了二十年的男人廚藝!」
「你當我是小白豬在養啊?」嘟嘴。
「妳實在太瘦弱了,距離我理想中的女性身材,還有一大段空間。」挑眉。
「敢情你是楊貴妃的迷?」諷笑。
「我只是個喜歡峰峰相連到天邊的普通男人。」咧嘴。
「色老頭!」她瞇起眼,啐道。
金龍低下頭,在她耳邊吹氣,沙啞地說:「對,我就是個色老頭,現在我的重大秘密被妳知道了,我要立刻帶妳回家關起來,省得妳四處趴趴走,洩漏了我保藏多年的本性。」
彩鈺薄紅了耳根,和他多年的「調情」經驗相較,自己只有「甘敗下風」。原以為她觀察這個男人這麼多年,現在又在他身邊待了一個多月,大致上已經知道這人的「底」了,想不到他還隱藏起這麼多面具,讓她除了吃驚還是吃驚。令人訝異的事,永遠在發生。
可是不管是此刻調情的他、過去一板正經談論工作的他、幽默地和她吵嘴的他、甚至是毫不留情地在初次見面時就給她上一場震撼教育的他,好像都無法在她的心中造成任何的減分效果。看了越多面的他,她就越為他著迷。
有人常說愛是會隨時間銳減的,但對她來說,卻是與時俱增,彷彿永遠都不會厭倦於發現「新?周金龍」。
對。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時時刻刻,她胸口鼓動的聲音都在大聲嚷嚷著這個事實。好像一道原本不可以跨越的柵欄被取走後,所有藏在胸中的「洪水猛獸」一口氣全跑出來了。
熱度之強、濃度之高,在在讓她不敢置信,原來自己是這麼這麼地喜歡著這個男人。
少了壓抑,沒了屏障,可以隨心所欲地喜歡他之後……她就好像一輛不斷加炭進去燒的蒸汽火車頭,噗嚕嚕地一頭跌進這個愛的軌道,以全力在向前衝刺,連是不是太快、會不會太缺乏理智、要不要加裝個煞車避震器等等這些基本的問題,她都無法去思考。
所以,即使她心頭有根小小的刺,令她對於周金龍和自己交往的起因,產生了小小的懷疑……不,其實是滿耿耿於懷的……她也極力不去思考這個答案。
是不是他對我有愧疚感,才會說出讓我們做一對戀人的這種話?
因為,在受傷之前,她完全看不出金龍有半點「喜歡上」她的跡象,他一直都把她當成「員工」、「下屬」一樣,連一滴滴、一咪咪的暗示或是挑逗都沒有啊!
或許他覺得對她有責任,才會……
不要!彩鈺猛地搖搖頭。她不要再想下去了,管他是不是因為愧疚,總之現在他是她的了,她才不會笨得用這種蠢事來苦惱自己,笨得放開他呢!
「有什麼不對嗎?」金龍把她推到自己的奔馳車前。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幻想,不曉得周大製作人的家,會是什麼模樣?該不會亂得像豬窩狗窩吧?」
「這妳可猜錯了!我平常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外頭,因為很少回家的關係,那間房子一點兒『家』的氣味都沒有,比旅館還像旅館,妳看了可別失望。」
「哈哈!那我的任務,就是替房間加上一點人味嘍?好,我會努力製造垃圾,讓它變成全天下第一亂的狗窩!」
「到時候,我會把妳連同那堆垃圾一塊兒打包,送出門去。」把她安置在前座乘客位上,綁好安全帶,他笑說。
「過分!明明是你把行動不便的我綁架回去的。」
原本彩鈺是打算回自己家,但是金龍一得知她是獨居在外頭(雙親早移民到美國去,偶爾才會回台灣,打點在台的投資生意),馬上就「下令」,要她在出院後到他家休養。雖然她的腿傷沒有嚴重到影響行動能力,可是至少也得靠枴杖過一陣子,他幾經衡量,總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家。
他說:「就算我家平常也是唱空城計,但至少我每天早上出門前、晚上回家後都還可以照顧妳,也可以為妳準備吃穿。要是妳無論如何都堅持要回自己家,那我就和妳一起回去,住妳家!」
最後她不得不讓步,答應回他家一起住。誰叫她的窩凌亂不堪,根本不是個能見人的地方。
「好了,大型環保垃圾,我們回家嘍!」
彩鈺希望自己臉上的表情沒有太露骨的高興,從得知要住到他家的那天開始,她就已經在偷偷期待著,想要一窺金龍私生活的真面目了!
「歡迎光臨我的小窩!如何?還算可以吧?」
不愧是他自豪地說「屋子乾淨得一塵不染」,這間屋子裡,根本沒有什麼能積灰塵的東西嘛!
客廳空蕩蕩的,擺放著一台42吋液晶電視、高級視聽音響組合、一組沙發與茶几,就沒了。沒有花花草草,也沒有普通會擺放的展示櫃、書櫃等東西,純粹就是黑、白、紅的單色組合,比裝潢雜誌上的空間還要來得冰冷。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屋子也很有他的風格,「俐落」、「簡潔」、「不拖泥帶水」,絕沒有容納多餘事物的空間。
「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被橫抱在他的胸前,彩鈺紅著臉說。
「等等,我直接送妳到房間裡。」
跨過客廳,他來到另一頭的幾道房門前說:「這邊是浴室、那裡是洗手間,最裡頭的是我的房間和書房,這邊就是妳的房間了。床單和枕頭套是全新的,妳要是還缺什麼,跟我講一聲就行了。」
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他微笑地說:「累了妳可以先睡一下。晚餐準備好後,我會來叫醒妳的。我把枴杖放在這邊,還有妳的行李……好啦,妳休息吧,我不吵妳了。」
他急急退出房門的模樣,讓彩鈺感覺有點奇怪,可又說不出來怪在哪裡?她只好當作是自己多心,開始動手整理帶來的行囊。
晚餐時,彩鈺訝異地看著滿桌子豐盛的菜餚。「這些真的全部都是你弄出來的?你會變魔術吧?這根本不是人的料理,而是神的料理!太豐富了!」
「妳慢慢享用。」慇勤地為她拉開椅子,桌上也已經有一碗盛好的飯。
「你不坐下來一起吃嗎?」
「這幾天堆了些工作,我現在要去公司一趟。可能會弄到有點晚,妳不要等我,早點睡吧!」他拿起車鑰匙,淡淡笑說。
「好好喔,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工作……對了,我還沒有和阿財說,有關租借發電機的問題,啊,還有我的相機……」想起一件,另一件就會跟著冒出來,彩鈺想到那些需要緊急處理的工作,再不處理便會來不及進行拍攝了。
「這些妳都不必擔心,我已經找人幫妳處理好了。現在那些新人也在接受行前講習的工作,一切都很順利。等妳腿傷養好,一回到公司上班,就可以直接進入狀況,展開錄像了。」他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急,當作難得的假期,享受無所事事的樂趣吧!」
本來還期待他會給自己一吻的……
彩鈺「哀怨」地看他離開家門,寂寞的感覺緩緩爬上心窩底。
可能是他急著去工作,沒有想到要那麼做吧?摸摸自己的嘴唇,自那天醒來過後,他就沒有再給她熱吻了,是不是她的魅力還不夠呢?
好!那從明天開始,她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讓他更加心癢難耐!
隔天,當她醒來的時候,金龍已經消失得不見人影。
桌上只留著張條子說:冰箱內有沙拉、三明治,午餐我已經做好蛋包飯和濃湯,放進微波爐裡,熱一下就可以吃了。結果她的色誘計劃只好延到晚上。
好不容易左盼、右盼,終於盼到他下班回家,但見他一進門就毫不拖延地在廚房忙東忙西,自己又不好意思去打擾他,所以只好乖乖坐在電視前面等他忙完。豈料,他弄出一頓豐盛料理後,又丟出一句「我還要回去工作,妳一個人吃吧!」,接著再次上演一遍「消失記」。
同一模式反覆三天之後,彩鈺終於忍不住了!
她現在已經可以不靠枴杖,腳也不再那麼痛了,如果要她繼續留在這兒,只是等著他回來「喂飯」,那她寧可回自己的狗窩去,起碼不必天天懸掛著一顆期盼的心,希望他會對自己甜言蜜語,結果又高高地摔落到地面,跌個鼻青臉腫。
她翻出自己的小包包,動手把衣物塞進去,算準他回到家的時間,然後坐在客廳等候……
「我回來了!妳肚子一定餓了吧?今天晚餐是清蒸鱸魚,人家說受傷的人吃這個最--妳拿著行李做什麼?」他提著兩袋新鮮食材,錯愕地看著她。
把包包斜背在肩上,彩鈺從沙發上站起,悶聲說道:「我要回去了。謝謝你這幾天的收留,我把床單都洗乾淨了,要是有落下什麼東西忘記帶走,大概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你就扔了吧!」
和他擦身而過,她朝大門走去。
咚地,兩袋東西掉到地上,他追趕上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說:「妳在生什麼氣?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走?」
「不走,難道還繼續留在這兒當惹人厭的貪客?」她揚起泛紅的眼角,一瞪。
「誰、幾時,說妳是食客了?」
「不用嘴巴講,態度就表現得非常明顯了!要是你那麼勉強,連看我一眼都不想看,碰我一下都不想碰,只是為了一點點愧疚就和我交往的話,那我寧可你狠狠地甩了我,讓我一口氣死了這條心還痛快些!」她爆發出累積多日的困惑、怨念,不顧一切地嚷道。
「本來我還想繼續當縮頭烏龜,裝作沒這回事。可是……這麼樣委曲求全的事,我不希望你做,我自己也做不來。不管我多想和你在一起,要是得到了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只會把自己變得更悲慘而已。夠了!不要再裝了,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和我在一起,沒關係!」
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想要甩開他的捉握,可是他不僅不放手,還握得更緊。
「妳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有沒有半點強迫,我自己最清楚,我想和妳在一起,這和愧不愧疚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好嗎?」
「胡說的人是你!即使你嘴巴說得再好聽,但事實是--從我到這個家以後,你幾乎是拚命地在外流連,不肯回來!算算這三天,我看到你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五個小時,而且你每次都是一做完晚餐就溜走,到半夜三更才回來!要不是不想看到我,你會這麼不想回來嗎?」
咬住下唇,彩鈺不想用淚水來博取他的同情與施捨,她已經夠難堪了,她不想連最後的自尊都被自己踩碎。
「我的腳現在已經沒事,不痛,也不需要用枴杖了。所以,你真的可以不必再收留我了。我明天去醫院拆線後,會直接到公司去報到的……如果我的工作還在的話。」最後那句話,是彩鈺最後最後的小小願望。拜託,不要讓她連「金龍傳播」都待不下去!
「妳的腳真的沒事了?」
「是的。」
「……那,我終於可以不必忍耐了!」他如釋重負地說。
這句話像是噩耗的鐘聲,重重地敲在她的腦門上。她飲下啜泣,抽出手,往大門口走去。只是,她的手連門把都還沒碰到,她的人就被攬入一個堅實、火熱的胸懷裡,一道陰影覆下,她連驚叫的時間都沒有,雙唇就失去了自由。
「唔……嗯嗯……」
起初還有力氣掄起拳頭,朝他硬得有如鐵板的胸肌搥上數拳抗議,但接下來他老練熱門地以舌頭撬開她軟甜的小口,恣意汲取裡頭的蜜津,甚至一併奪走她的呼吸節奏,彩鈺的雙膝再也支撐不住地往下滑。
她以為自己會活生生地化為地上的一灘水,可是她沒有,因為在他結束這一吻之後,她忽然被打橫抱起。
「你……你想幹麼?」本該是氣得咬牙切齒的怒罵,一出口卻像是誘惑男人的沙啞嬌語。
金龍沒回答,他自顧自地將她抱回屋裡,穿過客廳,踹開那道封閉三、四天,彩鈺還無緣拜見的男主人寢室大門,雙手一振,把她拋在那張彈力奇佳,人摔上去還會彈跳個兩、三下的巨型水床上。
「你、你、你到底想幹麼?」
好不容易從那教人暈眩的「海洋」床上狼狽地翻坐起身子,彩鈺看到他脫西裝,解領帶的動作,馬上睜大雙眼,在床上節節後退。在這種場景中,能考慮到他想做的事,應該只有「那件事」沒錯。可是彩鈺完全不懂,他分明就對她沒興趣,為什麼還要吻她、親她?
「你該不會是被我拆穿,所以惱羞成怒想--」
他只脫下外套,表情嚴肅地傾身掃住她受傷的那一腳,說:「妳的腳是真的不痛了嗎?」
一愣,彩鈺嘟起嘴。「要我說幾次?我騙你幹麼?」
「太好了!」他忽然這麼說,表情全然放鬆,輕輕地把她抱進懷中,不斷地親吻著她的發頂,邊說:「我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要發狂了?每天每天看到妳穿得輕輕薄薄地在家裡晃來晃去,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我卻只想把妳吞掉。但是一想到妳的腳傷,我再怎麼禽獸也做不下去,所以我只好拚命地遠離妳,希望能降低一點心裡的火。」
啥咪?原來他不是沒看到喔?那,這麼說,她穿的那些薄紗睡衣,都有被他看進眼中,只是他為了體貼她的傷勢,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我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從我去當兵以來,沒有過這麼煎熬的日子。我故意把工作排得滿滿的,半夜一回家馬上就去洗冷水澡,然後才敢悄悄地看一眼妳的睡臉,不然我一定會趁夜打破那道門,去偷襲妳的。」
聞言,彩鈺推開他的胸膛,從他的懷抱中抬起頭。她非得親眼瞧瞧他的臉色,看他有沒有在欺騙自己?
「你不是因為不想看到我,所以才不回家的?」
金龍一翻白眼。「我會為了一個我不想見的女人,天天回來煮飯,明知自己會很難受,還是照樣每天必躺在這張床上數著羊兒,努力讓自己睡死,不再妄想隔壁躺著的那名尤物嗎?」
咳咳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彩鈺脹紅了臉說:「我怎麼會知道啊?我以為你對我一點兒『性』趣都沒有啊!」
針對她的問話,金龍很簡單地握住她的柔荑,往自己腿間探去。「這像是沒『性』趣的男人該有的反應嗎?」
哇、哇、哇……彩鈺緩緩地睜大眼睛,嚥下一口口水。
「想不到我的紳士風度,竟被妳曲解成我是在同情、憐憫、施捨妳,妳這可惡的小笨蛋!」
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輕咬一口。不痛,但牙齒在肌膚上滑動的感受,讓彩鈺瑟瑟抖顫,預料到接下來事情會有的發展,她的身子羞人地熱燙起來。
「對、對不起嘛……」原來她不但會錯意,還錯到天邊去了。
「我不原諒。」
說著,他的手鑽到她的T恤底下,在蕾絲花邊的前扣處徘徊,沒兩下便解開了它。
「我要讓妳愛胡思亂想的腦袋瓜完全不聽使喚,讓妳再也不會懷疑我對妳的愛。我還會在妳的身上烙下無數的烙印,讓妳有成千上萬的證據,絕對不會再懷疑妳是屬於誰的。」
她深深地倒抽一口氣……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唔……妳這該死的小笨蛋,那件薄得像張紙的睡衣怎麼不繼續穿?給我穿這種折騰人的玩意兒!」
廢話,因為她以為那件睡衣沒用,所以把它扔進垃圾桶,現在八成已經進了某垃圾焚化爐了吧。
好不容易,他終於扯掉了她的長褲,凝視著她的黝黑瞳眸中,兩道慾火熊熊燃燒著。
「小游,妳睡著了嗎?」
天際泛起白光的時候,他細心地為她擦拭乾淨身子,而後把她抱回客房--那張舒服的水床,在沒更換乾淨床單前,暫時是不敷使用了。
「唔……還沒……可是……」她瞇著眼睛打個大呵欠,窩入被單中說:「我快睡著了。」
也跟著鑽到她身旁,金龍摟著她的腰,說:「我們一起住好不好?」
「啊?」這句話讓她啪地張開眼睛,在他懷中轉過身,和他面對面。「你剛剛說什麼?」
「……妳願意搬到我家來嗎?」
她沒聽錯吧?記得以前他曾講過,歷任女友對他最大的不滿,就是他很少讓她們進家門來,因為他是個極重隱私的人,大部分的約會都在外頭解決……現在他卻想要她住進來嗎?即使她腳傷好了,還是可以繼續住在這兒嗎?
「我以為你不想和人同居。」
金龍的黑瞳溫柔地凝視著她。「因為過去我從不知道,有人在家中的感覺是這麼令人安心。這幾天因為知道家門裡有妳,我連掏出鑰匙時都會偷笑。很傻吧?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有妳,所以我的心才會這麼地平靜。」
「你別再灌我迷湯了。」她紅了紅臉。
「為什麼?」
「我怕我以後走路會浮在地面上,不知道腳踏實地是什麼感覺。」
他一笑,不讓她移開話題。「怎麼樣,妳願意嗎?讓我的日子每一天都有妳的光與熱,讓我的生命每一天都有妳的身影。」
討厭,她快哭了。彩鈺揉著眼角。「假如我不答應,你打算怎麼辦?」
「……那,我就搬到妳家隔壁做鄰居嘍!」他挑挑眉。
彩鈺一哂。「你的臉皮好像也越來越厚了。」
「我有個好老師,耳濡目染。」他不以為意。
彩鈺長歎一口氣。「你明知道人家的答案只有一個嘛!」
「我想聽妳親口說。」他死纏不放。
做個深呼吸,彩鈺窩進他的懷中說:「當然是……一千一百個願意嘍!」
小小的客房內,旋即充滿男人高興開懷的笑聲。